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正在喝酒的时候被叫来的,心里一直窝着火,想要赶紧办完案子回去吃酒,没想到却碰到了个不长眼的。
「哎,别呀大人,小女子只是害怕,并没有诬陷挑衅官府的意思。」孟于盼微微侧点身子,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漏出来。
那捕头一见眼睛都直了,示意反剪着孟于盼的两名官兵收手,走进孟于盼身侧,附耳说到。
「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官府查案也需要经费不是?」
自是孟于盼引诱的他上钩,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不动神色将钱袋解下来,放到头头的手心,却不肯放手。
那官兵头子虽然贪财,但还算是略有脑子。
见孟于盼不肯放手,便开口问到,「姑娘可还有什么要求?」
孟于盼听见头子这么问,立马做泫然欲泣状,放开钱袋子,伸手用衣袖抹起了眼泪。
幽幽然道:「您也知道开门做生意嘛,总会碰到些不好的事,我们一直老实本分,没成想这位夫人非要来我们这抢人,还说我这弟弟是她的儿,我们自然是不能让她带走的,不过是推了她一下,她居然……居然就这么没了!」
孟于盼讲述的声泪俱下,让人看了都心疼。
她说完瞥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大家纷纷痛骂倒在地上的女人,不知羞耻,见调动群众情绪的任务完成。
便一转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
对着捕头求情,「大人,民女深知罪无可恕,但家弟年纪尚小,这身子又不好,恐怕受不住这牢狱之灾,恳请大人放他一马,民女自愿随大人回去,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铭记于心。」
捕头也不知道孟于盼搞这齣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终人之事。
好歹是松了口,「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官府也不是什么不讲情理的地方,那还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来人,带走。」一挥手,后头的捕快松开双姐和孟望良两人,上前押住孟于盼带走。
孟望良知道这是他犯的事,自然应该由他承担,要杀要剐他都认了,可他猜不透孟于盼是什么意思,刚想上前将这一切解释清楚,就被双姐给拉住了。
方才孟于盼临走前,小声与庄琼双交代了,她这么做自有她意,嘱咐双姐千万看好孟望良,不能让他出岔子,自己没有危险,晚些便能回来。
双姨将孟于盼的话转述给孟望良,望他不要冲动,坏了孟于盼的打算。
孟望良听了这些,不再向门外走,只是眼神暗了下来,露出一丝迷茫与不解。
孟于盼刚一进府衙的门就觉着气氛有些古怪。
大堂里,一块巨大的牌匾高高悬挂着,上书「明镜高悬」四字。
亮眼的很。
匾下的书案前坐着一个男子,相貌俊朗,身着青色官服上面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鹭鸶,坐姿端正,双手置于案上,眼神漫不经心,似乎在发呆。
而书案下跪着一对父子,父亲做农民打扮,皮肤黢黑,一双手上满是老茧,边上的孩子大概三岁,正是男孩子最为吵闹的年纪,而他此时却安静异常。
两人边上还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瞧着与孟于盼差不多大,身上还蒙着一块白布。
白布有些太短了,蒙不住头脚,只坎坎到胸口。
女子浑身湿漉漉的,双眼紧闭,皮肤苍白,被水泡的皱皱巴巴,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刚淹死不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孟于盼贴着大鬍子,挥舞着大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加更新,留下收藏来!」
小奶盖反派被孟于盼推出来,「是……是的!」
第6章
那个父亲神情悲痛,边上跪着的孩子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角,微微颤抖。
孩子鼓足勇气开口,奶声奶气问自己的父亲。
「爹,姐姐她怎么了,为什么她现在还在睡觉,我都叫不醒她。」
见父亲不回答他,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又瑟缩着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衣角,悄声说:「爹,我们带姐姐回去吧!我害怕这里。」
父亲还是没有回答他,却对着公堂上坐着的殷仲楠开了口,声音有些颤抖。
「大人,草民虽然是个干粗活的,但草民非常清楚,我姑娘是什么性子,她绝不可能投河自尽啊!请大人查明,还我姑娘一个公道!」说完,还磕了一个响头。
殷仲楠并不打算理会,干脆把眼睛也闭了起来,向后一倒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与他反应截然不同的是他身边的一个县丞,县丞一把抢过桌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喝止。
「大胆,你居然敢质疑知县大人办案,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丢出去,退堂!」
顿时,哭声一片。
殷仲楠听到退堂二字,才算有了反应,伸了个懒腰,就准备离开。
「等等,堂堂一县之令殷大人,就是如此判案的?真是叫人打开眼界。」
不错,打断县衙退堂的人正是孟于盼。
她在一旁看着简直要给气死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姑娘并非自杀,身上青青紫紫,满是伤痕。
刚打算离开的殷仲楠定住了脚步,用着说不出意味的眼神看着孟于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