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远握住方知行的手凑到唇边亲吻,再多的疑问在此刻化为一句:「你也一直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方知行身上的热度一直没退下来,晚些时候,钟思远给他餵了退烧药。
吃了药发汗,睡衣都湿透了,钟思远把湿漉漉黏答答的方知行抱在身上,一整晚没怎么合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方知行翻身醒了,刚动一下脑门就摸上来一只手。
钟思远额头抵着方知行的肩膀,紧抱着他舒一口气。
方知行身上没什么劲儿,烧一晚上人都废了,开口声音是哑的:「你睡觉了吗?」
钟思远没那么大的心,含煳的应一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我没事儿。」方知行扒拉一下睡衣领子,「就是身上黏,难受。」
钟思远放开他坐起来:「现在还不能洗澡,我去拧个热毛巾给你擦擦。」
「远哥……」方知行拉住他的胳膊,「别忙,你再睡会儿,我待会自己起来擦。」
钟思远摸摸他的手:「我到点了,你睡你的。」
然后他下床进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方知行慢悠悠的贴着墙走过来。
「你干嘛?」钟思远扔了手里的毛巾去扶他,「不是让你睡觉吗?」
方知行憋了一晚上,有点忍不住了:「……我想尿尿。」
「……」
等进了卫生间,方知行身子一转把钟思远赶出去:「我上厕所你跟着干嘛?去去去,换衣服去,待会司机就来接你了。」
钟思远不大放心:「你这样子我怎么走。」
方知行抓着把手掐着腰,尿急的想抖腿:「我打电话让季钏来,你不用管了。」
「季钏行吗?」
「那你让小曼来。」
「都不如我自己放心。」
这男的怎么这么啰嗦,方知行把门一甩:「我尿完再跟你说!」
半晌解决完,方知行揉着肚子打开门,发现钟思远还穿个睡衣站在门边,急了:「你怎么不动啊,都几点了!」
「我怕你摔倒。」
方知行往大门方向走:「我真好了,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盯着我。」
钟思远拦住他:「你去哪?」
「一身汗,我回去换个衣服。」
这人怎么病稍微好一点就不老实,钟思远不容拒绝的把人抱起来:「今天就在家待着,哪都不许去。」
「……我就过个走廊。」
钟思远没说话,把人抱进卫生间,放到马桶盖上坐着。
「?」
什么意思?
钟思远关上门:「衣服脱了。」
方知行愣了一下,昨晚刚接吻,今天就要脱衣服?在厕所脱?不上床么!
他一头问号:「在这儿?」
钟思远一眼看穿那脑袋里的黄色废料,一贯冷若冰霜的面上出现明显裂痕,他很无奈的问:「你还是个病号吗?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方知行一听,不高兴了,昨晚才吃到甜头这会儿有点天不怕地不怕,他直起身板,张嘴就来:「你不愿意吗?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的?」然后想起从前,「你以前就不愿意!」
「我靠!」他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不行吧!」
再多说一句钟思远恐怕就要摔门走了,他决定不跟方知行废话,转身放水热毛巾。
方知行伸长了脖子看他,张开没几分血色的唇还想再说什么。
钟思远一记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用力拧干毛巾,冷冷道:「再说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方知行打了个寒颤,老实了。
钟思远把方知行正反两面擦的干爽,找出自己的t恤给他当睡衣,又把水啊药的放在床头,然后才去换衣服收拾自己,弄完回房间来叮嘱:「不要乱跑,我拍完最后一场戏中午就能回来。锅里煮了粥,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先吃早饭再吃药,吃完睡一觉我就到家了。」
方知行歪在床上摆手:「知道了,你走吧。」
这模样活像被宠坏了胆子肥掉的猫。
钟思远不太爽,捏着方知行的下巴亲他一口,在对方瞬间软化的身体中找到餍足感。他把方知行浅淡的唇吮的发红才放过,走前总算温柔起来:「乖一点,别让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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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钏是早上九点半左右到的,当然不是方知行喊他来的,他是被钟思远一个电话催来的。
方知行躺床上撸猫打发时间,听见关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钟思远提前回来了,他满心欢喜的去迎接,结果抬头看见了他那倒霉兄弟,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怎么来了?」
外头下着雨,檀香山远离城区,季钏倒了三趟地铁才到,一路上风风雨雨不可谓不艰辛,一进门就发现自己似乎不太受欢迎,心态登时就炸了:「方知行!我没见过比你更见色忘义的人了!」
「……」方知行自知语气不善,赶紧认怂,「哎哟你别吼,我头晕。」
季钏换了鞋,脱下半湿的外套,没好气说:「就该让你一人晕死。」
「怎么说话呢!」方知行攀住季钏的肩,「兄弟都病了你怎么这态度。」
季钏把方知行扒拉开,斜着眼觑他:「我把你当兄弟,你呢,就知道吃里扒外。」他顺手在方知行身上摸两下,「你还没退烧吗?怎么还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