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有点脸红,隔了六小时给人家回过去:「钟老师……我醒了。」
说来实在不好意思,猪都没他能睡吧……
不到半分钟,林曼曼给他回了个电话。
方知行估计自己睡了十几个小时的事已经传遍了,很尴尬的接听:「喂,小曼。」
「方老师你醒了啊,老大在拍戏,等他结束让他给你回电话啊。」
「啊,不用不用。」方知行抱着被子摆手,「他忙他的,不用管我。」
「没事儿,老大听不见声儿不放心。厨房有午饭,热热就能吃,是老大中午做的。」
「……呃?」方知行疑惑道,「他中午回来了?」
林曼曼说:「是啊,你一早上没动静,老大还以为你咋了呢。」
说来羞愧,方知行啥事儿没有,他挂掉电话,睡的浑身筋骨酥软,赶紧起来活动活动。
洗脸刷牙,把厨房里的饭菜热了端上桌,方知行没忍住笑了,钟思远这男的平时看上去什么事儿都不放心上,但凡跟他沾点边就喜欢自己吓自己,方知行都能想像这人中午跑回来时是什么心情。
他饱餐一顿,把碗洗了,然后去隔壁撸猫加等人。
莫扎特这只肥猫自从那天被方知行抓了一把就有点记仇,现在他一靠近就龇牙咧嘴的躲开,生怕再受无妄之灾。
方知行枉顾人家意愿把猫捞到身上瞎唿噜,很有诚心的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都哄你一星期了,你怎么还这么傲娇啊。」
莫扎特伸着爪子往前扒拉,被方知行一把按在沙发上:「我给你买小鱼干,给你买高级猫粮,我马上就是有钱人了,你还不快点巴结我,指望钟思远唿噜你吗?你看他理不理你!」
莫扎特似乎有点犹豫,内心的天平左□□斜,仍试图为自己挽回些许尊严。
方知行拿脑袋拱它的肚子,趴在沙发上跟莫扎特大眼瞪小眼:「大不了我让你抓回来行不行?」
他抓住莫扎特的爪子按在自己手背上:「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莫扎特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缺德事儿,它喵呜一声,团着爪子一翻身,拿屁股对着方知行。
方知行拎着莫扎特的脖子把它抱怀里,揉着它的大饼脸乐道:「是你不肯抓的啊!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奥哟特特,快给我亲亲。」
莫扎特先是被人抓毛,又被迫接受道歉,现在还要被人强吻,猫生艰辛。
钟思远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人一猫在他家沙发上打滚,他表情生冷冷的,换了鞋走进客厅,很煞风景的问:「你要亲谁?」
方知行撅起的嘴停在半空,旋即内敛的一点点收了回去。
他终于放过莫扎特,拖鞋也不穿,光脚下地跑到钟思远面前:「远哥。」
钟思远垂下眼,一言不发的掐住方知行的腰把他抱起来。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浸着凉意,挨到方知行暖热的身躯顷刻便皱起眉。
方知行搂住钟思远的脖子,双脚一勾盘在他身上:「干嘛呀……」
钟思远拖着他的腿根径直走入房间,到床边放下,微凉的手抚上方知行的额头。
方知行往后瑟缩一下,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小的战慄。
钟思远端详着他的脸色,白里透着红,像熟透的蜜桃。他狠不下心责怪了,拉开被子盖到方知行身上:「你发烧了,没感觉吗?」
「……」
方知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低喃道:「有吗?不烫啊……」
钟思远抓住他的手:「全身都是烫的,你摸哪能感觉出来?」
真不知道该说他迟钝还是太不会照顾自己,发没发烧自己都不知道。
钟思远把方知行按倒,叮嘱他老实待着,自己去找医药箱和温度计。
测过之后方知行信了,38度5,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虚,连眼眶都在发热。
钟思远昨天没怎么睡,千防万防还是让方知行病了,他心情不佳,冷着脸忙上忙下,烧开水,热毛巾,找酒精先物理降温。
海城已经开始供暖,钟思远把毛巾放在方知行脑门上,解了他的睡衣扣,拿酒精棉擦拭他的胸口和脖颈。
方知行乖顺的任人摆弄,发烧的后劲儿慢半拍的涌上来,擦到手腕时方知行抓住钟思远,滚烫的掌心烙铁似的箍地紧紧的。
「哪里难受?」
方知行摇头:「你说我是不是只对你娇气啊,你回来之前我都好好的。」
钟思远没心情跟他说笑,这不是普通伤风感冒,被冷水浇几个小时换了谁都得病,他怕会更严重:「先试试物理降温,晚一点温度下不来再给你吃退烧药,明早还这样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儿,就是冻的。」方知行松开手,「你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戏。」
钟思远放下手里的东西,沉声告知:「拍戏不比你重要。」
方知行自知劝不住,要是明天好不了更是拦都拦不住,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能祈祷自己赶紧好起来,别在这时候添乱。
病来如山倒,方知行很快就蔫了,他没什么力气,甚至有点醋心。
钟思远给他掖好被角:「今晚在这里睡,现在就睡。」
方知行被捂的只露双眼睛:「那你呢。」
钟思远说:「我看着你。」
那明天还要不要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