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星抱起手臂:「走不走了?」
虞药嘆口气:「你先把我那短衫还给我。」
林舞阳咬了咬嘴唇,直接坐在他们面前的石头上,好似要挡路:「我不管,买了就是买了,哪有退货的道理。」
燕来行瞠目结舌。
铃星往前走了走,转头看虞药,用眼神问他:「动手吗?」
林舞阳算是发现这群人里谁说话靠谱了,他看向虞药:「公子们要去哪儿啊?」
虞药走过去,自己动手把短衫拉回来:「无喜之地。」
权无用接话:「听说过吗?」
林舞阳一拍手:「我知道啊!我小时候就在他们寺边上住。」
燕来行大喜:「怎么走?」
林舞阳又坐下不动了:「那就一起走?」
众人看虞药。
虞药还在试图拿回他的衣服:「那就一起走,也得把衣服先给我。」
就这么着,稀里煳涂地又带上了个林舞阳。
林舞阳此人确是一朵奇葩,因为与家族关系不近,毫无丧父失母之痛,又因为在乡野之地长大,性格不加修饰,又十分轻佻。
分人凭直觉,虞药给过他衣服,他便亲近,燕来行曾为他发过声,他也亲近,铃星长得合他心意,他尤为亲近。偏偏对权无用,他不温不火,甚至有点冷淡。
林舞阳好男色,身段软,走路若无骨,凑到铃星或燕来行面前时,甚至要捏一捏嗓子,换了一套权无用带的男装,更显得违和异常。
没一会儿就叫铃星,铃星哥哥;叫燕来行,燕哥哥;叫虞药,家主;叫权无用,餵。
权无用听着林舞阳捧着脸问燕来行「这剑有多长,怎么这么长,燕哥哥好棒」,像吃了苍蝇一样,转身连声呸呸。
虞药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第14章 妖兽来犯
原本的阵型被打乱了,燕来行的身边挂上了林舞阳,像只蝴蝶似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于是权无用只好回退一步跟在虞药身边走,从而原本在虞药身边的铃星自己在最后走。
权无用一边讨厌林舞阳,一边很介意他讨厌自己:「师兄,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儿跟我过不去?」
「有点儿?」
权无用有些忿忿:「见过花钱给自己找罪受的吗?」
虞药拍拍他,正巧看见路边有个茶铺:「歇会儿,消消火。」
茶铺开在路边,简陋得很,撑了个布棚,摆了三张来桌子。倒茶的老倌儿农民打扮,头缠包巾,粗布麻衣。茶倒清亮,应该是本地的山野粗茶,倒来一碗上还飘着茶叶,周边零散地浮着些叶碎。
他们进来坐下,燕来行问道:「老乡,喝茶多少钱一碗?」
老乡摆摆手:「不要钱,农闲出来,给过路人解解渴。」
三张桌子,三份人马各占一张,铃星一人独占尤为嚣张,坐在横凳上,一脚踩在另一边,霸了一整条凳子,悠哉地给自己倒着茶,间或抬眼看一下忿忿的权无用,尴尬的燕来行和热情过分的林舞阳。
再看虞药,跟他一样,自己的茶都忘了喝。但虞药更好事,不仅要看着别人凑热闹,还时不时地插两句话,让燕来行更尴尬,权无用更忿忿,他自己倒是看得更热闹。
燕来行终于站起身:「我去四处转转。」
虞药也站起来:「我也去。」
林舞阳也站起来:「还有我。」
权无用扶着自己的额头:「他们去放水,脱裤子的。」
林舞阳多少竟有些羞赫,垂着头:「……那算了。」
虞药又兴奋了,马上就要脱口说些逗趣的话,被燕来行给扯走了。
虞药跟在往树林深处走的燕来行背后,又转头看看越走越远的茶铺:「这儿就行了吧。」
燕来行一脸严肃:「不行,不行。」
真的是走进了树林深深处,燕来行都要拿剑在树上做标记记路了。虞药不走了:「我真觉得这就行了,我就小解。」
燕来行看他一眼,停下了,把剑收好:「我也是。」
他们背对着,各自解带。
虞药突然问:「那个林舞阳……」
甫一开口就被燕来行打断了,这位向来豪爽宽容的大侠语气凛冽:「你不说话行吗?」
虞药点头:「当然可以。」
回去的路上就难捱了,燕来行信誓旦旦找的路,每次都绕回标记去,虞药靠着树笑,笑着笑着就开始:「燕氏有侠,年及加冠,好远游,不识路,出门三里需罗盘……」
燕来行一边擦汗一边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吗?」
虞药一愣,笑了:「我还不够愉快吗?」
燕来行仔细地看着前面的路,却回他:「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嘴特别毒。」
虞药不吭声了,靠着树坐下了。
燕来行又辨了辨方向,这回有了八成把握:「好,就这边。」
虞药站起来跟他走。
刚迈了两步,虞药突感一阵凉意,惊道:「不好!」
燕来行转身:「怎么?」
他话音刚落,一股妖风席捲而来,自他们左侧,急速攻来,夹枝裹石,吹得他们不得不眯上了眼睛。
风速不减,甚而加速,竟似带出风刃,扑面而来。
燕来行迅速转身,立定扎马,手按剑柄,直视着妖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