庄琼双怒火中烧,走到墙边取下挂着辟邪的佩剑,又走到门前拔开插销。
拎着剑指着门外那个还没走的男子,骂道:「孔从书,你再不走,我一剑噼死你!」
孟于盼正从大堂冲出来打算制止双姐干傻事,听到这个名字,脑袋一懵。
孔从书?!
「叮,已接触隐藏人物,开启隐藏剧情―孟家冤案。」
双姐挥着剑朝孔从书噼去,他也不躲只是直愣愣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神情悲切看着双姐。
见剑尖即将划到他时,定住了,双姐把剑往地上一抛,脸上泪痕未干,厉声骂道:「你真以为我不敢砍你?」
「真是笑话,只不过是担心砍了你会惹上官府,一身麻烦罢了。」一脸嘲讽。
孔从书朝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些,摇摇头,道:「你还是这样,和当年一样嘴硬心软。」
这句话戳中双姐的痛点,「别给我提当年!当年的庄琼双早在你离开时就已经死了!」
一想到当年母亲以死相逼,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偷偷落泪,庄琼双就觉得自己真是该打。
怒极,道:「花言巧语哄骗我,让我与自家父母兄弟反目,孔从书,你可真是好深的城府啊!」
孔从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眼神指着双姐腰间的荷包,「那你为何还带着你我初时的定情荷包?」
双姐略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快速把荷包从腰间扯下来,扔到他怀里,「不过是忘了扔而已。」
「现在,你我恩怨已清,再无瓜葛,若是再来我店前闹事,就休怪我无情!」说完,转身正要走。
扑通一声闷响。
她回过头来,看见孔从书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嘴唇发白且干裂,手里还紧紧撰着那个破旧荷包。
刚刚在内心筑起高大坚硬的城墙,轰然倒塌,两步并做一步沖回孔从书身边。
颤抖着手探了探他鼻息,发现唿吸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
顿时慌了,把他抱进怀里,抬头询问着孟于盼,「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孟于盼也没见着过这类情形,但起码比方寸大乱的双姐要冷静些。
安抚她到,「先抬进屋里,我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双姐连忙点头。
屋里只留下庄琼双照顾还在昏迷的孔从书,孟于盼拉着大夫到外头了解情况。
这位大夫资歷比较老了,什么情形没见过,叫孟于盼她们不用担心。
「姑娘不必担忧,他只不过是气血不足,再加上没休息好,调养几日就好。」
「不过……」大夫欲言又止。
孟于盼道:「大夫有何话,不妨直说。」
「他身上那些伤痕要尽早处理,不然溃疡化脓就麻烦了。」说着,从医药箱里翻出几瓶药,递给孟于盼。
接过药,付好银子,感谢过后,将大夫送出了门。
待回到房间后,发现孔从书已经醒了,他们二人坐在那相对无言。
双姐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孔从书就一直盯着她,生怕她跑了一样。
孟于盼走至双姐身旁,弯腰与她复述一遍大夫所说的话。
她听过之后,神情并无变化,只是起身勐地一下扯开孔从书的衣襟。
胸口大片伤痕暴露于空气中,有鞭伤,刀剑伤,棍棒伤,甚至还有烙铁伤。
有的年代久远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新伤,皮肉都翻起来,血淋淋的。
庄琼双的泪水一下就决堤了,一颗一颗滴在床头。
孟于盼自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哭过,今个一日哭了两回,也是难得。
可见她从未放下过眼前这个卧榻的男子,纵然说的都是些绝情话,可又有几句是真?
她小心翼翼问道:「这怎么弄的?」
孔从书并不回答,只是摇头。
默默把衣襟盖回去,遮住狰狞的伤口,微微坐起身,伸手替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没事,那年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你要如何罚我都好,就是不要赶我走。」
这次庄琼双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一脸希翼的望着他,「那你说你的苦衷啊!你为什么要在婚宴前夕悄摸离开?」
孔从书犹豫一会,自觉把手拿开,问道:「你会信我吗?」
还不等双姐回话,他就说道:「罢了,终究是我负你。」
「我们相遇那年你正值桃李,又是这城有名的美人,而我只是一介苦寒书生,无家势,无背景,你爹娘哪里肯将你嫁与我。」他娓娓道来。
字里行间满是辛酸。
庄琼双不解,「可他们后来同意了,不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瞧他这模样,也不知道经歷了什么。
「你当真以为你说非我不嫁,他们就同意了?」
孔从书苦笑,「他们不过是怕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才假意答应,婚宴前是他们将我打昏扔出城去的。」
庄琼双几乎下意识就喊出来,「不可能!」
「我早知道你不会信。」他心中苦涩。
双姐喊出来之后,觉得不妥,又问道:「那你为何不回来寻我?整整十年,十年吶。」
「我回来又有何用?还是会经歷一遍相同的事。」孔从书有些颓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