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拉人入幻境,使其沉醉不已,流连忘返的一类幻术。
被穆曦微一剑破之。
依旧是一剑而已。
在点出那一剑的瞬间,十万人惊诧吸气,之后就是久久不言。
脸,真的好疼。
谢扇回席后若有所思,向玉箜篌道:「师父,我总觉得穆师叔的剑气,与剑圣的有些像。」
才会强到让人毫无抵御之能力,生不出反抗心思。
玉箜篌倒是不介怀,柔声开导她道:「也许真是剑圣的剑气也未可知。但是阿扇你要晓得,愈是强的剑,心气便越高傲。」
「若是剑圣的剑气能心甘情愿被他所使唤,那么说明他未来之成就…」
玉箜篌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是在敬畏,又怕惊动什么:「必不下于剑圣。」
倒数第二场,穆曦微对上了萧传风。
剑意凭剑意,不消多说,又是一剑。
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萧传风回席,倒是很洒脱,对着欲言又止的归碧海弟子道:「穆师叔的剑意的确强悍无匹,我输也输得心甘情愿。你们哪个不服,大可向他去讨教一二。」
最激动的应当是陆归景。
他满面喜色,连一贯温文的君子风度都顾不得,连声对落永昼道:「师叔,您这个弟子实在是收得好,收得好。」
斩杀魔胎,天榜第一,谁家的弟子能像他师叔这样?
陆归景仿佛已经摸到了退休的希望。
落永昼不吝赞赏:「曦微确实是很好的,不久前我还压了一百万灵石压他赢。」
陆归景连连点头:「该压!该压!师叔您这一百万压回去,收回来的就是一千万!」
祁云飞见自己的师叔师兄都对穆曦微这般偏心,难免有些不平衡,咕哝一声道:「师兄你未免也太看好他了。」
话未说完,就被陆归景瞪了回来:「你能赚一千万给白云间吗?」
祁云飞:「……」让白云间亏一千万灵石他觉得不太难。
赚…恐怕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陆归景嘿然冷笑:「不能就闭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以后我要卸下掌门之位,你就该求着曦微去替你付打架事宜赔偿帐单。到时候看看你敢不敢瞧不起人家。」
祁云飞:「……」
他仿佛被命运与现实扼住了咽喉,求助地看向落永昼,希望他师叔能救他一命。
落永昼悠然道:「别看我,看就是让你去问曦微。」
他看好戏般补了一句:「那是我亲徒弟。」
台上宴还与穆曦微拔剑相对而立。
宴还先执对手礼:「小师叔。」
他语出惊人:「若为了逃避掌门之位,我该输这一场。」
说罢宴还自己又笑了笑,瞳孔里映着剑的光:「可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我想好好打,不想输。」
穆曦微还他一礼,起身郑重道:「宴师兄说得对。」
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他也不想输。
因为穆曦微想让全天下知道自己值得,值得剑圣收徒,也绝不会堕剑圣威名。
身外名穆曦微可以不在意。
这一口气有关他师父,穆曦微必须要争。
两人拔剑,剑光撞上剑光,剑吟交织成一声声的长鸣,俱是不肯服输的少年热血意气。
落永昼看着两人比斗,似是想到什么,问祁云飞道:「小飞,三百年前的天榜榜首是你吗?」
祁云飞咳两声,以拳抵唇,非常矜持:「凑巧罢了,哪里及得上师叔那届人才济济。」
落永昼:「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他语罢就撞上祁云飞眼底一闪而逝的悲愤之色。
再看旁边的陆归景,亦是沉沉不语。
落永昼意识到三百年前,应当是真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没什么。」
祁云飞绷紧了一张皮,极力平静道:「您不记得也好,师叔,反正最后该报的仇得报,该砸的你也一剑砍了半边四姓城。」
他紧紧抿着唇:「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越是无事发生,越把落永昼听得迷茫不已。
好在此时台上胜负已分,才免去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场尴尬。
穆曦微胜了宴还。
十万人无一人出声,缄默到了反常的地步。
没人想到天榜试会是这个结局收场。
他们不久前嘲笑穆曦微筑基修为,惋惜剑圣怎么会收他为徒,甚至许多人嘲笑说剑圣此时收徒,不怕在天榜试上丢脸吗?
结果人家证明给他们看,天榜第一的名头实打实的足分量
筑基期的天榜第一。
他们说起来自己都不敢信。
白羽生之兄,白家长子白羽秦为这任天榜试的众裁判之首。
十万人目光齐齐集在他身上,等着他走上擂台,宣布一个已定定局的胜负。
白羽秦一步步走上擂台。
没人看见有特殊阵法加持,百鍊不侵的石质擂台内部裂开一寸寸蛛丝般的细纹,密密遍布开去。魔气沸腾在白羽秦体内,喧嚷叫嚣。
但是下一刻骤然炸开的烟尘漫天,碎石阵阵,每个人都看见了。
有一道剑光破开烟雾。
穆曦微那道被诟病气若游丝的剑气终于活了起来,一剑游走如龙吐珠,凤展翅,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