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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苏靖所谋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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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新人成亲,有姐弟重聚,有游子返乡。


    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


    就是堂堂玄风戾王,此刻无处可去,只得蹲在河堤上灌凉风。


    他挖了一把雪,长叹一声,望着渡龙山嘀咕:“青瑶姐姐也是,好赖我养活了你好几年呢,也不说来瞧瞧我。”


    道衍和尚翻着一本儒家典籍,呵呵一笑,“你那是目的不纯。”


    赵典转头破口大骂:“死秃驴,你他娘会不会说话?前几日翻道门经书,今日又看儒家典籍,你要上天啊?”


    道衍淡淡然答复:“殿下还是先顾顾自己,方才那一剑瞧见了吗?现在的我是接不住。至于你,要能接他三拳,我把你背回游江郡。”


    赵典一笑:“三拳么?那就来试试嘛!”


    两人正说话呢,一只小舟突然自上游驶来,看样子还是直奔着赵典而来。舟上站立个幂篱女子,穿着一身墨色长衫,腰间悬挂短刀。


    赵典望着那艘再寻常不过的小舟,见女子单手按住刀刃直奔自己而来,一脸疑惑,询问道:“道衍,这咋像是奔着咱们来的?”


    道衍转头扫了一眼,淡然道:“不是奔着我们,是奔着你来的。”


    赵典嘴角一扯,嘀咕道:“我又没他刘暮舟那般脸蛋儿,哪儿有女子主动……”


    话未说完,幂篱女子突然一步迈出,脚踏这湍急河水连跑十几步,而后一个翻身稳稳落在赵典身侧。


    与此同时,沧浪一声,短刀出鞘,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蹲在河堤上的赵典脖颈。


    赵典一脸疑惑,仰头之时,正好有清风拂过,幂篱被不规矩的河风掀起一角,赵典也瞧见了幂篱之下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儿。


    他不禁一嘀咕:“娃娃脸?”


    没想到女子当即举起短刀,以刀身猛的拍向赵典后脑,只听见砰的一声,赵典纹丝不动,倒是将女子手腕儿震的生疼。


    此时女子冷哼一声,而后转身踏水,重回小舟。


    赵典后知后觉,自言自语道:“跳过来,就是打我一下?”


    哎,不对啊,我就让她这么打?


    想到此处,赵典猛的起身,指着小舟破口大骂:“你他……”


    一个娘字没说出来呢,却见女子突然看向他,冷冷开口:“何处有客栈?”


    赵典眼皮疯狂抽搐,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算了算了,娘的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他冷哼一声,指着渡龙客栈,“那不是吗?没长眼?”


    女子便不再理会赵典,脚踏着小舟,直去渡龙客栈。


    此时道衍才笑盈盈走来,问道:“殿下是压着脾气,还是真不怎么生气?换成以前的殿下,会如何?”


    赵典呵呵一笑,“换成以前的我,此刻她尸体都泡浮囊了。”


    道衍微微一笑,再问:“那现在的殿下,为何不杀?”


    赵典起身淡淡然答复:“有人拦赵典之路,如今的赵典能让则让。有人拦赵典之玄风大道,必杀之。”


    这是自谷底爬出,赵典自认为学会了的道理。


    道衍曾问,将来若是还遇见破城之后举城反抗,还要屠城吗?


    赵典只答复一个字,屠。只不过他还补充了一句,便是他会昭告天下,破城之后若安安稳稳过你们的日子,有将士敢欺负任何一个百姓,我灭那将士三族。若破城之后百姓还有抵抗反抗,我必屠城。


    残暴不改,但起码不会不告而诛了。


    在赵典看来,我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了,你再不上道儿,那就别怪我刀太利。


    没过多久,午时已到。


    小镇之中炮仗声音接连不断,刘暮舟端着松木做的盘子,往院中席上挨个儿端盘子。夭夭与苏梦湫也想去帮忙,却被刘暮舟按下去吃席了。


    等到所有的菜都上齐了,还不见宋青麟来,刘暮舟便知道那家伙不会来了。


    于是刘暮舟转身便往门口走去,大门口坐着小镇里写字最好看的老秀才,也是宋家私塾的先生。打从刘暮舟记事起,只要这老先生有空,坐在门口收礼钱的便是他。


    刘暮舟走过去后,取了一百钱,微笑道:“宋老夫子,烦劳记一下,刘暮舟,一百钱。”


    放下钱后,刘暮舟便往大门外走去,还叮嘱夭夭与苏梦湫多玩儿一会儿,夜里闹洞房才好玩。


    可他还没走远呢,便听见老教书匠身边,几个年轻人嘟嘟囔囔的。


    “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小气?一百钱?啧啧。”


    刘暮舟只是一笑,而后便朝着河堤而去,还有人等着自己打架呢。


    不要说一百铜钱了,其实随随便便给魏东一枚通宝钱,都够他花一辈子了。只不过……这记在本子上的情是要还的,今日我送魏东一千两,他将来如何还?


    此时此刻,去了一趟坟地的宋青麟,刚刚回来,才准备往家走呢。


    他带着陈樱桃,去给生母磕了个头。


    听着那便的吵闹声,陈樱桃问了句:“还去喝喜酒吗?”


    宋青麟闻言,摇了摇头:“我不是太想去,你要想去我就带你去?”


    陈樱桃摇头道:“那就不去了,先回去见宋伯伯吧。”


    宋青麟嗯了一声,拐了几个弯儿,便到了门口。


    管家宋倕就一直站在门口,在宋青麟与陈樱桃出现之后,他赶忙回头喊道:“家主,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宋青麟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到了门口之后,却见宋正程气喘吁吁的走到门口。


    当爹的在台阶之上,大门新刷的朱漆泛着红光,反倒让人看不清他眼眶中微微泛起的晶莹。


    儿子在台阶之下,望着双鬓略显斑白的父亲,终究是深吸了一口气,咚一声跪下,而后以额头重重碰在地面青石板上,砰的一声。


    “爹,孩儿不孝,是我误会你了。”


    陈樱桃见状,二话不说也跟着跪下,却是笑嘻嘻的:“宋伯伯,我可是你未来儿媳妇儿,给我备下大红包没有?”


    这两句话,一下子将沉重气氛缓和了下来。


    宋正程连忙走出去,一手扶着宋青麟,一手扶起陈樱桃,还不断点着头:“当然有,大红包。先回家,先进屋。”


    不多一会儿,三人便回了后堂,宋正程坐在主位,宋青麟与陈樱桃坐在一侧。


    其实宋青麟还以为他爹会怪他不先回家,结果宋正程对此事闭口不谈,只是问道:“这些年你到底在哪里?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被龙背山赶走了的?”


    宋青麟疑惑道:“刘暮舟没跟你说啊?”


    宋正程摇头道:“暮舟那孩子怕我担心,我跟他提起这个,他总是遮掩过去。”


    宋正程确实问了,刘暮舟也确实没说。


    不过现在,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宋青麟喝了一口茶,微笑道:“当年被龙背山欺负,若非樱桃每天给我个饼子,我就等不到刘暮舟来救我。”


    宋正程一愣:“是暮舟救得你?”


    宋青麟点了点头。


    想起那时候,某个家伙来二话不说背起自己就走,宋青麟便鼻头一酸。


    这天底下,也就他刘暮舟做得到如此了。


    见父子二人如此,陈樱桃便笑着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这是干啥呀?我来说。当年刘大哥与钟离姐姐北上,路上知道青麟哥哥受难,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龙背山。当时龙背山那些恶人将青麟哥哥周身筋脉尽数折断,他连路都走不了。为了给青麟哥哥出气,刘大哥把命都豁出去了,当街杀了龙背山山主最疼爱的弟子。可惜,里面因果太多,终极还是没杀死。”


    说到这里,陈樱桃嘿嘿一笑:“不过呢,还是多亏了我爹爹。爹爹送走了刘大哥与钟离姐姐,又收了青麟哥哥为弟子,后来我们就一直在芝兰山了。”


    宋正程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什么豁出命去,什么当街杀人。他一个生意人,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十四五的孩子,要豁出命去与一帮神仙作对,那得下多大的决心?哪怕是换成自己这个亲爹,又能多做多少?


    此时宋青麟说了句:“他呀,这些年把天底下能吃的苦吃尽了。好在是钟离沁眼光不错,现在他可是大名人呢。”


    宋正程长叹了一声,呢喃道:“改明儿把暮舟喊来,一块儿吃个便饭吧。”


    说罢,他突然想到陈樱桃与宋青麟说的姓钟离的谁,于是他赶忙问道:“你们说的那个钟离姑娘,跟暮舟是?”


    宋青麟笑道:“爹,那是你难以想象的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两人能走一起,也不容易。好在是刘暮舟都去东海见过岳父岳母了,好像对他映像都很不错,算是答应这门亲事了。”


    宋正程长舒一口气,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家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而此时,陈樱桃突然转头往南边望去,而后皱了皱眉头。


    宋青麟见状,问道:“怎么啦?”


    陈樱桃转过头,轻声道:“玄风赵典,怕是要跟刘大哥问上几拳。”


    此时此刻,刘暮舟坐在客栈前河堤上的长椅上,正往烟锅里装填烟沫子。


    赵典就蹲在河对岸的堤上,身边有道衍作陪。


    见刘暮舟不紧不慢的点起了旱烟,赵典这个气啊!


    “刘暮舟,你他娘的要点儿脸,老子从游江郡到此有多远,你心里没点儿数儿吗?”


    刘暮舟呵呵一笑:“我求你来的?想打架就等着,我先叙旧。”


    正此时,陆虚谷与陆萃潼相继走出。


    与在栖霞山相比,陆虚谷明显沧桑了许多,风吹日晒沿着卸春江走了三年,还穿着那双铁鞋,不沧桑就怪了。


    反观陆萃潼,倒是与九年前相差不大。


    人家原本就是美人儿,即便穿着道袍,又能差到哪里去?


    姐妹二人齐齐走来,一个抱拳道:“刘大哥,好久不见。对了,师姐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刘暮舟点头道:“一路辛苦了,虚谷。”


    陆虚谷与从前一样,心思干净的如同一面镜子。


    他笑着摇头:“不辛苦,一路走来,遇见了不少事儿,江湖路上学的比我书上学的多的多。”


    刘暮舟又看向陆萃潼,后者打了个稽首,轻声道:“回瀛洲之后,我先去见的师父,后见的你。我……改了,真改了。”


    张青源最开始是准备代师收徒,估计是没成功,只能自己收徒了。


    刘暮舟点头道:“我信,毕竟剑气如人。不过张青源不是剑修啊?你怎么成剑修了?”


    陆萃潼笑道:“师父只教我符箓,剑术是大师伯马玄宝所传。小师叔丘密也指点过我剑术。”


    刘暮舟一乐,“丘密……跟我论哥们儿。”


    陆萃潼撇嘴道:“小恩公可别占我便宜啊!”


    陆虚谷怎么论是陆虚谷的事情,陆萃潼还是喜欢小恩公。


    刘暮舟眨了眨眼:“关键张青源也得跟我论哥们儿。”


    陆萃潼无奈道:“多年不见,小恩公开朗了许多。”


    刘暮舟笑了笑,轻声道:“好了,不玩笑了,你们姐弟好好叙旧吧。山上应该有住处,先住下,过完年再走。”


    陆萃潼点了点头:“就是这么打算的,师父让我传话,让小恩公别着急走,千万等他来。”


    刘暮舟猛吸一口烟,点头道:“好啊。”


    此时宋青麟与陈樱桃御风到此,远远就瞧见刘暮舟在吞云吐雾,宋青麟嘴角直抽搐,落地之后便指着刘暮舟破口大骂:“刘暮舟,你八十几了?瞧瞧你,一边儿系个酒葫芦,手里还拿着烟杆子,像个土匪,哪儿是侠客啊?”


    刘暮舟只转过头,笑盈盈一句:“呦呵,宋先生来了?”


    就这一句,宋青麟脸皮疯狂抽搐,想骂都不知道骂什么了。只觉得这家伙这么多年,口条儿见长啊!


    不过有人替他骂,河对面那个,简直是破口大骂:“刘暮舟,你大爷,好了没有?老子一天没吃饭了。”


    可刘暮舟还是不着急,只是以心声询问:“施童啊,客栈里的幂篱女子是谁知道吗?”


    这三年施童与冯橙忙的,便是四下打听消息,以神水国为中心,向外收买、安插眼线。


    现在多了个李卞,负责汇总甄别消息。


    所以夭夭说最忙的是施童与冯橙,然后是李卞。


    施童散开神识往客栈看了一眼,而后笑着说道:“那不是玄风戾王的未婚妻么?神水国仙草公主段灵芝。”


    刘暮舟嘶的一声,烟入肺腑。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典,心说这家伙不认识他的未婚妻子?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还没见着呢。皇家联姻,又不是他们自己做得了主的。


    抽完一袋烟后,刘暮舟在长椅上磕了磕烟斗,背对着赵典,问道:“我与独孤冶云说的话,他转告你没有?”


    赵典咧嘴一笑,问这个,说明他要起身了。


    于是赵典先站了起来,一边儿卷着袖子,一边言道:“打完你就知道了。”


    刘暮舟收起烟斗,缓缓起身,也开始卷袖子。


    “需要让你吗?”


    赵典一脸兴奋:“不必,挑地方就行。”


    刘暮舟终于转身,也是一笑:“渡龙峡至卸春江,天地广阔。”


    不过刘暮舟又说了句:“青瑶,护着两侧石壁,好风景,打烂了可不值当。”


    赵典已经一步跃出,踏在水面之上。


    刘暮舟也迈出一步,单手负后,脚下只一圈涟漪。


    对面锦衣重重抱拳,与当年雁栖湖上一模一样。


    “玄风,赵典。”


    刘暮舟抱拳回礼,却与当年所说不同:“渡龙山,刘暮舟。”


    渡龙山三个字一出,山上许多人长舒了一口气。不为别的,而是他刘暮舟终于敢于说出渡龙山三个字了。也就是说刘暮舟再怎么不喜欢渡龙山,以后也会将渡龙山当做是自己的了。


    其实刘暮舟自己清楚,客栈必搬,新建的宅子,即便归乡,也住不了几次了。


    下一刻,蛟河之上,两道武道气息几乎同时爆发。


    客栈之中,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刘暮舟对面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刘暮舟,一身烈焰,似要焚天。


    宋青麟心中暗自诵读了一篇文章,那股子灼烧灵魂的热息才将将减退。陆萃潼则是取出两道符,一道握在手中,一道贴在了陆虚谷身上。


    青瑶现身之后,其余人都才轻松了些。


    而客栈之中的幂篱女子,在察觉到那股子犹如苍天在上的王者气息之后,微微一笑,这趟没白来。嫁给这样的人,助他成就他的一番霸业,也未尝不可。


    刘暮舟望着赵典,咋舌道:“我辛辛苦苦才入四品,你这才练了半年,就追上我了?”


    赵典笑着答复:“多亏你拉我一把,我这只搁浅的恶龙,钻出浅滩,自然要一飞冲天。”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凌空一拳。


    也不过间隔三丈,蛟河之水在两股子武道真气碰撞之下,竟是炸起数十丈之高的水幕。


    下一刻,刘暮舟只见一条腿穿过水幕,横踢而来。


    刘暮舟单臂格挡,借力一个后仰钻入渡龙峡。赵典紧随其后,两人很快便都消失在了渡龙峡之中,唯独两道真气不断碰撞,峡谷之中不断传来巨响。


    宋青麟与陈樱桃率先跟去,青瑶刚要走呢,却听见那幂篱女子言道:“能不能带上我?”


    青瑶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好啊。”


    道衍刚要动身追赶,却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秃驴,带上我。”


    道衍嘴角一扯,转身一把抓起王仁,边追赶边打趣:“呦呵,这不是圣人吗?”


    王仁手里还攥着一张饼子,边吃边说道:“刘暮舟还是隐约高出一截儿,我看他都快踹开三品宗师的门槛儿了吧?你呢,从未显露武道修为,现如今几品了?死和尚,出家人可不兴打诳语。”


    道衍闻言,淡淡然答复:“以你我的年纪,高能高到哪里去?二品。至于刘暮舟,这场架打完,或许能入三品。”


    说的是实话,道衍踏入二品,也不过数月而已。


    可是道衍望着前方那股子王者之气,呢喃道:“二十年,够干什么的?赵典啊!你为何如此呢?”


    王仁也望去看了一眼,而后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求长生求境界,他这是要在有生之年做到他所求之事啊!”


    不只是道衍与王仁,此时刘暮舟也察觉到了异常。


    赵典的王者之气是天然的上位者气息,对刘暮舟也略有压胜,只不过……他的气,无根!


    在刘暮舟感觉之中,赵典就像是飞上天炸响的烟花,璀璨,却只在一时!


    当然了,这个一时要比烟花的一瞬间漫长的多,但对于炼气士而言,同样是一瞬。


    刘暮舟一拳递出,正砸在赵典胸口,并未留力,故而锦衣青年被一拳打飞出去十几里,冲出了渡龙峡,在水面打了无数水漂后才一个翻身停在了卸春江上。


    刘暮舟一步到赵典十丈之外,望着半跪在江面,狂涌出一口鲜血的赵典,沉声道:“就为跟我怄这口气?”


    赵典又是一口鲜血溢出,但他擦了擦嘴,摇着头,呢喃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我更没想到,你倒关心起我来了,当年彭泽,你可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呢吧?”


    说着,赵典缓缓站了起来将右手探入袖中,缓缓拔出了一柄方天画戟。


    “国师将死,他传信于我,告诫我不要着急。我那大表哥也是,道衍也是,让我徐徐图之。我若徐徐图之,给我两年光阴,我也能踏入四品,但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说着,赵典猛的抬头,以猩红双目笑盈盈望着刘暮舟。


    “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最了解我的,偏偏也是你。但刘暮舟,能猜你心中所想的,也是我!我赵典无需你可怜。”


    说着,赵典举起方天画戟,一身王者之气竟然化作青色光华缠绕在身,方天画戟瞬间落下,好似一条青龙御水而来。


    刘暮舟双眼一眯,抖落肩头符箓,一个助跑跃起在半空中,凌空一拳砸出,赤焰爆射,当即轰碎了青龙。


    但方天画戟随后而至,刘暮舟一个不留意便被劈在左肋而后倒飞出去,掠过卸春江,砸倒了大片林木。


    刘暮舟啐了一口血水,骂道:“你他娘的,欺负老子手里没家伙是吧?”


    赵典一跃百丈,手持方天画戟重重劈落,刘暮舟只得一个瞬身闪开,趁机喝了一口酒。


    赵典将方天画戟举过头顶,手腕翻转之后,大戟已然斜指着地面。


    “我的武道是万人敌,与你这种习惯两两厮杀的家伙捉对本就吃亏,你还说起废话了?再说你他娘有剑不用,怪得了我?”


    说着,赵典再次欺身而上。


    刘暮舟嘴角抽搐,正要躲避呢,却见一把桃木剑破空而来。


    “小恩公,用我的。”


    刘暮舟接住木剑,一个侧身闪开,而后烈焰附着木剑,一剑凌空递出,却被赵典挥舞方天画戟打散。


    跟来的观战者都静静望着,这场架,谁都知道,赵典必输无疑了。


    青瑶心中一叹,看来主人已经决定了一件事,否则此时赵典已经死了。


    而南峡镇中,杜湘儿站在门口遥望南峡镇,脸上笑意不止:“吕师姐,你说当初你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刘暮舟的天赋异禀呢?”


    吕玥面无表情,冷声道:“你到底什么打算?你想做什么?”


    杜湘儿长叹一声,呢喃道:“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走出神水国,甚至能到龙背山,甚至杀了黄术。你猜猜我一开始的打算,他会死在哪里?”


    吕玥冷声道:“我怎么知道?”


    杜湘儿笑而不语。


    有两个地方,杜湘儿觉得刘暮舟过不去。


    第一便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假道士,自以为谋划多年,其实也不过是给那畜生加重雷劫而已。杜湘儿其实根本没觉得,刘暮舟的心性能挺过那一关。


    第二,便是无论如何都会路过的罗家店。


    可谁又想得到,半路杀出个扶摇楼曹景齐呢?


    其实还有第三,便是龙背山了。


    任何一个没疯的人,都不觉得一个被限制修为的山外山少女与一个修行不过两三个月的泥腿子,便能杀了当时已经在黄庭修为的黄术。


    可偏偏,半道上又杀出来个九疯子。几脚踩断了龙背山的气运,化天地为棋盘,不仅仅救了刘暮舟,还逼得一些根本就没想过下场的大人物,不得不下场落子。


    于是杜湘儿呢喃一句:“如果他刘暮舟不是个意外而是被人伪造的意外,那么落子之人的可怕,我简直不敢多想啊!”


    吕玥冷笑道:“你这个人,要是不那么自私,也还不错。”


    杜湘儿只是笑,并不理会吕玥。


    对杜湘儿来说,蓝葵已经不复存在,现如今活着的是谁便是谁。但即便是只有二十三岁的杜湘儿,看吕玥时,也不过是看一只井底之蛙。


    见那边又打起来了,杜湘儿微微一笑。


    今日受他一剑,体内真龙之气越发的稳妥,待我拿到那把钥匙。


    想到此处,杜湘儿将视线对准了云海一位青衣女子。


    她心声大如雷鸣:“待我拿到那把钥匙,寻到青龙之秘后便助你化龙。而后,饱食一餐龙肉!”


    卸春江以南,赵典那叫一个气急败坏,瞬身而来,一戟重重砸在了桃木剑上。


    “拿把木剑羞辱我?”


    可现如今的赵典,刘暮舟真的不知该如何让他了。


    略做思量之后,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迎着方天画戟而上,却在大戟落下之时,剑尖轻轻一挑,而后猛的一个突刺将木剑扎入赵典肩头。


    哪成想赵典手一拧,画杆儿竟然自后方拔出来成了一把短剑,然后噗的一声给刘暮舟捅了个透心凉。


    刘暮舟嘴角一扯,拔出木剑又插进赵典左肩,还笑盈盈问道:“比吃痛?来试试谁先熬不住?”


    赵典脸皮抽搐不已,一脚踹开刘暮舟,破口大骂:“你大爷!你个牲口,狠起来连自己肠子都打结,谁他娘跟你比这个?”


    刘暮舟简简单单止住血,提着木剑又要上前。


    但此时赵典嘴角一扯,骂道:“你他娘……行了!打不过,认输了!”


    刘暮舟瞪大了眼珠子,简直是不敢置信。


    “赵典,你……再说一遍?”


    赵典长舒一口气,骂道:“还蹬鼻子上脸了?给点儿药啊,我又不是炼气士!”


    刘暮舟一乐,转身朝着那帮看客招了招手,轻声道:“你们回吧,我跟他聊聊。”


    取出丹药递给赵典,刘暮舟也靠在了碎石之中,取出酒葫芦灌了一口,结果刚把酒葫芦搭在嘴上,赵典那个不要脸的竟然拿着短剑又从后背给刘暮舟来了个透心凉。


    一口酒下去,血水便顺着窟窿眼儿流了出去。


    刘暮舟放下酒葫芦,转过头刚要说话,赵典便撇嘴道:“我这又不是什么仙兵,你最多受点儿皮肉伤,又不会死,瞪眼做什么?”


    刘暮舟气急而笑,自个儿运转雷霆缝合伤口,再以雷霆恢复内脏,然后又灌下一口酒。


    吃下药的赵典两肩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他虽然不是一点儿疼都受不了的人,但这不是一点儿疼啊,换个人在肩膀上戳俩窟窿试试?


    他看了一眼刘暮舟,嘴角抽搐不已,也就这种活牲口能这么不当回事了。


    对于刘暮舟这些年肉体所受的折磨,赵典起码比宋青麟知道的多。


    此刻赵典往后一倒躺在碎石之中,深吸一口气后,呢喃道:“宋青麟来了一趟,多谢。让我大哥带话,更要谢。我甚至都想不通,你为何帮我?”


    刘暮舟转头看了一眼,沉默许久后,呢喃道:“浠水山,若是在你玄风治下,平白无故死那么多凡人不会没人管的。后来在南海,我知道的东西,独孤冶云一定也告诉你了。不管是八荒天还是那座黄天,总有一天瀛洲会乱。我想,如果有人能做到让瀛洲铁板一块,也只有你了。特别是今日,你的武道真气比之从前多了一点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典笑道:“什么?”


    刘暮舟淡然道:“是仁慈与从容。”


    赵典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是有改变,但改变不大。但起码听你的去种了两个月地,又卖了两个月烧饼。”


    刘暮舟笑道:“苏靖所谋,可以继续了。”


    赵典猛的起身,皱眉问道:“当真?”


    刘暮舟灌下一大口酒,点头道:“自然当真,但你登基之后,需要下罪己诏。而且你要提前与天下人说清楚,你死后不入皇陵,曝尸荒野,任野兽分食。”


    赵典嘴角疯狂抽搐,“算你狠!”


    不过话锋一转,赵典便笑着说道:“那就封她做镇国龙神?”


    刘暮舟笑着站起来,沉默了片刻,而后言道:“我是个江湖人,是个剑客,不懂也不愿懂你们庙堂之事,你爱咋咋地,但青瑶不会离开渡龙山。另外,说个别的吧。我从前遇到过一个……前辈,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见好看的男人想睡人家,好看的女的也想睡,可她却是为这方天地而死。近来我一直在寻求破障,亏了你跟杜湘儿,马上就破了。”


    赵典一脸疑惑,问道:“什么障?”


    但刘暮舟没说,只是转头问道:“咱俩谁大?”


    赵典长叹一声,无奈道:“我问过,你早我盏茶功夫出生。”


    刘暮舟已经御风而起,赵典赶忙喊道:“我没有二十年,只有十六年可活,将来我的儿女认你做义父如何?”


    刘暮舟一乐:“那你得少生点儿,像你爹那样铆足了劲下崽儿,我可照看不过来。”


    赵典大笑道:“去你娘的!”


    见刘暮舟消失不见,道衍也瞬身而来,赵典便抖了抖袖子,呢喃道:“道衍,他帮我,我却不能坏他道心。你记住,我死之后将我分尸,碎肉碎骨头都丢去我过去与将来所屠城池。”


    道衍只点了点头:“接下来呢?去哪里?”


    赵典扭了扭脖子,笑道:“成亲。”


    道衍又问:“然后呢?”


    赵典淡然道:“弑兄杀父,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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