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铎上下扫了一遍,疑惑道:“你该不会也是犯事进来了吧?”
方泽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啦~这次来洛城参加阶级2【司铎】的试炼,顺道来精神病院看望一下您。”
老司铎没有多说些什么,只道:“跟我出来吧。”
俩人前后脚走出堡垒,来到屋外荒地上,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老司铎很是罕见地叼起一根烟。
用打火石点着,坐在树荫底下默默抽着。
“小子,看来你在隔壁小镇混得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成为独当一面的守护者。”
由于高频率抽烟,老司铎的嗓音也有点变坏,平添一份沧桑感。
方泽却道:“这里的生活还算习惯吗?”
“怎么?难不成你小子想来顶替我这老东西的班?”
老司铎由衷地笑了。
他起身走到下风口坐着,免得二手烟呛着方泽。
方泽又问道:“那夫人呢?还有清涵师妹呢?”
说起这事,老司铎的眼神有些黯淡,但还是如实相告道:“从这里往东五公里,有一处名叫家属村的地方。她们都安置在那里。”
接着他换了个姿势,道:“不瞒你说,我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着他们了。”
这倒印证了刘阳之前说的话。
精神病人和【钟塔】发配过来的司铎都是这里的狱友,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屋里,另一个在屋外儿。
方泽稍作停顿,问道:“需要我去看望一下她们吗?”
一点经济上的补贴还是可以办到的。
老司铎沉思了一小会儿,点头道:“相信她们见到你也会非常高兴。”
旋即反问道:“小子你呢?什么时候和你家那丫头结婚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别提了。”
方泽唯有苦笑。
老司铎见方泽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只道:“每年能休一个月的假期,记得到时候通知我,我好调班来参加。”
方泽不愿拂他的好意,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
老司铎随手一丢,把烟头丢到一旁,接着再用脚跟跺了跺,随后问道:“有兴趣随我逛一圈吗?”
俩人齐刷刷地抬起头。
望向不远处八层楼高的老式公寓楼。
相传这里曾经是一片矿地,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少年人涌来工作,可随着矿井枯竭最后不得不废弃,成为现如今的精神病院。
“好啊。”
方泽说道。
……
方泽出现在一院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毕竟他是礼祭眼中的红人,将来可是要平步青云、一飞冲天的存在,和他们这种犯了错的司铎简直就是两种人。
手续登记都免了。
方泽很是顺利地走进一院的大门。
老司铎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向方泽介绍道:“理论上一楼不羁押病人,除了一些不听话的……”
方泽谨慎地打量着这些监禁室。
每间屋子面积不足五平米,屋子里只有一条草席和一盏报废的煤油灯。
老司铎接着道:“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只有一个五楼的小疯子情绪不稳定,给他上了几针镇定剂。”
他指着前面一间监禁室,说道:“喏~就在那里。”
又忍不住吐槽道:“这小疯子整天疯言疯语,说的话完全听不懂。”
俩人同时走到监禁室面前。
方泽凭借微弱的灯光,勉强看清屋子里少年的容颜。
少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空洞的眼神看不到任何灵气,与虞新语手底下的僵尸工人无异。
方泽好奇道:“就是他嚒?”
老司铎点了点头,道:“据说这小子入住一院快三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道是被恶魔附身。”
方泽瞳孔微缩。
“恶魔附身?在恶魔附身下还能存活?!”
最初的邵俊,当初的闻人献,再到后来的二当家雷鍂,每一场都是恶仗。
要不是有强运庇护。
方泽的尸首早就拖出去喂狗了。
老司铎尬笑道:“这小子稀奇得很。曾经主教大人想着来调查他,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被迫放弃了。”
方泽对此并不感冒。
正打算跟着老司铎前往二楼,这少年忽然张嘴说了一句。
“哈喽~!”
方泽怔住了。
这口不太纯正的英文勾起他往日的回忆。
方泽猛得转过身,双手紧紧抓着栏杆,质问道:“小子,你会说英文?!”
那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特别犀利。
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栏杆外的方泽,狞笑道:“一段时间不见面,你就不认识我了嚒?”
这话不说倒也罢了。
一说就记起来当初在雷森堡,恶魔出世之时竟和自己打招呼。
用的也是英文!
当初形势紧迫来不及仔细琢磨。
现在经这么一提醒,方泽可算是全记起来了。
方泽寒毛耸立。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清楚在和自己搭话的是恶魔,还是眼前这位少年,只好尝试着试探一番,并且以最低限度试探道:“你是人还是恶魔?”
少年道:“你猜我是人是鬼?”
方泽紧锁着眉头,道:“你应该不是人。”
“哈哈哈!”
那少年的笑声阴森至极,简直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老司铎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捂着耳朵,想要拽着方泽离开这里。可是方泽却不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把推开老司铎继续质问道:“你是恶魔吧?”
少年止住了笑声。
只道:“三年前发生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话把方泽彻底搞懵了。
“三年前,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泽想要继续盘问。
可是紧急出警的司铎硬是扛着他离开少年的跟前,随后又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司铎,给少年注射了一击大计量的镇定剂。
少年彻底陷入昏迷。
方泽的计划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
“臭小子,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老司铎不停揉着胸膛。刚才方泽用力一推,可把他这幅老骨头伤得不轻。此时又因为擅自带外人进入一院挨了一通骂,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方泽却道:“老司铎,你有听见那少年最后说的话吗?”
他见老司铎犯糊涂,又提醒道:“三年前,不正是您带我们一行二十五名门徒,来到洛城参加联姻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