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于盼扶额,无奈道:「你要喝也先把我放下来好……」
她话还没说完,一股酒香扑面而来,阿良攀上墙檐,坐在她身边,唇上还挂着未干的酒,亮晶晶的。
面色无常,但孟于盼一眼就看出来他醉了,耳朵通红通红,眼神都不聚焦了,只痴痴的望着她,仿佛能盯出一朵花来。
阿良把手里没喝完的竹筒酒塞到孟于盼怀里,身体一前倾,下巴搁到她肩膀上,把脸埋进她颈窝,小声说道:「可是……我不想当你弟弟啊!」
他说这话时,语气不似平常冷静自持,也不似刚刚那般强势,倒像个被误解,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那种瘪着嘴巴,鼻尖红红的,眼角挂泪珠的可可爱爱小朋友。
孟于盼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说话时唿出的气息撒在自己脖颈间,痒痒酥酥的,和猫儿轻挠一般。
她颠了颠阿良塞过来的竹筒,有些重量,晃荡声音也不大,看来还挺满的,真没想到阿良酒量居然这么浅,这才几口酒?
似乎阿良从来没在她面前沾过酒,这次是受什么刺激了,给自己灌成这样。
孟于盼有些好奇,把那些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喝酒?」
「丁东和我说放花灯,喝竹筒酒是丰郡花灯节必不可少的习俗。」阿良似乎是喝迷煳了,想了好一会才回答到。
花灯节习俗?
对了!自己前几日答应来花灯节要带上阿良的啊,怎么就给忘了。
突然想起这齣,孟于盼真想给自己脑袋来一巴掌。
愧疚感瀰漫心头,「对不起啊!是我的错,答应了要带你来花灯节的,我给忘了。」
把阿良的头从脖子处扶起来,神色认真道:「现在花灯节还没结束,我带你去放花灯!」
孟于盼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食言心里过意不去,反正阿良喝醉了,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记不记得今夜还不一定呢?
听见她这么说,阿良反应了一会,眨巴眨巴大眼睛,点头到,「好啊,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孟于盼点头附和。
阿良一把揽过孟于盼纤细的腰肢,在墙上借力一蹬,平稳落地,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心,望着她,「我们去买花灯。」
醉酒的阿良说话很慢,声音糯糯的,被他盯着一喊,孟于盼心都要化了,究极颜控要不得。
发誓只今日和阿良相处,明日恢復距离。
孟于盼握住阿良冰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去温暖他。
夜色渐沉,路上还是依稀有些人的,只是同刚刚的热闹喧嚣比,确实冷清很多。
孟于盼运气还不错,带着阿良买到了都要走人的花灯小摊最后一个花灯,又问老闆讨了小段炭笔和小纸条。
考虑到阿良不喜人多,还专门找了个离湖心热门景点最远的地方。
虽然安静无人打扰,但坏处是光线很暗,只堪堪能见路的地步。
阿良一路都乖乖跟着孟于盼,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一路都未曾松开。
原本冰凉的手也被捂的温热,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孟于盼领着阿良来到湖边,分一张纸条给他,又抽出自己的手,把炭笔放到他手里,提示到,「你在这里面写愿望,不可以给别人看见,等下放到花灯里,它会成真的哦!」
昏暗的光使得孟于盼并没有发现,眼前少年面上满是笑意,丝毫没有一丁点刚刚醉酒的可怜模样。
只听见他说,「丁东说,放花灯前都要喝竹筒酒的,我喝了,你不喝吗?」
孟于盼扶额,这个丁东没想到扯小孩还有两手。
没法子,只得掏出刚刚的竹筒酒,把塞子一扒,抛进湖里,咕嘟咕嘟的就把酒喝的一滴不剩,还倒过来抖两下给阿良看。
「你看,我喝完了,你快写愿望吧!写完我带你回去,天色很晚了,要早点休息。」她催促到。
阿良看她喝完了,笑意更浓,应了声好,才慢悠悠写到。
他写的很慢几乎是一笔一划在写,等他写完孟于盼已经醉了。
呆呆的站在原地,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瀰漫起雾气,看着他,嘴唇微嘟,不耐烦到,「阿良怎么还没写好,我都困了。」
「写好了。」把笔放回孟于盼手里,看着她,「该你写了。」
这酒是他早就备好的,味道清淡,但酒劲很大,丁东也从未和他说过花灯节要喝竹筒酒之类的习俗。
只是说起过,丰郡的花灯节一般都是年轻姑娘们和情郎一起过的,一起放花灯代表情谊长久,永世长存。
若不出此下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与她相处。
孟于盼拿着纸晃了晃,有些对眼,看不清楚,炭笔在上面划出几条不规则的线,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眉头紧锁。
娇嗔的对着孟望良生气,「到底要写什么啊,我好睏,不能回去睡觉吗?」
阿良被她的小表情给逗笑了,附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到,「写给你的情郎啊。」
「情郎?」孟于盼眼珠转一圈,有点迷惑,问道:「你也是写给你的情郎吗?」
还没等阿良回答,孟于盼就一拍脑门,在纸上写起来。
阿良直起身体,看着她写在纸上的字,有些奇怪,和正常字体大概形状都差不多,但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