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头闻言大笑:「秦城主真是虚怀若谷,小老儿钦佩不已。」
陈留白也是道:「秦城主自谦了。你能说出这番话来,陈某自愧不如。秦城主有这份胸襟,不输天下任何男儿。我收回刚刚对你的评价。 」
秦宝镜微微一笑,又行了个礼:「两位谬赞了,宝镜愧不敢当。但宝镜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沙翁和陈大侠能够答应。」
陈留白与沙白头对望一眼,二人心中均是瞭然。随后陈留白便拱手道:「秦城主不用言明,我和沙翁已知。蒙秦城主看的起在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但陈某向来四海为家,闲云野鹤一只,沙翁性好悠闲,早已不理江湖事,我们二人恐怕是不能答应秦城主的请求了。」
秦宝镜惋惜:「是宝镜唐突了,请两位不要见怪才是。」
「秦城主客气了。但秦城主往后如有用的着我和沙翁的地方,只需吩咐一声即可。天涯地角,我们随传随到。」
秦宝镜心中一喜。江湖中传言耿介书生陈留白向来一言九鼎,他今日既然如此说了,那自然是说话算话。能得他今日如此保证,往后自是相当于有了一个大的强援。
她郑重向他二人鞠躬做礼:「宝镜在此先谢过沙翁和陈大侠了。」
沙白头宽袖轻拂,秦宝镜只觉有一股柔和之力托起她的身子。
「秦城主客气了。小老儿只是为你这番胸怀所折服,山高水长,希望往后闲暇之时倒是能有机会与秦城主把酒畅谈这天下武林局势。」
秦宝镜微微一笑:「晚辈也期待能有这么一天。宝镜在无双城洒径烹茶,静待沙翁光临。」
「好说好说。只要秦城主不嫌麻烦,小老儿定会有去无双城叼扰你的那日。秦城主,就此别过,改日江湖再见。」
秦宝镜闻言恭敬的道:「改日江湖再见。」
沙白头哈哈大笑,手中蒲扇摇晃间扇起的风扬起他花白的鬍子,潇洒若仙。
经过韩奇香身边时,他停了下来,笑道:「小姑娘,那我们也改日再见了。」
鑑于秦宝镜在侧,韩奇香不敢再说什么话,只好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陈留白收好桌上的棋盘,对秦宝镜和韩奇香拱手做礼;「秦城主,韩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秦宝镜急忙还礼:「后会有期。」
直至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转弯处,秦宝镜才收回目光,缓步走回桌旁。
刚刚落座,韩奇香越想越气,心有不忿,勐的将刚刚握在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的一顿,气道:「表姐,你竟然邀请他们两个来无双城。哼,你刚刚没听到他们怎么说你的吗?」
不提防杯中尚有大半杯的茶水,这一用力之下,杯中茶水溅出,不偏不倚的正好泼在邻座刚刚落座的白如墨前襟之上。
白如墨一挑眉,毫不在意的用手掸了掸胸前的那处水渍。韩奇香倒是吓了一跳,忙从袖中掏出了一方淡绿锦帕,微微欠身过去,一面手忙脚乱的去擦拭那处水渍,一面口中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白如墨望着面带惊慌的韩奇香,微微一笑:「无妨。韩姑娘不用在意。」
韩奇香愣了一下,拿着锦帕的手一顿,微微抬头,正好望进一双带了笑意的墨瞳。
但须臾她也反应过来,定是刚才他听见了她们和沙白头陈留白的对话,这才知道她姓韩。
她直起身子,讪讪而笑,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扭头,却正好看到秦宝镜正在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白如墨。
白如墨接触到秦宝镜沉稳内敛的眼光,唇角微微上扬,拱手行礼:「秦城主,久仰。」
秦宝镜回礼:「白公子。」
双方又再冷场,韩奇香望望秦宝镜,又望望白如墨,决定还是问后者:「白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白某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听闻承州观云庄庄主顾长策五月初八大婚,所以白某就想去凑凑这份热闹。」
韩奇香喜上眉梢,不由的又靠近了他些:「这么巧,我和表姐也是去承州。不如我们......」
顺路两个字还未说出,秦宝镜已然出口打断了她的话:「白公子是哪里人氏?」
白如墨放下手中杯盏,抬头一笑:「白某是孤儿。自小为师父收养,随同师父居住关外,近期才步入中原。」
「不敢请问尊师是何处高人?」
「家师生性闲散,久不在江湖中走动,不过一无名之人罢了。」
秦宝镜垂下眼眸,没有再问。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喝着茶。
忽然后面桌子上有人高喊:「小二哥,结帐。」
正在收拾旁边桌子的小二闻言忙高声答应了一声:「来嘞。」
白色毛巾往肩上一搭,利索的抄起手边的铜吊子,小二疾步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经过秦宝镜身旁时,她面色不变,依旧缓缓的喝着茶,但暗中衣袖轻拂,小二只觉右手手腕处一麻,下意识的就张开了手。
正是初夏的天,铜吊子中装的也是滚烫的热水。如果那铜吊子落到了地上,茶水四溅,首先遭殃的只怕就是旁边的秦宝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扶额,jj乃要不要这么抽。。
☆、承州观云
韩奇香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表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