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梁北辰心中有些复杂,他想过很多种夺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是如今这种情景,只能说太子多行不义必自毙。
「好!」
回到永定王府,梁北辰稳了稳心绪,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做了太多重大的决定,他闭眼深唿吸,想让自己放空片刻。
快到卯时,他换了身衣服,拿上了兵符,重新来到了临江桥头。
天色已蒙蒙的透着亮,江水依然奔腾,但两人心境却都和昨夜不同了,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走上那个位置,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梁北辰拿出兵符。
「太子可要说话算话。」
梁泽拿过兵符,眼中的笑意难掩,「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答应你的事自不会食言。」
兵符在他的手里上下颠了颠,梁泽突然说道:「还有件事,此时说清楚比较好。」
「何事?」梁北辰皱了皱眉,不知道梁泽又要出什么么蛾子。
「是你将我的暗桩拔掉的吧?你倒是有些本事,可惜我很不喜欢你,否则对于黎盛来说你也不失为良才。」梁泽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梁北辰。
「没有。」梁北辰肯定的说道,没有一丝的迟疑。
梁泽有些恼怒,「你何以敢做不敢当?你养父养母去世后,我在帝都的暗桩被一举拔掉,除了你还有谁?」
梁北辰冷冷的看着梁泽,「太子可真是卑鄙,你做下这等龌龊的事,还能毫无愧疚,在下着实佩服。我梁北辰敢作敢当,暗桩之事我的确不知。」
「无所谓了,这件事我已经算在了你头上。」梁泽看着梁北辰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屑。如今兵符在他手里,要调度五十万的骑兵还不是轻而易举。
兵不厌诈,梁泽现在自然不知道梁北辰已经知晓了宫中的情况和他要谋反,还一心沉浸在未来的宏图大业里。
「在下告辞。」梁北辰并未行礼,直接离去。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梁泽一甩袖子也离开了。
梁北辰先回了王府,将所有的事情先告知了永定王,然后派人在军营前盯着,最后他写了一封书信让齐如送到了丞相府。
贺千帆打开信,看了很久。
吾德浅才疏,幸得丞相错爱愿奉吾为君。今宫中有变,太子卑劣,以吾软肋抢得兵符,此后,必有一战。吾不求丞相相帮,但求十日府内中闭门谢客。事毕,自当登门拜访,诉以详情。
叶欣看贺千帆拿着信笺呆愣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拿过信看了起来。
「这是何意?」
贺千帆突然笑了一下:「说来说去这梁北辰还是防着我的,同时也看我是否真心帮他,他既说了太子夺了兵符,必有一战,又说让我闭门谢客,还说事后再告知我详情,一来太子明显是要造反,看我会不会帮太子对付他,二来想必他已有了应对之策,不想让我多生事端所以闭门谢客。如果我支持太子,现在必定会急着去东宫告诉那兵符有诈,若我为了表支持他的忠心,就只能按他所说闭门谢客,静待佳音。」
他很是悠闲的拿起茶喝上一口:「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叶欣忙问道:「夫君,他们谁会赢?」
「你应该问他们谁会死。」贺千帆嘴角上扬,很是得意,「梁北辰死不了,梁泽这个傻子真当别人和他一样蠢。」
夜深了,整个帝都寂静无比。
梁泽一身黑色斗篷,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庄子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自然不是摆设。他推门而进,早已有人恭敬的等着,一路引到后院一厢房前,打开门。
房中坐满了人,有朝廷大臣,也有门客幕僚。
「太子殿下。」众人齐声喊道。
梁泽走上中间的高位,取下斗篷帽子,扫视着所有人,神情狠戾。
「此次请大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接下来我说的话乃是谋逆的死罪,如果谁怕了现在就请自行离去。」
人们面面相觑,明显有的人萌生了退意。
「殿下,臣今日身体欠佳,此次恐不能入事。」
「哼!」梁泽冷笑,手一挥,门口的侍卫打开了门,那人赶忙跑了出去,却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侍卫一箭射中心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笑话,既然已经知道了他要行谋逆之事,怎么可能让人活着出去,难道出去告密吗?今天在场的人谁没有拿过他的恩惠,如今需要他们了,却都想着明哲保身,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他萌生了退意的人一看是这样的情形,都不敢有所动作。
「你们都是我的人,从我这里得了多少好处你们自己掂量,难道现在还想着另投他人吗?如今把你们的府兵都贡献出来吧,若是大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心中都明白,太子是要破釜沉舟了,是一点余地都没给他们留下,成了自然跟着享尽荣华富贵,若是败了这官帽自然丢了,可是不从,即刻就能失了性命。
齐声说道:「臣等谨遵殿下旨意。」
「明晚子时行事,你们都回府听候调遣。散了吧。」
梁泽回到东宫自觉万无一失,想了半生的位置马上就要落入囊中,他自是兴奋非常。
可他却不知,前脚出了庄子,后脚梁北辰的人马就把整个庄子都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