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穷屌丝的人生逆袭》 第1章 牛马穿越家暴男 开篇（大脑寄存处） （哗啦）一只碗摔到了地上，摔成了八瓣。 “相公，奴家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再打奴家了！” 一名穿着邋遢，遍体鳞伤的女子跪在地上，向面前干瘦露骨的男子无助央求着。 “你这个不值钱的臭婊子，最后一个碗也让你打碎了！你怎么不去死呀？” 华老二高高扬起了脏兮兮的大手，作势就想给佝偻在地上的女子重重一耳光。 女子不敢躲避，只得咬紧嘴唇双眼紧闭，尽量用手护住曾经被华老二打过的旧伤，任凭巴掌落下。 一阵天旋地转，华老二的手掌却停留在了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这是哪？这埋汰姐妹是谁啊？几点了？我该起床上班了吧？哎，打工人做梦都梦不到荣华富贵……” 无赖村民华老二的意识，突然被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打工人侵占。 “华老二！不许你欺负我娘！我跟你拼了！” 就在华老二沮丧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小男孩奶凶奶凶的声音，紧接着腰间也传来一阵剧痛！ 华老二被撞了一个趔趄，这让成功夺舍华老二身体的打工人彻底反应了过来，自己穿越了！ 『叮，叮，叮……信号连接中断』 脑海中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与此同时，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了脑海，饥荒，瘟疫，贫穷，买卖妇女，虐待儿女，坑蒙拐骗…… 而他因猝死穿越过来之前，只是一个初中毕业，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十年的苦命废柴。 “要不要这么离谱？别人穿越都是各种王爷，各种富商，哪怕各种贫困家庭也行，最差也能混点生活用品吧？到我这，家里连最后一只碗都碎了？” 华老二内心绝望了，扬起的巴掌重重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并仰天长啸： “我要回去继续给海鲜厂打工！我要回去看我的波多野结衣！我要回去继续当我的屌丝……” 华老二无助地坐到了地上，狠抓着发油且脏乱的头发，一阵冰凉从屁股传到脖领，原来是裤子上还破着一个巴掌大的窟窿。 “相公！你别这样，都是奴家不好，奴家刚刚实在是头晕拿不住了，要不相公还是打奴家出出气吧！” 女子赶忙拉了拉华老二抓狂的手，一股病态的凉意就传到了华老二的手臂上。 记忆中，这女子是华老二曾经用一尾鲳鱼从曹家换来的老婆，所有人都叫她曹阿妹，她曾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丫头，本应该有一段尚好姻缘。 奈何却在之前的灾年因为半袋糠米，被村里的恶霸史大可糟蹋了。 华老二当年用鱼换了曹阿妹，除了是为了一时肉欲并无他想。 反正她娘家也嫌弃她，村里人也没人正眼看她，本想玩玩就扔掉她。 但又贪图有个老实巴交能伺候自己的女人也是不错，两个人就稀里糊涂的一起生活了八年。 可八年来，华老二对曹阿妹却是非打即骂，从未有过好脸色，就连曹阿妹坐月子的期间，也依旧沦为了华老二泄欲的工具。 “娘！你别管他，让他死！” 奶凶的声音又起，将华老二的思绪又拉到了现实。 是刚刚用头猛撞他后腰的小男孩，跑过来用娇弱的小手用力拉拽着曹阿妹。 这是他们的儿子，名唤石头，今年七岁，但看起来似乎比记忆中的同龄人矮了些许，大概是因为生活窘迫营养不良，加上长期被虐待导致的。 “啪！” 曹阿妹重重一巴掌打到了小石头的屁股上，并用严厉的眼神盯着他。 “娘和你说过，不许这么说你爹！” 曹阿妹的责骂，似乎并压制不了小石头心中对华老二的仇恨，年仅七岁的他，眼神中满是为了保护母亲的杀气。 “华老二！你又发什么疯？你老打老婆孩子干啥？有啥事你不能不好好说？咱爹妈走得早，大哥说的话你得听！知道吗？” 华老大从一旁的茅草屋闻声跑了出来，做着习以为常的劝诫。 “大哥，他没打我，他……他刚刚是在打自己！” “什……什么？老二啊？一个碗而已，不至于哈，大哥那还有一个，回头拿来给你们家用！反正大哥自己一个人凑合凑合就行！” 华老大满心关切，生怕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得了什么疯病。 华老二看着围过来关心自己的曹阿妹和华老大，以及怒视自己的小石头，心中五味杂陈。 心里想着：“真不知道这华老二怎么想的？有老婆有孩子，还有这么个好大哥，怎么就不能争争气把日子过起来？” “爹，娘，大伯，抱抱七月，七月好冷啊。” 还不等华老二开口说话，另一间茅草屋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女娃声音，正是他与曹阿妹唯一的女儿，七月。 这个女儿从娘胎里就带着坎坷，她娘生她之前就已经落下了“月子病”，再加上没有足够的营养供给，导致她在她娘肚子里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 是华老大求尽了村中阆中，用自己整整半年的劳力，才换来了救命的草药，才保住了仅仅只有两斤重的七月一条命。 后来，曹阿妹满心欢喜的想让华老二为他们新降生的女儿取个名字。 华老二却冷眼相待，气都不打一处来，还不忘责怪一旁欢欣雀跃的华老大：“吃白食的赔钱货要什么名字？华老大你都多余救这个累赘！居然还用半年劳力去治这个赔钱货？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去村霸史大可家里自顾自的去耍钱了。 幸亏是华老大，接过了曹阿妹的话茬还不忘训诫自己的弟弟道：“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弟妹咱们不理他，嗯，现在是七月份，我看就叫她七月吧，俺也没读过书，不会起啥名字，你看成不？” 曹阿妹怀抱着还没一只鞋子大的小七月满脸心疼道：“七月，七月，我的闺女，咱有名字了！咱有名字了！” 这个年代，穷人是不配有名字的，穷人的名字都是什么阿猫、阿狗、张三、李四胡乱起的。 七月这个名字还算秀气，也总好的过她的母亲，连名字都没有，只被人唤作曹阿妹。 今年饥荒又逢瘟疫，小七月已经发热半月依旧不见好，华老二心中早就生起抛弃这个累赘节约粮食的念头了，只是在华老大，以及曹阿月母子的坚决反对下，他才善罢甘休。 尽管如此，他脑子依旧有的是更加丧心病狂的想法。 “七月！啊！七月！我的孩子，不怕，娘来了！” 听到了自己娇弱女儿的呼唤，曹阿妹飞似的冲进了屋内。 第2章 系统觉醒 曹阿妹撑着虚弱的身体冲进了屋内，来到了刚刚因痛苦而呼唤亲人的女儿身边。 “七月！娘来了，头又开始发热了吗？” 曹阿妹抚摸着七月滚烫的额头，湿润的眼眶马上就流淌了出来。 “娘，妹妹怎么样了！” 这时，小石头拉着华老大也飞快地跑进了屋内，小石头今年才七岁，但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帮家里分担压力，时常去王地主家里通过放牛来赚取一两颗窝头补贴家中口粮。 七岁的小石头最关心的人除了他娘曹阿妹，就属五岁的妹妹七月了，为了给妹妹治病，小石头前两日还去偷了刘阆中家的草药，被发现后，让刘阆中打了个半死不说，草药也没能带回来。 “七月又发热了吗？不怕，俺这就去求刘郎中来给看看！” 华老大也是心疼这小侄女，可怜这小侄女命运多舛之外，又自责自己没本事而懊恼。这会儿肯定又是想去故技重施用自己的劳力去换七月治病的药了！ “大哥！”曹阿妹却叫住了华老大，她满脸泪痕地抚摸着七月的小脸，这会儿七月已经发烧至昏厥失去意识了。 华老大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草塌上的母女。 “要怪只怪我这女儿命苦，别折腾了，这荒年哪来的地需要劳力呀？”曹阿妹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是要放弃这个病重的女儿了，尽管这是她的心头肉，但她不得不为了还有可能在灾荒瘟疫中活下去的人做出这个决定。 “哇……娘！我不要妹妹死！我不要妹妹死！” “哎呀，弟妹，可不许胡说！没有地需要劳力，俺就去帮他打柴！俺就不信几百担柴还换不来他一株救人的草药！” 小石头哭了，华老大急了，一屋子人瞬间热闹了起来。 华老二坐在地上，还在思考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突然脑海中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画面： 『叮，恭喜宿主获得知识增值系统，前一世学习过的所有知识都将得到巨幅的增强！』 华老二心中一阵狂喜：果然穿越过来的都是天选之人： “啊！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啊等等，我才初中毕业，哪来的知识呀？” 『叮，宿主的知识已经得到强化，所学的任何手段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主……主……主线任务：救活濒死的七月，将获得奖励一百文钱。』 『支线任务：让系统活着，本系统快饿死了。。。你这个穷逼。。。信号中断』 华老二傻眼了，好不容易开启了金手指，还马上要死了？ “别死别死！你俩都别死，什么情况啊？” 系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系统界面一片漆黑。 来不及多想华老二想起系统说让他救活七月，也就是自己这个世界的小女儿，虽然没有头绪但还是一脸懵地走进了乱成一锅粥的屋内。 “怎么了？这孩子得什么病了？怎么不送医院啊？” 华老二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草塌上昏迷的七月，并当即提出疑问，可当疑问提出来的一刹那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家穷的裤衩都穿不起了，还去个球的医院呀？再说这个时代似乎也没有医院这一说啊！ “啊！哇哇哇，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石头依旧嚎啕大哭着，华老大则是着急忙慌地往屋外跑，两个人谁也不理刚进屋的华老二。 一阵尴尬，可华老二也来不及多问，赶忙跑到了曹阿妹与七月的身旁，并以自己顾不上洗的脏手摸向了七月的额头！ 火热的滚烫感立刻传递到了华老二的手心，不由得使他大惊失色：“这是发烧了，再加上记忆中的印象，应该是瘟疫所致！” 这灼热的温度，感觉像一块热炭，烫在华老二手掌，疼在华老二的心里！尽管这个小丫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面，可骨子里的善良还是让他的心高高悬起，并产生了强烈的同情。 “她这样多久了？”华老二认真地看向了曹阿妹，这个问题他是真真的不知道，他这副身体的前主人根本不在乎这女儿的死活，以至于七月病了多久都不知道。 曹阿妹抹了一把眼泪，疑惑地看了一眼华老二，七月今年五岁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华老二关心她。 “已经半月了。” 尽管心中疑惑，曹阿妹还是如实告诉了华老二实情。 华老二汗颜：医疗条件极差的古代，发烧半个月没死，真是个奇迹。 心里想着：瘟疫自己没办法，可如果再让这孩子继续烧下去肯定没命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去，拿个铜钱给我！” 华老二突然回想起初中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中医理疗馆里当学徒，当时理疗馆里的老中医曾教过他用硬币给发烧的病人进行刮痧退烧，尽管他已经这么多年没刮过了，但也不至于全部忘干净，应该还可以做到！ 他飞快地解开了七月的衣服，当然，也没什么好解的，就一层裹身的烂布！将衣服解开之后，他轻轻将七月的身子背部朝上，做好了要进行刮痧的准备。 “铜钱呢？”华老二焦急地询问依旧坐在面前并吃惊望着他的曹阿妹。 “得！去把门口那个破了的碗拿进来也行！要碗口没碎的部分！”华老二这才想起家里哪还有半个铜钱了？ “相……相公，这是何意呀？”曹阿妹站起了身，却迟迟没有行动。 “刮痧救人！你快点！再磨叽一会儿人死了个球的！” 华老二着急地推了推曹阿妹，随后顾不上许多，已经是先给七月进行推拿经络了。 曹阿妹听不懂什么“刮痧”，她却明白“救人”二字，不敢怠慢，赶忙就跑了出去按华老二的吩咐照做了。 这会儿，小石头也停止了哭泣，有些好奇地看着华老二的奇怪的动作，并慢慢走上前去。 先是督脉生阳，随后轻揉大椎穴，分推膀胱经，重按肺俞穴…… 华老二熟练地在七月的身上揉按着，小石头看着华老二像武术招式般的按摩陷入了沉迷。 “相公碗口拿来了！” 这时，曹阿妹拿着破碎的碗口碎片跑了进来，并递到了华老二的手中。 华老二接过了碗口碎片，就开始顺着七月的大椎穴至八髎，也就是脊椎骨开始了刮痧！ 一下，两下，三下！ 只用了三下，七月的脊梁骨就出现了一层赤红色的痧毒！ 见到了毒痧，小石头却突然躁动了起来，一下子就用脑袋撞向了正在刮痧的华老二： “啊！你不许打妹妹！” 猛烈地一撞，险些让华老二手中的碗口碎片划伤了七月。 “石头，你别胡闹！” 曹阿妹急忙将小石头拦住，并死死地将其按在怀里。 气得华老二怒视着小石头大吼道：“老子这是在救你妹妹！你小子再犯病别怪我抽你！” “娘，我想喝水。” 华老二发怒之际，小七月竟然神奇般的醒了过来！ 第3章 被扛来的刘郎中 “七月，你…你醒了？” 曹阿妹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的女儿，并满眼心疼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七月依偎在曹阿妹怀中，口中不停呼出热气，但刚刚发烫的额头已经凉爽了许多。 “来，妹妹喝水！”小石头不知从何处端来了一瓢凉水，小心翼翼来到了曹阿妹与七月身旁，石头端着水瓢的手颤颤巍巍的，尽管很小心，但依然是撒了大半，正很努力地向七月的面前送去。 华老二见七月的烧退了，一边感叹系统的强大，一边又被眼前可悲的一幕伤感。 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虚弱到连一瓢水都端不稳。 曹阿妹替小石头接过了水瓢，慢慢喂给了怀中的七月。 很快七月似乎就彻底消除了发烧的症状，一屋子人也因此松了口气。 华老二看着相偎相依的曹阿妹母子三人，总觉得傻站着的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于是便主动开口说话： “那个，我想她暂时应该没事了，但是她的病是瘟疫所致，估计如果不打几针抗生素，估计是很难彻底康复的。” 此言一出，母女三人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站在最靠近华老二的小石头，只是白了他一眼，便继续抚摸自己妹妹七月额头作关心状了，并没有言语上的理会。 七月则是好奇地抬起头望向自己满脸疑惑地母亲。 曹阿妹对着行为反常的华老二做出了疑问：“相公所说是什……什么素？” 华老二这才想起这里是没有抗生素的，无奈一拍额头回应道：“没事，没事，抗生素，我之前所处世界的药物。” 华老二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毕竟前身的华老二，人品和口碑已经是差到了极点，他不想为这样的人重新证明什么，他只想完完全全地做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初中毕业穿越者。 “相……相公，当孩子面呢，休要再提生育之事！”曹阿妹大概是以为华老二又再说什么淫秽之语，竟然羞红了脸。 华老二很是无奈，毕竟所处世界的天差地别带来的交流障碍是一定存在的。 “你是叫曹阿妹对吧？也是华老二的娘子对吧？你出来，我和你说一些事，让小男孩照顾你女儿吧！” 曹阿妹听了华老二的话，表情凝住了，二人相处八年，华老二从来没有同她好好说过一次话，从来都是吆五喝六的华老二如今好像是温柔了许多，但又好似陌生了许多。 华老二自顾自地走出去了，曹阿妹将小石头拉到了七月的近前，嘱咐了一句后，也随着华老二来到了屋外。 屋外华老二背对着她，打量着周围破旧的环境，嘴里也不知道在骂着些什么听不懂地话。 “我上早八的狗系统，这是什么恶劣环境？小女孩我救活了，我一百文钱呢？你说话啊！老子要换条裤子！这特么破裤子放屁都不带消音器的！” “相……相公，等石头去放牛的时候，我让他管王地主家借来针线再帮你缝补吧。” 曹阿妹突然发声，吓了华老二一跳，虽然她听不懂华老二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华老二好像变了性子，但她看得出来，华老二是在抱怨自己露着腚片的裤子。 被曹阿妹看到自己抓狂，华老二多少是有些尴尬了，他“嘿嘿”一笑后转过身道：“别叫我相公，我其实不是华老二，我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叫……” “相公！奴家知道错了，不要休了奴家！奴家今天是真的拿不住那碗了！呜呜呜……” 还没听完华老二的自我介绍，曹阿妹竟以为是华老二是想休妻，居然开始无助地哭了起来！ 华老二懵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方向。 尽管眼前之人之前素未谋面，但看着曹阿妹哭得这般绝望，又不好放任不管。 “那个，曹阿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了，哎呦，我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总之你别哭了好吗？” 华老二不知所措地帮曹阿妹擦拭着眼泪，眼神中满是焦急。 就是这一举动，曹阿妹却是当真止住了眼泪，这并不是因为华老二的安慰起到了多么厉害的效果，而是因为她从未见过华老二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 这是二人相处八年来头一次，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使得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心跳猛然加速。 见曹阿妹止住了眼泪，华老二很是欣慰，松了口气道：“可算是不哭了，我刚刚的意思不是要休你，我是在和你说一件事，就是我不是我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 “华老二！啊，呼，刘郎中来了，快……快带他去给七月看病！” 正当华老二要再次做自我介绍时，华老大背着一名中年瘦弱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华老大，你快放我下来，现在的草药有价无市，就算你把我扛来，我也没办法救你侄女呀！” 中年瘦弱男子是当地唯一郎中，姓刘，医术确实是高超，不少得了瘟疫的达官贵人，正是通过他手得以救治的。 “总之您先给看看吧！求求您了！医者仁心呀！” 华老大不管不顾，将刘郎中放下后，竟一头磕了下去。 刘郎中无奈摇摇头，将华老大扶起后，叹了口气：“哎，带我去看看吧。” 此言一出，这才使华老大眼中闪起了光芒，连忙将刘郎中往屋内引去。 华老二和曹阿妹也跟着迎了上来，华老二还道：“我给孩子刮痧了，现在孩子的烧已经退了，嗷，也就是不再发热了，您就给看看我们再做什么能让孩子彻底恢复就好。” 谁知刘郎中不慌不忙给自己遮住了口鼻，看都不看华老二一眼就往屋内边走边说：“哼，刮痧退热？荒唐，这是瘟疫，你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吗？再者，你华老二这废柴也学的会刮痧？” 华老二的口碑早已经到了人人戳脊梁骨的地步，刘郎中这样的态度不足为奇。 遭受到了冷眼，华老二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毕竟他在这世界的记忆告诉他，这种冷嘲热讽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很快刘郎中为七月搭脉诊断，可他的表情却是越发的怪异了起来。 第4章 恶霸闯门索要小七月 刘郎中将手指搭在七月的脉搏，眉头紧锁，眼神一阵飘浮不定，脸上又似露出疑惑之情。 “刘大夫，我们家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句话呀！” 华老大见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刘郎中，心里实在是着急，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嗯，啊，没，没事了，发热退减了，瘟疫症状似乎也随之而退了，只不过，她太虚弱了，需要一些大补之物来增强体质才能彻底痊愈，不然难保病情会不会再次复发。” 刘郎中观察到了七月身上刮痧留下的痕迹，并摸了摸七月的额头，又诧异地看了看华老二，开始怀疑华老二是否是真的可以只靠刮痧这种伎俩就治好这要命的瘟疫。 “啊？真的吗？太好了！小孩子病好的就是快！”华老大眼中满是惊喜。 曹阿妹也欣慰地搂住了在床榻上的一双儿女。 “华老二，你同我出来。”刘郎中说完，不由华老二回应，便一把拉住他的手往门外闯去。 华老二知道，这乡野郎中是被惊到了，因为这样的手段他是闻所未闻的，毕竟这一切都是系统加持。 『叮，一百文铜钱已到账……穷逼，快拿钱买吃的，本系统快饿死了，啊！』 就在华老二与刘郎中走到门外之时，系统半死不活的声音再次从华老二的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华老二原本空空如也的口袋之中，多了一串沉淀，那便是系统奖励的一百文钱了。 华老二笑容挂在脸上，欣喜之余还幻想着用这一百文去给自己买条结实点的裤子，最好裤头子也买一条…… “咳咳，华老二，你闺女的病当真是你刮痧医好的？” 刘郎中两眼满是不可思议，依旧紧紧拉着华老二的腕子，好像生怕华老二会原地消失一样。 华老二点点头：“嗯，是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我只是想给他退烧而已。” “你不知道？你可知你这通天手段是当下可以救万民于水火的本领？” 刘郎中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将手上的力道再次用力了些许，眼球一阵颤抖用力地看着华老二脏兮兮的脸庞。 “刘…刘大夫，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按刮痧退烧的手法给孩子弄的，您也不是没看到孩子身上的印记呀！” 华老二有些慌了，他察觉到了刘郎中这个对医学狂热痴迷者的激情，但他却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老郎中去做解释，毕竟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教我！我出一两银子！并且我还出一根海参用于增强你家闺女体质！怎么样？” 刘郎中完全没有相信华老二说自己不知情的话，直接喊出了一个令华老二瞠目结舌的筹码。 一两银子，丰年的百姓一年一亩高粱地的全部收成，也是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保证温饱整整一整年的价格。 至于一根海参，华老二听了更是心头一颤，原本，海参在登国海上的公共区域是可以捕捞到的。 但自打新皇登基以来，实行了宰相白管的海上新政后，大范围的海域都成了富商达官们的私有，百姓们可以自由捕捞的区域是越来越少，也导致了海参这种奢侈品彻底流向了高层市场。 可尽管如此，华老二依旧无奈摇头叹息：“哎，刘大夫，真不是我不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发誓！” 刘郎中见华老二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便缓缓松开了华老二的手腕，欲言又止地原地踱着步子。 “哼，倒也是，你一天书没读过，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粗人，觉得你懂医术，我想我也是魔怔了。” 刘郎中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又再次变为了不愿正眼多看华老二一眼的模样。 华老二很是无奈，毕竟前身的口碑太差了，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但他突然想起刘郎中提到七月需要补身子的事，便又陪笑道： “啊哈哈，刘大夫，我们七月的身子需要怎么个补法？您那根海参卖吗？” 刘郎中见华老二一副殷勤相，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虫草燕窝，海参鱼胶，鹿茸人参。额，我想我是老糊涂了，和你说这些作甚？你还问我的海参，你买得起吗？” 华老二依旧陪着笑脸：“刘大夫，您费口舌出个价，我听听，万一我买得起，您也是救了我家小女，积攒一份功德不是？” 刘郎中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完全不敢相信，这番道理是从泼皮无赖华老二口中说出来的：“一百文，你出的起吗？现在市价最高可是可以卖到一百五十文的！怎么着？你买不起吧？” “一言为定！” 华老二四个字出口，一串整整一百枚的铜钱就硬生生拍到了刘郎中的手中。 一百枚铜钱还带着丝丝凉意，明显这钱是还没有被华老二的口袋捂热乎。 刘郎中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不明白，这荒年赖汉，哪里来的一百枚大钱？ 华老二很是肉疼，尽管他很想先填饱自己肚子，但他忘不了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女儿，毕竟这是他前一世中最渴望的亲情。 “华老二……你不会是为了自己打牙祭吧？”刘郎中揉搓着手中冰凉的铜钱半信半疑的问道。 华老二尴尬一笑，将刘郎中的手指握紧，使铜钱踏实地握在了刘郎中的手中，并保持微笑说道：“我改过自新了，我女儿的身体就拜托刘大夫了。” “华老二，你闺女呢？你不是要卖给我当贴身丫鬟吗？我的一百文钱你可都收了，可不许反悔啊！呦，老刘头也在这呢？” 刘郎中刚要点头，门外却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 来人正是曾玷污过曹阿妹的地主家儿子——史大可。 刘郎中一听这话，眉头也不禁一皱，将铜钱拍回到华老二手中大骂道：“无耻之徒！差点信了你的鬼话！你这个畜生！” “爹！七月不要当丫鬟！不要卖七月！” “相公！你在胡说什么？” “老二！你是疯了吗？” “我就知道！他救妹妹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 第5章 化身武侠严惩痴汉 一屋子人从茅草屋涌了出来，各做姿态叫吵成了一团，唯有华老二站在人群中，手里攥着一串铜钱不知所措。 华老二原地愣住不动，努力回想着眼前的粗鄙男子究竟是谁？ 一大串来自这个世界的记忆就浮现在他脑中。 赌博输钱，强抢民女，贩卖人口……就在几天前，华老二在史大可家赌输了最后一个铜板之后，便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史大可提出的要出钱买下华老二女儿做通房丫鬟这件事，尽管用女儿换来的这一百文钱，就在昨天耶又输回到了史大可的手中。 “史大可你给我滚！我跟你拼了！” 曹阿妹抄起了门栓就无力地向史大可冲了过去，一同冲过去的还有她七岁的儿子——石头。 “咚！” “啊！” 一声闷响，一声惨叫，曹阿妹就伴着石头一同被史大可推翻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你男子自己要卖他闺女，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臭婊子，要不是看在当年咱俩有那么一伙事的面子，老子一脚踹死你！你信不？” 史大可蛮横地指着坐在地上的曹阿妹母子，恶狠狠地咒骂着。 “弟妹！你这个王八蛋！滚出我们家去！” 这骇人的一幕，惊到了正在华老二耳边喋喋不休教育的华老大，华老大见自家弟妹吃亏，还是在自己家门口，当即是怒发冲冠，撸起袖子，抡起膀子就向史大可迎了上去。 “去你的吧！” 史大可四字一出，一股飓风就向华老大袭去，这风伴随着拳头，将华老大愣是一拳砸回到了三四米处，站在原地发愣的华老二脚下。 华老大不是对手，只怒目圆视，死死盯着史大可，一旁的刘郎中虽表情怡然自得，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也只是左右查看着情况。 史大可才不在乎许多，拍着大肚子径直向华老二身后的七月走去，嘴里轻蔑的语气还嘟嘟囔囔着： “呦，怎么着？祖坟冒青烟了？我给你的一百枚钱不是已经让你输光了吗？从哪又套鼓这么多钱来？哈哈哈，不过也行，你又有赚钱的资本了，明天咱们再继续玩两把！来来来，小婊子，你爹把你卖给我了，跟我走吧，你长得可真嫩呀！额哈哈哈……” “我叼你妈的！去死吧你！” 一声愤怒地暴诃，一只骨瘦如柴的拳头，赫然出现在了史大可的脸上。 史大可刚要用手去触摸七月的小脸，却被这一拳打了个趔趄。 史大可慌张稳住了身子，想查看究竟是谁突然袭击他时，就又被接连几拳捅在了肚子上和脸颊上！ 他用余光查看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刚一直一言不发的华老二对他动手了！ “我去你姥姥的三姨奶子大傻批，老子上辈子最恨你这种狗日的资本家了，你他妈居然还恋童，草，草，草……” 史大可被打倒在地，华老二的拳头像雨点般砸在了他的脸上。 “华老二，你想死了是吧？你信不信我……哎呦，哎呦，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史大可蜷缩在地上，想反抗，却又发现今天的华老二似乎很是反常，平时被自己一巴掌可以扇六米远的华老二，今天的战斗力却仿佛武曲星下凡，竟打的他是毫无还手之力！ 华老二心中窃喜，这一切都是增幅系统的所为！ 他明白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尽管他开始时还担心自己这个世界的身体不足以打败比自己强壮许多的史大可，可动上手后才发现，自己小时候跟哥哥学过的几招通背拳竟然突然被自己耍的是虎虎生风！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草，草……” “我…我不行，华哥，别打了，别……” 华老二的打骂声不断，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愉悦，渐渐的，史大可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一开始还在拼命求饶的史大可，终于是昏了过去，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昏厥就逃过一劫，华老二依旧在他身上宣泄着怒火。 “别打了！你再打就出人命了！华老大！还不快拦着你们家老二？” 刘郎中见大事不好，连忙出言阻拦。 华老大听到了刘郎中的呼唤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老二，别打了！你把他打成这样，他爹史财主找过来可怎么办？” 华老大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发狂的华老二，华老二嘴里却是不饶：“找过来？伴着他儿子一起弄死喂狗！” “胡说八道！快住嘴！”华老大死命抱着华老二，还四处张望着周围闻声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并用眼神恳求他们不要声张华老二所说悍词。 一旁的刘郎中见刚刚还温文尔雅的华老二，一下子就疯魔成这般，甚是汗颜，但作为医者，他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华老二害了史大可的性命，尽管史大可再十恶不赦。 “华家二郎，饶过这厮吧，这厮虽是可恶，可家中势力的确难缠呀！” “难缠？我就一条命，换他这狗大户的命，没什么可怕的！” 华老二说着，又有几拳砸在了史大可的脸上。 与此同时熟悉的哭腔，从华老二身后响起： “相公！莫要因为这厮摊了官司，你要出事了，我们娘仨可怎么活呀！” 是曹阿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怀抱着被华老二惊到的小儿子——石头。 此刻，华老二终于是手软了，逐步停住了双手。 “爹爹，抱！”七月奶声奶气的声音灌入华老二耳中，这五岁的小女孩被吓到了，但她没哭，并且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惊慌，只是淡定自若地寻找自己父亲的怀抱。 这一刻华老二是彻底消了气，挣脱开了华老大的束缚，一步跨过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史大可，进入门中就将女儿七月抱进了怀里。 “快！救人！把他抬到屋里去！” 刘郎中连忙将药箱放到了地上，并招呼着华老大赶快急救史大可。 华老二却是无视了这一切，他怀抱着女儿，走向了还跪在地上抱着儿子的曹阿妹面前，伸出了手：“阿妹，石头，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们了，不管是谁，我不许任何人动你们一个指头！” 说完，华老二用凶狠地眼神看向了外围看热闹的村民，这是在警告，不要再有人妄想侵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 第6章 恶霸刚熄恶婆娘又至 曹阿妹目光灼灼，望眼欲穿看着向自己伸出手掌的华老二，似有水珠从眼眶夺出。 “娘，我们不要信他，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花样了！” 小石头用瘦小的身子挡在了曹阿妹与华老二之间，倔强的小眼神用力地瞪住了华老二面无表情的脸庞。 “呜呜呜……相公！”曹阿妹无视了石头的阻拦，梨花带雨地拥入了华老二怀中，尽管在她心中此时此刻的华老二是那么的陌生。 但她从小到大从未获得过的关怀在乎，又怎能视之不见。 “额……娘。”小石头还想提醒曹阿妹不要忘记华老二过往的种种恶行，但看到曹阿妹如此激动的情绪，也只能欲言又止。 就这样华老二与曹阿妹相拥在原地许久，他们一个从未碰过女人，一个从未得到过关怀，一时之间竟是难舍难分。 不知不觉，周围围观的村民已经散去，小石头也早已经先行回屋看刘郎中给史大可急救，破烂的院子，仅剩下这一对相拥的男女。 “相公，你当真不是你？”曹阿妹抚摸着华老二脏兮兮的脸庞，柔声细语的问着。 这一举动，使得华老二黑脸通红，从未有过女人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以至于华老二整个人都在紧张的颤抖。 “啊……我，那个，我，是我。” 万般思索下，华老二还是打算隐瞒下自己是穿越到这副身体的事实，毕竟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不是就是华老二，又怕自己说出事情导致曹阿妹不认自己这个便宜相公，这难得的便宜爱情，他不想放弃。 “是我”二字出口，曹阿妹眼神却是闪躲，畏惧的神色一览无余。 正当华老二还想再解释几句时，华老大从屋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了，嘴里嚷嚷着： “老二，弟妹，史大可醒了！” 随之走出来的还有被刘郎中搀扶着往外走的史大可。 史大可如今是一瘸一拐，他胆怯地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块儿的华老二和曹阿妹，眼神就很自觉的躲避了。 刘郎中也看了一眼华老二，表情很是复杂，也不知想说什么，总之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为难。 华老二一声没吭，史大可也一声没吭，只见史大可独自走到大门外一瘸一拐地离开。 直到这时，刘郎中才望着史大可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口气：“哎，太冲动了，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史万千不会放过你的。” 华老二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又突然释怀，微微一笑：“那好啊，他若来找茬，我便与他以命换命，总之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我的家人了！” 华老二说着，还不忘用极其温柔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亲人。 刘郎中只得无奈摇头打算转身离去。 察觉到刘郎中离去的身影，华老二急忙阻拦：“刘大夫，请等一等，我还要买你的海参呢！” 刘郎中却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了一句：“敬你浪子回头又招惹仇家的份上，老夫的海参就送你罢，回头我给你送来。” “啊！谢谢刘大夫！”华老二连忙道谢，而刘郎中此时此刻却已是走远。 “刘郎中可真是大好人呀！俺们以后可必须得想法报答他！” 华老大满眼感激地看向刘郎中离去的方向，华家所有人也同时默默点头，感恩着刘郎中的善举。 “老二，老二，你怎么了？” “相公！” “爹！” …… 送别了刘郎中，华老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乏力无比，本就没吃什么食物，又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华老二，终于还是倒下了。 “我好像是低血糖了。”华老二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糖？我们家没有糖啊！” “有饭吗？我快饿死了。（系统也快饿死了）” …… 晚间华老大讨邻居借来了一把米，炖成了稀粥喝下，才使得华老二重新焕发生机。 华老二拖着依然疲乏的身子吐槽道： “大哥，咱们怎么那么穷啊？不是靠海吗？咱们打点鱼或者打点别的海鲜啥的吃不好吗？” 不料华老大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话一样，一把堵住了华老二的嘴：“休要胡说！咱们这片海域还有鱼的地方都是史家和官府的，你还想去偷官府的不成？” 华老二一阵无语，刚要骂官商勾结之际，门外却传来了叫骂： “谁打了我男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华老二！你反了天了是吧？我马三花的男人你也敢打？” 尖锐刺耳的妇女声音从外传出，一下子小小且破烂的院子里挤进来了五六号壮汉，带头的正是村长家的女儿，马三花，也是曾经华老二朝思暮想的暗恋对象，如今已经是嫁给史大可五年有余。 马三花闯进屋来，身边壮汉是凶神恶煞，直奔着华老二就围了上来。 有关于马三花的一切记忆涌入了华老二脑中，嫌贫爱富，视财如命，为了钱不顾一切的嫁给了公认的人渣史大可。 华老二急忙将惊怯的曹阿妹挡到了身后，抱着膀子问道： “怎么着？替你那倒霉老公找场子来了？” “哎呦喂，华老二，长行市了？敢打我们家大可，你有钱赔吗？告诉你，这事没有一百文，就算是我想算了，大可的这群兄弟也不会算！” “对！华老二，听说你小子最近发财了，你把大可哥打成这样，必须赔偿！” “对！必须赔偿！” 马三花带着五六壮汉一唱一和地吆喝着，很明显，她是听说了华老二身上有一串铜钱，过来讹钱来了。 “赔什么？他闯到我家里来又打又砸，我给什么钱？怎么着？仗着人多想笔画笔画是吧？那来呀？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史大可那个废物抗揍！” 华老二一下子挺起了胸膛，在他记忆里，史大可就是这个村最能打的存在了，这五六壮汉虽然看着勇猛，却绝对是不会是得到了系统加持的华老二的对手。 见华老二蛮横，马三花略有胆寒，眼珠子一转后，从袖里掏出了一份纸张： “哎呦，还想打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可是带着你闺女的‘卖身契’来的，那买卖不成，你就应该退我们买金，你要觉得你能打就可以不讲理，那我们也不反对让朱县令派人来和你玩玩！” 马三花说完，还不忘两手冲上一拱，歪斜着脑袋，一副无赖状。 第7章 华老二拒卖小七月 登国不同现代，父母有着对子女绝对的决定权，父母签字画押的文书上写了要卖子女，就不能反悔，不然哪怕最后闹到了衙门也打不赢这合法官司。 华老二从记忆中了解到了这一点，一开始的横劲儿也消减了大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相…相公……”曹阿妹见华老二语塞，担忧地在其身后抓了抓其衣角。 这才使得华老二从失神之中做出反应，华老二先是给了曹阿妹与华老大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就要去拿马三花手中的卖身契查看。 不料马三花却扭动着妖娆的身子一躲，怪声怪气道：“哎呦喂，怎么着啊？想抢走赖账啊？” 马三花长相甚好，身材也极为凸出，辣妹子的美感并不亚于曹阿妹这类香醇美人，只是她语调刺耳，动作夸张，又只贪财毫无人性可言，以至于会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 “这是一百文，你把‘卖身契’拿来换吧。”华老二将系统发给她的一串铜钱扔了出去。 只见马三花反应迅速，一把就接过了出其不意扔来的铜钱，脸上还同时挂上了笑容。 接过了铜钱，马三花并没急着交出“卖身契”，而是开始仔仔细细地低头数起了铜钱。 华老二等人也不急，就那么默默看着马三花展露着贪婪。 许久，马三花清点对了数量，满意地将铜钱塞进了怀里，还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同时那份“卖身契”也一样被压在了胸前，脸上洋溢着享受。 “喂，钱你收下了，我女儿的‘卖身契’你是不是也交出来？”华老二不耐烦地问道。 “对，俺侄女的契子呢？”华老大也跟着附和着。 马三花见这哥俩冰冷的态度，不屑地一翻白眼，随手就将手中卖身契扔给了华老二，嘴里还骂着：“给你给你，谁稀罕？要不是拗不过史大可那厮，谁大荒年往家里买丫鬟？还干不了活，只能吃白饭的？好了，我们走！” 华老二飞快检查着马三花扔来的“卖身契”，确认是之前自己签下的那份后，毫不犹豫地就将其撕成了碎片，并扔进了刚刚煮粥还未熄灭的火堆里。 马三花则是带着五六壮汉，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院子一半却停下了脚步，只因一恶童从大门外闯入，手中还拿着一根放牛用的鞭子，一见到马三花就是破口大骂：“三花大奶！你来我家作甚？我告诉你，你休想提史大懒把我妹带走！” 原来是吃过饭后出去玩耍的石头得到家中来人的消息，抄着家伙儿回来了。 小石头人小，但脑瓜却是转的飞快，他一听说这件事，立马就猜想到了马三花等人这次来，可能又是奔着自己妹妹来的，于是与马三花等人一见面就做出了要拼命的架势。 “小杂种你叫我什么？信不信我打死你？” 马三花听到了小石头对她的称呼，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尽管她知道村里的确有人因为她“傲人的身段”给她起外号嘲笑她，但这么赤裸裸当着她本人的面给她起外号还是头一次，尽管小石头还是孩子，但也着实是激怒了原本得了钱财心情愉悦的马三花。 “哼，‘三花大奶’我才不怕你呢！看鞭！”小石头说着就扬起了鞭子向马三花抽了过去。 这猛的一下子，吓得马三花魂儿都差点飞了出来。 躲闪来不及，马三花也只做出了闭目惊慌之状。 可预想的鞭子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睛才惊喜的发现，小石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带来的彪形大汉夺下了武器，并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哎呦，你这个小杂种，给我打！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和我马三花作对，你也敢？” 马三花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接受到命令的大汉坏笑着扬起了大巴掌就要往小石头脸上扇去。 可巴掌还未落下之前，一道冰冷的声音，使得他动作彻底顿住了： “打，用力打，大哥你去买七口棺材，记史大可的账，出门顺便把门也锁上！” 华老二抄着一把劈柴刀，目光如同恶狼般死盯着按住小石头的壮汉。 此言一出，全场无人敢动，全都被华老二凶狠的气场所震慑。 “儿子，懂得保护家人了，做的不错，但是凡事之前多动动脑子，你看他们身边哪里带着你小妹了？你小妹早就被我赎回来了， 他们只是来取钱而已。不过呢，现在不重要了，他们既然打算欺负你，那爹，就让他们死！” 华老二见无人敢动，便又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按住石头的彪形大汉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解释，直到最后一句“死”字出口，刚好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同时将柴刀直接就架到了大汉的脖子上，将其吓地是一身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作为一个穷人，仅剩下的尊严与家人就是华老二唯一的逆鳞，他上一辈子就是奉承着这样的思想：“别人不管怎么欺负自己都可以，但是谁敢动自己家人那就和他拼命。” “爹……爹。”小石头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有骨气的华老二，在这一刻，华老二的父亲形象深深烙印在了他幼小的胸膛。 “华…华老二，我就是史家一名长工，放……放过我吧！” 彪形大汉已经害怕到颤抖失禁，因为华老二的柴刀已经将他的脖子划出了丝丝血迹，眼神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不等华老二回复，马三花就率先壮着胆子喊道：“不讲理呀！我们要走你儿子不让，骂我，还要打我，我们家人怕我受伤，保护我有什么不妥？你倒要杀我们？你凭什么？” 华老二没有说话，迅速收了柴刀并将壮汉推到了一旁，将小石头拉起抱进怀里后幽幽说道：“儿子，那这事儿可就是你有错在先了。” 小石头眼神错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华老二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小石头往屋子里走去，并留下了一句： “都走吧，这件事如若谁心里不服，大可以来找我，不论白天黑夜。” 第8章 华曹生情愫 夜黑子时，大概十一点钟的样子。 尽管喝了傍晚一碗稀粥，但华老二依然是被饿得前胸贴着后背难以入睡，索性他独自一个人光着屁股悄悄溜出了房门，牵着二郎腿仰望着夜空。 他心中仔细琢磨着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种种，不由的心中就万般惆怅： “哎，这个世界的生存环境还不如上辈子给无良老板当牛马呢，最起码还有口饱饭，这可倒好，穷的裤衩子都穿不起了；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不用当单身狗了，老婆孩子都有了，哎，老话又说‘暖饱思淫欲’，我这般冷饿也丝毫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呀……” “相公，快穿上裤子，入秋了，天凉。” 曹阿妹提着华老二破烂的裤子，悄悄走出房门说道。 “嗯？你这么快就补好了？不是说要等石头借来针线才可以……”华老二话说到一半愣住了，因为他赫然发现缝补在自己裤子窟窿上的布丁材料和曹阿妹身上穿的衣物一模一样，而将裤子和布丁缝补到一起之物，也非布线，而是一缕缕干净而暗黑的头发。 “哪里还有人愿意借咱们家东西呀，天冷了，奴家衣角多出的一块儿刚好用来为相公缝补。”曹阿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衣角处缺失的巴掌大小一块。 这身衣服也是曹阿妹唯一一身衣服，夏冬皆穿，并且甚是仔细，从来都是珍惜的很。 华老二感动极了，来不及欣赏，他就飞快地将裤子穿到了身上，只因曹阿妹即将走到他的正面，他生怕皎洁月光使得自己在曹阿妹面前暴露，这对一个没接触过女人的小伙子而言，是万般不能接受的。 手忙脚乱的动作，曹阿妹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默默坐到比华老二矮一层的台阶上背身坐了下来。 “相…相公，又……嫌弃奴家了吗？”曹阿妹磕磕巴巴地，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有鼻涕填满了她的鼻腔。 手忙脚乱穿好裤子的华老二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他万没想到曹阿妹会突如其来带着哭腔来了这么一句。 “阿……阿妹，我做错什么了吗？” 华老二万般惶恐，急忙跑到曹阿妹面前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曹阿妹的情况。 这才发现，曹阿妹已经是清泪两行，满脸委屈。 华老二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了，这是哭什么啊？” 曹阿妹见华老二满脸关心地看着自己，痛苦的样子竟然也消减了大半，急忙坚毅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郑重其事地对华老二说道： “奴家知道是因为奴家的身子脏，不配嫁给相公，刚刚，刚刚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说到这，华老二终于是恍然大悟，一条条曾经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曾经华老二与曹阿妹两人经常在月明之夜走出房门，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秘密，可自从曹阿妹月子里烙下病不能生孕之后，就一直被华老二嫌弃，并借着曾经她被史大可欺负的事为由，对她百般辱骂，也不愿再与有她任何月明之交了。 这个夜晚，曹阿妹注意到了华老二溜出房门，再加上白天里华老二对自己与家人态度的大幅度转变，使得曹阿妹以为华老二又在月光之下等待她的到来。 谁知相见后华老二避她如避凶兽，才心生委屈哭了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嫌弃你，你很漂亮，我很喜欢，只是我们还不熟……啊，不是，我意思是我太饿了，等哪天我吃饱了，我们再，好吗？” 华老二语无伦次，焦急忙慌地摇晃曹阿妹的双手。 曹阿妹从来没见过对自己这般上心的华老二，更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只见曹阿妹，默默拉住了华老二的手，眼神暖暖地望着他，并与之对视了数刹那。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暖暖充满爱意的眼神，使得前世并未沾人事的华老二很不自然。 “相公，你的三魂七魄还在吗？” 曹阿妹痴痴地看着华老二，嘴里念叨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 华老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还不等华老二说话，曹阿妹却是一下子冲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使得华老二满脸通红，血脉喷张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曹阿妹，又默默说道：“不在也好。” 两个人就这样又对视了许久，华老二终于是缓了过来，与曹阿妹坐到了一起。 “阿妹，你就不恨我吗？” 曹阿妹缓缓摇头。 “那你之前就没有想过和我离婚？” 曹阿妹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啊，就是和离。” 这次曹阿妹毅然决然地开始摇头，苦涩道：“相公不要奴家，奴家那便去死，反正孤单女子，在这乱世不为牲畜，也为食物。” “食物”两个字一出口，华老二汗毛耸立，惊出了一身冷汗。 曹阿妹突然眼眶再次湿润了，但这次还不等她开腔，华老二就一下子用手堵住了她的嘴说道：“放心吧，我不是要和你和离的意思，你若不放心我发誓！那，你看着，如若我这辈子抛弃了曹阿妹，那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诶！别……” 曹阿妹还想阻拦，却不及华老二的快言快语。 毒誓已成，曹阿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动地抱住了脏兮兮的华老二，久久不肯放开。 丑时，也就是现在一点左右，华老二与曹阿妹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聊了许多，并且华老二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白捡的老婆特别谈得来，不论是世界观，教育观还是思想观，都出奇的温和，这让华老二感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滴，系统要吃饭，滴，系统这一整天就吃了一碗稀饭，系统抗议！） 华老二脑海中突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这嘈杂打乱了华老二与曹阿妹愉快的交谈，于是华老二很快用意识与系统开始了强烈了抗议。 “你饿我有什么办法？我不饿啊？你系统这么厉害给我变只烧鸡出来啊！你叫什么叫！我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你叫什么叫！” （滴，主线任务更新，成为渤水村首富，可获得口水鸡以及中华菜谱一份。） “首你大爷！滚犊子，别耽误老子泡老子媳妇儿！”华老二听了系统的无稽之谈，气愤地在意识之中大骂，要一个初中毕业的牛马，当首富？那还不如说牛可以在天上飞！ （滴，敢骂本系统，诅咒你被雷劈！） 『轰隆隆……』一声暴雷，原本明亮无云的夜空突然就乌云密布。 第9章 华家人为果腹赶海 “我靠！真劈啊！”华老二吓出了一身冷汗，破口大骂。 曹阿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雷吓了一跳，两手急忙挽住了华老二的胳膊喊道：“相公，要下雨了，快回屋！”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随着狂风如约而至，华老二也急忙拉着曹阿妹的手冒着大雨回到了屋内。 屋内，两个孩子依然在熟睡，华老二与曹阿妹对视一眼之后微微对笑，也相继睡去。 巳时半刻，阳光照在了华老二的屁股上，门外的嘈杂声，使睡梦中的华老二渐渐苏醒。 “弟妹啊，咱们得快点，不然好东西都得被别人捡光了。” “好，大哥，我给七月拾掇利落就与你同去，二郎还未起床，不等他了罢。” “也好，兴许是昨天打架累着了，都晕过去了，让他歇歇吧。” …… “等一下，阿妹，大哥，你们要去哪里啊？” 华老二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他昨晚丑时末回到房里睡了已有几个时辰，却依然感到困顿，但听到家里好像有什么重大行动就连忙苏醒了。 “啊，相公醒了，再多睡一会儿罢，昨日太过劳累，奴家与大哥去赶潮足矣。” 曹阿妹背着箩筐，手里拿着铁钩，头上还扣着一顶大大的草帽，几步就走到了华老二身边露出微笑。 在记忆中，华老二从未见过曹阿妹笑得这般灿烂，兴许是昨日加昨夜的经历，使得曹阿妹对生活又升起了希望。 “赶潮？嗷，对啊，昨夜你同我说过的！我也去我也去！” 昨夜华老二夫妇交谈之中，曹阿妹提到过赶潮这件事，是根据潮汐表，海边村民们自发的一种行为。 百姓们平时经常趁着潮起潮落的功夫去海边碰碰运气，捡上一些螃蟹和小鱼小虾或者海星海蜇之类打打牙祭。 只不过如今这个年头，不比以前，公共的海域早就被捞空了，最近几次赶潮，甚至有七八成人都没有任何成果，但也总会有一些幸存的小鱼小虾被人们遗漏，所以百姓们也总是愿意去碰碰运气。 人们总是这样，怎么样都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华老二飞快穿好了衣物，跳到床下，还不忘掐了一下正坐在床上七月的小脸蛋：“闺女等着，看爹给你抓螃蟹吃去！” “好！”小七月开心极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盈盈的。 曹阿妹也微笑看着这爷俩，心中大概也是幸福满满。 “走吧阿妹，石头呢？他一大早怎么就不在家，去哪了？” “去王地主家放牛了，他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这么厉害？走吧，大哥该等急了。”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出房门，华老大在门外也是和曹阿妹类似的赶潮打扮，看到华老二也跟着曹阿妹一同出屋，他惊讶了： “老二，你也同去？” 华老二点点头，还不忘替曹阿妹接过箩筐，率先向屋外走去：“走吧，去晚了怕是抢不到了。” 华老大语无伦次地跑到曹阿妹身边问道：“你给我们家老二灌啥迷魂药了？自从半年以前连续三四次捡不到东西之后，他可从没再跟我们去过海边！” “大哥说笑了，弟妹也不知为何二郎变化如此之大。”曹阿妹望着华老二的背影，满眼都是欣赏。 “快走啊！咱们给七月抓大螃蟹去！”华老二等不急地大声吆喝起来。 这才使得华老大与曹阿妹在后面加快了脚步。 其实也不是华老二多么有责任感，其实是作为一个常年打工，假期极少的牛马而言，赶潮这种新奇又好玩的事，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是完完全全以为他们这是去海边郊游了。 很快，一行三人来到了海边，海边早已经挤满了等待退潮的村民们。 其实根据潮汐表显示，距离真正退潮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现在站在这的村民，无非是怕到时候来晚了无法第一时间抢到退潮留下的海鲜。 华老二望着周围环境，内心默默感叹无污染的环境如此美好，深蓝色的海水，不清澈，却是透亮，与他曾经生活的世界中的浑浊海水是截然不同。 半个时辰转瞬而逝，一名男性瘦小村民见海水略有退意，便一马当先的向礁石冲去。 其他反应过来的村民也随之而动，如同一群饿狼扑食，快速涌入礁石岸，手持铁钩快速翻找了起来。 这其中当然包括华老二一家，华家三人为了扩大范围，分成了三个不同方向，开始扇形搜索起来。 其中华老大最为勇猛，奋力地翻找着每一处礁石，尽管一口气连翻了数十块礁石一无所获，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退意，依旧努力搜寻着。 曹阿妹虽为女流，但动作比一般男人也快了许多，仅一会儿的功夫，就捡到了一块巴掌大的海蜇。 华老二可就差强人意了，左翻右翻好半天，只找到了指甲盖大小的寄居蟹，这使干劲儿十足的他备受打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华老二依旧是毫无所获，就在他近乎绝望之际，左前方的一处沙坑好像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东西！” 华老二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快速向那处沙坑扑去。 可这一声大喊，引得四周八方的赶海人集体看向了他，并直接向扑向的沙坑跑去。 海潮的东西，谁捡到算谁的，谁快算谁的！华老二尽管最先发现沙中巨物，却还不曾到手，人人都有抢夺的权利。 顿时十几个男男女女就挤到了一起，华老二眼疾手快，双手紧紧抓住了沙坑之物，并咬紧了牙关，死死用着暗劲儿将周围来争夺之人格挡。 几番争夺无果，人们也不想再在已经被华老二抓到手的海货耽误时间，纷纷离去。 而华老二，直到周围最后一人离去，才暗暗松开一口气。 刚一放松，华老二虎口处却传来一阵剧痛，急忙低头查看之时，他心里便乐开了花！ 两手大的赤甲螃蟹，正用夹子狠狠夹住了他的虎口！ 他忍着疼痛将手从蟹钳中挣脱，将这大家伙打量一番后愉快地扔入了背篓之中。 …… “快，把海参全都运上岸，用马车抢送到别的码头！” 东莱县昨夜的狂风暴雨，刮翻了停靠在东莱码头的邓家商船，这船货原本是要今天一早发往坚国的。 如今工人们却只能争先恐后的挽回损失，已经忙了一夜。 尽管如此，邓家依然损失惨重，上万斤海参，只打捞回了七成。更加头疼的是东莱码头一片狼藉，已经不可能短时间内重新装货出发了。 而海参这东西，不能等，目前市面上根本没有特别好的保存方法，都只是泡在水中，存放时间久了，只会让邓家的损失越来越大。 于是邓家大小姐邓灵儿，决定亲自从东莱县押车赶往西台县的码头重新安排船只，再次发往坚国。 第10章 邓家马帮起纠纷 两个时辰过后，涨潮了，华家三人捕捞了大概一斤左右的各样式海鲜踏上了回家之路。 尽管收获甚少，但相比其他赶海之人已经是好过太多，华老二亲眼看到一位中年少妇，一场赶潮只得到了三只海螺落寞而去。 “阿妹你看，这大螃蟹七月见到一准高兴，这下可以好好给她补补了，咱们快点回去吧，刘郎中估计今天会来送海参吧，咱们也分一些海螺给他吃，别白拿人家稀罕物儿！” 华老二一路上很是激动，嘴里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着，这是对许久工作压抑释放，也是他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有了成就感。 华老大很满意华老二如今的改变，背着手两眼微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曹阿妹则是背着华老大的箩筐，看着心情尚佳的华家哥俩，心里念叨着，终于是苦尽甘来。 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忙碌了一中午却丝毫没感到劳累，愉悦的心情使得空气都变得香甜。 此时三人身后传来“哒哒”马蹄声，和车轮飞快转动的声响，华老二转身望去，长长的车队从三人身后的山路疾驰而来。 “驾！让开！让开！快让开！” 车夫的嘶吼打破了整条路的和谐，数十辆马车将数里山路都震得发抖。 华老二被吓了一跳，急忙将还在发懵的华老大和曹阿妹快速拉到了路旁，可由于动作幅度太大，曹阿妹背篓中的海鲜却瞬间洒落了一地。 “啊！我的螃蟹！” “别去！危险！” 曹阿妹一眼便注意到了华老二好不容易捡到的大个螃蟹掉在了土路上，她竟不顾安全地想要趁马车即将从上面碾压过去之前将螃蟹捡回。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一旁避让的华老二，急忙就去再拉曹阿妹。 “吁！快躲开！停不下来了！吁！吁！吁！” 同样惊恐的还有驾车的车夫，拉满货物的马车，以及飞驰的速度，大大增加了马车的停车距离，想要在曹阿妹之前的距离彻底停下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曹阿妹不管不顾，她的手已经即将碰到那大螃蟹了，却突然感到身子一阵巨力又被拉了回去。 下一秒，“咵嚓”一声，车轮将那肥美大螃蟹碾了个粉碎，油腻的蟹膏粘了一地。 “臭婆娘！不要命了？”惊魂未定的带队车夫停下了马车，回过头来就对着曹阿妹破口大骂。 “你才不要命呢！礼让行人知不知道啊？你这种败类怎么考的驾照啊？打110判你故意杀人你信吗？” 华老二将刚刚救回的曹阿妹拉到了身后，指着那带队的车夫就是破口大骂。 最前面的马车一停，整个车队全都停了下来，听到了车夫与华老二的争吵，一下子车队同行的十几个人同时就围了上来。 “臭小子，你敢骂我败类？你知道我是谁吗？邓家听说过吗？我可是邓家私人马帮的掌柜！你知道这车上是谁的货吗？你知道吗你？” 车夫见自己的人围了上来，气焰顿时更加嚣张了。 华老大见这阵仗，连忙挡在气头上的华老二与车夫之间做起了和事佬。 “这，这位大哥，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对！” 可气头上的华老二，见大哥卑躬屈膝的样子，立马又来了脾气： “怎么着？人多了不起吗？有种你就打死我啊！来啊，过往大家伙都来看看啊，邓家马帮撞完人还想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这一吆喝，周围来往的路人立马就围了过来，并开始冲着围着华老二的一群人就开始指指点点。 “你！这，谁想行凶了？” 此时马帮的确围住了华老二，车夫是百口莫辩，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也是越来越大。 “张三，我们还要赶往西台，莫要和小人纠缠。” 就在人声鼎沸之时，第二辆别样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极其高冷的女孩声音。 名叫张三的车夫听到了女孩的命令，竟然犹豫都不犹豫，立刻就消减了自己的火气，自顾自地就往马车的方向离去，不光如此，其他的车夫更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各自的车驾之上了。 “喂！谁是小人？你的人差点撞到我的娘子，还把我们辛苦捡来的海鲜碾了个粉碎，再说了，要不是我们躲闪的及时，你们还想撞死我们吗？车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华老二见车夫们的反应，气就不打一处来，冲着第二辆车驾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这一嚷嚷，坐在第二车驾上的强壮车夫表情变了，当即是怒目圆视开始瞪着华老二。 “老二！小点声吧，他们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华老大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拉了拉激动的华老二。 华老二见第二车里并没有给他回应，名叫张三的车夫已然是坐回了车驾准备再次出发，更急了，他万没想到，封建社会竟然把人权藐视到了这个地步，险些撞到人，压坏了别人的东西，竟然可以不闻不问！ “他妈的！我给你脸了，不给我说法谁也别想走！” 说着，华老二就快速冲了过去将张三从马车揪了下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我们大小姐都发话了！你莫要纠缠！哎哎哎，别扯我胳膊！”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张三就被华老二死死擒住，动弹不得，并对其怒斥道： “没有说法，你今天走不了！你给我娘子吓得这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你还想走？” “小姐，我看这厮是找打，不如让我来解决吧！” 第二辆马车的强壮车夫双手摸向了腰间，似乎是在掏着什么。 这一场景，周遭百姓见状又是议论纷纷，有人说邓家为富不仁，也有人骂华老二在不自量力，总之是热闹看尽。 “邓福！你又胡来！爹爹说了，不可对民动武，要以理服人！小扣，我们出去看看。” 剑拔弩张之际，高冷女声再次从第二辆马车响起，紧接着，一绿衣丫鬟扶着一锦绣服饰的傲气女子从车驾内走出。 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之后，就立刻就发号了事令： “小扣，去看看他娘子要不要紧，邓福去后车搬一笼蟹来。” 第11章 因祸得福小七月失踪 名叫小扣的丫鬟，看起来十一二岁样子，立刻就跳下了马车来到曹阿妹面前，用娇嫩的小手在其面前晃了晃问道：“大婶，您没事吧？” 名叫邓福的强壮车夫也听命令转身去往了第三辆马车，华老二这会儿功夫才看清楚，这邓福腰间竟然背着两柄明晃晃的开刃短斧。 这会儿功夫，华贵高傲的大小姐在车驾上又开了口： “这位大叔，请先放了我们的张掌柜，我是邓氏商行大小姐邓灵儿，咱们有事好说好商量。” 邓灵儿端庄高贵的气质，使得在场围观的群众，以及华家兄弟，无不咂舌止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一眼之后四处躲藏，不敢久视于她。 华老二擒住张三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刚解脱控制的张三就又开始了耍横： “哼！算你识相，如不然邓大总管非让你尝尝他双斧的厉害！” 华老二也不理他，而是选择再次看了邓灵儿一眼，嘴里不自觉念叨了一句“这不会是李冰冰”也穿越了吧？ 不错，邓灵儿的长相极像华老二前世世界的女星“李冰冰”，双目如夜空般深邃，五官立体感十足，颧骨高但向内收紧，?没有丝毫颧骨外扩的问题，整张脸，整个身体都在向外界散发着“傲气高贵”四个字。 “小姐，这大婶没事，就是突然受到惊吓所致，并无大碍。” “小姐，蟹子搬来了，放哪啊？” 丫鬟小扣和邓福都完成了指令，并向邓灵儿请示着下一步指示。 邓灵儿点点头，一边拉车帘回到马车内，一边留下了简单的一句话： “蟹子赔给他，我们走。” 丫鬟小扣也飞快地回到了邓灵儿的身边，邓福则是抱着一大筐螃蟹塞进了华老二的怀里，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邓家马帮，启~程~喽~” 车队再次整装待发，随着张三一声吆喝，车队卷起阵阵烟尘离去，周围围观的路人也纷纷散尽，只剩下还抱着一箩筐螃蟹发呆的华老二还站在原地。 “相公，这么多螃蟹，太好了！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回过神来看到如此之多螃蟹的曹阿妹满心欢喜，抱着华老二的胳膊跳了又跳。 可华老二却是高兴不起来，纳闷地问道： “我今年多大了？” 曹阿妹更是纳闷地回道：“二十有五啊。” “才二十五就得叫大叔了？我看那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吧？我有那么老？” 曹阿妹这才反应过来，华老二这是被叫“大叔”不开心了，尤其又是那样倾国倾城的美女叫的，有些打击感也是正常合理的，只不过是华老二那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还是曹阿妹嫁给华老二八年来第一次见到。 “二弟，咱们穷苦人家自然是老的快一些，无妨，‘女菩萨’给了咱们这么多螃蟹，咱们快些回去才好！” 华老大也激动坏了，拿起箩筐里的螃蟹是比划了又比。 华老二这才彻底从美梦梦幻之中回到现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拉起了曹阿妹的手往家的方向一边走一边问道：“刚刚吓坏了吧？你还好吗？” 曹阿妹再次被华老二关心，感动极了，一阵点头过后，将激动的泪水终究是藏到了心里。 三人没用多久就回到了家，家中院内，刘郎中已经是等候多时。 “啊，你们回来了，老夫来给小姑娘送海参，发现大门敞开却家中无人，便擅作主张在院里等你们回来。” 刘郎中一见到华老二，就从木匣中拿出一个瓦罐递到了他的面前。 “啊多谢刘郎中，家中无人？七月没在家吗？” 华老二冲着刘郎中一拱手，随后接过了装有海参的瓦罐，随后又面带疑惑的问道。 说到这，曹阿妹似乎是有了不好预感，急急忙忙就往屋子内跑去寻女儿的形迹。 “不必多礼，你说小姑娘在家？我怎么一来就没看到她的影子？” 刘郎中纳闷地望向了屋内。 下一秒，曹阿妹的惊呼声，就从屋内传出：“害了！七月真的不见了！” 此言一出，华家兄弟，刘郎中，三人一同挤进了屋内。 一进屋内三人便发现了曹阿妹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 “不会是史大可吧？”曹阿妹带着哭腔嘴中喃喃自语道。 进屋三人表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定是史大可！该死的！我这就去把七月救回来！” 华老二猜想，定是昨日自己暴打了史大可，史大可今日来报复，就带走了七月，气得一跺脚，抄起了柴刀就往门外闯。 “且慢！”刘郎中却是拦住了去路，神情凝重似乎是有话要说。 可华老二心急如焚，他明白的很，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五岁女孩，是不可能贪玩自己跑出去到现在还不回来的，本就焦急的华老二，被刘郎中这么一拦，心里可就更急了，急忙嚷嚷道：“我知道你救活他不容易，但是他就是个人渣，不值得可怜的！” “不不不，你错了，我意思是绝对不可能是史大可带走了小姑娘，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回家后肯定要在床上修养半个月，他是不可能这么短时间还有精力报复的！” 刘郎中急忙解释起来。 可华老二却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毛毛躁躁道：“那就是马三花带着他手下干的！肯定是昨天他们临走前被我恐吓，心中不忿今日赶来报复！” “那就更不可能了，马三花见利忘义，她是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的，拐带儿童根据登国律法，孩子的父母可是可以将拐带者当街乱棍打死的。” 曹阿妹虽然着急，却是冷静的很，在这样慌张的时刻，依旧是做出了合理的分析。 华老二没了主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尽管他与七月这个女儿刚刚才接触，但他最为渴望且来之不易的亲情是他最为重视的，他不想让这个刚刚得到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 华老大拍了拍老二的肩膀，慌忙撂下了一句： “俺出去找找去！兴许真是出去玩忘了时辰！” 第12章 急坏了家人撞恶煞 华老大着急忙慌闯出门去，华老二和曹阿妹也按耐不住，连忙起身也要与华老大同去。 “且慢！老夫也陪你们同去！”刘郎中医者父母心，最为心善，从来行善积德，如今见七月丢了，内心便升起了同情之心。 华老二点点头算是应下，随后三人便出门紧随华老大步伐一同寻找七月了。 一行四人四处搜索一番无果之后，决定以华家为中心点兵分四路，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整个渤水村搜遍。 “七月！七月！七月……大娘看到我们家七月了吗？能帮我一块找找嘛” 华老二一路向东，一边搜索一边吆喝着，引得无数村民出门查看情况，华老二便顺水推舟求他们帮自己一同寻找。 一路找寻一路望，华老二非但没有找到七月，竟然连一个看到过她的人都不曾有过，不由得，华老二心中一阵忐忑。 走到了村东头的府邸，史大可家的门口，马三花听到了门外的吆喝声，也好奇探头，出门查看，华老二一眼便望到了马三花那狂野的身段，但不曾好脸相迎，只是凶巴巴问道： “马三花！你看到我们家七月了吗？” 马三花被华老二这么一吓，不禁一缩脖子，心中很是不悦：“自己家孩子看不住，问谁啊？去去去！没瞧见，没瞧见！” 华老二急在心头上，被马三花这么一怼，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皱着眉头就回了一句：“你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蓄意报复吧？七月不会就在你家吧？” 说着，华老二就要往史府内院闯，这功夫，史家家主史万千带领着家丁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指着华老二骂道：“臭小子，我不曾找你麻烦，你倒敢来我门上闹事来了？” 说话功夫，华老二就已经被十数家丁手持大棒团团围住，见形势不妙，华老二的气焰也降低了不少： “我不想找麻烦，我只想找我女儿。” “不找麻烦？你打了我儿子，今天又对我儿媳无礼，居然还说什么找自己女儿？这是我家，哪里会有你的女儿？我看你是找打！” 史万千越讲越气，到最后竟然直接一使眼色命令家丁们动手！ 华老二万念俱灰，只想做拼死一搏，扬起拳头就打算和最先冲上来的家丁拼命。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年声音传来，叫住了所有人： “且慢！史老员外，切莫动手！” 华老二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是刘郎中以及曹阿妹，华老大巡视村子一圈无果后向自己这边找来了。 “喔？刘郎中，昨日救下犬子性命还没来得及送上谢礼，老夫失礼了。” 看到了刘郎中，史万千很是意外，对于这样一个十里八乡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史万千总会给上几分薄面。 “谢礼就不必了，华老二今天这是寻女心切，绝无冒犯之意，史老员外可否宽宏大量？” 刘郎中双手一拱，在史万千面前没有丝毫怯意。 “老二！俺就知道你奔东来就要找史家麻烦！快向史老员外道歉解除误会！ ”华老大也很知趣地跑到华老二面前，揪着他的胳膊教训道。 “宽宏大量？道歉？不必了吧？众所周知，我就大可这一个儿子，华老二对他动了杀心，要我该怎么宽宏大量？”史万千说着，便直接抢过家丁手中木棒，想亲自动手。 “老登，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弄死我吧，但是我话先说明白，我打你儿子是因为你儿子来我家中打我家人，闯你府门，是因为我怀疑你们家拐了我女儿！大哥，你闪一边去，看我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华老二见史万千的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祈求和平解决这次冲突，只好心一横，做好了以死相搏的打算。 华老二此言一出，也是惊得一众家丁不敢言语，就连家主史万千也略有胆寒，毕竟他们也明白，一个男人拼死一搏的杀伤力。 “动手！”史万千犹豫再三，还是一声令下，命令家丁们发起了进攻。 “别别别，别动手呀！别动手呀！”华老大惊了，连忙劝阻，可箭在弦上，牛尾翘天，这一刹那，家丁们已经和华老二已经动上了手！ 华老二只片刻间，华老二的脑袋就见了血，同时也已经有了两三个家丁被踹飞了出去！ 这会儿功夫，史万千也提棒向华老二冲了过去。 “杀！”华老二打红了眼，见到史万千挤过来，立刻有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他大吼着就要一跃而起去扑史万千，不想这史万千颇有几式棒法，竟然一棍将华老二硬生生戳退了数步！ 华老大见自己兄弟吃亏，哭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史员外，史老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二郎吧！” 曹阿妹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可她毕竟一辈女流，面对大量凶狠的成年男子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手足无措之际曹阿妹却是看到了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头，灵机一动下，曹阿妹抓起了石头就向史家的家丁扔去！ “哎呦，哎呦……”一众家丁立马被砸的立马就叫苦连连。 华老二见到这一幕，兴奋极了，大喊了一声：“扔的好！” 然后随手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块尖锐石头就攥在手心，冲着面前迎面来的家丁就开了瓢，鲜血也是瞬间淌了他自己一手。 局势瞬间被扭转，史万千心中不爽，冷哼了一声后再次下令： “哼，先收拾了那婆娘！屋里人等着上菜呢？都给我出来动手！” 同时，这会儿功夫，史府里又冲出来二三十号手持锄头镰刀的长工，他们分成了两波人分别奔着华老二和曹阿妹就冲过去了！ 这下可不好了，原本就势单力薄的华老二夫妇更是难以招架了，很快的功夫，曹阿妹就被抓住，华老二也被打的奄奄一息控制住。 夫妇二人被抓到了史万千的面前，史万千手持木棒又冷哼了一声：“和我作对？你们也敢？今天我就打死你们，以儆效尤！” 说着，史万千举起了木棒对准了华老二的脑袋，同时还不忘扫视了一圈围观的村民，像是在宣告，这就是惹了他史家的下场。 “史老爷！求求您了！放过二郎吧！”华老大额头都磕出了鲜血，一把鼻涕一把泪。 “史老员外，莫伤人命，不可视衙门威严不顾！”刘郎中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万万没想到，史万千居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第13章 华老大发疯救二弟 史万千目光冷冷，仿佛目空一切，瞥了一眼刘郎中后说道：“哼，我与那朱县令八拜之交，在东莱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便是那衙门的威严！” 这一番话狂妄，却无人敢反驳，没有人怀疑史万千话语中的真实性，不然他是怎么有的这万贯家财。 刘郎中语塞了，身为一介岐黄，他不忍心看着有人命死在自己面前，却又无力去拯救这一切，只好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悲剧的发生。 “来……打死老子，不然我定让你史家，鸡犬不留！” 华老二用最后一丝力气放出了自己的“临终狠话”，虽然脑袋被家丁们按的死死的，但他仍然不屈地抬着脑袋，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瞪着史万千。 “史老爷，史爷爷，俺求求你！俺求求你！……”华老大一头鲜血还在磕个不停。 “哼，鸡犬不留，下辈子……啊！” 史万千冲着华老二果断挥下了木棒，可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一股巨力撞飞了出去！ 刘郎中猛然睁开了双眼，惊奇的发现华老二并没有预料那般死去。 “老爷！……”一众家丁惊呼着向史万千簇拥了过去。 “谁也不许伤俺二弟！”一声惊天的嘶吼，原来是华老大忍无可忍卯足了力气，用脑袋撞向了即将结果华老二性命的史万千！ 一部分反应过来的家丁手持木棒向华老大打去，可华老大却如同疯牛一样，任凭所有伤害侵袭他的身体却依旧横冲直撞，将一众家丁撞的是人仰马翻！ “啊！啊！啊！……”华老大癫狂的大喊大叫，周围史万千的一众鹰犬竟谁也不再敢上前了。 “噗！” “老爷！” 史万千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吓得周围一众家丁是一阵惊呼，这是被华老大刚刚一头撞在了胸口所致。 “啊！爹，您没事吧！”一旁的马三花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还不快扶你公爹回府？这是治疗他内伤的药丸！” 刘郎中急忙赶到了马三花面前，往她手上塞了一瓶看起来很精美的药瓶后，又转身向华老二夫妇走去。 马三花哪里还敢多言，感谢的话都不曾对刘郎中说一句，就急忙组织着家丁搀扶史万千回府了。 “华老大！不想你二弟死于非命，就赶紧背着他回去，我来为他医治！” 刘郎中虽然身体英朗，但终究也是半老之人，难以背的动身受重伤的华老二，尽管一旁只是受了一些轻伤的曹阿妹也在帮忙搀扶着。 华老大这功夫，疯劲儿也消了大半，听到刘郎中的呼唤，便立刻两三步跑过去背起了华老二，与曹阿妹和刘郎中飞快往家的方向跑去。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在华家刘郎中分别为三人诊治了一番，才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笑着对华老大讲：“哈哈，你小子还真有股牛劲儿呀？就这一头捶还真就差点要了那史万千的老命，难怪当年你肯用半年劳力换诊费，你根本就是一头牛嘛！” 听了刘郎中的调侃，华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刚刚绑好绷带的额头，又看着躺在床上的华老二，憨憨讲道：“俺兄弟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刘郎中微笑着点了点头。 华老大也陪着笑脸，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哎，都怪俺，这下完了，弄伤了史万千，他不会找上门来杀俺们吧？” 刘郎中听了这话一下子也收起了笑意，捋着胡须分析道：“嗯，我倒觉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眼下没有让他害了老二的性命，至于打上门来……” “打上门来他也不敢，一来是今天的冲突大哥和二郎已经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二来他未必敢真的无视了衙门的法度，今天他敢肆无忌惮行凶，只不过因为那是在他的家门口。不然昨天他儿子受伤，为什么不敢昨天直接就带人打过来？” 刘郎中话说到一半，却被曹阿妹突然打断分析了起来。 刘郎中话被打断了，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用满是欣赏的目光看着曹阿妹夸赞道：“这正是老夫想说的，嗯，巾帼不让须眉呀！看来二郎这夫人还真是有勇有谋！” 这是刘郎中第一次正眼瞧华家这几个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让他刮目相看，先是华老二像变了一个人，再是华老大忠厚老实却为了家人不畏生死，现在又发现了这个村里人人都看不起的曹阿妹竟然还有智慧的一面。 这也是曹阿妹人生中第一次被称作为夫人，可她心中来不及欢喜，只因心中还有一件大事让她迟迟放心不下。 看到曹阿妹依旧耷拉个脸，躺在床上还很虚弱的华老二缓缓说道：“你是在担心七月的事吗。” 曹阿妹点点头，眼泪就缓缓顺着眼角流出： “大荒之年，她那么丁点，我真怕她被歹人捉去给……给……” “害命吃肉”四个字，作为七月母亲的曹阿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哎呦，我在咱们这方圆百里行医，就没听说过谁家孩子丢了被人吃了的，放心吧，所谓‘易子而食’那也得是刚出生的婴儿！” 刘郎中在一旁安慰道，可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这荒年，人在极度饥饿状态下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石头放牧归来的声音：“娘，大伯，我和妹妹回来了！啊哈哈哈，瞧瞧我们带回来了什么！” 说着，石头就推门进了屋，身旁还站着全村人找了半天无果的七月！ 石头打扮十分狼狈，身上披着狼皮，手上拿着狼肉，身上还有两处被狼牙留下的伤口！ 而一旁的七月却是一嘴的油，明显这是刚刚饱餐了一顿！ “好啊你！带着你妹妹胡闹去了！啊？我打死你这个没有心的小子！” 曹阿妹脾气立马上来了，顺手抄起了华老二的鞋底子，就快速向石头抓去。 原本还笑嘻嘻的石头，被他娘突然爆发的雷霆吓了个趔趄，急忙狼皮狼肉一丢，向着门外院子跑去！ 第14章 勇猛石头惊呆大人 刘郎中惊奇走到石头扔下的狼肉和狼皮面前，弯腰捡起认真研究了起来： “咦，这狼还没成年，只是两三个月大的狼崽子，还不具备成熟的捕猎能力，按理说目前应该还是靠父母生活才对，看样子，这荒年山里的动物也少了，这狼崽子大概是饿急了自己下山找吃的才落入石头手中的！” “什么？您说这是石头打死的？他不过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华老大惊了，这样的消息太过于震撼了，谁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手段。 刘郎中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翻看着狼肉和狼皮道：“错不了，我刚刚看到那孩子腿上有伤，应该是和狼崽子搏杀时候造成的。这狼皮有多处破损，不是刀刃所致，更像是被尖锐石块砸破的。” “是哥哥打死的，狼皮是我帮哥哥一起剥的，哥哥说要给爹爹做皮裤穿。狼肉我和哥哥之前烤了一些吃了，才耽搁了时间，爹爹，大伯别让娘打哥哥了好不好，是我贪吃，哥哥才为我烤肉回来晚的。” 小七月看来是吃饱了，之前因为瘟疫而造成的虚弱也已经是一扫而空，连说话声音也是变得底气十足。 而此时此刻院内又传来了阿妹用鞋底子教训华石头的声音。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啊！娘，孩儿不敢了！” …… 彪悍训子的曹阿妹，华老二很难将这一幕和一直唯唯诺诺形象的温柔阿妹联系到一起，急忙拉了拉一旁的华老大说道： “大哥，快去劝劝阿妹吧，石头身上还有伤呢。” “成，俺去看看。” 话音刚落，还不等华老大出去劝，曹阿妹就已经率先拉着华石头的手进了屋子。 只见曹阿妹热泪盈眶将华石头拉到了刘郎中面前：“刘郎中，您慈悲，给这孩子也看看吧！” 刘郎中见这对慈母孝子的模样，不禁乐开了花，捋着胡须翻找着药箱感慨起来：“那是自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小小年纪竟能搏狼！了不起呀！” 说着，刘郎中就给石头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又仔细包扎了起来。 全程华石头紧咬牙关，一声没吭，可伤口带给他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小小年纪的他因为疼痛而憋红了脸也不曾有一丁点喊叫。 包好了伤，小石头立马和没事人一样，捡起了地上的狼皮跑到了华老二面前道：“昨天你帮了我，我还你一条狼皮，我们扯平了！” “石头！那是你爹，你敢没礼数？还是揍得轻了！”曹阿妹见石头对华老二的态度不佳，很是不满，抄起了鞋底子马上又要开始教育。 吓得石头，急忙往床上一跳，躲到了华老大的身后，还不忘悄悄用小眼睛偷看曹阿妹的真实动向。 曹阿妹哪里真的忍心打这死里逃生的儿子，看着他滑稽的举动，早就面容露出了微笑。 “打狼英雄也怕母老虎呀，哎呀，妙呀！”华老二抚摸着石头给他的狼皮，冲着曹阿妹还挑了挑眉毛。 “相公，哪有那样。”曹阿妹却是一下羞红了脸。 华老二不以为意，看着地上的狼肉吩咐道：“阿妹，今天刘郎中跟咱们忙活了一天，咱们得好好招待才是！把肉烤了，螃蟹蒸了，让他老人家好好吃一顿！” “好！相公，我这就去！”说着，曹阿妹就行动了起来。 刘郎中却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不合适，这不合适，这荒年谁家都不好过，可我们行医的可不缺粮食，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罢，刘郎中就要离去，华老二急忙从床上跳起拦住了他的去路：“丰年也未必经常吃得着肉食，更何况问医总要有诊金的，您还送我们珍贵海参，我们也无以为报，只希望郎中您饱餐一顿再带着肉食回医庐。” 见到华老二带着伤蹦下来拦在了门处，刘郎中又乐了起来：“这还是以前那个半拉窝头都藏着掖着的华老二吗？这两天你可真是太让老夫惊喜了，这番话竟能从你的口中讲出，可真是……” “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不等刘郎中出口，华老二就用自己初中学过为数不多的词语接了上去。 “什么？啊是，‘刮目相待’，不过，话说回来，餐食不重要，如果二郎愿意将治瘟之法传授于我，那才是我最大心愿！” 很明显，刘郎中并不知道这“士别三日”的典故，这个世界和华老二曾经生活的世界类似却绝对不同。 “哎，刘郎中，这样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您放心，您对我们家有大恩，我把我怎么给七月治好的事全都告诉你！” 华老二真的是无奈了，他并不是想刻意隐瞒真相，而是想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这个世界的人可以认知自己的事。 交谈完毕，华老大和刘郎中重新将华老二扶到了床上，等待晚班就绪的期间，华老二提议让石头好好讲讲今天事情的经过，这才让“石头搏狼”整件故事的剧情浮出水面。 小石头站在地上，脸上全是骄傲的喜悦，背着小手，昂首挺胸对几个大人讲起了故事： “我今天还是去给王地主家放牛，还是在田横山脚下，我正躺在牛背上休息呢，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窜过来了！ 我就赶紧查看周围啊，结果就看见这狼崽子在那匍匐着身子冲着我和牛，还不等我做出反应，这狼崽子突然一声狼嚎，把我的牛给惊了！ 这笨牛直接就把我撅到地上来了，我到地上牛就跑了，我刚想追牛，这畜生就朝我扑过来了，那我就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学着昨天华老二打史大可的样子，给这狼崽子来了几下子，不成想，那几下还真奏效了，这狼崽子被我打退了好几次！” 石头连说带比划的，重演他打狼的动作。 “怎么称呼你爹呢？”曹阿妹做饭也不忘教训了石头一句。 华老二却不以为然，纳闷地指着石头的伤口问道：“狼没伤着你？那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第15章 老二破旧立新改规矩 石头无所谓般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指着狼皮骂道：“这个畜生，原本挨了打都要跑了，结果趁着我回头去追老黄牛的功夫就折返回来偷袭我，最后让我按在地上用石头往头上砸了足足几十下才给他打死！” 几个大人谁也不说话了，这个七岁大的孩子，勇猛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石头见没人接茬，便继续讲解了起来：“后来我就想把这死狼崽子带回来，又怕半路被坏人抢了去，就只好把它藏到了树上，回来带着妹妹出村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烤狼肉吃，最后吃饱喝足等到天黑，才敢带着剩下的狼肉和狼皮摸黑回来。” “哎，荒年的食物只有最先放进肚子才最妥当，吃饱了再摸黑回家，哪怕被坏人抢去也不怕了，最起码不是一无所获，小小年纪有勇有谋，真不错呀！” 刘郎中欣赏的眼神无处躲藏，对于石头这小孩子的勇敢与心计佩服到无以复加。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点着小脑袋，脏兮兮的小脸害羞的红了。 华老二也感叹，自己这便宜儿子，远远比自己聪明的多，看着石头送给他的狼皮，华老二又心生欢喜：“石头啊，你送我狼皮做裤子的想法不错，值得表扬，但是我看这尺寸恐怕只能做条内裤了。” 被华老二这么一逗，石头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无所谓般回应道： “没事，等我下次捉来大狼就足够做裤子了！” “住嘴！休要再说！没被狼叼去就已是万幸！你再不听话，我打断你的腿！” 在灶台忙活的曹阿妹听到了石头的不羁言论，马上就开口教训了起来。 …… 很快，烤肉与螃蟹的香气绕满了整个屋子，曹阿妹也招呼着众人开饭： “快入座开饭了！” 华老大作为一家之主，亲自将刘郎中请到了上座：“刘大夫，您请坐，今天一定好好吃一顿。” 华老二抱着七月，带着石头也坐到桌子旁做好了用餐的准备。 这时曹阿妹将烤肉和一大堆的螃蟹摆上了桌，随后却是退得远远的，看样子没有半点想入席的意思。 “啊，开动吧，刘大夫先来一只大个的！”华老大强忍着口水给刘大夫的碗里放了一只最大的螃蟹。 “喔~吃螃蟹喽！”石头也兴奋地伸手要去够面前香喷喷的螃蟹，不料动作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石头，七月，你们到娘这来，以前娘是怎么教你们的？” 远远躲在一旁的曹阿妹突然对孩子们呵斥了起来。 两个孩子听到了母亲的呵斥，非但没有恼怒，居然真的就毕恭毕敬跑到母亲面前了。 “阿妹，你这是做什么？吃饭了，让孩子们一起吃饭啊！还有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这么多好吃的你们都不吃？” 华老二惊了，完全搞不懂曹阿妹这是唱的哪出。 曹阿妹听到这番话，不知所措了，还不等做出回应，华老大便一边掰着螃蟹一边做出了解释：“二弟，你发什么疯，有贵客女人孩子怎么能上桌呢？” 刘郎中听了这话，只好尴尬的在一旁陪笑。 华老二却傻眼了，好家伙，穷得叮当响都听不见了，还搞男尊女卑这一套！这会儿功夫华老二才从这副身体里提取出来了这个世界的礼节旧俗。 其实很简单，就是前世说的老封建那一套，完全不会给女人一丁点的人权，更不会给孩子一丁点的尊重！ 想到这，华老二直接炸了毛： “扯淡！穷啥样了，还这么多毛病？阿妹，石头，还有七月，你们都给我过来吃饭！啊，刘大夫，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哈，让老婆孩子在一旁干看着，我真吃不下去！” “老二！你懂不懂礼数？还不赶快招待刘大夫？啊，刘大夫，让您看笑话了！” 华老大听了华老二的话，竟然立马就出口训斥，丝毫没给华老二留面子，这在华老二的记忆之中，还是头一次。 刘郎中连连摆手，表示着自己并不在意。 可华老二却来了脾气：“什么礼数？大丈夫容不得女人孩子，以何容天下？他们今天也付出了殷勤劳动，理应得到公平的待遇！把他们放到一旁，你吃得下去吗？” “老二！”华老大拔高了语气，显然是真的怒了。 就在兄弟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直不说话的刘郎中终于是拔更高的音调开了口： “且听老夫一句！” 兄弟二人虽然都在气头上，可救命恩人开口又怎敢放肆？连忙努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刘郎中见二人很给自己面子后，连连点头缓缓道来：“我们做医生的，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大人小孩之分，医者的仁心，也包括无分别心。这七七八八的规矩，老夫历来不喜欢，倒不如随了老夫心愿，大家一同饱餐如何？来，小七月，爷爷这只大螃蟹给你吃好不好？” 刘郎中说着，还冲着远处的七月勾了勾手，慈祥的老人家，香喷喷的螃蟹，引得七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刘郎中的面前。 “七月！……还不谢谢刘爷爷？”曹阿妹刚想训斥，却发现了刘郎中厌恶的眼神，便立马改了口。 华老大见刘郎中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两手一拱赔笑道：“失礼了，失礼了。” “嗐，有时候太老实也不好，你瞧瞧二郎多透通啊？快让你弟妹和侄子入座吧！” 曹阿妹和石头终于在刘郎中的推波助澜下成功入座了，这在整个登国绝对是头一遭的事，妇女入宴席，就连登国的公主也是不曾体验过的。 “石头，阿妹，你们吃！不要这么拘束，平时啥样就啥样！刘郎中都发话了！”华老二说这话时，显然还带着气，说完都不忘瞪了华老大一眼。 华老大也不理他，自顾自给刘郎中夹了一块狼肉。 就此，这顿饭才算真正开始，几个人也是饿了，五十多只螃蟹，三斤狼肉，一扫而空。 刘郎中今天也是累了，撑得鼓起了肚子。 正在一边抚摸按揉，一边用狼一般的目光看着华老二。 “我去？刘大夫，吃了狼肉会变成狼吗？你的眼睛怎么冒绿光？” 华老二也是吃饱了，与刘郎中开起了玩笑，他自然是知道刘郎中如此的缘故。 只见刘郎中伸出了手掌，一本正经地问道：“治瘟之法呢？” 第16章 出夜诊偶遇南庄黑市 “其实，并没有什么法子，我用的真的是普通的刮痧手法，至于为什么七月的病好了，我只能说是神仙附体了。” “什么？休要诓我，人命大事！你可知道这东莱县因为瘟疫而亡的百姓已有多少？” 刘郎中突然就急了，原本来怡然自得的模样瞬间就变得表情凝重。 “隔壁村王二麻子家的儿子听说也得了瘟疫，明日，刘大夫你我同去，我亲自演示给你看，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 华老二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刘郎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下一秒，华老二突然感到手腕一紧，紧接着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巨力拽了出去！ “走！时不我待！人命关天，我们现在就去！” 很难想象，一个老头拉着一个青年，月黑风高，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他们借着月光，甚至连灯笼没打一盏，华老二家是买不起，刘郎中家又不在同一个方向，小老头又着急心切，无奈只好如此。 “刘大夫，您不至于吧？您简直是医痴啊！这深更半夜的，到那不会让王二麻子打出来吧？” 华老二绝望得抱怨道。 “哼，他敢！又不是前几日磕头求老夫的时候了！” 刘郎中在十里八乡威望甚高，别说他一个王二麻子，就连那史万千对他也是略加收敛的。 “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之前老夫没办法，只得让他们多吃补品增强体质，现在好了，有你教我神技，这些买不起补品的穷人有救了！” 小老头拉着华老二的手加快了步伐，兴奋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华老二也是真正的在这个老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医者仁心，倘若前一世，医院不那么套路和陷阱，提前做好体检，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25岁就猝死了。 二人路走了十几里，出现了一处灯火幽暗的夜市，放眼望去竟有百十号人走动的样子。 “刘大夫，那边是干什么的？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吗？” 华老二指着不远处的夜市问道。 刘郎中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问道：“南庄黑市啊，老百姓专门卖补品的地方。” “啊？补品？他们怎么白天不卖，非等到晚上啊？” 华老二像个二傻子问来问去，可问出问题的同时，刘郎中和他脑子里的记忆同时给了他答案。 “谁敢白天卖官家的东西？有几个脑袋够掉？” 原来，登国的各类补品交易都是达官贵人严格把控的，就假如，明面上卖海参，就必须说出你所承包的海域在哪，你家里又没有承包海域，便会被无良的官差将海参以赃物的罪名抢走！ 海参如此，人参，鹿茸，灵芝，鱼翅等更是如此。 如果在白天的市场卖这些物件说什么偶然所得，什么公共区域获得，都相当于把自己的宝物拱手相让罢了。 “我想去看一眼，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华老二望着那片“法外之境”，充满了好奇心。 “哎呦，看什么看，治病要紧，走吧！你兜里那仨瓜俩枣哪够买那些名贵补品的？这都是普通老百姓偶然所得，然后有钱人来捡漏的地方！嗷，当然了，其中有的穷人拿萝卜当人参卖，蒙事的也不在少数。” 刘郎中解释完毕就想拉着华老二离去，可华老二却挣脱了刘郎中的手，抱着膀子嚷嚷道：“你要不带我去，我就不给你表演神技，你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如同击中刘郎中的七寸，只好松了口道： “诶！别别别！咱去咱去！但是咱说好，就一会儿啊！” “这还差不多！耶！走喽！过夜市去喽！”华老二开心了，拽着刘郎中的手腕就极速向『南庄黑市』跑去。 这一扯，差点将刘郎中半拉胳膊扯断，惊得刘郎中是连连大喊：“二郎，你慢点！老夫胳膊都要断了……” …… 没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这一片幽暗夜市，不少穿着黑袍子，遮住面貌的人们蹲在路旁摆摊，并借着手中幽暗的灯光将自己的货物在这黑夜照亮。 突然，一道中年男人拦住了华老二与刘郎中的去路，手中偷摸亮出了森白散发着奇特香气的一物讲道： “小伙子，上好的老山参来一根吧？我急用钱，五十文就买！” “这么小一根，还有香气，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用萝卜当成人参卖的套路吧？”华老二在刘郎中耳边小声询问着。 刘郎中没回答，只是对中年男子说了一句：“我们也是来出货的，身上没带钱。” 便拉着华老二匆匆离开了。 直到走远刘郎中才对华老二小声嘀咕道：“什么萝卜，就是一块泡了白酒树根。” 华老二被雷到了，内心只呼：防不胜防啊！ “你这海参个头不小呀，二百文出吗？”街边一男子向路边瘦弱的黑袍摊主询问道。 “不二价，三百。” 听到了报价，那男子没有犹豫，立马就扔下了三串铜钱。 只见那摊主快速点完了铜钱，将钱揣进怀里后，一句话不说，立马就留下了面前的海参，挤进人群消失了。 “刘大夫，那人怎么和贼似的？不会是用海茄子蒙事的吧？” 华老二又被眼前神奇的一幕所吸引，向刘郎中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刘郎中瞥了那摊主离去的方向一眼，不屑一顾地解释道：“哼，本来就是贼，现在公海哪里还有海参，一准是在哪个达官贵人的海域里偷的。” “偷？不怕被抓到吗？” “如果不怕跑什么呢？被人逮到了，多半会被打成残废，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这里没几个好人。”刘郎中作为正人君子，最不齿的便是偷盗的行径，此时此刻他浑身不自在，只想马上离开。 “不是好人，倒也未必吧，兴许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呢？”华老二心中五味杂陈，远远望了一眼那人离去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 “活不下去，也不能偷！堂堂大丈夫……” “那也总比饿死强吧？” 刘郎中刚要讲一番大道理，华老二便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并用嫉恶如仇的眼神望着他。 刘郎中愣了一下，没有再做争辩，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第17章 妙手治好小王虎 一路沉默无话，月光依旧皎洁，两个人都各有心事，也不知这荒郊野岭有何值得多做思考的。 他们要赶往大辛村的王二麻子家，为他的小儿子治病，从渤水村去大辛村的路不算很远，但也有十数里路。 可就在这不算远的十数里的乡道两旁，有着一个连着一个的无碑坟堆，土堆里埋葬着在世的人们今生今世最遗憾的思念。 “穷人死了，不配留下姓名吗？”走到了大辛村门口，华老二终于忍不住望着连成片的坟堆问道。 刘郎中无奈笑了笑，脸上满是无奈：“尚存之人的明天都尚未可知，谁又会去管那些死人？再说，这世道，谁知道谁第二天还会不会活着？看到村口那个最小的坟包了吗？” 刘郎中指着那坟，满脸愤恨。 “怎么了？也是瘟疫死的吗？”华老二看不出那里有何不同。 刘郎中摇摇头一声叹息：“哎，那里面没埋人。” “啊？”华老二的思维陷入了混乱，完全理解不了刘郎中的用意。 “那是大辛村村长家儿子的衣冠冢，七天前刚满周岁，我还为他诊察过身体，奈何，三天前被邻居家偷走杀肉吃了，骨头都不曾剩下。” “什么！”华老二惊了，这种骇人听闻之事，他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的记忆，都是不曾见到过真实案例的。 看着嘴巴都合不拢的华老二，刘郎中缓了一下又说道：“好在，官府很快就破案了，据说是那害孩子的邻居根本就没想躲，被官府抓走之时还大喊着：‘终于吃了一顿饱饭，可以上路了’。” 刘郎中这番话说出，惊得华老二是浑身的汗毛竖立，三魂六魄也惊得七颤： “什么世道，可恶啊！” “没办法，灾荒和瘟疫一起来了，对老百姓的打击太大了，灾荒的事，咱们没办法，但是瘟疫的事，只有你能救这万千百姓！” 刘郎中认真看着华老二，仿佛在看着一颗希望之星，并久久不肯将眼神从华老二身上移开。 “我……” （叮，系统吃饱喝足满血复活了，检测到宿主开启支线任务：“穷横”。完成任务指令可获得“新世纪免疫中药”配方一份，可治疗当前界面一切瘟疫。） 华老二正在纠结不知该怎么向刘郎中解释自己并不懂医，只是懂得退烧的事实，就被系统突然爆出来的好消息改变了主意。 “包在我身上！”华老二心中满满地拍着胸脯。 （叮，指令：变卖自己的房产，达成成就“居无定所”……） “个屁！我根本不懂医，刘大夫，一会儿我演示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华老二惊得赶紧改了口，家徒四壁都不想给自己留下，也不知道狗系统到底安的什么心。 刘郎中轻叹一口气，想反驳教育，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华老二赔笑，刘郎中不予理睬，只当是华老二本性难移。 刘郎中从怀里掏出了两副遮鼻布，自己带上一副，又递给了华老二一副，不用刘郎中多说，华老二也有样学样的带在了鼻子上。 二人继续前行，进入大辛村内部，这才知道，大辛村村民减员甚多，甚至到了家家挂白的程度。 慢慢的，二人走到一处漆黑大门，而且门外无白的人家，这说明了这家中并没有人去世。 “这便是王二麻子的家了，仵作之家，往往黑门示人，平日里他家没什么人来，他们都觉得晦气，诶！你小子可不许跑！我告诉你！今天老夫必须看到你所说的神技！” 刘郎中解释着，说到“晦气”之时，突然一把扣住了华老二的手腕，生怕他嫌弃而逃。 可华老二才不在乎囔囔道：“不就是个法医吗？封建迷信，快敲门吧。” “嗯？”刘郎中听不懂何为“法医”，也不懂什么是“封建”，总之看华老二的样子似乎是并不在乎什么，这才放下心来叩响了王二麻子家的大门。 “咚咚咚……谁呀？” 门内传来了一道阴气十足的男性声音。 “刘鹏，渤水村的大夫，之前来给你家小儿看过病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迎面而来一精瘦男子，脸上是白白净净，模样倒是不算丑，只是让人感到他的脸上有一丝丝阴森。 “王二麻子，这位是华家二郎，是与我专程来给你儿子治瘟病的，快让我等进去！”刘郎中开口解释道。 “啊，快快请进，刘郎中深夜还惦念我家小儿，万般感谢！” 王二麻子急忙让开了身子，将刘郎中与华老二请进了屋内。 一进屋，华老二便观察到这王二麻子家甚是清贫，虽然是比自己家是强了不少，但也只是多了一些碗碗筷筷，锅锅盆盆罢了。 王二麻子将华老二与刘郎中引到了房子内部，一位模样极为靓丽的女子正坐在床沿抚慰着一名脸色通红的小男孩。 “刘郎中，您快给看看吧，刚刚我儿子都抽白眼了，可咋办啊！”王二麻子一说到他的儿子，立马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不急，今晚来，就是让二郎来救你儿子的，来吧，老夫的牛角板早就给你备好了！” 刘郎中从药箱突然就掏出了一把专门用来刮痧的牛角板，上面还留有精油的痕迹，看起来这物件这两天是没少被摆弄。 “啊？那就快请华二哥救救我家孩儿吧！”王二麻子想都没想就向华老二央求起来，坐在床沿上的靓丽女子也急忙起身弓腰行礼。 “咳，咳，咳……”床上的孩子又咳嗽了起来。 “哎，我尽力吧，刘大夫，您看仔细了。”华老二一把夺过了刘郎中手中的牛角板，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 “来，把孩子的衣服褪去！”…… 很快，华老二就开始对王二麻子的儿子进行了刮痧治疗，刘郎中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得是仔仔细细。 没几下的功夫，小男孩原本红彤彤的脸，已然是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莫非真有神仙相助？” 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刘郎中再也难藏自己震惊之色，一把便拉开了正在为小男孩擦拭身子的华老二，三指飞快搭到了其手腕之处，仔细诊察了起来。 第18章 刘郎中的郑重邀请 王二麻子夫妇满脸焦急神色不减，纷纷望着震惊至极的刘郎中。 “刘郎中，我家小儿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王二麻子的询问，让刘郎中从深思之中惊醒，猛然松开了搭脉的手道：“已然痊愈了，只是身子还虚弱，需要吃一些补气血的补品。” 听到刘郎中这么说，王二麻子夫妇才松了口气，同时夫妻二人不忘向刘郎中连连致谢：“多谢刘郎中，多谢刘郎中……” “不必谢我，这全靠二郎的本领。”刘郎中自觉的将功劳全都让给了华老二。 这夫妻二人便立刻又向华老二拱手致谢：“拜谢华恩公救命之恩！” 华老二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受到过如此大礼，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上前将夫妻二人扶住又道：“还是叫我老二吧，大家都这么喊我。” “二哥！虎儿，快来拜谢华二伯伯！”这王二麻子甚是规矩，虽然为人看起来阴气了一些，但处事倒真是热乎的紧。 刚刚退烧的小男孩，更是对他爹的话言听计从，勉强着撑起了身子就要下地。 华老二一看这情景，哪里还能干站着，早就急忙跑过去拦住了小男孩的行动：“别拜了，也别叫我哥哥，我才二十五，估计还没你大呢。” “要拜的，要拜的，如果不是华先生出手，小儿怕是难熬今夜！” 王二麻子又用了“先生”二字称呼华老二，这在当时已经是极为尊重的称呼了。 王家小儿纳头便拜，华老二是拉也拉不住，只得左顾右盼难做的很。 “罢了罢了，这也是你仵作之家行善积德，这次大疫，你家毫发无损，也算是造化，罢了，老二，我们走吧，别耽搁人家休息了。”刘郎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拉起来还在周旋的华老二就要离去。 王二麻子见状，立即就拦住了二人去路，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一串铜钱，几十枚的样子道：“刘郎中，华先生，请把诊金收下！” 王二麻子弓着腰，低着头，样子谦卑极了。 华老二为难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哪里好意思去收这么多钱，他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他全部家当了，不然也不会家里落魄成这个样子。 “老二，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刘郎中在一旁提醒着还在发愣的华老二，可华老二却无动于衷，想了想后才终于将这串铜钱拆开，取走了其中一枚道： “我若不拿，看样子你也不会让我就此离去，你也会心中惦记；我若拿了，又会让我愧对内心。这样吧，我取走这一枚，算是你我交情，以后指不定谁用不用的着谁！以后也别叫我先生，如果愿意，喊我一声二弟就好。” 这番话一出，王二麻子果不其然没有再做推辞，双眼流露出了感恩的目光。 刘郎中更是对华老二的看法更加改观了，这样事了拂衣去的境界，他自问也是敬佩的紧的。 道别了王二麻子家，回去的路上二人心情一片大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老二，老夫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只是在刮痧就治好了他，可为何老夫也试过几次却是不行？莫非真乃神助？” 刘郎中依旧对华老二展现的神技惊叹不已。 “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你可能也不信，这事就像类似于神仙一样的东西帮我施展了法术一样。” 华老二刚做了一件好事，心中畅快的很，开心快乐神情肆意挥洒，竟然高兴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刘郎中好像中邪一般，突然站在了原地，对着华老二郑重其事地一拱手说道： “定是上天派你来凡间拯救苍生，小老儿不求二郎能传授神技，只求二郎能心系苍生，消除瘟疫！” “啊？不是，刘大夫，您别闹了，这是做什么，您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怎么收的起您老人家如此大礼？” 华老二头瞬间一个顶两个大了，他不是不想帮忙，可他也是肉身凡胎，他治的好别人，可整天和得了瘟疫的人打交道，自己万一也染病了上哪说理去？ 听了华老二的话，刘郎中不为所动，似乎是华老二如果不答应就绝不会起身。 华老二急了，指着自己的脸问道：“那我呢？” 刘郎中纳闷地望着华老二：“如何？” 华老二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哎，我有老婆，有孩子，我是退得了别人的烧，但是如果我也被传染上了呢？我老婆孩子怎么办？靠谁活？” 哪知，刘郎中一副“就这”的表情一咧嘴：“就这点事？” 华老二两手一摊：“不然呢？” “医书讲，‘体壮气足者无病’！以后每天小老儿都给你一根海参补身子不就行了？” 刘郎中信誓旦旦捋着胡须，眼神满是期待。 （叮，答应他，给本系统答应他！本系统快饿死了！快饿死了！） 系统提示音在华老二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华老二绷不住了，用意识与系统激烈对抗着。 “去你大爷的饿死了！刚吃饱了又饿死了！你什么知识增值系统？分明是贪吃系统！你就认得吃！老子死球了怎么办？你直接把‘新世纪免疫中药配方’给我不就行了？你大爷的！……” 意识和系统较了半天劲，华老二突然转念一想：“前一世的专家们不也是说提高免疫力不容易生病吗？更何况说不定还能挣不少钱呢！” 想到这，华老二突然笑了：“那，诊费怎么分？” 刘郎中先是一愣，后又恢复如初讲道：“四六！不能再多了，老夫还得管你海参呢！” 四成？还管海参吃，这买卖有的谈呀。 华老二整个思绪都畅游在铜板的海洋里，他幻想着有了钱之后要怎么花，怎么挥霍，一时之间忘了回刘郎中的话。 谁知刘郎中看着华老二半天没动静，内心一阵反复挣扎斗争之后竟语出惊人： “七成都给你！真不能再多了！老夫也没那么有钱的！” 第19章 得狼皮裤老二行医 刘郎中的真诚，彻底打动了华老二的心，他无法再看着这位仁慈博爱的老郎中苦苦相求而无动于衷了。 “刘大夫，那我们就五五分账好了，您那么大岁数了，我也不好占那么多便宜。” 华老二手中盘玩着王二麻子那得来的一枚铜钱，装作无所谓似的转身向渤水村的方向走去。 刘郎中听到了华老二已经答应下来，却站在原地是热泪盈眶：“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呀！……” “别狼嚎了，大半夜的，再把鬼招来，快点跟上，我们回村了！” 华老二回头向正兴奋的刘郎中喊道，一身云淡风轻的华老二，看起来似乎是并无波澜，实则内心还是难免有些嘀咕的，尽管如此可拒绝刘郎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子时左右，华老二亲自将刘郎中送回到了医庐，二人相约明日巳时，准时开始正式治瘟救人。 简单做了道别之后，华老二一个人摸黑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刘郎中的家到华老二的家距离不算远，却刚好经过史万千的家。 华老二看着史万千家的高门大院紧闭，回想起白天自己差点在此殒命，气愤之余，一口浓痰吐出，正正好好挂在了史家大门之上，并咒骂道：“你等着！等我行医争着了钱，我也顾上一大堆保镖！到时候看看谁牛！” 回到家，华老二兴奋的向家里人讲述了自己要治瘟救人的事后，便让大家都休息了，可他却一夜辗转反侧，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大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华老二被一阵鲜香扰醒。 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家徒四壁朦朦胧胧问道：“阿妹几时了？什么味道那么香啊？” “啊！相公，你醒了，已经辰时了，奴家蒸了蟹子，快试试奴家做的狼皮短裤合不合身，再起来吃螃蟹吧！” 曹阿妹在屋里忙着家事，华老二一转头就看到了身旁一条崭新漂亮的狼皮短裤，欢喜之余，华老二急忙将其提起打量了起来，才发现这狼裤的走针十分精细，一道道细线紧密联系的十分结实，这手法比前一世的缝纫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奴家用一只螃蟹跟邻居家大嫂换来的针线。” 曹阿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华老二并对其做出了解释。 华老二冲着曹阿妹甜甜的笑了，开心的像孩子一样连忙将狼裤穿到了身上，展样地拍了拍屁股问道：“哈哈，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曹阿妹也露出微笑。 小七月这时抱着一搂柴火从门外进来，看到华老二在试穿狼裤，羡慕极了： “爹爹真好看，我以后也要穿漂亮衣服穿！” 华老二下了炕，一把抱起了小七月就亲了一口道：“行，爹这就去给你挣钱买漂亮衣服穿，阿妹啊，装些螃蟹和肉，我带去给刘郎中，到时候早饭我与他一块吃。” “相公，真的要去吗？常和病人打交道，能行吗？” 曹阿妹有些担忧地望着华老二，昨晚她就有些抵触华老二要行医这件事，只不过见华老二兴致勃勃，又不好扰了兴致。 “能行，我宁可病死，也不要穷死，快给我装东西吧，记得把昨晚的海参给七月吃了，别放坏了就糟蹋了。” 华老二这会儿功夫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狼裤被漏洞的裤子套在里面，还是一身脏兮兮的行头，但整个人却是自信了很多。 曹阿妹无奈，只好听话照做，将包袱递给华老二之后，还亲自带着七月将华老二送出了门： “相公，千万要小心呀，奴家等你回来。” 华老二则是露出了还算整齐的牙齿，冲着曹阿妹笑道：“以后还是叫我老二或者二郎吧，显得亲近些，也不要再叫自己奴家，我不爱听，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走了！木马！木马！” 华老二在七月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飞快在曹阿妹脸上亲了一口，随后便“咻”地一下跑走了。 “相……老二。” “妈妈的脸好像一颗红苹果呀！” “啊，哪有。” 曹阿妹羞红了脸，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急忙拉着七月回家去了。 羞红脸的也不只是曹阿妹一个，之前当了二十五年老光棍的华老二，更是没接触过女人，亲的这一下可是华老二鼓足了勇气才敢做的。 这会儿功夫华老二已经在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开始念叨了：“哎妈呀，我出息了，我亲过女人了！我亲过女人了！” 一路上兴奋，很快就赶到了刘郎中的家门外，华老二昨夜天太黑并没有将这里看得太清楚，今天白天才将这里彻底看了个仔细。 “咦？这刘郎中可真够会过日子的，就住这？” 华老二感叹念叨着，他发现刘郎中的家只是一个五六十平米的小茅草屋，比自己家强不了许多，门外满是晾晒的中药，药材独有的香气随着清风飘洒的到处都是。 “刘大夫！我来了！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华老二几步跑上前，推门而入，刘郎中早就收拾利落，端坐在桌前看着一本已经快要翻烂了的医书。 “二郎来了？这才辰时就到了，够准时的呀？这螃蟹和肉是给老夫的？正好老夫还没吃饭呢！” 看到了华老二拎着螃蟹和狼肉，刘郎中一下子就觉得手里的书不香了，搓着手就来夺华老二手中的食物。 华老二却一下子把手抬了个老高，让刘郎中抓了空。 “诶！等等！我的海参呢？说好了每天一根海参的，可不许赖账！” 刘郎中白了华老二一眼，便一把将食物抢了过来。 飞快撕下一块狼肉就塞进嘴里说道：“啊，嗯，好吃，赖什么账？你等晚上我就给你弄，急什么？” 刘郎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华老二一下子就明白了用意，等到晚上去南庄黑市买确实要便宜许多，可以理解。 “嘿，你给我留点啊，我也没吃饭呢！诶诶诶，那个母蟹是我先看上的！” …… 美食正酣，门外一大汉背着一妇人就闯了进来： “刘大夫！快救救我家夫人吧！” 第20章 妙手医胡夫人惹误会 刘大夫反应迅速，一下子将身后的竹床清空出位置，冲着大汉便喊：“放到这来！” 大汉不敢耽搁，急忙照做。 华老二在一旁看着脸上通红的妇女，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是瘟疫所导致的高烧： “刘大夫，这应该也不是普通的风寒吧？” 刘郎中此时早已经面色凝重，从兜里掏出了遮鼻，给了华老二一只后自己也赶紧带到了脸上。 “卯时大肠经当令之时，可有抽搐？” 刘郎中一边把脉一边问道。 “啊！有有有，您说的太对了！我家娘子清早的时候确实抽了好一会儿，我看不行才赶紧背她过来。” 大汉连连点头，对刘郎中的医术立马增添了信任。 “额啊……”一声惨叫，那妇女竟翻了白眼，极有要昏死过去的意思。 “废话少说，交给我吧，再等会抽死了个屁的！” 华老二从刘郎中兜里急忙掏出了牛角板，伸手就要去褪那妇女的外衣。 这一举动却引得大汉一声惊呼，一把就扣住了华老二伸过去的手： “做甚？快住手！” 华老二被吓了一跳，一脸无辜的解释道：“帮你娘子治病啊，你抓着我干嘛？” “我看你是想轻薄于她吧？讨打！”说着大汉就扬起了大巴掌向华老二袭去。 华老二一惊，连忙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大汉的手腕，惊呼道：“别动手啊！我这是治病。” “都别闹了！胡彪，老二确实是想给你娘子医治，你有所不知，老二新得了治瘟之法，只是需要给你娘子刮痧治疗！” 刘郎中呵斥住了二人，这才使得这名叫胡彪的大汉与华老二化去干戈。 可胡彪大汉依旧有些不悦：“可男女授受不亲，怎刮得了痧？” “你懂不懂，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华老二没好气的解释道。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胡彪更加不悦了，竟指着华老二的鼻子骂道：“华老二，你这恶厮，休当我不知你是何人！你这赖汉，你分明是诓骗刘郎中还想占我娘子便宜！” 说着，胡彪又要抬手打人，引得华老二是勃然大怒，一记轻推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还不治了呢！” “住手！这还有病人呢！你俩想干什么？胡彪，老夫没有骗你，你夫人的病只有华老二能治，你不要怕，你把你妻子把这些部位露出来就行，不需要全脱也可治病！你不相信二郎，还不相信老夫吗？” 刘郎中先是大声呵斥，接下来又苦口婆心劝导着盛怒的胡彪。 “不可！绝不可污了我娘子清白！” 在当下的时代，女子都是裹得严严实实，不能露出身体部位已经成了时代的纲常伦理，更有大多数人，把这些看得比命都重得多。 “怎么就不清白了？你这愚钝汉子，难道你想让你娘子死，自己好当个小鳏夫不成？好你个胡彪，当年秀莲不顾家人反对，16就嫁给了你，现在你在她生命关头见死不救是吧？” 刘郎中犀利的话，毫不留情的讲了出来，说的胡彪是一阵难受，七尺大汉竟也流下泪来。 华老二见状，也心生想法上前劝道： “胡大哥，不如这样，我闭上眼睛给她刮痧，只要你将我的手摆到我指定的位置去就行，这样我见不到大嫂，也不会乱摸，这样可以吗？” “二郎所说之法甚好！胡彪！你还犹豫什么？真想看着你娘子死吗？” 刘郎中立马也推波助澜，生怕胡彪依旧顽固不化。 “你真能治好我娘子吗？”胡彪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夫君……”胡彪的夫人轻声呼唤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华老二则是用极其坚定的眼神看着胡彪，点头道：“治不好，你弄死我！行了吧？赶快给嫂子做刮痧吧！” 胡彪听着妻子的呼唤，又看了看十分诚恳的华老二，终于是做了最终决定！ 他冲着华老二一拱手道：“有劳华兄弟了！” 华老二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做好了一系列准备，胡彪也按照华老二的说法，将闭着眼睛的华老二的手引导至相应的地方。 …… 半柱香的功夫，胡彪的夫人的面色就恢复了过来，看到夫人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健康，胡彪是由衷的感激： “华兄弟！多谢了！要不是你，夫人她……” 华老二擦去了额头的汗，伸了个懒腰道：“不谢不谢，刘郎中那结账。” 说着，胡彪便从兜里掏出了半吊钱憨笑着跑到刘郎中面前：“郎中，您看，这个月的军饷又没发下来，我就剩下这点钱了，您看够吗？” 看着仅仅只有半吊钱的胡彪，华老二有些傻眼了：这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没钱治病？ 可接下来更让华老二傻眼的一幕出现了。 “我的诊费是十文，你留下十文就好，给你夫人弄些补气血的食物吃吃，她有些贫血。” 十文？华老二天都塌了，忙活了半天，才十文？两个人五五分账那就是五文，黑市上最便宜的海参都要一百文，这还吃个屁的海参了？ “啊，多谢刘郎中、华兄弟了！以后在东莱县有啥事尽管找我！” 胡彪道谢完，便带着夫人离开了。 人一走，华老二就发起飙来：“姓刘的！你骗我！” “给你，这是你的五文钱，老夫骗你什么了？” 刘郎中则是捋着胡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你！你答应我的海参呢？你才挣这点钱，吃个屁海参了！” 华老二绝望地抓着头发。 可刘郎中却笑了，不慌不忙道：“山人自有妙计，你慌什么？” 华老二是彻底绝望了，昨晚他光顾着做发财梦了，是真的忘记了询问刘郎中到底一天能挣多少钱了，只好抱怨道：“你平时一个人收十文也就罢了，现在咱们两个人，你要二十文也行啊，那个叫胡彪的，明明有五十文嘛！” “你懂个屁，胡彪是戚无疾将军的伍长，专门守护咱们东莱县一方平安的！现在灾年，朝廷开不出军饷，咱们百姓得多多照顾才是！” 刘郎中这小老头教训起人来甚是气势，愣是吓得华老二不敢吱声。 第21章 刘郎中取参老二跟踪 一脸丧气的华老二耷拉个脸，胳膊杵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看出华老二心中不悦的刘郎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捻手捻脚地跑到了华老二面前笑了笑： “嘿嘿，二郎，不是老夫有意骗你，这不是怕你不肯给他们治病吗？但是啊，但是，老夫向你保证今晚一定给你吃到海参！” 华老二四处打量着刘郎中空荡荡的茅草屋，抿着嘴抓着头发，低下头将一脸不屑藏得是严严实实。 可刘郎中啥样的人没见过，一眼就看穿了华老二的心思： “怎么着怎么着？你小子还别不信，别看老头子我这么穷，说话可算话！” 华老二这才叹息一声问道：“行行行，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这世道估计也就地主老财有钱，我怕是想发财想疯了，居然觉得当大夫很挣钱。” “当然挣钱了！老夫当年在京城那会儿……” 刘郎中听到华老二贬低大夫这个行业，立马出口就要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又强憋了回去。 华老二却是在话中听出了猫腻，皱眉疑问道： “京城？老郎中，你去过京城？你难道是京城来的？” 华老二在记忆中搜索，印象只记得这妙手回春的大夫是来自于外乡，究竟是哪里人却是不知，只是听说这老郎中确实曾经家世显赫，当年来东莱县时乘坐的马车派头，那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拥有的。 可刘郎中听了华老二的话，却摇头否认了：“没，没去过。” “你明明刚刚说了！”华老二有些不满地大喊道。 可谁知刘郎中居然突然发起火来，也扯着嗓子喊道： “没去过就是没去过，老夫在吹牛，不行吗？” 华老二只得捂住嘴巴，不再自讨没趣，巧在这时，门外又推门进来了一对父子前来看病，更是让华刘二人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京城的事。 这对父子同样是因为瘟疫而来，经过了华老二的出手，也同样是转危为安了。 就这样，华老二在医庐忙活了一整天，月牙升起，夜幕降临，他高高举起胳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道： “今天就到这吧，就到这吧，我要回家去了，真倒霉，我真是天生打工圣体，上辈子被无良老板压榨，这辈子被无良郎中压榨！” 听到华老二的牢骚，刘郎中将今天该华老二所得的铜钱放到了他手里： “瞎嚷嚷什么？老夫这不是给你钱了吗？今天一共救治五人，胡彪的五枚铜钱已经给过你了，这四枚是剩下四人的，咱们一人一半，喏，给你俩！” 华老二看着这少得可怜的铜板更无语了，他先是一把将铜钱塞进口袋，然后又吐槽了起来：“不是我说啊刘大夫，你这么干不行，后面来的四个人，有仨都是赊账了，还有一个诊费都出不起的，要是都这样，那咱这买卖还有的做吗？” 一说这话，刘郎中又发了脾气：“怎么没得做？怎么没得做？还等看着那些穷苦百姓死去？要是那样，当年你家的小姑娘早产，老夫是不是也该认钱不认人？” “那我大哥不也……” “你大哥什么你大哥，那是他自愿帮我干活的，我又没强迫他，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给你弄海参去，一会儿我送到你家去！等着吧！” 华老二刚想反驳就被刘郎中怼了回去，根本不给华老二开口的机会，刘郎中就将华老二拉出了医庐并锁上了门。 “哎呦你算了吧，大晚上的，你又没钱，上哪去弄海参去？算了算了，我不吃了。” 华老二连忙拉住了欲想离去的刘郎中。 谁知刘郎中却是主意已定：“不成，说话算话，再说了，你要真染病了，我可治不好你，行了，你回家去吧，海参的事老夫自有办法。” 见刘郎中这么坚决的态度，华老二有些摸不清了，他想不明白刘郎中到底会怎么弄来海参，他甚至想象不到，难道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要去偷不成？ 想到这，华老二便心生一计： “行，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华老二就往自己家的方向离去，随后趁着刘郎中不注意，借着夜色一下子躲到了医庐旁不远处的大树后面。 刘郎中见华老二离去，立刻放松了懈怠，他双手合十对着天嘟囔着：“祖师爷爷莫怪，弟子刘鹏今日也是无奈之举，这可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祖师爷爷莫怪……” 华老二见到，心头一惊，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老郎中是真的要做出格的事了。华老二并不意外刘郎中会为了百姓去做出格之事，但想不到的事，他都这个岁数了，要怎么去冒这个险。 刘郎中很快就揣着个笼子往北边走去，那是大海的方向，华老二急忙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夜色很黑，刘郎中打着灯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华老二的身影。 很快华老二就跟随刘郎中来到了靠近海边的位置，刘郎中突然熄灭了灯笼，并恍惚间看到他好像掏出了一把绳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海面“噗通”一声。 “这老家伙这是想干什么？”华老二虽然怕被刘郎中发现，却更怕他这么大岁数再出什么意外。 于是华老二急忙走上前去查看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是吓一跳。 刘郎中将绳子一头牢牢捆绑在岸边礁石上，另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借助着这根绳子，老头子就这么潜水去了！ “胡闹！”华老二被这操作吓了一跳。 很明显，刘郎中水性根本不好，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借助绳子来潜水摸参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来了一队人手持火把，冲着华老二这边赶来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华老二看得出来，这一队人，手里是拿着各式刀枪棍棒的！ 很明显，这是海域主人顾得看海域的打手，是专门负责抓刘郎中这种半夜过来偷海货的！ 华老二赶紧躲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灌木丛里。 很快，那对看护打手也来到了绑有绳子的礁石旁，领头人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猫腻：“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来偷海货了，兄弟们把人拽上来找老爷邀功了！” “好！！！” 第22章 智救刘郎中 几名打手已经开始拖拽绳子了，他们脸上挂着坏笑，他们将火把集中到其中两个人手中，让其去岸边照明等待着刘郎中上岸。 “谁，谁拽我！”海深处，突然就传来了刘郎中的一声惊呼。 “咦？看啊兄弟们！今天拖上来的还是一个老家伙！哈哈哈哈！快把咱们的船开来，别让老家伙从海里跑了！” 带头的打手挥舞着刀子指着海面上的刘郎中，发出了一阵阵邪笑。 又两名打手立即就冲着一个方向跑去了，想必是要去驾船捉人了。 刘郎中这才明白，自己的行迹败露了，正心如死灰，如同死狗般浮在水面一动不动。 “老家伙，自己上来，别让爷爷们费劲儿！如不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领头人又冲着刘郎中呵斥道。 刘郎中没了去路，当即就想解开绳子游走，却又发现不远处一条渔船打着灯火竟向自己缓缓驶来！ 华老二躲在一旁看得那叫心里一个着急啊。 他正在思索该如何搭救刘郎中之际，就猛然发现了一旁破船上的一对足足三米的船桨。 他看到了那几个打手将火把都交给了礁石岸边借着火光往海里探头的打手，立马就有了主意。 只见华老二悄悄就趁所有人不注意，从一旁潜入了海里，手中还拿着那根长长的船桨。 “老家伙，快些上岸！再慢吞吞的就打死你！” 两个拿着火把照明的打手大声冲海里吆喝着。 就在这时，幽暗的水面上，突然探出了一根船桨，快速扫向了这两名持火把打手的脑袋！ “咚！咚！”两声，两名打手连同火把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原本就光线昏暗的海边，顿时成了一片黑暗。 “谁！谁偷袭我们？有本事出来！” “大哥！水里还有人，不知道拿什么把我们给打了！” “两个蠢货！大牛，三狗，你俩驾船千万别让老家伙跑了，五鸡，六兽你俩围着周围给我找！肯定能抓着偷袭的小贼！” …… 海边乱成了一团，领头人还在理智的下达着命令，可华老二早已经游到了那渔船附近，又一船桨，整个海面也变得漆黑一大片了！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华老二才拽着早已经体力不支的刘郎中在一处无人岸边上了地面。 “呼~呼~呼，累死我了，好你个刘郎中，你还真敢来偷海参啊？幸亏咱们这一路没遇到看海的海船，不然咱们一准得被人捉去邀功请赏！” “不，不，不会的，我早已打听，今晚海浪太大，海面上没有船巡逻，不然，我，我也不敢来啊。” 刘郎中累到气喘吁吁，瘫躺在了沙滩上。 华老二这才注意到今晚的大海是波涛汹涌，一卷卷白浪就算没有火把也是可以在夜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幸亏系统诚不欺我连之前华老二学过的本领也增强了，也幸亏华老二之前的水性就那么好，今天才没和刘郎中命丧于大海。” 华老二心中庆幸着，并回想起自己下水的一瞬间系统提示自己水性增强的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水性简直是像鱼一样，如果这水平能去参加奥运会，菲尔普斯那种水平怕是望尘莫及。 缓了一会儿，华老二看着一旁还在调整的刘郎中还是气喘吁吁就生了气，开始训斥了起来： “喘坏了吧？该！昨晚你还鄙视别人偷海参呢，今天你自己就亲自动手了！你是不是傻啊你？我不是说了吗？不吃也行！一天赚七个铜板，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为什么非要争这面子来冒险？” 刘郎中看了看激动的华老二，不禁笑了：“哈哈，我宁可让人鄙视，也不想你也染病到时候这万千百姓无人可医，比起礼义廉耻，老夫觉得行医救人更重要。” 一番话，让华老二又敬佩又可气：“得，我以为你会说一些什么‘老夫很惭愧’一类的话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做了就是做了，再说，老夫也已经向祖师爷忏悔过了！无咎！” 刘郎中缓缓站起身，随后冲着华老二就是一伸手，手中一物惊呆了正在牢骚的华老二。 是海参，个头那样的大的海参！海参被刘郎中的四根手指穿破了身体，就那么被插在那里。 刚刚那样惊险的情况，刘郎中都紧紧抓着这根大家伙，尽管他自己也知道，在浪花极凶的海中，一只手无法尽全力游水，是极其危险的。 “你是一个好大夫，我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做这种事了。” 华老二缓缓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刘郎中，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刚刚从中游出来的大海。 便与刘郎中踏上了回家之路。 “你刚刚去的是谁的海域，我怎么感觉今天那几名打手的身形有些熟悉呢？” 华老二有一搭无一搭的与刘郎中聊着。 刘郎中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熟悉，那就对了，前些天你们不是刚打过架吗？” “史万千？”华老二瞪大了双眼，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昂！不然是谁？渤水村大部分海域都是他的，就是他常年霸占着出货的海域，还在公共海域里下了暗网，搞得这些百姓靠着水也吃不着。” 刘郎中整理着胡须，无所谓般解释道。 “那拿他的海参就对了，这王八蛋，弄得老百姓哭爹喊娘，我早晚搞死他个王八蛋！” 华老二一提起史万千就想起了自己与家人的一身伤，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郎中见此，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后走到了华老二前面说道：“搞死他有什么用？死了一个史万千还有千千万万个，假如有一天你富起来了，难道你会把自己得来的财富拱手送人？算了吧，别那么高看自己了，这年头，只要是人，他就只会想把世间万物占为己有。” “我……”华老二还想争辩什么，却又不太确信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刘郎中所说的那样。 想了想后，只得不再去想这些深奥问题，便立即加快了步子跟上了刘郎中的脚步。 第23章 华家迎来不速之客 二人摸着黑，回到了渤水村，华老二再次亲自将刘郎中送到了家门口。 “二郎，海参你拿着，回家煮了吃吧。” 刘郎中将那条硕大的海参递给了华老二，华老二看着这来之不易的海参，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突然，华老二紧握海参两段，用力一撕，瞬间就将海参分为了两段，一段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一段则是快速塞进了刘郎中的嘴里。 刘郎中还不曾做出反应，只觉得一凉物突然就进了嘴，直到土腥味在口中散发，刘郎中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什么。 惊讶之余，华老二生嚼着口中的海参解释道： “这种东西，我看还是别带回家了，万一被谁发现了，这事可说不清楚。你也常接触瘟病患者，你也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刘郎中甚是感动，三两口将半块海参咽进肚子后打了个饱嗝：“咯~二郎，你，还真是变化太大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生的也太难吃了些。” 说着华老二也打了个饱嗝，随之二人相视一眼，笑着转身离去了。 回到家的华老二，兴许是刚刚救刘郎中耗费了太多体力，晚饭也没吃就早早地上榻睡去，夜里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富可敌国，拥有了权利、地位、尊严…… 辰时华老二醒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要赶往医庐了。 临行之前，华老二还不忘跟曹阿妹讲道：“昨日挣了七文钱，阿妹你拿着，看看能不能买点什么吃食。” 相处多年，曹阿妹这是第一次收到华老二给她的铜钱，欢喜之色无以言表。 只得狠狠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撑起这个家。 今天的天气有些冰冷，空气之中总有一丝肃杀之气；看不见太阳，大概是这阵子又要下大暴雨了。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华老二哼着小曲，心情格外惬意，糟糕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他有太多影响。 殊不知，村口此时却是来了贵客，五六身穿捕快行头的普快，拿着一份刚刚起草好的公文闯了进来。 他们横冲直撞，他们剑拔弩张，吓得渤水村的百姓是纷纷避让。 华老二不多时就赶到了医庐，并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病人，如今的华老二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很快华老二就治好他，只是病人又是一位穷苦之人，并没有多少医药费给他，掏了半天居然拿出了半根已经蔫了的萝卜。 “罢了，你走吧，好好调理身体。”华老二学着刘郎中的样子，冲着那病人摆了摆手说道。 病人自然是一番道谢，心怀感激的离去之后，刘郎中却哈哈大笑起来：“哦哈哈，咱们二郎也学会行善积德了？” 华老二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哼，老家伙，要不是你骗我说分什么几成几成的铜钱，还有海参，我才不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呢！我不管啊！挣不着钱就赖你！……” “爹！爹爹！不好啊，家里来了几个官差，跟娘要要粮税！” 华老二刚和刘郎中想扯皮几句，突然七月就大喊着闯了进来，七月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是跑了一路。 华老二警觉地一下站起身来，瞪大眼睛问道： “什么粮税？咱家哪还有地了？不是都，都输光了吗？” 说到“输光了”三个字时，华老二的声音用的极小，这全拜之前原本的华老二所赐，沉迷赌博，家里的一亩地早早的就输给史大可了。 原本华老大也有一亩地，奈何灾年颗粒无收，也卖给了王地主家换粮食吃了。 华老二下意识感觉，这事很不简单，摸着下巴问向七月道：“这群人是直奔咱们家的，还是挨家挨户都去了？” 小七月想了想又道：“我没看见有别人家的门是开着的。” “荒年收什么粮税？老夫真是闻所未闻！我大登国自打建国以来，什么时候收过荒年的粮税？还有天理吗？走，老夫陪你们一同瞧瞧！” 刘郎中听闻也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要跟着华老二一起去查看个究竟。 华老二也没推辞，无奈地抱起了跑的气喘吁吁的七月，与刘郎中一起就往家中赶去。 两人一个孩子，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家。 从家门口往里一探，立马就能发现，几名官差衙役正在和曹阿妹对峙。 “臭娘们，我告诉你，今天要么交粮，要么给铜钱！县太爷发话了！要严查你们这些漏粮之人！” 带头的衙役趾高气昂，手里还拿着一份纸质的文书扬了扬。 “荒年哪来的粮，再说我们家什么时候漏粮不纳了！” 曹阿妹急红了脸，但她的眼神看得出，她有些慌了。 “臭娘们还来劲是吧？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拉你下狱啊？” 带头衙役说着就给一旁的捕快使了眼色，一旁的捕快也很配合的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刀上。 “别别别！几位大哥，好说好商量的，到底怎么了这是？” 华老二连忙赔着笑脸赶了过去，同时还不忘放下了怀里的小七月。 听到了华老二的动静，几个官差转过身来，带头之人斜着眼睛问道： “你是他男人？” “啊，是，嘿嘿，是是是。怎么了几位大哥？什么风把您们吹来了？” 华老二依然陪着笑，缓缓上头点头哈腰。 衙役也不理他，而是一下子摊开了手中公文亮了出来： “看看吧，三年前的粮税你们家怎么缺了？” 华老二懵了，用力的搜索着这个世界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三年前？三年前的税，怎么现在才来收？”刘郎中纳闷地走上前，研究起了公文。 “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交不交？不交就去衙门口走一遭，和我们家大人聊聊吧！” 带头的衙役很是豪横，一点也没有缓和的语气。 “老二，怎么回事？我刚去做工，就听说家里来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这时，华老大又从门外赶了回来，今天本来他是要去给王地主家盖房子挣几个铜板，结果听说家里来了衙门的人，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第24章 惹不起官府吃不饱饭 华老大也回来了，看着这有些严肃的气氛，他想赔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好悄悄问站在最后面没说话的刘郎中具体情况。 “刘大夫，怎么回事这是？” 刘郎中一脸忧色，小声在华老大耳边嘀咕道：“官府的人，说你们家三年前的粮税没交，这不胡扯呢吗？三年前的事今年来找了，我看应该是史大可把他们喊来找麻烦的。” “啊？三年前？那是最后一个丰年啊，俺们家那年交粮了呀，村长记录过的呀！” 华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可华老二这个懒汉根本就没接触过这件事，脑子里当然不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关于这件事的痕迹了。 此时的华老二像吃了秤砣的王八，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是十分得难看。 见此，华老大按耐不住了，小跨步上前对带头衙役讲道： “官人大哥，是不是弄错了，俺们家交粮了，村长马权那里是有记录的，不信可以去查查。” 可还不等衙役说什么，门外又传来了一道有些许奸诈的老头子的声音：“渤水村村长马权，见过官差大人！” 村长马权到了，他是马三花的爹，长相嘛，却是十分猥琐，佝偻着腰，三角眼，森白的脸庞还带着两颗龅牙，总之是无论怎么看那曼妙多姿的马三花也不像他的女儿。 “哦？老马来了啊，粮税账带了吗？”衙役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好像对马权的到来并不意外。 “啊哈，带来了，带来了，官差大人请过目！” 马权从腰间掏出了一本账簿，双手恭敬，且目光谄媚地送到了那带头衙役的手中。 衙役接过账簿，飞快翻阅了起来。 华老大在一旁念叨着：“您可一定查仔细了，俺们家是和李二狗家脚前脚后交的，应当记录也在一前一后才对。” 衙役看了华老大一眼，嘴角微微地一翘，随之翻到了李二狗的那一页账后问道：“李二狗，纳粮一旦，可是这下一个的名字分明写的是白老五！哪里有你华家的名字？”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华老大震惊了，急忙抢过账簿查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让华老大毛骨悚然，李二狗后面的一页明显缺失了，撕毁的痕迹甚至都没来得及处理干净，上面还有一小片账簿残骸写着个“一”字。 那是“一旦”的“一”字，可除此之外，剩余部分全都不翼而飞了。 衙役见华老大面如死灰，还不忘趾高气昂叫嚣一番： “你还有何话说？如若不然，你找来与你前后脚的李二狗作证也可！” “胡闹！” 刘郎中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跺脚就站了出来。 “孙汉，别当我不知道你们憋着什么坏！那李二狗几个月前就得瘟疫死了，难道要他从土里爬出来作证吗？还有，你们今天闹这出，你敢说不是史家让你们来的？” 原来这带头衙役刘郎中认识，刘郎中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见刘郎中这时候跳出来，这带头衙役自然是没了脾气。 只得头微微低了一下，却并没作答。 “老头，你是干什么的？竟敢只呼主簿姓名？” 一旁捕快却不认账，手握腰刀吹胡子瞪眼就想发难。 见状不妙，带头衙役孙汉连忙伸手阻挡： “诶！不可无礼！” 一声令下，几名捕快倒也真的安稳了下来。 随后，孙汉面色一冷，又道：“我也没办法，朱大人下令，我们只得照做。” 再又慢慢走到刘郎中面前低头小声嘀咕道：“史万千受了伤，但是受伤又不是很重，他不想让这家人好，没办法的事你懂吗？” 说到这，刘郎中眼神微眯，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看了好半天不曾说话的华老二，心里明白，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任你百口也难辨清白，只得强压怒火问道： “缺多少粮？我补。” “相公，不能呀，咱们家日子都快不下去了，拿什么来补啊？” 曹阿妹哭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大概是愤怒，也大概是委屈。 华老大与刘郎中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明白，此时此刻，粮税这件事是栽定了。 “一旦粮食，一百文，三年前的粮价是一百五十文。我知道你们没粮，拿钱找补吧。” 孙汉又发了话，说出了一个谁也接受不了的价格。 华老二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怕了，怕了这恶霸劣绅，怕了个黑暗政府，更怕了他们之间的猥琐勾结！ “我只有七文钱，剩下的能不能缓我几天。” 华老二强忍着自己的愤怒，语气已经气到跑了音调。 孙汉却是没留情面，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说道： “来人，把华家兄弟带走！” “孙汉！你别太过分！他都已经答应赔钱了，你还想如何？” 刘郎中急了，直接用他年迈的身子挡在了华老二的面前，一副今天谁也别想把他带走的模样。 “刘老！别让我难做！我这是奉命行事！” 孙汉看起来十分为难，却也真的不敢将刘郎中直接推开。 “不行！想带走华老二，除非从老夫身上踏过去！孙汉，老夫告诉你！华老二可有治疗瘟疫的神技！你抓了他，就等于害了全县的百姓！” 刘郎中又加大了说辞，一个劲儿只想护住华老二。 “哼，治疗瘟疫，休要编出这样荒唐的理由骗我！刘老你让开，再不让开，可别怪孙汉无礼了！” 陷入僵局之际，在一旁看热闹的村长马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个不停，随后屁颠屁颠地笑着跑到了孙汉的身边，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不一会儿，孙汉眼神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猥琐的马权疑问道：“你确定要这样？那我可就真这么做了？” 一番询问，马权露着龅牙坏笑着点头，还一个劲儿搓着手。 孙汉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又道： “好，华家兄弟，就缓你们一天时间，如果不能补齐粮税，那就真的要下大狱了！马村长，你来起草欠据，让他签字画押吧。” “好好好，小老儿这就回去起草一份儿！”马权得了指令，仿佛年轻了五十岁，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第25章 欠下高利贷走投无路 不多时，马权小老头揣着一份欠据一路小跑赶了回来。 从他离去到做好欠据再到回来，拢共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只见马权歪斜着三角眼，横横地来到了华老二面前：“来吧，按个手印吧。” 华老二一把夺来欠据，一下子就炸了：“哪来的二百文？” 华老大与曹阿妹也闻声过来查看，这才发现欠据上赫然写着：“今拖欠衙门粮税一旦，已由村长马权补齐，故，华老二拖欠村长马权二百文，限三天之内交还，如若不然，当每日增加半成的子钱，直至还清为止。” 半成子钱，足有一百文，也就是说如果华老二明天交不起钱，那这辈子都会被这份欠据拖死。 “欠你老母，老子认蹲！来来来抓我吧，一切事都是我做的，可与我大哥无关！” 华老二恨极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史万千与马权与官府做出来的勾当，却又一点办法没有。 “相公！” “老二！” “二郎！” “好，带他回衙门！” …… 满院子人乱做了一团，华老二也绝望地伸出了手，决定任由捕快将他带走。 “且慢！放开我相公！走开！都走开！我同他有话要讲！” 曹阿妹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扒拉开了欲想上前的捕快，挡在了华老二面前。 孙汉见状，当即又发了脾气： “敢阻挡官差办案！给我一并拿下！” “孙主簿！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让他们夫妻说上几句话吧！” 刘郎中赶紧大声求着情。 孙汉一听刘郎中都直接喊他的官名了，也不好意思再驳自己恩人的面子，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可这时，村长马权却不干了，拿着欠据就嚷嚷了起来：“不成！有什么可说的？告诉你华老二要不给我们两家当一辈子狗，要不就连同你的婆娘，一起牢底坐穿吧！”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孙汉见马权嚣张，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将其训斥。 马权吃瘪，只得夹着尾巴撤到了一旁。 “你俩有话就快说吧，别耽误大家功夫。” 孙汉背过了身去，冲着刘郎中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的请求，他答应了。 曹阿妹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在华老二耳边小声嘀咕道：“相公，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签了，大不了我们今晚就逃走去别的县，不，去坚国生活！” 华老二依然没有丝毫求生之欲：“身无分文，我们该怎么逃啊？更何况，史万千他们怎么会轻易任我们逃走？” “二郎，你不能被下大狱，我与两个孩子还指望你呢，再说，你有医人的手段，走到哪里我们都不至于饿死！你明白吗？” 曹阿妹是苦口婆心，好一番的劝解。 可华老二的脸上忧虑却是更多了：“可是我……” “二郎！你若不在，我们一家人定然活不下去，史万千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当成砧板上的鱼肉，肆意宰割！” 曹阿妹打断了华老二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番话可算是说通了沉沦的华老二，一下子是幡然醒悟。 华老二用力地对曹阿妹点了点头，随后就神采奕奕地问道：“孙主簿，只要我签了欠据，就不用下狱了对吧？” 孙汉转过身，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一丝惊奇还是有的：“既然马村长愿意替你纳粮，那自然是不用下狱。” “好，我这就画押！” 华老二说着，便用牙咬破了手指，又一把夺过了马权手中的欠据，在他的名字处用力地戳了下去。 马权见此，一把抢回了欠据，脸上的喜悦，毫无修饰地就展露了出来。 “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了。” 孙汉招呼着一众手下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向刘郎中深鞠了一躬。 “记着！三天之后还钱！今天可就算一天了！哼！” 马权放下了一句极其恶心的话，也像打了胜仗般离去了。 华老大这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二百文，俺上哪去弄这二百文呀！” 华老二见此也是忧心忡忡，虽然自己一时痛快答应下来了，可后续如何收场的事，自己真的是没有想好，难不成真的像曹阿妹所说那样逃走吗？可是又要何去何从？ 在华老二的心中，已经是心乱如麻了。 “大哥，二郎，我这就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启程，离开东莱县！” 曹阿妹小声对华家兄弟说道。 “全国上下都都遭了灾，你们去哪里活得下去呀？更何况你们还一大家子人，大人还好说，孩子经得起长途跋涉吗？我看，我去跟那些被医治过的病号们问问，兴许凑的够这二百文！” 刘郎中也是一脸愁容，便主动提出了要帮忙借钱。 “俺也问问王地主去！”华老大听了这话，一下子振作了起来，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可华老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突然凶狠了起来，大声喊道： “都不许去！在东莱县，你们觉得有谁敢和史万千作对吗？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们都不许掺和！” 这一喊，吓得华老大一激灵，刚要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他也明白，华老二说的不无道理。 可刘郎中却不然，从兜里掏出了身上仅剩七枚铜钱交给了曹阿妹后，自顾自地离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说道：“就是时间太紧，最近我又新进了药材，不然别说二百文，就算是二两，也不是问题！不用担心，这东莱，总有不怕他史万千的仁义之人！” …… 到了夜里，曹阿妹安顿好两个孩子睡觉后，慢慢走出了房门，华老二又坐在院子里的台阶看着星空，曹阿妹缓缓走到其身旁同样坐了下来： “相公，看什么呢？刘大夫帮咱们借钱去了，相信他肯定能借得到，不要太愁了呀！” 华老二却不以为然，看了一眼曹阿妹后又重新望着天空道：“今天白天还起风有下大雨的意思，怎么到了晚上，又云淡风轻了呢？” 曹阿妹也望着万里无云的夜空，除了那弯刀般的月亮，什么都没有：“今晚月光皎洁，怎么会下雨呢？” 可就在说完这句话的功夫，一缕风，拂过了他们二人的脸庞。 第26章 月黑风高夜老二发财时 随着这第一缕风的到来，华老二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一朵云，半遮住了那一弯月，一股寒意从天洒下大地！ 紧接着天空缠满了乌云组成的深渊！ “阿妹！要下雨了！哈哈！天不亡我！” 华老二兴奋地叫了起来。 曹阿妹没明白华老二到底是想干什么，但也惊奇这天空突如其来的变故。 “相公，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华老二听了曹阿妹的疑问，不禁狡黠一笑道：“没学过《看云识天气》吧？” 没错，这又是系统的功劳，成功增幅了初中学过的课文《看云识天气》，以至于让华老二有了绝对判断气象的本领！ 曹阿妹听不懂华老二在说什么胡话，眼看就要下雨，她又拉了拉华老二的胳膊道：“我们回屋吧，看起来马上下雨了呢。” 华老二却轻轻推开了曹阿妹的手，笑意更浓了：“阿妹，你先回去，我出去一趟。” 说着华老二便抄起了赶海用的背篓，向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曹阿妹急忙在其身后问道，却只听到头也不回的华老二留下的一句： “月黑风高夜，老二发财时！” 华老二离开了家，出了村，一路向北，他来到了之前刘郎中来过的海域，像那天一样，躲在了大树后面，远远地望着海边打着火把的打手，以及海上挂着灯火负责看守海域的渔船。 忽然，刮起了大风，海面也卷起了巨浪！ “不好，这是什么鬼天气，要下雨了！快把船都开回岸边绑好！” “下雨了下雨了！这么大的浪，不会有人来偷了！” …… 海的方向传来了看守们的声音，不想被淋湿的他们着急忙慌地正在往住处赶去。 随着第一滴雨落下，天空的大坝像是被掘开，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而此时此刻史万千的海域，是一个负责看守的人都没有了！ “哼！不会有人开偷了？你二爷爷就偷，啊，不对，是捞给你看看！这本来就是人民的大海！我这也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了！” 这样的海浪对于游泳技术得到增幅的华老二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之前他拉着刘郎中都能在这样的海浪之中游刃有余，如今他独身一人，那更是游刃有余。 只见华老二将背篓放到岸边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海里，很快潜水到深处后，竟一次性摸得了三条海参上了岸！ “我靠！这么富？随手一摸就三根？刚刚好像还摸到海螺了，看样子今晚注定大丰收啊！” 华老二这下可激动坏了，将海参扔进了岸边的背篓之后，又一个猛子潜入了海底…… 一个时辰过去了，雨势渐小，华老二已经是收获满满。 海参、海胆、八蛸、鱿鱼、海螺、海蜇等等是捞了一大堆！将自己带来的背篓装的满满还冒尖。 忙活半天的华老二对今天的战利品很满意，随手用礁石开了个海胆吃进肚后，背起了背篓就踏上了凯旋之路。 雨停了。 华老二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了不远处的“南庄黑市”！他明白，这么多高贵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必须尽快出手。 他在南庄黑市外围，在一只稻草人身上拽下来了一顶斗笠，随手就扣在头上，确认可以遮住脸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向摆摊处进发。 和上次不同，由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雨，这里没什么人，三三两两裹得十分严实的人也不知道是卖东西还是买东西的。 华老二找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头一次做这行当的他，并不想主动与人搭讪。 坐下后，他仔细分拣着他忙活了一晚上的战利品，他这才发现光海参他就足足捞了五十八根！ 碗口大的鲍鱼，他足足抓到了十只，光凭这些，他卖上十两银子就绰绰有余！ 至于三十几个海胆，十几只八蛸，二十几只海螺，以及海星鱿鱼这些更是不值一提了！ 才刚刚分拣好，摊位就来了三个黑衣人，两名身材娇小，一名威武雄壮。 其中一名身边娇小的黑衣人见到了华老二的货物小声惊呼了一声：“小姐，快看啊，这么大的鲍鱼！” 紧接着，换来的却是另一位身材娇小黑衣人的呵斥： “在外面要叫我什么？” 第一个开口的黑衣人这才改了口：“老板。” “嗯，老板，这家伙的东西看上去确实挺新鲜的！买点吧？” 身材雄伟的黑衣人见了华老二的海货，也不忍不住开口称赞。 只是不知为何，华老二听了这三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听过，来不及多想，黑市不问来人身份，这是规矩，华老二是懂得的，于是直奔主题开了口：“几位老板，想要些什么？” 下一秒，之前那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用着极其傲然的语气说道： “哪里来的几位老板，这里只有我一个老板。报个价吧，东西我都要了。” 华老二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贫嘴，立马连连改口道：“是是是，您是老板，老板您是大格局之人，您出个价，我保证不还价！” “格局？那我若给你一文钱，你也卖吗？”黑衣人有些打趣的语气说道，还不忘用手比了个一字。 华老二眼珠子一转，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句玩笑话，便马上接了话茬：“卖！老板您开口了，小人也得说话算话！嘿嘿，给您装起来吧？” 此言一出，却是让黑衣人一愣，才发现自己是小瞧了眼前这个戴斗笠的家伙了。 顿了一下后，黑衣人一摆手，招呼身旁的雄壮黑衣人说道：“不跟他玩笑了，给他二十两，东西咱们都要了。” 此言一出，雄壮黑衣人惊了：“啊？小，啊，老板，这些东西哪里值得二十两呀？” 华老二见状，也连忙跟上了一句：“不值不值，老板您执意抬举小人的话，就十两二百文吧！有些零钱花起来也方便！” 可那个自称“老板”的娇小黑衣人却说：“给他二十两再给他二百文！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下一次还来不来卖了？来的话是什么时候？” 第27章 史家面临商战 这次，还没等华老二做出反应，那雄壮黑衣人就扔过来了一块银锭，又甩来小半串儿铜钱。 华老二点都没点，直接就将钱揣了起来，并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了，用着极其小心的目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 当确定自己没有引起他人注意之后，华老二才放下心来，小声对那老板说道：“一星期后的夜间大雨过后，我就还在这等您。” 说完，华老二就想离去，那黑衣人老板却急忙又嘱咐了一句：“下次只要海参，并且多多益善！” 华老二戴着斗笠微微点头，故意粗着嗓子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便整个消失在夜幕之中。 华老二走后，那雄壮黑衣人将买下来的海鲜全部背起，三人一行也匆匆离开了“南庄黑市”。 不多时，东莱县县城的最大客栈的右上房，也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客栈房间里，两女一男显然是刚从雨夜归来，脚下的泥泞还不曾褪去。 “小姐，叫我说这史家不知好歹，咱们带人打过去就是！何必费时费力去那黑市上买这些黑货啊？” 说话之人正是登国最大商会，邓家商会的大总管邓福。 站在他对面之人，正是邓家大小姐——邓灵儿！ 以及她的丫鬟——小扣！ 刚刚三人冒雨而归，买回来的正是华老二刚刚偷偷打捞上来的海鲜。 “打？我们邓家难道是土匪吗？爹说了，在商言商，他史家趁人之危坐地起价，那就不能怪我用我的手段釜底抽薪了！更何况，我们要的，是渤水这一整片海域，贸然动手只会引起他史家的警觉！” 邓灵儿高傲的眼神眺望着窗外海域的方向，壮志豪情一点不像一个女流之辈。 “哼，小姐说的对！要怪就怪他史家不识好歹！要不是那夜大雨，我们邓家用得着管他史家进货海参？还开出了二百文的高价！那史家竟敢不识抬举？” 见邓灵儿壮志重重，丫鬟小扣也在一旁给邓灵儿提拉着气势。 “无所谓了，看那斗笠男的吧，估摸着一星期之后，我们就可以补齐剩下的货物了，等我们交付了坚国的货，到时候再好好收拾收拾史家这个地头蛇！” 邓灵儿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仿佛她的心中已然想到了一条剧毒无比的计策。 说到斗笠男，大总管邓福却有不同看法： “小姐怎知那斗笠男一定会遵守约定？他还说什么大雨之后，他难道是老天爷不成？那么久的事他都知道？” 谁知，邓福此言一出，邓灵儿却是一笑：“这海参是新鲜打捞的，这大雨之夜，海中波涛汹涌，船都掀翻了，更何况是人，由此可见，此人水性了得，简直堪称神技！此子言语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痛快至极，这说明他并没有编造谎言！更何况，就算我看走眼，我们依然可以接受史家四百文的价格把剩下的货补齐，到时候再做计较也不算迟！” 这番话在邓福眼里简直就像儿戏，在他看来，只有十八岁的大小姐第一次料理生意，还是显得太过于稚嫩了。 辰时一大早，华老二忙了一晚上，此时是鼾声如雷，曹阿妹醒来就看到了枕边放着整整齐齐的二百文，却是没有声张，只是默默收了起来。 “二郎！二郎！老夫帮你借到钱了！” 刘郎中的叫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曹阿妹与华老大急忙去打开门，将刘郎中迎了进来。 一见面，刘郎中就面露笑容： “大朗？阿妹？二郎哪去了？老夫给他借到钱了！罢了，老夫亲自进屋寻他！” 还不等二人回答，刘郎中就往屋子里闯去，刘郎中也知道，这个家，还是得华老二当的。 华老二此时此刻正做美梦呢，梦里他把史家搅得是鸡犬不宁…… 刘郎中将老脸探向了正在睡梦中痴笑的华老二，却没有将其叫醒。 “他这是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刘郎中惊讶地询问陪他走进屋的曹阿妹与华老大。 “我想，他笑大概是因为这个！” 曹阿妹从床头石头后面掏出了自己醒来时枕边的那串铜钱。 二百文！不多不少，每一百文都系着扣，以便计数。 看到这从天而降的铜钱，刘郎中和华老大都傻眼了。 “从哪弄来的？” 刘郎中与华老大异口同声。 “昨夜大雨，老二出门不知去哪了，然后我一觉醒来，这钱就在枕边了。” 曹阿妹微笑解释道。 刘郎中看了还在睡梦中傻笑的华老二，不禁去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娘啊，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说着，还又将老脸探了过去，仔细观察起了这个神奇的家伙。 “卧槽！” “哎呦！” 一声惊呼，一声惨叫，刘郎中就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 原来睡梦中的华老二感受到有外力触碰他，引得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睁眼后发现眼前竟是刘郎中的这满脸褶皱，被吓了一跳后，竟直接一拳托了上去！ 听到了熟悉的哀嚎，华老二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眼前的可怖之物，竟然是近距离下，刘郎中的脸！ 急忙起身，一跃而起，跑去刘郎中面前一边搀扶一边训斥起来：“哎呦我去，刘大夫，您没事吧？您又不是同性恋，靠我那么近干嘛？” “好好好，臭小子，老夫一大清早给你送钱过来，你居然这么对我是吧？哎呀呀，我这把老骨头呀！” 刘郎中指着华老二就是一番责骂。 见到刘郎中这滑稽模样，华老二是想笑又不敢，只得强装严肃对华老大喊道：“大哥，快帮我一起把刘大夫扶起来！” 一番闹剧过后不久，刘郎中坐在床上疼痛减轻了许多，这才直奔主题地问道：“二郎，你哪来那么多钱？你瞧瞧，我这昨晚连夜帮你借的钱也白忙活了？” 华老二却是神神秘秘，微眯眼睛，摇晃脑袋道：“不白忙，您老人家的心意老二领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协助您把东莱县的瘟疫彻底清除！” 第28章 华老二打脸恶马权 不等刘郎中说话，华老二又补充问道：“刘大夫，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的？赶快还回去吧。” 刘郎中却是摇摇头：“不必了，这都是胡彪白给的。戚无疾将军从京城回来了，之前他是进京面圣讨要军饷去了，这次回来不但带着拖欠的军饷，还带来了许多邓家所捐赠的药物。” “药物？邓家？那个首富？”华老二猛然回想起了之前与邓家车队起冲突的事情。 刘郎中捋着胡须，仰望空中四十五度角，突然感慨了起来：“是啊，虽说是灾年，可这邓家的买卖确实丝毫没受影响，听小道消息说这次军饷的钱也是首富邓通出的。” “嘶，好大的气力啊！”华老二一下就回想起那天的邓灵儿，那气质，那容颜，简直是天仙降临。 刘郎中见华老二已经有了二百铜钱，便就打算离开，缓缓起身，拍打了几下弄脏了的裤子，捋着胡须边往外走边说道：“行了二郎，既然你已经有钱解决麻烦了，那老夫就先走了，忙完之后，下午，有空就来医庐继续行医吧。” 华老二急忙起身相送，三两步就跑到了刘郎中身边，还不忘得意洋洋地问道：“这就走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来这钱的吗？” 刘郎中听了这话，果真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华老二，指着北面大海的方向说道：“昨夜那么大的雨，风浪一定不小，没想到你竟敢如此冒险，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倒也没错。你小子以后可得给老夫注意点！你小命有多高贵，你知道吗？” 华老二听了这话，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行嘞，我知道了，我先去趟马权家，下午我去医庐找您去！” 告别了刘郎中，华老二飞快又跑回了屋内：“阿妹，把钱给我，我这就去找马权那个王八蛋！” “俺跟你一起去吧？”华老大见状，急忙就要跟着去。 却被笑嘻嘻的华老二又推了回去：“大哥，你就别去了，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多人干啥？” 这时曹阿妹也递来了那串二百文钱，华老二接过后又兴奋说道：“好勒，大哥，阿妹，七月，等着吧，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他们只当是华老二说的是还完钱好好过日子，哪里会知道，如今，华老二已经是有二十两雪花银的小富翁了，只不过，天底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二十两银锭究竟藏在了哪里。 华老二兴冲冲离开了家门，华老大却是一筹莫展：“哎，但愿这事完罢，别再生其他事端才好。” 曹阿妹也有所担心，却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抱着七月干活去了。 华老二满脑子都在想这二十两要怎么花，二十两的购买力是普通老百姓二十年的开销，更是可以买三头牛还有富余。 上辈子他从来都没这么富过，这大概就是无本买卖带来的快感，此时此刻的华老二最想干的事就是给自己和家里人一人换一套体面的衣服，还要痛痛快快洗个澡，最后买上几车粮，买上一些下蛋鸡，再去东莱县最好的酒楼好好搓上一顿！ 一边幻想，一边溜达，很快华老二就到了马权的家。 华老二仔细观察着，马权家和记忆之中丝毫不差，占地面积大概有个一亩地，比史万千的家是小了不少，可比平常百姓可是阔太多了一些，不知名的高档木质大门，还镶了一对青铜门环，给整栋房子增添了不少气派。 “马权！马权！快拿着欠据出来！我华老二来喽！” 华老二扯着嗓子在门外喊了起来。 “谁呀？”一道极其温柔的女声从院内传出。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从中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马权的小媳妇，小媳妇不知是马权何处买来的，只是听说年纪还不如他闺女马三花大呢。 一见来人不是马权，华老二态度也略加收敛，声音低了两度问道： “呦，村长夫人来开门了啊？快，叫马权出来，我有要事找他。” “谁呀？华老二？他过来磕头认错来了？那他头别冲咱家啊，史府在东头呢！” 未见其人，先被其恶心的动静脏了耳朵，马权扯着老太监般的嗓音从院里走了出来。 马权刚出来，怀里突然就多了二百文铜钱，还没等反应过来，华老二已经将手又伸到他的面前了： “欠据呢？” 马权这才如梦初醒，将披在身上的大衣都险些抖落掉了。 他惊讶地攥起了怀里的那串铜钱，不用数，光凭重量他就知道，这钱一文不少。 “你，你哪来的？” 马权声音都在颤抖，是他擅作主张想到了这个办法没有将华老二下狱，也是因为他算准，华老二根本不可能三天凑齐这二百文。 可谁曾想仅仅一夜过去，这二百文就像凭空变出来似的。 “我是渤水村来的，少废话赶紧把欠据给我！” 华老二一脸不耐烦地伸着手。 马权无奈，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为时已晚，只得从大衣里拿出了昨天的那份欠据。 华老二一把夺过，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立即就将这欠据撕成了碎片。 “行了，搂着你小媳妇回去接着睡吧，但是我劝你节制啊，那么大岁数了，别死人娘们身上！” 华老二一番冷嘲热讽拔腿就跑。 气得马权脱下鞋子就向华老二跑走的方向狠扔了过去，嘴里还骂着：“你以为史员外会轻易放过你吗？你给我等着！” 任凭马权叫嚣，华老二已然走远，华老二也明白，目前来说农民与地主的阶级斗争才刚刚开始，这也只是与万恶的地主阶级打响的第一枪而已。 但他现在丝毫不惧，人有钱就能壮胆，如今的华老二已经是下定决心，将史家的全部海产给他来个移花接木！日久天长，慢慢给他捞干净个球的！ 华老二回到了家，将女儿七月派去了门口放哨，不许别人进屋，又拉着曹阿妹与华老大进了他的房子里，然后用极小声音对他们说道：“给你们看样东西，看完了后你们不许高声！” 第29章 三人初逛东莱县 “老二！什么东西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华老大原本还不屑，可当看到华老二从地上一块不起眼的木板下面翻出一大块亮晶晶的银锭以后，话也说不利索了。 “哪来的？相公你不会去抢钱庄了吧？快还回去，官府知道了又要来拿你了！” 曹阿妹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多钱，如今这一切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后，已经在紧张到发抖。 “别胡说，这可是我挣得，就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抢钱庄？你们别问这钱哪来的，只管说你们想要什么，我买给你们！” 华老二将银锭轻轻拍在桌子上，满脸的得意，这是他两辈子以来头一次体会有钱的感觉。 “老二，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别让大哥担心，你给俺说实话！” 华老大急了，他就算是再笨也猜到了这钱绝对不可能是正道来的。 曹阿妹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心的神色。 见他们二人这样，华老二也确实没想瞒，他也不认为他最亲的两个人会将秘密泄露，于是华老二微微一笑道：“我把史家的海货捞了一背篓卖了，海参鲍鱼啥的，值不少钱。” “什么？你怎么还敢得罪史家？老二！你到底想干嘛？” 华老大一听就急了，拍着桌子就站起身，用力拉了拉华老二的肩膀，大声的质问着。 曹阿妹却是没有许多情绪，听到了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恢复了冷静： “大哥，史家无恶不作，相公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 此言一出，华老大更着急了：“弟妹，怎么你也？” 华老二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华老大的絮叨，快速拉起了曹阿妹的手走到门口，并对华老大问道： “这件事别和孩子们说，阿妹走吧，我带你到县城里买衣服去，大哥要不要与我们同去呀？” 华老大一愣，无奈地一捶大腿道： “俺！哎呀，气死俺了！” 华老二看着这样的大哥直想发笑，憋了半天好不容易忍住后撂下了一句：“你不去就算了，到时候你的衣服我们会给你带回来！” 说完，拉起曹阿妹就走出门外，还不忘抱上了还在开门的小七月。 “哎！你们都不许去！不许去！快回来！……” 任由华老大再怎么吆喝，华老二与曹阿妹也当没听见似的走出大门了。 一路上夫妻二人带着女儿甚是开心，尽管小七月并不知道她父亲怀中揣着那么大的银元宝，但华老二与曹阿妹二人的幸福笑容太有渲染力了，不由得小七月也跟着傻乐。 “七月，你也傻乐什么呢？看我们乐你小丫头也跟着乐！” 曹阿妹捏了捏小七月的鼻子打趣道。 七月摇摇头，解释道：“爹娘笑，我也笑，大伯笑，哥哥也笑，大家都笑最好了。” “哦？那爹给小七月买新衣服穿笑不笑？” “笑！嘿嘿嘿……” …… 一路上欢声笑语，没多久就到了东莱县城，东莱县，不是很大，但却是登国最大的渡海口，由于盛产海参，所以有很多贸易往来的商人聚集于此，带动着发展，使这里建设的还算是繁华。 “哇！这么多年没来，这里已经变得这么漂亮了？想上次我来到城里，还得是八岁那年和舅舅来的。” 曹阿妹一个劲儿寻找着熟悉的建筑，却怎么也找不到雷同，当年的一排排小瓦房如今早就建成了富丽堂皇的一间间阁楼式建筑了。 这个年代，作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百姓，有很多都是一生不曾踏足这里的，躬耕一生，最终也耕葬一生。 “爹爹，他们的衣服为什么都那么干净呀？” 小七月指着街道上身着华丽的路人们，满眼全是好奇。 “嗯，因为，嗐，那边不也有和咱们穿得差不多的吗？你俩要不要陪我过去吃碗面条？” 华老二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余光看到了一处面摊，摊主的打扮还算的上干净，可比起华老二他们一家子穿得可体面太多了。 见到了面摊，华老二一下子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同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准时响起：（叮，本系统饿了，触发支线任务：品尝东莱小面。任务奖励：当地免费向导一名！） “可以吗？”曹阿妹有些拘束，毕竟长这么大她都没在外面吃过饭。 “咱们有钱了，怎么不可以？走！咱仨一人一碗！” “哦！吃面喽，吃面喽……” 华老二才不怯场，又不是什么大饭庄，一个小面摊有什么可怕的？ 他立马就抱着欢呼雀跃的小七月给曹阿妹打了个样，一马当先就走向了面摊。 曹阿妹只得很不自然地跟在其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 “哎！东莱特产，东莱小面，新鲜美味，八仙闻了不过海，龙王吃了不闹灾！哎小面喽……” 面摊老板拽着一大团面，三两下，连抻带摔，就成了一根根细软的面条，嘴里连吆喝带唱，还不忘将摔好的面条甩入锅中。 “嘿，你这拖家带口要饭的！讨饭到别处去，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施舍！去去去……” 华老二一家成功引起了面摊老板的注意，可老板只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扮，就嫌弃地想将他们赶走，甚至有些怕他们脏了他摊位的意思。 华老二被说的老脸一红，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和老板理论了起来： “嘿，谁是要饭的啊，我们来吃饭来的！怎么着看不起人啊？” 哪知道，这老板听了华老二这话，非但没有收回之前的话主动道歉，反而还跋扈了起来：“呦？乡下人，我这面可贵，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吃得起吗？” 虽然老板将称呼从“要饭的”改成了“乡下人”，可让人听了还是那么的刺耳，一直躲在后面的曹阿妹也有了脾气，便主动走上前去，做起理论： “你这老板，好生看不起人，我们怎么就吃不起了？” 老板也不理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又揉起了面团，嘴里还小声嘀咕呢：“哼，都穷啥样了还逞强，这一碗就是两文，你们兜里要是有六文钱，我白给你们吃！” 老板的声音虽小，曹阿妹可听得真切，在老板话音刚落之时，就已经将以前华老二诊费中的六枚铜钱扔到了他的面前，并大声说道：“等会儿我们吃完，你要记得还钱！” 第30章 东莱县城最大阁楼 “你……我……你……” 老板赫然看着桌子上散乱躺着的六文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我的？赶紧上面，没看见我娘子都给钱了吗？” 华老二不耐烦了，焦急地催促着。 曹阿妹则不然，而是看着那老板又道：“相公，那老板心善，说我们只要有六枚铜钱，就才给我们吃三碗，一会儿他还是要将那六枚钱还给我们的。” 此时此刻，面摊老板脸都绿了，可摊上吃面那么多客人可都看着他呢，他若是死不认账或者软了下来，难看的可是他自己。 无奈，那老板只好端着三碗热腾腾的“东莱小面”送到了华老二三人的面前。 一人一碗，摆在面前，一股鲜香扑鼻的气味从他们三人的鼻腔之中直达颅顶百会！ “哇！好香呀！”七月眼前一亮，她从未吃加工如此细致的食物。 曹阿妹见小七月如此兴奋，欣慰地抚摸着她的小脸道：“乖，快尝尝吧。” 七月手小，筷子还用不利落，只得嘴搭在碗边，小手攥着筷子，努力地往嘴里面撅。 只一会儿，小七月的嘴边就沾满了面卤，还不忘用手抹净，再用她那小嘴巴往那小手上一吸溜，不肯浪费一点。 见七月吃的那么香，华老二也端起了面碗，三两口下肚，海蛎子、扇贝、海胆、鱼肉、鸡蛋的香味就在其口中爆发。 “讲究啊！我上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面！” 华老二忍不住的夸赞道。 一旁一位身着华丽的食客见状，却是忍不住吐槽：“还真是个‘乡巴佬’，连‘东莱小面’都没吃过。” 华老二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将面连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呦，客官，您吃饱了，来，这是您的钱。” 大概是见华老二吃饱了，那面摊老板竟果真拿着之前那六文钱跑过来归还。 华老二笑了笑，曹阿妹却是真的要伸手去拿。 华老二轻轻拦住了曹阿妹的手道：“老板，荒年做点买卖不容易吧，一碗面卖两文，面里又有那么多海味，得利应该没多少吧？” 面摊老板无奈笑了笑：“嘿嘿，没事客官，也让我长长记性，小的请您吃了！” “不了，让我们交个朋友，和我说说，这附近哪里有做衣服的地方。” 华老二将钱推了回去。 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获得东莱县活地图无限使用权） “有有有，就从这，左拐再直走。” 那老板感动坏了，急忙指明了方向。 此时，曹阿妹与七月的面也吃完了，阿妹起身还冲面摊老板礼貌性的笑了笑。 老板也赶紧回礼一笑，并招呼道：“您几位吃好了？” “吃好了，我们去换身行头，我们这一身，确实有点像要饭的。” 华老二看着自己脏兮兮的一身，嫌弃地摇了摇头。 “行，您一定是刚来东莱县城吧？这东莱县城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大到各个商铺，小到各个小摊，我都知道，您要是有啥想去的地方，我都告诉您！” 那老板对着衣着肮脏的华老二甚是恭敬，果不其然，不管前生今世，只要你有钱，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华老二一听这话，还真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问道：“你们这银行在哪？” “银行？”面摊老板听着这陌生的词汇陷入了迷茫。 “啊，不是，我说错了，我说的是钱庄！” 华老二意识到错误，急忙改了口。 “嗷，钱庄呀，有好几家，您想去谁家，这其中最大的一家当属‘邓家钱庄’，就在那处最高楼的旁边。” 面摊老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鹤立鸡群的阁楼介绍道。 华老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望，不禁问道：“这么大的楼房是干嘛的？建这么高，会不会太嚣张了？” 面摊老板一听这话就笑了，又耐心介绍道：“那是朱县令的客栈，专门建来伺候达官贵人的，那也是全东莱最好的酒楼！” “还真气派，好，谢谢啊，我们走吧。” 华老二与面摊老板道别，带着阿妹和七月直奔着那东莱最高阁楼走去。 在路上，曹阿妹忍不住发出了疑问：“相公，我们去钱庄作甚啊？听村里王地主家的小妾讲，穿着不体面的，钱庄里的伙计连理都不理，都可神气了。” “不去也不行啊，直接去店铺，哪里找的开这么多银两啊？” 华老二无奈摸了摸怀里的大银锭。 曹阿妹想了想，也没了主意，毕竟一个涉世未深的农村妇女，哪里会懂得许多。 华老二在前面走，曹阿妹拉着七月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形色人群，和渤水村的那群家伙全然不同。 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受灾荒影响许多，依旧是荣光满面，身穿着华贵服饰，手握着大把的金银珠宝，喜笑颜开。 他们大多是商人，尽管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没受灾荒影响，但那些受影响之人的老本，也足够他们安度晚年了。 “人啊，人和人不一样，他们是人，渤水村的人也是人，哎。” 华老二感慨万千，他越发的想加入到这些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的行列之中了。 曹阿妹听了华老二的话，明白他心里想了些什么，但并没接茬，也并不打算接茬。 因为这二十两银锭，放在农村百姓，那是二十年的消费，可放到这里，兴许就会是富人们谈笑间挥洒的零钱。 终于，他们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来到了那处最高楼阁。 这阁楼名叫“福旺楼”足有三丈，三层楼，跟其他建筑比起来，简直是降维打击。 华老二扫视周围，一眼便看到了“福旺楼”左侧的一处招牌醒目的铺子——邓氏钱庄。 钱庄的招牌两侧有一副对联，上写着：“金银来之散不去，铜钱存也使不完” “是这了，我们去看看吧。” 华老二说着就要往里闯去，曹阿妹却紧张地一把拉住了他。 “相……相公，要不我们还是别了吧。”曹阿妹看了看自己与女儿的邋遢装扮，用极自卑的眼神看了华老二许久。 第31章 腰缠万贯华老二 华老二冲着曹阿妹笑了笑，转身走到了曹阿妹近前：“阿妹，宽心些，没事的，反正这么多年，咱们受到的冷嘲热讽还少吗？” 听了华老二这番话，曹阿妹想了想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于是，衣衫褴褛的三人，就这么踏入“邓氏钱庄”的大门。 “呦，几位客官里面请，是要存钱还是取钱呀，如果想典当物件，本店也是可以的！” 想象中的不待见并没有发生，面对的，竟是店门口小二热情的招待！ “你不嫌我们衣衫不整？”华老二见店小二如此以礼相待，实在忍不住地问道。 只见店小二依旧保持着热情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解释道：“啊，这是我们小姐定下的规矩，凡进我‘邓氏钱庄’者，不论衣着，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一律以礼相待！所以请问客官是要存钱还是取钱？” “原来是这样，存钱，再换一些铜钱。” 华老二心中惊呼：这邓家不愧为当世首富，这样成熟的服务和这样智慧的思想，想不富裕都难呀！ 店小二微笑的将其引入内部。 一进内，悦耳舒心的音乐就绕梁而来，原来是不远处青纱帐内的琴师所为，弹奏的调调华老二没听过，但总给人一种高山流水的感觉。 华老二四处张望着钱庄内部华丽的装潢。 这可比前世的银行可气派太多了，从一进门的宽敞内部路就铺满了不知名的高雅柔软地毯，格外大气。 成堆红木家具有序摆放，设置了多处供人休息的座位，每个座位旁的茶几处，都站着统一着装的俊男靓女服务人员，皆亲手泡着香气四溢的红茶，微笑接待着各式各样的客人。 并且只要仔细望去周围窗户桌椅板凳上皆刻有精致的勾花。 华老二上辈子也没去过这么高端的场所，如今走在钱庄内，他是越走腿越软，他身后的曹阿妹和七月更是半抱作一团，小心翼翼地跟着。 “八方来财，接客！” 突然，走在前方引路的店小二停住了脚步，冲着右侧一处精致又大气的房间吆喝了起来。 随后又站在了门的一侧，九十度鞠躬说道： “几位客官，里面请！” 华老二极不自然地点点头，又极不自然地向房间内走去，还不忘说了句：“谢……谢谢啊。” 终于是开到了柜台，华老二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那一锭银子，递给了柜后掌柜说道：“我想存钱，这是二十两，存十五两，剩下的换成铜钱。” “好的客官，鉴定很快，稍后即可为您存银取钱。” 掌柜恭敬的双手接过了大银锭，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这上面有我们家的商印，小老儿这就为您取钱。” 华老二又傻了，本来说要鉴定他还以为是要火烧一下呢，万万没想到，这掌柜只是看到商印就敢大胆收下了银锭了。 看着惊讶地华老二，那掌柜便微笑主动解释了起来： “客官不要惊奇，这也是我们家小姐定的规矩，都是因为我们家邓氏的商印，别人家做不出来，即便真的有人造假，也无妨，邓家自会派人追查元凶。” 又是这个邓家小姐，那个李冰冰，华老二倒吸一口凉气，感叹着自己那天碰到的竟是这样厉害的人物。 说话的功夫，柜台后面就有人端着一大盘子铜钱走出来了，铜钱上面还放着一张银票。 掌柜将托盘从柜上推到了华老二面前问道： “客官，您要的铜钱准备好了，要不要给您找个布袋装一下？” “这么多啊！” 一旁的曹阿妹惊呆了，她也早该想到的，一两就是一千文，五两就是五千文，也就是五千枚铜钱，足足有二十斤重！ 五千枚钱，铁丝串了五十串，一串一百枚，华老二见了这么多钱，也有些震惊，原本他还以为没多少，可当这些钱真正摆在他面前时，他是真被这场面吓住了。 很快，华老二回过神来，脑子灵机一动，竟将自己脏兮兮的腰带解了下来：“不用布袋了，我串腰带上，也体会一把什么是腰缠万贯！” 掌柜的大概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但仍保持着风度：“哎呦，哈哈，客官，可真有您的，那行，那这银票您可收好，妥善保管！” 华老二也笑了笑，带着一家三口蹲在地上真的开始串起了铜钱。 没一会，沉甸甸的铜钱腰带做好了，华老二将其带在身上，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引得曹阿妹和七月在一旁看得是一阵发笑。 随后华老二让曹阿妹将银票揣好，三人便走出了房间。 到了门口才发现，之前引他们进来的店小二一直都守在门口等待着他们出来。 当看见“腰缠万贯”的华老二走出来后，那店小二险些笑喷出来： “噗，客官要不要喝一壶我们的‘邓氏红茶’休息一下再走？” 华老二才不管那许多，好不容易有钱了，当然要好好嘚瑟一下： “哦？多少钱一壶？” 只见店小二微微弯腰说道：“只要一两银子。” 此言一出，华老二脸都绿了，一壶茶就要一两银子，简直堪称天价！ “我去，这茶是王母娘娘种的吗？这么贵？你小子你和我说实话，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你是怎么敢把一两银子前缀还加‘只要’的？” 华老二疯狂吐槽着，不料店小二也不恼火，只是面带微笑回答道：“小的月钱是八百文。” 八百文，放在平常百姓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可在这里，连一壶茶也喝不起。 华老二有些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这样离谱的贫富差距，真的合理吗？ 那些富人真的喝得起这种东西？还是说那些本就是极为顶级的达官们所享受的。 带着疑问，华老二不禁向之前看到过的喝茶休息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休息处品茶之人不多，但其中一人他还是认识的。 “县主簿孙汉？” 第32章 满载而归造妒忌 “啊，的确是孙大人，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店小二小声介绍道。 “一个县主簿俸禄会有这么多？” 华老二有些窒息了，他无法理解他所看到的情形。 “那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店小二摇摇头没再多做解释。 华老二点点头，带着曹阿妹和七月匆匆离开了。 店小二恭敬地将他们送出了门外，直至那高山流水的琴音不再入耳才算罢。 “上好的果子！” “黄酒了！” “猪头，猪肉，猪排骨！” …… 街上又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商贩叫卖声。 华老二看着这些小商小贩，他们的生活过得对比渤水村那些村民来说，已经是天上地下，可对比他身后奢华的“邓氏钱庄”呢？更何况钱庄旁还有一栋更为壮观的“福旺楼”呢。 莫非那便是跳脱六界之外的存在吗？华老二不敢多想，穿着他的“腰缠万贯”，带着曹阿妹一路来到了之前面摊老板所说的裁缝店。 刚一进门，柜台的伙计就面露嗔容，拿着桌子上的长尺就想把他们打出去，可出走柜台看到华老二身上的“腰缠万贯”之后，原本想骂出口的难听话，说出来竟成了：“呦，几位客官做衣服啊，小的给您量一量尺寸？” 华老二很满意地点点头：“先给我们来几身现成的再量也不迟！” 说完，华老二就随手从腰间卸下了五六串铜钱扔给了伙计：“挑好的，不少你钱。” 伙计早就乐得屁颠屁颠了，接了华老二的钱就往各个展衣处跑去。 不一会儿伙计就抱着好多各式衣服放到了华老二的面前，并大方的说道：“客官，嘿，爷，您随便挑。” “哇，爹，我想要这件！”小七月一见到新衣服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小脏手，立马就要往那衣服上抓去。 曹阿妹在一旁却是一把将其拉住：“七月，你手不干净，不许碰。” 华老二看着这成堆的新衣服，刚想找一件试试，听了曹阿妹的话，才又想起他们几人身上尽是污浊，又怕弄脏了不合身的衣服耽误了店家买卖。 急忙说道：“不用试了，你给我们选几件合身的吧，别到时候给你弄脏了。” 店伙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要不，爷，您三位先去隔壁客栈沐浴，我给您将这些衣服都送过去，到时候您洗完了再挨个试试。” 此言一出，华老二与曹阿妹对视一眼，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就连小七月也开心的跳了起来喊着：“喔！洗澡喽！洗澡喽！” 好一会儿的功夫，华老二一家洗漱完毕，全都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洗干净的曹阿妹穿上了一身棉布衣，虽然衣服很廉价，没有过多装饰，却依然是将曹阿妹年轻少妇的美感显出了七七八八。 “相公！” 曹阿妹喊了华老二一声后，展示着自己，想让华老二帮忙评价一下。 华老二听到呼唤，快速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布衣，抬头向曹阿妹看去。 这一看，华老二眼睛又直了，身下也撑起了麻布帐篷，只因他这才发现，曹阿妹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很多，这稍微一收拾后他才知道，原来他这个便宜老婆的样貌，比起那天长相如同“李冰冰”的邓灵儿是丝毫不逊色。 ”怎么样啊相公，好看吗？” 曹阿妹又轻声问道。 华老二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极其貌美的曹阿妹，他连眼神也已经痴了。 曹阿妹也意识到了华老二想做什么，心跳正以失控的态势加速，双眸也渐渐迷离。 “爹娘！你们看！爹？娘？” 小七月这时也洗干净换好了干净的小长裙，正飞快跑到华老二与曹阿妹的面前欲要展示一番。 结果正巧看到华老二与曹阿妹二人如同丢魂般的对视，小小年纪的七月，被彻彻底底地吓了一跳。 还是华老二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七月后，敷衍称赞： “啊？七月啊，漂亮，真漂亮。” 七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华老二，总感觉是哪里怪怪的。 曹阿妹此时也清醒了许多，主动弯下腰给七月整理了一下裙摆笑着说道：“我女儿最漂亮了，怎么样，喜欢吗？” “娘，刚刚你和爹在干什么呀？” 小七月没有回答，却是问了一句令二人极其面红耳赤的话。 …… 试完了衣服，华老二将剩余衣服还回，又给华老大和石头挑了几件差不多的衣服后，满意离开了。 由于华老二下午还要去医庐给人们治瘟病，没有太多时间耽搁。 于是他们三人又回到了面摊，打听到了更多关于东莱县城的店铺信息，他们用剩余的时间买了猪肉，熏鸡，一大袋粮食，三只下蛋鸡以及两壶高粱酒。 便雇了一驾同往渤水村方向的马车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中，华老大见了新衣服，也不再担心之前的顾虑了，是对华老二夸赞连连。 小石头恰巧也骑着牛晌午回家，看着肉食是两眼冒绿光，根本不问钱财何来？酒肉何来？ 见一家人都挺开心，华老二也甚是欣慰，抱着一坛子高粱酒，大中午的就赶往刘郎中的医庐去了。 “哎这荒年，当官的都得饿死，可怎么办呐？俺家最后一袋粮也见底了。呦？那是谁啊？是咱们村的吗？” 华老二路过一棵大柳树时，几个男女村民因无事可做，聚集于此发着牢骚。衣着干净的华老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华……华老二？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啊？不会是酒吧？” “不能！他能有酒？你听说了吗？昨天，就昨天，马村长和衙门里的爷还去他家闹事呢！听说好像是要抓他蹲大狱！” “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可倒了血霉了，他不会是发财了吧？” “我呸，他还发财？我还没发财他还想发财？我看史万千整不死他！” “就是，就他一个赖汉，就算发财了也得让他几天赌光了！” …… 说各话的村民都有，其中有一个说的最难听的村民，还是之前找他治病不曾收诊费的人，也不知华老二打扮好一些怎么得罪他们了，不堪入耳的话是不停的窃窃私语。 第33章 刘郎中守承诺 走在村里的华老二，总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当他不自然地向身后看去之时，他才发现，柳树下的那伙儿人正冲着他指指点点。 见华老二回头，那伙儿人也停止了议论，皆端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们有事吗？” 华老二忍不住地走过去问道。 只见那几人表情极其不自然，一个劲儿摆手：“没，没，没，没有……” 尽管华老二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可刚刚议论他村民们，一个个都怂得不成样子。 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毕竟这两天华老二和史家的暴力冲突早就在村民之间传开了，背后指指点点说说坏话倒没什么，但要他们当面对如今性情大变的华老二说什么，他们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华老二并不傻，从他们的表情也猜得出，刚刚这群人肯定没说他什么好话，不然也不会畏手畏脚的成了这个样子。 华老二想了想后，突然就对坐在一旁头低到最低的罗锅说道： “赵罗锅，你家孩子瘟病虽然好了，但是还需要吃些好的食物补身子，这个你拿着吧，什么时候都别委屈了孩子。” 说着，华老二便将他顺手带着不多铜钱中的十几枚拍到了赵罗锅的手上。 随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转身走开。 走开之后，华老二并没有走远，而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细听着背后的嘈杂。 “赵罗锅！前段时间你管我借粮食我可没打艮儿！这钱你必须给我点！” “赵罗锅！咱们关系可不错，我家也断粮了！借我点！” “嘿，这个华老二哪来这么多钱？我的天呐。” “哼，钱多顶啥用，还会有史财主家多吗？俺这就把这件事告诉史财主去！俺看他还牛不？” …… 听着因为十几个铜板乱作一团的村民，华老二笑了，心中暗暗呐喊着：“看不起我又如何，一群毫无价值的傻狍子！史万千是吧？那就借着这群狍子，替我正式宣战吧！” 华老二露出了邪魅一笑，大步流星地向医庐走去。 没多久他便走到了医庐的门外，惊奇的是，门外已经是围满了面带遮布的患者。 他们见到华老二的一瞬间，竟像丧尸般冲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华神医，救救我家xxx。” 华老二根本没想到，今天看病的人居然这么多。 “二郎！哎呦二郎！你可算来了，你治瘟病的事已经传开了，这些人有的是从上午就等到现在的，有的还是专程从县城过来的呢！你快给他们医治吧！” 刘郎中遮着鼻子，从人堆中挤到了华老二面前做着解释，可当他看到华老二手中那坛酒时，眼睛竟有些挪不开了。 华老二也明白这老郎中大概是个好酒之人，于是忙将坛子递给他道：“本来还想与你同饮，现在看来只能你自己享受了。” 此言一出，刘郎中可是兴奋了，一把夺过了酒坛子，立马脸上笑出了老褶： “啊！真哒？哈哈哈！我给你留点，给你留点……” 随后，刘郎中便挤出了人群躲到一棵树下痛饮起来。 华老二见刘郎中欢喜，自己心中也痛快，于是便开始了今天的医治。 直到傍晚时分，戌时，华老二才将这群病人救治完毕，长长伸了个懒腰之后，突然想起，好像一下午都没见到过刘郎中，便主动走出医庐寻找。 “刘大夫！刘郎中！老刘头？你去哪了？” 夜黑了，四处无光，华老二只得高声呼喊，可刘郎中的回应却是不曾听到。 无奈只得继续吆喝： “刘神医！刘大善人！老刘鹏！” “瞎嚷嚷什么！老夫回来了！” 不远处的北方，终于是传来了刘郎中的声音，他提着个小笼子，看起来是从哪里刚回来。 “你去哪了？一下午都不见你人，这么多人都快累死我了！” 一见到刘郎中，华老二就噘嘴抱怨了起来。 哪知刘郎中爽朗笑了，将小笼子提到了华老二面前道：“反正老夫也帮不上啥忙，当然就去先办这事了呀，你看这是什么？” 刘郎中一脸慈祥的微笑，华老二却是狐疑，他接过小笼子探头望去，不由一惊：“你又去偷参了？这大白天的你都敢？”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老夫特意去史家买的，之前不宽裕，这不是昨夜和胡彪那讨来二百文钱吗？” 刘郎中得意的做着解释。 这一举动，让华老二是又气又感动：“以后真的不用再给我弄海参了，来吧，这钱你拿着，这是今天的诊费，足足四十文呢，咱俩一人二十文。” 刘郎中点点头，将钱揣进了口袋，又道：“答应的事就要办，老夫说到就会做到，我在树底下还埋了半坛子酒，你不是要与我同饮吗？来吧！帮老夫取酒！” 刘郎中说着就要去拿立在一旁的锄头，可华老二却一把拦住：“罢了，去我家吃吧，今晚我家有肉。” 见此，刘郎中并不推辞，只是点点头，便随着华老二一同去到了华家。 一路上，刘郎中并没有问起华老二怎么有钱了，他心中和明镜一样，以华老二的水性，一晚上捞几百只海参和玩一样，昨晚刚去过史家海域的华老二，自然不止只赚二百文，那自然是发了大财的，只是他心中多少还是对这样的发财方式有些鄙夷。 到了华家，刘郎中看着华家人全都换上了新衣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酒足饭饱之后。 刘郎中临行前对华老二留下了一句话：“盗亦有道也好，报仇雪恨也罢，千万要小心，东莱县的百姓还要靠着你呢。” 这番话，不知道已经有些喝醉的华老二听没听进去，总之是接下来的几天，华老二一直是安安稳稳前往医庐救人治病，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这一天早上，天阴着，乌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雨似的，让走在医庐路上的华老二格外的兴奋。 同样兴奋的还有正在福旺楼的上房喝早茶的邓灵儿，她面带得意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道：“那家伙果然识得天象。” 第34章 华老二再取海参 “小姐，看来今天真的有雨啊，只不过看样子这雨很快就会下下来，不会等到晚上了。” 丫鬟小扣也望着窗外惊奇地喊着，同时又将崇拜的目光投向了邓灵儿。 邓灵儿一阵云淡风轻抿了口茶，一口浊气缓缓送出，却道：“不会，一定会是晚上才下，这种奇人异事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高人，如今天已经阴了，那么他所说的就一定不会出现偏差。” 邓灵儿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又对丫鬟小扣吩咐道：“去告诉邓福，那一千两银票不用带了，带上两三张一百两的即可。” “是，小姐。” 丫鬟小扣，倒退出了房门，临走还不忘将门轻轻关严。 华老二的名气慢慢开始蔓延到四周的村落，最近来看瘟病的病人也是越来越多，华老二挣的诊费也是越来越多，就在前天，一整天下来，竟然足足赚了二百文。 刘郎中这段时间算是发达了，由于瘟疫越发严重，县城的达官贵人们之间，也突然开始流行补气血，吃补品的风气，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免受瘟疫之苦。 可城里的药材狼多肉少早卖空了，所以城里其中聪明人纷纷派仆人驾着马车，来渤水村这种地方找刘郎中这些乡野大夫购买，以至于刘郎中的补气血之药全部被购之一空，只剩下一些基本用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这天天阴，好似随时都会下来雨，故而今天医庐来看病的人比以前少了许多，只到酉时，华老二治完了今天全部的病人。 他看着天空，自然明白今天的清闲是因为什么，但他更明白一件事，亥时之前，是不会下雨的。 “刘大夫，今天清闲，我先回去了吧，晚上我还有事呢。” 华老二心心念念着今晚定好的大买卖，人还在医庐，心早就飞向了大海之中。 刘郎中听到这话，又看到天气如此，他是自然而然猜得到华老二的想法，于是劝道： “老二，你不会是还想去那里吧？我最近卖药材挣的钱，足够你吃几个月海参了，你挣的钱也不算少了，知足常乐呀。” 华老二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眼中目光凶狠，表情是咬牙切齿：“不是钱的问题，有些仇，就是仇！说让他鸡犬不宁，那就要鸡犬不宁！” 刘郎中也知道史万千一家和华老二的仇是死仇，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开的，虽然他觉得这样不好，但他又的确是看不惯史家的种种劣迹，便也不想过多劝阻。 于是刘郎中只得提醒：“千万别出事啊！” 华老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可是信心百倍，马上微笑点点头道：“放心吧。” 告别了刘郎中，华老二想着上次的背篓太小装不了多少，于是这次，他直接买了辆小推车，推车上还摆上了四个大框。 如果这四个大筐装满海参，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将会得到怎样大的一笔财富。 一路幻想，他推车来到了田横山附近的角落。 这座山树木杂草极多经常有放牛娃来到这里放牛，除此之外这里没什么人来，非常的适合藏匿，并且距离海边很近，只要速度够快，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来到上次他下海捞海鲜的水域。 华老二将推车藏到了草丛里，自己也随处找了棵大树后面躺下休息，他知道今晚将会是个大工程，他携带的布袋里，不但准备了许多肉食，还给自己备了一葫芦用于御寒的酒。 许久，戌时已过，亥时刚至，空中准时落下雨点，大风再次将平静的海面上刮的波涛汹涌。 华老二早已经酒足饭饱，他将最后一口肉干放进口中狠嚼了几下，便快速跑到自己藏车的草丛推上了车，踏上了自己二次阶级斗争的道路。 …… 这夜大雨倾盆，还伴随着雹子，大风甚至可以将小一点的孩子原地吹飞。 就算如此，两个时辰过后，丑时刚至，华老二依然是戴着个斗笠，推着满满一车四筐海参按照约定来到了南庄黑市。 “小……老板，快看呀，那个斗笠男真来了！” 丫鬟小扣，还是一身黑衣遮面，兴奋的对一旁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喊道。 另外两个黑衣人，自然便是邓家大小姐——邓灵儿。 以及大主管——邓福了。 邓福惊呆了，满满四筐海参，这完全超过了他认为的预期，正惊讶地对邓灵儿说道：“老板，您看人也太准了！他真的来了，还带着这么多海参？” 邓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华老二远远的，也早就看到了身穿夜行衣的邓福，他那雄壮魁梧的身材，可真是太扎眼了。 于是乎，华老二急忙推着车往他们面前赶去。 可谁又知，不是冤家不聚头，之前受内伤刚刚恢复的史万千，此时此刻也带着儿子史大可以及家丁在南庄黑市溜达。 他也是年纪大了，受伤损耗的元气不易恢复，想买上几根上好的老山参好好补补，奈何又赶上了县城里的补物潮流，市面上哪里还有什么山参，只有来这黑市碰碰运气了。 原本，这种小事自然是要交给丫鬟仆人去做的，但这人啊，在家待久了就想出来透透气，再加上下了一整天的雨比较沉闷，史万千这次是难得的亲自来了。 “爹，之前我说屯上些顶好的补品您不让，您看看，现在就连那刘郎中都发了笔小财不说，咱们想用的时候，还得跑这黑市上碰运气。” 史大可四处张望着，搜寻着人参的影子，还不忘向史万千发着牢骚。 “你懂个屁，那点小钱够做什么？想挣钱就必须有一手资源，咱家连药田都没有，难道要冒险去做二道贩子？” 史万千严厉的批评着史大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史万千，虽然已经是富甲一方，但对他这个儿子的经商头脑是最为头疼的，还常常责备他没有经商天赋。 史大可也是无奈，虽然这家伙在村里跋扈惯了，但是从来是不敢与他老子史万千犯冲的，史大可当着一众家丁的面吃了瘪，感到很是没面子，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四处张望，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自欺欺人。 可就在他四处张望之际，震惊他的一幕出现了：“这么多新鲜海参啊！” 第35章 冤家路窄狭相逢 史大可一眼望到了一整车的海参，不由发出惊呼。 身旁史万千以及一众家丁听史大可这么一说后，齐齐地向史大可说的方向望去。 “啪！”（史大可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哎呦，爹，您打我作甚呀？” 史大可委屈巴巴地捂着脸，急忙转身看向了史万千吃痛哀嚎着。 才发现史万千脸都绿了，一脚蹬在了史大可的屁股上又骂道：“败家子儿，这东莱县谁家海域能有那么多参？那卖海参的小子那车海参肯定是从咱家海里偷的！还不快去抓住他？” 史大可这才反应过来情况，急忙吆喝着：“伙计们，快，去给我抓住那个卖海参的！” 这一吆喝不要紧，一下吸引到了正在做交易的华老二等人，三个黑衣人一个斗笠男是齐齐向史大可望去。 “是史家那小子，老板快走，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夜行衣蒙面打扮的邓福，不由分说就从腰间掏出了两柄开刃短斧，右手斧头不紧不慢在空中抛了又抛，似乎是充满了不屑。 好熟悉的短斧，华老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对儿斧头，但情况紧急来不及多作思考只得对黑衣人领头的老板说道：“情况紧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那就四百两如何？” 夜行衣遮面打扮的邓灵儿更是没有废话，立即掏出了四百两银票递给了华老二，随后冲邓福喊道：“解决完这些人，就招呼人把东西送到西台码头，记住，切莫害了他们性命！” 做完这一切，丫鬟小扣急忙拉着邓灵儿离开了。 华老二得了银票，也没有犹豫，立马将斗笠压得更低，一路小跑抄小路回渤水村去了。 一夜很快过去了，第二天华老二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照常来到了医庐。 可这一天医庐却是热闹了，史家爷俩，加上五名家丁，全都受了伤挂了彩，刘郎中正在为他们扎针灸敷草药呢。 从刘郎中的黑眼圈就可以猜得到，他从昨晚一直忙活到了现在。 “呦，这不是史家那伙儿的吗？怎么了这是？让人剁了？” 华老二一进门就开始幸灾乐祸，昨晚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看样子就知道，这几人昨晚在雄壮魁梧黑衣人的对决中吃了大亏。 看着这史家一个个残兵败将，华老二心里别提多爽，他只内心抱怨，那黑衣人为什么不将他们剁成肉酱？留的这些败类浪费那么多渤水村的新鲜空气。 华老二得意至极。 气得史万千却是吹胡子瞪眼。 “哼！华老二，上次粮税的事算你运气好！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机会了！” 史大可强忍着皮肉开裂翻卷的疼痛，还冲着华老二放着狠话。 史万千则是紧咬牙关，气到发抖，昨晚那三大筐海参，让他足足损失至少八百两银子，此时此刻他肉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他心中痛失财产的痛苦。 “让你抓住机会？有道理，我是不是现在就该趁你病要你命呀？”说着，华老二抄起了刘郎中苲草的刀子，作势就想动手。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刘郎中，连忙拦在了他的面前说道： “二郎，今天你先回去吧，这几个重病号太严重了，无暇顾及治瘟病了。” 华老二怎会不明白刘郎中的苦口婆心，他看着被吓到直哆嗦的史大可，也懒得再去计较，于是他将刀一扔，便气冲冲的离去了。 华老二一走，史大可以及刘郎中才松了口气。 屋里家丁们的情绪也从紧张中得到缓解，可唯有一人看着刚刚的冲突脸上却没有一丁点波澜，反而冷静的狐疑起来。 那便是史万千，他从华老二进门的一刹那，就先是一愣随后就陷入了深思，脸上也久久没了表情。 史大可见他爹半天没有发表意见，急忙推了推史万千的胳膊说道： “爹，您说句话呀，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呀！绝对不能放过华老二这个臭小子，还有在南庄砍我们的黑衣汉子！” 这一推不要紧，竟然正好碰到了史万千被砍伤的伤口，一下子疼得是龇牙咧嘴，不由自主忍不住大骂：“龟儿子！碰着老夫伤口了！蠢货！” 史大可一脸吃瘪，只好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 见到儿子这般，史万千也懒得计较，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对史大可说道： “不过，我怎么瞧着，华老二的身影和昨晚戴斗笠的，那么像呢？再加上，前几天有人和我说那小子发了笔财，不会就是他偷咱们家参吧？” 此言一出，刘郎中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说些什么为华老二辩解，却又怕说话再出纰漏，好心办了坏事。 听史万千这么一说，史大可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呀爹！有可能呀！当年也是荒年，这华老二还下海抓了一尾鲳鱼去向曹老头家买那臭娘们的来着！听说他那次抓鱼，可是他自己潜到水深处，用叉子叉到的！这么好的水上功夫肯定可以潜水摸参，肯定就是他偷咱家海参！” 史大可当即就下了定论，可史万千却是并没有认可他的说法，依旧是在思索着什么。 当刘郎中来再度给他施针时，史万千才突然意识到刘郎中的异样： “刘大夫，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我们深夜造访，打扰了，事后我史家必有重谢。” 刘郎中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道：“哎呦上了年纪了，不中用喽。刚刚你们说二郎偷你们家海参？可确有此事？如若如此，老夫定当将他请辞永不录用！” 刘郎中旁敲侧击着，还一边放出了狠话。 史万千见状，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这些事的地方，于是环眼一转后，立马说道：“只是怀疑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摩擦，难怪不把他往好处想，更何况昨夜那么大的风雨，那海浪估计都得两三米高，再好的水性也会被大海吞没的，所以我想昨夜多半是有人引大船前去捕捞的，和华老二没啥关系。” 刘郎中这才放心了些，紧张的心情也略微缓和。 第36章 华刘闹翻华家再遇难关 史家人处理好了伤口离开了医庐，刘郎中脸上的忧色却是不减，再三斟酌下，他推辞了这天来访的病人，锁上了医庐的大门，急匆匆地就奔着华老二家去了。 到了午时。 回到家中的史万千却怎么也寝食难安，正一个人在大厅愤恨地踱着步子。 史大可却端着一碗羊肉，坐在庭院里边啃边逗着丫鬟傻乐，好像没事人一样。 “芍药啊，让公子我看看最近长大了没有！公子给你检查身体呀？嗯？” “哎呀，公子讨厌，小心伤口呀！” “没事没事，我一看到你呀，就一点都不疼了。” …… 闹着正兴起，大厅里的史万千却看不下去了，抓起了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就砸到庭院里史大可的身旁。 被惊到史大可急忙抬头查看情况，却只看到了正雷霆大怒的史万千冲着他就来了： “兔崽子！出这么大事了，还嘻嘻哈哈的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史大可见状急忙收敛了笑脸，丫鬟芍药也低着头等待着史万千的责骂。 可谁知，史万千气冲冲地走到史大可近前想要出手教训时，却又狠狠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后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听了这话，史大可可受不了了，激动对史万千喊道：“爹！我怎么烂泥了？咱家的事您别急啊，我一回来就派人去查了。” 一听这话，史万千很是惊喜，满眼期待地问道：“哦？有长进呀！那你和爹说说，你是怎么个查法？” 见到史万千脸色缓和，史大可来了精神，一下子挺起了胸膛侃侃而谈道：“我派了几个家丁去华老二家盯着了，一但发现他花大钱了，立马就去报告给衙门，让衙门抓他！” “蠢货！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呀！” 听了史大可的方案，史万千是仰天长啸，痛苦不已。 被史万千这突如其来一嗓子吓得，史大可原本挺直的胸膛又微微缩了进去： “怎，怎么了爹？” 听到史大可的问话，史万千喘息都急促了些许：“竖子，你当我们的敌人是华老二那个废物吗？错了！华老二只是个小角色！他算个屁啊？想收拾他随时都可以，放任他嚣张这么多天，无非是觉得捏死一只蚂蚁没必要牵肠挂肚，你倒好！一坨屎你倒是把他当回事了！你难道不觉得有人买得起那么多海参这件事很蹊跷吗？” 史大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半天大气不敢出，只得默默低头认骂。 见到这般的史大可，史万千是又气又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去！派人去西台县，让你大伯把最近在码头出货的人全都查清楚！” “是！孩儿这就去！”史大可这才恍然大悟，买了那么多海参自然是急着出售运输的，想运输就必须走水路才能保证海参的鲜活，这里只有东莱县和西台县两个码头，东莱这边的情报完全可以控制，而西台那边则是要靠史家的分支——史孟千了。 同时，史大可派去的家丁，早已经在华老二家背后的墙根蹲了大半天了。 原本并无异常的华家，却因为刘郎中的到来吵的沸沸扬扬。 “什么？华老二！你居然，居然，居然……那么多！你不要命了？万一官府抓到可能是要斩首的！” 刘郎中听说了实情后，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华老二听了“斩首”两个字也是一哆嗦，但又一想，反正做都做了，后悔药也没处吃，便索性地讲道：“无所谓啊，这么多银子，足够我们一家去任何地方活好几辈子了！今晚我们就走，看官府能拿我怎么样？” 作为一个现代人，华老二对古代官府这种并没有天网系统加持的抓捕能力，是嗤之以鼻的，刮刮胡子，剃剃头发，肆意装扮一番，谁还认识谁啊？ 想到这华老二是越发得意，甚至开始幻想起世外桃源的美好生活。 可刘郎中却不那么想，满脑子都是医者仁道的老爷子，此时是气急败坏： “你要走？那东莱县得瘟疫的百姓怎么办？你可是答应我要治愈他们的！” 说到这里，华老二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想了想后，华老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道：“为了家人，我别无选择，这个补偿给你。” 刘郎中却是气到发抖，看都没看华老二递来的那张银票，一把就将华老二的手推了回去并骂道：“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老夫以结识你这竖子为耻！” 说罢，刘郎中摔门，扬长而去。 这一幕，被史家派去的家丁，完完全全的复述给了史万千听，史万千被这胆大包天的华老二逗笑了，但也由衷的敬佩起了华老二的水中功夫。 “这样吧，待老夫书信一封，你去交于朱县令，定叫他华老二吃不了兜着走。” 史万千得意极了，几百两的赃银，斩首的罪过了，也绝对算是替自己和儿子报仇雪恨了。 而此时同样得意的还有华老二，他已经想好了有了这钱该怎么享受，该置办多少土地，又该置办多少家业。 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还不等天黑，直到酉时，华家门外就迎来了一队衙役捕快，有一两人还是之前和县主簿孙汉来找茬过的。 他们人人腰挎横刀，一脚就踹开了华家的大门，引来了街坊邻居围观者无数，纷纷对着华家是指指点点： “你看看，我就说华老二是赖汉吧？官府找上门来了吧？” “诶？赵罗锅，之前你拿华老二铜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说？我怎么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拿！” …… 门外议论纷纷，门内的华家人全都慌了神。 华老二心头拔凉，一看到这一身衙门口的装扮，华老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曹阿妹和华老大缩在他的身旁不知所措，两个孩子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华老二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慌，他主动找到了带队班头，将其拉到一旁后从怀里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殷勤道：“爷，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第37章 华老二锒铛入狱 领队的班头见华老二如此，没有犹豫，一把就将银票揣进了怀里，随后快速转身大喊着：“兄弟们，县太爷有令，华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我搜！” “是！”一众衙役捕快立即开始了行动。 班头更是转身对华老二伸出了手：“还有多少都交出来吧？你现在主动给我，算是积极配合，如果我搜出来，那可便是赃物了！” 华老二脊背发凉，两腿都开始发软，万万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得，那只能劳烦我亲自动手了。” 那班头见华老二无动于衷，毫不犹豫地便向华老二身上摸去，并且很快就在华老二身上翻出了好几串铜钱，以及剩下的三百两银票。 还没来得及欢喜，一名捕快便拿着一张十五两的银票跑出来了，嘴里还大喊着：“这家伙，家里都搜遍了只有十五两。” 说着，那名捕快便将银票递到了班头手中。 班头看着手中四百一十五两银票，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把银票当蒲扇扇风的同时，还对华老二说：“这么多钱，一百两就够你杀头了，剩下的就当你孝敬我们兄弟们了，县太爷审你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华老二默不作声，愤恨地看着面前的班头。 班头见华老二不说话，便指向了一旁已然流泪的曹阿妹，以及不知所措的华老大道：“虽然说，你是死定了，你家人可还要活，你不如想想，得罪了我们对你家人有什么好处？就像是粮税，我们可以让你们一年交一次，也可以一年交两次！更何况你在牢里的时间，还不是得我们兄弟照顾？” 听了这话，华老二看向了捂着嘴哭泣的曹阿妹还将两个孩子的脑袋死死搂在了怀里，心中竟有一丝欢喜：从来没有女孩为他哭过，来到这世上有这么段经历，也不枉此生。 想到这华老二便对班头说道：“我只得了一百两，但是我要和我家人说几句话。” 班头一听这话，一下子就乐了：“嘿！得嘞，去和你家里人告个别吧，这世道，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话一说完，班头便将银票抽出了一张，剩余塞进怀里乐呵呵的找其余捕快聊天了。 他是压根不怕华老二跑，这院子里里外外十几个捕快，都带着刀，任他华老二会飞，也能将他一刀斩落。 更不担心华老二自杀，反正已经有一百两银票可以交差，犯人畏罪自杀，县太爷也根本不会在意的，甚至都不会为此立案，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华老二当然也并不想跑，他只是走到了曹阿妹面前，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挤出一个微笑，并说道：“阿妹，不要哭了，反正，本来我对你也不好，死了就死了吧，石头也那么恨我，对唯一的女儿也不是很上心。只可惜这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没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呜呜呜……我不要爹爹死。”七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华老二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华……爹！”小石头也哭了，他是极不愿叫华老二“爹”这个称呼的，但他也不知怎滴，此时此刻再也做不到只呼华老二名讳了。 “老二！是大哥没能照顾好你们，才让你迫不得已以身犯险！是大哥没用呀！呜呜呜……” 华老大此时也流下了泪水。 华老二见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这次死了不知道又会到哪里去，哎，什么世道啊，大哥，阿妹和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时候差不多了吧？华老二，过来跟我们走了！” 班头见华老二和家人说的差不多了，便冲着华老二喊了一嗓子。 华老二倒也没有拖延，主要将手伸了过去，任由捕快给他带上了手铐任其带走。 “二郎！” 身后传来了曹阿妹撕心裂肺的呼喊，华老二却不敢回头再多看一眼。 华老二随着衙役捕快走出了家门口，才发现门外站满了史大可以及史家人，正用无比得意的眼神看着他。 华老二气得肺都要炸了，冲着史大可咬牙切齿连连咆哮了好几声：“狗东西！我真后悔当初没弄死你！” 华老二像被拴住的恶犬，史大可又怎会怕，立即便是出言嘲讽： “哎呦？弄死我？你也配？你也敢？知道谁招来的衙门口抓你吗？是你大可爷爷我！还弄死我？你等着，看我不弄死你家所有人！” “啊！我杀了你！啊！……” 这番引得华老二是彻底癫狂，嘶吼着就想和史大可拼命。 可衙役捕快终究不是摆设，只一瞬间，就制服住了狂躁的华老二。 就这样，华老二锒铛入狱了，没有过审，他本想象中的三堂会审并不存在，衙役们只是将他戴着手铐脚镣丢到了一处多人牢房，就再也不管他了。 “你就是华老二？” 一名瘦高个囚犯，看起来是这群人的头头主动走过来问道。 华老二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两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刚一点头，那瘦高个牢头竟突然来了一句： “兄弟们，随便玩，给留口气儿就行！” 话音刚落，七八个囚犯竟一拥而上，直接将华老二拥倒在地，并开始了拳打脚踢。 华老二知道这准是史家人使了钱，买通了犯人让他们在里面收拾自己。 尽管他们人多势众，可华老二刚好已经失去了活的欲望，只想带走几个垫背的发泄心中的怒火。 “来吧！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华老二拼命的脚蹬手撞，利用着手铐链子瞬间竟真的砸伤了不少人。 “哎呦？还有两下子！但史老爷让你被活活打死，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痛快了！看招！呀！” 只听一声怒吼，那瘦高个牢头也冲了上来，看样子还有几招功夫在身上，冲过来的同时都不忘摆个虎鹤双形的架势。 可华老二杀意已决，哪里还怕这个？他飞快将铁链缠在了双手，不管不顾地就向那老头脑袋上砸去！ “咣！” 一声闷响，华老二折了两根肋骨，可牢头的脑袋也鲜血淋漓躺在了地上。 华老二顾不上疼痛乘胜追击，整个人都跳到那牢头的身上，继续用缠满铁链的双手狠砸着牢头。 这血腥的场面，吓坏了众人，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就在牢头马上就要断气的同时，之前抓华老二进来的班头到了： “干什么！疯了吗？谁把死囚关在这了？” …… 第38章 史家家族会议 华老二锒铛入狱五天之后，史万千也终于查明了海参买主是邓家，于是史万千匆忙展开了家族会议。 史家大厅，史万千端坐于主位，身旁两位坐着他的大哥、三弟，史孟千、史季千。 再往下坐着为长子长孙史大可，以及庶长孙史大吉等一系列史家子孙。 就连村长马权也坐在了最末端规矩的坐着等待着史家家主史万千的训话。 “二弟，我和你侄儿大吉也过来了，究竟该怎么办，你就说吧，不行咱们就和那邓家拼了！又不是光他邓家体格子棒，动起手来，咱们家大吉也是不弱的！” “是啊二叔，他邓家欺人太甚，竟把您和大可伤成这样，还抢了咱们家的海参，让侄儿带人去讨个公道吧！” 说话的二人，正是史家的庶长子、长孙——史孟千父子。 他们听说了史万千的事后，就急匆匆的特地从西台县赶了过来。 “讨公道？别不要脸了，邓家可是当世首富，如今咱们史家不过是边陲土财主，没撕破脸直接过来找麻烦就不错了，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去讨什么公道？” 史季千立马起身做出了否决。 不料这一反驳，却引得庶长子史大吉一万个不满，当即就拍了桌子，这奋力一拍桌子不要紧，竟然将面前极为结实的八仙桌拍了个稀碎！ 众人见状无不胆寒。 只见这史大吉身高九尺有余，一身健壮的肌肉，说话还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三叔！你没胆量对付邓家，俺可不怕他！” 这雷霆虎啸，吓得史季千就一哆嗦，可当了一辈子纨绔子弟的史季千，也并非好惹，被他侄儿当众怒斥，脸上自然也是挂不住了。 立马破口大骂道：“我可是你三叔！你臭小子冲谁拍桌子呢？哼！我怕他邓家？屁！我那都是为了咱们史家好！你不想想他邓家和当朝宰相什么关系？连东莱边关的军饷都是邓家出的！你惹得起吗你？”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咱们！俺不知道什么宰相不宰相，俺只知道挨了打不还手，就是孬种！” “你……” …… 史季千与史大吉俩人当着众人的面，吵得是不可开交。 关键时刻还是得史万千这个家主叫停这差着辈分的两个人。 “好了！都别吵了！” 瞬间，叔侄二人闭了嘴。 史万千这才继续说道：“邓家虽强，但我们史家也不能任由他欺负，他非要来抢咱们的海参市场，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那我们也只能接招了！三弟和大吉说得都对，挨了打不还手绝对不行，但和邓家硬碰硬也绝对不可！” “哦？二弟，那你想怎么样？”史孟千是一介习武之人，头脑简单，每每关于阴谋诡计的事，他总是没有一丁点头绪。 只见史万千诡异的笑了：“用我们东莱和西台的所有产业，去和他们谈一谈合作吧。” …… 与此同时，东莱县最高处的上房，邓福一脸疑惑地对邓灵儿问道： “小姐，小小一个史家，让老爷联系一下白相，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抄了家就好，哪怕让我带上百十号家人，扮成土匪，直接杀光去，不更快意恩仇？谁让他和咱们邓家作对呢？我真是搞不懂，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磨叽这么多？” 这已经是邓福这些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向邓灵儿发牢骚了。 这次也一样，邓灵儿面无表情的听完了邓福说的所有话，才不慌不忙转过身看着他说道：“不明白就算了，不需要你明白什么，你只要记住，要听我的号令即可。” “哎呦，小姐！你就告诉我吧，这些天我都憋坏了，咱们早点把这边的事处理完赶回京城不好吗？这真是什么好吃的都没有。” 邓福揉搓着他那又大又黑的大脸，百无聊赖，东莱县的伙食太差，尽管他们是住在东莱县最大的馆子，但这和京城的好馆子比起来简直差到没别。 平时最大爱好就是美食的邓福被安排和大小姐邓灵儿这次出门，可真是被馋坏了，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到京城去吃那一月未见到过的山珍海味了。 “哈哈哈，邓总管，就当减肥了吧！看看您这身肥膘，也不怕没有婆娘要你！” 丫鬟小扣见邓福这般百无聊赖，便主动调侃起来。 邓福一听这话，马上就装作一脸不悦：“婆娘？别逗了，婆娘那还有鸡腿香呀？” 邓灵儿见邓福这样，也是觉得一阵好笑，微笑过后又转身望着窗外道：“小扣，你说说，我是为什么不那么快回去，还要费尽周折去黑市买海参吧。” 小扣点点头，毫不犹豫就说道：“那是因为这趟出来，老爷是想让小姐多加历练，如果利用家族的力量几下就解决问题了，那就什么都学不到了！就像为了省几百两海参钱这事吧，小姐为的不是省钱，而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的判断力和洞察力！小姐我说的对吗？” 哪知道，邓灵儿听了小扣的解释，却一脸不悦，快速转过身训斥道：“什么锻炼不锻炼的，本小姐的判断力和洞察力还需要锻炼不成？我只是看不惯史家的嘴脸，又不想那么快收拾他们罢了，我要的是他们在痛苦中投降！而不是不屈的死亡！” 邓灵儿仇恨这一切的起因，要追溯到她为了补齐之前因风雨在东莱码头损失的货物，便派人主动找到了史家，结果史家坐地起价不说，还传出了什么“一介女流，不懂经商”这样的话。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了邓灵儿心头，因为他父亲也常常这样责备于她参与生意上的事，此番她就是要证明，女人也是可以做生意的。 邓福一听这话，才明白，小姐是对史家无意间的一句话才一直耿耿于怀：“嗷~全听小姐安排，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听说，东莱县的县令抓到了卖咱们海参的家伙了，好像就关在不远处的东莱狱。” 一提起这件事，邓灵儿才想了想后，有些愧疚的说道：“来这里之前，我们邓家在这一片大小官员都打点遍了，这点事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是这番下来，坑坏了那卖参的斗笠男了！” 邓福却一脸无所谓：“贱民而已，小姐您给了他几辈子都看不到的钱，他应该感激您才对，得了钱不跑，只能怪他自己活该！” 邓灵儿看了一眼邓福，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并没有责备，只是高深莫测地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斗笠男绝不简单。” 第39章 华老二狱中称霸 东莱狱中，华老二险些将瘦高个牢头打死，恰巧拿了他赃银的班头还算有点良心过来查看情况，救下牢头的同时又将华老二转到了单人牢房居住。 这单人牢房不大，四处幽暗的环境，地上还铺了厚厚的稻草，还有一张还算干净的草席。 华老二就那么躺在草席上，四仰八叉，眼中毫无生的希望。 已经过去半月，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意识中的系统界面也始终处于灰色，他猜想，大概真的是带着金手指都给玩输了吧。 “华老二，怎么样，我刘波说话还算话吧？在这住的可还舒服？” 那天逮捕华老二的班头又来了，最近这个叫刘波的班头总来，大概是拿了华老二太多银两，担心华老二临死之前把这件事咬出来。 这个家伙还算心善，这些日子给华老二吃吃喝喝最少花了三四百文，让华老二简直过上了皇帝般的生活。 这次刘波来，又给华老二带来了一只烧鸡。 闻到香味的华老二悠悠转过身，斜眼看着刘波说道： “刘班头，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还不如把我关在之前的牢房，让他们打死我也好，让我带走几个垫背的也罢，你真没必要担心我会又说什么胡言乱语。” 华老二本是放弃挣扎发自肺腑的发言，可这话在刘波耳中，却像威胁：“你小子可最好管住嘴！不然我真把你送回之前的牢房！我告诉你，好虎架不住群狼。” 言语之中，华老二感到这个刘波似乎并不是那么坏，话里话外还真听出了几分为自己好的意思，不然他干脆让那群收了好处的囚犯整死自己，似乎才是对自己更加有利的选项。 （滴，支线任务，回到之前牢房，任务奖励：葱烧海参制作方法。）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了，华老二惊了，原本黑灰色的系统界面，竟然又再度亮了起来。 “葱烧海参？这是啥意思？系统死灰复燃明显是在告诉我，这一局还是有可能盘活的……” 华老二脑中飞快运转，努力对这件事做着分析。 “诶，华老二，你倒是过来呀，没到看我给你送吃的了吗？过来接着呀！” 刘波拎着烧鸡等得不耐烦了，在牢笼外焦急催促着。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再度响起： （滴：半柱香之内不能完成本次系统支线任务，系统将会永久关闭！——你这个弱鸡！啊！本系统死了！啊！） “我靠！别死别死！刘班头！刘班头！我求你了，你把我送回之前的牢房吧！我保证不给您惹事！我一个人在这太孤独了！我受不了了！并且我相信，有了上次的事，那里肯定没人再敢碰我了！真的！让我回去吧……” 华老大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生怕好不容易复活的系统再度关闭，这次系统突然发出来的任务，虽然无厘头，但必定是在说如果这样做，如今的死局尚有一丝生机盘活。 “你是认真的吗？”刘波纳闷了，但看华老二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 “真的！我保证！我发誓！”华老二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 刘波见此，便点点头道：“行吧，整天自己一个人在这，也确实太闷了些，反正史家也没再追问关于你的事情，给兄弟们的钱也不多，我帮你嘱咐几句话，应该不会有人再敢动你，就给你转回去吧。” 华老二连连点头，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 终于，华老二如愿以偿，被刘波再次转回了最开始的牢房。 踏入牢房的一刹那，华老二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葱烧海参”的烧制画面，同时双手也感到出现了肌肉记忆。 “从现在开始，华老二就回这里住了，史万千只给你们每人一个鸡腿而已，就不要再为难他了！明白了吗？” 刘波冲着之前的瘦高个牢头说完这番话，便就将烧鸡递给了华老二，这一举动分明就是在说：“这小子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许动，不然一定给你们颜色看。” 做完这一切，刘波头也不回地走了。 华老二回到了这人多的牢房，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适应，他想找地方坐下，但唯一一个草席也被坐在了瘦高个牢头的屁股下面，地上又全是污渍，局面顿时就让华老二僵在了原地。 房里的人没人做出动作，华老二手里还拎着烧鸡，扫视一周后，目光停在了牢头的身上，他这才发现，这个牢头被自己砸出来的伤还未痊愈，身上依然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人说话，空气异常的宁静。 牢头突然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地向华老二走去。 华老二见状，紧张急了，他没想到这牢头竟然还敢主动向自己走来。 牢头有了动作的同时其他的一众囚犯也惊疑地站起身，集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的牢头。 来不及想许多，那瘦高个牢头就已经走到了华老二的面前。 吓得华老二将烧鸡不管不顾地揣进了怀里，并立刻又将铁链缠绕在了手上，又惊飒飒地装作很凶的样子问道：“不服是怎么着？我整死……嗯？” 还没等华老二把话说完，那瘦高个牢头竟然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恭敬地说道：“我错了，怪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你就是我们牢房的头了！只求你不要伤我！” 华老二傻眼了，正惊奇地眨着小眼睛。 “叫大哥！”牢头突然一声令下，其余囚犯竟突然冲着华老二就是一鞠躬，整齐划一地来了一句：“大哥！” “哎呦我去？你们这是训练过啊？” 华老二这才放松了警惕，有意无意地开着玩笑。 “大哥言重了，我叫华强，跟您一个姓，以后这上座就给您坐了！” 牢头华强做了个请的手势，华老二一愣，随后便毫不犹豫走向了草席的位置。 走到一半时，华老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那只烧鸡，一下子扔向了华强并说道：“既然你们叫我大哥，那么有我一口就有你们一口，华强，把烧鸡给兄弟们分了吧，不用给我留，全都吃掉。” 话音刚落，整个牢房立马就躁动了起来，华老二则是静静微笑坐在了草席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第40章 史邓合作华老二得良方 福旺楼上房，邓灵儿又在眺望远方，邓福则是拱手汇报着工作： “小姐，史家那边史万千亲自过来谈合作了，他说是想给我们提供海参，价格还让咱们定，他们这是不是服了？” 邓灵儿头也不回问道：“价格你定了多少？” “还没定，此事只等小姐定夺。” 邓福拱手不放，等待着邓灵儿的答复。 邓灵儿想了想后说道：“我们那么折腾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诚心和我们合作？这分明是想来个鱼目混珠，坏我们名声，小扣，把你今天看到的事，告诉我们的大总管吧。” 丫鬟小扣得了令，连忙说道：“是，小姐。大总管，我奉小姐命令，这些天一直都在东莱海域勘察，结果我发现，这段时间，东莱海上的渔船捞上来了不少海茄子，随后都偷偷存在大笼子养到了海里。” “海茄子？莫非？”邓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邓灵儿回过身，点了点头： “不错，一开始我还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假意和我们合作供货，一开始先正常供货，慢慢再将好货里掺上次品，这样就又能赚我们的钱，又能坏我们名声了。 直到最后我们邓家名声臭了，他们也趁虚而入，抢我们的市场。” 邓福听完邓灵儿这番话，不禁毛骨悚然：“好毒啊！我就去回绝了他们，可恶！我真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可邓灵儿却突然叫住了他： “慢！大总管，不要心急嘛，答应他们无妨。” “啊？”邓福满脸疑惑。 邓灵儿见此，微微笑了一下，又说道：“他想鱼目混珠，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之前我让你去查史家的客户资料，你都查了吗？” “查，查了呀。”邓福满脑袋问号，仿佛信号中断一般纳闷地看着邓灵儿。 邓灵儿又笑了一下，说道：“三两一斤，有多少要多少，然后三两八卖给他的所有客户！记住是所有！” 邓福更吃惊了：“小姐，这样我们刨去运输成本，根本不赚钱呀！” 可邓灵儿笑意却更浓了：“扮作小商贩，别牵扯我们邓家，记得说是史家的海参，把我们的收据账本带上，给那些老板们看看。” 说到这，邓福才恍然大悟：“嗷~我懂了！就是，三两是不是太低了一点？现在市价可都五两了！不过，他们既然憋着坏，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邓灵儿点点头，恢复了平静，又望向了窗外。 邓福也转身欲要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匆忙转过身来拱手道：“小姐，还有一事，你让我打听的斗笠男我打听到了。” “哦？”邓灵儿饶有兴趣地再次转身看向了邓福。 邓福连忙解释道：“斗笠男名叫华老二，家住渤水村，家里一妻一儿一女，还有个大哥，原本是一赖汉，听说都穷得要卖孩子了，然后前段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医术，治好了不少得瘟病的人。嗷！还听说了，他好像和史家有仇，听说是打的挺凶。” “赖汉？”邓灵儿诧异极了，他本以为谈吐不凡并通晓气象的斗笠男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旁人对他的评价竟然如此粗鄙。 邓福又点点头： “嗯，自从这华老二被关进去之后，他们家就像散了一般，经常被史家派去的无赖欺负不说，还被逼得要卖房子搬家了。” 本以为邓灵儿会说什么的邓福，见邓灵儿没了下文，便主动问道：“小姐，要不要把他捞出来？这点小事和姓朱的说一声应该就能行。” 不成想，邓灵儿却一口回绝道：“不必了，让他在牢里待着就好。不过和他好歹也算有些缘分，留他一条性命即可。” “是！”说着，邓福便退了下去。 而同时，已经在东莱狱中待了一段时间的华老二，小生活别提多潇洒了，时不时刘波就给他送点烧鸡烤肉，牢房里的小弟们轮番给他捏胳膊捶腿，过着像大爷一般的生活。 这一天，华老二像往常一样，四仰八叉躺在草席上，喊了两三小弟给他做着全身按摩。 正在享受惬意之际，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却突然响起：（滴，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穷横，获得“新世纪免疫中药配方”） 随后，华老二脑中突然就凭空出现了许多记忆：人参20g，鹿茸20g，龟甲一副，生姜5g，当归5g…… 华老二整个人都如遭雷击般僵住了，他猛得起身看着牢笼外，心慌不已。 他清楚的记得这条支线任务的前缀，那就是必须要变卖房产，达成“居无定所”的成就！ 他现在严重怀疑，在外面的曹阿妹他们几个过得特别不好，以至于他们要把房子都卖了。 “大哥，您怎么了？大哥？是，是我刚刚按得不到位吗？” 刚刚在给华老二做按摩的囚犯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问道，还以为是华老二对他的不满意，一脸懊悔。 “没有没有，我没事，想起些事情，你们休息会儿吧，按的不错，辛苦你们了。” 华老二哪里还有心思按摩，他心里都急疯了，此时此刻，他最迫切的便是了解曹阿妹等人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自打华老二进来之后，还不曾提审，所谓的县令更是没有见到，使他悬着的心，是始终不曾落下。 但好在他听刘波说过一次，朱县令向来懒于过堂，除非上面下来了命令，或者谁使钱使得到位了，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应付过去。 或者是人命官司的大事，必须要上报洲里的才会认真对待，一丝不苟。 如不然，其余案件从来都是让县主簿起草一份供词，然后拿来牢房屈打成招就算结案了。 像华老二这种够上斩首的罪过，按理说这县太爷也该尽早提审了，可事到如今都还没有下文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那一百两赃银，已经进了县太爷的口袋，故而无法上报，胡乱扣帽子又怕空穴来风引起民怨，就只好一直将他扣在牢里，万一是身体不好死在狱中了，那也怪不得县衙了。 忧心忡忡的华老二，大半天都是闷闷不乐，直到这天下午，丑时左右，华老二担心许久的人，竟然出现了！ “阿妹！” 第41章 阿妹探监老二泪奔 那牢笼之外的女子，正是曹阿妹，几天不见，她好像老了许多，她又再次穿回了曾经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她胳膊上挽着提篮，提篮里还装着两张饼。 “相公，都怪我没用，只能给你弄来炊饼，你在这里没少挨饿吧？” 曹阿妹已是两眼泪花，她在强忍着自己崩溃的情绪，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这一幕，老二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要哭，却不敢，不哭又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得快速转过头手指着身后囚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道： “挨饿？怎么会？你也不问问在这里他们都管我叫什么？” 话音刚落，这群囚犯就立马很配合地齐声喊道： “大哥！” 这一幕倒是让曹阿妹很惊喜，这至少可以证明华老二在这里是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狼狈。 “看到了吧娘子，在这都得我先动筷儿！怎么会吃不饱呢？倒是你，怎么进来的？给你买的衣服呢？两个孩子好不好？还有大哥！怎么样了他？还有，家里的房子……” 华老二一口气问出了一大串问题，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了，可就在他想问他最为关心的房子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正与老二对视了一眼，便立刻拱手道：“华先生吃苦了，王二来晚了。” 来者正是那大辛村的王二麻子，之前华老二还给他的儿子治病的来着。 “王，王二哥？”华老二大概明白了，王二麻子是仵作自然长和县衙打交道，因此托关系带着曹阿妹来到这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二麻子会心一笑： “叫我王二麻子就行。” 曹阿妹也赶紧在一旁解释道：“是王二哥因为之前的事特地来咱家道谢，我就求着王二哥，让，让，让我们夫妻最后再见一面。” 说到这曹阿妹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了，立刻与在牢笼中的华老二四手相握，握得很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华老二此刻的心都在滴血，心情已经不能用痛苦来形容，他的心简直是在撕裂。 “咳咳咳，王二麻子，华老二，不是说我不能给面子，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做，狱里也有狱里的规矩呀。” 刘波的声音从转角处传出。 华老二急忙与曹阿妹松开了手，又问道：“是不是史家又派人欺负你了？为什么新衣服没了？” 曹阿妹这才擦了擦眼泪忧愁的将自打华老二入狱以来的事一一道来。 华老二想的没错，自己进了这大狱之后，史大可是隔三差五就带着几个家丁过来闹，是今日拆门，明日拆窗，华老大虽然竭力阻止，却也是对付不过那么多无赖，自己被打成重伤不说，连石头也被一脚踢伤肋骨，的亏刘郎中及时救治，一家人才不至于有个好歹。 直到后来，刘郎中看不下去史大可他们这么欺负人，便提议让华老大他们卖了房子，全家躲到他那里去，到时候他再在医庐旁建上两栋小房子给他们住，说是还要再请上三五个护院防着史大可他们再来生事。 可华老大却是不肯，说是怕也给刘郎中惹上麻烦，便决定，全家都搬到田横山的破庙里住了。 华家的几间破屋，只卖了一百文，并不是卖不上高价，而是没人敢买，刘郎中想买，却不敢再给他添麻烦，直到最后，还是一个外乡的魁梧壮汉突然出现，以极低的价格买走的。 住在破庙，没有邻居，也没地方做工挣钱，城里的工作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点人脉根本是进不去。 海域如今也是彻底被史家全部包揽，就连村民们想去捡点海货也是没了可能。 其实平常的往年，一家人到山上去挖野菜，倒也不至于饿死，可如今的山上，早就被那些饥民挖了个干干净净了。 什么地方都需要花钱，一家人就靠着那一百文过日子，自然是支撑不了多久，被逼无奈之下，四个人便只好卖了衣服又换来了二十文。 这些钱换成粮食，顶多能吃一个月，那还只是勉强果腹的前提下。 如果说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生计，那么他们将彻底无法存活下去。 华老二感到了深深的窒息感，痛苦地问道： “刘郎中呢？他不是发财了吗？为什么不管你们？真就那么绝情吗？我可是帮他治了那么多瘟病的！” 曹阿妹却摇头：“可不敢麻烦刘郎中了，他还在渤水村住呢，万一被史大可知道他帮了我们，又要生事端了！” “可恶的史大可！老子当初就该弄死他！”华老二愤怒地用拳头砸着牢笼的栏杆，用力太猛竟将自己的拳头蹭出了一缕缕的鲜血。 “相公！不要这样！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命贱。” 曹阿妹心疼地捂住了华老二的手，是越发的绝望，整个人慢慢地就蹲到了地上。 王二麻子见到这一幕，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忙走到近前说道： “华先生别怕，我是外村的，不怕他史大可知道，我到时候会每个月都按时给夫人些铜钱的。” 可刘波在拐角听了这话，却是赶忙走了过来提醒道： “王二麻子，你可别添乱啊，那史家你惹不起，他们之间这事乱着呢，别到时候受了牵连！” 此话一出，王二麻子却只是白了刘波一眼，丝毫没有表现自己会退缩的意思。 华老二见此，甚是感动，痛苦感激之情交加，华老二心中立马就生出了主意，他缓缓蹲下身拉住了曹阿妹的手，然后又抬起头对王二麻子说道：“王二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仵作之家也不容易，钱也不宽裕的，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王二麻子一听这话，是立即眼前一亮： “速速道来！无有不从！” 华老二这才又喜上眉梢缓缓说道：“我有一良方，可治疗这个世界上所有瘟疫，我把方子传给你，你去卖药治病赚钱！到时候你只要能保证我妻儿老小不被饿死，我就感激不尽！” “什么？” 牢房的人，王二麻子，刘波，曹阿妹，全都被华老二所说出的事彻底震惊，齐齐地发出了惊呼声。 第42章 天涯尽是苦命人 华老二见众人吃惊，自己却不以为然，毕竟系统的神奇自己早就见证过多次了。 不等众人平复，华老二便拱手缓缓说道： “市面上做生意，容易被史家人看见，我的家人们无法参与，所以只能麻烦王二哥了，不知可否？” 王二麻子强装淡定，吞了口唾沫才回答道：“我，真的可以吗？” 华老二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王二麻子，你还等什么呢？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呀！快答应呀！要不这样，华老二，你把方子给我，我来照顾你家人，并且我保证，你临死之前，我每天都给你一只鸡！如何？不！再加两壶酒！” 见王二麻子不够积极，站在一旁的刘波却忍不住主动开了口，此时此刻他的双眼之中，全是对金钱的欲望。 “刘班头，你一个捕头，要那么多钱干嘛？你的俸禄难道不够你的生活吗？也罢，方子我虽然不能给你，但是这买卖可以算你一成股怎么样？” 华老二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但也还是选择带上了刘波的好处，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华老二这么一说，刘波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仍欢喜至极对华老二夸赞道：“早就听说过你会治瘟病并且手到病除，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治瘟的药方！发了发了，这下可发了。” 王二麻子此时也开了口：“以后我王二，就是华家人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先生一家的！” 华老二满意地点了点头，并立即勾手将王二麻子喊到了近前，隔着栏杆在其耳边小声将“新世纪免疫中药配方”背了出来。 许久，华老二再三确认王二麻子完全记下药方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可算是落下了。 刘波此时也望着远处的沙漏说道： “时间不早了，马上换班了，我们走吧。” 此言一出，曹阿妹却是再度失控了：“相~公！” 华老二心头一颤，想了下便对她说道： “阿妹，你相信我吗？如果你信我，你就好好生活下去，我有一种预感，我死不了，我还能再次走出这大狱！到时候我们夫妻二人再千里共婵娟！” 这一番话入了曹阿妹的耳，居然好似安慰剂，原本情绪失控的曹阿妹，居然坚毅地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的质疑。 可牢房里的囚犯，以及还在为刚才的事兴奋的刘波，却好像脸上都挂着“绝无可能”四个字。 见曹阿妹完全相信他所说，华老二便将曹阿妹拉到了近前小声说道：“我还没跟你晒过月亮呢！我怎么可能死呀？” 说完，还很恶心地冲曹阿妹抛了个媚眼。 这一操作，是直接将曹阿妹臊了个小红脸。 曹阿妹平复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从挎篮拿出了带来的两张饼： “相公，我这就走了，这饼……” “这饼你吃，给大哥吃，吃石头七月吃，我吃刘班头的美酒烧鸡就好。” 不等曹阿妹说完，华老二就将饼推了回去，还不忘向曹阿妹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曹阿妹满是爱意地看了一眼华老二，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华先生，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王二麻子也拱了拱手随之而去。 只有刘波，有些无奈也有些讥讽似的开着玩笑： “嘿，华老二，不是我打击你啊，你这罪行还想出去？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了这话，华老二倒也不恼，只是点点头，没有理会。 三人走后，华老二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回到了草席上，并惬意地抱着脑袋吹起了口哨。 “真是个好女人，她真的那么信我，那么爱我，哪怕知道我要死了，也没有忘了我，我想她是爱我的，应该不是爱华老二吧？那我这算不算和自己抢女人呀？那应该不算，毕竟现在的我又不全是华老二……” 华老二脑子里是甜蜜蜜的，他畅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再和曹阿妹月光下私会。 自从系统突然死灰复燃之后，他对自己死不了还能活着出狱这件事是深信不疑，尽管此时此刻他还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自己不用死的信息，但他是真觉得事情要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华老二正在做着美好幻想，可坐在他面前的华强却是一脸傻笑地看着华老二。 本来华老二是不想理他的，但他的笑容实在猥琐，那眼神盯华老二就好像在盯一个绝世美女一样： “笑笑笑，笑个屁，怎么了，听说有烧鸡吃馋了？” 华强却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就站起身半蹲到华老二腿前就敲了起来：“大哥，我不馋，就是吧，我出去了以后，能不能和那个叫王二麻子的一起干？我也想挣点钱，嘿嘿。” 说完，华强还不好意思地呲牙笑了笑。 华老二聚精会神地看着华强灿烂的笑容，回想起了之前他曾说过的自身经历。 他原本可不简单，今年三十岁在戚家军中那可是七八年的老兵，身手那叫一个了得，之前华老二能打赢他，那是全靠一个系统增幅和拼命三郎，要不是系统之前将华老二的武术增幅再加上那次华老二抱着必死的决心，还真不一定怎么回事。 并且他进到这里，其实是因为一起抢劫，荒年没粮食，之前部队又发不出响，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没吃没喝，于是他就决定退伍，去市面上谋个生计，好养活老娘。 可他在军中那么多年，那些高官贵人根本就谁都不认识，军中的好友也全都是苦出身帮不上忙。 最后好不容易找了地主家当起了护院，结果那地主却以荒年粮食短缺为由，克扣他的月钱，无奈之下，他就直接抢了地主家两大袋子粮食。 可粮还没等做成饼，他就被地主报官抓到了这里，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待七个月之久了。 他的老娘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全靠着他之前的那些战友们抽空照顾，算是强活个人。 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华强应该要在牢里待够八个月，这眼看就要出狱了，他又没有活路，见到华老二有了生钱的法子，便主动央求了起来。 “那你相信我能活着出去吗？” 华老二问了一个和华强提出的要求毫不相干的问题。 第43章 倒霉厨子含冤入狱 华强听了华老二的问题，一脸的尴尬，几次张嘴都没能将话成功说出口。 华老二怎么会不明白华强的心思，便主动说道：“没关系，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实实在在的，咱们哥们之间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见此，华强才终于是放下警惕，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大哥，您这事，确实太大了，我们当兵的在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年到头来也不过十两碎银呀，倘若侥幸得了先登、陷阵、夺旗等大功，朝廷不过也就发五两碎银啊。” 华老二也很赞同般点点头：“我会和刘班头说一声这件事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华强见华老二同意了他的请求，连条件是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华老二被这直爽汉子逗笑了，他一把就将还在捶腿的华强扶起，并拉到了自己身旁，让他在坐到身旁，又认真对他说：“倘若我活着出去了，你得答应我，你这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做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音刚落，华强瞪大了双眼，竟惶恐之下直接就要向华老二叩头，华老二却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华强，并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此时此刻的华强，哪里还顾得上华老二的话符不符合逻辑，会不会实现？早就感激涕零，无比动容了。 牢房里其他囚犯更是向华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大概他们心中也在想出去之后是否也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吧。 这一切，华老二看在眼里，他连忙站起身，突然对着牢房中所有囚犯说道：“还有你们！如果有一天，我真能活着出去！那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弟！还是那句话有我华老二一口吃的，就得有你们的！” “谢大哥！” 满屋子的囚犯，对华老二是感动极了，虽然他们也同样认为华老二能活着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们活了这么久，就没有一个人，像华老二对他们这般好过。 毕竟华老二是就连珍贵的烧鸡都愿意分享给他们的人，这种事在他们心中，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一尊菩萨一尊神都还要善得多。 众囚犯煽情之时，捕头又带着一个新囚犯走到了牢房外。 “就是这了，进去吧。” 捕头打开了牢房门，一把就将那囚犯推了进来。 那囚犯甚是落寞，但看他的样貌和穿着来判断，他之前大概混的还不错。 “华强，按规矩来吧。” 华老二拍了拍华强的肩膀，随后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草席上。 华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是装模作样地来到了那囚犯面前掐着腰问道：“小胖子，犯什么事进来的？这年头能吃成这样，伙食不错呀？啊？你这瓜保熟吗？” 华强拍着那囚犯的大肚子还做着调侃。 “哈哈哈……” 引得包括华老二在内所有人是哄堂大笑。 “去去去！你这臭犯人，莫挨老子！” 可这一调侃，那胖囚犯居然还来了脾气，竟敢一把将华强的手打掉。 这一举动，可是实实的得罪了华强这个楞头，只见华强一把就揪起了胖囚犯的衣服： “哎我？挺横？今天我就提朱老爷教教你这东莱狱中的规矩！” 话说完，刚要抡拳头，却发现那胖囚犯非但不恼，居然还一脸不屑：“打我？你敢？朱老爷怎么了？告诉你！我就是朱老爷的人！福旺楼听说过吗？我是那的大厨！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你敢……” “哎呦！” 胖囚犯的话还没说完，华强就一个绊子给他摔倒在地，并攥紧了拳头凶狠地对准了他：“厨子多个啥哩？进来了还不立即拜见我大哥，还做模做样，我看你就是讨打！” 千钧一发之时，华老二却突然开口阻拦： “华强，差不多得了，他毕竟之前混的还不错，有点傲气也是能理解的，别打他了。” 此言一出，华强是诧异极了，还不等他站起身，华老二就又坏笑着补充道： “你也歇歇力气，咱们这么多兄弟呢，每一人都只许踹二十脚，谁也不许多谁也不许少哈！开始吧！” 这下子牢房里可算是炸了锅，全体囚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地站了起来，冲着那胖厨子囚犯就聚集了过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凭什么打我？又为什么打我？我怎么你们了？” 胖厨子吓得瑟瑟发抖，还不忘大声嚷嚷着给自己做着最后挣扎。 “谁让你在福旺楼干活呢？月钱不少拿吧？在这待着的都是被你们这群高阶层压迫的老百姓，你都进来了还作威作福，当然得挨揍了！还有什么疑问？没有了？给我踹！” 华老二才不分那青红皂白，其实他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狗腿子的模样，这让他想起史家养的那群家丁，也是同样狐假虎威的很，令人作呕。 于是一阵阵鞋底与肉体的碰撞声就接连响起，那胖厨子囚犯是连连哀嚎： “啊！哎呀！别别别，我没钱，我真没钱，我要有钱还至于偷参给老娘治病吗？” “等一等！” 华老二和华强突然同时叫停了玩意正浓的囚犯们。 所有囚犯都停了脚，惊奇地望着他们二人，随后二人相对一眼后，华老二终于是屁股离开了草席，冲着囚犯们挥挥手又道：“去给这胖子倒碗水，让他歇一歇，我倒要听听，这胖子是怎么个‘偷参救母’。” 这胖子挨了顿打，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喝了好几口水才喘匀了气，刚刚平复一些，这家伙竟突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老娘，孩儿进来了，您老人家可怎么办啊？可怎么办啊？” 那胖子哭得真切，看得众人是一阵心疼，华老二更是心软，走到了那胖子的近前，轻声问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挺大个老爷们，哭什么？还有，你一个福旺楼的大厨，怎么还会没钱给老娘治病？” 那胖子知道华老二这群人的头，被华老二主动关心自然不敢怠慢，于是立即擦了擦眼泪，哽咽回答道：“福旺楼？屁！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连三根海参都买不起！” 第44章 祝厨子的苦水 “多少？一两银子三根都买不到？现在市面上一根海参四五百文？” 华老二惊呆了，要知道自己偷来的海参，四大筐才卖了四百两，当时捕捞的时候他是直接潜水进去用细网抄的，每个筐里都足有上千只海参。 他无法想象，如果当初那些海参可以放到明面上来卖的话，当今这个价格会让他富到怎样一个境地。 “别提了，本来没那么贵，都怪那史家，为了不许别人靠近大海，竟然把整片海域都包下来了，他花了大价钱就想抬高参价把赚回来！搞得俺老娘得了瘟病，也吃不起补品养身子！我进来了，现在，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呜呜……” 那胖厨子解释到一半，又开始痛哭了起来。 华老二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抚摸着他的背部，为他顺着气。 牢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了起来，谁也笑不出来了，大概是大家都在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了吧。 许久，那胖子不再哭泣，而是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本来俺也没想偷东西，并且俺觉得俺那也不叫偷，是朱县令，说想给他家的公子吃海参补补身子，还命俺做好亲自端到府上给朱公子。 哪知道，那朱公子口味极刁，竟嫌弃俺做的海参没有味道，只把海参上的汤汁吸完，海参却扔到了地上，俺一看他左右是不吃了，俺就给地上的海参拾起来洗干净带给俺那得了瘟病娘，不成想却被朱县令抓了个正着！ 他居然说我故意不好好做饭，想趁机骗他儿子海参吃，俺可真是冤枉死了，海参那东西，本来就没法做得入味，那没味道怎么能怪俺呢？” 听到了这胖厨子的遭遇，牢房里的犯人们开始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他们虽然大多数没吃过海参，但他们从那胖厨子委屈的表情大概可以看得出，这家伙应该没有说谎。 可华老二在故事之中，好像听到自己的一线生机，他恍然大悟，系统给了他“葱烧海参”的制作方法，多半是要他用在这件事来保命了。 想到这里，还不等华老二高兴，那胖厨子竟又哭了起来：“娘啊！您可咋个办呀？” 华强被这胖子吵得是双耳生疼，便大声呵斥了起来： “别狼嚎了，马上瘟疫就不成问题了，大哥已经将治疗瘟疫的药方传出去了，估计也就这两天，东莱县应该就开始逐渐贩卖汤药了！” 不料听清华强所说的之后，那胖厨子愣了一下，竟又开始哭了起来：“莫诓老子！瘟疫哪有什么药可治！呜呜呜……” 华强听不下去了，站起身一脚就向胖厨子的屁股上踢了上去，怒骂道： “你这憨货！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听说过渤水村华老二吗？” “华老二”三个字一出口，胖厨子的哭音竟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惊喜地望向了在他身旁的华老二：“你是那个渤水村的华神医？之前俺还背着俺娘去渤水村找你医治呢，可到了渤水村，村里面人却说你下了大狱，难道你真的是华神医？” “如假包换，我是华老二，放心吧，明日之后吧，东莱县的瘟疫将不再是问题了。等我回头让刘班头白送给你家一份，不过你小子能不能不哭了，我都嫌烦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华老二琢磨，以刘郎中的尿性要是得了这个方子，估计该恨不得立马就连夜将药熬制出来了。 “啊？要的，要的！俺叫祝三，平时大家都管俺叫祝厨子。哎呀，华神医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祝厨子语无伦次了，激动之余，还对着华老二是纳头便拜。 华老二扶起了祝厨子，便转身回草席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着： “你以后和他们一样，叫我大哥就好了，都听着啊，祝厨子和咱们一样，都是苦命人，谁也不许再欺负他了！行了，都各自歇着去吧，祝厨子，你新来的就去最边上马桶旁睡吧，这是规矩，没办法，这里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 这祝厨子是兴奋极了，屁颠屁颠就奔马桶旁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好勒大哥！谢谢大哥。” 华老二抱着膀子小声感叹道：“没想到这里也听得到川渝口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一个四川？” 很快，华老二就陷入了冥想，我在想怎么用自己的“葱烧海参”救自己的命，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正秘密盘算着。 殊不知的是，朱县令那边，邓福早就去过了，朱县令现在是对县衙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给他那傻儿子补身体呢。 “震儿啊，那海参是好东西你吃口吧，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现在咱们这瘟疫四起，万一你也染上了，爹可怎么办呀？” 朱县令正在家中朱震儿的房间，端着他亲手炒制的海参往他儿子嘴里喂。 这朱公子名唤朱震儿，二十有八，身高十尺有余，三五百斤的体重，本来应该是个标准的猛男，可心智只有五岁的他，始终是没有自理的能力。 “不吃，我不吃，震儿要吃肥肉，要吃烧鸡，这东西臭！” 朱震儿是真的对这海参爱不起来，一把就推开了朱县令。 毕竟当前这个世界，人们对于美食的开发还并不发达。 “就吃一口，就一口，这可是爹亲手做的！吃了海参不生病！” 朱县令是苦口婆心，又将海参往朱震儿口中喂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认为他这个营养过剩的儿子，还需要靠海参这点多余的营养来补充身体。 朱震儿被逼无奈，吃了一口，朱县令刚想露出满意的笑容。 朱震儿便一下子将口中的海参吐了出来：“呸！呸呸！爹骗人，臭！海参臭！” 这朱震儿一边嚷嚷着，一边还大手乱挥，无意间，他扬飞了朱县令手中的碗，手在推搡碰到自己面前的桌子时，竟还将桌子也砸了个粉碎。 朱县令没了办法，只得气冲冲喊来下人：“去！找东莱最好的厨子来！谁能让我儿吃得下海参，我赏他二，不，我赏他一百两白银！” 第45章 葱烧海参的救赎 “嘿，你说说，咱家大人天天给咱家公子操多少心？” “可不是嘛，一百两银子，都够我活好几辈子了！” “你说说，小时候跟师父学什么武艺？我要是学个庖厨，现在还用得着在这鬼地方混日子？” “说那没用，你没听说吗？福旺楼的大厨都做不出来咱家公子满意的味道！怎么着？你也想下狱啊？” …… 两个衙役在牢门外尽头的小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 他们的对话，全被华老二听了个清楚，他瞬间就嗅到了一丝机遇。 同样听到衙役们对话的人还有祝厨子，他作为一个厨师被贬低了厨艺，正羞愧地耷拉着脑袋，久久不能释怀。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沮丧，没人去拿这件事去开他玩笑，更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件让祝厨子受伤很深的事。 这大概也是这群“穷凶极恶”的囚犯独有的一份善良。 “祝厨子，今天早上刘班头的班，我已经求他帮你给老娘送一份药了，不要那么沮丧嘛！” 华老二主动向祝厨子搭起讪，并用手示意着他坐到自己近前来。 祝厨子对华老二的情感上升极快，这全部都归于华老二对他母亲的善意，看到了华老二的召唤，祝厨子强挤出一个笑脸，赶快就走了过去。 华老二让出了点位置，并对着草席拍了拍：“坐下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祝厨子有些局促不安，用着极其不连贯的动作好不容易才用他那大屁股，坐了一丁点的草席边缘。 华老二对祝厨子的状态很是不满，但还是用手主动将其拽到草席后面坐稳实，才满意地开了口：“以后不要这么拘束，都是一个牢房的兄弟，你怕什么劲儿啊？” “嘿嘿嘿，是是是。” 这祝厨子缩着脖子赔着笑，样子像极了那位叫肥猫的港台明星。 华老二则是郑重其事地问道： “来，和我说说，你那海参，到底是怎么个做法？为什么朱县令家的少爷不喜欢吃？” 祝厨子听了这话，很是惊讶，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哥也懂得庖厨之道撒？” 华老二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略知一二，所以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海参的。” 一听华老二也懂得庖厨，祝厨子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赶忙回应道：“要的嘛，要的！俺做海参一般都是做一道叫做‘芙蓉海参条’的菜，就是用银针将海参扎上三百六一下，再用高汤慢炖一个时辰，直至炖到软烂，随后坠以蛋花勾趁，最后再撒上一勺盐，再炖片刻就出锅即可，那味道可是香的很撒！” 祝厨子说着，便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那道“芙蓉海参条”的香气之中。 可听了祝厨子的话，一旁的华强却是忍不住地吐槽了起来： “还香的很撒，都给你香进大狱了，快别吹了，谁家做饭那么复杂？那人还不得饿死了个屁的？” 祝厨子遭到质疑，立刻就从自己的沉浸中醒来，气愤地向华强吵了起来：“咋个复杂了嘛？老子做饭就是那个样子，你个瘦竹竿，吃过那么好的菜吗？” 被祝厨子这么一吵，华强也来了脾气，当即是站起身理论了起来：“嘿！我怎么没吃过，我就吃过！” 本来兴致勃勃的华老二，被华强突然这么一搅和，可是气坏了，立马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吃过个屁！我这问正事呢！你也乱多嘴！这菜还叫复杂？你懂个6啊？” 见到华老二不悦，华强只得蔫了回去，祝厨子见状，那叫一个得意，气得华强是一阵咬牙切齿。 华老二也不理他，又自顾自地和祝厨子说起话： “祝厨子，你甭搭理他，他就是仇富，见不得人享受，你和我说说，朱县令家的公子是怎样的口味？为什么不爱吃你做的那道菜？” 说到这，祝厨子却是突然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哎，莫提了，朱公子常年吃酱鸡腊肉，最喜欢有味道的食物，像海参这类比较清淡一些的东西，他是根本不爱的。” 华老二听了这话，便理所应当地来了一句：“那把海参做得有味道不就行了？” 可此言一出，祝厨子却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正吃惊地看着华老二：“大哥，海参几千年来都是做调羹，吃它本来的味道，还能怎么做的呀？” 话已至此，华老二心中对于自己用“葱烧海参”救赎自己这件事又多了几分的把握，此刻正嘴角上扬着微笑：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可能真的死不了了！” …… 这一天，东莱县除了朱县令发布的公告外，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那就是东莱县城的一处角落，有一个巴掌大点的摊位，摊位上是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年轻人，他们的摊位招牌赫然写着“治瘟神药”四个大字。 摊位中的年轻人，自然是那受华老二所托重任的王二麻子，他正一边熬着药，一边向一旁老者问着： “刘郎中，为什么华先生这副药这么贵呀？竟把您全部身家都花光了！” 刘郎中则是捋着胡须，表情那叫一个怡然自得：“那当然了，又是人参，又是鹿茸的，当下的补品那么贵，全部的钱，也就只够这一大锅的，小子，你可给我把锅看仔细了，可千万别熬糊了！” 王二麻子见刘郎中这么高兴，自己也是很开心，立马笑着答应着：“得嘞，放心吧您。” 刘郎中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望向了东莱狱的方向发出了感慨：“华老二啊，华老二，你还真是个奇才，这副药在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配了，这些药材里有着多种十八反，如若用药比例稍有偏差，那服用者恐怕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了 只可惜，你命不久矣，天妒英才啊，可真是疼死老夫了！” 说到这，刘郎中的双目，竟渗出两行浊泪。 这个摊位出现的当天，东莱县就有了几十人因此受益，这几十人当中，自然是包括那祝厨子的母亲。 同时，这药方，也的的确确是让王二麻子和刘郎中赚了个开门红，三倍于成本的银两，是痛痛快快地塞入了他们腰间的囊中。 第46章 把握机会走出牢房 第二天清晨，刘波当班，昨天他也是成功得到了华老二曾许诺过他的一成分红，今天是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班上，想和华老二分享汤药摊赚了大钱的喜事。 刘波兴冲冲地跑到了华老二的牢房外，可他刚要开口，华老二就率先说出了一个令他更加惊奇的事情。 “刘班头，听说县令家正在为公子不愿意吃海参的事而发愁，我刚好有一种烹饪海参的绝妙手法，可否为我引荐？” 华老二今天把自己收拾的是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对此事早有预谋。 他这番话，着实是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刘波以外，牢房里的一众囚犯更是被华老二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大哥，您是不是……” 华强还想开口劝阻，刚想说“您是不是疯了”，可话说到一半，却被华老二一个眼神狠狠的瞪了回去。 刘波将一切看在眼里，难以置信地问道：“老二，你是认真的吗？这事可非同小可，我知道你求生心切，可是如果你搞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就连我也有可能受你牵连。” 刘波紧张，华老二却是一阵轻松，这件事昨夜已经在他心中筹划了整整一夜，反复推断之下，他认为自己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于是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如果我成了，你也同样会因此赚得大功一件，更何况你是不能拒绝我的，难道不是吗？” 一听这话，刘波急了：“你威胁我？” 华老二却是笑出了声：“走吧，现在就要去准备食材才行，要确保咱们公子中午就能吃的上绝世美味。” 刘波见华老二如此胸有成竹，质疑的内心也开始动摇，抿了抿嘴后终于作答：“好吧，待我去禀报县令，告诉你，你小子最好不要耍我！” 刘波决定赌一把，一番警告后，当真要赶往县令府了。 华老二则是在其身后一拱手： “辛苦刘班头了。” 当确认刘波走远之后，华老二信心满满地坐回到了草席，还不忘指点江山：“我走之后，以后这里还是华强说了算哈！华强，我出去以后，你可别总欺负人了啊，也别又为了一根鸡腿就帮人杀人，那人命还能那么贱啊？你说是不是？” 大伙都知道华老二这是心情一阵大好，在这挥手寒暄呢，终于，还是祝厨子问出了大家心中的问题：“大哥，您真得要去做饭噻？” 华老二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身上的本领多着呢，我可是参加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男人，做饭这点小事，洒洒水啦！” 这番话，这群囚犯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大哥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又并没什么不妥，只好露出礼貌性的笑容陪衬着，并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华老二心情大好，可提起给朱公子做饭这件事，却是触碰了祝厨子的心病，正闷闷不乐的倚着墙，看着地上的稻草发呆。 于是，华老二主动背着手走到祝厨子面前轻咳了两声： “咳咳，我估计啊，今天公子吃了海参，县令心情一阵大好，我趁机向县令求情，很有可能直接将你这老胖子放出来！” 祝厨子这才再次有了反应，急忙想要起身，向华老二做礼貌性道谢，却被华老二突然挥手阻拦：“得了，你坐着吧，甭谢我，都哥们弟兄的。” 就这样，等了许久，华老二终于等到了千盼万盼的刘波归来。 刘波这次来，手中还拿着牢房的钥匙，无需多言，这自然是得到了县令的批准，前来提华老二出狱去给朱公子做海参了。 “你小子，可最好是给我争点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求得这次机会的！” 刘波一边开锁一边还在嘴里嘟囔道。 华老二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他兴奋地搓着手，他太怀念牢房外的空气了。 门开了，华老二坚定地走出了大门。 身后囚犯们，尽管还是有些不相信华老二还有逆天的厨艺，但也还是纷纷拱起手，为他们的大哥做着道别：“大哥！大步迈过去！别回头！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华老二激动坏了，连眼眶都逐渐湿润了，他用力地点点头，便像他们说的那样，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随着刘波快速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走出东莱狱的大门，可华老二依旧带着手铐，本来刘波是还打算给他再带上脚镣的，可又怕浪费了时间，耽误了朱公子吃午饭，便只让华老二带着手铐意思一下，就全当是没违背衙门口的规矩了。 “这的市场在哪？我们先去买食材？” 华老二四处张望着，他好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他感到一切是那么的绚丽多彩。 刘波却冷哼了一声：“买什么买啊，东莱县最好的食材，都在福旺楼了，直接奔那去就行，县令家就在福旺楼后面，咱们拿着食材去县令家里做，公子必须吃新鲜热乎的。” “好。”华老二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福旺楼。 很快，东莱县最大的楼阁，再次出现在了华老二面前，他再次抬头望去，这里依然是那么的壮观。 “别看了，随我进去吧。” 刘波说着便带着华老二正式走进了福旺楼的大门。 大门一入，香气扑鼻，一股高级且典雅的气息，瞬间将人的身心全部包裹。 打眼看去，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桌椅，桌椅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茶具。大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不知谁人所作的字画，给与这里增添了不少艺术气息。 这里来往人不算很多，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身上的穿着都是十分华贵，行为举止端庄异常，每个人的行动更是不紧不慢，就好像他们如果动作稍微快上一点，就会失了天生的高贵一般。 如果说这些人，才是人世间人们本来的样子，那么渤水村的那些村民，可能更像是畜生。 “嗯？”楼梯上，走下来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大汉，成功引起了华老二的注意，只因为眼前的人太眼熟了。 第47章 福旺楼偶遇邓福 “嗯？你这恶厮一直盯着那位爷看什么呢？” 一道极其扎耳的男声突然响起，将华老二的思绪一下子又拉回到了现实。 定睛望去，呵斥之人一身长袍，头戴华帽，胖乎乎的身材，正背着手矗立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 “钱掌柜。” 刘波向那人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不料那胖子根本不用正眼去瞧看以礼相待的刘波，只高傲地扬起脑袋冲着华老二摆了摆手说道：“管好你带来的人，莫要扰了贵客！” 刘波向来不卑不亢，但此次在这钱掌柜的面前，可谓是跌煞了颜面，被呵斥后立马就卑躬屈膝地赔笑：“是是是，我这就带他走。” 尽管如此，这钱掌柜也丝毫不愿去多看刘波一眼。 而是快速地向着那从楼走下来的壮汉走去，还带着一脸谄媚： “邓爷，您这是要去哪啊？用不用小的帮您顾辆马车呀？” 那大汉却不领情，冷冷地只撂下了一个字：“滚！” 刚要与刘波前往厨房的华老二，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却又越发感到那大汉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忍不住地又停下了脚步，向那大汉又瞄了一眼。 这一举动却让刘波急了，正小声催促着： “嘿，你别看了，还想让我挨骂呀？快走吧！” 华老二终于放弃了继续研究那下楼来的大汉，一边走一边小声向刘波嘀咕着：“不是，那人我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刘波对华老二这番话是连翻白眼，又拉着华老二快走了几步，还不忘教训道： “你可快走吧，那可是住在上房的客人，连我都不知道来路，你怎么会认识？” “等一下！那边戴铐子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看你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就在刘波与华老二即将走出大汉的视野时，那大汉却突然冲着华老二开了口。 刘波和华老二这才又停了下来，再次转身望向了大汉。 这一次，华老二和大汉对视了许久，他很确定这张脸他在哪里见过，那大汉对华老二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许久没有说话，钱掌柜却又蹦了出来：“那恶厮，邓爷问你话呢？” 这次华老二再次听到了“邓”字，才恍然大悟道：“你是邓家马队里的人？你还给过我一筐螃蟹！” 华老二终于是认出了眼前的大汉，就是当时险些动起手来的邓福嘛。 邓福也认出了华老二：“原来是你这泼皮，怎么着？犯事了？” 华老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没有脸再做出解释，场面异常的尴尬。 刘波发现了华老二窘境，便主动拉了拉无言以对的华老二说道： “华老二，我们走了，别耽误这位大爷的功夫了！” 可谁知“华老二”三个字一出口，邓福的脑袋像炸开了似的，突然一惊：“你是华老二？” 华老二刚转身，听到了邓福吃惊的声音，又再次转头，冲他点了点头，华老二有些诧异，但并没多说什么，只自顾自走出了大厅，与刘波去往厨房了。 这一刻邓福才明白，原来那斗笠男华老二，早在很久之前就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万没想到泼皮无赖般的家伙，本领竟如此高深。 邓福一把将一旁的胖掌柜拽了过来，凶巴巴地问道：“那厮来这里是干什么？他不是囚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钱掌柜被吓了一跳，双手一个劲乱摇，并匆忙解释道：“他就是我们家老爷为我们家公子寻来的厨子，说是有独特烹饪海参的技法。” 邓福这才一把推开了钱掌柜，并喃喃自语道：“他还懂得烹饪？我的天呐，准确的判断气象、狂风雷雨中有本事深入海底、治得了瘟疫、还懂得庖厨之道。这么多本领竟然都在一个赖汉的身上齐聚！” 邓福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条看似没什么用的信息，应当尽快禀报小姐。 于是邓福再次返回顶楼的上房，敲响了邓灵儿所在房间的大门。 …… 半柱香的功夫，邓福就将自己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邓灵儿。 邓灵儿果不其然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有趣，这个华老二不简单啊，我看这家伙未必是传闻中说的那样不堪。邓总管，再辛苦你跑一趟，他不是自称懂得烹饪海参吗？你去让他再多做三份，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本领藏在身上。” “是！” 邓福躬身应了下来，便立即退了出去，直奔福旺楼的厨房了。 钱掌柜见邓福行色匆匆，便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随时准备听候使唤，他知道邓福不待见自己，便并没有主动询问邓福想做何事。 来到了厨房的邓福，仔细打量一圈后，发现并没有华老二的身影，疑惑之下，他冲着不远处的钱掌柜就是一勾手，将其招呼到了自己近前： “华老二呢？” 钱掌柜急忙半弓着身子解释道：“带着食材去县令府上做饭了。” 邓福恍然大悟，略加思索后，他左右扫视了一圈，便随手端起了一小盆海参塞到了钱掌柜手里，并吩咐道：“让他多做三份海参，送到楼上上房去。” 钱掌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邓福却已经准备离去。 正当钱掌柜刚想张嘴说什么的时候，邓福又突然转过身，向他怀里又扔了一个大大的银锭：“这些海参全做！多出来的银两，你自己留着。” 邓福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掌柜用手稍微掂量了一下银锭的重量，瞬间喜上眉梢，笑着冲邓福离去的方向就吆喝道：“放心吧邓爷！我亲自去操办！” 钱掌柜将银锭揣在怀里，心里别提多美了，他大声冲着正在忙碌的厨子们大声吆喝着： “喂，那个谁？刘波他们都拿走什么食材和调料了？快给我都备上足够的料，我要亲自去一趟咱们县令府！” 而县令府里的华老二，握着一把菜刀正在切着葱烧海参的配菜，原本厨艺平平的他，在系统加持下，如今却是本能般做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第48章 名菜一出惊世骇俗 “刘波啊？刘波？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呦！这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钱掌柜拎着食材一边吆喝着一边走进了县令府的厨房。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如痴如醉的刘波，正目不转睛盯着华老二所摆弄的铁锅。 一种从未闻到过的葱香混着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香味顿时让钱掌柜口中生津勾起了馋虫。 “这这这？这是海参的味道？” 钱掌柜从未见过如此香气扑鼻的菜肴，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华老二一边认真烧制着海参，一边解释道：“不是，是葱油混合了鸡汤以及酱油的味道。” 听了华老二的解释，钱掌柜更是馋的抓心挠肝了，他恨不得将华老二锅中之物立刻吞下，如果真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挨上千刀万剐。 “钱掌柜，这是给公子做的，您要实在想吃，我等会儿再给您做一份。” 华老二一眼便看出来这钱掌柜是馋了，又发现了他还手中拿来了不少做葱烧海参的食材，便猜到自己今天应该是得加个班了。 钱掌柜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就把海参放了下，同时又从兜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扔给了刘波，命令道：“我拿来的这些是上房贵客点名让华老二做的，你快，快去后厨多取海参来，到时候分你一块！” “哎！哎哎哎！华老二你好生做饭，不许乱跑，钱掌柜可千万帮我盯着他！” 说着，刘波便拿着银子，人去魂留地往门外跑去。 很快，华老二的“葱烧海参”制作完成了，他将大勺用力向锅沿一敲喝道： “打荷！” 钱掌柜听了，连忙从一旁找到一个盘子，屁颠屁颠地端了过去。 华老二眼疾手快，面无表情地用大勺偷偷压住了一根海参，并快速将菜精美地倒到了盘子内最漂亮的位置。 “哇！这，这，这这这，这菜叫什么名字？” 钱掌柜忍不住地将鼻子凑到了盘子面前，仔细地嗅了又嗅。 “葱烧海参，您注意点，别把口水滴进去了。” 华老二一边处理着厨具，一边提醒道。 钱掌柜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县令府的下人也正好前来询问菜做得进度，刚一进门的下人也同样被菜香所吸引，指着葱烧海参眼前一亮地问道：“这就是给公子做的海参吗？我这就端过去！” 可钱掌柜却是不悦，一下子将盘子护住，并大声呵斥起来：“去去去，我去给公子上菜就行，万一你小子想偷吃海参怎么办？” 说着，钱掌柜便端着盘子向门外跑去，那来问菜的下人见状，也吆喝着跟在其后：“嘿！钱掌柜，这是我们下人的活，是我们下人活，让我再闻一闻，啊，不是，让我自己来上菜就行！” 看着激动的二人，华老二只觉得一阵好笑，当确认两个人走远，华老二菜突然翻转大勺，将刚刚偷偷藏起来的海参亮了出来：“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吃啊？全都顾着闻味儿，居然连我偷偷藏了一根都没有发现，得，我先自己尝尝鲜吧！” 华老二早就听说过这道鲁菜当中的代表，奈何苦出身的他一直也没个机会可以去尝尝，如今自己做出了这道名菜，他无论如何也想知道这其中味道如何？ 随时有人会过来，顾不上烫，没有犹豫便提勺入口。 “我靠…” 一声惊呼。 华老二被这道“葱烧海参”的味道洗礼了灵魂，当然了，他爆粗口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被烫到了。 “果然好吃！系统诚不欺我！” 华老二心中暗暗自喜，刚想好好仔细品尝其中滋味，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华老二吓得赶紧囫囵吞枣将海参咽下肚，并擦去了嘴上的油渍。 “钱掌柜呢？” 原来是刘波端着一碗海参回来了。 华老二努力平复了吃到美味的激动心情，才敢开口回应道：“亲自上菜去了，这些海参还有钱掌柜带来的海参，都要做成葱烧海参吗？” 刘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做吧做吧，快，我也要尝尝！” “这么多海参，一锅可做不完，要不分两次做吧？” 华老二一边处理着海参一边提议道。 刘波早就不耐烦了，皱眉又催促了起来：“哎呦，就这么点事，你看着办吧，快些就好！” 华老二觉得刘波迫不及待的样子一阵好笑，强忍下笑意后，便开始认真起来。 没过多久，那“葱烧海参”独有的香气便再次填满了整个屋子。 刘波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抬高了鼻尖，美好的幸福感就直冲到了天灵盖。 “又一锅？这次我可得尝尝了！” 送完菜的钱掌柜也回到了厨房，一闻到香气他的嘴角也同样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很快，华老二将第二锅“葱烧海参”也做好了，快速倒入盘中以后笑着对钱掌柜和刘波说道：“请用吧。” 钱掌柜开心极了，抄着筷子就奔盘子中夹了一块最大的海参往嘴里塞去。 刘波也拿着一副碗筷，一脸谄媚走到了钱掌柜面前。 这钱掌柜倒也说话算话，将盘子推到了刘波的面前之后，任由其夹走一块后，才又将菜护回到了自己的面前，生怕有谁抢走了似的。 华老二见到钱掌柜这副模样，就猜到了这道菜在当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了，钱掌柜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上的大掌柜，连他都为之失了仪态，充分说明这份美味，是真正世间罕有的。 “嗯！海参好好吃！我要吃海参！哇！好香啊！” 就在钱掌柜大快朵颐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语调奇怪的男人声音，音色成熟却又十分的幼稚。 “雷儿要吃！雷儿要吃！……” 声音越近，就越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直到那奇怪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华老二惊讶地向门外望去，才发现竟有一巨物突然出现，并用身体堵住了整个大门！ 钱掌柜是不寒而栗，赶紧就把海参藏到了一旁。 “钱胖子！你藏什么呢？我都看见了！交出来！” “砰砰砰……” 那巨物看到了钱掌柜的动作，立马就闯进了门来，直奔钱掌柜而去，钱掌柜的脸上，则是肉眼可见的渗出了汗水。 只三两步，那巨物就跨越了七八米的距离，来到了钱掌柜面前，不等钱掌柜解释，那巨物只是轻轻地往钱掌柜肩膀上一扒拉，钱掌柜整个人就好像一团棉花似的，径直飞到了几米外的大缸里，将藏在身后的“葱烧海参”一览无余。 那巨物这才一笑： “嘿嘿，在这呢！” 第49章 凶兽转世做兄弟 华老二定睛一看，那庞然大物居然是一个比篮球明星奥尼尔还壮的青年男人，或者说是个男孩！ 只因那十尺高肥胖的身材，居然穿了一个超大号的肚兜，脑袋上还扎着一对极其可爱的发髻球。 “真好吃呀！哈哈！” 这大块头坐在了灶台上，一边抓着海参往嘴巴里塞，一边两条腿还耷拉着一踢一踢的，很明显是吃美了。 钱掌柜已经被刚才那一下给打昏了过去，半天都没了反应。 华老二和刘波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也都呆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叮，系统提示，偶遇县令公子位面凶兽转世者——朱震儿，请勿激怒，以宿主目前所学本领无法确保自身安全，本系统还不想死，请谨慎应对！） 华老二惊了，这还是系统第一次除了因为吃以外的事向他发出提醒，这让华老二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好半天华老二一动不动，生怕激怒了这大家伙，可渐渐的，华老二发现这坐在灶台上胡吃海塞的大家伙，似乎并没有恶意，他就像一个未生心智的孩子，只顾得盘子里的美味，根本不想真的伤害谁。 仔细观察下，华老二非但不觉得他很危险，反而觉得这大家伙挺有意思的。 “那，那个，你叫朱震儿吗？” 华老二还是决定主动搭讪一下，尝试做一下沟通，尽管他心里也已经盘算好了，如果真的很危险，他立马就钻到一旁的桌子底下逃跑。 听到有人喊他，吃得正嗨的朱震儿看向了华老二，打量了几眼后，他发现眼前之人自己好像并不认识。 于是他学着钱掌柜的模样，将海参藏到了身后，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谁呀？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我？我是……做这你吃道菜的华老二呀！” 华老二指着朱震儿藏在身后的海参说道。 “老二？爹说我是老大，那你是我弟弟喽？嘿嘿嘿，弟弟厉害，弟弟的海参好吃！” 这朱震居然把华老二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这一刻华老二也真的确认，这个朱震儿朱公子当真是心智不全。 想到这，华老二才放松了警惕，也学着朱震儿的样子坐到了灶台，抱着膀子，面带坏笑地问道：“海参好吃吧？你今年几岁了呀？” 只见朱震儿，伸出了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一边掰着一边数着：“1……2……3……4……5。咦，没有了，那我应该是五岁了。” 听到这华老二笑意更浓了： “嘿嘿，那你怎么能叫我弟弟呢？我都25岁了！足足有五个你那么大呢！” “啊？这……”对于华老二的问题，朱震儿陷入了深思，并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是有些困难，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 半天没敢动的刘波见此情景，是害怕极了，连忙手舞足蹈向华老二发出着警告：“华老二！你疯了？你怎么敢接触他的？你不要命了？” 华老二并没感到有什么危险，只是冲着刘波一摊手，可在一旁思考问题遇到阻碍的朱震儿却是被刘波惹烦了：“吵死了！我都想不出来问题了！讨厌！” 说着，朱震儿就随手抓起一把菜刀扔向了刘波的面门，刘波看着眼前飞速而来的菜刀都吓尿了，急忙就是一缩脖子避开了要害，使那菜刀深深的嵌进了他头顶墙体内整整十公分！ 捡回一条命的刘波被吓晕了过去，整个人像面条般瘫软在了地上。 朱震儿也不在乎这些，又冲华老二急头白脸道：“我不管，我就要当哥哥！” 华老二见了这场景，也是连吞唾沫，害怕极了，可却也不知道谁借给他的胆子，突然就来了句孩子话：“你当哥哥的话，那我就不给你做葱烧海参吃了！” 当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朱震儿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褶皱了起来。 本以为他是要发怒，华老二急忙就要逃跑，可刚一转身他却听到身后“哇”的一声雷霆之啸：“哇！呜呜，震儿要吃海参，震儿要吃海参！……” 华老二懵了，本想逃之夭夭的他，看到朱震儿竟然哭得这么惨，又心疼了起来。 于是他壮着胆子，将朱震儿藏起来的海参夹起了一块，递到了正在嚎啕大哭的朱震面前：“乖，不哭了啊，你听话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葱烧海参吃如何？” 话说这朱震儿，也真是小孩子脾气，一听可以天天吃“葱烧海参”，他竟然真就立马止住了眼泪，天真地连连点头：“好，那，要不你做哥哥吧，爹说，当哥哥的都对弟弟好，你要天天给我做海参吃，对我那么好，那你就是肯定就是哥哥！” 华老二无奈地笑了，点点头答应下来：“行，只要你听话，怎么样都行？” 说着，华老二又将那一盘子海参端到了朱震的手中，朱震儿便又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安抚了朱震儿，华老二才发现一旁还有一盆海参没加工完，才想起之前钱掌柜说什么上房的客人点名要吃他做的海参这件事。 “上房客人？姓邓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人的可能。 虽然不明白这件事的起因为何，但他心中明白：这件事绝不可能是那姓邓的闲来无事消遣自己，毕竟身份地位悬殊，他这样做是绝不可能找得到任何优越感的。 看着狼吞虎咽的朱震儿，华老二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万一自己刚做好了海参，就再次被朱震儿抢走，到时候钱掌柜再让他赔偿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华老二笑眯眯地对朱震儿讲道：“震儿弟弟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屋去吧，哥哥还要忙呢。” 朱震儿看着自己吃得只剩下酱汁的盘子，打了饱嗝：“嗝儿~吃不下了，吃饱了，哥哥别忙了，陪震儿玩吧！” 华老二笑着在朱震儿的大肚皮上拍了拍道：“那可不行，乖，你先回去，哥哥得干活。” “那震儿陪着哥哥一起干吧！震儿保证不给哥哥捣乱。” 此言一出，华老二竟觉得这家伙倒也挺可爱的，心里想着： 朱震儿吃饱了，表现得倒也乖巧，大概他骨子里其实也并不是恶人吧。 再三思索下，华老二终于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不过哥哥等会还是要做葱烧海参，震儿见了可不许再抢，能不能做到？” “能！”朱震儿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华老二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嘿嘿，行，在这陪哥哥吧。” “嗷！嗷！陪哥哥喽！震儿有哥哥喽！咦？哥哥你戴的手镯好碍事呀！震儿帮你拿下来吧！” 还不等华老二反应过来，“啪啪”两声脆响，朱震儿竟随手就把华老二手腕上的手铐扯断扔在了地上。 第50章 朱县令的赏识 华老二眨了眨看呆了的小眼睛，有些哆嗦地将朱震儿扔在地上的手铐捡起。 “我靠，这谁还分得清你这是手还是液压钳呀？” 朱震儿却不以为然，从屁股后面摸出了一个拨浪鼓，轻轻地扭动了几下，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声响，自己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震儿，哎呦，我的震儿，你要爹好找呀！家里的仆人都是你打晕的吧？” 一名身穿官服，头戴官帽，极度肥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想必就是那东莱县的县令——朱亥了。 “爹！哥哥做的海参可好吃了！” 一见到朱县令，朱震儿便立马扑了过去，幸亏是朱县令的吨位也不简单，否则这一下虎扑，说不定那大缸里又得多了一个人躺那了。 “见过县令大人！” 华老二连忙躬身行礼，县令相当于现代的县委书记，他自然是清楚分量的，在行礼时表现的那叫一个恭恭敬敬，就怕万一哪里不到位，得罪了眼前的大人物。 可朱县令看都没看华老二一眼，却是激动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举止夸张极了： “哦？我的震儿吃海参了？啊？我的震儿终于吃海参了！呦，震儿，这一大盘子都是你吃的？这么棒？” 朱震儿摇着拨浪鼓，目中无神，点点头，还流下了一行鼻涕，随后竟一头扎进了朱县令的怀里，喃喃道：“哥哥答应我每天都给我做海参了！震儿以后每天都要吃海参。” 只见这朱县令非但没有嫌弃他儿子的鼻涕，反而还一脸慈爱的笑容在朱震儿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好好好，每天都吃，咱们每天都吃！” 朱县令开心极了，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原来眼前还有一个人在向自己躬身行礼。 才缓缓开口说道：“哦？你就是那个叫华老二的死囚？啊不对，那谁打过招呼了，已经不是死囚了！那正好，从现在开始本县令判你无罪！你以后就专门待在福旺楼给我的震儿做海参吧！放心，只要震儿吃的好，月钱不少给你！” 这朱县令，仿佛儿戏一般就将在狱中那么多天的华老二无罪释放了。 华老二心中是一阵暗爽，直接就将腰弯地更低了：“谢县令大人，小的肯定把活干好！” 看到华老二行礼的朱震儿，只觉得一阵有趣，急忙撒开了朱县令的怀抱，和华老二有样学样地也弓着身子冲着朱县令嬉皮笑脸道：“哥哥拜，震儿也拜，嘿嘿嘿呵……” “哥哥？你哪来的哥哥，不要乱叫。” 朱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从刚刚开始嘴里就一直喊“哥哥”，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是一直在这么叫华老二呢。 可朱震儿却不悦，马上反驳道：“哥哥就是哥哥，爹教过我，要讲礼数！” “嘿！你这孩子！”朱县令是拿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一点办法没有，谁叫他痴傻，也只好任由他胡闹去了。 “啊！老爷什么时候到了？我怎么在这啊？” 这时，大缸里的钱掌柜终于是苏醒了，环顾四周他惊奇地发现朱县令居然来了，这才赶紧晃晃悠悠地从缸里爬出来向朱县令行了礼。 钱掌柜这一出现，着实是吓了朱县令一跳，刚刚他一直在大缸里，朱县令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你？老钱？你不看着柜台，跑我家里来干什么？” 钱掌柜赶紧解释道：“啊！是上房的贵客，点名要吃华老二的海参，小的这是亲自来送食材通知一声。” 朱县令对自己培养了多年的老掌柜很是满意，但还是嘱咐道：“嗯，不错，上房的贵客一定要照顾好！不能有半点马虎！刚刚你是被震儿所伤才在躺在那缸中吧？一会儿自己去柜台支点汤药费，好好养养吧。” “是！老爷！”钱掌柜又一丝不苟地行了礼并退到了一旁。 这会儿功夫儿，同样苏醒过来的还有吓晕过去的刘波，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后，同样躬身道：“县令大人来了，卑职，卑职失礼了。” 刘波倒是一开始朱县令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是看到朱震儿开心，顾不上许多旁的。 刘波缓步向前走去，不成想朱县令却眉头紧锁，并用衣袖遮住了鼻子，连忙挥手骂道：“你这一身臭骚味儿，快离本县令远点！” 刘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裤子早就是湿漉漉一片了！全怪刚刚飞刀惊吓所致。 他羞耻极了，是一阵脸红，夺门而逃，连解释都也顾不上了。 “哼，真是个废物。行了，老钱，上房的吩咐，得抓紧办，你就先在这陪华老二把菜做完再去看伤吧！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贵客的饭食！好了，震儿，我们走吧。” 朱县令一番吩咐过来，拉着朱震儿就要离去。 不料朱震儿却突如其来地来了句：“等一下！” 朱县令一阵诧异，急忙看向了朱震儿。 朱震儿扭捏着身子，玩着拨浪鼓道：“震儿不走，震儿要在这看哥哥做饭。” 朱县令有些不理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又看向了华老二道：“那你可得看好公子，不要让他乱跑。” “是！大人！” 华老二又一躬身行礼，那叫一个恭敬。 朱县令对华老二的行为举止以及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又开口讲道：“答应给你的一百两赏银也不会少你小子的，不错，好好干！” 说到赏银，华老二却突然三两步跑到朱县令面前跪了下去，磕头道：“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如果大人能答应，小的愿意为大人和公子服务一生！” 这情景，让朱县令很是诧异，他想不明白一个死囚都死里逃生了还会有什么事情求他，他思索许久，突然皱起了眉提醒道：“求我？先说明白，我劝你最好不要提出什么对史家不利的事！” 此言一出，华老二是又惊又恨，却也不敢表露，只得点头谄媚道：“那怎么会，小的再也不敢得罪史家了，小的其实是想替祝厨子求情，他偷参实属不该，但他偷参是为了家中患病的老母才出此下策，希望大人看在他尚未造成太大损失，给他个机会，让他回去孝顺母亲吧！大人如果开恩，那也是做了为子孙后代积攒福报的大好事呀！” 第51章 菊花一紧老二怕了 华老二话讲完，头磕在地上，迟迟不肯抬起，样子是恭敬极了。 在钱掌柜看来，这华老二此时此刻，简直像一条断了脊梁的土狗。更惊讶的是，竟然有人比他还懂得花言巧语。 朱县令听了华老二的话，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他看了看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便更加欢喜了：“好！好好好，放人！那就当是我为我的震儿！积攒福报了！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声渐渐远去，华老二抬起头才发现，朱县令已经离开了。 钱掌柜一瘸一拐地走到华老二面前，拍了拍其肩膀提醒道： “华老二，快起来吧！老爷答应你了，你快好好做饭，还要给上房贵客送去呢！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别辜负老爷对你一片栽培！” 华老二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一旁摆弄拨浪鼓的朱震儿便喊道：“震儿，帮哥哥把大葱剥干净，咱们要加快速度了！” 只见那朱震儿，是立即放下了拨浪鼓，抓了一大把大葱就蹦蹦跳跳地剥葱去了，嘴里还喊着：“哦~哦~震儿帮哥哥剥葱喽！呵呵呵……” “这……倒反天罡……” 钱掌柜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一抽，但他看到自己家公子乐此不疲的样子，根本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可不想再被扔进大缸里打盹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间厨房再度变得香气四溢，华老二快速翻了几下勺，发现海参的成色已到了十成的火候，他连忙高喝一声：“震儿！拿盘子！” “啊！来了！”朱震儿赶忙端着盘子就来到了华老二的面前。 华老二则是干净利落地将菜倒出，随后又炒勺一转，舀起了其中一根个头儿最大的海参，对朱震儿说：“这根最大的给震儿！” 朱震儿心欢喜，伸手就要去抓，可华老二却一下子将炒勺挪开了，又极其温柔地对朱震儿说道：“烫手，等凉一凉再吃。” 朱震儿听到提醒，倒果真傻笑着点点头不再去抓那海参了。 “哎呦，简直堪比神技呀！我现在就端给上房贵客吧？” 钱掌柜隔着好几米远，谨慎地指着刚出锅的海参问道。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怕朱震儿又做出什么事来，不许他端走。 华老二却觉得这老家伙甚是可笑，便当着朱震儿的面，亲自端起了那盘葱烧海参，走到了钱掌柜的面前道：“你怕什么啊？震儿都说了不会抢了！快上菜去吧！” “哎！哎哎，得嘞。”钱掌柜这才放松下来，接过华老二手里的盘子后，便拿了一个提箱，将菜是规规矩矩地放进了里面，才小心地提着箱子离去。 朱震儿是理都不理他，再次掏出了拨浪鼓，随意摆弄了几下后，又冲着钱掌柜离去的方向摆了个鬼脸。 这一幕被华老二看在眼里，于是试探性问道： “震儿，你是不喜欢钱掌柜吗？” 朱震儿点点头，坐到了灶台上，盯着他那拨浪鼓道：“就是他偷了震儿的锁锁，震儿不喜欢他？” “什么锁锁？” 华老二惊讶极了，想不明白已经是大富大贵的钱老板怎么会偷东西。 可当华老二正要问细节之时，朱震儿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不说，我不说……” …… 没一会儿，钱掌柜去而复返，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朱震儿一脸不悦，他便立马提高了警惕，尽量和朱震儿保持着距离向华老二说道：“走吧，楼上贵客有请！” 华老二惊讶了，万没想到这姓邓的壮汉点名吃自己的海参不说，居然还要见他！ “他不会是基佬吧？他肌肉块那么大，很难说啊！”华老二越想心里就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发什么愣啊？楼上贵客请你上去呢！还等什么呢？” 钱掌柜焦急地催促起来。 华老二这才做出反应，慢慢走向钱掌柜小声问道：“就是那个姓邓的大汉？他不是都吃海参了吗？他见我是想干什么？” 钱掌柜被华老二问来问去不耐烦了，便大声呵斥了起来： “哪那么多废话？贵客的事我怎么知道？快点跟我走！怠慢了贵客，老爷饶不了你！” 华老二吃瘪，只得老实闭上了嘴巴。 可他又想起了那正一脸不悦的朱震儿，刚想问要不要先将朱震儿送回去等事宜，一群家仆就从门外跑了进来。 “公子，您玩够了吧？跟我们回屋里去吧？” 一名为首的老家丁上前恭敬问道。 朱震儿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不舍的投向了华老二。 “震儿先回去，下次哥哥再陪你玩好不好？” 华老二则是对朱震儿柔声问道。 朱震儿孩子心性，刚刚那会儿还在不知道气着些什么，这会儿听到华老二和他说话，就又笑得一脸灿烂答应着：“好！说话算话！” 随后便乖乖地跟着老家丁离去了。 华老二心中一阵感慨：东边不亮西边亮，这朱震儿人虽然孩子心性，却托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可这世上千百万的正常人，却辛苦一生都难以生存下去，真不知道这世间究竟何为苦何为福啊！ 朱震儿走后，华老二也跟着钱掌柜回到了福旺楼，没有想许多，华老二径直就想往楼上走去。 哪知道钱掌柜急了，是一把就将华老二扯了回来：“上哪去？上哪去？你一身污垢是想冲撞了贵人吗？” 遭到训斥，华老二是一脸嫌弃，他愣在了原地心中又生起狐疑：“不会真是基佬吧？我的天！” “去！换身干净衣服，梳洗干净了再上去！沐浴之物已经在侧房给你准备好了！你给我动作麻利点！去吧去吧！” 钱掌柜焦急地催促道，手还往一处敞开门的房间一指。 华老二此刻是心如死灰，心中已经绝望，他慢吞吞地往那房间挪着步子，时不时的还望了望在一旁盯着他看的钱掌柜。 钱掌柜不耐烦了，又语气不善道：“哎呦！怎么着？你还想老夫伺候你不成？” “不，不用了……” 华老二只得加快了速度，走进了那处房间梳洗了起来。 第52章 再遇邓灵儿得赏识 好半天，华老二才终于梳洗完毕，将近一个月的牢狱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布衣，头上扎着纶巾，竟多少还有了一丝书生的气质。 “华老二！你好了没？贵客该等急了！” 钱掌柜此时又在门外催促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华老二走出房门，冲钱掌柜笑了笑，很久没穿那么干净，竟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小子，严肃点！随我来！” 钱掌柜怒声呵斥，随后又勾了勾手示意华老二跟在他的身后。 华老二不敢耽搁，连忙低着头照做。 钱掌柜则是走在前面，带着华老二直奔楼梯而去。 到了二楼，华老二向楼下大厅望去，才注意此时的大厅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哪里的达官贵人，个个左拥右抱，美酒肥肉，歌舞升平。 “福旺楼有陪酒美女，还有歌舞表演？” 华老二惊奇地问道，他从没见过这种场景，他以为这样的场所并不该出现在民不聊生的乱世，哪怕他亲眼见证到这一切时，却依然感到如此的虚幻。 “这里可是福旺楼，别说东莱县，哪怕整个东洲恐怕也没有这么好的地方！好了，别看了，快随我走。” 钱掌柜不以为然，见华老二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后，心里是升起一阵阵的嫌弃。 华老二只得点点头跟着钱掌柜继续往楼上爬去。 一路上不少端庄的女侍者纷纷向钱掌柜微蹲行礼，可钱掌柜却视若无物，根本就连理都不理，只自顾自地往楼上走去。 那些女侍者给钱掌柜行完礼，还不忘冲着其身后的华老二规规矩矩再次行礼，这大概是在她们的认知中，像华老二这种穷酸，是绝无来到楼上来的可能的，便全都理所应当的认为华老二是他们掌柜请来的贵客了。 可这么有礼数，倒是给华老二闹得有些脸红，他还真是头一次来到了规矩这么严格的场所，一时之间是难以适应。 不一会儿，华老二便随钱掌柜来到了这福旺楼的最高层。 最高层右上房，大门紧闭，钱掌柜恭敬地迈着小碎步就走到了门口，轻轻叩门后又柔声说道：“华老二带到。” “来了！” 邓福的声音从内传出，华老二心中便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之前他所担心的怪异之事，不禁让他在此刻又毛骨悚然。 来不及想许多，邓福就打开了房门，看到钱掌柜和华老二后满意地说道：“你走吧，华老二留下。” “是！”钱掌柜转过身，暗暗给华老二使了个眼色，也不管华老二能不能看懂他的用意，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华老二见钱掌柜挤眉弄眼，心里是慌急了，他看着肌肉猛男邓福，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说点什么，却又组织不出语言。 “喂！还等什么呢？快进来啊！” 邓福见华老二半天不动，突然大声吆喝了起来。 华老二被吓了一跳，步子稍微往前挪了挪后，又尬笑起来：“啊哈，啊哈哈，邓老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要不你就在这说吧，我已有夫人了，你这样不好。” 邓福见华老二吞吞吐吐的模样甚是不解，对华老二云里雾里的发言更是疑惑。 华老二发现邓福表情似乎不善，心中就更慌了，他转头就想逃跑。 不料，急性子的邓福，竟一把抓住了华老二的衣领怒斥道：“你怎么像个大姑娘的似的？给我进来！” “不要啊！邓大哥，我错了！我那天不该要那一筐螃蟹，你放过我吧！不要啊……” 华老二挣扎着，惨叫着，可邓福才不管那么多，依旧是把他强行拖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不要啊！不要啊！我有夫人的！姓邓的！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华老二还在大声嚎叫着，可突然一个声音，宛如春风之中的百灵鸟般浮现，顿时抚慰了华老二惊恐的内心。 “华先生何出此言？我找你来只是想和你谈一些事情，不道德之说又从何说起？” 华老二猛然回过头，当回过头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突然精神起来了。 他看到一名神似李冰冰的绝世美女正在看着他不苟言笑，此人正是那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邓灵儿了！ 邓灵儿身旁捂着嘴忍不住偷笑的丫鬟，也正是他那次和马帮冲突时被派去查看曹阿妹情况的那个。 “你，是邓家那个大小姐？” 华老二忘不了这绝美高傲的女孩，这是他来到这世界后遇到过最特殊的女孩了。 邓灵儿依旧面无表情，双眼似在盯着华老二又好似并没有在看什么，只语气平平回应道： “是我，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想告诉你，邓福。” 邓福心领神会，一下子打开了一旁的大箱子，从其中突然拽出三套夜行衣出现！ “你是买参的老板？你是那天砍史家父子的壮汉？难怪我当时看到你的斧头会那么熟悉！” 华老二惊呆了，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当时卖海参的情景，他的的确确是和两女一男做的交易，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两女一男竟然是当世首富家的大小姐和她的丫鬟保镖！ “是我，我很欣赏华先生的才能，懂得医书、识得了气象、水下功夫无人可比，并且今天更是发现，你居然连烹饪之道也如此突出！” 邓灵儿毫不避讳地夸赞着，一旁的丫鬟小扣看着华老二的目光更是赞赏有加。 华老二这才发现，邓灵儿桌子旁赫然摆放着三个还留有酱汁的盘子，那是葱烧海参留下的痕迹，华老二一眼便能认得出。 “还行吧，大小姐过奖了，不知找小的来有什么事？” 华老二躬身拱手，冲着邓灵儿便施了一礼，样子谨慎极了，也不知道是见了美人紧张，还是见了贵人无措，总之是极不自然。 “嘿嘿嘿，小姐，您看呐，他怎么突然这么拘谨了，还记得那日他对着张三动粗，当时那可是跋扈极了！” 丫鬟小扣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第53章 邓灵儿欲收华老二 华老二一阵不好意思，可反应却十分迅速，急忙解释道：“当时候不知道小姐您在车上坐着，自然是狂妄了一些。” 邓灵儿微微点头，看着华老二这样拘谨心中也同样想起了那日华老二按住车夫张三的场景。 “华先生那日轻松就能擒住张三，莫非也懂些拳脚？” 邓灵儿饶有兴趣地问道。 华老二摇摇头：“我其实什么都不会，我这人没啥文化，干啥都干不成，不然也不至于险些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哦？你若是不成，还有比你成的人吗？你那一身本领，旁人有一样就已经算是奇人异事了，你却有多技傍身，何来不成之说呢？” 邓灵儿脸上还是没什么特殊表情，只是始终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华老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之是浑身不自在。 邓灵儿见华老二到现在也不肯露出自己的底，便心中心生一计： “本小姐最近无聊，甚是想看撕扑之道，不如这样，你同我总管来一场撕扑比赛如何？” “ 啊？” 华老二和邓福都万万没想到邓灵儿会突然说出这么件事，顿时有些失措地对视了一眼。 邓灵儿所说的撕扑比赛，就是所谓的摔跤比赛，她太好奇华老二究竟还藏着多少本领了，既然说到了擒住张三这件事，她便真的想看看，这华老二的身手如何了。 “不白比，你若赢了，便从此邓家就做你的后台，帮你向史家复仇！如何？” 邓灵儿不慌不忙，随后便开出了条件。 华老二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想立刻答应下来，却又感觉这件事蹊跷，于是开始犹豫了起来。 “小姐，这小子这么瘦，怎么可能摔得过我？” 邓福是丝毫没有把华老二放在眼里，立马就拒绝了起来。 邓灵儿却也满不在乎：“人不可貌相，华老二就算你输了，我也帮你在东莱重整旗鼓怎么样？” 可华老二是真犯了难，他是真的不会摔跤，他的确是懂一些功夫，但摔跤有摔跤的规矩，不能出拳打出脚踢的，如若光拼体格，他是万万不是邓福的对手的。 邓福也看出了华老二的窘迫，便也想替他推脱：“小姐……” “我答应！我看出来了，小姐这是看得起我，想招我为邓家做事！小姐给脸，我必须兜着！” 华老二突然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系统刚刚又给他提示了。 （滴，支线任务：与邓福撕扑三十秒，可增幅摔跤技巧，可让宿主撕扑之法天下无敌！） “华老二！你疯了？你什么体格敢跟我撕扑？” 邓福惊呆了，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手是极为自信的，不然也不会只自己一个就可以收拾的了史家那么多人。 华老二没说什么，只是内心狂喜，他对系统可是信心满满，也许自己摔不过这大块头邓福，但他不相信自己连三十秒都顶不住，要知道，只要他能坚持三十秒，从此自己就摔跤无敌了，这买卖可是相当划算的。 想到这，华老二一抹笑意挂在了脸上。 “好，如此甚好，好好表现，机会只留给能人。” 邓灵儿满意地连连鼓掌，一旁的小扣却和邓福想的一样，认为这也太过胡闹了。 可邓灵儿发话了，谁又敢多说什么，于是几个人当真走到了大街上，俩女子躲在一旁，邓福和华老二摆开了架势。 架势一摆，顿时引来好多路人围观，店里吃饭的食客，也是极其好事，甚至愿意扔下怀里的美女，也跑到街上来凑个热闹。 “华老二，你可想好了，这地面可硬，摔在地上可疼！” 邓福还在做着最后警告。 可华老二却一脸不屑，心里想着，你有本事就让我三十秒咱们再摔呀！ 心里那么想嘴上却不敢那么说，他只装作谦卑拱手道：“邓大哥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哼！刚刚你答应个什么劲儿啊？看招！” 不由分说，邓福奔着华老二就冲了过去，这便就算开始比赛了。 “好！打！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叫起好来。 邓福的速度极快，华老二心头一颤，但不忘心里默默计时： “1、2、3……我去！” 只三秒，华老二就被邓福抓住甩飞了出去！ 吓得华老二是赶紧抓住了邓福的胳膊，死死抱住，不敢松开！ “哼！癞皮狗！我去你的吧！” “5、6、7……” 邓福抽动胳膊，竟一只手将华老二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并用力地将他往地上砸去！ “咚！”一声闷响，华老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紧抱邓福胳膊的双手也略有松动。 “10、11、12……”心中依旧不忘默数。 “你这厮！到底还摔不摔了？一直抱着我胳膊作甚？” 邓福是又气又急，他立刻将手和华老二放低，气愤地将死死抱着他胳膊的华老二在地上用力拖了三四米！ “20、21、22……” “好！太猛了！……上，拖死这小子！……小伙子加油啊，没全倒地就不算输！……” 人群中是人声鼎沸。 可邓福却手软了，停下来继续拖动华老二的动作抬头问道： “小姐！算了吧？这小子根本就不会撕扑呀！” 邓灵儿倒是不以为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丫鬟小扣更有有些惊恐地张望着自家小姐反应，见到自家小姐并没有任何波澜，心中是着急坏了。 华老二依旧死死抱着邓福的胳膊不放。 邓福没耐心再耗下去了，他将已经受了伤的华老二高高举起，想直接用最后一击抱摔做个了结。 华老二却是依旧默数着秒数： “27、28、29……” “啊！……” 一声惊呼，这残忍的场景，众人已经是捂眼不敢再看！ “什么？” 面前突然传来邓福的一声惊呼！ 众人缓缓挪着捂住眼睛的双手，皆被眼前的画面震惊！ 不知何时，华老二竟反制住了邓福，并用胳膊勒住了邓福的脖子，使他顿时是动弹不得！ 第54章 被邀请合作开生意 原来是刚刚华老二被扔出去的一瞬间，增幅系统规定的三十秒钟到了。 他在空中顺势做了个极其漂亮的空翻后就跳到了邓福的身后。 随后，华老二快速制住了邓福的脖子，并使他身体失去了平衡，只要他稍一用力，邓福肯定会被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可华老二并没有立刻将其放倒，心想总也该给对方留些颜面，以后才好相见。 此时此刻，他正笑盈盈地看着被自己这一招惊到的邓灵儿，意思是赶快叫停吧，给邓福留点面子，不然真给他摔到地上就不好看了。 可邓灵儿却早已经失了神，根本没有读懂华老二眼神之中的含义，依旧傻傻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的邓福，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突然就躁动起来，他试图再次去抓华老二的身体，却发现此时的华老二像是换了个一个人一般，身体极度灵活，几下左右横挪，使邓福伸来的大手是全部扑了空。 “可恶！” 邓福发现自己抓不到华老二，突然就暴怒起来，竟整个人跳了起来，想的是拖着华老二腾空而起再后仰，利用着自身重量再往地面砸去！ 这一招着实厉害，邓福至少260斤的体重，这样的重量砸在骨瘦如柴的华老二身上，无异于杀人了！ 围观众人这下更是吓坏了！可还不等来得及眨眼，他们竟发现华老二早就松开了勒着邓福的手，一个跃步快速躲得邓福远远的了！ “咚！”一声闷响，邓福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疼得邓福是眼冒金星，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般。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快速站了起来。 而华老二一眼便发现，邓福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啊呀呀呀……” 邓福发怒，又上前发难，大拳头连挥，作势就像跟华老二拼命。 只见这邓福熊掌般的拳头马上就要击中华老二的脑袋时，却是突然扑了空！ 他眼前的华老二不见了！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也变得诧异了起来。 正当邓福惊讶之际，华老二的声音才又从地上响起： “邓大哥，小的不敢了！小的怕了，您放过我吧！小的刚刚侥幸没被摔成肉酱，全靠邓大哥手下留情啊！” 此时的华老二，正跪在地上，一副投降的可怜状。 “你……”邓福不知所措了。 “是邓大哥赢了！”华老二又拱手恭维道。 邓灵儿也终于在这神奇的一幕下，露出了略微夸张的表情，连忙拉了拉一旁的小扣：“我先回屋，你去让他们也先回来再说。” 小扣点点头，急忙跑过去在邓福耳边嘀咕起来。 邓福这才回过神，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华老二，又看了看周围的围观指指点点的人群，才小声道：“好兄弟，你给我留了好大的面子，以后你就是我邓福的兄弟了！小姐让我们上去，我们走吧！” 华老二冲他呲牙一笑，点点头道：“全听邓大哥的！” 说着，二人便挤过了围观人群，共同往福旺楼顶楼去了。 再次回到了房间，邓灵儿坐在凳子上早就等待多时了。 一看到华老二进屋，她便立马站起身道： “华老二，你果真不简单！来我邓家做事吧。” 华老二拱手笑道：“啊，都是邓大哥让我的，如果能加入邓家，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我都能为邓家做什么？” 邓灵儿见此，却是不悦：“华老二，你能不能不端着？你之前与马帮纠缠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装作这番姿态，想要我如何用你？” 一听这话，华老二立马放松下来，胳膊搭在了邓福的肩上，按摩着刚刚身上撕扑留下的疼痛，又道：“早说啊，我哪知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有多少规矩，万一哪一句得罪了，我哪里担待的起呀？尤其是你这种小丫头，最容易乱生气了。” “喂，你小子也别太散漫了呀！”邓福见华老二亮出了无赖的姿态，赶紧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殊不知，邓灵儿果真对华老二极速变脸的表现不悦了。 其他倒还好，最主要华老二说她是“小丫头”几个字，完全是触碰了她的逆鳞！在家中之时，她父亲邓通也总这么喊她并还带着一系列贬低女性的话，每每她都会为此与她父亲是大发雷霆。 可邓灵儿这次并没有太过于发作，只是有些不开心地开口提醒道：“我叫邓灵儿，可不是什么小丫头！” 华老二立马听出了话中的不善，又收敛了一些道：“是，那我叫你小姐？” 原本平平无奇的称呼，邓灵儿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华老二叫她“小丫头”而导致的。 强压怒火，邓灵儿又道：“算了，你就叫本小姐名字就好！算了算了算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要叫了！” 邓灵儿是越说越生气，也不知道是气从何来，总之是这一幕让邓灵儿最为亲近的小扣和邓福都有些吃惊了。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看到邓灵儿因为一个外人而有了比较大的情绪波动。 “是。”华老二也看出，自己多半是不受这邓灵儿的待见，于是立马又拘束了起来。 邓灵儿瞪了华老二一眼道：“罢了，说正事吧，我觉得你本事不小，你可愿为我邓家打理生意？” 华老二见这邓灵儿一副小丫头的面孔，却净说一些大人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知道，邓灵儿这样的年纪，在前一世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一名刚上大学的孩子。 “生意？什么生意？”华老二还是对邓灵儿的话产生了兴趣。 “邓家在东莱这边还没有比较像样的酒楼，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一起开个这里最大的酒楼！” 邓灵儿兴致勃勃地问道。 华老二眨了眨眼睛，不禁问道：“酒楼？……” “不错，酒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说福旺楼这个客栈肩酒楼的买卖这么好，和它抢生意是否可行！对吧？” 邓灵儿点头解释道。 华老二也说道：“是啊，这个酒楼听说还是县令开的，我怎么得罪的起啊？俗话不也说，民不与官斗吗？” 第55章 抱上大腿回家路上 不等邓灵儿多说，邓福就抢先解释道：“朱亥？就他那怂样子，也开得起这么大酒楼吗？这当然是史家帮他开的，只不过是把酒楼的分红给了朱亥，让他做名义老板罢了！这家店除了姓钱的是朱亥安排的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史家人！” 华老二听到“史家”时，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激动地挺起身来骂道：“又是史家这狗东西，老子必整死他！” 华老二怒目圆睁的样子，吓得邓灵儿心中一颤，但她却很满意华老二这样的表演，她也正是看中了他们之间的仇恨才确定招揽华老二的想法。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出钱，你来做掌柜，每月我分给你三成利，另外，邓福，把钥匙给他。” 邓灵儿甚是痛快的做出了决策，并喊了一声在一旁看热闹的邓福。 只见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扔给了华老二，华老二急忙将其接住，立刻就认了出来： “我们家的钥匙！” 这一刻，华老二全明白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及家中的情况，完全在眼前小丫头的掌控之中，所以她才不跟自己聊那么多，就直接拍板邀请他做酒楼掌柜。 感叹邓灵儿厉害之余，华老二赶紧向邓灵儿行礼：“多谢小姐！” 邓灵儿却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心不在焉地说道： “谢我没用，谢邓福吧，我只是让他去调查你，是他自己觉得你家人可怜，便买下了房子，如今这才能物归原主。” 华老二立马又要去拜邓福，不料却被邓福一把拦住：“以后都是兄弟了！不要那么客气！” 华老二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温暖了，他仿佛真的摸到了美好的明天。 邓灵儿谈完了正事，突然放松了许多，竟对华老二问道：“华先生，你没有名字吗？还有能不能和我说说，你这一身本领师从何人？我作为你以后的东家，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呀？” 华老二立马是苦涩地点了点头，只是他小人物出身怎么配有姓名？靠着系统得到的本领又怎么说明来历呢？ 只得说道：“我排行老二，之前的父母也这么叫我，等我以后出人头地了，我一定给自己取个名字，到时候第一时间告诉小姐！至于本领，这就说来话长了……” 华老二直接将“程咬金梦中学会三板斧”的模板，改编成了自己学本领的故事，给邓灵儿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半个下午，邓灵儿和华老二聊了许多，两个人互相欣赏，只是华老二那些粗鄙的举动，始终是令邓灵儿有些厌恶，但终究是光芒掩盖了阴霾。 当华老二将一些前世的商业大佬们企业模式说出来时，邓灵儿的目光则只剩下一丝丝的高傲作为内心防护，其他的可尽是崇拜了！ 酉时末，华老二从窗外发现太阳已经飞到正西，忙起身道： “时候不早了，我想去看看我的家人。” 邓灵儿这一下午很满足，从来都没有人和他聊这么多关于商业的事，不知不觉中，邓灵儿已经完全放下了高傲的保护色，而是像小女生一样对华老二说道：“那你快去吧，让邓福陪着你一起，拿点银票给家里人买点礼物。” 说着，邓灵儿还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华老二看到银票上的份额，高兴坏了，惊呼道： “我去！还得是大小姐呀！出手这么阔绰？” 谁知邓灵儿却十分高傲地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不以为然道：“想什么呢？这钱当然是从你分红里扣！” 华老二依旧微笑地点点头又道：“那说好了不能要利息哈！您大小姐家大业大的，肯定不差这点利息！好！就这么定了！邓大哥我们快走！走慢了她该反悔了！” 说完，华老二便拉着邓福就跑出了门外。 邓灵儿则是坐在凳子上依旧抱着胳膊强装镇定，可刚刚华老二小气滑稽的样子实在是太抽象，导致她脸上的笑意几乎要彻底冲破了她高傲的伪装，整张脸都被笑意憋的有些走样，真是可爱极了。 华老二和邓福出了福旺楼，再一次地走到了东莱县的街道上，街道上依旧是那么多小商贩，他们依旧在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赚着达官贵人们唾手可得的财富。 华老二想起了家里还有四口人穿着破布烂衫，便想着去之前买过衣服的店，给他们每人淘换一身干净的衣物，便对邓福说明后，一路往那家布店赶去。 二人慢慢走出了东莱县繁华的街道，来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区，这里和福旺楼那一片比起来几乎相当于差着一个世纪的文明。 邓福望着街道尽头越来越落寞的场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老二，我们去哪啊？再往那边走，可就没有绸缎店了。” 华老二看了看街道尽头的落寞，又看了一眼身穿高档服饰的邓福后，才发现，把他们处于同一空间竟然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华老二还是开口解释道： “前面那家布店我去过，衣服还不错，五吊钱能买七八身呢。” “啥？”邓福人傻了，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会想得到，华老二身揣一百两银票，却要去那种穷人的店面消费，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华老二看到邓福夸张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笑着问道：“邓大哥，你没穷过吧？” 邓福摇摇头：“我从小就被老爷收养，过得比一般的富家少爷是一点不差。” 华老二恍然大悟，可仍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天天走南闯北，也没吃过苦？” 邓福终于是点点头：“当然吃过苦，比如说现在吧，东莱的馆子那么难吃，我都在这呆那么多天了，还不算吃苦啊？” 此言一出，华老二彻底绷不住了，要知道邓福可是天天住在东莱最好的馆子“福旺楼”啊！如果这都算吃苦，那么这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莫非生活在地狱不成？ 第56章 回家路上偶遇家人 “那葱烧海参你觉得好吃吗？” 华老二好奇地问道。 一提起“葱烧海参”，邓福的灵魂像是被点亮了，瞬间来了精神，立马竖起大拇哥夸赞道：“好吃！那道菜，是我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啊，不对不对，国宴阁的鸳鸯五珍脍也好吃，这两道菜难分伯仲吧。知道国宴阁吗？那可是皇上招待外宾的地方。” 对于邓福的话，华老二有些意外了，他本以为在这种美食并不算发达的世界，他做的“葱烧海参”应该是独一档的存在，可是没想到在那京城之中，居然还有一道从来没听过的菜肴能和“葱烧海参”并论。 华老二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县城的时候，吃到过的美食“东莱小面”，当时吃的时候他就感到甚是美味，并且哪怕在上一世美食极其发达的世界里，也是很难找得到这样的美味，于是又问道： “那你觉得‘东莱小面’也不好吃吗？” 邓福听到这个名字，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问：“那是什么？” 华老二这才反应过来，京城里来的爷，又怎么会去吃那路边摊呢？ 于是心中突然有了想法，又道：“就是普通百姓，哎，也不能那么说，就是家里还算有这条件的普通人吃的食物，哎呀，和你说不清楚，这样，你先陪我买衣服，一会儿我请你去吃！那味道可当真是人间美味！” “啊？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咱们快去买衣服吧！我早就饿了！走走走！” 一听说美食达人华老二说的美味，邓福立刻来了精神，哈喇子都被想象中的山珍海味勾引出来了！ 他一把拽住华老二，竟快步向前跑了起来！ 很快他们二人着急忙慌了到了布料店，可选好衣服准备结账时可犯了难，这小小的店铺根本找不开一百两银票，只怪华老二因为刚刚重获了自由太兴奋，居然忘记了换零钱这码事了！ 犯难之际，还是邓福往柜台扔出了一两碎银，还告诉店家“不用找了”，便立马拉着华老二抱着衣服急匆匆地就向着田横山的破庙赶去。 一路上邓福是风驰电掣，愣是给华老二这柔弱身板跑的是气喘吁吁，他正在邓福身后无奈地大喊： “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跑不动了！跑那么快干啥啊！路又不远，着啥急呀？” 哪知道，这邓福就好像吃了那黑驴鞭似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丁点疲惫，反而还斗志昂然地冲华老二喊道：“哎呦！累什么累呀！赶紧干完活！去吃你说特别好吃的那个什么什么的面！” 邓福对华老二这个做出“葱烧海参”的神厨是一百个相信，他认为华老二对美食的认知早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他实在太想知道被华老二这种人称之为“人间美味”的美食，究竟是何味道。 “哕！你别什么什么面了，我再跑下去，我就成烂面了。” 华老二不住的干哕起来。 邓福无奈跑到华老二面前，一把将他怀里装满衣服的包裹拿到了自己手上，又道：“真理解不了，就你这体格，你竟能在撕扑之道胜我！” 华老二则脸上挂着苦笑，是上气不接下气：“废话，你从小吃多少肉长大的？我从小可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怎么可能有好身体？撕扑之道，那也不全靠蛮力，更要利用巧劲儿好吧！” 二人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决定陪着华老二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一个庄稼汉子正背好多的炊饼向他二人走来。 华老二侧脸望着那庄稼汉的身影，突然感到甚是熟悉，当他抬起头看向那庄稼汉子的脸时，泪水竟淌了下来：“大哥！” 华老二忍不住地喊了出来，高亢且激动的声音，吓了邓福一跳，并且也成功吸引了那庄稼汉子的注意！ 庄稼汉子望向了华老二，身体同时忍不住地颤抖，他有些失控，以至于腿都有些软了，他踉跄地来到了华老二面前，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激动到忘记如何发出声音！ 这正是华老二这个世界朝思夜想的大哥，也是曾不顾性命从史万千手里救下自己性命的大哥——华老大！ 兄弟二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许久才愿意分开，华老大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对华老二道：“二弟，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二弟！你怎么逃出来的？咱们是不是快跑？别等你又被抓了回去！” “不用跑了，他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他现在可是我们家小姐和朱亥眼前的红人。” 不等华老二解释，邓福就主动向华老大简短的介绍了当下情况。 “这位是？……啊！您是那位贵人！俺认得你！” 华老大终于顾得上看了邓福一眼，这一眼便也认出了此人正是那在他们家绝望之际，愿意买走他们家房产的外乡汉子！ “这是邓福邓大哥，也是邓家的大总管，如今你二弟我得到了邓大小姐的赏识，还和咱们县的县令有了些缘分。哦，对了，邓福大哥还把这个还给咱们了。” 华老二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华家的钥匙递给了华老大。 华老大接过了钥匙，是尤为感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感谢才好。 华老二不想看到他大哥难以启齿，便转移了话题，指着华老大的背篓问道：“大哥，你背那么多炊饼干啥？” …… 原来，王二麻子早就将分红的银子送来了，钱很多，本来是足够华家重新开始过日子的，结果那史大可当晚就听说了咱家得钱的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又来生起事端，竟派七八无赖过来要什么海参的赔偿费，华老大是以死相拼，却终究两拳难敌四手，所以好不容易得来的钱，最终还是被抢走了。 一家子人总要果腹啊，华老大没了办法，王二麻子再送钱来也不敢要了，只得求王二麻子帮忙买了一筐炊饼果腹，这是背着炊饼在回来的路上，才又碰到了华老二和邓福。 “这个史家！可真该死呀！” 邓福听了这些事后，气得咬牙切齿，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背后手斧。 第57章 三兄弟和八流氓 华老大则是无奈地摇摇头，满脸的无可奈何。 “大哥，别担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们了！” 华老二将手搭在了华老大肩上，眼眸闪烁，暗暗发誓，定要给家人们一个交代。 可华老大却是突然憨笑了起来，反拍着华老二的肩膀道：“哈哈，兄弟，你大难不死，咱们应该高兴，走，咱们赶快回去告诉弟妹这个好消息！” 华老大点点头，带着邓福一起，跟随着华老大很快就到了破庙门口。 “呦，曹寡妇，怎么着啊？想反抗？你丈夫死了，大伯现在也不在，你就别挣扎了！” 一道猥琐至极的声音从破庙里传出。 随后曹阿妹和石头的惊呼声也随之而来： “你放屁！相公……相公他绝不会死的！石头，保护好妹妹！别怕，这里有娘呢！干什么！你们别过来！” “坏蛋！快放开我娘！我打死你！打死你……” 华老二一惊，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多想，他立刻将手中包袱扔在地上，抄起了一块石头就冲了进去，同样如此的还有邓福和华老大！ 华老二刚冲进去就看到七八个流氓想对曹阿妹无礼，竟还把七岁大的小石头踩在了地上，小七月被吓得在角落蜷缩着身子，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妈的！你们这些畜生！草……” 华老二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嘶吼就用手里的石头将最外围的流氓开了瓢。 那被开瓢倒在地上的流氓，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又有两个流氓同样被打倒在地。 华老二动作太过迅猛，最前面刚想对曹阿妹非礼的流氓们，刚刚反应过来有人偷袭时，华老二就已经杀到他们面前了！ “你……你是华老二？” 带头的混混发出了疑问，可回答他的只有华老二手中血淋淋的石头，将他的脑浆一下又一下的砸出！ 之前被砸倒的流氓们见状不妙，还想着逃跑，却刚好被刚冲进来的邓福和华老大挡住了去路！ “想跑？我去你的吧！” 那邓福人高马大，一身夸张的肌肉，只是一脚踹出，那逃跑的流氓就飞出去了数米！ 随后华老大也加入了战斗，他老实了一辈子，可这次他太愤怒了，终于是忍无可忍，竟将一名流氓扑倒，恶狠狠地用牙咬住了其肩膀，并用力那么一撕，居然硬生生撕下了一块巴掌大的肉块下来！ 华老大此时已经疯了，他不是人，而是最可怕的魔鬼，他硬生生将流氓的肩头肉吞到肚子里，满嘴鲜血地大声咆哮着：“你们……你们太欺负俺们老实人了！俺不活了！” 下一秒，华老大的拳头，像雨点般砸向了那名被他压在身上的流氓，强大的力量透过流氓的脑袋传到了地面，将破庙的地面都震的有些发颤。 华老二那边，则是已经解决了最靠近曹阿妹和石头的流氓们，正愤怒地用脚在那些流氓的头上剁个不停。 曹阿妹这时才从混乱之中将华老二认出，她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双眼流淌着泪水，快速地从华老二身后将其紧紧抱住： “相公，呜呜呜，相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受不了了，我要杀了他们，呜呜呜……” 华老二心疼的快要裂开了似的，他的泪水也忍不住地流淌，他转过了身，紧紧将曹阿妹抱在怀中，他想安慰阿妹，却开不了口，这一刻内疚，自责，悔恨，愤怒的情绪通通堵在了他的胸口，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表达或者宣泄。 “娘，不哭，孩儿替您出气！” 华石头见曹阿妹哭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自顾自地跑到了那带头流氓面前，抽出了他腰间的小刀，并将刀刃高高的对准了带头流氓的胸膛。 “孩子！你要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这一幕，却吓坏了正在爆踢地上流氓的邓福，他哪里曾想过，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有杀人的胆量！ 谁知，华石头才不在乎有没有人阻拦，竟毅然决然地就要落刀结果了带头流氓的性命，邓福急了，赶紧冲了过去，一把将华石头的双手控制住，并将刀子夺下。 不料这华石头，人虽小，气性却大，邓福虽然暂时将他拦住，却根本没有消除他心中的杀意，他依然是和邓福拼抢着刀子，一副不杀那流氓誓不罢休的样子。 “石头，你难道想让七月也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吗？” 华老二开口呵斥道。 石头听后，这才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妹妹七月，放弃了抢刀杀人的想法，而是默默走到了七月的面前，并紧紧地抱住了已经被吓傻了的七月。 “打！打！打！……让你们欺负俺们！” 华老大，还在打那名被他咬下一块肉的流氓，但他早就没有力气了，只是依旧不管不顾地用手往那已经失去意识的流氓身上拎而已。 “华老大。” 邓福走过去拦住了他，并冲他摇了摇头。 华老大，这才回过神来坐到一旁，下一秒，竟抱头痛哭了起来。 …… 过了许久，破庙之中恢复了平静，那八名流氓通通被绑了起来。 经过询问得知，他们通通都是史大可派来欺负华家人的，史大可是从华家隔壁邻居那得来的华家人的消息，才这些天又阴魂不散。 “老二，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邓福抱着膀子问道。 华老二摇摇头，他正抱着受到过度惊吓的曹阿妹和七月，曹阿妹还好，七月这半天甚至都不曾开口和自己说话，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目光呆滞。 他现在特别想将这几个流氓快意恩仇，却又担心自己再因此摊上大事，他不怪法律严谨，只怪自己身份低微，无法做到给自己一个痛快的选择。 邓福看出来了华老二心中有仇恨，便眼前一亮说道：“让官府把他们斩首好了。” 此言一出，华家人是齐齐的看向了邓福，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华老二吃惊地问道。 可邓福并没有作答，只是取出了身上一块玉佩，塞进了那带头流氓的怀里，又对华老大说：“去吧，报官，就说邓福抓获了八名抢玉佩的强盗。” 第58章 再次见证衙门黑暗 华老大听了邓福的说法，整个人都傻傻的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华老二。 “大哥，就这么办吧。” 华老二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可下一秒，这小小的破庙却突然沸腾了起来： “别别别！我们只是奉命来欺负曹阿妹，罪不至死呀！”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 那八名流氓除了那个被华老大打晕了的，全都求饶了起来，更有甚者，居然还尿了裤子！ 这喧闹的场面，却惹恼了邓福，只见他突然从腰间摸出了手斧在那几个流氓面前比划道： “废话真多，就是因为调戏妇女罪不至死，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们犯个抢劫贵重物品，都别吵了啊，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让你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话音落下，破庙再度安静了下来，那几名流氓再也没了动静，全体心如死灰的坐在那。 邓福又跑到了华老大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华老大便点点头跑出了破庙。 做完了这一切，邓福坐到了正在地上看虫子打架的华石头身旁，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叫石头？” 华石头点点头，看都不看邓福一眼，继续关注着地上的昆虫。 邓福又问道：“杀人你不害怕吗？” 华石头摇摇头，依旧看着昆虫，不去理会一旁的邓福。 “石头，没毛病，邓大爷和你说话呢！不会叫人吗？” 曹阿妹赶紧在一旁呵斥了起来。 华石头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了邓福一眼道：“邓大爷。” 可就这一眼，邓福却毛骨悚然，他第一次感到一个孩子的眼神可怕异常，直觉告诉他，这孩子长大后绝对是不得了的存在。 “石头这孩子，从小就吃过不少苦，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在前段时间，这孩子还亲手打死一头小狼呢！” 华老二微笑着解释道。 邓福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倒吸凉气，更加确认了眼前少年绝非凡人：“英雄出少年呀，如果有个名师指点，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听到了邓福的夸赞，华老二和曹阿妹心中都高兴极了，更是感到很欣慰，倘若这小门小户能出个有出息的儿子，那还真是光宗耀祖。 “那，哥哥以后能当大将军吗？” 在华老二怀中的七月终于是从恐惧中恢复了常态，天真地向邓福问道。 邓福见七月小巧玲珑，甚是可爱，心中是无限欢喜，忙笑着回答道：“能！还得是最勇猛的将军！” “那样，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怕坏人了呀？” 七月抬起头又看向了自己饱经沧桑的母亲。 曹阿妹摸了摸七月的脑袋冲她笑了笑。 小石头也是站起身走到七月的面前：“等哥哥长大，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七月向着石头伸出了胳膊，兄妹二人小小两只，紧紧抱在了一起。 华老二看了看邓福，又给了曹阿妹一个眼神，曹阿妹便心领神会地也从他怀中起身，带着石头和七月就去破庙外面玩了。 此时的破庙里只剩下了邓福和华老二，以及八名心如死灰的流氓了。 华老二问道：“邓大哥说石头需要名师指点，不知邓大哥可愿意收下犬子为徒？” 此话一出，邓福险些没栽倒在地，连忙摆手道：“我能教他什么呀？喝酒吃肉我倒是擅长。” 华老二又道：“邓大哥的武艺，完全可以教的了犬子呀！” 可邓福脑袋摇的却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我说的是那孩子需要个名师指点，我这种大老粗怎么能教徒弟呢？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天下无敌的人，特别适合做他的师父，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引荐！” “啊？你说的是谁啊？”华老二好奇极了，他晓得邓福是一个凡人看不上的性格，在他口中说出“天下无敌”四个字，那么事实上那个人的本领就一定是比想象之中还要夸张。 “就是……” “华老二，听说你们抓到歹人了？人在哪呢？” 邓福刚要解释，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刘波的声音。 下一秒，华老大就带着刘波等一大群捕快走进了破庙。 原来是刘波下午正好去乡下出公差，原本是在回来的路上了，结果碰到了正要去报官的华老大，他们俩前几天因为王二麻子汤药摊的事，早就互相认识了，华老大突然想到刘波是捕头，便把今天破庙的事和他说了，当然了，他说的是邓福教他说的版本。 “呦，邓爷您在呢？” 刘波一进门就看到了邓福，连忙恭敬地拱手行礼。 邓福只是微微点头，并没太在意刘波这个捕头，他看着那带头的流氓说道：“他抢了我的玉佩，现在被我们抓住了，我如果说现在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影响办案吧？” “你胡说！我没抢他玉佩！我只是奉命过来调戏曹寡，啊，曹阿妹的！” 那带头的流氓连忙反驳道。 此言一出，只见刘波怒不可遏，满脸愤怒地走过去往那带头流氓的脸上连续扇了好几巴掌，并骂道：“邓爷说你抢了你就是抢了！你还敢奉命调戏妇女？说！你是奉谁的命！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每问一句，刘波就在那带头流氓的脸上多扇一巴掌，那流氓头子的脸是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邓福对此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抱着膀子就呵斥道： “行了，别打了，打死了可别赖着老子啊！” 刘波这才一脸谄媚地停了手。 邓福理都不理他，只是默默走到了带头流氓的面前，从他怀里拿回了自己的玉佩才又如同命令般问道：“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影响你们办案吧？这物证你们可都看见了，这块玉价值千两，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们可都懂法律吧？” “不影响，不影响，懂！我们都懂，邓爷放心，这几个杂碎，兄弟们一定安排到位。” 刘波是满脸堆笑，似乎是提前宣判了这些人的死刑。 “狗官！你敢！我们可是史家的人！我们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那带头的流氓，愤怒地大声咆哮着。 可刘波根本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道：“哼，还敢栽赃史家？你们犯的可是死罪！要是史老爷知道了你们这么说，都用不着旁人，他老人家就得扒了你的皮！” 听刘波这么说，带头流氓才放弃了挣扎，再次心如死灰般沉默了下来。 邓福则是拉着华老二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伸懒腰，随后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竟从邓福身上掉出来了，华老二刚想去捡，邓福却一把将其拉住，继续往外走去，嘴上还说：“哎呀，今天怎么丢了一百两银票呀？真不痛快，不痛快呀，华老二，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咱们走吧！” 说完，二人走了出去，邓福还回过头给了刘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刘波则是赶紧冲过去将银票捡起，装作毫无事情发生似的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第59章 再吃美味东莱小面 邓福带着华老二以及所有华家人先行离开了。 在路边大石头后面，华家人换上了新买的干净衣物后，他们一行人决定赶往县城吃一顿“庆功宴”。 在路上，华老二忍不住地问出了一大串的问题：“难道官府真的那么黑暗吗？他们不会到时候和我一样死不了，再出狱报复我们吧？” 邓福摇摇头，为此耐心做了解释：“黑暗吗？还好吧，哪有什么光明黑暗，都是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他们想出来？悬了，你能出来，完全是因为史家不舍得使钱，再加上你也有足够的运气，遇到了小姐，是小姐命我和朱亥打招呼留你一命的，当然了，据我调查，朱亥压根没想杀你，他连关于你的公文都没写，我估计这是因为你的脏款引起了他的兴趣，想做个糊涂账糊弄过去的原因。 而那八个人，没有任何值得史家或者朱亥留他们一命的点，注定是要成为朱亥政绩里的肥料了。 更何况，那个捕头收了我的银票，肯定会添油加醋的，放心吧。” 华老二听了这番话，顿时又有了新的感悟： 这个世界，并不是前一世那个讲法律，讲规矩的世界。这里钱和权利就是一切，只要你站到了更高的阶层，想对那些臭鱼烂虾无论多么过分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觉得可悲，但也暗暗发誓，定要在这个世界跨越到不再会被别人欺压的阶层。 一路聊着，一行人来到了东莱县城，石头瞬间就被从未见到过的景象所吸引，正不断地研究着周围七七八八的商铺。阿妹和七月虽然是第二次来，但也依旧是左顾右盼地将四周场景全部吸入眼中。 “诶，老二，你老婆他们看什么呢？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邓福纳闷地向华老二问道。 华老二笑了，却并不作答，只想到了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从小遨游于大川沧海的邓福，当然无法理解这些生活在臭水沟里的穷苦百姓们是怎么想的。 见华老二不理他，邓福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只默默跟着华老二继续向前溜达着。 不多时，他们再度来到了那“东莱小面”的面摊，面香缠绕着鲜香早已将半条街淹没，华家人如痴如醉地嗅着美味的香气，邓福却并没太在意，只是不解地问道： “老二，你不会是想带我吃路边摊吧？这能有什么好吃的呀？算了算了，还是我请你们去吃福旺楼吧！” 华老二当时就摇头拒绝了，直接拉着邓福地手坐到了摊位的桌子旁安抚道：“这家面条真的不错，我吃过，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好吃，我亲自做葱烧海参补尝给你，怎么样？试试，试试，来吧！” 听到华老二都这么说了，邓福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点头嫌弃地说道：“那我只要一点尝尝味道就行。” 于是乎一行人落座，华老二、邓福、华老大、石头四个男人坐在同一桌，阿妹和七月则是坐到了左侧的另一桌。 面摊老板忙完手头的活，笑着就来到了华老二他们一行人中，穿着最显富贵的邓福面前，满脸笑意道：“哎呦，贵客能来小摊，真是蓬荜生辉呀，请问贵客想吃点什么？我这有海鲜面、鸡蛋、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咸菜。” 老板的这番话，彻底给邓福都笑了，满脸堆笑问道：“你瞧瞧你报的菜单，我有的选吗？今天不是我掏钱，这位才是今天请客的。” 邓福说完，还在华老二肩膀上拍了拍，一脸坏笑根本不减，就等着到时候嘲笑华老二对食物没有品味了。 那老板也不急躁，赶紧走到了华老二面前，刚想开口询问，却又惊奇地发现眼前一人有些眼熟：“咦？这位客官，您前段时间是不是来过？” 华老二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点了点头道：“之前你打赌我吃不吃得起面的那次，你还记得吗？我还向你问路的来着。” 这么一提，面摊儿老板才恍然大悟道：“呀！是您呀？您又到东莱县办事来了？” 华老二微笑点头：“以后我可能就要定居于此了，少废话，小面一人一碗，鸡蛋每人一个，小咸菜你自己看着上！要快！” “好！得嘞！” 说着那面摊儿老板就笑盈盈跑到锅前忙活了起来。 只闲聊三两语的功夫，那老板就端着小面来到桌旁了。 小石头早就迫不及待了，伸手就要去端那第一碗面，却被华老二一下子牵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惊诧之际，华老二教育道：“没礼貌，先给你邓大爷。” 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害羞地看了看邓福，摇晃着身子却始终没有按华老二的话去做。 邓福一见石头这个愣小子，心中就欢喜，哪里还在乎季节，急忙将一碗面端到了石头的面前：“大爷知道你是懂礼数的，你一定是饿急了才不顾那么多的对不对？” 小石头一愣，连忙点点头。 华老二见状，只好也不再计较，便亲自给邓福和华老大端了面条，并介绍道：“来，邓大哥，还有大哥，你们快趁热尝尝，之前我和阿妹还有七月吃过一次，那味道，真是绝了！” 邓福见华老二那夸张的表情，有些纳闷地用筷子翻了翻面前的小面，却发现这面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于是问道：“这海鲜面连个鲍鱼大虾都没有，能好吃到哪里去？” 华老二也不做解释只是将面又往邓福的面前推了推，并示意他尝尝再说。 邓福无奈，只好挑起一筷子面送入了口中。 结果下一秒！邓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东莱小面”，又看了看依旧冲他微笑地华老二，口中品尝着面条的鲜香，不禁发出“嗯嗯嗯”的感叹声。 华老大和石头都对邓福夸张的表情深感疑惑，连忙自己也尝了口小面，当小面入口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鲜香不过于此。 一旁的阿妹和七月也快乐地吸溜着面条，华老二也正式开始用餐了，一行人用餐的画面极美，给人看了会产生一种难得的温馨感觉。 可那邓福和华石头的画风，却有些抽象了，这二人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端着面碗仰着脖子不管不顾就往肚子里倒！吓得面摊儿老板一个劲儿擦拭额头上惊出的冷汗。 第60章 邓氏钱庄偶遇故人 华老二面刚吃了一半，当他抬起头时就发现，邓福和华石头连面汤都已经喝完了。 不禁笑道：“怎么样？没介绍错吧？是不是人间美味呀？” 邓福擦着嘴，满脸的意犹未尽，根本不想理会华老二，而是直接冲着一旁照顾的老板吆喝道：“喂，再给我来碗小面，里面放上俩鸡蛋！” “诶！得嘞！”面摊老板这才收敛惊容，奔着灶台就去了。 此言一出，华石头眼睛都直了，立马着急地望了望面摊大锅的方向。 邓福看得明白，知道这是这孩子一碗没吃饱，连忙又冲老板喊道：“喂等一下！给我这小侄子也再来份加两个鸡蛋的！” “好勒，客官，瞧好吧！”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吆喝道。 小石头对此满意极了，终于是满脸开心挂在了脸上，还主动向邓福道谢：“谢谢邓大爷！” 邓福却一脸坏笑，一指华老二道：“应该谢你爹，你爹说了他请客！今天咱俩就要吃垮他！怎么样？” “好！”小石头笑得可开心了，这大概是他自打华老二出事后这么多天来，他笑得最美的一次了。 一说到请客，华老二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零钱呀，买衣服的钱都是邓福垫的，在破庙里收拾完无赖后，还没来得及去钱庄换零钱呢，就奔这吃面来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考虑不周唐突了。 华老二赶紧起身道：“嗐，坏事了，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没去换零钱呢！要不……” 说着，华老二就眯缝着小眼睛，坏笑着看向了邓福。 不料邓福连连摆手道：“你等等，不是我小气啊，我带的碎银子给你买衣服了，银票用来打点官差了，我也没钱了呀！” 华老二又抱着碰运气的想法看向了正在品尝美味的华老大，可华老大注意到他二弟在看他时，也一脸的尴尬：“钱都被史大可抢走了，怕他再抢，我就没敢跟王二麻子再要钱，要不还至于和王二麻子讨来那么多炊饼吗？” 华老二无奈，只好起身说道：“得，你们先在这吃吧，我去一趟钱庄取零钱吧。” 这时邓福和华石头的面条也再次端上来了，那就还有空管华老二，邓福快速冲华老二摆了摆手后，便立刻开始风卷残云了起来。 华老二又向阿妹嘱咐了几句后，便对面摊儿老板说道：“老板，我身上没有零钱了，我去一趟钱庄，你让他们在这吃吧，我回来一并付钱。” 面摊儿老板看了看邓福这一身高档的打扮，根本就毫不在意，笑着便说道：“客官，您忙您的，不行以后再把钱给小的就是！” 华老二满意地点点头，急匆匆就往福旺楼旁的“邓氏钱庄”去了。 很快，他穿过了贫民居住区，路边的景色也越发繁华了起来，天色不早了，东莱县摆夜市的人们也都出动了，那些小商小贩推着车子，铺满了整个街道。 他在狱中就听说过，东莱县夜市甚是繁华，后来因为瘟疫肆意的原因被州里紧急叫停了，如今夜市再次出现，这说明东莱县的疫情已经是得到了控制。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华老二神奇药方的力量了，王二麻子的汤药摊出现才两三天，人们就敢大规模的聚集，真可谓是一件幸事。 华老二逛在热闹的夜市上，各类小吃，各类商品看得他是眼花缭乱。 他看到了一处贩卖烤鱿鱼的摊位前，正有不少人在排队，心想着，赶快换了零钱买一些给家人们好打打牙祭。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了“邓氏钱庄”，熟悉的地板，熟悉的音乐，熟悉各式昂贵的家具。 “呦，这位爷，您是存钱还是取钱，还是想典当物件……” “我换掉零钱。” “好勒，爷您里面请！” 门迎小二依旧说着熟悉的台词，华老二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说明了来意。 门迎小二没有多说，立马走到前面恭敬引路。 华老二却笑着和他打趣起来：“小兄弟，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只见那门迎小二一脸茫然，但仍然不瘟不火地回应：“爷，咱们这人来人往多了些，小的……小的有些记不清了。” “那你也见过那么多人和我一样喜欢腰缠万贯？” 华老二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这下门迎小二可是一下子全都想起来，立马笑着回应道：“呦！爷！是您呀！小的记得，小的记得，恕小的眼拙，刚刚居然没把您认出来。” “哈哈哈，毕竟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记不得倒也正常，咦？什么味儿啊？你们这换香薰了？怎么一股药材味儿？” 华老二刚要与门迎小二闲扯几句，却闻到了一股并不属于这里的药材味道。 “噢，是刘爷，应该是收摊了，来我们钱庄存钱，已经连着来两天了。” 门迎小二手指向了休息区的一处，华老二定睛望去，立马是惊喜万分！ “王二哥！” 在那里坐着休息的人正是大辛村的仵作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正抱着一大袋子药材，有些坐立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呢，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是立马扭头看了过来，才突然惊喜地站起身来高喊，连药材都丢到了一旁：“华先生！您……您居然出来了？” 华老二走上前去点点头询问道：“怎么着？赚钱了来这存钱？” 王二麻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城里达官贵人得瘟疫的不少，他们银子多，我们赚得也多，刘郎中说银子太多拿着不方便，我们便每天都来把它们存起来。” 正在二人聊的正兴，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划破了温馨的气氛：“二郎！” 此人正是手握着银票走出柜台房的刘郎中，他一出来就看到王二麻子为了聊天连药材都扔到地上了，刚想生气责备一番时，却认出了与王二麻子交流之人居然是他那朝思夜想的华老二。 他这才不再去计较药材，转而激动到热泪盈眶，飞快跑去华、王二人面前将他们二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第61章 刘郎中东莱开馆 “二郎啊！老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郎中上一次与华老二见面时的最后是负气离开，他回到家后才悔之晚矣，心里想着与华老二那么多天的感情，那么对他实在是有些过了，可当他想明白应该多为华老二考虑这件事，再度折返回华家时，华家却只剩下了抱着两个孩子痛哭的曹阿妹，以及坐在地上发呆的华老大了。 “刘大夫，你的鼻涕沾到我的衣服上了。” 华老二笑着拍了拍刘郎中胳膊打趣道。 谁知刘郎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责怪华老二又没正形，反而像是如释重负般坐到了椅子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彻底逃过一劫了，怎么样，今后有什么打算？” 华老二见到如此云淡风轻的刘郎中，心中却不爽了起来： “啊？我？嘿，你这老头，你不应该好奇我是怎么没事的吗？我都准备好讲故事的词了，你居然直接问我今后什么打算？” 谁知那刘郎中，依旧是云淡风轻，品了口桌子上的茶道：“哦？有什么可讲的，你这小子连那种逆天的药方都配的出，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吗？” 华老二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他清晰的记得，这邓氏钱庄里的一壶茶，可足足要卖一两银子呢！他难以置信地大骂道： “我靠！你疯了？你这老郎中飘了啊？你知道这茶多少钱一壶吗？你就喝？” 谁知，刘郎中依旧品着茶水，还漱了漱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这两天我们挣了多少钱吗？” 说着他又默默地将手中银票递给了华老二。 华老二这一看，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乖乖，你们抢钱啊？” 那银票上，赫然写着“一千两白银”，华老二眨巴半天眼睛，心想道：“早知道卖药这么挣钱，我还偷什么海参啊？那破房子我早卖了个球的！到时候我也学学老郎中这得意劲儿，拿一两一壶的茶水漱漱口……” “诶！你可别那么看我啊！现在咱们的药是一碗难求，那些达官贵人们，可都变着法的求咱们的，他们怕买不着药全都着急忙慌提前给钱，这一千两是他们一个月的定钱。 还有这茶，也是孙汉那小子孝敬我的，足足十壶呢，他家老爷子前几天也感染瘟疫了，臭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老夫挣钱了就开始败家了？” 华老二这才明白这其中缘故，随后他一把抢过了刘郎中面前的茶壶：“拿来吧你，我还没尝过呢！” 只见他端起茶壶急忙对着嘴就灌了下去：“啊烫烫烫！” 刘郎中见状是一脸的鄙视，王二麻子则是赶紧找来了凉水递给了华老二。 华老二用凉水透了又透才开口说道：“娘的，这一两的茶就是贵，喝一口就要半个舌头！” 刘郎中见状是连翻白眼，又道： “废话，谁喝茶直接连壶揍啊？得了，和你说个大事，我想开个医馆，我和王二麻子都商量好了，这一千两，扣去做汤药的成本，足够我们开一家像样子的医馆了！你意下如何？” 华老二听罢，感觉十分的可行，可想了一下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哎不对啊，你俩开医馆，问我意下如何干嘛？莫非要给我分成？” 说着，他脸上便开始洋溢出坏笑来。 王二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解释道： “本来是要给你家人的，现在你出来了，那自然是要给你，毕竟这钱可全是靠你的药方赚得。” “可不，你以为我们会忘了你小子呀？” 刘郎中也在一旁补充道。 华老二对此深感欣慰，他来到这世界上，能遇到他们两个贴心的朋友，也真是难得，于是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二位大恩大德，老二会永远记在心中的，既然大家要开医馆，那我当然是支持的，这样，我出八十两！算我追加投资怎么样？” 此言一出，刘郎中与王二麻子对视了一眼，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他们是想象不到，华老二是怎么办到身上又有那么多钱的，殊不知，钱找人可比人找钱容易太多了，最豪富二代追着给华老二送钱有啥办法？ 几人一番攀谈之后，开医馆的事，算是正式敲定下来了。 于是乎，华老二将银票换成了八十两的，和十几两碎银以及许多的铜钱，并再次给自己做了一条走起路来“沙沙响”的“腰缠万贯”。 他将其中八十两交给了刘郎中之后，便与二人分别，买了几串烤的滋滋冒油的大鱿鱼后，便急匆匆地回到了“东莱小面”的面摊。 这刚一回来，他就被吓坏了，之前他坐着的桌子上，碗已经堆成山了！ 华石头和邓福却依旧还在一个劲往嘴里倒着面条，这离谱地一幕，引了不少来吃饭的食客围观，甚至有几个还在帮他们俩数着碗数呢！ “瞧，这孩子，已经是第十碗了！看不出来呀，这小小的体格挺能装！” “嗐，这边的大汉已经第十一碗了！” …… 华老二看出来了，这明显是俩人较上劲了，这邓福吃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一个劲往嘴里旋呢！ 惊奇的是，那华石头，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吃下了一碗与邓福追平了。 “哎哎哎，邓大哥，别吃了，眼珠子快撑出来了，我大哥和阿妹他们呢？” 华老二赶紧上前拦住了正欲端起第十二碗的邓福。 邓福，则是撑得话都说不利索的回应道：“去……去……去带着七月四处逛了，我们……我们没钱结账，就……就一直吃面，吃着吃着，我……我俩就较上劲儿了……额！你儿子真能吃！” 华老二无语了，连忙扔给了老板一串钱道：“一共多少文，你自己从上面拿！” 又赶紧跑到石头面前，摸着他圆滚滚的肚皮问道：“你没事吧？” 可石头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还冲着华老二笑呢：“爹，今天吃的好饱呀，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饱就好了。” 石头的食量，将华老二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的老板也数完了钱，走过来归还了剩余的铜钱还解释道：“桌子上没吃的我就不算您钱了，一共是二十五碗面，二十七个鸡蛋，还有八碟小咸菜，一共八十二文，收您八十得了，这是找您的二十。” 华老二点点头，可他又看到了桌子上还有五六碗面也是邓福他们点的，又不好卖给别人了，便又将老板找回来的二十文递了回去道：“得了，这些钱都给你吧，桌子上那些估计也没法卖给别人了，多点少点就这样吧。” “呦，这位爷您大气。” 老板便立刻笑盈盈又接过了那二十文。 第62章 史家吃大亏经济受损 华老二扶起了已经撑到走不动路的邓福，小石头跟在了他们身后，便一同去找曹阿妹他们了。 曹阿妹他们正在一处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摊位前研究着，看到华老二与每走一步都捂着肚子的邓福来了后，立马从摊位上拿出了一个发簪比划着问道：“相公，你看这个好看吗？” 华老二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鱿鱼递给了阿妹，并接过了阿妹手中的发簪打量了起来：“这是木头？” “是檀木的，客官您闻闻，还有淡淡的清香呢！给夫人买一个吧？” 摊主见华老二夫妇似乎是对这发簪感兴趣，便急忙上前介绍着。 可话音刚落，曹阿妹就夺过了华老二手中的发簪放回到了摊主手中，一个劲儿冲着华老二摇头道：“我不要，相公我们走吧。” 她嘴上这么说，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喜爱之情是逃不过华老二的眼睛的，华老二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铜钱，在阿妹吃惊下就扔给了那摊主，并对阿妹说道： “先买个这个用着，以后相公有钱了，再给你买好的。” 说着，便又一把拿过了摊主手中的发簪亲自为曹阿妹别到了发髻上。 曹阿妹则是小脸微红，低着头，心中是满满的爱意涌上心头。 “夫人带上发簪真美！客官，您还要点别的吗？我给您找钱吗？” 摊主得了钱是喜上眉梢，对曹阿妹一番夸赞后，还不忘展示着身后更多的小商品。 华老二听后才想起，自己这一双儿女还有大哥，还从没有过自己的小物件，便喊道： “石头、阿妹你们俩也去挑自己喜欢的吧，大哥，你肯定对这些不感兴趣，给你一串钱，你今天也挥霍挥霍！” “好！谢谢爹！”七月人小鬼大，一听华老二放话了，是立即拉着石头跑到摊位面前挑选了起来。 华老大则是将那吊钱推了回去道：“二弟，不可胡乱花钱，咱们还得过日子呢！不成不成，要不你把钱放俺这里吧，放你那俺估计咱们几天就又得饿肚子了！” 说着华老大还想华老二伸手讨要，不料这时被撑得说话都勉强的邓福却将华老大拦住了，缓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 “看看你这小家子气，这些小摊位能花几个钱，不怕，你二弟现在都是邓家的人了，怎么会缺这点钱？快去挑几样自己喜欢的物件，等会儿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听了邓福的话，华老大才稍稍放松了警惕，但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真的去选什么自己喜欢的物件。 没多久，一行人除了华老大外，都在夜市上挑选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连邓福都蹭了一只不怎么值钱的护腕，还非说是什么兄弟情义的见证。 逛完了夜市，华老二就带着家人们来到了一处小客栈下榻了。原本邓福是想邀请他们也去住那福旺楼的，可华老二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去麻烦邓福了，华老大和阿妹也说已经比住在破庙好上太多了，邓福才只好作罢。 就这样，华家人住在小客栈里度过了大概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刘郎中的医馆开起来了，叫做什么“仙药堂”。 巧的是，邓灵儿为华老二盘下来的店铺，就在那“仙药堂”的对面，那原本也是一家饭馆，前段时间因为瘟疫缘故，客源稀少，黄了铺子，邓灵儿一眼就相中了这里，同样是东莱繁华的街道，和“福旺楼”就隔了几百米。 这店铺，邓灵儿并不是租下来的，而是买下来的，只因她心中盘算，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就给这家馆子加盖，到时候盖它个五层，好好杀杀史家“福旺楼”的气势。 店铺需要装修，估计得需要个半个月时间，装修的事邓灵儿找了专人负责，这使得华老二倒是得了清闲，天天时不时的就去找邓福喝上顿酒，吃几顿饭，小生活好不惬意。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渤水村的史家大院里，传来一声怒吼： “胡闹！”（瓷器摔碎的声音） 史万千将手中茶盏摔了稀巴烂，一众史家人皆垂头丧气不敢面对他的盛怒。 见他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史万千是更气了，径直地走到了他们中央继续宣泄着怒火： “好大个史家！连自己客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了都发现不了？你们真是要气死老夫呀？老夫都吩咐过了，一定要盯紧了咱们海域出货的走向，防着点那小丫头使坏！好家伙，愣是让人玩了手祸水东引！” 依旧没人敢说话，就连大哥史孟千，三弟史季千此时也哑了火。 史万千见众人都被自己盛怒吓到了，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才赶紧平复了一下状态。 尽管如此，可他却依旧心急如焚，正背着手，在大厅里一个劲儿地踱着步子，嘴里还念叨着：“邓家这小丫头，好生歹毒，竟让我们损失掉了一大半老客户！着实是可恶呀！” 见到史万千稍稍有所缓和，在座的史家人才略微松了口气，却都依然没人这时候跑出来搭话。 史万千急了，冲着正襟危坐的史孟千和史季千就吼道： “大哥！三弟！你们都哑巴了？” 这一吼，让这兄弟俩人先是一愣，随后还是和史万千一奶同胞史季千主动站了出来说道：“二哥，你别慌啊，我听说这邓家丫头打算开个酒馆和咱们抢生意，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扳回一场的机会！” “哦？”史万千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向来纨绔行事的三弟。 史季千见他二哥感兴趣，便连忙站起身，走到人群中央侃侃而谈道：“她想和咱们的福旺楼抢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全东莱乃至西台的达官们，多少年了，可都只认咱们福旺楼！” “然后呢？说重点！”史万千则是耐不住性子了，他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也为此而头疼了许久，如今他三弟突然说他有办法，他是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厨子，都在福旺楼，福旺楼有八大主厨，是各怀绝技，除了那做海鲜的祝厨子得罪县令被关进大狱外，我们还有七个，所以厨艺方面我们占优势。 再加上我们福旺楼独有的陪酒文化，也不是一般酒馆能比的，这是我们第二优势。 第三，也是我们致胜的一点，我们掌握着全东州的食材原材料，他们开酒馆但凡想要新鲜的食材，咱们就必须让他们加价，否则不卖！ 第四，我到时候召集一下东莱圈里的少爷公子，在福旺楼摆宴邀请他们，让他们都晾着那家酒馆，他们就至少得失去一半的贵客！ 更何况~” 史季千说着，还目光狡黠地看了一眼史大可和史大吉兄弟俩。 第63章 与邓灵儿的谈话 “更何况什么？” 史万千忍不住问道。 只见那史季千走到了他两个侄儿，史大可和史大吉兄弟俩的面前，将双手分别按在两人肩膀上又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可和大吉兄弟俩倘若运作，普通人谁还敢去那邓家的酒馆？” 此言一出，却是将史万千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走到近前认真地问道：“你是说要和邓家硬拼？” 史季千点点头又道：“我史家门生无数，他邓家京城而来，再有势力又能如何？我们有大吉万夫不当，又有大可弟兄上百，何惧之有呀？”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虽然史家人已经恨透了邓灵儿这个邓家大小姐，但他们是绝对不想和邓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大动干戈的。 这其中最为抗拒的自然便是史万千父子了，虽然这父子俩一个心思毒，一个心思坏，但顶多也就敢欺负欺负乡里百姓，但真要他们心一横大张旗鼓和邓家明面上冲突，他们是最不愿意的。 史大可是率先认了怂：“三叔，大吉哥确实厉害，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和邓家有什么大的冲突吧？那邓家的总管看起来可不像善茬呀！” 一旁的史大吉却一脸不屑：“哼，怕甚？你这废物！” 他向来看不起自己这怂包弟弟，只因史大可少年时期在村里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已经成了典故，从来都是硬汉风格的史大吉是最讨厌欺软怕硬的。 史季千在一旁，双手搭在二人肩上依旧，又耐心讲解道：“并不是当面起冲突，而是让你们私底下搞定那些想去邓家酒馆捧场的家伙！” “哼！当面冲突又怕甚？正好将二叔的仇一道报了！” 史大吉是气势依旧。 史大可则一言不发，心中还是泛着嘀咕。 最终拍板定案的，还得是家主史万千，他拍了拍手掌高声道：“好了好了，不当面冲突即可，就先按老三说的试试，眼下我看最重要的，还得是我亲自备礼去慰问那些被得罪的客户，我想和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有可能挽回他们的信赖的！ 虽说海参只是咱们史家的其中一部分，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尤为关键的，不能轻易放弃呀！ 这样吧，大哥与我同去，这段时间就由老三带着大家在东莱和邓家周旋！所有家人都听他的安排，老三你可不要又贪玩，误了大事！” …… 就这样，史家与邓家在东莱餐饮行业的竞争，算初步定好了。 同一时间，福旺楼的顶层，邓灵儿再次与华老二进行会面，正商谈着关于酒馆的问题。 华老二正抓狂地薅着头发，瞪大小眼睛问道： “什么？你说你还没找到厨子？那你怎么开酒馆呀？大姐，你不会是逗我吧？” 邓灵儿抿着茶，就那么看着华老二抓狂，自己倒是一点不慌。 华老二是真急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操作，他是一把就夺过了邓灵儿的茶盏大声嚷嚷着： “你别喝茶了，你要急死我呀？你倒是说句话呀？这酒楼马上就开起来了，你和我说你没找厨子？” 邓灵儿见华老二如此焦急的模样甚是好笑，非但没有怪罪华老二失礼夺她茶盏，反倒是笑盈盈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酒楼是给你开的，专门用来对付史家的，钱我出了，你总不能让我也跟着出力费心吧？这不公平。” 这话怼的华老二是哑口无言，顿时变得沉默了起来。 邓灵儿见华老二吃瘪，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但她依旧装作表面风平浪静又吩咐道：“我不管，酒楼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可以和我说你看上谁家厨子了，求我帮你挖来，但你可别想让我把所有事都做好，你来吃现成的。” 邓灵儿此番其实就是因为上一次华老二无意间喊她“小丫头”这件事耿耿于怀。 还因为她发现华老二最近太过于散漫，除了每天去一趟县令府给朱震儿做道“葱烧海参”外，就是整天和邓福鬼混，心思都没怎么放在酒楼这件事上，所以才故意敲打。 华老二听了这话更是头大了，他从来都没有过做生意的经验，突然给他这么大一个酒楼，他还真是有点无从下手。 只见那邓灵儿站起来，冷着个脸跑到华老二身后附身道：“我的华掌柜，别愣着了，行动吧？” 华老二被邓灵儿故意挑衅，气坏了，急忙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了一句：“哼！小丫头！驾驭人还挺有招！” 说完华老二就关上门跑了，只留下再度被“小丫头”三个字破防的邓灵儿，脸又变了色：“可恶啊！这家伙居然又叫我小丫头！到底他是东家还是我是东家！哎呀，气死我了！” “小……小姐。” 一旁的丫鬟小扣，已经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期间看到自家小姐失控两次了，还全都是因为华老二引起的，正不由的纳闷，以前那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小姐去哪了。 华老二走出了福旺楼，心中一阵郁闷，心想着该怎么才能开好一个酒楼，他回过头四处打量着福旺楼，陷入了深思。 就在这时，一只肥肥胖胖且熟悉的厨子，竟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 “祝厨子！” 正是华老二在那东莱狱中结识的朋友，祝厨子，他正从福旺楼端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厨具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一听到有人喊他，便急忙抬起头望去。 当他看到喊他之人正是他那大恩人华老二后，简直激动坏了，连忙抱着家伙连蹦带跑地来到了华老二面前，道了一句：“大哥！你咋在这噻？” 华老二没有回答，反到问了一句：“祝厨子，刚出来就乱跑哈？你老娘呢？病都好了吧？” “托大哥洪福，俺娘没事了！嗐，倒也不是乱跑，这不是朱老爷不想看见俺，钱掌柜就把俺辞了，俺今天这是来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的。” 祝厨子先是一脸感激，紧接着就换上了一脸落寞，想必是为他一家子的生计发愁呢。 不过这倒刚好正中了华老二的下怀，他正愁找不到厨子呢，天上就掉下来了一个大厨，于是他忙道：“那，要不然，你去我那试试？” “您那？” 祝厨子不由露出惊奇的神色。 第64章 试菜祝厨子 华老二心中喜笑颜开又强装一丝不苟道： “不瞒你说，哥哥我马上就要亲自开酒楼了，如果你愿意，就来我这做厨子吧！” 这祝厨子这一听就来了精神：“要的，要的，要的，俺正愁没了生计养活老娘呢！给您先试试俺的菜吧？”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华老二笑着摆手就想拒绝，谁知道祝厨子却一个劲儿强拉硬扯道：“大哥，于情于理也该请您吃顿饭，走吧，走吧……” 盛情难却，华老二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他又想起邓福那个吃货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吃饭，便又带上了邓福一同赶往了祝厨子的家中。 这祝厨子家中倒也还算是过得去，并不寒酸，家里只有他和他老娘两个人，祝母听自己儿子介绍了华老二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后，那是连连拜谢，搞得华老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番寒暄过后，华老二、邓福以及祝厨子的母亲坐在了餐桌前边喝茶边闲聊着家常。 祝厨子则是一头扎进了灶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傍晚酉时，祝厨子做了六道大菜，这其中就包括他曾在狱中说过的那道“芙蓉海参条”，当然了，海参是从邓福腰包里坑出来的。 “哎呦，这海参味道闻着挺鲜呀！” 邓福闻了闻每人面前只有一碗的海参汤，高汤浓郁的味道就充满了他整个鼻腔，赞美之语是再也吝啬不了一点了。 只见那祝厨子，一脸傲娇地仰起头介绍道：“没错吧？俺就说过，俺师父教的这道‘芙蓉海参条’那叫一绝！朱县令那龟儿子不吃，那是他不会吃！” 可华老二端着那碗“芙蓉海参条”，却是看出了端倪，默默将海参夹起来尝了一口了，便露出来了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怎么样大哥？好吃伐？” 祝厨子是满脸的期待，就等着华老二的夸赞了。 可华老二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祝厨子一眼。 一旁的邓福见此猜到了大概，只见他一口将海参塞进口中，连着汤也一起喝掉后，便也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咦？大哥，邓总管，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噻？” 祝厨子还好奇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菜其实存在问题。 接连的发问，华老二也只好委婉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高汤的味道和海参并没有完全融合呢？” “这？”祝厨子满脸疑惑，并理解不了海参这种食物要怎么做才能和其他味道完全融合。 “哎呀，大兄弟，不是哥哥挑你哈，你这海参在一般馆子来讲，绝对是上品，没挑的，但是吧，这和老二做的那道‘葱烧海参’的的确确没有可比性呀！” 邓福也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只见那祝厨子，脸上竟肉眼可见的失落，沮丧极了喃喃道：“师父就是这么教的噻。” 华老二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有些伤心了，便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海参这东西就这样，让我再尝尝其他的怎么样。” 邓福也点点头，顺势夹了一块酱爆海螺肉放入口中。可当他仔细咀嚼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便只好默不作声地又品尝了其他几道菜的味道。 结果，邓福又是大失所望，他是一个对食物要求极其苛刻的汉子，倘若平时他要在饭馆吃到了这样的味道，肯定立马就转身走人，头都不带回的，今天他一言不发，真可谓是给足了华老二面子。 华老二也是，他发现祝厨子做饭的水平也就是上一世的世界里，家常菜的水平，甚至还因为调味品不够丰富的原因，有些菜还不及家常菜好吃。 而祝厨子的母亲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毕竟这又是海参又是海螺的，对于平常老百姓家里来说，可是餐桌上难得的美味。 只是那祝厨子却是沮丧极了，饭菜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于是在饭桌上当着他母亲的面就开了口：“大哥，算了，您那俺就不去添麻烦了。” 这厨子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整个人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言不发。 他母亲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去说，只得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华老二和邓福，希望他们能好好劝一劝自己儿子。 华老二心领神会急忙在其肩上拍了拍道：“想不想尝尝我做的海参？” 祝厨子猛然抬起头，随后用力地点了点。 而邓福早就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了，正一个劲把华老二往外推还嚷嚷道：“多做点！去去去！我早就馋那口了！” 于是华老二便来到了灶房，决定再次施展神技，也是他唯一做得出手的大菜——葱烧海参。 不一会儿祝厨子的整个房子就被葱香和酱香的味道填满，在这个世界，这里成了县令府厨房外，第二个被这神奇的香气占领的地方。 祝厨子的母亲年岁已大，嗅觉也略微失灵，但当她闻到了这菜香后，也不由自主地夸赞道：“老身这辈子，还真是从没闻到过如此的香气呢！” 那祝厨子就更不用说了，只是闻到了这香气，就知道自己的菜输得有彻底了。 三个人，只有吃过这道的邓福，表情相对淡定，但也是心中的期待化作了一只只蚂蚁在他心头爬，让他抓心挠肝地产生口水。 不一会儿，“葱烧海参”端上来了，华老二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老人家，您先动筷儿！” 祝厨子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菜对人的勾引，实在无法让她再做到以礼谦让，于是她挑起一小块海参伴着葱就送入了口中，下一秒，她的表情理所应当的流露出了一脸享受的模样。 邓福和祝厨子也迫不及待动了筷儿，邓福忍不住夸赞道：“好！好好好！还是得你做的这道‘葱烧海参’数第一！真绝了！” 华老二得意地笑了笑。 那祝厨子尝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从没见识过能把海参如此入味的做法，竟控制不住的双腿一软，就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的： “大哥！收我为徒吧！” 第65章 收徒祝厨子恶汉上门 祝厨子此举，使得华老二不得不收起了笑容，有些为难地望着他。 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心里想着，自己只懂得一道菜，怎么做得了别人师父？ 邓福很快察觉到了华老二为难的神色，但祝厨子已经晾在那半天了，便在其耳边小声提醒道：“老二，不如先让祝兄弟起来呀。” 华老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拉祝厨子的胳膊。 谁成想祝厨子居然一扯衣袖竟直接开始磕头：“大哥！您如果不教俺庖厨之道，俺便磕死在这！” 说着，祝厨子的脑袋便就要硬生生往地上撞，祝母在一旁见状，是被吓得面色苍白，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胸口。 华老二一看，这还得了？急忙加大了力气一边拉这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一边骂道：“哎呦我服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这人咋这样，你得吓死你娘呀？” 祝厨子见华老二答应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又嚷嚷着叫华老二“师父”又要磕头，华老二却急忙又将其拦住了。 “你快起来吧你，咱们不行这个，我不是不教你，主要是我就会做这一道菜，其他菜我那水平也就那样！” （滴，系统检测到宿主前世在饭店当过学徒，这将强化增幅宿主的烹饪技巧） 华老二正为自己做解释，系统提示音却突然响起，同时很多关于做菜的技巧涌入了脑中，但也只是技巧，并没有菜谱，此时的华老二更像是一名很熟悉剑，却不懂得剑招的剑客。 “我说老二啊，你在开玩笑吧？你这道菜的难度已经比当世大部分菜要难得多了！” 邓福满脸质疑地又夹了一块海参塞进嘴里。 祝厨子也是一副认可的模样，但并没有说什么。 华老二无奈摇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见祝母受到了惊吓，始终是面色苍白，便来到了祝母的身旁，帮她掐着虎口并对祝厨子说道：“你看看你，那么大的人了，做事那么极端，把伯母都吓着了。” 祝厨子是一脸苦涩：“俺没了活计，老娘就得受饿，俺也没有办法，只得厚着脸皮求师父您了。” “伯母，您有福啊，祝三是个孝子呀。” 华老二笑盈盈地依旧替祝母按着手上安神的穴位。 华老二的医术是得到了系统增幅的，虽然他并不懂许多理论知识，但他的手就是像神仙开过光似的，只要按对了穴位，总有着出乎意料的成效。 只见祝母在华老二的按摩下，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一口浊气呼出才道：“莫叫老身伯母，先生已为幺儿师父，便应该与老身同辈。” 华老二想了下，又笑着点点头答应着：“行，那以后我叫您老姐姐。” 祝母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华先生，莫怪老身这幺儿鲁莽，他也都是为了养活老身，老身原本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参军前段时间战死在了边疆，二儿子务农死于了年前就开始的瘟疫，如今只剩下这幺儿，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他的身上了。” 听着自己母亲诉说着不堪回首的往事，祝厨子心中是一阵酸楚。 华老二也感叹着这世态炎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对母子，只得对祝厨子讲道：“放心吧，以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们娘俩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干，我会的肯定全教给你，这是我唯一可以保证的了！” 祝厨子一听这话，立马又要腿一软下跪，邓福看得不耐烦了，还不等他真跪，便又一下把他按在了凳子上，一边嚼着海参一边骂道：“你快别动不动下跪了，还让不让你老娘吃饭了？” 祝厨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华老二也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让我们一起跨越给别人下跪的阶级，一起去出人头地！” 此时的祝厨子，彻底被华老二燃起了斗志，他目光坚毅地望着华老二，如同对未来又再次看到了光芒。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华老二将自己所懂得的烹饪技巧尽数教给了祝厨子，但菜只教了一道“葱烧海参”，毕竟他其他的菜根本拿不出手。 也就是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祝厨子的烹饪技术便有了质的飞跃，刀功细腻如绣花，火候掌控如潮汛，做出来菜的味道，已经是和之前天差地别，此时此刻华老二可以很确定的说，祝厨子就是目前东莱最好的厨子，他已经完全超越了福旺楼里的那帮矬子里面拔高个的家伙。 就在距离酒楼装修完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一天华老二依旧在监督祝厨子练菜，已经炉火纯青的祝厨子，已经完全不需要华老二再多说什么了，以至于祝厨子在厨房卖力的练菜，而华老二却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华老二唱着小曲，感到好不惬意。 可这时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华老二开心的氛围。 “喂！里面的小子，祝厨子是住在这不？” 一个大汉不管不顾地就往院里闯来，华老二背对着门，不知来人是谁，但也听出了此人语气不善，便悄悄提高了警惕，正夹着嗓子故作低姿态道：“哎呦，这位爷，您找祝厨子有什么事吗？” 不料那大汉，很是不耐烦，竟然突然呵斥道：“你这小厮，别做废话，快叫祝厨子出来见我！” 此时此刻，这大汉不善的语气，已经彻底被华老二认定此人就是来找茬的了。 华老二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却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只攥着拳头，依旧夹着嗓子回应道：“哎呦，这位爷，你要真想见祝厨子呀，就自己进去找他吧！” “哼，臭阴阳人，真恶心。” 那大汉怒骂了一句后，连看都不看一眼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华老二，便急匆匆地往屋内的方向闯去了。 华老二见大汉背着身对着自己，心里想机会来了，便突然一跃而起大骂道：“孙贼！我让你在这装犊子！我去你大爷！” 同时，一路通背拳瞬间使出，一招长击，直戳中那大汉后心！ “什么？啊！” 那大汉一声惨叫，华老二紧接着又使出了一招“偷渡阴平式”，对着那大汉的后裆就是一脚！ 第66章 误伤故人又叙往事 “我让你骂老子！我捣你个鸟蛋！” 华老二乘胜追击，一连使了一招爆蛋三连击，这番下来，那大汉直接捂着裆部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大汗淋漓，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师父！发生啥子事了？咋个事嘛？” 这时，祝厨子听到吵闹，也拎着把菜刀从屋里冲出来了。 本以为会是一番恶战，却发现华老二正得意地抱着膀子，冲他露出了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地上已经痛到抽搐的大汉，就引起了祝厨子的注意，祝厨子连忙将菜刀架到了那大汉脖子上骂道：“敢招惹俺师父？俺剁了你信伐？” 那大汉低着头，并看不清面容，依旧是痛苦到无法开口说话。 华老二见祝厨子动刀子，急忙提醒道： “喂喂喂，祝厨子，差不多得了，快把刀收起来，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你再打他，那就算防卫过当！” 祝厨子当然听不懂什么叫“防卫过当”，但是收刀他还是明白的，他连忙听话照做，将菜刀扔到了一旁，又疑惑地看着华老二询问下一步指示。 “他是来找你的，我听他语气不善，就给他揍了，你快看看他到底是你哪里的仇家？” 祝厨子这才傻愣愣地一边扒拉着那大汉的身子，一边喃喃问道：“俺没有什么仇家噻，喂，你是谁啊？” 可原本还在抽搐的大汉，此时却突然没了反应，这一幕看得华老二心头就是一凉，急忙跑过去将大汉翻身查看情况并问道：“喂，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禁……华强？” 当华老二和祝厨子查看情况将已经昏厥的大汉翻身时，他们才发现，晕倒之人竟然是那狱中的兄弟——华强！ 来不及思考太多，华老二忙拽死昏厥的华强对祝厨子喊道： “快！把强子送医馆！妈的，这下闯祸！” …… 不多时，“东莱县仙药堂”，刘郎中将昏迷的华强身上扎了足足上百针，才缓缓站起身捋着胡须松了一口气。 “刘大夫，他怎么样了？不会断子绝孙吧？” 华老二担心极了，忙紧追在刘郎中身后询问着情况。 刘郎中看了华老二一眼，一番思索后答道：“嗯，没事。” 华老二这才稍稍放心：“那就好。” 谁知刘郎中又突然开口道：“他这岁数估计应该已经有后代了，问题不大。” “什么？” 华老二瞬间心凉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才又道：“我以前看电影，嗷，也就是唱戏的里面讲过一个案例，可以把驴的那啥按到人身上，要不……” “要不个屁！你要是弄死他，就直接来个痛快的！老夫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坏种！” “咦嘿嘿嘿……” 刘郎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旁的祝厨子却是突然捂着嘴笑到抽搐，使得刘郎中又忍不住骂道： “你这大胖子，你笑甚？” 只见那祝厨子也不恼怒，放下捂嘴的手一摊道：“俺是在想，他要真换了副驴子滴，那他以后得买条多大的蛋兜子呀？是不是出门还得缠在腰上？那到时候俺看他华强得比现在还威风噻！” 此言一出，刘郎中和华老二也绷不住笑了起来，二人是齐齐地向华强的下身看去。 就在这时，华强终于是缓缓睁开了双眼，并抬手想去摸额头上的冷汗。 刘郎中是急忙上前阻止道：“别乱动身上全是针！不想断子绝孙就老老实实躺着！” 华强一听这话，吓得是直哆嗦。 他轻轻转头，看到一旁满是关切眼神的华老二与祝厨子，弱弱地说道：“大哥，终于又见到您了。祝厨子，在你家的小贼是谁？竟敢偷袭我……疼，疼死我了。” 祝厨子有些尴尬地望了一眼华老二，华老二则是快速回避着祝厨子的目光，顿了一顿后，又对华强装作十分关切地说道：“没事的兄弟，那小贼跑不了！哥哥会为你报仇的！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忘了他吧！” 华强双眼露出了万般感激的神色，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哥！” 华老二则是投入了更加浓厚的感情回应着：“安心养病！我去给你找头驴来！” “驴？”华强一脸诧异，根本没明白华老二到底在说什么。 可此时的刘郎中和祝厨子已经笑到脸上抽筋了，尤其是刘郎中，他见到华老二在一本正经地忽悠华强就觉得好笑，他表示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像华老二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两个人笑了许久，连华老二都有些绷不住了，刘郎中才稍有缓和道：“行了，二郎，别和这后生说笑了，等会我给他调点药膏，涂抹一个月，我包他不耽误娶妻生子。” 说到这，华强的神色才略显放松了一些道：“啊！多谢神医大恩。” 刘郎中冲他点了点头，便退回到了外厅忙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华老二、祝厨子、华强三个字。 华老二得知华强没事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坐到了华强的病床上问道： “得了，没啥事就行，说说吧，你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算日子不是应该还差几天吗？又去找祝厨子做什么？” 华强一提到放出来这件事，就心花怒放，和华老二讲解了这段时间他出狱以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的趣事： “这不嘛今天才放出来，多亏了刘班头，往我们房里安排了八个死刑犯，还说是要我们弟兄好好‘照顾照顾’他们。 哥几个就照做了呗，先是把他们通通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让他们整天端屎接尿扎马步，并且还把他们的餐食扣了一大半，再就是晚上给他们绑到栏杆上不让他们好好睡觉，倒也没啥。 不过，我们也是有人性的，其中有一个肩膀少一块肉的那个，我们只扣了他的餐食，都没怎么揍过他！” 听到这，华老二不禁汗毛耸立，立马想起了前段时间差点被他们打死的那八个流氓，没想到在大狱吃了那么多苦头。 “你们可真坏啊，所以呢？你是怎么提前出来的？” 第67章 狱友大聚会 终于，在华老二一再追问下，华强憋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别提了，那八个傻蛋，熬不住了就想自行了断，被咱们兄弟们发现了，报告给了值班班头，这属于立功表现，所以就不光我自己，咱们弟兄们就全体被特赦释放了！” “自杀？”华老二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他们八个到底受到了怎样的非人折磨，本来都是死罪了，居然连这最后几天都活不下去了。 谁知华强百无聊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嗐，几个憨货，想咬舌自尽，结果舌头刚伸出来，就被咱们兄弟发现了，哥们就一拳揍到他肚子上，让那几个货舌头都疼得缩回去了，县令听说这事以后大怒，把那八个货连夜做了报文，不日后就要斩首，但对我兄弟几个是大大的表扬了一番，同样做了报文，给我们兄弟特赦了！” “什么时候斩？”华老二恨极了，他恨不得自己亲自处决了那八个欺负他家人的流氓。 “最多七日吧？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华强微微摇了摇头。 祝厨子则高兴地说道：“既然咱们兄弟们都出来了，不如今夜都来俺家，咱们好好吃一顿如何？” 说起这，华强可不高兴了，立马一脸委屈地眉头紧皱道：“还说呢！在狱中你就答应我了，说要等我出来请我吃饭！结果你家的小厮居然敢偷袭我！快说，那是何人？” 此言一出，祝厨子下意识又看了华老二一眼，却也不敢明说，只好尴尬地挠着脑袋。 还是华老二再次强装淡定劝道：“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就是一对蛋蛋吗？又没坏，当然是原谅他了！” “大哥，我……” “对！这件事大哥帮你报仇，有机会大哥连他老婆都给霸占了！替你出气！怎么样？先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咱们兄弟们都出来了是吧？这样，今晚我请客，福旺楼！如何？” 华强还想说些什么，华老二却不给机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话打断了。 结果，原本愤恨万千的华强还在气头上呢，一听到“福旺楼”三个字，立马是来了精神，连身上的针都不顾了，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激动地大喊：“真的啊？……哎呦！我的，我的命根子呀！” 谁知这剧烈的晃动，再次扯到了那三寸之物，疼得他是呲牙咧嘴。 华老二见状，心里懊恼极了，急忙慢慢又将他扶躺，并问道： “得得得，你快休息吧，别做剧烈运动，咱们兄弟们的住处都在哪？怎么找联系他们？” 华强这次老实了，不敢再剧烈活动，正虚弱地说道：“行，我先缓缓，咱们兄弟们这会儿应该是去了城北关帝庙了，我和他们说过晚一些去那里会合。” 华老二点点头，看了一眼祝厨子，祝厨子马上明白了华老二是何用意，忙拱手道：“师父，俺这就去把兄弟们找过来。” 说着祝厨子就匆匆离去，华强见祝厨子走后又满脸担心地拉住了华老二的手腕问道：“大哥，您收他当徒弟了？” 华老二立马便摆出了得意的神色：“怎么样？不错吧？他要我教他庖厨。” 对此，华强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华老二在外面葱烧海参的事早就传回狱中了。 可华强却又拉住了华老二的手问道：“对了大哥，福旺楼很贵吧？咱们那么多人去吃饭，不会得花上千文铜钱吧？” “多少？”华老二满脸不可置信，并且严重怀疑自己听差了单位。 “一……一千文铜钱呀。”华强有些没底气地回答道。 华老二没好气地回应道：“怎么着？你们几个是想去福旺楼吃咸菜是吗？那里的咸菜都一百文一盘了，你觉得一千文吃得到啥？” “什……什么？”华强是个苦出身，虽说当兵时候也是有过不少血雨腥风，但是他着实是被华老二说出来的事实吓到脊背发寒。 华老二思索了一下，又道：“简简单单一桌子酒席，差不多二十两吧，再喝点酒，差不多三十两差不多。” 这段时间华老二总和邓福鬼混，早就对东莱县那些比较高端的消费地门儿清了，现在的他，你要是问他上一世的“lv”和“爱马仕”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你要是问他城西丝绸店里的上品值多少银两，他可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的老天爷，这一顿饭够买我三条人命的！”华强冒出一身的冷汗，他清晰的记得，军队里战死后发给家属的抚慰金，最多才十两，更有甚者几番克扣之后，到家属手里只剩下一成不到。 华老二又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微笑： “强子，别想那么多，你不是想跟着我混吗？正好我马上就要开酒楼了，你来做个大堂经理怎么样？” “大堂经理？”华强有些不明所以，他从来没听过这么新鲜词汇。 “你不明白没事，等今晚一边喝酒一边告诉你怎么回事，放心，这活儿不累，就是常与人打交道。” 华老二笑着解释道，他早就觉得华强这咋咋呼呼的性格，又懂得怎么和上位者沟通，像极了他做服务生时的那个大堂经理了。 当然了，他也曾想像踢华强裤裆那样去踢那个倒霉经理，只不过是在上一世他如果真这么做多半都得判个三到十年，并且搞不好还会被那三百斤的经理夫人追杀，他想想都后怕，才就此作罢。 夜幕降临，华老二狱中的伙伴尽数到来，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在狱中对华老二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他们忘不了华老二曾在狱中分给他们的大鱼大肉，在他们心中，华老二的地位已经是不可替代的了，再次见到了华老二，他们一个个高兴极了，喜悦笑容全都挂在脸上。 “兄弟们都来了，今晚给大伙接风洗尘！” “谢谢大哥！” 同人异口同声，还是那么整齐，还是那么洪亮，华老二很是享受被人捧得高高在上，这每每都会让他找到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第68章 坦诚相见沐浴更衣 华老二今晚还邀请了王二麻子和刘郎中同去，但刘郎中还有病人没有诊完，还需要忙碌一段时间，才能得空。 大伙便决定先出门溜溜放放风，这些人毕竟在牢房待了那么久，最渴望的就是外界难得的空气。 可华强也因伤病不想太折腾，只等着开饭再出医馆，便留在了医馆等待。 于是除了华强在医馆，一行人算上华老二正好十个，浩浩荡荡游在了东莱县的大街。 这些人和华老二刚出来时一样，东张西望，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瞬间尽收眼底。 而此时刚好又是东莱县夜市开始的时间，琳琅满目的摊位更是将东莱县城装饰的更加热闹。 但很快这些破衣烂衫刚出狱的犯人们，很容易被人猜出身份，很快便迎来了路人们异样的眼光，路人纷纷躲开了华老二他们的必经之路，距离通通保持在了三米以上的安全范围。 这情况使得这些刚出狱的汉子们无地自容，尽管他们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多数也只是因为活不下去而走了极端罢了，渐渐的，他们不再四处张望欣赏夜景，而是一个个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华老二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拉了一下一旁的祝厨子问道：“东莱县城你住的久，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澡堂子？” “澡堂子？是啥子？”祝厨子纳闷地挠着脑袋，尽力分析着这新听来的词汇，却是无果。 “哎呦就是，怎么说，就是洗澡的地方！” 华老二在用力翻找着这一世有关洗澡的一切记忆，却发现这一世原本的华老二这辈子就没去过那种类似的地方洗过澡，唯一一次正儿八经沐浴，还是现在的华老二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来东莱县城买衣服的时候，以前平常不是在家里用水浇，就是去池塘。 “师父说的是浴肆吧？就在三条街之外的大房子那里。”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祝厨子这个城里人，却不算什么，祝厨子虽然看起来是个粗人，实则精致多了，他可是每个月都会去三四次浴肆沐浴的。 “甚好！兄弟们一起去坦诚相见一下吧！洗个澡，咱们差不多要喝酒去了！” 华老二大声吆喝着。 一听说洗澡，这些家伙可是乐开了花，要知道当下这个世界，洗澡是极其奢侈的一件事，仅一人的入场费就需要十文铜钱，对于穷苦百姓来说，这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于是乎，十个人转而来到了一处叫“史家浴肆”的地方，不用猜就知道，这定又是那史家的产业了。 华老二没想许多，便带着人走了进去，柜前两个小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正在闲聊： 甲：“嘿，你听说了吗？咱们东家今晚要邀请全东莱的富家朋友！” 乙：“什么？全东莱？这么大手笔？这得花多少钱呀？” 甲：“那谁知道呢？反正他也不差钱，他少逛几趟窑子什么都有了！” …… “咳咳，啥子情况？俺们这么多人进来了，你们看不到噻？” 祝厨子轻咳了两声喊道。 两个小二这才反应过来，店里居然来了这么多客人。 赶紧站起身鞠躬致歉：“诸位贵客，实在抱歉，小的们走神了，请不要见怪！请问是要沐浴吗？” 在狱中的伙计们，早就对华老二和史家的仇恨有所耳闻，他们其中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突然站了出来，拍了拍柜台骂道：“哎呦喂，你们史家什么意思？来你这不洗澡，难道是来嫖妓的？怎么着啊？看爷爷们穿得花哨就看不起爷爷们吗？” 那小二见这群人是一脸凶相，哪里还敢招惹，虽然听出了这是在挑衅，但他也只好赔笑回应着：“爷爷们说笑了，欢迎爷爷们来沐浴！” 又急忙抬起身，清点着来者人数又道：“十位爷，一共一百文。” 可刚刚那横肉犯人又是一拍桌子：“哪有先给钱的道理？谁知道你这里水热不热呀？” 那两个小二是再也不敢吱声了，吓得是四条腿直打哆嗦。 “二愣子，别和两位小兄弟为难了，来给你们钱，今天这里我包了，不许别人进来！” 华老二喝退了名叫二愣子的横肉犯人，又直接从“腰缠万贯”里拆下了三吊钱来，并痛快地扔给了其中一个小二。 二愣子听到呵斥，是立马退到了一旁，就此，浴肆的小二才点点头回应着华老二：“是，几位爷里面请。” 很快店小二将华老二引到了浴肆内部，一个偌大的池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些刚出狱的犯人们激动坏了，立马是宽衣解带，纷纷跳进了池中，并痛快地扑腾了起来。 小二见状，拱了拱手便要离去，华老二却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等！” 小二被吓了一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还以为华老二又要刁难呢：“爷……爷，小的就是个伙计，刚刚小的确实失礼了！放……啊放过小的吧。” 华老二见此很是无语，尽管他痛恨史家，但决不至于拿一个同样是苦出身的小伙计撒气，可也不想解释许多，只是从他衣服里掏出了一个一两的银锭子扔给了他，并道： “去跑个腿给他们每人买一身衣服回来，不用买太好的，干净利落就行，剩下的钱就当你的跑腿费了！” 这话一出口，浴肆的小二才立马露出了笑脸，两手捧着银锭，是连连道谢：“谢谢爷！谢谢爷！小的这就去办！” 华老二满意地点点头，目送着浴肆伙计一路小跑的离开。 随后，他也宽衣解带，将自己的衣服连同“腰缠万贯”哗啦啦地扔到了地上。 自己也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随着兄弟们一起闹腾了起来。 一番折腾后，华老二坐在池边歇息，他望着这浴肆简陋的环境，无奈地摇头，心中暗想：“这都什么破地方啊，这世界的澡堂子也太差劲了，没有淋浴也就罢了，居然连地面都是土石头的，墙壁都是木质的，也不怕发霉，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把上一世的洗浴文化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 这时店小二抱着一大堆衣服赶了回来喊道：“爷，您让小的办的事，小的办妥了！” 第69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华老二心中一喜，同样惊喜的还有陪他共同在池子里沐浴的九个兄弟。 忙道：“行，东西放下吧，估计应该还能剩下一二百文，你留着买肉吃吧。” 小二一听立马再次喜上眉梢，正连连鞠躬致谢并退了出去：“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地上刚买来的干净新衣服，勾得在池子里泡着的大伙，忍不住向之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华老二看在眼里，露出了微笑，又道：“快洗，洗完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吃饭去！” “大哥万岁！”那名叫二愣子的男人兴奋到呐喊。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齐声的欢呼。 “大哥万岁！” …… 不一会儿，华老二一行人就沐浴更衣完毕，一个个刚出狱的犯人也终于有了人样。 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好像过年了一样。 华老二也重新系上了自己的“腰缠万贯”，打量着这群兄弟朴素的服饰说道： “这身衣服临时凑合穿穿吧，以后哥们有钱了，给你们买皮袄！” 二愣子可是受宠若惊了，急忙纳头拜了下去：“大哥！以后我们兄弟就都跟着您了，不求大富大贵，能苟活于世足矣！” “不求大富大贵，能苟活于世足矣！” 一众兄弟皆齐声呐喊。 华老二见之动容，便道：“还是那句话，有我华老二一口，就有众位兄弟的！” “谢大哥！”一众兄弟可能今生从未如此亢奋，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难得一见的光芒。 华老二笑着又道： “快别煽情了，走，给华强那家伙也买身衣服去，瞅他穿的，和那个丐帮帮主似的！还是污衣派的。” 于是一行人给华强买了新衣服，又匆匆回到了医馆。 医馆之中，刘郎中和王二麻子已经收拾好了铺子，准备打烊，华强经过一下午的治疗，也已经可以任意活动了。 “强子，快换上衣服，咱们准备出发了！” 华老二将衣服直接扔到了华强怀里，华强也同样露出了感激之情。 换好衣服后，不多之时，一行十几人便赶往了东莱县最大的楼阁——福旺楼。 “这福旺楼老夫还真是从未去过，今天可要好好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何玄妙！” 刘郎中今天很兴奋，其实他现在已经挣到不少钱了，只是一直不舍得给自己大手大脚的消费。 华老二在一旁见刘郎中兴致勃勃，便问道：“刘大夫，咱们其中你岁数最大，你平生吃到过最好吃的菜是哪一道？” 刘郎中兴奋之余，回答问题也是不假思索，捋着胡须便说道：“那自然是天下闻名的‘鸳鸯五珍脍’了！” 五个字一出，华老二惊出了一身冷汗：“京城国宴阁的那道招牌？” 刘郎中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又道：“没，没有，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着刘郎中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最前面和王二麻子打起了哈哈。 华老二看出来了，这刘郎中一定是从京城来的，不然不会知道那道“鸳鸯五珍脍”，毕竟邓福也说过，只有那国宴阁的大厨，才做得出那样的美味。 “大哥，快走呀，我都饿了，愣在那想什么呢？” 华强回过头焦急地催促道。 华老二才又停止了思索，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心里想着：谁又没点过去呢？我过去还是21世纪少先队队员呢！只要不会害自己，那就算他刘郎中是个通缉犯也与自己无关。 傍晚酉时末，华老二一行人到了福旺楼大门口，没有多做犹豫便要进到里面。 不料，门口一老伙计却拦住了去路：“华师傅要来吃饭吗，今天福旺楼被包场了，没座了。” 华老二这段时间天天给朱震儿做“葱烧海参”，又天天和邓福在这里鬼混，这福旺楼上下他早就是熟悉到不能再熟了，而这福旺楼被包场了，他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这使得华老二不禁发出了疑问：“这福旺楼也能被包？谁包的呀？” 那老伙计又道：“是史家三爷，看时辰，估摸着就快要到了。” 一听又是史家，华老二就很是来气，但仍然强忍怒意问道：“他好大排场，他今晚摆几桌就包场？” 老伙计知道华老二的底细，既是县太爷眼前的红人，又是上房贵客的座上宾，哪里还敢惹他，便急忙如实相告了：“一共订了五桌，华师傅，求求您可千万别为难我这个老家伙呀。” 华老二暗生闷气，正不知如何取舍之时。 华强开了口：“大哥，要不我们去别处吃吧，既然已经被包场了，就别为难老人家了。” “是啊，大哥，我们去别处吧！” …… 一众兄弟也跟着附和起来，他们虽然是犯过错误的人，但骨子里的仗义，是最根深蒂固的。 华老二刚想开口答应下来，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哎呦，你们福旺楼怎么回事呀？三爷不是说了吗？今天他老人家要在这宴请宾客！这都什么呀？杂七杂八的堵了一大片？” 华老二一众立马回头望去，才发现，一名身着史家仆人专属打扮的小厮，正带着一群身着华贵的公子被堵在了后面。 公子哥们一言不发，脸上却是不悦，但他们依旧保持着“风度”，仿佛和眼前人多说一句话就会掉了身价一般。 华老二一行人站在福旺楼大门口的台阶上就那么盯着台阶下的所有人，也是一言不发。 而那群公子哥站在台阶下更是心高气傲，甚至不屑于与华老二等人对视。 那老伙计却是没了办法，两边他都不敢得罪，尽管听到了史家小厮的骂声，却也不敢强硬地将华老二等人轰走。 “嘿！你们还堵在这干嘛？好狗不挡路知道吗？” 那小厮见华老二等人无动于衷，便来了脾气，竟主动上前指指点点叫嚣了起来。 “兔崽子！骂谁呢？” 华老二身后也突然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声音，正是脾气火爆的二愣子。 只见二愣子一下子就冲到了台阶下，狠推了一把那小厮，并恶狠狠地瞪着他！ 第70章 与史家再起冲突 随着二愣子上前，其余的兄弟们也一同围了上去，竟将那小厮团团围住，几度有想动手教训的意思。 那小厮见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慌神，但仍强装淡定道：“你，你们想干嘛？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史家三爷的家仆。” “哼，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一个仆人也敢嚣张？” 华强竟瞬间就将那小厮单手提起，不屑地质问道。 华老二与刘郎中还有王二麻子，并没有上前阻拦，而是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口注视着一切。 尽管华老二还不曾真动手，但从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动了真怒。 福旺楼的老伙计见事情要愈发愈烈，赶紧就往屋里跑去，想找通知掌柜钱胖子来主持大局。 可门外的事情，却越发失控了，那群公子哥为首的一人按耐不住了，大骂道：“吾乃东莱李家布庄少东家，尔等何人？竟敢在吾面前无礼？” “李公子救我！” 那小厮已经被华强提在半空中吓破了胆，正大声嚎叫着，求刚刚开口说话的李家布庄少东家李公子救他呢。 “李公子？天王老子今天也救不了你！我让你狼嚎！我去你的！” 华强大骂着就将史家的小厮扔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二愣子等人一通拳打脚踢！ “哎呦，哎呦……” 小厮哀嚎声连连，华老二依旧不为所动，却是让李公子的脸上挂不住了。 忙又道：“喂！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何故打人？莫非不怕官府律法吗？” 华老二见这李公子单纯至极，便依旧无视着华强所做的一切，悠悠走到了李公子面前问道：“不讲理？他出口侮辱我等，难道不该教训吗？” 李公子则瞬间感受到了华老二逼人的气势，语气立刻有所缓和道：“那，那也出手太重了些吧？” 华老二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欣赏着那小厮的狼嚎。 就在这时，道路不远处突然来了一队和小厮打扮类似的汉子，为首者是一个中年富贵装扮之人。 那中年人带着家丁慢慢走到近前，突然就一声大喝： “住手！” 华强等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忙抬起头与那中年人对视。 刚想继续发作，他却发现来人穿着富贵，又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了望站在附近的华老二。 华老二当然知道华强在想什么，便主动走到众人面前问道：“怎么着？打狗惊了狗主子？心疼了？” 说着，还恶狠狠地朝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厮头上跺了一脚。 小厮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来人中年人更是被华老二挑衅的行为气到吹胡子瞪眼：“什么意思？当着我史季千的面，敢对我仆人动手？来人啊！” “有！” 一众家丁纷纷撸起袖子就做好了与华老二等人动手的准备。 华老二微微一笑，心想：原来是史万千的纨绔弟弟，既然来了那就分他个横平竖直吧！ 随后华老二也大声吆喝了一声：“兄弟们，不用废话，他们只要敢动手，咱们就直接奔着史老三往死里捶！大不了大家亡命江湖！” “好！” 一众兄弟们虽然人少，但气势可比对面凶狠多了，并且他们都随着华老二一句话，纷纷向史季千露出了野狼般的目光。 吓得史季千愣是僵在原地，迟迟不敢下令动手，心路历程还想呢：要是我侄儿史大吉在，我打死你们这帮穷鬼，不行不行，这群人来者不善，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得想办法智取！ 想到这，那福旺楼的钱掌柜终于是迟迟到来，一来就头疼地劝道：“哎呦，华师傅，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史家的三爷呀！连咱们老爷都要让他三分的！” 华老二听闻不为所动，原本都做好动手准备的他，被钱掌柜这么一搅和，顿时就感到焦躁不安。 可他还不等和钱掌柜说什么，那史季千却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嗷，原来你就是前段时间一道‘葱烧海参’深得朱大人赏识的华师傅呀！失敬失敬，那么华师傅何故伤我仆人呢？” 史季千一副笑面虎的样子，使得华老二想发火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发，只好接茬道：“他先对我们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教训吗？” 那史季千听闻，是不慌不忙，又上前了几步，指着那小厮骂道：“好大的胆子，我叫你先引贵客来福旺楼，你竟敢生事？” 随后立刻又向着李公子等一众贵客一拱手道：“众位公子，失礼了！” 华老二纳闷地看着眼前行为怪异的史季千，完全没有摸清楚这是什么路数。 那小厮这时也缓缓坐了起来，竟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老爷，明明是他们挡着路不让贵客们赴宴，怎么成小的的错了！小的冤枉呀……” 听了这话的史季千，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喜色，但又很快恢复了怒容骂道：“住口，好你个下贱之人，耽误了贵客们赴宴，还胆敢狡辩？” 此言一出，华强可明白过来了，忙询问的目光望着华老二道：“大哥？” 华老二又怎会不知这是史季千在指桑骂槐，但他也不好发作，只得瞥了华强一眼，默不作声。 这时史季千走到了华老二的面前，装作十分谦卑地就一拱手道：“华师傅，今天冲撞了您，是我管教不严了，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在下史季千，敢问华师傅大名？” 华老二一愣，但仍回应道：“华老二。” 史季千听闻，立马又将认真的神色挂在脸上又道：“在下是问师傅名讳。” 华老二又一愣，心想着，自己哪里有什么名讳，正纳闷之时，只见那史季千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他突然收起了笑容，板着个脸又道：“华老二师傅，我们今天来是包了场子的，您看要不您就让这些城里有名有姓的公子们入席呗？” 史季千话里话外都在嘲笑着华老二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华老二听着恼怒，却又不知怎么发火，此时正憋红了脸，恶狠狠盯着地面。 见华老二没了动静，史季千又冲着公子哥们大喊道：“恭请各位有名有姓的公子们，入席！” 随后又怪声怪调地问向一旁的华老二：“华老二师傅，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今天的座满了，您请便吧。” 第71章 史邓福旺楼再次过招 “你……”华老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恨极了。 可史季千也不理他，亲自引着邀请来的人就往福旺楼里走去，将华老二等人是全部晾在了原地。 “呦，史家老三，请客呀？不知道我老邓方不方便参与呀？” 福旺楼内，邓福突然怪声怪调地出现了。 他是奉小姐邓灵儿的命令，下楼搅局的。 刚刚福旺楼楼下人声嘈杂，邓灵儿等人是将事件的从头到尾看了个真真切切，她一看来了那么多衣着华贵之人，便大致猜到了史季千这番为何了。 史季千听闻是脊背一凉，更是怒视了钱掌柜一眼，忙又上前恭维道：“呦，邓大总管，您老人家怎么在这？” 邓福抱着膀子走到史季千面前道：“我不能在这吗？你说说你，请客就请客呗，居然耗费这么大财力，我说怎么这平时人声鼎沸的福旺楼，今天没了动静，怎么着啊？联合这些东莱的大户公子们想聊些什么呀？我方便听听不？” 史季千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犯了蠢，原本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将整个福旺楼都包下来了，却不曾想，这样一来，将彻底把自己的不轨暴露到了住在福旺楼上房的邓家人面前。 不敢多想，忙赔笑道： “大总管说笑了，我一个纨绔而已，今天无非就是想朋友们一起寻欢作乐一番！” 谁知邓福用力往其肩膀上一拍，笑着回应道：“成，那也请请我吧！你不会介意吧？嗯？” 邓福说着，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捏得史季千是肩膀剧痛无比。 不敢推脱，连忙答应道：“是是是，请大总管也入席。” 邓福这才满意地将其推开，抱着膀子又道：“那个，华师傅是我好兄弟，他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你请我，是不是也得请请我的兄弟们呀？” 史季千懵了，不知如何作答。 邓福却突然眯着眼睛一声疑道：“嗯？” 史季千赶紧连连点头：“啊是是是，请大总管的兄弟们也入席！” 借此，邓福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大笑道：“好！好好好，老二啊！快带兄弟们进来陪我喝酒！有人请客！放开了吃喝！” 华老二当然明白邓福用意，忙大声吆喝了一声：“多谢史三爷赏席！” 便率先一脚踏入了福旺楼，并且是看都不看那史季千一眼。 见华老二如此，他身旁其余的兄弟们也有样学样，一起进了福旺楼，并全都怪声怪气地学了一句：“多谢史三爷赏席！” 史季千吃瘪，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头沉默对一旁钱掌柜吩咐：“把贵客带去包房，让那群土包子在大厅就好。” 钱掌柜早就被这一天福旺楼内强烈的火药味吓到冷汗直流了，不敢耽搁，赶紧亲自去引路带着那群贵公子就上了楼。 可还不等他们真走上去，邓福却突然掏出了腰间手斧，直接就朝着钱掌柜去路扔去。 那手斧划过了空气，掀起了阵阵破风声，飞快从钱掌柜鼻头擦过，直到斧刃镶嵌到了楼梯旁木柱的里三寸才止住自身锐利。 吓得钱掌柜是肥肉乱颤，“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喊大叫：“啊，邓爷，别别别……” 一众贵公子更是被吓得怒气冲冲，纷纷指着邓福骂道：“好生无礼！你可知道我等乃是何人？” 邓福也不理他们。 “好俊的飞斧！”华强见此不由自主发出赞叹，在华老二耳边小声地喊着，其他兄弟却是以为要出了人命，纷纷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华老二倒还好，只是暗暗压住心中恐慌，故作镇定的露出标志性微笑。 此时的史季千，是一直阴沉着脸，但仍保持着冷静拱手在邓福一旁问道： “邓总管，有何要求吩咐便是，这是为何？” 不料邓福，却突然挂上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冲着那群贵公子一拱手道：“不不不，我想各位公子误会了，在下是邓家大总管邓福！” “邓家又怎么样？” “邓家也不能不讲理吧？” “邓家怎么好意思欺负我们小家小户！我等虽然家世比不了邓家！但也是要尊严的！” “就是！我等前来赴宴，何故阻拦？居然还在这亮了凶器！你要是想害我们性命！那就来吧！” 公子哥们炸了锅，有的抱怨，有的强行，更有甚者在玩舍生取义这一套。 邓福笑了笑，却也不恼只是又一拱手道：“诸位公子错怪在下了，刚刚对钱掌柜出手，实属无奈，因为在下不能让诸位去楼上赴宴，因为是我们家小姐要截在史老三前面宴请众位，并且还将在宴席之后奉上每人一枚金豆子压惊！” “什么？……” “天呐，我们这么多人，这得多少金豆子呀？” “邓家不愧是首富，真是大气呀！” “可是邓家为什么要请我们呀？” “嗐，不就是他们要在东莱开酒馆吗？咱们好歹也是东莱大户，当然要和我们搞好关系了。” …… 顿时贵公子们更是议论纷纷了，皆被邓福所说之事震惊。殊不知那些钱，其实都是邓灵儿抢占了史家收海参的大户客源们赚到的，这对于邓灵儿来说，无非就是拿着史家的钱再去搞史家而已。 议论着，二楼房间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朝着那些贵公子们就贴了上去。 这顿时就让这些贵公子们有些失措，他们平时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这一幕出现的太过意外，让刚刚受到惊吓的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随后在她们身后出现的是丫鬟小扣，小扣不慌不忙，站在二楼的台子上冲那群贵公子们说道：“这些美人，是我们家小姐的一番心意，请诸位公子尽兴！” 这些美女本是东莱县的陪酒，就在刚刚，这些美女就已经被邓灵儿的丫鬟小扣全部买下了。 “胡闹！这些美人是我一早就备好了的！你们凭什么给拉去？” 史季千破防了，他气到胡须颤抖，指着小扣怒目圆瞪。 小扣却是不怕他，只用极其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一次只付这些女子五十文，我们家小姐可是付双倍，她们当然愿意听我们小姐的！哦，对了，我们家小姐还说了，卖身契的事她也管了，以后这些女子都归邓家了，如果史三爷不愿意，那邓家不介意和史三爷比一比财力！” 第72章 邓家将离开东莱县 “你……” 史季千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半天说不出话，只好又缩了回来。 “史老哥，你看这……” “公子，来嘛，让奴家喂您用餐！” “奴家也要陪公子多饮上几杯！” 楼梯一名被两名女子拉扯的公子哥有些为难地喊了一声史季千。 除了他外，所有的公子哥几乎都同时在被两名或两名以上女子拉扯着，可以看得出来，这是福旺楼的陪酒女全员出动了。 这原本是史季千精心准备的，不料却就在刚刚他与华老二纠缠的功夫，丫鬟小扣发现了二楼包房的奥秘，在邓灵儿的指挥下，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涉，这些陪酒女们就临阵倒戈了。 史季千憋红了脸大骂道：“你们这群贱货！老子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呀！” 没人理他，也没人怕他，只有那名公子哥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似乎是在怀疑史季千指桑骂槐。 史季千也立马意识到自己所言有失，赶忙就想开口道歉：“刘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哪里还有人愿意理他，所有贵公子们听到他发了火，谁也不愿意再在乎他的感受了，纷纷脸上摆着不悦，随着各自的陪酒美人上楼去了？ 只留下他与一众家仆傻愣愣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史老三，你还愣着作甚，不是要请我与我的兄弟们吗？我们何时入席呀？啊哈哈。” 邓福还在一旁冷嘲热讽着，史季千当然不愿理他，于是便灰溜溜地带着家仆们离去了。 邓福这才像打了胜仗似的来到了华老二面前在其后背一拍道：“怎么样？解气不？今晚咱们可得好好喝点，再不喝来不及了。” 刚刚沉浸在热闹中的华老二还没太反应过来，立马纳闷地问道：“啊？什么来不及了？” 邓福无奈解释道：“嗐，老爷，来书信责怪我了，说我随着小姐一起在东莱胡闹，让我尽快带着小姐回京城去。” “什么？小丫头要走？什么时候？怎么这么突然？”华老二被这一则十分突然的消息所震惊，向邓福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邓福笑着点点头：“老爷是个急性子，估计小姐不会拖太久，不过你放心，酒楼的事照旧，小姐会给你留下一千两银票，用来周转生意，好好干吧老二，我感觉你一定行的。” 华老二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了，想了好久才突然抬起头冲着祝厨子一招手：“祝厨子你过来！” 只见那祝厨子听到招呼，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立刻跑了过来，并一副随时准备着的表情等候着差遣。 华老二背着手，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果断开始了发号施令~ “今天的酒席，你来做大师父，让福旺楼里的厨子都听你的指挥就行！他们要不从，你就说是上房的意思，去吧。” “是！师父！徒儿保证给您露脸噻！” 祝厨子挺了挺身子，随后立马摩拳擦掌跑向了厨房。 邓福见此，呲着牙称赞道：“嘿，这大胖子，还真挺有意思。老二，你是想借此机会为你未来的客户铺垫，还有让小姐放心是吧？” 华老二没有说话，标志性的微笑挂在脸上。 邓福自然是懂得华老二的心思，立即是爽朗地一拍手，拉着华老二就往一楼的大厅走去： “好，让我也检查检查，你这段时间的成果，招呼兄弟们坐下吧，我今晚在你们这吃了。” 华老二随着邓福走，还不忘冲着身后招呼着：“强子，带兄弟们入座吧！刘郎中、王二哥，快也别干站着了！入座先喝点！” …… 众人入桌，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也在不久端上了酒席。 刘郎中等人还好，可华老二一众刚放出来的兄弟们，可是看直了眼睛，他们别说在大狱的时候，哪怕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美食呀！ 席面上有当季最肥美的生蚝、海胆、螃蟹、鲍鱼等海鲜。 有经过精心烹饪的鸡、鸭、鱼、肉，这其中单单是鸡的做法就足足有四种！ 更有那道华老二从系统那学来的“葱烧海参”，如今也让祝厨子学到了其中精髓，将它作为了今晚的主菜。 邓福见众人一副馋猫模样，便劝坐在一旁的华老二说道：“呦，这么多好吃的？老二，这都是你的兄弟们，你不妨借此讲两句，咱们也好开席！” “啊？我？我不讲了吧？大家快吃吧！”华老二却手指着自己的脸，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他从来没在正式场合发过言，他从上辈子来都是听别人发言的那个，此时此刻让他去说些什么，他是真的不知该当如何。 “不行！大哥必须讲两句！这么好的席面，大哥可是东家！东家不请客，俺们怎么好动筷儿？” “对！必须讲两句！” …… 二愣子也攒动着一众兄弟吆喝了起来，经过他这一吆喝，所有人都闹着让华老二讲话。 华老二推脱不过，只好一脸羞涩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东家不是史季千吗？今晚不是说他请客吗？” 谁料，华老二刚一发言，这羞涩的表情加上与自身极其不符的可爱，就引得众兄弟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请客大哥也得是东家！” “对！大哥得是！” …… 一番玩笑过后，华老二再次酝酿了情绪，一脸严肃又说道：“既然大家敬我华老二为大哥，我华老二就一定要对得起大家！大小姐出钱让我开酒楼！那我就不能辜负了大小姐一番美意！只求兄弟们鼎力相助，帮咱老二一起把酒楼做起来！拜托大家了！” 说着，华老二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之而来的是华强带头叫的一声好：“好！我们陪大哥干了！” 说着一众兄弟，包括刘郎中与王二麻子，更有那邓福，全体同时举起了杯，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 与此同时，上房的邓灵儿呆呆地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菜，手中攥着那封邓通写的的信，却是一点胃口没有。 “小姐，您果然慧眼识人，这华老二果真了得，只用了一个月就培养出了这么厉害的厨子！这也太香了，这简直跟国宴阁的厨子有一拼了。” 丫鬟小扣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忍不住地夸赞起来。 邓灵儿却是依旧面无表情，只淡淡说道：“小扣，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妨先用，不必等我。” 第73章 酩酊大醉福旺楼 丫鬟小扣却是并不肯真动桌子上的美味菜肴，而是转而跑到邓灵儿面前小手拉住了其手肘央求道：“小姐，您就尝尝吧，不要总和老爷生气了嘛，您自从接了信，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怎么能行呢？” 邓灵儿被小扣这么一说，脸色是更加难看了，转而冲着小扣就发了火：“岂能不气？我明明和史家的生意场占了上风，爹却说我是‘小丫头片子’就会胡闹！我怎么了嘛？和坚国的生意我也没耽误！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他要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偏不！” 小扣见邓灵儿发了真火，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着头退到了一旁，嘴里却还是喃喃道：“如果不回去，以老爷的性格大概会亲自来抓您吧？到时候……” 说到这，邓灵儿突然瞪了她一眼，这一眼竟硬生生地将小扣后半段话憋了回去。 小扣不敢再说话了，满脸的委屈，邓灵儿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便稍稍收敛了情绪说道： “罢了罢了，我可不想又被他罚抄《女儿经》，本小姐回去就是了！你也别那么委屈了，我本来就烦那事，你那么一提，我能不生气吗？快过来吃饭吧。” 小扣听闻，这才揉了揉眼睛换上一副笑脸坐到了邓灵儿身旁。 邓灵儿主动给她拿了筷子并开玩笑道：“哎呦，你总这般哭哭啼啼的，以后怎么帮你找婆家？还不得让人嫌弃死啊？” 小扣听出邓灵儿是在取笑她，倒也不恼，接过筷子学着邓灵儿的语气说道：“小姐说了：衣裳必须系扣，小姐是衣裳，小扣是扣子，所以小扣不嫁人，小扣一辈子伺候小姐！” 邓灵儿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并轻轻抚摸着小扣的手背说道：“倒也是，如果你嫁人了，本小姐还真有点舍不得。” 小扣也咧嘴一笑。 邓灵儿缓缓站起身，看向了窗外京城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说道：“吃吧，吃饱了，等到华老二他们散席，把他带过来，我想和他聊聊。” …… 楼下的华老二已经是酩酊大醉，他手指胡乱指着空处大声骂着：“死妈的史季千！竟敢笑话我没名字！老子上辈子有名字好不好！老子上辈子叫……额，叫……叫什么来着？” 华强也喝的醉醺醺，搭着华老二的肩膀劝慰道： “哎呀，大哥，算了，咱们这苦出身没名字的太多了，我以前也没名字，华强这个名字，还是后来立了军功，我求百夫长给起的呢！我以前是叫华大狗的。” 一旁的王二麻子更是摇摇头，酒气十足地嚷嚷着：“咱们苦出身，苦啊，哪怕现在也不算穷了，但还是连名字都没有的小人物，那能怎么办？没办法！爹妈就没觉得咱们这些苦出身能有出头之日！小人物凭什么出头呀？凭什么呀？” 听了华老二笑了，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了门外，门外街道一片寂静，整个东莱只剩这一处灯火通明。 华老二手指着今晚明亮的满月大声呐喊：“月亮啊！你不公呀！” 说着，华老二就脑袋一沉，整个身子竟极速向地上倒去。 “相公！” 一双纤细且粗糙的小手突然拉住了即将摔倒的华老二，来人正是见华老二夜深许久未归并担忧出门寻找的曹阿妹。 华老二不沉，但曹阿妹却拉他不住，为了防止华老二摔伤，曹阿妹只得用自己的身子垫在了下面，被华老二压了个结结实实。 “咦？阿……阿妹？” 华老二刚刚听到了曹阿妹的声音，却因为自己喝的实在太多又不敢确定，但他还是强忍住了醉意，努力发出了疑问。 曹阿妹的胳膊被华老二背身压在了身下，已经有些被压伤了，她忍着痛喊道：“相公，快起来，我快撑不住你了！” “阿妹。” 华老二这才意识到曹阿妹被自己压住了，赶忙是摇摇晃晃站起身，转身望向了被压倒在地的曹阿妹，刚想去扶，却又一个没站稳再次坐到了地上。 曹阿妹无奈地站起身，又跑去拉扶坐在地上的华老二。 华老二却醉意朦胧，伸手抚摸着曹阿妹的小脸，脸上还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因为曹阿妹的脸在这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曹阿妹被看得有些害羞，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门内一个小女孩走到了他们近前：“他还能站起来吗？我家小姐有请。” 来人正是奉邓灵儿之名来请华老二去谈话的丫鬟小扣。 她是因为听到了华老二刚刚大喊的声音才奉命匆忙下楼查看的。 当她来到楼下之时，楼下已经是一片混乱，刘郎中正拉着邓福的手老泪纵横地大骂着：“白管，他就是个畜生！纯畜生！他懂个屁的政治？” 邓福也痛快附和着：“对！畜生！尤其是他那个龟儿子！更是畜生！” 王二麻子和华强抱在一起痛哭，二愣子等人更是七横八竖躺了一地耍着酒疯。 见到了是丫鬟小扣，曹阿妹赶紧站起身来，有些无奈地走到她面前解释道：“可否等我家相公明天清醒之后再去拜会？” 丫鬟小扣见眼睛都发直的华老二，也是感到无奈，正欲独自上楼请示之际，邓灵儿的声音却从福旺楼的三楼窗里传出： “华夫人吧，也罢，就请华夫人替夫谈话，上来与我一见吧，小扣，你去厨房招呼几个厨子帮你一起照看一会儿华先生他们，别闹出什么危险来。” 曹阿妹被邓灵儿突如其来的邀约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丫鬟小扣提醒道：“华夫人，小姐有请，莫要小姐等待太久！” “啊，是，我……我这就上去。” 说着，曹阿妹便踉踉跄跄往福旺楼里走去，一楼凌乱的一幕让她惊讶，她从未见刘郎中如此狼狈，也见过邓福如此伤心，她的下意识告诉她，自己不便多问。 缓缓走到了二楼，二楼的一个个包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嗯嗯啊啊”的声音，她听得是一阵心跳加快。 径直看去，一个身着华贵的胖子正端坐在二楼的小柜台，正是那不受一楼待见而被赶在二楼守候的钱掌柜，他已经守在二楼整整一晚了。 见到了曹阿妹，他立刻起身，拦住去路道：“你是何人，莫要惊扰了贵客。” 第74章 邓灵儿回京 曹阿妹突然被钱掌柜拦住，惊慌之余正打算解释之时，一道高傲的女声却喝退了钱掌柜： “让她上来，是我要见她。” 正是邓灵儿身着一身丝绸黄衣，站在三楼楼梯口，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钱掌柜听闻，急忙退到了一旁，请曹阿妹上到三楼。 曹阿妹被眼前这个气场强硬的小女生有些震到，但还是鼓足勇气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直到走到了邓灵儿面前礼貌一躬身道： “见过邓大小姐。” 邓灵儿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向房内走去并说道：“华夫人进来吧。” 曹阿妹没有过多思虑，就跟在其身后走进了房内。 邓灵儿依旧是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似乎是心事重重地说道：“我听华先生说过你，他说你秀外慧中，是个很可靠的女人。” 曹阿妹听到夸赞，小脸微红，却是连连摆手：“是相公谬赞，奴家只是荒野村妇。” “不要自称奴家！难道我们女人不配有地位？就一定要自称为奴？” 听到曹阿妹这般作态，邓灵儿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曹阿妹是赶紧住了嘴，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邓灵儿见状也明白是自己有些激动了，便又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华老二还说什么自己家女人可以入席吃饭，我看你这样子分明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嘛，这华老二果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对吧？” 听到邓灵儿说华老二坏话，曹阿妹却突然硬气了起来，只见她眼神坚毅望着邓灵儿，用不卑不亢的语调反驳道： “大小姐，您怎么说我无妨，但不能这么说老二，我们家老二是真的对我们很好，我和孩子也都确实是可以入席吃饭的！尽管他过去的确像流言蜚语说的那般泼皮无赖，但他如今已经改好了！” 曹阿妹越说越激动，直到邓灵儿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目不转睛，才又住了嘴。 但曹阿妹的眼神并没有一丝的闪躲，她的内心也是绝不许任何人诋毁她最爱的丈夫。 就这样，两个女人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邓灵儿开了口缓解气氛：“我相信你说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曹，人人都叫我阿妹，没名字。” 曹阿妹并没有一丁点的遮掩自己的真实情况。 却没有发现邓灵儿眼神中已经满是落寞：“你这样好的女子，应该有一个名字，你和华老二未来的酒楼也该有一个名字。” 曹阿妹笑了笑，却不曾开口做出回应。 邓灵儿见此又望着窗外说道：“原本我是想今晚和华老二聊一聊的，我明天就要走了，东莱这个酒楼就要靠他了，奈何，他喝醉了，你是他的贤内助，就由你替我转达他一些话吧！” 曹阿妹听闻是立即一躬身说道：“小姐请讲，阿妹定当如实转达！” 邓灵儿依旧望着月光，侃侃而谈道：“新的酒楼名字还没起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华夫人了，以后你们也是东莱县鼎鼎有名的老板了，也得有个像样的名字，就像这新开的酒楼一样，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号，等你们取好了自己的姓名和酒楼的名号，记得写封书信给我。” 曹阿妹立刻点了点头道：“好，阿妹一定如实转告，也会。” 邓灵儿转过身子满意地望着她。 曹阿妹顿了一下，似乎是内心中有些波澜，但很快又说道：“也会尽快让相公有一个响亮的名号！” 邓灵儿却是指着曹阿妹认真地说道： “更重要的是你！我们女人一定要活的有尊严才行！” 曹阿妹开心极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受到难得的重视。 她用力地点点头，泪水也很快流了出来。 邓灵儿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她还是默默走到了曹阿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小家小户的穷苦人，从来都没想过也配拥有姓名，今日得小姐抬举，让我们这些苦出身也要有头有脸了！” 曹阿妹抹着眼泪，心中却是激动极了。 邓灵儿点点头露出了笑容又道：“行了，华夫人，你先回去吧，让那些店小二帮忙把华老二他们送回去，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回京城了，你不必催他起来送我，只需等他睡醒后告诉他，我对他找的厨子很满意即可。” 曹阿妹眼神情绪突然有了一丝波动，却并没说什么，只是答应着退出房门道：“那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 …… 一夜过去，第二天的东莱雾蒙蒙，邓家的马帮三辆马车开始往东莱城西门进发，马夫张三亲自驾驶着红木铜圈的华丽马车走在两车中间，载着邓家大小姐邓灵儿和丫鬟小扣。 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邓福命令手下将行李放到最后那辆马车之后，自己便跑到头车里躺下，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车队很快到了西门城楼，一背着箩筐的女子却是突然出现，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吁！你是？华夫人？” 马夫认出了眼前背着箩筐的人，正是那最近自家小姐眼前的红人，华老二，的结发妻子，之前华老二和邓福去马帮总舵玩的时候，她也有一同跟去。 “马夫大哥，去往京城路途遥远，一路山高水长不免会找不到店家，我昨夜做了许多的炊饼还请带上，万一没有店家打尖，也好充饥果腹！” 听到了曹阿妹的声音，邓灵儿一下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她看到背着箩筐的曹阿妹心中甚是感动，虽然她早有准备了酱鸡腊肉，但又怎么会对这样有心的女子拒之千里呢？ 她连忙招呼着丫鬟小扣随着她亲自来到了曹阿妹的面前，曹阿妹冲着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华夫人……”邓灵儿有些吃惊地望着曹阿妹，她惊讶地发现曹阿妹黑黑的眼眶分明是一夜没睡。 曹阿妹笑容依旧，将背上的箩筐取下递向了邓灵儿道：“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邓灵儿有些无措地摸了摸盖在炊饼上的蒸布，发现上面还留有热气。 “华夫人，这些吃食，恐怕要忙活一宿吧？” 邓灵儿感动极了，平时从来嫌弃炊饼难吃的她，此刻居然也拿起了箩筐里一块饼咬了一口。 第75章 姐妹生情酒楼取名 曹阿妹见邓灵儿吃了她做的炊饼，心中一喜，正用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邓灵儿。 邓灵儿仔细品尝着炊饼其中的滋味，一股粮食独有的香气在她七窍之中缠绕，流连忘返。 不禁夸赞了一句：“好吃。” 曹阿妹见此笑得更灿烂了，她将两眼眯成一道缝，并将箩筐递给了邓灵儿一旁的丫鬟小扣。 嘴里还念叨着：“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 邓灵儿也笑了：“华夫人，你一片诚心，我怎么会嫌弃呢？只是辛苦了你，连夜赶制了这许多的炊饼。” 曹阿妹却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大小姐给了我曹阿妹一个更加有尊严活下去的机会，无以为报，只好将感激之情化入饼中，替我护着小姐一路平安！” 邓灵儿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村野农妇和那些娇滴滴假仁假义的富家小姐们比起来，可真是实在太多了，内心也被这率真农村大姐的真性情所动容，心中竟然产生了与之结交的想法。 想到这，邓灵儿便突然上前握住了曹阿妹的手，感动万分：“以后我叫你阿妹姐姐可好？” 曹阿妹愣住了，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邓灵儿不知所措。 邓灵儿见此又说道：“以后如果姐姐不弃，你我便以姐妹相称可好？” “大小姐！”曹阿妹有些难以置信地往后缩了缩脚。 可邓灵儿却将她双手握得更紧了，并眼神极其真诚地对她说道：“只要你愿意，以后便唤我一句灵儿妹妹。” “灵，灵儿妹妹。”曹阿妹鼓起勇气尝试性喊了邓灵儿一声。 邓灵儿是立即做出了回应：“阿妹姐姐。” 并给予曹阿妹一个热情的拥抱。 并在曹阿妹的耳边轻轻说道：“山高路远，家父急召，只好以后地久天长，再和姐姐常叙，希望姐姐会常通信于我。” 曹阿妹却是一脸苦涩，但还是点点头道：“我会永远记得，远在京城，有一个帮了我们一家活下去的妹妹！” 至此，邓灵儿和曹阿妹依依不舍地分开，与背着箩筐的小扣一起回到了马车里。 曹阿妹闪到了一旁，那辆载有邓灵儿的马车在她面前缓缓经过。 邓灵儿探出了半个身子，与曹阿妹互相摆着手，直到二人互相消失在了对方的视野。 曹阿妹回到了住处，华老二也已经起床了，正在用皂角清洁着自己的脸庞，他听到了曹阿妹的动静便一边洗脸一边说道：“阿妹啊，这么早你去哪了，咦，你身上怎么一股炊饼味儿？你做饭了？” 曹阿妹是一身轻松，躺到了床榻上伸着懒腰道：“做了点，借店家的灶房做了些炊饼给灵儿妹妹送去了，她今天回京城，我让她留着在路上吃。” 华老二一听这话，脸也不洗了，一下子抬起身看着曹阿妹问道： “什么？小丫头今天就走？怎么没跟我说啊？” 曹阿妹见华老二一脸皂角的泡沫，忍不住笑了笑，又道：“你喝了个大醉，是灵儿妹妹特意不要我喊你，他说了，你和我还有新酒楼，都该有一个像样的名字，还要我们写信告诉她呢。” 华老二这才听清了曹阿妹对邓灵儿的称呼，不禁眉头紧皱纳闷地问道：“你管小丫头叫什么？” 曹阿妹很自然地褪去外衣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准备补一觉，并说道：“灵儿妹妹呀，我们已经决定以后姐妹相称了。” 这个重磅消息使得华老二一阵头晕目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是怎么聊上的，可当他想细问的时候，曹阿妹却是已经睡去了。 此时在一旁小床上睡得朦朦胧胧的七月也醒了，她模糊地听说自己母亲有了什么妹妹，便奶声奶气地向华老二问道：“我是有小姨了吗？” 同样在小床上睡觉的华石头听到了自己妹妹的话，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傻瓜，咱娘是独女，我们哪来的小姨，别吵，我再睡会。” 华老二看着这温馨的一家，心里是得意极了，他飞快洗了把脸，便悄悄出了房门，独自赶往酒楼监督装建了。 他随手买了根油条塞进嘴里，便来到了酒楼，工人们一大早就在卖力地干着，他巡视了一圈后，发现最多再有七日，这新酒楼就要完工了。 正在欣喜之时，工头却一路小跑来到了华老二近前：“掌柜的，您看酒楼的名字您想好了吗？之前命我们制作的牌匾都准备好了，就差往上刻字了！” 华老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还没想好呢。” 工头见状却有些急了：“掌柜的，该说不说的，您可得抓点紧，我算了算日子，竣工后近半个月内只有一天是良辰吉日，可不敢耽误了吉日。” “知道了，我尽快给你答复，兄弟们都吃饭了吗？给你们买点油条啊？” 华老二啃着油条问道。 工头却摇摇头道：“东家早就给过了一日三餐的费用，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华老二无奈一摊手，便点点头离开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东莱县的大街，华老二在为酒楼的名字纠结着，他回想起许多前一世比较出名的大饭店的名号，比如什么：丰泽园，全聚德，东来顺，柳泉居…… 但他本想在其中挑选一个来用，却又总觉得抄袭来的名字有些怪怪的，便只好放弃。 他溜溜达达来到了县令府，照旧来给朱县令的儿子朱震儿做“葱烧海参”，却迎面撞见了一个气宇轩昂的道士，朱县令正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地含着身子，看起来对这道士很是重视。 只见那道士拂尘一甩，嘴里是振振有词：“朱大人，贫道敢断言，贵公子命格奇特，此生定然是锦衣玉食，正所谓‘食伤生财，富贵自来’也！只是公子十年之后命中有一道坎儿，得需长命锁护身方可才有一线生机！” 朱县令听后，是立刻紧张了起来，正双手合十向那道士央求道：“那就请无量真人赐一把锁吧，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却只听那名叫无量真人的道士又一挥拂尘道：“福生无量天尊，时也命也，贫道算出，公子已有一把本命锁护身，只是不知为何此物并没戴在他的身上，如此一来，贫道也无法给他再加持新锁护身矣。” 第76章 注定百姓死生 朱县令听闻大惊失色，大大的张开了嘴巴，却迟迟忘了该如何闭上。 那无量真人也没多做停留，将朱县令晾在那里就擅自离去了。 华老二见状，小心翼翼走上前，冲朱县令一行礼道：“朱县令，小的来给公子做饭了。” 朱县令稍稍回过神，冲着华老二摆了摆手。 华老二刚要走进府里时，那无量真人竟突然一挥拂尘回过头来道：“孽畜！还不站住！” 铿锵有力的语气字字奔着华老二脊梁而来，顿时就将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还是快速转过身看向了那老道士。 朱县令也被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无量真人问道：“真人何故如此？此人乃专门为我震儿做菜的华老二，不知是哪里冲撞了真人？” 谁知那无量道人竟好像着魔了似的，甩着拂尘就大步来到华老二面前，围绕着华老二周身快速打量着，手中的拂尘更是好一阵颤抖。 渐渐的华老二不安的感觉稍退，不耐烦地问道：“喂！老道士，你到底要干嘛？” 这时那无量真人才回过神来，略微恢复了自身一开始时那股气定神闲的劲儿。 又道：“好小子，看来这个世界是注定要被你搅个天翻地覆了！切记，万万不可鱼肉百姓。” 这番话听得朱县令和华老二是云里雾里的，完全没弄懂这无量真人究竟是何意。 朱县令便又询问：“真人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此子……”话说到一半，无量真人又用目光打量起了华老二，手中的拂尘也突然攥紧了许多，眼神犀利，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同时华老二脑海中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滴，检测到宿主被观测命运，请问是否利用学过的《卧薪尝胆》课文进行增幅，提高自己的隐蔽能力。） 华老二心中更是惊讶了：“莫非真有卜卦算命之说？我将来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了，这老家伙不会是想干死我吧？” 来不及多想，他看那老道士的模样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十分可怖，他虽然不知道老道士究竟发现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老道士话里的意思是认为华老二将来有可能会是祸患。 （屏蔽！必须屏蔽！老子要卧薪尝胆，宁可将来真干了坏事，也不能坏事还没干就被人抹杀掉！） （滴，成功开启《卧薪尝胆》模式，此模式下，无人可以测算宿主的命运。） “什么？贫道怎么什么都看不透了？” 无量真人是大惊失色，他从来没遇到过自己无法看透未来的人。 “真人，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可急死本官了！” 朱县令不耐烦了，甚至有些恼怒，他好大一个县令在这道士面前连正眼都不被看一眼，这道士却对着给自己儿子做饭的小厮这么用心，这使得朱县令很是不痛快。 无量真人很快收起了惊容，冲着朱县令掐着子午诀道： “福生无量天尊，你这厨子很不简单，贫道看不透他，但是贫道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凶煞之气，和一股祥和之气，这种人的命运注定不简单，必然注定了数万百姓的生死！” 听到这，朱县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罢了罢了，无量真人不必大惊失色，东莱有本官，州里有刺史，京城有皇上，百姓的生死自然是在我等百官与皇上的把控之中。” 无量真人也不争辩，只是甩着拂尘道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便转身离去了。 就此，华老二才松了口气，忙向朱县令拱手问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然骗到大人这里来了！” 不料朱县令却是一摆手反驳道：“诶，不可胡说，无量真人是有真本领在身上的，今天请他来就是要他算一算我和震儿的前尘往事和今后历程，他可是将我以前的事说的丝毫不差呢。” 华老二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得低着头默认了朱县令的说法。 下一秒朱县令看了看华老二后又说道：“大概有时候他也会看得不准吧？” 随后便嘴里喃喃着：“注定百姓的生死？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便自顾自回到自己的房里了。 华老二也松了口气，他望了望无量道士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便匆匆赶去厨房做“葱烧海参”了。 像往常一样，华老二亲自端着刚出锅的“葱烧海参”来到了朱震儿的房间。 朱震儿也和往常一样，一见到华老二就心生欢喜，像大熊似的向他扑去，嘴里还喊着：“哥哥！震儿想你！” 华老二同样像往常那般拍了拍朱震儿的胳膊道：“哥哥也想震儿，快，海参趁热吃吧！” ……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碟子海参就进了朱震儿的肚子，朱震儿很是满足地仰在了床榻上，喃喃自语着：“真好吃呀！” 看着天真无邪的朱震儿，华老二突然想起那无量真人说得有关于朱震儿长命锁的事情。 他依稀的记得，朱震儿曾说过，钱掌柜偷了他的“锁锁”，不会就是那老道士说的长命锁吧？ 于是他大胆猜测了一番后，便小心询问起了关于长命锁的事情： “震儿，之前你是不是有一把长命锁？” 朱震儿一听“长命锁”三个字，立马从床榻坐了起来，痴痴地看着华老二并道：“是呀。” “后来被钱掌柜偷了？”华老二又继续问道。 哪知这一问，却是将朱震儿瞬间激怒，他竟一拳砸塌了床榻并大喊着：“钱胖子是贼！是贼！爹爹居然不信我！我要自己去把锁要回来。” 说着，朱震儿就站起身，打算往门外闯去，华老二却无奈摇摇头喊了一句：“你这样闯过去，你爹还不得责怪你呀？倒不如你和哥哥说说具体情况，哥哥帮你把长命锁找回来如何？” 朱震儿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华老二的话是言听计从，听了华老二的提议，他竟果真不闹了，默默又回到了华老二面前道：“那哥哥一定要帮我找回来，那可是娘留给我的。” 第77章 调查钱掌柜 （滴，支线任务，找回朱震儿的长命锁，将获得位面目前最强保镖的守护） 华老二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心中并无波澜，尽管朱震儿很强，但他也不希望利用这样一个孩子心性的大男孩。 他的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会无条件帮朱震儿找回金锁，哪怕只是为了他十年后的那一灾。 华老二便问道：“震儿，说说吧，你的锁锁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朱震儿强忍住悲伤，指着福旺楼的方向说道：“钱胖子那天来我屋里说找我玩藏东西的游戏，本来玩着好好的，结果我的锁锁不知道被他藏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着，我就说我不玩了，他就说那不玩了他就先回去了，我就说那不行，你得先把锁锁还我。” “结果他不给你？” 华老二插嘴问道。 朱震儿连连点头：“他说，什么锁他没见过，我想抓他找锁锁，结果他就往爹爹房间跑了，非和爹爹说我要打他。” “后来呢？”华老二耐着性子追问道。 “后来，我就和爹说他拿了我的锁锁，他却说没拿，说他是来找爹爹送银票的，反说是我一见到他就打他。” 朱震儿委屈极了，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华老二一阵心疼，安慰道：“好震儿不哭，那最后县令大人怎么办呢？” 朱震儿才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爹爹后来就搜他身，结果什么都没搜到，就怪了震儿在说谎，把震儿还责备了一番呢。” “没搜到？怎么可能？” 华老二仔细思考着，这其中的纰漏，却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他猜想着唯一的可能就是钱掌柜当时将金锁就藏在了朱震儿的房间，直到后来才想办法取出的。 想到这，华老二眼珠一转，突然问道：“震儿，你那么多仆人伺候你，当时他钱掌柜来找你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仆人陪你？” 朱震儿呆呆地摇摇头。 “那么天是谁当值，你还记得吗？”华老二又问道。 朱震儿依旧是摇摇头。 华老二无奈了，以朱震儿的智力水平能提供出来的有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事也只得从长计议，于是华老二一声叹息后道：“那震儿给哥哥一些时间吧，哥哥需要寻找一些线索才行。” 朱震儿这次却很反常的不哭不闹，居然特别安静地点了点头。 了解完情况，华老二离开了县令府，再度走在了东莱县的大街上，他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福旺楼。 心想着：好你个姓钱的，连傻子的东西都骗，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证据了，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想着想着，突然一个熟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昨天被华强等人教训过的史家仆人出现在了福旺楼后门正欲进入，只见那小厮怀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揣了什么东西。 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史家人不堂堂正正走大门，反而要走眼线极少且专供为县令府传菜的后门呢？ 华老二知道福旺楼是史家的产业，所以开始时对小厮这一举动并没有太多好奇，但他瞧着那小厮贼眉鼠眼走后门的架势，总觉得有蹊跷，便悄悄跟了上去，打算瞧个究竟。 小厮进了后面，华老二则是小心谨慎地跟在其后。 华老二刚想尾随进门，却听到门里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行，你走吧，那本账放这吧，这本你拿去给三爷，一定谨慎点，别让人看见了！” “是，放心吧。” 这正是那钱掌柜在与那小厮的对话，华老二瞪大了眼睛，背靠着后门边的墙，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从话音里可以听得出来，这钱掌柜大概率是吃里扒外了。 华老二默不作声退了回去，他本想来个“抓贼抓脏”，却又怕打草惊蛇无法调查出金锁的事，于是他决定从长计议顺藤摸瓜。 他飞快跑到了一处宅院，这是邓家为新酒楼的伙计们准备的，他让所有的兄弟们都住在了这里。 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道：“华强，二愣子，兄弟们快出来！办事了！” 一众兄弟昨夜喝得醉醺醺的，此时正睡得深熟，被华老二这么一喊，顿时是一阵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什么？怎么回事？干仗了？快，快快！” 华强衣冠不整地闯出屋子，像极了个疯子。 随他而来的还有同样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好的其他兄弟。 华老二见状，露出了微笑调侃道：“呦，几位爷，这是和哪个娘们撕吧成这样的？” 华强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发现除了一脸笑意的华老二外，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便抱怨道：“大哥，你这是干啥呀，昨晚喝到半夜你不困呀？” 华老二耸了耸肩摆了摆手道：“困，那你继续睡吧，其他兄弟们如果不困的话，就跟哥一起抓贼去！抓到了县太爷可重重有赏！” 一听说抓贼这样的趣事，一众兄弟顿时不困了，纷纷向华老二围了上来：“大哥！抓什么贼？我不困我不困我随你去！” “抓贼？什么情况？” “县太爷有赏？真的假的？” …… 就连一开始睡眼朦胧的华强一听县太爷有赏也瞬间精神了起来，连忙同样向华老二聚来，满脸期待：“抓谁？抓谁？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我华强最爱抓贼了！” 华老二捂嘴笑了笑，冲着众兄弟招了招手，让大家聚到一起，随后便讲了朱震儿和钱掌柜的来龙去脉。 不久后，华强一跺脚大骂道：“什么东西，傻子的东西都骗？” 二愣子更是火上眉梢：“这县太爷也真够傻的，他儿子那脑子怎么可能说谎？” 华老二双手虚压，又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说道： “所以啊，我拜托众兄弟去调查那钱掌柜和史家的情况，一来是为我们日后酒楼生意知己知彼，二来看看能不能为震儿把金锁找回来，到时候县令肯定会重赏各位的！” 众兄弟纷纷表示，这些事包在他们身上，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78章 再回渤水村 兄弟们一听有路见不平之事，又涉及史家在其中，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展开了福旺楼和史家的两地调查。 华老二则是打算亲自回到渤水村，打算亲自去了解一下史万千最新的动向。 史万千已经外出走访客户有几天了，可惜一直效果甚微，这一次真可谓是被邓灵儿打到了痛处，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多年积攒的商业网络，在邓灵儿面前只是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二弟，不必忧愁，前一段时间我结识了来东州游玩的京城白家大公子，并且你侄儿大吉和他更是成了八拜之交，最一开始邓家丫头找麻烦的事他已经知晓，他曾说愿意替我们跟邓家家主谈谈，让邓家丫头早点回京城去。” 在东州最西的县城的客栈里，史孟千给二弟史万千倒了一杯茶水劝慰道。 史万千长叹一口气，缓缓饮了口茶才道：“但愿能起到效果，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以前对咱们毕恭毕敬的客户们全都给抢了，他们既然宁可从山高路远的南州进海参，也不愿再和咱们做生意了。” 史孟千无奈地摇摇头，他对此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宽慰道：“这也是没办法，还是我们的策略太过于拙劣，以至于被她丫头将计就计了，事到如今也只好慢慢找补，找补一点是一点了。” 史万千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下午申时，华老二独自一人回到了渤水村，熟悉的画面，再次在眼前浮现，只不过华老二穿着不再是那般肮脏，脸上也没了那么多污渍，似乎是终于有了几分普通人的模样。 村里已经没有瘟疫了，这多亏了刘郎中发善心免费喂了得瘟病的村民们许多汤药。 但村里依然是没有生机，很多人没有死于瘟病，却是死于了饥荒，原本他们还可以去海边捡食，但自从史家包了所有海域，他们连赶海的权利都没有了，不知是福是祸的是，村长马权打着救灾为民的旗号，放起了高利贷。 把村里大片土地占为己有不说，还以一担粮还一担半的比例借出了几百担粮食，搞得现在整个村子百来户，竟全都成了他的欠债人。 华老二走在渤水村的大街上，他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心中五味杂陈。 “你，你是华老二？你居然没死？” 说话之人，正是华家多年的邻家老妇，也正是当初出卖曹阿妹他们去处的家伙。 华老二一看见她就没好气，便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你个老不死的都没死，老子怎么会死？” 老妇吃瘪，自知理亏，却仍咬上三分：“华老二，怎么话说的？当初我还借过你家一把米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是白眼狼吗？” 华老二听闻，冷哼了一声道：“你借我一把米，我还你许多蟹子和粮食你怎不提？你趁我进了大狱，就出卖我家人行踪，让史大可那个畜生派人去害他们的时候，你良心何在？” 老妇被华老二骂得一愣，却很快恢复了跋扈模样：“那我当初也是帮过你们，再说了，你老婆和你大哥本来就活不下去了，我拿她们的行踪换我一些吃食，有何不可？” “我去你大爷！你个臭老娘们儿！你还敢胡搅蛮缠是吧？” 华老二抬手就想一拳砸过去，邻家老妇吓得是脸色煞白，连退了数步。 见到她这副狼狈模样，华老二顿时也没了收拾她的兴趣，便冷哼了一声打算就此离去了。 邻家老妇见此这才松了口气，手中的提篮也掉在了地上，提篮里的书皮散落了一地。 华老二这才意识道，原来这老妇是没了伙食出门扒树皮回来。 便也理解了她出卖消息换取粮食的做法，毕竟在生存面前，一切礼义廉耻都显得太渺小了。 华老二从“腰缠万贯”中取出了一吊钱，默默扔进了她的筐里，在老妇反应过来开始磕头谢恩的时候，华老二却是已经走远。 走在乡间小路，华老二又颇有感悟：不怪穷人龌龊苟且，不怪富人徒增良心。在活下去的欲望下，一切道德廉耻都毫无意义。富人不一定是恶人，恶人也不代表富人，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也许只是恶，而那些乐善好施之人却是真的富。 一路走到了村东头，史家宅院，宅院大门紧闭，来往村民并不多，华老二左顾右盼，终于发现了一个熟人，之前他曾接济过的赵罗锅。 他正捂着肚子往村外的方向走去。 “喂，赵罗锅，哪去啊？” 华老二吆喝着拦住了赵罗锅的去路。 “华……华大夫，您，您出来了啊，小的当初不是故意嘲，嘲笑您的。” 赵罗锅脸色苍白，手依然捂着肚子。 华老二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找他当初偷偷嘲笑自己的后事，但华老二并没有想怎样他的想法，之所以拦住他，只是想问问史家为何大门紧闭。 于是华老二安抚似的在他肩头拍了拍，道：“无妨，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事，我是想问问你，史家为什么大白天的大门紧闭？” 赵罗锅听闻，这才松了口气，依旧捂着肚子道：“听说史家的生意受到不少打击，史老爷和史家大爷一起去了外地，家族现在全听史三爷的，说是现在史家要集体搬去东莱县城了。” 华老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要挥手让赵罗锅离去，却突然发现从刚刚一开始赵罗锅就一直捂着肚子，于是纳闷地问道：“肚子咋滴了？怀了？” 赵罗锅确实一阵难看，依旧捂着肚子道：“小的吃了些观音土，从昨夜就一直腹胀到现在，实在是腹痛难忍，小的就想出村找个郎中看看。” 华老二这才想起，刘郎中离开渤水村后，渤水村就没了郎中，这村民有个大病小灾的就只能往村外跑了。 只见那赵罗锅突然跪了下来： “华大夫，以前是小的不对，求华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小人吧！” 第79章 华家老宅偶遇 华老二一阵无语，随手将一吊钱扔给了赵罗锅，又道：“你雇辆马车送你去医馆吧，我只懂得治瘟病，没办法帮你治病。” 说完后便也不等赵罗锅道谢，就转身离开了。 华老二瞥了一眼史府，曾经受过的欺辱历历在目，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挖出了鲜血，他恨不得将整个史家挖成一片废墟。 傍晚了，华老二在村子里溜达了许久，果真是没有看到一个史家人，不由得心中暗暗念叨： 这个怪胎史家，有那么多钱，却非要住在这里，明明可以在登国任何一个城市定居，却偏偏选择了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真是一群神经病。这会儿突然又整个宅子都没人住，不知道又要搞什么猫腻了…… 想着想着，华老二就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抬头望去，竟不知不觉中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令人费解的是家门口的大门居然是敞开的。 “这个邓福，太不靠谱了，总不能因为房子不值钱就连锁都不锁吧？万一进去了猫猫狗狗一顿嚯嚯，人还怎么住呀？” 说着华老二踏进了熟悉的院墙，他惊奇的发现，不但大门敞开，连自家茅草屋的家门都是敞开的，并且他发现，屋里似乎是有人走路的动静。 华老二心中一惊，悄悄地抄起了门栓，踮脚走到了茅草屋的门口倚着墙根，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他听到了屋里传出了有人扫地的动静，一边扫，嘴里还一边唱着歌，歌声他无比熟悉，正是他这个世界的便宜妻子——曹阿妹。 他默默放下了门栓，坏笑着用手捏住了自己喉咙怪声怪调地说道：“谁家女子竟敢惊扰本仙清修？” 曹阿妹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了扫把警惕地扫视四周喊道：“谁？谁在那装神弄鬼？” 见曹阿妹害怕，华老二捂着嘴一阵偷笑，随后又粗着嗓子喊道： “吾乃你夜游神爷爷！还不速速跪下？” 曹阿妹此时却突然狐疑了起来，但并没有再去搭话，而是将扫把紧紧握在了手上不再发出一丁点动静。 华老二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曹阿妹回话，便又粗着嗓子喊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你夜游神爷爷吓到了？怕了就……哎呦我去！” “我让你装神弄鬼！” 就在华老二纳闷问话之际，曹阿妹却突然不声不响地抄着扫把向他袭来，闭着眼不由分说地就是将华老二一通暴打。 “哎呦别打，别打，阿妹是我！是我！我逗你呢！” 华老二是连连告饶。 曹阿妹听到了华老二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果真被打之人是自己相公后，连忙扔掉了扫把，惊慌失措道：“相……相公，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你没事吧？” 华老二拍了拍被扫把打的一身灰尘，一脸尴尬道：“没事没事，我回村里看看，发现家里的门开着就进来看看，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在客栈睡觉吗？怎么也出现在这了？” 曹阿妹赶紧帮着华老二清理弄脏的衣物，又解释道：“自从邓大哥还给咱们钥匙，我就一直想回来看看，想喊着相公你一起，却又总找不见你人，我就只好把孩子托大哥照顾一天，我就自己回来了。” 说到这，华老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这段时间确实像曹阿妹所说这样，整天不是去县令府，就是教祝厨子做饭，要不就是和邓福一起喝酒，几乎都没怎么见到家人，只有每天晚上他才悄悄回到客栈睡觉，一个月下来，他甚至都没和家人说过几次话。 华老二握住了曹阿妹的手，急忙道歉道：“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冷落你们了。” 曹阿妹却不以为然：“没关系的，相公是要做大事，我们怎么能给相公添累赘呢？我是觉得吧，这里再破，也是我们一个家，外面再好，那也始终是外面不是？” 见曹阿妹如此懂事，华老二感动极了，并内心狂骂这副身体的前主人一百遍：妈的，这么好的女人你居然对她非打即骂，要是你被我碰到我非要你好看！得，还是算了，我想我和那个渣男应该是遇不到了。 华老二微笑道：“嘿嘿，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现在回县里也得摸黑了，走夜路你不害怕吗？” 曹阿妹却摇摇头，一把拉住了华老二：“相公，难得清闲，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吧。” 楚楚动人的眼神，看得华老二心里直发毛，他认为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这样的曹阿妹了。 于是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拉着曹阿妹的手就进到了屋里。 二人坐在了熟悉的炕上，曹阿妹眼神热诚，看得华老二一阵害羞。 好半天，还是曹阿妹先开了口： “相公你饿不饿，我带了炊饼。” 说着，曹阿妹便要去够放在一旁的包囊。 华老二却将曹阿妹拦住，并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望着窗外火红的落日，满是柔情地问道：“阿妹，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曹阿妹没明白华老二究竟想说什么，但她没有拒绝，轻轻地将头点了点，安心地依偎在了华老二的怀中。 华老二微笑依旧，缓缓道：“我其实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华老二，而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一个苦逼打工人，嗷，就是穷人，我叫……” 夜幕降临，一抹月光透过窗户晒了进来，华老二终于是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讲了明白，曹阿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也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两个人依旧依偎在一起，过了许久，曹阿妹才又道：“你果然不是他，他也果然做不出你这样爷们的事，相公，不，还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你，我只想问你，你是否还愿意接受这个世界的身份，同我们一家继续生活下去？” 华老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吗？前一世我从未有过家庭，也从没和女人亲近过，哪怕……哪怕是牵手，都没有过，我真的很享受这一世家庭的温暖，尽管我们居然那么穷。” 说到这曹阿妹愣住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那天华老二突变后，就一直那么腼腆害羞。 又过了许久，月光照映在曹阿妹的脸庞，她摄人心魄的魅力在此刻是一览无余，同时她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个，你，想不想再亲近一些。” 第80章 有名有姓 此言一出，华曹二人竟不经意对视到了一块儿，他们互相感受得到对方狂跳的心脏。 对视了许久，华老二红着脸点了点头，曹阿妹开心极了，竟一把将华老二扑倒在炕，使得华老二的心跳慢慢加快到了极点…… 几番云雨过后，华曹二人一阵云淡风轻躺在炕上，静静看着窗外的月光。 “相公，奴家这样算不算不守妇道？” 曹阿妹有些痴痴地问着。 华老二虽然早已不是全阳之体，但他却是真真切切经历了一次爱的初体验，对于曹阿妹这样的发问，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忙将怀里阿妹抱紧道：“我就是华老二，华老二就是我，何来不守妇道之说？只不过是曾经那个赖汉已经死了，如今他已经是全新面貌了！” 曹阿妹双眸闪动，痴情地望着华老二道：“相公，我不喜欢华老二这个名字，既然是全新面貌，不如给自己一个新名字吧！” 说到这，华老二一下子站了起来，也将曹阿妹拉了起来，认真说道：“不光是我，我们全家都该有个名字，我再也不要做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我要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样！有名有姓还要有表字！” “我，也可以有名字吗？”曹阿妹期待万分，缓缓挽住了华老二的胳膊柔声问道。 华老二十分确定地点着头，并立刻指向了窗外月亮道：“你有一种力量，像月光似的，能给混沌之中的人照明方向，不如就叫‘月如’吧！‘曹月如’，字就叫‘明照’！” 曹阿妹听闻，眼睛睁得大大的，将华老二给她起的名字喃喃自语念了好几遍，随后便兴奋地点点头道：“那，月如见过相公！” 华老二微笑着将她抱进了怀里，将脸在其侧脸旁蹭了又蹭。 “那相公，你要叫什么名字？” 曹阿妹抬起头又问道。 华老二立刻陷入了思考，嘴里念叨着：“我还真没想好，不过今天我遇到了一个老道士，他说我注定了数万百姓的生死……” 想到这华老二突然一脸坏笑道：“不如这样，我就叫华阎王好了！怎么样？” 曹阿妹一听这雷人的名字，立即是摇摇头道：“不好不好，太吓人了，有没有吉利点的名字？” 华老二这才收起了笑容，又思索了许久才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老道士说的另一句话：“食伤生财，富贵自来。不如，我就叫‘华食伤’吧？字就叫‘生财’！怎么样？” 这个名字一出口，曹阿妹立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一把搂住了华老二道：“我夫食伤，富贵生财，甚好！不如新酒楼的名字，也叫作‘食伤楼’如何？” 曹阿妹这一提议，立马得到了华老二的赞同，反正邓灵儿已经把酒楼完全让自己打理了，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也完全合乎常理！ 于是华老二兴奋地抱着曹阿妹大喊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食伤楼’的掌柜，‘华食伤’是也！” 二人开心地将双手举过头顶，心中无比地畅快。 随后没过多久，他们又给他们的两个孩子，石头和七月分别取了表字。 首先是华石头，字坚毅，表示其人坚韧不拔，刚毅果敢。 再是华七月，字萱德，萱草为母亲之草，专扬母德，其意不忘其母曹阿妹生育之恩。 至于华老大，他俩自然是不敢擅作主张去取什么名字的，毕竟长兄如父。 二人取完名字后，华老二拔门栓指月，起誓道：“从今天开始，我华食伤，再也不要被任何人瞧不起，再也不要穷苦的生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那万人之上！” 曹阿妹也握住了华老二手中的门栓，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曹月如，此生永随夫志！夫唱妇随绝不后悔！哪怕海枯石烂，此誓永不背叛！” …… 清晨的牵牛花开了，朝雾朦朦，华家宅子锁上了大门，华老二夫妇踏上了去往东莱县的晨路。 东莱是一个起点，华家人将在东莱的城里，开启新的篇章。 华老二一进县城，就像飞似的跑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一把抓住了正在忙工的工头，气喘吁吁道：“食伤楼！” 工头一脸懵，根本没听清华老二在说什么。 看着工头诧异的眼神，华老二又道：“这家酒楼就叫食伤楼了，尽快把牌匾做出来。” “啊！好好好！华掌柜，要不给您倒点水您歇会？” …… 曹阿妹更是开心地跑到了客栈找到了掌柜，并交给了他二十枚铜钱道： “掌柜的，麻烦您帮忙写一份书信寄往京城。” 此刻掌柜的才刚刚起床，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位常住于客栈的娘子笑得这么灿烂，于是瞬间变得困意全无： “华家娘子，这大清早的，您这是要写什么呀？怎么乐成这样？” 此言一出，曹阿妹笑意更浓了，却并没有解释，只是将笔墨纸砚摆到了掌柜的面前道：“别问了，快些快些。” 掌柜的被曹阿妹弄得一阵糊涂，但也只好稀里糊涂地拿起了毛笔，按照着曹阿妹的要求开始写信了。 五天后，邓灵儿终于是回到了京城，一切那么的熟悉，又那么冰冷。 尽管这里很繁华，但对于年仅十八岁的邓灵儿而言，这无异于牢笼，她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却因自己是女儿身就遭到父亲邓通反对其经商，只要她天天守在家里，琴棋书画，丫鬟婆子相伴。 东莱之行，原本是她父亲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她如此轻松就完成了生意，还打算搞出些大名堂。 此番若不是丞相之子白来在邓通耳边添油加醋，说了许多邓灵儿坏话，或许邓通真的就对邓灵儿的看法改变了。 这天的邓府大厅，邓灵儿坐在邓通身边汇报完毕了这一趟的事宜，正百无聊赖地品着杯中毛尖。 邓通却是爽朗地笑了：“在商言商，我闺女这趟干的漂亮，看来是那白来胡乱讲话了，我闺女明明是合理竞争生意，到他嘴里居然成了扰乱市场，哈哈哈，罢了罢了，小打小闹的，交给下人去办就好，你回来也好，没必要一直那么盯着。” 第81章 斩首仇人，福旺楼开业 邓灵儿不以为然地细细品着茶，也不和邓通搭话，脸上更是面无表情，极其的冷淡。 许久，邓通有些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息了，犹豫再三后，终于是软了下来坐到邓灵儿身旁揉着额头道：“生什么气嘛，爹就你一个闺女，哪里舍得你一个人去外面闯？” 邓灵儿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邓通，手中依旧端着茶杯，却是依旧不愿开口搭话。 邓通有些急了，一把夺过了邓灵儿的茶杯重重掷于桌上又道：“你还敢跟爹使性子是吧？” 见邓通不悦，邓灵儿一下子笑了，快速站起身就拉住了邓通的胳膊说道：“爹，女儿能不生气吗？女儿的酒楼本来马上就要和史家那群家伙开战了，在这节骨眼上您听了外人的胡扯，非把女儿叫回来。” 说着说着，邓灵儿就撅起了小嘴，满脸的委屈。 见女儿这般，邓通有些无奈了，脸上挂着忧愁道：“那是爹固执了，不过你这丫头片子怎么总想着做生意呀？放眼整个天下，你见过哪有女子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待在家里做做女工……” “等到再大一些就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嫁了，对吧？爹你这套话我都听烦了，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做个懂生意的女人嘛！” 邓灵儿打断了邓通的话，将他想说的话抢先说出了口。 邓通听闻并不恼怒，拍了拍女儿的手温柔又道：“灵儿啊，为父承认，经商之道你颇有天赋，你要是和你那个大哥换个性别，那该多好呀！” 邓通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就愁容不断，那可真是史上第一纨绔子弟，丝毫没有继承邓通的经商才能不说，还每天都花天酒地将金银大把的挥霍。 邓灵儿知道邓通的苦恼，尽管她大哥对她这个小妹是极好的，但她也同样认为她这大哥荒唐的很。 听到邓通这么说，邓灵儿也只好保持微笑劝慰道：“大哥只是还没玩够，慢慢的都会好起来的。” 邓通长长叹了口气，好半晌才灵机一动般开口道：“灵儿，爹想也让你大哥去东州历练一番，就让他去帮忙看着你新开的酒楼，你觉得如何？” “啊？”邓灵儿一阵天旋地转，瞬间一个头顶两个大了。 邓通也看出邓灵儿脸上不情愿的神色，但还是又道：“得让你大哥历练历练，让他重头开始创业那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容易一些，接手你已经开好头的生意，这不是相对容易一些吗？” 邓灵儿则是连连摆手： “可是我已经将酒楼全权托付给一个叫华老二的人了呀！那可是我为我们邓家未来培养的能人异士呀！” “哦？”邓通知道他这个女儿虽是一介女流，但做事确实靠谱的很，他立马饶有兴趣看向了邓灵儿等待着下文。 邓灵儿心领神会立马将东莱县的事全盘托出，将华老二的本领是一一道来，邓通听闻，果然眉头舒展，一阵惊喜。 邓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竟有如此奇人？那让伦儿去和他多学一些本领也是好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爹！”邓灵儿不悦地喊着。 尽管如此，邓通却是拿定了主意似的，拍案定板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日后，就让邓伦这臭小子单枪匹马启程！” …… 几日后的东莱县，东街台子上跪着八名五花大绑等待斩首的抢劫犯，他们面无表情，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台下里外三层全东莱的百姓都凑过来看着热闹，这其中自然是包括酒楼今天开业的华老二夫妇。 “月如，今天可算是要大仇得报了！只是可惜跪在那的不是史万千他们一家！” 华老二指着台上犯人同曹阿妹说道。 曹阿妹和华老二一样，都恨着史万千一家，却不愿像华老二那般情绪大有波动，她只是默默看着曾经差点害了自己贞洁的那八个犯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很快，县主簿孙汉，端着一份文书站在台上便开始宣读了起来：“犯人大傻、二牛、三炮、四害、五脊、六兽、七狼、八虎，因暴力抢劫贵重财务，今日斩首，以正国法！” “好！斩首！” “斩首！” …… 台下百姓纷纷沸腾了起来。 很快，随着县太爷朱亥的令牌落地的同时，刽子手也将那名叫大傻的犯人按在了木桩上，飞快拔掉了背上插的木牌，紧接着手起刀落，大傻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这一幕看得华老二一阵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正和曹阿妹两手紧握，互相缓解着紧张感。 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孩童声音： “杀得好！” 定睛一看，居然是华石头开到了行刑现场。 “石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和妹妹在大伯那吗？” 曹阿妹赶紧跑过去拉住了突然出现的华石头，并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生怕石头年纪太小被这惊悚场面吓出问题。 可她没注意的是，华石头对这血腥的场面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嘴角挂着微笑。 华老二见孩子突然出现在此，本就胆战心惊的他更是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趣，是急忙拉着曹阿妹，怀抱着华石头离开了。 对此，华石头并没有不悦，却只是双眼依旧紧盯着刽子手的刀，眼睁睁看着跪在台上的仇人们一颗又一颗人头落地…… 今天，同样是华老二的“食伤楼”挂牌匾开业大吉的日子，离开了刑场，华老二便带着家人急匆匆赶到了即将开业的“食伤楼”。 “食伤楼”门前，华强带头敲锣打鼓，引着舞狮团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渐渐也吸引来了不少看客。 华老二将家人快速安顿好，又赶到了厨房祝厨子那巡查了一圈，当祝厨子用着他那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和他说了一句：“一切就绪噻。”之时，华老二便明白，是时候了。 他走出了大门，午时三刻已经过去，看完刑场热闹的人们又都聚集于“食伤楼”门前，华老二让一切敲锣打鼓舞狮暂停后，便站在了凳子上喊道：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我们‘食伤楼’开业大酬宾，前二十名进店用餐者，皆可获得我店招牌，葱烧海参一份，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第82章 不速之客到来 听闻华老二说赠送招牌菜，各个食客们蜂拥而至，都想尝一尝这“葱烧海参”其中的滋味。 毕竟这段时间华老二在县令府的故事早就传开了，全东莱谁不想一品让县令公子都沉沦的美味菜肴呢？ 只几刹那，食伤楼的大厅就人满为患了，华老二还贴心的在门口设置了等待座椅，还准备了免费的瓜子花生，更有茶水免费提供。 这种服务别说在全东莱，哪怕在全登国也是头一份的，至于服务灵感就要完全归功于某火锅连锁品牌了。 华老二非但复刻了等待区域，就连服务态度和项目都进行了一比一的复刻。 “食伤楼”不但有人端茶倒水，更是有擦鞋和手部护理项目，擦鞋用的东莱最好的清洁皂，手部护理用的药膏更是让刘郎中专门研制的，使用后非但会让肌肤嫩滑，更会在手上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当然了，“食伤楼”也不是什么都复刻的，食客们过生日，华老二是不会让华强他们这群糙汉子唱歌跳舞的，毕竟一群大汉如此妖娆是十分影响食欲的。 华老二在门口笑着招揽着食客，屋里的华强、二愣子等兄弟则是负责招待，后厨那边更是由祝厨子全权负责，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一会儿，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顶轿子，轿子规模不大，在人群中却也气派。 “县太爷到！” 走在轿前的衙役敲锣打鼓地吆喝着，将围观人群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百姓分为了左右跪在了两旁恭候。 华老二赶紧迎了上去，来人正是刚刚从刑场忙完赶来赴宴的朱县令，早在几天之前，华老二就曾亲自邀请朱县令在“食伤楼”开业这天来捧场了，并还承诺了会给朱县令一些干股，这使得朱县令可是乐开了花。 尽管朱县令已经有了“福旺楼”的股，但钱这东西，谁又会嫌少呢？ “恭请县令大人楼上就餐！” 华老二弓着身子，满脸恭敬。 轿子缓缓落下，朱县令肥胖的身子从轿子里挤了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华老二在面前侯着，心中那叫一个欢喜，忙道： “哎呦老二，啊不，应该叫你生财了，哈哈哈，你这做了这么大的买卖，以后还有空去我府上给震儿做好吃的吗？” 华老二依旧一脸恭敬，身子弓得更低了一些道：“只要公子需要，小的愿意随时伺候着。” 朱县令却是不以为然，又道：“你的神药，已经让这东莱再无瘟疫了，我也不用再担心震儿体质不好了。你如今毕竟也有正事要做，总去我那也确实麻烦了些，这样吧，以后每天你都派人送饭到我府上，花费多少，月底结算就好。” 朱县令此番当着众人面是为了替“食伤楼”打广告做宣传，想着以后能靠着“食伤楼”能让他多赚一些银两，毕竟这段时间“福旺楼”的账本是越发显瘦了。 华老二又露出微笑，拱手道：“能为县令服务是食伤楼的福分！县令为东莱日益操劳，食伤楼也理当多多贡献！” 朱县令听罢，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手下簇拥下往食伤楼内去了。 路过华老二身旁时，朱县令还不忘提醒道：“一会儿县尉和主簿那些衙门府里的也该到了，只要今天他们吃好了，就不愁你食伤楼不能日进斗金。” 华老二赶紧含腰点头道：“是，小的一定伺候好。” 随后朱县令便在华老二的带引下上了楼上最大的包房休息。 没过多久，东莱县尉，县主簿，以及县丞等官员就也来到了食伤楼，华老二是一一将他们带入了县令所在的包房。 在他们一一向县令见礼入座之后，酒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华老二赶紧招呼着伙计们传菜，并亲自为这些官员们斟酒，在一旁认认真真地伺候着。 半晌过去，县衙里的官员们都有些醉了，一众衙役们办完了公差也应邀来到了食伤楼小包房里用餐，为首的自然是刘波以及其他两位班头。 华老二命华强去亲自去陪这群衙役，并再三叮嘱好生照顾，结果华强在狱中待了许久，和这些班头衙役甚是熟悉，以至于他们很快就聊得像亲兄弟一样。 又没多久，刘郎中忙完了手头事和王二麻子也提着礼品赶来了，二愣子招呼他们上楼上特地给他们留的包房，他们却连连摆手，说什么都是自己人就不那么麻烦了，一屁股就坐在大厅一处，刚刚有食客吃饱离去的桌前，见他们主意已定，二愣子便也不再拉扯，赶紧亲自收拾起了桌面。 新店开业，有朋友就有仇人，正在食伤楼人声鼎沸之际，终于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史大可竟带着二三十个泼皮闯了进来，并且一进来就冲着在收拾桌面的二愣子大声嚷嚷着：“喂，那边那个，给爷爷们找个位置！” 大厅的食客们原本还热热闹闹地吃喝乐呵着，史大可这么一闯，大厅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二愣子也抬头向史大可望去，只一眼他便认出来史大可这个东莱县有名的无赖，于是立马停下了手上收拾桌面的动作，目光不屑地撸起了袖子。 “呦，怎么着啊？看见爷爷来了，一个个都不饿了？不饿了都赶紧滚，爷爷们还要吃饭呢！” 史大可跋扈地扫视着整个大厅，怒骂着那些低头不语的食客们。 食客们哪里还敢多做停留，立马就想起身赶紧离去，生怕惹恼了这突如其来的煞星。 二愣子却一声暴喝喊住了食客们： “都不许走！狗日的史大可，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人多老子就不敢跟你拼命！” 史大可本就是来找茬的，正愁没人接招呢，结果二愣子这一骂，正中了史大可下怀，忙怪声怪调地大喊道：“呦，你好厉害呀？跟我拼命？你配吗？” 说着，史大可身旁的兄弟就向二愣子围了上去，大厅的食客也彻底趁机跑光了，只剩下刘郎中和王二麻子还坐在原地气冲冲地瞪着史大可。 这时二愣子的兄弟们也闻声赶了过来，与史大可对峙了起来，他们抄着扫把、凳子，纷纷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第83章 官家出手，整治流氓 史大可满脸不屑，怒指二愣子大骂道：“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嚣？” 二愣子不愧是二愣子，面对史大可的挑衅非但不慌，反而抄起了一旁的凳子高高举起骂道：“谁敢在食伤楼闹事，先从我二愣子身上踏过去！” “好呀。” 史大可带来的人群里突然窜出来一秀气汉子，轻蔑地一声“好呀”，并伸脚向着最前面的二愣子胸膛蹬去。 “咚！！！” 一声闷响，二愣子竟飞出数米，撞翻了许多桌椅板凳。 “大哥，干得漂亮！我就知道带着你来肯定横扫一切！兄弟们给我砸呀！” 随着史大可一声吆喝，一众流氓混混便开始躁动了起来，瞬间和食伤楼的伙计们乱作一团。 原来混在人群中出手的汉子正是史孟千之子——史大吉，史大吉自幼习武，天赋异禀，更是号称“拳打东州无敌手，脚踢绿林天下英”，甚是厉害。 这史大吉在混战之中勇猛异常，几乎是一招就可以击败一个食伤楼的伙计毫不费力！ 华老二和华强都在包房招待客人，大堂里的伙计们是没人能站出来和他过招了！ 眼看着大堂的伙计们马上就要尽数被打倒之际，打斗的动静终于是惊到了楼上的包房用餐的贵客们。 “何人敢在此处放肆？给本捕头通通拿下！” 一声怒斥，正是刘波带着许多衙门口的捕快提刀从楼上冲了下来。 见到衙门口的官爷，混混流氓们立刻收敛了起来，史大可却是愣着脸骂道：“姓刘的！你把老子的大傻二牛都害了个身首异处，老子都没和你计较，你是觉得你行了是吧？” 刘波一看是史大可这个煞星，头瞬间大了几圈，但面对史大可的当众叫嚣，他也做不到像平时那般给他面子了，当即抽刀指向史大可呵斥道：“我乃本县捕头刘波，再敢造次者，当即拿下！” 一众捕快也纷纷抽刀向那史大可围了过去。 史大可一惊，却也不敢再高声叫嚣，只面色难看地杵在原地。 就在处境尴尬之际，还是史大吉一摆手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伙计们对我们无礼，怪不得我等！大可，既然这里的食客都散了，我也没了食欲，我们也走吧！” 史大吉是懂得分寸的，本来他们今天就是来搅局的，目的达到了根本犯不着再和衙门的人起冲突，便当即打算撤退了。 听到史大吉这么说，史大可也想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便立刻下令道：“我们走。” 一众流氓混混便立刻收了队伍，准备离去，刘波也不敢阻拦，毕竟他也知道史家的底蕴深厚，若不是刚刚被当场呛住，他也是不想和史大可拔刀相向的。 众流氓欲离去之际，华老二和华强终于在包房听到了动静姗姗来迟，只见华老二站在二楼冲着欲离去的流氓们大骂：“孙贼！闹了事还想跑？哪来的这般好事？” 听到骂声，一众流氓顿时停下了脚步向二楼望去。 史大可想立刻就骂将回去，可见人居然是华老二时，到嘴边的脏话却是憋了回去，直敢缩着脖子躲在人群之中。 但有时候人越是想躲着谁，就越是容易惹了那人的眼，华老二一眼就看到了猥琐在人身后的史大可，当即是破口大骂：“原来是你史大可这个孙贼！来来来，上次爷爷没打死你，今天给你补上！” 说着华老二就跑到了一楼，华强也紧跟其后，二人纷纷抄起了板凳就要上前拼命。 没有二话，二人提着板凳就朝着史大可脑袋上砸去。 可就在这时，流氓群中一人突然发出不屑： “哼，找死！” 话音刚落，华老二和华强手中的板凳就被那人两拳打了个粉碎！ 定睛一看，原来又是史大吉出手了！ 这勇猛了两记吓坏了华老二和华强，二人瞪大了眼睛急忙退了回去，仔细打量着出手迅速的史大吉，并不敢再轻易出手攻击了。 只见那史大吉满脸傲气，摩拳擦掌，指着华老二道：“你就是华老二？怎么着？开酒楼管不住伙计，冒犯了我们，我们来替你管管，你还不满意了是吧？来，你们一起上吧，正好小爷今天还没打过瘾！” 说着，史大吉就一个箭步冲向了华老二。 就在华老二惊慌之时，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史家的后生！” 史大吉当即抬头望去，马上认出了楼上之人，并立刻停了手，向之作揖：“朱大人！” 原来是县太爷朱亥领着本县大小官员来到了二楼的过道，正在围观着一楼的这一闹剧。 “怎么着？本官吃个饭你们也要打搅？真当你们史家在东莱只手遮天了不成？” 朱亥见原本热热闹闹开业大吉的食伤楼被搅成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要知道这里可也是有他的股份的！ “小生不敢，小生即刻退去！” 史大吉又继续作揖，并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赶紧离去。 朱县令很是不悦，当即是一拍面前扶手骂道：“惹了事就想走？给本官把伤员扶起来，弄倒的桌椅都摆好再说！” 史家兄弟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们还是招呼着手下按朱县令所说照做了。 一众流氓开始忙活了起来，可谁知朱县令还不满意，又呵斥道：“史万千家的那个！你站在那等什么？快给本官干活！” 史大可委屈极了，他印象里朱县令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明明记得朱县令来他家赴宴的时候还夸过他风流倜傥呢！ 但他怎么会知道，如今朱县令早就因为福旺楼得来的钱越来越少这件事十分不满了，本就有气，再加上突然被史大可他们搅了饭局，就更是一肚子火了。 史大可一脸难堪地开始收拾起了桌椅板凳，史大吉也没闲着，也帮着一起照做了，毕竟他们这趟来的时候，三叔史季千特地提醒他们了：稍微闹一闹回来就好，今天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在包房，切不可得罪。 本来他们也是打算闹完就走的，可谁想的到，楼上衙役们突然出头不说，就连县令也替他们出头，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第84章 史大可再遭磨难 史家兄弟忍气吞声，丝毫不敢有半点不悦表现出来。 很快，他们摆好了桌椅板凳，也将打伤的伙计们扶起，史大可才又冲朱县令一拱手道：“县令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 朱县令也不理他，一挥手便带着手下们回到了包房继续用餐了。 刘郎中和王二麻子见状，赶紧上前救治伤者。 至此史大可才松了口气，和史大吉相视一眼后，带着手下流氓是立刻就往门外扯去。 史大可感觉丢脸极了，生怕看到华老二取笑他的表情，便低着头就往门外闯，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肥硕的体格子竟被这庞然大物硬生生撞倒在地。 “老大！您没事吧老大？”左右流氓见状是连忙跑去搀扶。 而那庞然大物却突然冲着屋里粗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喊道：“哥哥，震儿想吃好吃的！” 来人正是那朱县令之子，朱震儿了，今天华老二开业没顾得上给他做“葱烧海参”，他便和仆人发了脾气，擅自闯出了县令府，走在大街上逢人便拦住询问华老二的去向，竟硬生生找到食伤楼来了！ “震儿？你怎么出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华老二满脸震惊，他完全想不明白，这只有五岁孩子心智的“大男孩”，是怎么找到他的。 可不等兄弟二人说几句话，刚刚被撞翻的史大可就起身发难了：“你这厮，好生无礼，想讨打不成？” 全怪朱震儿平时不曾出过县令府，以至于外人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厉害。 史大可也没意识到，这是他这辈子最勇猛的一次叫嚣了。 “咦？小胖子，你是谁呀？你长得真丑！” 听到了叫嚣，朱震儿才不慌不忙低头看去，并指着史大可奇怪地问道。 “你这肥猪，你比我肥胖数倍，竟敢说小爷我是小胖子？找死啊你！” 史大可越说越气，最终竟跳起来一拳直奔朱震儿面门。 “大可小心，此子不简单！” 史大吉乃习武之人，当他看到史大可向朱震儿袭击时，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 话音刚落，史大吉便惊恐地发现史大可化作了一颗流星，正向自己极速飞来！ “什么？” 惊诧之余，史大可飞向了史大吉，并将其撞退至了墙根！ 华老二惊呆了，他将刚刚的一幕看了个真切。 史大可的拳头还不曾碰到朱震儿，就只见朱震儿大手轻轻一推，便将他硬生生托飞了出去！ 而且被打飞的速度极快，就连习武多年的史大吉想去接，都来不及做出动作！ 朱震儿见状还露出呆萌的表情并连连拍手叫好道：“好玩好玩真好玩。” “可恶！”史大吉推开史大可就想上前拼命。 可此时的史大可已经是口吐鲜血，几度有要昏死过去的意思！ “大可！大可！你怎么了？快！扶大可去医馆！” 史大吉吓坏了，连忙招呼着流氓们过来帮忙。 而这时，原本在给二愣子等人救治的刘郎中默默走到了他们近前，并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史大吉：“服下它，死不了。” 史大吉没有多说废话，是立刻为史大可服下了药丸，并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史家兄弟走后，手捂着胸口的二愣子却是不悦了： “刘大夫，你和谁一伙的，他们可是把大哥的好日子搅了的！” 刘郎中也不理他，只是默默回到二愣子面前为他检查着伤处。 二愣子还想发作。 最后还是华老二解释了一句：“二愣子，医者仁心，对于大夫来说，只有病人，没有仇人，希望你能明白。” 二愣子这才泄了怒气，冲刘郎中一拱手道：“是俺狭隘了。” 刘郎中则是冲他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在意。 “大哥，震儿可找到你了，今天为什么没来找震儿玩，给震儿做好吃的呀？” 朱震儿见史家兄弟走了，只觉得无趣，便又三两步将地跑到震颤，来到了华老二的面前。 而华老二笑着拉起了朱震儿的大手道：“怎么会忘了震儿呀？我早就吩咐人给你做好吃的一会儿给你送去了！” 说着，祝厨子正巧端着一份“葱烧海参”从厨房来到了大堂：“闹撒子？闹撒子？打荷传菜的干撒子去喽嘛？还要老子亲自端出来撒？哎呦？发生撒子事了嘛？” 他嘴里叽叽歪歪吆喝着，可当他看到了大厅的惨状满屋子伤员后，立刻是严肃了起来，并用惊恐地目光看着华老二等人。 “好吃的！震儿喜欢！” 朱震儿一看到祝厨子手中端着的“葱烧海参”，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丝毫不等祝厨子做出反应就已经往嘴里塞了数块。 “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祝厨子更傻了。 华老二却冲他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祝厨子一脸懵地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三步两回头回到了厨房。 “震儿，你爹在楼上呢，要不要带你去找他？” 华老二坐到了朱震儿身旁问道。 朱震儿却是摇着满脸海参油渍的脑袋道：“震儿想和哥哥在这玩。” 华老二见朱震儿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又喊着一旁的华强道：“强子，去通报朱大人一声，就说公子出来了，我正陪公子玩呢！” “哎，得嘞！” 华强从刚刚一开始就被朱震儿的神力吓坏了，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听到了华老二的招呼，他才傻傻地点头答应往楼上跑去。 好一会儿，刘郎中救治完伤员，提着包裹来到了华老二身旁道：“给你的开业礼，上等老山参。” 华老二赶紧双手接过，却又一阵沮丧道：“只可惜，让那群狗东西搅了好日子。” 刘郎中却是微笑捋着胡须反驳道：“开业见红，大吉大利，好事！我听说古代出征打仗那可都是得鲜血祭旗的！” “是啊华先生，凡事都得往好处想嘛！” 王二麻子也附和道。 华老二倒也是被他们这种说法逗笑了：“哈哈哈，得，还是你俩会说！” 说话间，曹阿妹带着小石头从楼上包房走下来了，她从刚刚就听到吵闹的声音，想下来看看，却又怕华老大一人看不住俩孩子乱跑，只得等稍微安静才出来查看情况。 第85章 朱震儿和小石头 “爹！坏人呢？” 小石头挣脱了曹阿妹拉着他的手，飞快跑下楼，杀气腾腾扫视着四周。 众人这才发现，这孩子的手里竟还拿着一把剪刀在胡乱挥舞。 “石头，哪有什么坏人，快把剪刀收起来，小小年纪像什么样子？” 曹阿妹赶紧跟上再次拉住了小石头，并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周围人点头赔笑。 华老二等人却是觉得小石头这视死如归的一出甚是有趣。 全都相继笑了起来。 “娘，你别管我，我都听见了，有人想欺负咱们！你们都不许笑！快告诉我坏人在哪？” 小石头一只手被曹阿妹抓住，另一只手还依然挥舞着剪刀，一股股杀气，就这样在这孩子身上肆意涌泄。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孩子并不是在说笑，他身上的杀气是真真切切的。 华老二赶紧站起身，刚想抚慰一下这个安全感极低的孩子。 小石头却突然发现了一旁正在大快朵颐吃海参的朱震儿，便再一次挣脱了曹阿妹的手，竟抄着剪刀竟凶狠的指向了朱震儿： “大块头！是不是你欺负俺们了？” 华老二吓坏了，急忙拉住了小石头，将剪刀快速夺走，并严厉训斥道：“石头！不得无礼，那是你震儿叔叔，正是他帮咱们教训了坏人！” 本来大口塞着海参的朱震儿，听到了身后小石头的叫嚣，缓缓转过身来，他猛然看到华老二手中拿着剪刀，心中顿时产生了好奇心：“咦？哥哥，这是什么？” 说着朱震儿竟一把夺过了华老二手中的剪刀，并两手轻轻那么一折，竟然将生铁制成的剪刀硬生生撅了个对折！ 朱震儿不开心地将废掉的剪刀扔到了一旁，嘴里还念叨着：“哼，不好玩。” 殊不知这一幕，着实吓坏了周围人，一来大家是怕这凶神突然发作把所有人宰了，二来大家是怕小石头刚刚对其出言不逊会夭折于当场。 可这吓坏一众大人的一幕，年仅七岁的小石头却是一点没感到恐惧，反倒一脸崇拜跑到了朱震儿身旁推着他粗壮的大腿：“哇，大块头好厉害，大块头教我！” 朱震儿听到身下小家伙的呼唤，满是好奇地低下了身子，像看什么稀罕物似的仔细打量着小石头。 看着看着还粗着嗓子奶声奶气道： “咦，小哥哥你是谁呀？” 这下，小石头可算是懵了，正有些纳闷地挠着脑袋回答道：“我叫华石头，字坚毅。” 朱震儿则更是傻傻地学着小石头的样子挠着脑袋道：“坚毅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小石头看着朱震儿的大块头突然找出了问题所在，问道：“你这么大，肯定是叔叔，为什么叫我哥哥呀？” 朱震儿听闻，却是搓着脸蛋纳闷道：“叔叔？那你叫我叔叔，我叫你哥哥吧！” “哈哈哈哈……” 众人严肃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是通通哈哈大笑了起来。 华老二是看不下去了，忙走到二人中间解释道：“震儿，这是我的儿子，他管你叫叔叔，你就要管他叫侄儿，不能叫哥哥，那样就差辈了。” 朱震儿这才呆呆反应过来拉了拉小石头的小手道：“原来你是哥哥的儿子，那我应该管你叫侄儿？” “还不快见过震儿叔叔？” 华老二在一旁提醒道。 小石头听闻，没有犹豫，立即是冲着朱震儿拜去：“侄儿华石头，见过震儿叔叔。” 朱震儿见状，连忙又学着样子向小石头拜去：“叔叔朱震儿，见过石头侄儿。” 华老二是彻底无语了，用力揉着脑袋道：“你是长辈，不用拜这小子的。” 朱震儿呆呆地“哦”了一声，却一点不以为然。 这时小石头又拉着朱震儿手道：“震儿叔叔，求您教我本领吧！” 朱震儿一听这话，突然一阵欣喜，又道：“好呀，好呀，我教你怎么斗鸡眼好不好！” 小石头立刻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我想叔叔教我打架的本领，或者把剪刀一下子掰折的本领！” 此言一出，朱震儿却一脸的为难： “打架？可是爹爹不许震儿打架呀！” 小石头脸上表情立马失望了起来。 可下一秒，朱震儿却突然灵光一闪般，又说道：“那我教你掰剪子吧！来你跟我学哦！” 说着朱震儿就捡起了地上的剪子，两手轻轻地那么一掰，就将一百八十度弯曲的剪子瞬间掰直了。 “你看，就这样！哎呀，断了，哥哥还有剪子吗？” 朱震儿拿着刚刚掰直的剪刀，本想再次掰成对折的样子，却不曾想稍稍用大了一些力气，居然将剪刀掰断了。 掰断了不说，他还呆傻甚至有些可爱的去跟华老二伸手去要一把新的。 华老二尬笑着摆摆手，又将呆头呆脑果真拿着筷子去学朱震儿动作的小石头拉到一旁。 “石头，你震儿叔叔天生神力，不过放心吧，来日爹定会给你找个好老师。” 华老二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无语，心里想着：“小石头啊小石头，你让上古凶兽教你武艺？真的不怕他一个屁把你崩成傻子吗？” 小石头听华老二这么一说，才有些不甘心放下了已经掰到有些弯曲的筷子道：“哎，学不会。” 朱震儿在一旁见状，好一阵思考，然后是一把将小石头抱到怀里，并将自己面前的海参用手抓着一根喂向他的嘴里道：“侄儿多吃些，你太瘦了！” 朱震儿的大手油乎乎的，正常人看了一般都不会对他手里的食物感兴趣，哪怕他手里拿的是珍贵的海参。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小石头非但没有嫌弃朱震儿，竟毫不犹豫将朱震儿手中的海参吃了精光，还道了一句：“好吃！” 华老二见这一幕，嘴都抽到脖颈子后面了，心想道：“妈呀，正该让系统好好查查你小子上辈子是什么转世！最次最次也得是个饕餮，你这可真是不挑食呀！” …… 几家欢喜几家愁，食伤楼里的气氛越发融洽，可史家那边可就乱成一锅粥了。 在医馆，史大可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没死，但也快了。 可是愁坏了史家三爷史季千：“不是说了吗？弄成这个样子，要我怎么和二哥交代？” 第86章 钱掌柜的猫腻 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史大可，史大吉也是一股火涨红了脸，不悦的神色全都挂在了脸上。 史季千背着手走来走去，一屋子史家人全都不敢有任何言语，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 “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怕甚啊？还不快想想办法给大可报仇？” 突然史季千一声怒吼，吓得满屋人就是一哆嗦。 这群人是敢怒不敢言啊，一个个心里想着：若不是出的馊主意要在食伤楼开业那天去搅局，史大可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但毕竟史万千将暂时掌舵权交给了史季千，史家人是一点怨言也说不出，只得一个个憋屈至极任凭其摆布。 可史大吉却是个急脾气，听到史季千这般发疯似的乱吼，可是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一掌将面前桌子劈成粉碎怒道：“哼，我要让食伤楼上下，全部都付出代价！” 说着，史大吉就要往外面闯，不料正在为史大可端着药走进屋的马三花，正巧从外面走进来。 “哎呦”一声，端着药的马三花就被撞翻在地。 当即是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史大吉原本是在气头上，语气和动作都略微重了一些，可因毛躁坏了事后，火气也同时消减了许多。 尽管马三花冲着他吼叫，但他却没因怒火而和一介女流计较，只皱眉看了她一眼，便又要继续向外走去。 史季千却连忙叫住了他： “大吉！别去了！现在去有什么用？这事明显是朱亥在帮他们，你再能打，难道还斗得过官府吗？” 史大吉不服，但他知道史季千说的有理，火气无处发泄，只见他一脚踹烂了门外的楼梯，并大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便气冲冲地走了。 史家虽然在食伤楼开业的时间闹了一番，但并没有对华老二精心布置的食伤楼造成很大影响。 食伤楼的食客是一天比一天多，并且他们口口相传着一个故事：食伤楼的老板通吃黑白两道，史家公子来闹事，被县令大人呵斥过了之后，竟然还被打成了重伤。 这自然是华老二命人制造的舆论，他打算将史家在东莱百姓心中不可撼动的地位彻底粉碎。 华老二站在食伤楼的二楼小屋子里，望着窗外，这是他为自己留的办公室。 他眺望着远方，曹阿妹在一旁摆弄着茶水，并为华老二满满倒了一碗后说道：“相公，你在看什么呢？怎么总往窗外望啊？” 华老二听闻，一阵云淡风轻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是看小丫头总是这副模样看着些什么？我也好奇呢。” 曹阿妹一阵无语，端着茶水就来到了华老二的面前道：“相公，喝杯茶吧，前两天史家来闹吃了亏，到现在也没个下文，你怎么一点都不发愁呀？” “愁？为什么愁，现在县令的大树正在为我们遮阴，该愁的是他们史家吧？” 华老二根本不以为然，接过了曹阿妹端来的茶就喝了一口，并慢慢漱着口。 虽然华老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曹阿妹却仍是忧心忡忡：“灵儿妹妹把酒楼交给了我们，我们就得把它好好做好才是。” 华老二伸着懒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们做的很好啊，每天日进斗金，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曹阿妹却仍然一脸愁容：“史家盘踞东州多年，势力之大难以想象，他们虽然暂时吃了亏，但我觉得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罢休。” 华老二点点头，并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月如，你来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出，曹阿妹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说道：“灵儿妹妹信里说了，邓家长子要来东莱历练，要我们多多照顾，我倒觉得，这邓家长子如果长期住在食伤楼，我们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场，想他史家也不敢冲撞了邓家长子。” 此言一出，华老二喜笑颜开，一把将曹阿妹抱进了怀里道：“不错，你这主意绝了，只是不知道那邓家长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曹阿妹被夸赞后，小脸通红，拥在了华老二怀里，二人四目对视，心跳逐步加快着。 “咚！大哥！” 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华强跑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华老二见状，赶紧和曹阿妹从相拥之中分了开。 华强也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急忙又退了出去，并捂着眼睛道：“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大哥！” 华老二一阵无语，抹了把脸不耐烦道：“少说废话，说，到底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华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此是有重要事情汇报的，急忙淡定下来又道：“嗷，大哥，你让我们调查的钱掌柜和史家的事有消息了！现在钱掌柜正拿着账本在史老三家里呢！” 话音刚落。 华老二“咚”的一声，将门踹了开，并焦急喊道：“那他妈还废什么话？还不快去请县太爷朱大人抓内奸？” “是，二愣子已经去了！大哥咱们也快去吧，别错过了这场好戏！” 华强一脸坏笑地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华老二却往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微笑道：“让咱们的人全回食伤楼，准备今晚干活！” 这番话，华强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就连一旁的曹阿妹也看不懂这其中缘由。 华老二却也不解释，只是冲华强摆了摆手，并关上了房门又道：“快去吧，今晚是大事，别耽搁了。” 华强挠着后脑勺，有些莫名其妙的往楼下走去，嘴里还念叨呢：“大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让大嫂控住了吗？” …… 很快，东莱县史季千的家门口就热闹了起来，县太爷朱亥带着一众家丁将史季千家的前后门是死死堵住，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姓钱的滚出来！” “滚出来……” 一众家丁大声吆喝着。 正在史家报账的钱掌柜却是犯了难，正一个劲央求着史季千道：“三爷，您倒是说句话呀，事到如今可怎么办呀？” 第87章 钱掌柜逃过严惩 史季千更是难堪到了极点，此次朱县令找上门来，点名指姓的只要钱掌柜而只字不提史家如何，已经充分说明了朱县令这是在敲山震虎。 事到如今，史季千也只好将钱掌柜交出去，以免真的把事情闹大难以收场了。 只见那史季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老钱呀，放心吧，我史家会给你安排好以后生活的！” “可……可是。”钱掌柜见史季千的态度很明显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啊哈哈，今天朱县令带来的都是家丁，这是并不打算从公处理此事，老钱你只管把所有事自己扛下来，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一笔足够你富足过完一生的安家费，你再找个世外桃源好好生活就是！” 史季千一脸口是心非，钱掌柜看得明明白白，他心里更明白，当他决定吃里扒外帮史家做事的那一天，就总有这么原形毕露的一天，所以他早就偷偷为自己攒下了泼天的财富。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朱县令会拿他下狱，但也无非就是在狱中吃上两三年苦头，出来依旧是过着逍遥日子。 钱掌柜虽然心里那么想，但表面上依旧是装作十分害怕模样向史季千拱手道： “三爷，那您可一定不能不管小的啊！” 史季千点点头，坏笑着招呼左右随从道：“快，带钱掌柜去见县太爷，我要与你们同去，嗷，对了，为了表达诚意，老钱呀，还是得请你负荆请罪呀！” 钱掌柜没说什么，只装作一脸难色愣在原地，心里却乐开了花：“哈哈，这个史季千还真有办法，如果负荆请罪可以免受牢狱之苦，让我瞬间逃出东莱县，那再丢人也是值得的呀！” 愣神之际，史季千又招呼着左右随从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为钱掌柜宽衣？” 左右随从听罢，哪里还敢犹豫，立刻不顾钱掌柜反应便开始了行动。 不出半炷香，五花大绑且背负着树枝（没有带刺的那种）的钱掌柜就出现在史季千的面前。 史季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去迎接县太爷！” 史季千说着，便走到了最前面，下人们则是半押着钱掌柜紧随其后。 “让姓钱的滚出来！” …… 与此同时，史家门外的县令家丁依旧在咆哮，还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喊着喊着，史家大门终于是开了，映入眼帘之人便是那史季千，他一看到朱县令就一脸谄媚拱手道：“朱大人，钱掌柜已经被拿下了。” 随着史季千的出面，叫喊声也戛然而止。 说着，史季千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五花大绑负荆请罪的钱掌柜，当朱县令满意地点点头后，史季千才又慢慢走到了朱县令的面前。 朱县令背着手一副闲庭信步模样道：“今天本官没有让下人点你史家大名，你史老三对此也应该清楚，这是本官给你们史家留着颜面呢。” 朱县令声音不大，这番话仅仅只有他与史季千二人听得到。 史季千当然明白什么意思，急忙拉住了朱县令的手道：“是，钱掌柜吃里扒外，史老三擅自将他捉住了，还请县令大人责罚。” 话说完，手松开，朱县令手心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张叠好的银票，额度信息还故意摆在了最上面，一两千的字样赫然写在那里。 朱县令见状却是不以为然，但还是将银票收了起来，又道：“一千？你们史家应允我的股没这么少吧？老钱帮你们做假账，恐怕只一个月就不止这个数吧？我告诉你史老三，这件事你把银子如数给我，那我就当没这回事，如若不然，史家，就不要再在东莱县待着了。” 史季千尴尬极了，却依旧赔笑道：“是是是，朱大人想要多少银两史家都愿意给，只是钱掌柜之事，我们可是当真无关的！” 朱县令冷哼了一声后，抬起了头一摆手，又一勾手，示意史季千退到一边，又要钱掌柜到近前来。 于是史季千往后一退，几个下人押着钱掌柜就来到了朱县令的面前。 朱县令看着五花大绑负荆请罪的钱掌柜，就一阵想笑：自己根本就没打算拿他怎么样，今天来无非是和华老二事先沟通好的一个局罢了。 尽管朱县令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道： “老钱，你在我府上有二十年没有？” 钱掌柜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朱县令又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哎，罢了罢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东莱！” 说完，朱县令竟一摆手，带着下人打道回府了。 原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的百姓们都懵了，原以为可以看到钱掌柜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收拾的一塌糊涂呢，谁曾想朱县令居然就和他草草说了这么两句话就放过他了！ 不光百姓，连钱掌柜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自己这些年贪得的财物可不是小数。 尽管如此，当他看到当真离去的朱县令后，也欣喜若狂的相信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三爷，您看，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您之前答应小人的事？” 钱掌柜挺着大肚子来到了史季千的身旁问道。 只见那史季千摆了摆手，眼神露出一丝狡黠，一边带着人回府，一边说道：“现在人多嘴杂，今晚我派人去你家送银票。” 钱掌柜听此才乐开了花，连身上的绳索都顾不得拆，就一溜烟地往家中跑去。 很快夜幕降临，华老二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并带上了华强和二愣子等五人，身手比较好的兄弟，踏上了去往钱掌柜家的方向。 “大哥，咱们这么晚穿成这样，到底是图什么呀？” 华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华老二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去钱掌柜家取金锁呀！” “金锁？”华强不由再次发出疑问。 华老二却依旧不假思索伸着懒腰道：“是啊，他偷了金锁，县令府找不到，东莱以及附近所有的当铺找不到，那么金锁就只能因难以随意出手，留在他家里了呗！” 第88章 富屋穷人死于非命 “嗷~原来是这样！那他不会私下找人出手吧？或者私下溶了呢？” 华强恍然大悟，又好奇地问道。 华老二终于是不耐烦了，往他肩膀上用力一拍道：“如果是你，你敢私下收那么贵重的东西？律法腐败，露富却有罪！至于被融了，那就没办法了，毕竟这件事过去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也是在赌。” 至此，华强终于是闭上了嘴，六个人摸黑一路来到了钱掌柜的住宅外墙。 这处住宅是钱掌柜当上福旺楼掌柜后，史家特意安排他的，不算很豪华，却也着实不小，大概有二三百平的样子。 但现在看来，这是史家从那时候就为做假账这件事埋下了伏笔。 二愣子倚着外墙望着月亮道：“大哥，现在都子时了，姓钱的不会跑了吧？” 华强则抢着回答道：“不会，你没发现下午的时候咱们少了五个人吗？就是去专门监视钱胖子了！我说的没错吧？大哥？” 华老二见华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想笑，呲牙道：“哎呦华强，我看你这才华当个县官准保破案一流呀？” 听到了夸奖，华强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华老二却突然严肃了起来： “少废话，赶紧翻进去！” 说着，华老二就推着华强翻过了钱掌柜家的围墙。 很快六个人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钱掌柜家后窗。 家里没开灯，却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甚是匆忙。 “这钱掌柜，怎么收拾东西跑路还要关着灯？真是怪人呀！” 华老二有些摸不清状况了，并对如此情况感到了一阵诡异。 华强是个急性子，他知道今晚本来就是来打家劫舍的，没有犹豫，立刻就是翻窗进去大喊：“姓钱的！把钱都交出来！嗯？你是何人？” 华强进到屋内后，赫然发现在翻箱倒柜之人绝非钱掌柜本人，而是一个同样是身穿夜行衣并且身材魁梧的男子！ 华强突然的出现，吓了黑衣人一跳，连忙就是转身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华老二和二愣子几人听到了吆喝，也闯了进来，看到黑衣人后立马也都警惕了起来。 “大哥！钱掌柜在这呢！他，他他他，好像没气了！” 一名小弟突然发现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钱掌柜，吓得是脸色苍白。 华老二一惊，连忙大喊： “什么？快，大家一起抓住这个凶手！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居然率先动了起来！ 只见他快速助跑，冲着守在窗边的华强就是奋力一脚，天黑人快，华强只勉强接住了这招，却也一个踉跄退到了一旁。 一众兄弟也反应了过来，集体向那黑衣人攻了去，华老二更是攥紧了拳头，一记窝心拳向其后心砸去。 “咚！” 一声闷响，华老二的拳却就像砸在一块石头般，痛苦至极。 黑衣人却只是微微晃动了一点身子，并同时甩开了所有向他攻来的伙计，纵身一跃从窗跳走了！ “可恶！兔崽子别跑！” 二愣子作势就想一同跟上去和那黑衣人分个高下。 华老二却一边捂着拳头一边大声阻止道：“别追了，你打不赢的。” 二愣子此时已经越过了窗户，听到了华老二的招呼，他立刻就停了脚。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才突然意识道，哪怕他想追上去，也不可能了，只因那黑衣人动作极快，二愣子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其踪影了。 众人点燃了灯，发现了钱掌柜的尸体，从表情可以看得出，他走的很痛苦，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上还有着那么大的一个凹陷。 “这是被大锤砸的吧？” 华强惊悚地看着那凹陷，不由想起在军中的时候，力士用大锤杀敌时的场景。 “不，是拳头，刚刚那人武艺超群，幸亏他不想恋战，不然恐怕今天哥几个非折在这不可！” 华老二望着黑衣人逃走的窗户，心中是一阵的后怕。 “大哥，你看，房梁上有东西！” 华强因刚刚被一脚踢伤后脖子不适应，抬头活动脖颈之时才突然发现房梁上有东西，并指着房梁上的高处大喊道。 众人同时抬头向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才注意道，那里是一个和房梁木材颜色一致的大箱子！ 摸着黑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看得到那里有东西。 几人没有犹豫，是立即踩凳子搭人梯将箱子取下。 华老二用她没受伤的左手，毫不犹豫地将其打开。 一把明晃晃的金锁，就那么放在那，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好多金银珠宝。 华老二不认识都是些什么，但他估计能和金锁放在一起，一定价值不菲。 往箱下深撅，一沓百两银票垫在箱子最下端，华老二将其取出清点后发现，居然整整有五千两！ “这么多钱？这家伙居然敢贪这么多？” 华老二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大哥！你看，这里还有一本账本！” 华强在箱子另一侧底部摸出了一本账本。 向华老二报告的同时，他翻开了这本账本。 可当他翻了几页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这，这，这是假的吧？” 华老二见大惊失色的华强这副模样，甚是不解，连忙抢过他手中的账本查看起来，可只几眼，他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因上面写着：“登国四十九年，捐北州育婴堂三百两。 登国五十一年，捐南州孤独园五百两。 登国五十二年，追捐育婴堂两千两。 登国五十四年，修建东州孤儿院，花费二百两。 ……” 数不胜数的捐款目录，累计起来的金额足足有五六千两。 华老二擦着冷汗翻到了账本最后一页，上面是一篇日记，说是日记，也可以说是写的更像钱掌柜的想法，上面写着： “今天是登国六十年元宵节，老爷赏了我十两银子，我很高兴，也很失落，高兴的是我钱九行今生能得老爷赏识，从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混到今天。 也很失落，因为这十两还是不够给孩子们置办新的大房子。 今天少爷又像我讨金锁了，我不想给他，因为那些孩子们更需要这些钱，等到什么时候，我脱离了福旺楼和老爷，我就找个地方把这玩意化了，换钱再多养许多孩子！ 想想也挺激动的，我钱九行，身为一个孤儿，竟然能做出这样一番大事。 老爷，公子，莫怪九行吃里扒外，要怪就只能怪你们一顿饭就够一个孤儿生活一年，我拿了这些，也当是给你们行善积德了吧。 喝醉了，喝醉了，写了许多，反正也不会有谁看见，就这样吧，孩子们，元宵节要开心呀。” 第89章 找回金锁，史府拿人 华老二颤抖地收起了账本，转而望向了死相凄惨的钱掌柜，感慨道：“谁说好人有好报？又谁说恶富人做不得好事？” 说着，华老二顿感一阵疲惫，颓废地坐到了凳子上。 见到华老二的怪异举动，一众兄弟不禁上前来查看起了华老二刚刚放下的账本。 一番了解，一众兄弟也是五味杂陈，更有二愣子直接哽咽了起来：“俺也是孤儿，小时候就是在北州育儿堂长大的。” 华强心疼地抱住了二愣子，他曾经身为军人，心里最清楚，北州之前常年遭受坚国入侵，正所谓民不聊生，因战乱而产生的孤儿更是随处可见。当年有一次大战，坚国入侵者还曾利用过抓到的孤儿，让他们组成人墙站在队伍的最前沿，可是真真的可恶至极。 华老二虽不是孤儿，但也可以理解这其中的痛苦，见到二愣子如此心中不由掀起涟漪： “二愣子，这钱交给你来处理，找到钱掌柜的孤儿院，除了金锁外，把其他的钱交给他们。” 二愣子被华老二这番话吓到了，连眼泪都瞬间惊干了，他急忙手足无措地看向华老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掌柜的箱子。 这些金银财宝，足有上万两，他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几十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大哥！” 二愣子哭了，他扑向了华老二，跪在了地上，抱在了华老二腿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华老二很冷静，慢慢在他背上拍了拍劝道：“别哭了，我们现在这身打扮见不得光。” 又看了看那一箱子钱财后道：“至于那些钱，本就是意外之财，咱们得了也就得了，但既然是孩子们的钱，我抢了会心里难安，在场的兄弟，这件事希望你们守口如瓶，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大哥，守口如瓶！” 几名兄弟这一刻对华老二已经是打心底的佩服了，俗话说“仗义多是屠狗辈”，用在他们身上是完全的契合，这几个人虽都曾触犯过律法，却无一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好了，强子，带上这箱子，我们得走了，刚刚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惹来了衙役咱们关系再硬也说不清。” 说着，华老二就率先翻过了窗户离去，华强等人则是搬着箱子紧随其后一一出了钱掌柜的宅子。 众人换了衣服，藏好了财物，便各自回到了住处，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睡了一夜。 第二天，华老二拿着金锁来到了县令府，见到金锁失而复得的朱县令喜得是一个劲儿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连连夸赞道： “好，很好，甚好！吾儿无忧也！华老二啊华老二，华生财啊华生财，你这一计，可真是一箭双雕呀！” 华老二却摇摇头回应：“我觉得，可能是一箭三雕。” 朱县令一脸不明所以。 华老二继续解释道：“钱掌柜死了，我觉得是史家人干的，当然了，也可以是盗贼干的，总之县令以此为要挟，一试便知。” “什么？老钱死了？史家这么大胆子？史家的谁？” 朱县令吓坏了，他承认史家的势力很猖狂，却从没想过他们竟敢如此行事！ “食伤楼开业那天的高手，多半是他，一身铜身铁骨，厉害的很，我去钱家的时候，刚好和他碰上，虽然都蒙着脸，但出手习惯可以猜得出，八九不离十是他。” 华老二按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右手解释道。 朱县令这下可坐不住了，急忙冲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去把仵作王二麻子喊来！还有当值班头，不不不，把所有班头都给本官叫来！” 一个县，可以因为病死很多人，这只能怪医疗水平有限，但一但出现了暴力凶杀案件，这就是县衙治安存在隐患了，这种事如若不侦破，州里刺史注定不会轻饶了该县的官员。 巳时，县衙的人已经来到了钱掌柜家，王二麻子也已经开始验尸了。 另外刘波，也带队赶往了史家奉命前去捉拿嫌犯——史大吉。 史家门口。 百姓甲：“呦，昨天来的家丁，今天来的就是官爷了！” 百姓乙：“可不嘛，我说什么来着？得罪了县老爷，就算是史家也得倒霉！” 百姓丙：“哎，你看看，还带着刀呢！看样子不像是小事！” …… 不久，史家大门开了，史季千从中走出，还不等他说上句好话，刘波就突然一亮逮捕文书道： “奉命捉拿嫌犯史大吉，速速将人带出来！” 史季千眉头一皱，却摇摇头：“你找我侄儿来我家作甚？再说，他家住在西台！这里是东莱！” 见此，刘波左右勘探后，凑到了史季千耳边道：“三爷别为难我们下人，我们老爷的命令让奔这来的，我也是没办法呀！您还是交人吧，昨晚这事确实太大了。” 史季千见刘波换了态度，才稍稍改了刚刚强硬态度道：“刘班头，我侄儿当真不在我这，您也别进去搜了，给史家也留些脸面。” 说着，史季千还拍了拍刘波的手，刘波的手上也同样突然出现了一张银票。 还不等刘波反应，史季千又凑到耳边道：“你哥哥欠下的赌债，虽说是各个赌坊都有，但是你知道那些赌坊背后都是谁家的吗？” 这番话，刘波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秘密他从没跟人提过，他之所以见利忘义，爱财如命，其实也都是这个原因。 这也怪他娘，寻死觅活让他必须管他哥哥的烂事，不然他也终活不成如今腐臭官差的模样。 刘波憋红了脸，吭吭哧哧地说道： “史，史三爷，您府上就不进去了，想必史公子也不会在这。” 史季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其耳边又道：“你帮着邓家和我们史家作对的事，别以为我们史家不知道，只不过是觉得你小子也是奉命行事，不想因为几个下人为难与你罢了，如今咱们把话说开了，你小子也该学聪明点，多想想今后究竟该怎么做，如若不然，你那些苟且，假如朱县令让知道，肯定就不成话了。” 第90章 收尸继志，万千归来 刘波吓坏了，是当即冷汗直流。 匆匆回应着：“从此刘波愿为史家鞍前马后！” 史季千这才满意在其肩膀上拍了拍：“哈哈，你小子有悟性的，不错。” 这一幕，街上百姓历历在目，纷纷对着刘波是指指点点。 刘波自然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他别无选择，命运已经彻底将他推到了这副田地。 “撤！” 紧咬着牙关，刘波一摆手，便带着手下离去了。 一群衙役来到了钱掌柜家向朱县令复命，朱县令自然是大发雷霆，可正在此时，刘波却有意提醒道：“史家是名门望族，没有证据就去捉人也确实不妥，更何况，钱掌柜贪了那么多，莫非连一块银锭都留不下吗？属下以为，此事蹊跷。” 此言一出，朱县令仿佛被突然惊醒般直起了身子，眼睛微眯看着刘波道：“你是怀疑，杀人越货的人是生财？本官可是记得你们两个颇有交情呀？食伤楼开业他也请你了不是？” 这话说的刘波是又羞又紧张，把头深深埋低才敢强忍痛苦回话道：“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做官差的，不能有私人情感。” 朱县令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一旁命令道： “罢了，去告诉史家，史大吉必须立刻来县衙接受审讯！快去吧！” 就此，史大吉才终于是在县衙露了面，他也同样是称自己最近一直在西台，身旁还带来了许多西台来的证人为他作证。 这些情况朱县令当然是早有预料，他并没打算为难史大吉，只是想草草了之，想办法再应付州里的责罚罢了。 华老二这边，朱县令更是连问都不问，一来华老二找回了金锁，二来华老二现在可是他的摇钱树，食伤楼的生意是日益火爆，营业额早就超过了福旺楼一大截。 三日后，华老二邀请刘郎中和王二麻子来食伤楼小酌，王二麻子再次聊起了钱掌柜这件事： “华先生，可当真是吓煞我也，我当时验尸的时候，若不是看到致命伤有拳骨印记，还真当他是被钝器所杀呢！” 华老二点点头也说道：“确实恐怖，这样的功夫，我两辈子都没见过，这实力如果去参加个mma比赛，肯定年年拿冠军。” “什么‘哎妈哎妈哎’的？你小子怎么每次都是喝点酒就胡言乱语的？来来来罚你一杯！” 刘郎中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抄着酒坛子就要罚华老二酒。 华老二只露出标志性微笑，但对此并没有不悦，将刘郎中倒得酒一饮而尽后，才带着醉意道：“这一杯，算我敬他钱九行，生的卑微，死的也卑微，但他的事迹，伟大，很伟大！” 听闻此，刘郎中和王二麻子也纷纷举起杯，齐呼：“敬钱九行！” 华老二心中痛苦极了，他知道钱掌柜不是他杀得，但是钱掌柜的死确实和他有关。 虽然吧，钱掌柜所行之事，正是世人所谓的苟且，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也许曾经那么久同样作为穷人的他，也幻想过有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把土豪家里的钱劫到他的钱包里吧。 “王二哥，他的尸身还在义庄？” 华老二强撑精神问道。 王二麻子点点头，眼神似乎是有些沮丧：“他家里没人，按县里规矩，尸身没人认领的话，七天之后，就随便找个乱坟岗下葬了。” “不成，不成，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刘大夫，咱们这买块儿像样点的坟得多少钱？” 华老二醉醺醺地连连摆手，并一把拉住了刘郎中的胳膊。 刘郎中也是喝得有些醉了，一把将华老二的手打开，又道：“用不着你，钱九行的坟，老夫包了！也算是给老夫九泉之下的儿子积德了。” 华老二听了这话，瞬间精神了起来： “儿子？你说过好几次你有儿子，他怎么死的？” 可这问题一出，刘郎中却突然沉沉睡去，鼾声如雷了。 …… 又几日，钱掌柜头七，华老二带着一家人以及伙计们，还有刘郎中和王二麻子，给钱掌柜出了殡。 钱掌柜就葬在了城外一所他捐助的最近的孤儿院附近。 由于他从来都是委派给钱庄去办捐助的事，并没什么人知道他曾做下过这许多“善事”，所以并没有他曾帮助过的孩子来送他最后一程。 好在，华老二和刘郎中出钱，买的是上好的棺椁，用的是最漂亮的墓碑，这比大辛村外那些无名坟包，已经是体面很多了。 华老二坐在坟前，望着那墓碑上，他亲自要求雕刻的字样：“东莱钱大善人之墓” 静静地对身旁所有人说道：“食伤楼，我的一成份子，永远属于他供给的所有孤儿院。” …… 西台县，史家分舵，史孟千家中大厅，史大吉正跪在地上，被鞭子抽的是伤痕累累。 史孟千手中握着鞭子，却是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将鞭子高高扬起，咬着牙就想再次向史大吉身上挥去，可史万千在一旁却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其拦下后又训斥道：“行了，你也甭在我这面前演这苦肉计，你看看给大吉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又没说过会怪他！这一切不都是老三的主意嘛？说到底也怪我，明知道老三不靠谱还托付他对付东莱的事。” 史孟千老脸一红，却依旧嘴硬道：“这小子也是蠢，别人让他干啥就干啥，居然都弄出人命了！” 史大吉心中不服，却也不敢顶嘴，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爹为他好，身为庶出旁系，惹下这么大祸，甚至牵连了本家，是极可能被当作弃子丢掉的。 好在，这件事没有继续发酵，史万千也当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哪怕今天被打了个骨肉分离，恐怕也未必逃脱得了牵连。 “罢了，反正咱们已经回来了，京城来的书信不也是说了吗？史家那个废物公子要来东莱游历，我看这下事情倒是变得好办了！说不定可以运作一番。” 史万千在史孟千肩膀轻轻拍着，一脸狐笑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大事。 第91章 公子哥驾到 朱震儿找回了金锁，从这一刻开始，华老二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彻底超过了他的父亲朱县令。 大胖子整天赖在食伤楼当起了门迎，堂堂县令公子竟然每天为客人引路乐此不疲。 朱县令为此很是头疼，多次劝说无果后，也只得由着他胡闹。 距离钱掌柜下葬后，又过去了三天，史万千回来了，和史孟千一起亲自来了一趟食伤楼，说是什么过来道喜，还送上了好几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器。 华老二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如今史家再派史大吉来痛下杀手自己可不怕了，上古凶兽朱震儿在此坐镇，就不信谁能正面硬刚食伤楼！ 同天下午，食伤楼外站着一名谦谦君子，丹凤眼悬胆鼻，男生女相，长相是万里挑一的秀气。 “这位哥哥，吃饭的话请进来用餐吧。” 朱震儿照常去请着门外公子入食伤楼内。 那公子却是一脸不屑，只瞥了朱震儿一眼，就喃喃道：“父亲当真是昏了头，这什么破地方，连店小二居然都长这么丑，有什么可历练的？” “啊？你……” 朱震儿别的听不懂，骂他丑他可是听明白了，当即委屈的是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本想大发雷霆，但华老二嘱咐过他，不可对客人无礼，便只好强忍委屈站在原地。 “看什么看？还不快叫你们掌柜出来迎接东家的公子？告诉你大胖子，我可是邓家大公子邓伦！” 跋扈之人，自然是邓灵儿的哥哥邓伦，他一路游山玩水，盘缠花尽了才舍得来到目的地食伤楼。 他大声吆喝着，丝毫没有把朱震儿放在眼里。 朱震儿则已经是气到青筋暴起了，他最恨有人骂他“丑”和“胖”了，邓伦两条都占了，这已经相当于太岁头上动土了。 “他妈的食伤楼门口不让停放马车不知道吗？震儿！给老子把那破马车拆了！” 华老二在屋里早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了，这番这是故意在未与邓伦相认之前来个下马威。 朱震儿听闻，立马咧着大嘴一边笑着一边来到了邓伦乘坐的马车旁，车上还有一个赶车的伙计，朱震儿是一把将其拖下扔到一旁，后又轻巧的一脚踢在了马车底部。 只一脚，整个车厢就瞬间被巨力拆成了碎木板。 朱震儿却还像没事人一样，随手抓住了受惊的马匹，使其前蹄空中猛蹬，是动弹不得。 “嘿嘿，大马不跑，咱们一起玩吧？” 朱震儿说着就像将大几尺高的大马按在地上当狗骑，吓得邓伦是瞠目结舌大喊道：“我的赤兔雪龙驹！” “震儿，别和那什么土龙驹玩了，把马拴到马厩，先回去吃海参吧，这里有哥哥呢。” 华老二双手掐腰，随口制止了朱震儿继续胡闹，他也不想把这邓家公子得罪的太死，毕竟也是少东家。 朱震儿听闻，当即是点点头，还轻轻在马脖子上摸了又摸安慰道：“马儿我们走，给你吃好吃的去！” 那“赤兔雪龙驹”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发出“嘶嘶”的声响放松了下来。 “你这可恶的家伙是何人？怎敢拆我马车？” 邓伦指着华老二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华老二却不以为然，一甩袖子一拱手道：“在下食伤楼老板，华食伤，字生财，这位客官不好意思，食伤楼的规矩，门前不许停车，哪怕是县令也不行，并且刚刚拆你车的还是县令家的公子。” “什。。。什么？那个大胖子是县令家的公子？” 邓伦本来还想发火，但他听闻朱震儿的身世后，立即是怂了下来。 华老二则默默走到邓伦耳边小声道：“你要是觉得你经得起他一脚，你就继续叫他大胖子。” 邓伦看了一眼身旁一地的碎木板，吓得不禁冷汗直流，是连连摆手，并露出了一个既尴尬又可爱的表情。 “这位公子外地来的吧？你的马车食伤楼赔了，请进来送餐吧。” 华老二说着便转身将邓伦往屋里引，做出了服务者的姿态。 邓伦见此才立马又跋扈了起来道：“好呀你，华食伤！我可是你们少东家，邓家大公子邓伦，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让爹爹撤你们的股！” “嗷，见过少东家，嗷不对，你要撤股的话我应该叫你邓公子，好呀，那我就把你来到这里的日子，一封书信寄给邓家，也好让他知道知道，邓家大公子此番这么幸苦。嗯……书信上说你是一日出发，今天则是十八日，京城到这里路程最慢应该是七……” “好了好了，马车的事就算了，喊人把我的行李搬进去！” 邓伦被华老二这么一说已经想象到了他父亲得知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了。 便三两步抢在前面闯进了食伤楼，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 “强子，给少东家搬行李，二愣子，把门口的碎木扫了。” “得嘞！” 华老二吆喝过后，又亲自将邓伦引至楼上提前就准备好的上房。 邓伦抱着膀子坐在甚是豪华的上房四处打量。 华老二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下文。 终于，这少东家公子哥终于是开口了：“什么破地方？装潢如此破烂！这怎么住啊？你就让本公子住这种地方？” 华老二点点头，默不作声任由着邓伦找茬。 邓伦见华老二这种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并且当即发作起来：“你什么态度？我不要住在这！给我银子我要住这里最好的酒楼！” 华老二却一言不发地摇着脑袋，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邓伦不放，将其看得是浑身发毛。 “盯着本公子作甚？你这么大的酒楼连几锭银子都没有？” 邓伦气急败坏地发作着。 华老二依旧对他不理不睬。 邓伦便从身上取下了一块墨玉腰牌，没好气道：“行吧，你不给我，我自己去钱庄取。” “等等！” 华老二终于是开了口。 “钱呢？早给我不就完了吗？都是我们家的钱，我花点怎么了？你说是吧？” 邓伦一脸喜色凑到了华老二身旁，还伸出了一只手做讨要状。 第92章 史万千再次拜访 华老二却是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不久前的信递给了满怀期待的邓伦。 邓伦则是一脸狐疑接过信，当他看到信的署名写的是自己父亲名字时，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邓伦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华老二。 华老二两手一摊，表示很是无辜，又努了努下巴表示让他仔细看信。 邓伦只好埋头读起了信件，可就在几秒钟后，原本还想去钱庄拿钱的邓伦竟屁股一转，直接回到了房间里安安稳稳地坐好，像乖宝宝一样了。 只因信中赫然写着：“竖子若敢肆意取走柜上的钱，众掌柜可押无腿之子赴京领百金赏钱。” “同样的信，邓氏钱庄的胖掌柜也有一封，我估计东州这一片的掌柜大概率是都有一封。” 华老二微笑着坐到了邓伦的身旁，两手一摊，还装作了一脸无辜的模样。 “爹啊！孩儿受不了了，孩儿要回京城！” 邓伦一听这话颓废极了，像死狗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华老二则起身拍了拍邓伦的肩膀，安慰道：“大公子呀，别这么沮丧，我请你吃好吃的吧？再给你来一壶东莱特产的葡萄酒，保你一扫旅途的疲倦！” “哼，瞧你这酒馆的寒酸模样，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罢了罢了，找几个歌姬来陪我喝酒就好。” 邓伦不屑地托着他那张帅脸，但当他提起歌姬之时却又两眼放光。 “先吃饭吧，我命人安排，很快就好，你也尝尝食伤楼的饭菜口味比起京城的如何！” 说着，华老二就跑出了房门下了楼，丝毫不给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邓伦开口机会。 房里的邓伦只听华老二在楼下一声吆喝道：“祝厨子，楼上上房，葱烧海参，东坡肉，油泼鲍鱼，清蒸鱼翅，佛跳墙全上！” 邓伦一听这些菜名，便丝毫提不起了兴趣了。 什么海参鱼翅，那些美食在寻常人家里是稀罕物，但在他这个史上第一纨绔的眼中，这无异于炊饼馒头一类寻常之物。 可没一会儿，窗外传来的菜香味就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不禁凑到窗前，用他那光滑的悬胆鼻嗅了又嗅。 并发出感叹：“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么香？” 陶醉之际，伙计敲响了房门道：“公子，上菜了，掌柜的吩咐，一定要公子尝尝咱们这的海鲜。” 邓伦这才收敛了姿态，坐回到了凳子上，冷冷地来了一句：“进来吧。” 伙计端着开胃菜油泼鲍鱼就走进了屋内，邓伦之前所闻到的香气也随之来到了近前。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着面前的这道“油泼鲍鱼”，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伙计。 “公子请慢用。” 伙计就在他那惊奇地注视下，摆好了碗筷，并很快退了出去。 当他逃出了邓伦的视线，走到楼梯时，终于是忍不住地捂嘴笑了，心里想着：我当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原来也是个土老帽，这一道开胃菜居然就这副表情？ 不料，偷笑时，华老二突然从楼上提着一壶葡萄酒上楼，冲着他警告似地一瞪眼，吓得他赶紧严肃起来躬身道：“大哥！” 华老二点了点头，并小声对他呵斥道：“你小心点，那可是咱们少东家，把他得罪了，有你好果子吃。” “是，大哥。”那伙计连连点头。 华老二这才提着葡萄酒离去，快速来到了上房。 “咚。” 门被华老二推开了。 正在屋里有失体面，大快朵颐的邓伦被吓了一大跳，并被瞬间噎住了咽喉。 “额~” 只见那邓伦被憋的满脸通红，华老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冒失了，便急忙倒上了一杯葡萄酒给邓伦灌下，以助其顺气。 一杯酒下肚，邓伦的脸色才稍有好转，喘着粗气骂道：“好你个华食伤，你是想吓死我呀你？” 华老二笑着又为他倒满一杯酒道：“看来少东家是饿了，多吃些多吃些，我再下去催催菜。” 说着，华老二就要离去，邓伦却一把将其拉住，又道：“等等。” 华老二惊奇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他。 只见那邓伦端着被他吃了一大半的鲍鱼道：“饭菜口味还可以，就是饭量太小了！我作为少东家，必须给你提提意见！” 华老二明白，邓伦这是吃美了，便立刻点头答应道：“是，听少东家的，加量！” 很快，邓伦房间里就摆满了饭菜，华老二在一同陪着，就那么看着这个京城公子哥狼吞虎咽。 其实一开始邓伦也是不好意思用那样难看的吃相的，但最终他的理智还是无法战胜美食的诱惑，以至于他这个吃遍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将饭吃得像猪食。 “不至于吧？京城那个什么，国宴阁不是挺出名吗？你怎么像没吃过东西似的？” 华老二实在忍不住，向快速往嘴里灌佛跳墙的邓伦问道。 邓伦很快就喝干了最后一滴汤，才心满意足解释道：“你不懂，什么国宴阁不国宴阁的，做菜要么咸了，要么淡了，总让人感觉差点意思，而你这的菜，不咸不淡，特别的契合胃口，我也不知是怎滴，我平时根本对饭菜没什么兴趣的！” 华老二对邓伦的评价很是满意，又为他倒满一杯酒后，自己也举起杯道：“少东家喜欢就好，来，干一个，欢迎少东家光顾东莱！” 邓伦在吃过这顿饭后，早就是心花怒放了，也欢快举起杯和华老二碰了一下。 可正当二人想要一饮而尽之时，华强却突然在门外吆喝道：“大哥，史万千和史孟千又来了！说是要见少东家！” 二人只得放下了酒杯，望向了门的方向。 邓家更是纳闷地问道：“谁？我认识他们吗？为什么要见我啊？” 华老二也一脸疑惑，但还是解释道：“咱们家的死对头，之前你妹妹在东莱就是和他们较劲的。” “灵儿？他们欺负灵儿了？走！看看去，我倒要看看谁欺负我家灵儿！” 一提到邓灵儿，邓伦是突然炸了毛，一拍桌子就站起身，冲出了房门就下了楼去！ 第93章 邓大公子的快乐生活 华老二见邓伦急匆匆闯下楼去，自己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众伙计见华老二风风火火，也纷纷拉起了阵仗跟在了华老二的身旁。 “呔！就是你们两个老家伙和我邓家较劲？我……” 邓伦左右扫视四周，抄起了一个筷子笼就欲砸过去。 “少东家！别……” 华老二还欲阻拦，却是为时已晚。 邓伦扔出的筷笼是飞快地砸向了还在笑脸相迎的史万千。 “蹭！” 即将砸中脑袋的筷笼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了住。 手的主人是一年纪比史万千稍长一些的老者。 正是他的大哥史孟千。 只见其手中筷笼缓缓放下，目光凌厉，冷哼一声道：“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邓公子这是何意？” 老家伙威风凛凛，一时之间竟吓得邓伦不知如何作答。 “啊，没事没事，我想我和邓公子之间兴许是有一些误会，无妨，今天在此说开便是！” 这时依旧保持笑脸的史万千将他大哥史孟千拉到了身后，还从怀里掏出了那么大一沓银票。 早已经囊中羞涩的邓伦看见那么多银票眼睛都发直，立马忘记了害怕不说，还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少东家，少东家？……” 华老二在其身旁小声提醒着。 邓伦这才稍稍恢复理智又道：“误会？哪来的误会啊？反正我妹妹说了，你们史家欺负她！” “哈哈哈，不曾有，不曾有，在下怎敢不知轻重得罪大小姐？这不，听说公子远道而来，特来送一些见面礼。” 史万千摆出了一副极其恭敬的模样，还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银票。 “这都是给我的？哎呦，这么说是有误会了！刚刚在下实在是太失礼了！还请多多包涵，还请多多包涵！” 邓伦说着就要去拿史万千手中的银票，华老二是拦了又拦，却是无果。 反倒还惹怒了正财迷心窍的邓伦，正冲着华老二一个劲儿瞪眼睛还小声嘀咕呢： “这钱是送我的，又不是我从柜上拿的，你最好别烦我！” 无奈，华老二只得由他去，一脸无奈地站到了一旁，又有意无意地狠狠瞪了史万千一眼。 史万千却只是瞥了华老二一眼，连一丝不高兴都不曾露出，还急忙向邓伦迎了几步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邓公子喝上几杯？在下已经在福旺楼准备了全东莱最好的酒席，还有全东莱最曼妙的歌姬为邓公子接风洗尘！” “啊？歌姬？在哪在哪，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一提到歌姬，这算是狼闻到肉腥味了，邓伦是直接将史万千和史孟千的双手拉了住，并大踏步地往门外跑去了。 只留华老二无奈摇头，一脸的忧愁。 “大哥，这可怎么办？” 华强望着远去的邓伦等人询问道。 “怎么办？这纯纯就是一个傻波一！同一个爹娘生的孩子怎么他妈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华老二义愤填膺地怒骂着，却也不能将邓伦挽回。 就这样邓伦这一去就是三天，期间华老二多次派人请他回来，却是无果，就连他亲自前去打算将其强拉硬拽回来，也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回来。 华老二是愁眉苦脸坐在办公室，甚至心中已经开始筹划一出暴力抢人的大戏了。 曹阿妹在一旁将一切看得真切，端着一碗茶就坐到了华老二身旁道：“相公，少东家不愿回来无非是沉沦美色，他身上又没钱，由他去呗，反正他邓家大少爷的身份也没人敢动他。” “怎么可能嘛，本来就是派他来历练来了，这倒好，花天酒地上了，要我怎么和小丫头交代呀？” 曹阿妹见华老二这样，放下了茶水，笑着抱住了他，并道：“我看眼下这件事最难办的点是史家的后招吧？他们请少东家吃饭也就是个引子，后面想使的坏才应该是重点。” 经曹阿妹这么一提醒，华老二猛地一下坐直了身板，并有些惊恐地对曹阿妹说道：“月如，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担心了！这群家伙天天给邓伦找美女，不会是想给邓家添个新孙子以此作为要挟吧？” 此言一出，竟是逗笑了一本正经的曹阿妹，一口茶水喷出不说，还险些被呛到。 “哈哈哈，相公，你这都是什么幻想呀？再说了，就算真那样，一个外室而已，对于邓家那样的大家族来说，算什么大事吗？我是怕他们趁着少东家酒醉，写下了许多坑人的楔子，这可是他们管用的手段！” 曹阿妹对无恶不作的史家作风是了如指掌，卑鄙是常态，作恶更是家常便饭。 这让华老二不禁想起史家以各种不合理，不公平的楔子可是得过许多村民的土地，现在就连史万千的亲家马权更是，通过类似的方法在村里放高利贷敛财收地。 “强子！”想到这，华老二突然一声大喊。 随后门外立即是传来了一阵爬楼梯的声音，华强也随之进到门来。 “大哥，有什么事吗？” 只见华老二从兜里掏出了银票，递给华强道：“去，去福旺楼看住少东家，万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哪怕给他削晕，也不能让他上了史家的当！” 华强接过银票愣住了，华老二见他一动不动立马催促了起来：“快去啊！真出事了我捶死你信吗？” “啊！是是是！” 华强这才接过了银票往门外跑去。 华老二也稍稍松了口气，才又对一旁的曹阿妹说道：“有时候我真想一把火把史家烧个精光！” 曹阿妹却笑着摇摇头：“相公不曾看到官府的公文吗？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再说了，他史家的势力又不是那一栋房子而已，我听说他家光房产就有几千处，东莱渤水村的只是他们最不起眼的一栋而已，之所以选择在那里居住，也只是因为距离海域比较近方便管理罢了。” 华老二突然想起了系统派发给他的主线任务，还始终在系统界面第一栏摆着呢，这条任务是要他做渤水村首富，可如今他已经这么有钱了，这个任务却依然迟迟没有完成，想必就是渤水村有史家这么个土财主存在的缘故。 “那也就是说？我偷偷烧他一栋两栋房子不打紧喽？” 第94章 史宅的血战 听了华老二的惊天言论，曹阿妹傻了，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相公，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吹吹牛而已。” 华老二飞快地摇摇头，他可是打心底不想再被官府盯上了。 可就是这一句玩笑话，在三天之后却是成了真的。 三天后，一伙坚国士兵假扮的流寇在海上被戚家军击败了，并且正正好好逃窜到了渤水村。 这些坚国人，蓝眼睛，黄头发，身材魁梧高大，看起来是十分的唬人，他们一伙二十余人，流荡到了渤水村。 渤水村的百姓可是遭了殃，被这群坚国士兵挨家挨户揪了出来，跪成了一排跪在了村里的大广场上。 一名为首的坚国士兵，身穿着全包裹式甲胄，肩扛着大型双手剑，溜达在了村民面前，并用着蹩脚的登国话询问着： “你们，粮食藏哪里去了？交出来，上帝会救赎你们的罪过！” 村民们默不作声，甚至不敢抬头看那坚国士兵一眼。 “不说话？好，我这，就送你们去见上帝！” 坚国士兵见半天没人回答他，便随手从人群里拉出了一个村民，并用双手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村民正是赵罗锅，如今已经吓得是全身哆哆嗦嗦，连原本佝偻着的背部都变得更加挛缩了。 只见那名坚国士兵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念叨着：“愿主原谅你的灵魂！” 说着便对准了他的脖子高高举起了大型双手剑。 “别别别别……有粮食有粮食！我愿做主最忠诚的奴仆！” 赵罗锅是连连磕头求饶，连裤子都尿湿了一大片。 坚国士兵见此，立即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满意地问道：“很好，带我们去找粮食吧。” 赵罗锅是立即将手指向了身后的马权道：“他是村长，他家有的是粮食！俺们村除了外出没回来的史家，就属村长马家最有钱了！” 马权在人群中听到这话，险些吓得栽倒在地，是一个劲儿的连连摆手，却是被坚国士兵们毫不留情的拖了出来。 “大……大人，粮，粮食都是史家的，小的没有他家钥匙，家……家里只有半袋口粮呀！” 马权蜷缩着身子，做着一副告饶的模样。 那带头的坚国士兵倒是很满意他这个怂样子，邪笑着用剑按在马权肩膀问道：“史家，就是那个最大宅子那里吗？我们早就劈开门进去找过了，并没有你所说的粮食。” 马权作为史家的亲家，对于史家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于是立马做出殷勤模样道：“小的愿意为大人引路，只求放小人一条生路！” “很好。” 带头士兵很满意地点点头，又挪了挪下巴示意让马权带路。 随后又命令手下将剩余村民全部绑起来，等待发落。 很快，马权就带着士兵们，在史家的地窖中找到了上百担粮食。 带头士兵对此很是满意，对一旁士兵说道：“看来这次我们来抢粮草的任务有办法和伯爵交差了！” 马权在一旁赔着笑，也是点头称道：“是是是，这么多粮食，一定可以交差了。” 带头士兵也不理他，只对身旁士兵又道：“那些村民宰了吧，免得他们跑去给官兵报信。” 这番话，吓得马权是老脸煞白，正浑身颤抖地瞪大了双眼。 身旁士兵更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并打量着地窖四周提议道：“把他们带过来，一把火烧死算了。” “去吧！” 带头士兵对这个提议是相当的满意，竟还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笑容。 不一会儿，被绳索绑住双手的一组组村民就被士兵们带到了史家的地窖之中。 而此时的地窖早已经被搬空了，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被放到了门口早已准备好的几辆马车上。 地窖之中倒是放满了堆积的干草，这些干草则是为结束这些村民们性命精心准备的。 马权默默站在地窖口，望着那些村民们，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身旁的带头士兵问道：“村长，等你见过上帝，一定要替我向他问好。” 马权不明所以，刚想开口再讲几句恭维的话，就猛然发现，那带头士兵吹亮了火折子，并突然一剑将他的半个脖子斩断！ 鲜血如雨般挥洒，染红了马权的双眼，穿戴钢靴的大脚，蹬在了他的胸口，将还没死透的马权瞬间踢入了地窖，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只火折子扔进了干草堆里，瞬间，熊熊烈火就此燃烧了起来。 “畜生！你想干什么？” “啊！是火！救命！” “快灭火！” …… 地窖里的村民们乱做了一团。 带头士兵很是满意地转过了身子。 “嗖！” 破风声响起，一支利箭突然从百米之外袭来， 直奔那带头士兵的面门！ “啜！” 铁器嵌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带头士兵瞬间倒地，浑身上下唯一一块没有护甲的脸上多出了一支专属于戚无疾将军的利箭！ “什么？是戚无疾！兄弟们小心啊！” 史宅里的其他士兵认出了那支箭的主人，纷纷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可现在害怕，为时已晚，只见身背大弓，身穿鱼鳞甲的将军，已经抄着大锤冲进来了！ “万众一心兮！” “群山可撼！” 随着一声口号响起，随之跟来的则是手持各类武器冲进院中的戚家军士兵。 “是戚爷来了！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地窖里的村民们听到了戚无疾的口号，纷纷再次燃起了生存的希望。 他们奋力挣脱绳索，青壮们踏着马权的尸体冲出了地窖，帮着戚家军们一起同这群险些要了他们性命的坚国士兵们拼杀！ 没过多久，二十几个坚国士兵，是一个不剩的被戚家军和村民们消灭在了史家宅院，全部村民们逃出地窖之后，史宅的火势已经是无法扑灭了，只得任其吞噬整个宅院以及二十几具坚国士兵的尸体。 好在，门外百担粮食无忧，并没有受到大火牵连，村民们纷纷拉着戚家军战士的手，想让他们带着这些粮食走，却没能送出哪怕只是其中一捧米。 戚无疾将军还说了：“地主恶霸，比坚国这些畜生更加可恶！这些粮食本就该是父老乡亲的！” 第95章 任务完成小石头打架 （滴，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成为渤水村首富，获得口水鸡一份，中华食谱一份！） 华老二坐在办公室，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物件，一脸的懵。 “相……相公，这……这是戏法吗？” 一旁的曹阿妹更是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不禁走到华老二面前，翻了翻那本《中华食谱》。 华老二用手抓了一块口水鸡放入口中，熟悉的香味在口中爆发，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刺激的味道了。 全怪这个时代的菜品开发还只是很普通的阶段，哪怕是他被系统增幅了烹饪的技巧，却也不懂得那些菜该如何烧制。 之前教给祝厨子的那些菜，什么佛跳墙，东坡肉一类，只是他感觉着大概起的模样瞎搞的，跟这些菜真正原本的美味可是差之甚远。 如今，他得了菜谱，他坚信，从此食伤楼在这个世界上的美食档次，将是永远不可超越的了！ “月如，尝尝这鸡，这道菜当初在我们那可是很火爆的呦！” 华老二笑着将盘子向曹阿妹推了推。 曹阿妹半信半疑地将一块鸡肉送入自己口中。 直到口水鸡的香气在她口腔之中散发至全身的那一刻，她被折服了，这爽口的味道，的确是此生第一次感受到。 “相公！这是什么呀？” 曹阿妹惊奇地打量着眼前这盘口水鸡。 “口水鸡呀，去，把大哥和孩子们叫来，一起尝尝。” “哎，我这就去！” 华老二依旧保持着微笑，曹阿妹连忙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曹阿妹却是迟迟未归，华老二等得有些急了，便起身推门打算去看看情况。 可打开门的一瞬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华石头浑身是血，一脸得意地拉着浑身泥泞的七月站在了门口。 曹阿妹则是一脸愁容和华老大慢慢从楼下走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全是血啊？” 华老二赶紧蹲下检查着石头的情况。 不料石头得意的神色更甚了，洋洋得意道：“王虎欺负七月，把七月弄哭了，我就给他揍了！” 自从住到食伤楼来之后，华家两小只就经常和王二麻子家的王虎一起在街上玩耍。 王虎长得要比华石头还要壮上许多，却不知为何，他是经常被华石头欺负。 “小东西！你闯了祸还不知悔改是吧？我打死你这个熊孩子！” 曹阿妹扬起巴掌就要教育桀骜不驯的石头。 小石头则是不移不躲，依旧一副顽童模样，任由曹阿妹的巴掌落在他的屁股上。 “哎，等等等等，到底怎么了这是？你先和我说清楚，再打不迟。” 华老二急忙拦住了盛怒的曹阿妹。 这时一脸无奈的华老大也开口了：“快别提了，这孩子，太邪性了，得亏王二兄弟不计较，要不啊，非得闹上门来不可。” “不是，大哥，你一个大人看着两个小东西，怎么还能惹出这么大祸？” 华老二是纳闷极了，自从开了这食伤楼，他和曹阿妹就相对忙了起来，没什么时间去管石头和七月这俩孩子，所以就一直让华老大负责照顾这俩孩子的生活起居。 华老大这个大伯那是相当尽责，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今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出了这桩子事。 华老大被责怪，是委屈极了，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解释道：“别提了，最近我想让两个孩子学读书认字，虽说石头不愿意，但不能让孩子和我们一样没文化啊。 所以今天还是特地请来了先生来家里吃饭，谁知道，我和先生喝了酒，稀里糊涂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弟妹过来把我和先生叫醒才知道，大概是酒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小石头偷偷下了蒙汗药。” “什么？”华老二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他又看到了小石头装作很无辜的表情时，才立刻相信了华老大的话。 “小石头，你哪弄来的蒙汗药？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 华老二气坏了，心想着这孩子也太难管了。 小石头见大人们气急败坏，居然还笑了，说道：“哈哈，刘爷爷那天给病号调制的麻沸散，我偷偷拿了一些。” “你还敢笑！”曹阿妹说着就又踹了石头一脚。 可小石头却依旧滚刀肉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所以你为什么打王虎？” 华老二强压着火气问道。 这次小石头眼中突然就泛起了光芒，似乎是很有兴趣讲解自己的“丰功伟绩”： “谁让小虎子非说什么长大以后要娶七月的话了？我妹子咋能嫁给他个窝囊废？连大黑都对付不了，怎么能保护好七月呢？我不让他说，他偏说，我说你再说我就揍你，他还说，那我就揍他了呗！” 大黑是隔壁杂货铺养的一条大黑狗，平时威风极了，孩子们在街上玩往往都怕他三分，可这对于连狼都打死过的石头来说，根本就是可笑至极。 “哼，哥哥最讨厌了，虎子哥就是和我开开玩笑，他却当了真，把虎子哥的鼻子都打破了！还流了好多血！” 七月在一旁却是撅起了小嘴，看上去是满脸的不开心。 “喂喂喂，七月，哥哥可是为你好！那王虎多窝囊呀？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小石头不满意了，可小七月却是连理都不想理石头一句，早就甩开了石头的手紧紧拉着华老二倾诉自己的委屈了。 华老二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家伙必须得给他们找个靠谱的好老师好好管教了，再这样下去非成祸害不行。 “大哥，那先生还在吗？我见见他。” “先生？哼，早就气跑了！我和弟妹好说歹说人家都不愿意再提教孩子这件事了！” 华老二无语极了。 曹阿妹更是憋红了脸，在石头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 小石头却还如顽童般嬉皮笑脸呢，丝毫没有一丁点悔改的意思。 “算了，没点能耐的人，教不了这小东西，大家还是进来，一起尝尝新菜吧。” 说着华老二便将一家人引进了屋里。 第96章 国防薄弱 一盘子鸡肉，一家人很快分食殆尽，华老二翘着二郎腿看着，最近肉眼可见变得壮硕起来的小石头。 突然来了一句：“要不，让小石头跟着强子学几天武？” “好呀，好呀！我要学武功！” 小石头一下子就开心到飞起，还有模有样地比划了几下武术的招式。 “不成！没学武功就天天打架惹祸了！学了武功那还得了？不成，坚决不成！” 曹阿妹却是立刻否决了华老二的提议。 小石头这时候则是突然软了下来，做小鸟依人状抱着曹阿妹的手，摇晃道：“娘，我不嘛，我保证学会之后再也不打架了！” 小七月在一旁见状，两眼鄙视，双手交叉横于胸前装作一副大人模样道：“哼！撒谎！” “啊，妹妹~” 石头赶紧摆出了一副求饶的模样双手合十，祈求着七月能嘴下留情。 “你看看，你妹妹都不相信你会不打架！所以，学武这件事，坚决不行！” 曹阿妹坚定了态度，小石头面如死灰，失望极了。 “怎么不行？我看行，不过，学武可是很辛苦的，你能坚持下来吗？如果坚持不下来，你强子叔可得笑话你了！” “相公！” 华老二微笑着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引得曹阿妹是当即叫了起来。 一旁的石头却是像打了胜仗一般兴奋地高高跃起：“说话得算话啊爹！” 华老二给了曹阿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坏笑着吆喝着：“强子！上楼来一趟！” 曹阿妹没了办法痛苦地揉着脑袋，也只得由着华老二的想法了。 不一会儿听到召唤的华强就来到了办公室，一脸诧异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华老二则是依旧坏笑着拉着强子走出了房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 华强的眼睛也随之华老二所说之事瞪得老大，并质疑地问道：“大哥，您确定这么做吗？” 华老二依旧坏笑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去吧。” 华强这才强装着一副高深的样子再次走进屋里华石头的面前： “大侄子，听说你想学武呀？” 华石头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脸上的兴奋之色一览无余。 “学武可是很苦的，你能坚持吗？你要坚持不下来，叔叔可不教你！” “我肯定行！” 华石头目光坚毅地望着华强，严肃至极。 “那你学武可是要全听叔叔的安排，不许自作主张，出去贪玩的。” “我保证！” 华石头奶声奶气，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好，即日起，叔叔就带你练基本功！” “好！” …… 叔侄二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信誓旦旦，还真给人一种世外高人收徒弟的感觉。 到了第二天，食伤楼照常营业，华老二坐在柜台百无聊赖查看着账本。 不一会儿华强坏笑着从后院就嬉皮笑脸地跑到了大堂。 华老二抬头看去，冲着他微微一笑。 华强则是立即来到了华老二身边小声嘀咕道：“石头现在在扎马步呢，我给他弄了十柱香，并且嘱咐他了，不到这十柱香燃尽，就不许起来！” 华老二笑意更浓了，眯着眼睛冲着华强竖起了大拇指。 华强一脸云淡风轻，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大哥，史家还有我派去福旺楼的人都有新消息了！” “哦？说来听听！” 这下华老二可是提起兴趣了，将账本赶紧放到一旁后，耳朵都竖了起来。 华强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后，小心讲道：“大哥，伙计说史家在渤水村的房子一把火烧没了！” “什么？” 看着华老二惊奇的目光，华强又继续解释道：“听说昨天有坚国的士兵扮成流寇，去渤水村打劫了！杀了村长马权不说，还放火想把全村人都烧死在史家的地窖！幸亏戚将军及时赶到，把敌寇杀光，救出了村民，不然啊，那么多村民就得陪着史家宅子一起被大火烧成灰烬了！” “坚国人怎么会千里迢迢来渤水村打劫？渤水村是出了名的穷村啊！” “我也是听军中的兄弟说的，听说坚国伯爵伍哀客的领地遭到了天外陨石的袭击，导致牛羊田产一夜之间全没了，坚国国王正忙于和北境作战，无暇顾及这点小事，伍哀客便只好派人跨海来咱们登国抢粮食了！ 至于为什么去的是渤水村，那也是饥不择食，他们扮成流寇足有百人，本想偷偷上岸直奔东莱县的，不成想我们戚将军的巡逻兵可不是吃素的，还在海上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将他们其中八成都歼灭在海里了，只剩那二十来个逃到了渤水村而已！” 华老二这才恍然大悟。 但仍又问道：“那个伯爵敢这么抢，不怕两国再度开战吗？” “开战？快算了吧，现在的登国，就只有三方面军队还有战斗力了！一个是宰相兼领的金牛卫，一个是俞效尤将军的北境俞家军，再就是我们戚家军了。加在一起不过才三万之众，拿什么和坚国百万雄师拼呀？” 提起这件事，华强就一脸的沮丧，一个国家的国防力量薄弱，作为曾经的军人，大概经历过许多的痛苦吧。 “算上各个县尉所领县兵，虽说也有几十万，但都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草包，想靠他们打仗，那无异于插标卖首！ 哎罢了，不提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咱们的人趴在窗边听见史家那俩老头，和咱们少东家要什么坚国的生意呢！说是关于海参的，还好几次拿出契子，想让少东家签字呢！” 华老二听闻，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骂道：“我就知道这两个老杂毛不怀好意！可一定派人盯住了，别出乱子。” “已经出乱子了！” 一身捕头行头的刘波突然出现在了华强和华老二的面前。 突然的出现吓了华老二一大跳，他早就知道刘波现在已经是史家的人了，但还是对他笑脸相迎道：“呦，刘班头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呀？” 谁知刘波微微一笑摆摆手：“还有心思吃呢？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吧？” 第97章 夜间大战史家来犯者 “大祸临头？” 华老二看着嬉皮笑脸的刘波，完全不清楚他开的是什么玩笑。 刘波则是四下望了望周围有没有熟面孔后，悄悄在华老二耳边嘀咕着：“今夜子时，史家要来食伤楼行凶。” “什么？最近史家可挺安分啊？怎么就毫无征兆的要动手了？” 华老二被这一则消息吓了一大跳，他原本以为自从开业那天从冲突中吃了亏，后来又有朱震儿总守在这，史家就不敢来硬的了，却不曾想，自己终究是小瞧了史家这类人的胆量。 “安分？哪里来的安分，这件事从史万千回来看到史大可受了重伤后就开始谋划了，什么宴请邓公子，送礼示好，那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今夜他特地嘱咐了我们值班的班头，避开食伤楼这条街巡逻，就是为了方便他们动手。” “为什么帮我？你不是……？” “我刘波知道谁对我是真好，当初你都愿意将清瘟药的分成给我，我不是不懂得报恩之人，你给我荣华富贵，我还你满楼人性命，我们两清了。” 说完，刘波就提刀离去了，只留下感激涕零的华老二目送了他许久。 “大哥，您看我们是提早做好准备还是先出去避避？” 华强的担忧的神色挂在了脸上，大概也是对史家的阴险手段有些怕了。 华老二思索了一下，望着装修华丽的食伤楼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咱们人手不够吧？” 华强被华老二的惊天言论吓了一跳，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他们食伤楼这十几号人手和史家火拼惨败的场景。 “笨蛋，我的意思是，在他们来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这样不就从他们偷袭我们，变成了我们偷袭他们了吗？夜黑风高的，我们穿上夜行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到底多少人，突然被偷袭肯定是一打就跑！” “噢！好主意，这个我会，大哥，我这就去做准备，当初我在军队可都学过这些。” 华强说着，便信心满满地跑去做准备了。 华老二也没闲着，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刘郎中的“仙药堂”，刘郎中正在给一位夫人把脉呢，神情严肃，一丝不苟，见到了华老二进门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华老二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也不曾和刘郎中打招呼，而是默默走到了药柜旁，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刘郎中的药柜和其它药房不同，他的药柜是没有任何标签的，全是一个个没名字的小抽屉，全靠着他的记忆来取药，他还说这样做是防贼，写了标签，贼就会将名贵的药材直接取走了。 可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抽屉是什么了，只得一个个抽屉去翻，不一会儿，许多灵芝、鹿茸等珍贵药材就都被华老二翻出来了，摆在了桌子上。 可他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依然大翻特翻着药柜。 药柜面前的桌子也是被他越摆越乱，一抽屉一抽屉的药材都被摆在了桌子上。 终于，在把脉的刘郎中忍不住了，冲着华老二大骂起来：“臭小子！你干什么呀！老夫好不容易收拾利索的药柜都让你翻乱了！” 华老二被吓地一缩脖子，手里提溜着一抽屉人参悠悠地转过身望向了刘郎中。 刘郎中是脉也不把了，扔下病号就向华老二快步跑来并大骂道：“你小子今天犯什么病了？怎么突然翻我药柜了？” 华老二依旧保持着微笑摊手道：“来几斤石灰玩玩呗？” “石灰？那玩意儿是好玩的吗？你要干嘛呀？” 刘郎中气到跳脚，指着华老二就大发雷霆。 华老二却不去理他，而是继续翻起了药柜，他随手又拽出一个抽屉，发现刚好就是他想找到的石灰，便直接用布往上面一盖，就往药房外跑去，嘴里还喊着：“找着了，找着了，我先走了！回头请你吃饭！” “嘿！臭小子！你拿我药材作甚？嘿！你给老夫回来！” 刘郎中在后面是接连怒斥了好几声，可华老二早就端着抽屉逃之夭夭了。 夜里亥时。 华老二一行十三人，身穿夜行服，蹲在了史家到食伤楼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武器各异，三名身手比较差的每人揣了一袋子石灰粉，四名力气大的，手持着名为狼筅的数米长的竹制武器，两名手持大棒的兄弟还准备了一张大号的渔网。 而华老二和华强，则是一人一筐鹅蛋大小的石头，最为凶狠的还得属二愣子和祝厨子，两个人一个抄着两把菜刀，一个端着一整盆的辣椒面！ “大哥，不知道他们这趟会来多少人？我们准备的够不够充分？” 祝厨子有些紧张地问道。 华老二却只是看看他，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祝厨子也只好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不远处终于是传来了一阵脚步，一行同样是夜行衣打扮的人快步向华老二这边走来。 “大手笔呀？二三十个人呢！狼筅准备！” 华老二小声下着命令，几名蹲在暗处的狼筅手悄悄攥紧了家伙，打起了精神。 很快，史家人就到了狼筅的攻击范围，华老二是一声暴喝：“给老子捅！” 四名力士，立马提起了数米长的狼筅，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史家人就是一戳，瞬间就有四名史家人是人仰马翻。 “不好有埋伏！啊！谁砸我！” 一名史家人高声提醒着同伴，却被华强一石头砸到了脑袋上，鲜血也瞬间流出。 “快，快撤！” 史家的这群打手乱了，手忙脚乱的就想逃跑，不料话音刚落，一张大网却从天而降，将他们是死死网在了一起。 紧接着，几个人握着不明白色粉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往他们的脸上是好一番乱呼，直到他们的眼睛被烧的眼泪直流他们才意识到，往他们脸上扬的不是别的，正是石灰粉。 “饶命，饶命啊……住……住手……啊！” 告饶不断是惨叫连连，又见一名大胖子，端着一盆红色的粉末就冲了过来，并不由分说地就冲他们扬了过来！ 第98章 偷袭风波 “啊！……” 随着辣椒粉的加入，史家人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了。 痛苦之余，华老二和华强的石头就像雨点似的往他们身上砸个不停。 石头扔完了，大棒子、狼筅、菜刀的招呼就来了，不一会儿渔网的地上就出现了一滩一滩的血迹。 并很快就有人支撑不住躺在了地上。 危难之际，有一黑衣人竟一发狠双手扯住了渔网，用力地那么一撕！ 硬生生撕出了一个大口子来，只见此人紧闭双目从大口子中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在挨了几棒子后竟飞快向后方跑去！ 一名狼筅手眼疾手快，立即是将狼筅挥出阵阵破风声向那名黑衣人后脖颈扫去。 不料那黑衣人反应极快，似乎是听到了狼筅划过空气的声音判断出了自己身后的情况，并回身立即是一个凌空扫脚，将狼筅瞬间扫断！ “想跑？兔崽子我砍了你！” 二愣子见状是大发雷霆，抄着两把菜刀就要冲上去拼命。 华老二却是认出了那黑衣人是谁，除了史大吉外，不可能有别人还有这样的身手。 尽管史大吉已经是受了伤迷了眼，但华老二依旧忌惮他那恐怖的实力，便一把扯住了二愣子的衣领道：“别追了，真闹出人命不好收场的。” 二愣子这才作罢，但仍气冲冲地踢了其他黑衣人好几脚。 “大哥，怎么处置这些家伙？” 华强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后，一边在手里掂了掂，一边问道。 华老二想了想后，就是一摆手：“我们走吧，他们的医药费估计也得让史家有不小的开销了。” 华强看了看这群闭着眼睛，伤痕累累的打手们，也觉得再收拾他们有些过分了，于是便点点头招呼着伙计们道：“走了走了，把他们扔在这就行，咱们走了！” 一行人打了个大胜仗，是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食伤楼，华老二则是摆上了宴席，打算让伙计们好好的喝一场庆功酒。 而同样在喝庆功酒的还有福旺楼里的史万千兄弟俩，他们怀中抱着美女歌姬，相视一笑，互相端起了酒杯，史万千开口道：“大哥，估计这会儿老三应该已经安排好人手一雪前耻了吧？看时辰应该也该过来和咱们喝庆功酒了吧？” “那是自然，这一趟咱们做得可谓是万无一失，还是由大吉亲自带队，准保让那华家人有死无生！” 史孟千恶狠狠地蹙着鼻子，仿佛像刚刚捏死了一只蚂蚁般不屑。 “好，大吉侄儿办事我是放心的！可一定要为我的大可报仇雪恨！” 说着，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不，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一史家仆人急匆匆从门外闯进了史万千兄弟的包房。 惹得史万千是雷霆大怒，狠地一拍桌子：“什么话？谁不好了？” 那仆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惊慌之余说错了话，立马连抽自己耳光道：“不不不，小的不好，小的不好！” “罢了罢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慌成这样？” 史万千强压怒火问道。 仆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又道：“大吉公子，他，他……” “大吉怎么了？”史孟千听闻，连忙冲到了那仆人面前焦急问道。 那仆人瑟瑟发抖地回答道：“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馆呢！” “什么？怎么可能？” 史孟千一把将仆人推了开，并急匆匆夺门而去。 史万千更是一脸惊容，完全想不懂以自己侄子的本领怎么会被人打进了医馆！ “谁干的？就凭食伤楼那群废物？” “不，不知道，听说是半路遭到了暗算！” “真是一群废物！嗐！” …… 很快，史家三兄弟齐聚在了医馆，医馆躺满了史家当晚受伤的打手们，带头的史大吉更是躺在了最大的床上，郎中正在用油一边又一边清洗着他的眼睛。 “啊！额！” 石灰灼烧的疼痛让史大吉难以忍受，正痛苦的哀嚎。 这使得作为父亲的史孟千心如刀绞， 他一把抓住了史万千的手腕，泪眼婆娑地说道：“二弟，我就这一个儿子，我要替他报仇，替他报仇！” 史孟千用力太猛，抓着手腕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史万千也被史孟千的情绪所渲染，也做出了一个惊天的决定。 只见他在史孟千的手上用力拍了拍，并目光凶狠地说道：“再组织人手！今夜二袭食伤楼！” “爹，二叔……” 听到声音的史大吉，心里是五味杂陈。 这时史老三，史季千也凑到了史大吉的近前，一边安抚着其肩膀一边说道：“侄儿好生养病，今夜都是叔叔指挥不当，叔叔这就为你组织人手，再打将回去！” 史大吉闭着眼睛，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史万千已经是发怒到失控，他丧心病狂似的，招呼了海域上所有的伙计，足足几百号人手。 并由史孟千和史季千亲自带队，是浩浩荡荡地走在了东莱县的大街上。 巡街的衙役见状，本还想劝阻，可当看到这几百人声势浩大的架势，便又缩了回去。 食伤楼里，华老二等人依旧在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对东莱街面上的突发情况是丝毫不知。 “兄弟们！今夜不醉不归呀，今晚这一仗打的痛快，哈哈，二三十号人啊，愣是让我们十几个收拾了！干得漂亮，来，干！” “干！” …… 华老二已经喝了八大碗酒，此时正晕晕乎乎的耍着酒疯。 就在兴奋之时，食伤楼的大门开了，一阵妖风刮过，使得华老二酒气瞬间散去了许多。 转头望去，华老二惊喜地发现食伤楼的门口，刘波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刘班头！哎呦刘班头，您也来喝一杯！来来来，今晚多亏你了，要不我们兄弟，可是要吃大亏了！” 华老二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就去拉气喘吁吁的刘波。 却不曾注意刘波的表情已经是焦急万分，他一把推开了醉醺醺的华老二，将酒坛子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并大骂道：“还喝？再不跑你们就死到临头了还喝？史家狗急跳墙了，正带着几百号人往你们这来呢！” 第99章 食伤楼被围 华老二这下是瞬间醉意全无了忙招呼着食伤楼的伙计们道：“快，去楼上把你们嫂子和侄子喊下来，还有我大哥！跑路了个球的！” 一众伙计们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桌子酒坛子打了一地，是手忙脚乱。 “现在才想逃？太迟了些吧？” 史孟千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从街道暗处传来，三弟史季千在其侧，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站满了史家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是手里都抄着明晃晃的砍刀。 华老二这下可是投鼠忌器了，他万没想到，史家居然就这样狗急跳墙了，哪怕明知这样会得罪县令，他们也依旧这样做了，说明这次他们是真急了。 华老二站在原地，双腿难以控制地抖动，心脏更是砰砰砰跳个不停。 “刘波？你是来报信的吧？我说今天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也是你小子干得好事吧？” 史季千看到了屋内的刘波，立马明白了今天所发生一切的缘由。 刘波也是铁青着脸，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你们当真不怕登国律法吗？” 华老二强装镇定质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史孟千笑了，笑得很是癫狂，又凶狠向着华老二一指怒骂道：“律法？钱就是律法！你以为县令大人是真的在乎你这个小厮？将来我史家将你给的钱千百倍的送给县令，他又怎么会怪我？更何况，我史家在州里，哪怕是京城里，那可都是有靠山的！想靠律法吓唬老夫？还是算了吧！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人不许放出去！” “是！” 一众史家打手抄着砍刀就将“食伤楼”的前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华老二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在绝对人数压制下，若没有西楚霸王的本领是万万不能逃脱的。 “这可是邓家的产业！莫非，你也不怕得罪了邓家？” 华老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史孟千却更是微微一笑道：“邓大公子又不在这里，今晚过后食伤楼里不会再有活人了，到时候就说这里遭了匪患，又怎会牵连我史家呢？好了，小的们，把食伤楼里所有人剁成肉酱，一个不留！” “杀！” 一众打手是一拥而上。 华强二愣子等人也急忙护在了华老二身前，准备做殊死一搏。 可就在这时，食伤楼的门口突然掉下来一个人砸停了即将交手的双方，更准确的说，他是从人群最后方飞过来的！ 并正正好好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打手身上。 这一幕惊到了众人，所有人不管是打手还是华老二，都或惊恐或惊奇地望向了人群最后方。 “哥哥，震儿饿了，有没有海参吃呀？咦，你们这是要切西瓜吗？拿那么多西瓜刀干啥呀？” 朱震儿奶声奶气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华老二定睛望去，那身高十尺的上古凶兽朱震儿可不就在打手队伍后方的不远处嘛！ “我天呐！是震儿！大哥，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华强也看到了朱震儿的身影，瞬间激动万分。 华老二赶紧挤出食伤楼门口，冲着朱震儿大喊：“震儿！哥哥在这呢！他们想把哥哥当成西瓜砍了！快救哥哥呀！” 华老二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赶紧就向朱震儿求救。 朱震儿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什么？坏蛋！你们不许砍哥哥！” 说着，他便冲着挡在他面前的打手随手猛推了几下，竟将面前几十人推开了数米。 史孟千眉头并破口大骂：“小儿速速离去，不然老夫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 朱震儿不管不顾，经过刚刚几招，已经没有史家打手再敢靠前了，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任其往华老二面前走去。 至于史孟千的呵斥，朱震儿才不管他许多，是一阵的气宇轩昂！ “可恶！给我砍死他！老夫赏百金！” 史孟千一声怒吼，竟自己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钢鞭快步向朱震儿迎了上去。 重赏之下，距离朱震儿最近的几个打手抡着刀就向朱震儿身上劈去了。 可谁能想到，十尺高并且肥胖的朱震儿竟然异常灵活，他快速扯住了一个打手的胳膊，并轻轻围着四周一甩，竟将那打手的身子化为了大锤将围上来的所有人是瞬间砸成了重伤。 “孽畜，吃老夫一鞭！” 史孟千这时也冲了上来，高高跃起，钢鞭冲着朱震儿的脑袋就狠狠砸去。 朱震儿被史孟千吓了一跳，却是不慌不忙，随手就将手里拎着的打手朝着腾空而来的史孟千扔了过去。 史孟千被这突然投来的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不管不顾空中变了招式，一脚将那飞来的打手截停，并双双回到了地面。 “大，大老爷。” 那名打手惨不忍睹，胳膊脱臼了，浑身也多处骨折，口中不住吐着鲜血，并对史孟千流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只因刚刚史孟千的钢鞭已经挥出去了，又因为他而收了手，转而用脚接住了他，让他受伤情况减轻到了最小的程度。 史孟千双目喷火死死盯着朱震儿，但仍招呼着手下道： “来人，把他扶下去，小心点，他骨头多处都断了！” 手下们不敢怠慢，纷纷小心翼翼地照做起来。 史孟千也看出来了，这个县令之子过于勇猛，和他再耗下去恐怕不妙。 于是又下令道：“先冲进食伤楼把仇报了再说，这大家伙交给老夫！” “是！” 瞬间，一众打手们就冲着食伤楼的大门就发起了进攻！ 华老二和一众伙计则是赶紧抄起了家伙死守着大门与最前排的打手立即是交上了手。 朱震儿见状，便也不管不顾地就往大门处冲去，嘴里还喊着：“不许伤我哥哥！” 史孟千却拦在了他的面前，钢鞭一指怒斥道：“老夫在此，公子不许再上前一步！” “咦！走开！” 只见朱震儿身影一闪，下一秒史孟千胸前就出现了一副巨大号的拳头，瞬间将他托飞了出去！ 第100章 朱震儿开杀戒救老二 史孟千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自幼习武，实力却和眼前这个痴傻疯汉差了这么多！ 此时年近七旬的史孟千正用力按着胸口，鲜血也从口中涌出。 朱震儿却仍然是一脸不在乎，又快速向华老二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华老二也已经挂了彩，身上被砍刀已经划出了数道伤痕，好在并不严重，尚有继续战斗的能力。 他还好，华强和二愣子却是不太妙，本就喝得酩酊大醉的二人，此时已经是被砍的气喘吁吁。 而此时，一大群的打手已经拎着刀从食伤楼四面八方的窗户翻进来了！ 几名持刀恶汉进楼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奔着华老二砍，而是冲着楼梯一挥刀怒吼道：“兄弟们，上楼拿住他的老婆孩子，看他还敢反抗！” “走！” 这时华老大也听到动静从楼上冲下楼来，手里还拿着一只板凳。 正像一头恶狼似的挡在了楼梯上。 当即是和那几名想上楼来的混混对峙了起来：“有俺在这，谁也别想伤俺家人！” “砍死他！” “上！砍死他！” …… 几名打手才不在乎许多，举刀就和华老大交起手来。 华老二踹翻了几个从后面围过来的打手后，才惊恐地发现不会打架的华老大已经被砍出了数道血痕：“大哥！” 他焦急的怒吼着。 “二弟！别管大哥！有大哥在，谁也甭想害俺侄儿和弟妹！” 华老二拼了命地用凳子猛砸猛打，发起疯来，还真就让那些持刀的打手有些胆怯。 “石头！你回来！危险！” “打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曹阿妹一声惊呼，原来是一个没看住，小石头竟抄起了茶壶冲了出来，从二楼对着正和华老大交手之人就是一扔。 那鲜血伴着茶叶水当时就流了一地，那人正痛苦地翻滚下楼去。 “嘿嘿嘿！活该！我让你打我大伯！” 华石头不顾曹阿妹阻拦，竟脱下了鞋子当做暗器又向另一个打手脑袋砸去！ 说来也巧，这鞋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那打手眼睛上，就在他揉眼的功夫，华老大趁机是又往他头上狠砸了数下，鲜血染红了凳子。 “石……”曹阿妹刚想阻拦，却发现石头的行动还真就帮得上危急的华老大，便又住了嘴。 小石头脱下了另一只鞋子，一边扔过去一边喊道： “娘，快回屋把热水壶拿来！烫死这群王八蛋！” “哥！拿开水烫他们！” 不等阿妹行动，原本在房间里的小七月竟费劲吧啦地提着热水壶跑了出来。 小石头没有废话，立即是解开了壶塞子，抱着水壶就冲到了华老大的身后，并大喊道：“大伯快闪开！” 说着，听到动静的华老大便躲开了身形，让出了一片空出，几名打手追着就要再砍，可小石头眼疾手快，冲着他们就是一壶开水！ “啊！……” 顿时是惨叫连连，华老大则是趁机一脚将几人都踹了下去。 这时的门外，朱震儿已经打伤几十人了，马上就要杀到了华老二的近前。 史孟千见状也急了，他见朱震儿背对着他，便攥紧了钢鞭，悄悄摸了上去。 就在朱震儿揍人揍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史孟千是铆足了力气，一鞭子朝着那朱震儿后脑勺砸去！ “竖子受死！” “咣！” 竟是一声脆响，史孟千的钢鞭断了，朱震儿却只是吃痛晃了晃脑袋，并立刻愤怒回过身去望向了偷袭他的史孟千。 “坏蛋！竟敢打我！呀！” 说着朱震儿全力朝着史孟千就甩出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甩出，整场战斗结束了。 只因一巴掌挥出，史孟千的脑袋就像西瓜似的炸开了，并像皮球似的飞了出去，只剩下一副无头身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附近的小弟们当时就吓傻了，纷纷像丢了魂似的往后退了又退。 这时，人群里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句：“大老爷死了！” 紧接着，人群就乱了起来： “大老爷死了！……” 尖叫声连连，原本在最前面甚至已经冲到食伤楼里的打手们还在和华老二交战正酣呢，可当他们听到外面嘈杂的尖叫声后，立即是没了战意，往后退了几步后，扔下砍刀就逃走了。 华老二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当即是昏倒在地。 同样在地上的，还有食伤楼门里门外，数十个重伤或死亡的打手，更有那前来报信如今生死未卜的捕头刘波。 …… 时间一晃，竟到了第二天中午，华老二一众十余人，都挂了彩，都躺在了“仙药堂”的病床上。 华老二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夜未睡的朱震儿和县令朱亥。 华老二赶紧就想下地行礼，不料却被朱县令拦了住，并笑呵呵道：“昨晚震儿也不知是怎滴了，就非要去找你，真是奇了怪了。” “震儿没事吧？昨晚刚好史家来找麻烦，闹得挺大。” 华老二有气无力地问道。 朱震儿则是揉着他的胖脸就凑到了华老二面前：“哥哥，昨晚有个老头的头像皮球，可以从脖子上拿下来耶！可好玩了！” 华老二这才猛然想起，昨晚史孟千是被朱震儿一巴掌打死了。 瞳孔猛然收缩，华老二焦急问道：“是小的不好，竟让公子经历危险……” “咦，不然，我都问清楚了，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了，当然也包括了昨晚史家想行凶的事，只不过……” 说到一半，朱县令竟表情变得愤恨了起来又道：“那史家竟然明知道震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居然还对他出手！实在该死！今天一大早，我就命人去了史家退福旺楼的股了！可恶的史家我轻饶不了他！别以为他和刺史大人有些关系我就怕他！” “那，这件事，该……”华老二弱弱地问。 “我已经上报了州里，剥夺了史家所经营的海域，至于昨晚的凶犯，一个别想逃！” 朱县令用力地攥着拳头。 “那主犯史万千，不抓吗？”华老二焦急地问。 朱县令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摇摇头道：“史家口径一致，对此事一概不知，还把责任都推给死了的史孟千了。” 第101章 海域的归属权 华老二叹了口气，一身伤痕的他望向了四周。 在角落，他看到了身穿捕头服饰的刘波，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朱县令见状，又说道：“刘波啊，说来也巧，今天一大早就有许多人来府衙送告状信，都说刘波中饱私囊，贪污受贿，我还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既然他也出现在这里，那事情就不奇怪了，一准是史家搞的鬼。” 刘波昨夜大概是因为穿了官家的衣服才受此重创，原本那些打手都是冲着华老二去的，可当他们看到华老二身旁是捕头刘波时，纷纷都想借此机会砍一刀平时趾高气扬的刘捕头，以至于刘波在打斗的一开始就被砍翻在地，受伤也是最重的一个。 “哦？史家这是何必？” 华老二不解地问。 朱县令则慢慢走到了刘波近前解释道：“史家昨晚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去我那或者县尉那报信，说明他们收买了巡街的衙役，而刘波和你们一起出现在这，和你们一起被砍伤了，那么就只能说明他昨晚是和你们一伙的，当然了，他大概也被史家收买了，结果又去给你们报信，才遭此大难，才会让史家人这么恨他。” 一番分析下来，华老二倒是有些佩服这个肥头大耳的朱县令了，他原以为朱县令只是酒囊饭袋之徒，却不曾想原来他的头脑如此清晰。 “朱大人，他们告刘波什么？” 华老二忧心忡忡地问。 朱县令瞥了华老二一眼后，才道：“告他四处敛财，以公谋私，还特别强调了，他的烂赌鬼哥哥欠下的巨额赌债都是靠他还的。” 华老二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冷汗直流，忧心忡忡地神色一览无余。 朱县令看到了华老二的反应后，忙对他又说道：“放心吧，既然是史家想做的事，我偏不让他们做成，他们想把刘波拉下来，我就偏偏让刘波做本县总捕头！不就是以公谋私吗？算个屁事！他们既然对我的震儿动手了，那本官也没必要再给他们脸面！” 这番话说的华老二是激动万分，他万万没想到，昨晚挨了顿打，竟然阴差阳错的彻底抱住了县令这条大腿，这下可算是有了和史家掰扯的资本了。 “华食伤！” 朱县令突然抬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在！大人您说！” 华老二意识到朱县令这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了，便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下了病榻行了礼。 只见朱县令背着手，信誓旦旦冲着华老二颁布了消息： “本县令为推动本县贸易，扩大海产品销量，在此决定，将东莱所有的海域以史家所用的一半价格租售给你！” 这个消息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地坐起了身，都大气不敢出地望向了华老二。 可华老二却高兴不起来，虽然朱县令这么说了，可哪怕是一半的价格也足足需要五万两白银，如今的他的确是衣食无忧了，也有些小钱，但五万两对他来说，那不能说是庞然大物，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嗯？你不愿意吗？” 朱县令见华老二迟迟没有开口回应，不禁皱起了眉头质问道。 华老二这才缓过神儿，又强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一拱手道：“谢县令大恩，可……” “你没钱，邓家有啊，这样一本万利的事，他们不会不同意的。这是一笔大数，不着急，给你一个月筹钱，海域你先用着，总之是即刻就不能让史家那群混蛋好过！” 不等华老二说完，朱县令就将办法替他说了出来。 华老二这才内心感叹，为什么说富不与官争，这有钱人再有人，当官的一句话也可以让他瞬间陷入尴尬的处境。 他赶紧跪了下去，头埋得很低，对朱县令道：“谢朱县令大恩大德！” 朱县令很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嘱咐道：“不必了，好好养伤，差不多就准备人手去把海域接手过来！” 说完便潇洒离去，朱震儿还留在了房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却看到身负重伤的华老二笑了，他便也乐了起来，唱着跳着：“哈哈哈，哥哥笑了，哥哥没事喽！哥哥谢谢爹爹喽！……” …… 与此同时，史孟千的死讯已经在史家传开了，全家上下是悲痛万分，最为难过的自然是属目前双眼受伤还无法下地的史大吉了。 他的泪流干了，躺在病榻上大口地喘着气来宣泄自己痛苦的内心。 可根本没人能在这时候安慰他，只因整个史家都在因为海域的事发了愁，正在史万千新的住宅开会呢。 “我已经联系咱们在州里的人脉了，看看能不能帮帮咱们的忙，哎，大哥这次可太冲动了，丢了性命不说，还得罪了县令，要知道朱亥的来头可是很不简单，当年他以状元郎的身份投到了白相门下，白相派他来此，可就是为了控制海域的，就单论海域这件事，朱亥可是有直接执行的权利！” 一名史家旁系的中年人在人群中讲解着如今事态的厉害程度。 史万千却是一言不发，双目失神望着窗外的天空。 而昨夜一见大事不妙就第一时间逃走的史季千却这会儿又趾高气昂起来，他将刚刚说话的旁系兄弟推到了一边，自己则讲道：“我一大早就派人去县衙状告刘波了，昨天就是这小子出卖了我们的计划，才导致事情成这个样子的！不管他朱亥怎么样，他刘波就永远是我们史家的仇人！必须将他人人得而诛之！” 他这番言论，本想着是给家族的人提提气，可不曾想他一发言，全家族人都一脸不屑看着他，就连他的二哥史万千也白了他一眼。 “嘿，你们干什么？都什么意思？这么看着我作甚呀？” 史季千急了，指着所有人就手忙脚乱起来。 史万千见状，痛苦地拍着桌子大骂道： “行了，老三，昨晚把人家县令公子给打了，你还想去找县令干什么？可能帮你吗？再者说了，咱们昨晚一时冲动闹出了人命，这事还没说清楚呢，你还主动找衙门碍眼是吧？” 第102章 史万千进京邓伦出福旺楼 “我，我……” 史季千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昨晚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大哥？明知道那是县令公子，你还让他冲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史万千指着史季千的鼻子就是一番雷霆之怒。 史季千是委屈极了，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明明是你急了想来硬的，来黑的，怎么出事了倒成怪我了？ 可史万千身为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家主，史季千是一点反驳的态度都不敢有，只得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见史季千没了脾气，史万千则又霸气地站在了人群中开始讲话： “海域是我们史家的半壁江山，我们史家可以说是有六成的产业都是靠着海域，而东莱这片海，又是整个东州最大的一片海域，足足占了八成！如果我们失去了这里，就只剩下西台那一丁点地方，也就相当于家族要走向灭亡了！ 但是，我的家人们，不要沮丧，让我们昂起头，和一切艰难险阻拼了！大哥已经没了，但我相信，他会在天上一直保佑我们的！ 所以，今天在这里，我史万千在此恳求大家，拿出你们毕生累计的资产，借给万千，万千将用这些资产来彻底搭上京城的大人物，从而保住我们的海域！” 话音刚落，史季千就从兜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了一万两银票，在众人面前亮了亮，并信誓旦旦交到了史万千的手中：“二哥！我早就有此打算，现在我就当着咱们家族所有人的面，把钱交到您的手里面！” 说着，史季千还高举着拳头大喊：“守护海域！” 一众史家人也跟着大喊：“守住海域！！！” …… 几天过去，史家筹集了足足二十万两，这是史家能拿出来的所有钱了，史万千亲自拿着这些银票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并出发前特地嘱咐过所有人，在他回来之前，海域先暂时交出去，不要和任何人冲突。 他这次去信心满满，因为他不但有了搭人脉的筹码，更是早在之前就从邓伦的口中套出了邓家在坚国所有需要海产品的大客户名单。 虽然他本想骗邓伦签下契子的事失败了，但他有了邓家的客户名单，他还是有信心去和邓家抢一抢坚国的市场的。 邓家的海域都在南州，运往坚国是山高路远，成本价格都十分昂贵。而距离坚国更近的史家海域，运往坚国的运输成本则是更小，有了这些客户名单，再利用之前和白来之间的关系从而和宰相白管搭上关系，史家就能起死回生不说，还会从此平步青云。 而已经酿成大祸的邓伦，这些天是一直都在福旺楼里醉生梦死，整天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这一天，华老二将海域的事写了书信寄往了京城，并已经着手安排人去接手史家的海域了。 只不过海域庞大，有许多细节需要清算，一时半会还不能很快交接，以至于华老二也闲了下来。 食伤楼那天被砸，第二天甚至都没耽误营业就修缮完毕了，血迹和死尸更是当晚就被衙门的人处理干净了。 这一切要归功于邓灵儿的先见之明，早就和修建食伤楼的工头提前打好了招呼，食伤楼所有易损的摆设家具，可都是提前准备好了更换材料的，一但受损，只要不是太严重一个时辰之内准保修缮完毕。 华老二没了事干，便想起了那个少东家邓伦，他自从来到了东莱，除了刚到那天在食伤楼待了一会儿外，剩余时间竟完全泡在了福旺楼，仔细想想再这样下去，自己都没法向邓家交代了。 他揉着自己的伤处，又思索起前些天的情况，不禁想起了曹阿妹的话：“只要邓家公子住在食伤楼，史家就绝对没有乱来的胆子！” 于是便猛地从柜台椅子上站起身，冲着在门口招呼客人的朱震儿道：“震儿！哥哥带你玩抓贼的游戏好不好？” “抓贼？贼在哪呢？震儿要当捕头！” 朱震儿一听有的玩，是一蹦三尺高。 华老二笑着对他说：“跟哥哥走，咱们去抓少东家那个家伙去！” 说着，华老二便当着周围一众伙计惊诧的目光，带着一蹦一跳的朱震儿去往了福旺楼。 不一会儿，邓伦所在包房的门口，就渗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邓伦正在美女怀里吃着葡萄哼着曲呢，突然感到视线变暗后，是立刻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不是，怎么回事啊？你们福旺楼的伙计怎么回事呀？你们老爷不是交代了吗？没事别来招爷爷！你们没听见呀？” “震儿，那贼就在里面，抓他出来，注意，别弄疼他。” “好！” 听到了门外的对话，邓伦一下子机警地从美女怀里起了身，并惊恐地望着门的方向。 下一秒，两扇门“咚”的一声，就被朱震儿的大手拆了下来，朱震儿憨笑着在门口就那么望着惊慌失措的邓伦。 随后两扇门板就被朱震儿撇在了地上，并笑嘻嘻地举着大手向邓伦抓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啊！” 邓伦吓得是手推脚蹬，却丝毫不影响朱震儿将他死死地抱在了怀中，任他怎么挣扎，他都像一只小猫在顽童手里似的，动弹不得。 就这样，华老二和朱震儿二人，就当着一众歌姬和福旺楼伙计的惊恐表情下，抱着邓伦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华老二还不忘从自己的“腰缠万贯”上解下来五六串铜钱扔到了柜台，还不忘道：“修门的钱，不用找了！” 朱震儿抱着邓伦，跟着华老二就慢慢往食伤楼走，这一路上人来人往，过客甚多，可他们无一例外的是，都对着这大块头抱着个衣冠不整的谦谦君子的诡异画面嗤笑不已。 羞得邓伦是赶紧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还骂道：“华食伤！你到底想干嘛？街上那么多人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快把我放下！” 说着，华老二停下了脚步，朱震儿见状，抱着邓伦也停下了脚步。 华老二默默走到邓伦近前，指着他鞋子都没穿一只的脚问道：“你确定你是想光着脚走回去的话，我可以放你下来。” 邓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鞋子还落在福旺楼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堂堂公子哥怎么好意思做“赤脚大仙”？ 并且，他从华老二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来，想让这大块头再把自己送回福旺楼是断然不可能了！ 只得没好气地再次捂住了脸，怒斥道：“赶紧带我走！” 第103章 系统新任务邓伦被囚 三人回到了食伤楼上房，门刚一关上，邓伦就大发雷霆。 他抓起了桌上的茶壶就用力砸在了地上，指着华老二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抓小爷回来作甚？你只是我史家一个下属，你也敢对小爷无礼？” 华老二双手揣于袖中，依旧保持着微笑，却是一言不发。 邓伦就有些急了，本想继续发作，却发现华老二的模样分明是运筹帷幄，便也收敛了气势，强装平常语气问道：“到底想干什么？有事直接说不行吗？” “这么多天，史万千的楔子你虽然没签，但是你肯定是给他什么好处了，不然他不会都已经砸了食伤楼还死缠着你不放，如果理由仅仅是为了避免伤了你这个邓家公子的话，他大可不必一直用花天酒地留你在福旺楼。” 华老二依旧揣着手，一副云淡风轻。 邓伦一听这话，开始有些心虚地整理起了衣衫，低着头不说话了。 看到邓伦这副模样，华老二大概也猜得到，邓伦准是闯祸了。 这下轮到华老二急了，急忙摊开手晃了晃邓伦肩膀急切问道：“少东家！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快说呀！” 邓伦竟开始扭捏了起来。 华老二彻底急了，怒拍桌子问道：“你快给我把实话说出来！不然你看到大胖子了吗？史孟千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被他拍飞的！” “你……你敢！” “你再废话，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华老二是真的顾不上得罪不得罪这少东家了，他看得出来，这少东家这些天肯定是办了一件极其操蛋的蠢事了！ 华老二怒目圆睁，撸起了袖子，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是彻底吓到了邓伦。 邓伦哪里还再敢隐瞒，只得小声嘀咕着：“没，没什么隐瞒的，我就是把我们家在坚国的几个小客户告诉史万千了。” “什么？” 华老二惊到脸色苍白，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本以为安排人看着别让邓伦签楔子就万无一失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史上最大纨绔竟将自家一本万利的生意拱手让人！ 邓伦说出事实后，却又理直气壮起来，一把推开了华老二道：“行了，你想让小爷说的，小爷说了，那不过是我邓家几个不起眼的小客户，用不着你操心！” 是啊，偌大的邓家，怎会在乎这寥寥几个产业？可就邓伦这败家子的性格，再大的基业也会毁在他的手中的。 说着，邓伦就要离去，可华老二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系统提示音也响起。 （滴，主线任务开启，把邓伦发展成小弟，可获得绝世神兵一件） 绝世神兵？莫非我也可以拥有冒蓝火的加特林横扫界面了？ 华老二心情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忙问系统绝世神兵是什么？回应他的却只有系统的嘲讽。 （当然不是加特林了呀，笨蛋！有加特林了你不就成爽文男主了？做梦！） 华老二翻起了白眼，却忘记了自己已经拉着邓伦的手不放许久了。 此时邓伦的目光惊诧极了，他吃惊地用手指着手腕处华老二拉住他的手，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嘿？你这副表情做什么？” 华老二纳闷地问道。 邓伦却一脸尴尬将华老二的手解开并解释道：“那，那个，我知道，本公子容颜俊俏，但，但是吧，本公子是只能接受姑娘们的！希望你能理解。” 好家伙，华老二的眼珠子是彻底翻到了后脑勺，没好气地骂道：“别扯淡！老子也只能接受姑娘好不好？老子孩子都俩了，你在说什么呢？老子拉着你是不想让你再去胡作非为！你想什么呢你？” 华老二这一解释，邓伦也急了，急忙就要往外跑：“嘿！你一个邓家的小掌柜还管起我了？” 说着邓伦就又想跑，华老二紧接着大喊道： “震儿！抓贼！别让贼跑了！” 一声吆喝，朱震儿的大手就将欲逃跑的邓伦抓住了。 “嘿嘿嘿，有震儿小捕头在！跑不了！” 谦谦君子邓大公子就这么再次被朱震儿抓到了怀抱。 “嘿！你们作甚？我可是少东家！再说了，我鞋子都没有能跑哪去？” 邓伦挣扎着大喊大叫。 华老二却摇摇头道：“对不起了少东家，如果你再花天酒地下去，我可没法向你爹交代。” 又看了看邓伦没有鞋子的脚上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食伤楼门口就是服饰店，你身上不可能连买双靴子的钱都没有。行了，你就在这待着吧，不服气，或者想怎么样我都陪你折腾，但是，你不许出这个屋子。” “华食伤！你是要囚禁本公子不成？” 邓伦怒斥，却始终无法从朱震儿怀里挣脱。 “你这些天的事，我会一一向你父亲禀告，到时候哪怕他要责罚于我，那你也不会好过！” 华老二表情凶狠，摆出了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架势。 邓伦这次是彻底怕了，一来是怕了华老二这样强硬的态度，二来是怕了华老二所说的要将自己的情况禀告给父亲。 便彻底软了下来：“别别别，我不出去，不出去还不成吗？” 华老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刚欲离去，邓伦却又赔笑开口问道：“嘿嘿，华掌柜，我不出去，你把美女美酒给搬到屋子里如何？” “我搬你大爷！” 一声怒骂，华老二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又来了句：“震儿我们走，把门从外面锁上。” 邓伦自然是哀嚎，却阻止不了朱震儿将他推进屋里并锁上门的动作。 “华食伤！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少东家！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华老二和朱震儿谁也不曾理他，随着邓伦的声音越来越小，华老二和朱震儿也走到了楼下。 华强等一群伙计围了上来，表情都是想问华老二具体情况的样子，华老二却是一声叹息道：“什么都别问了，准备笔墨纸砚，再给上房少东家尝尝咱们的新菜。” “诶！得嘞大哥！” 一众伙计纷纷忙活了起来。 第104章 刘波突然来访 伙计们忙碌了起来，华老二在趴在柜台又写了一封给京城邓家的书信。 信中避轻就重，只是说明了史万千得知了坚国客户信息的事，但对于史万千是怎么得知的，以及邓伦在东莱酒生梦死的事是一概没提。 信刚写罢，刚刚升为总捕头，但大伤未愈的刘波穿着总捕头的行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客官里面请，随便坐。” 朱震儿照常在门口招呼着。 刘波在朱震儿面前哪里敢端着，气势立马矮了三分回应道：“公子，属下不敢。” 朱震儿也不理他，依然是津津有味玩着店小二的游戏，一把将刘波扯进了屋来。 旧伤未愈的刘波被这一扯，疼的是龇牙咧嘴。 但也不敢反抗，只得任由朱震儿把他拉进了门，随处找了个座位就按了下去。 华老二见这一幕不禁和伙计们集体是偷偷捂嘴一笑。 引得刘波甚是不满，大声嚷嚷着：“华老二！好啊你，你强抢捕头是吧？我好歹也是为了帮你才受的伤，你都不帮帮我？” 华老二这才冲着朱震儿摆摆手道：“震儿别闹，刘班头，啊不，应该是总捕头，身上还有伤呢。” 朱震儿也发现了被自己按住的刘波痛苦表情，便赶紧笑盈盈地松开了手，又一蹦一跳地跑到了门外迎客了。 得以解脱的刘波赶紧活动了下胳膊，装作不悦地说道：“好啊你！就这么对我是吧？” “得得得，刘总捕头今天到底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这还没到饭点呢？咋回事啊？说媳妇想给我下帖呀？” 华老二放下了毛笔，笑嘻嘻地走出了柜台，坐到了刘波面前。 谁知，刘波还果真掏出一张红色喜帖出来，并对着食伤楼的伙计们说道：“嘿！你小子是能掐会算是怎么着？兄弟们，到时候都去啊！咱们兄弟也算是一块同生共死过一回了！” 华老二一惊： “我擦，你真的假的呀？喂，你醒醒，你命里就不该有这个！” 又伸出手在刘波脸上摸了又摸开着玩笑。 一众伙计被这一幕纷纷逗笑。 刘波也被华老二逗笑了，一边把华老二的手扒拉到一旁一边展开喜帖道：“你小子看不起谁？看看，看看，喜帖搁这呢！再说了，我之前那是因为帮大哥还赌债，所以才穷，这回不用还了，俺娘立马就给俺说了房亲事！” 华老二提起一旁的茶壶给刘波倒了碗茶水后又问道：“刘海的账还清了？不容易啊，不枉你天天贪污受贿。” “去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行乱说啊你！” 刘波划拉了华老二脑袋一下，在确认四周五人之后才敢继续说道： “大哥跑了，俺娘让的，俺前两天受伤，俺娘心疼坏了，说俺这么大岁数还没成家啥的那些话，让俺哥听到心里去了，大概是觉得愧疚吧，就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去北州那边投奔朋友去了。” 听到这则消息，华老二无限感慨，刘波的大哥刘海，他曾在街上赌坊门口见过，总是衣衫褴褛的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推牌九，手气又极差，前前后后输了几百两是不止，毕竟刘波为了还他的赌债徇私枉法往自己口袋里划拉的都有七八百两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呀，我嫂子是谁家的千金呀？你这办的也太快了，前两天还没听说起呢。” “姓吴，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应该没听说过。快是快了点，俺娘着急嘛，行了请帖放这了，到时候记得来，我还得跑好几家去送请帖了！不和你们聊了，都忙着哈！” 刘波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大门，脸上的笑容无可掩盖，华老二也是打心底为他高兴。 尽管刘波这人，总为了钱做一些出格的事，但他终究也不是为了自己，若不是他大哥欠债，若不是他娘硬逼，他大概也会是一个好人。 店里的伙计多数都是东莱狱里待过的犯人，一开始对刘波是又敬又怕，但自从出来以后，和刘波相熟了，又经历了许多事，但也变得亲近了起来，也都纷纷替刘波高兴呢。 这其中属华强和刘波感情最深了，他俩是接触时间最长，出来后又常常一起鬼混的好友，多少也是有些惺惺相惜，之前刘波三番两次的来食伤楼报信，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华强这层关系。 此刻的华强正冲着门外痴笑，那开心的表情就好像他要结婚了似的。 “喂，强子，怎么着啊？你也想娘们了？要不给你也说一房亲事？” 华老二拍了一把痴笑的华强，吓得他一激灵。 他转身看向华老二，头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找，不找，俺可不找婆娘，俺们穷人家有后那是种罪过，本事就够穷了，还生孩子受罪作甚？” 华老二随手翻开了柜台的账本，指着账本怒骂道：“一个月二两你还穷？二两娶仨媳妇都够了好不好？还生孩子受罪，现在哪怕你生五个，也足够你开销了吧？再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涨工钱不就行了？” 华强却依旧脑袋摇晃着：“不不不，这不一样，你不懂，这事就好像震儿和石头，你明白吗？” 说到这，石头刚好从后院走出来，一身的臭汗，他刚刚蹲完了今天的马步，过来找华强请示来了。 华老二眼神疑惑地打量着朱震儿和华石头，没弄懂华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华强又从腰间掏出一根香递给石头：“今天加练，再蹲一炷香的时间。” “好！”小石头倒是孜孜不倦，丝毫没察觉华强在耍他，练得那叫一个认真，拿起了香，便又一头扎进了后院开始练了。 华强见小石头走后，才又道：“有些孩子生来就是县令公子，哪怕痴傻，而有些孩子注定就是百姓的孩子，哪怕再聪明。就好像，震儿天生的神力，不需要练武，而石头从小就缺吃少穿，不知要耗费多少才能练成本领。” “你意思是说父母的出身，对孩子的影响吗？” 华老二恍然大悟地问道。 华强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华老二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只有努力给孩子们最好的，但永远也有比我们更好的，县令有儿子，刺史也有儿子，宰相有，皇上也有，这是没办法比较的，如果真比起来，那些皇帝的孩子天天困在宫中像囚鸟一般，他们又不知道有多羡慕像石头这样的小孩呢！我们不能因为感觉自己给不了孩子更好的，就不生育，都觉得有更好，都不生了，人类岂不是要灭亡吗？” 华强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对华老二的理论是认可，还是不认可，总之是不愿再接茬了…… 第105章 邓伦的三个爱好 华老二通过系统加持，学什么东西都事半功倍，《中华菜谱》已经在短短几天的时间被他彻底钻研透彻，并特地选择了几道食材允许的菜品传给了祝厨子。 邓伦回抓回了食伤楼，原本是十分不悦的，可当他闻到了比第一次在食伤楼闻到还香的气味时，却立即转变了态度。 “不知道这华食伤又搞什么名堂？怎么会有这么香的菜呀？” 他忍不住幻想着，并开始期待了起来。 很快，锁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华老二背着手，带着祝厨子站在了门口，祝厨子手里还端着一盘色泽漂亮的菜肴。 “开饭了，糖醋里脊，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淀粉不太行，可能有点影响脆口。” 华老二微笑介绍着。 “什么里脊？酸的？那能好吃吗？不过倒也挺香！” 邓伦搓着手，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醋香味，嘴里也慢慢生出许多口水。 华老二见状，便亲自将“糖醋里脊”端上了桌，并解释道：“是糖醋里脊，酸甜口的，你尝尝吧，和你吃过的那些高端的食材不同，这就是猪的里脊肉罢了。” “猪肉？那能好吃吗？除了上次你这得东坡肉外，我就没吃过好吃的猪肉。” 邓伦半信半疑地夹起了一块包裹着琉璃芡晶莹剔透的里脊肉，在鼻子前又闻了闻。 这个时代，肉是分三六九等的，山珍海味独当一面外，天上飞禽的肉最佳，牛肉羊肉走兽的肉其次，而猪肉嘛，只是寻常百姓家因为便宜而打牙祭吃的。 作为邓家公子，从小最不喜的，便是这又柴又腻的猪肉了，唯一一次对猪肉的改观也只是上次吃到东坡肉的时候。 “尝尝吧，以前我们那的家常菜，老少皆宜。” 华老二笑着揣着手，并用期待的目光望着邓伦的帅脸。 邓伦点点头，一口将“糖醋里脊”吞下，下一秒，他就仿佛被点了穴似的突然直起了身子，用筷子连连指着桌子上的“糖醋里脊”问道：“这酸酸甜甜，甚是可口的菜，叫，叫什么里脊来着？” “糖醋里脊，怎么样好吃吧？” “嗯嗯嗯！好吃好吃！这酸甜的口味，简直太妙了！” 邓伦又一连吃了好几口里脊肉，满意极了。 “看来你很喜欢糖醋口的菜呀？祝厨子，一会儿再加一道糖醋鲤鱼。” “哎，要的嘛！” 祝厨子立马点头退了出去忙活了起来。 华老二则是依旧是静静坐在邓伦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糖醋里脊”。 邓伦吃着正想，却是发现华老二在一直看着他，便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看着我作甚？你也要吃点？” 华老二摇摇头：“我是在想，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都留不住你，还往福旺楼待那么多天，那里也有这么多好吃的？” 邓伦很痛快地摇摇头，但还是解释道：“你不懂，本公子有三好，一好窈窕淑女，二好金银进账，三好美酒佳肴！” 说着，邓伦脸上还露出了回味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着某些美好的事情。 华老二无语极了，心想：你直接说你比起贪吃，好色更严重一些算了。 可又不解这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对金银进账感兴趣，便好奇地问道：“金银进账？你自从来到东莱，柜台的事你可是从来没问过呀？” 此话一出，邓伦却是不悦了，一把从怀里掏出了五六张银票拍在桌子上道：“那怎么了，这几天我挣得可比你这酒楼多多了！” 华老二懵了，他明明是记得，邓伦来的时候已经是身无分文，可桌子上的银票最小的面额也足足有百两！ “你抢钱庄了？” 华老二清点着桌子上的银票问道。 邓伦是一脸嫌弃，将银票一把夺回塞回怀里后又道：“抢钱庄多麻烦，赢两把牌不就行了？” “你去赌博了？玩这么大，你不怕输吗？” 华老二倒吸口凉气，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邓伦居然就赢了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一听这话，邓伦更是一脸鄙视了，不知从身上何处翻出了一对骰子，用嘴冲着骰子吹了口气后就向桌子上一扔，并同时说道：“两点。” 只见骰子在桌子上飞速旋转，当这两枚骰子摇摇晃晃平稳之时，居然是正正好好的两个一在最上方！ “我去？你怎么做到的？” 华老二捡起骰子仔细检查了起来。 邓伦继续拿起筷子吃起了糖醋里脊，并解释道：“就是普通的骰子，都是手法。” 华老二将骰子放在手心，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就靠扔骰子就赢这么多？” 邓伦却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骰子，并不耐烦道：“麻将，牌九，斗蛐蛐，赌狗。” “这些也有手法？那蛐蛐和狗你怎么弄得？” “偷偷给喂上点药，就算被打的还有一口气，也一样玩了命干到底。” 华老二彻底服了，谁说纨绔一无是处，就凭他几天赢大几百两，华老二就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办到过，当然了，上辈子刘德华演的刀仔那也不过是拍电影，人邓伦这可是真真切切赢的。 “我和你说啊，华食伤，吃完了这顿饭，你还是得让我走，我这可是挣钱的大买卖！你听到了吧？” 邓伦依旧吃着“糖醋里脊”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华老二却微微一笑后冷起了脸：“走不了一点，你爹肯定是因为你天天吃喝嫖赌才把你发配到这来的！在这里我顶多管你吃喝！你要是想嫖赌的话，那位县令公子可不会惯着你！” “嘿！你这孙贼油盐不进是吧？” 邓伦急了，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 华老二却也突然站起身，对着邓伦脑袋就弹了个脑瓜崩。 疼得邓伦是呲牙咧嘴，华老二却转身悠悠离去，并道：“进油盐的那是锅里的红烧肉，你给我老实待着吧，等会你的糖醋鲤鱼就该上来了！” 紧接着一道关门加上锁的声音传出，邓伦是彻底对走出这个房间失去了希望。 第106章 去参加婚礼 几日过去，邓伦天天被华老二圈在屋里，连肉都多长了好几斤，肚子都胖了一大圈。 这一天华老二照常给邓伦送菜，还做了他最爱的糖醋口味的菜肴。 可邓伦却是发了脾气：“华食伤，我受不了了！四天了！什么好人能一直在屋里待着那么久啊？这些天除了去茅房，我哪也没去过了！我要疯了！你再关着我，我就，我就从这跳下去！” 邓伦一指窗户，整个人也往前凑了几步。 华老二却是不慌不忙走上前。 邓伦一脸惊恐问道：“你又要干嘛？我真跳我和你说！……哎呦！” 话还没说完，华老二就一把将其扯了回来，并按到了凳子上。 “反了反了，我可是少东家呀！哪有你这样的掌柜的呀？我要到官府告你去！哎呦我的胳膊！” 邓伦胳膊被华老二一下子掰住，是连哭带嚎的。 华老二却是一脸坏笑： “实话告诉你吧，你妹妹早就给我来信了，让我务必看住你，还说了，你吃硬不吃软。” “哎呦！灵儿可真是我亲妹妹！小爷白疼她个臭丫头的！” 邓伦双眼满是绝望，委屈极了。 华老二慢慢松开了邓伦的胳膊，并替他按摩着说道：“你呀，就听你妹妹的吧，不然我看你妹的意思大概是说，假如你不好好的在这边帮忙的话，你爹是不会轻饶你的。” 邓伦听了这话，是仰天长啸：“爹啊！孩子堂堂邓家大公子，京城十三少，赌神圣手，就因为您的一意孤行竟要遭此劫难！爹呀！爹呀！” 华老二立即是捂住了邓伦的嘴：“你别狼嚎啊！难听死了，你要是好好的我不就放你出去了吗？” 邓伦则是眼泪八叉地吸了吸鼻涕，并可怜巴巴地看着华老二道： “那我好好的，我帮你做掌柜，负责打理食伤楼，你放我出去吧！” 华老二立即是摇摇头：“你打理？不出三天这里就得成怡红院了！你快歇歇吧！”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不然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邓伦就伸出了舌头。 华老二却白眼连翻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邓伦见华老二不为所动，立即就急了：“嘿！我要死在这，你不怕没法和我爹交代吗？” 华老二缩了缩脖子又道：“你要真敢的话，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还犯得着演给我看吗？” 邓伦对软硬不吃的华老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后悔当初只学了赌术却没学武术，以至于华老二三两下就能将自己拿捏，打也打不过他。 “行了，别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了，明天县里的总捕头大婚，你也和我们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到时候看你表现，你要是不偷跑的话，就慢慢解禁你，如何？” 华老二微笑着拍了拍邓伦的肩膀。 邓伦立即是提起了精神道：“说话得算话！我还真挺爱凑这种热闹的来着，明天我要好好捯饬捯饬，也算他小小捕头有福分，当世首富的公子亲临现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牌面！” 华老二就那么看着邓伦嘚瑟，也不打断，只是纠正了一句：“那叫总捕头！” 说着便转身离去，还不忘把门再次锁了上。 邓伦更是兴高采烈地在屋里嚷嚷着：“哎呦得得得了，白相家的公子大婚我都是坐他好朋友的那一桌！一个小小总捕头而已，和普通捕头有啥区别嘛！” 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华家人收拾的板板正正，以及店里的伙计们也穿着整洁，齐聚在了食伤楼大堂。 刘郎中也在刘波的受邀名单之内，所以一早就和华老二商量好要同行前往。 而邓伦房间的锁一大早就被华强拆了，可这会儿邓伦还在捯饬着行头还没下楼来。 急得华老二是催了又催：“少东家！你要点紧！还要去堵门闹喜呢！”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说着，邓伦从楼上缓缓而下。 只见邓伦一袭绿白色系服饰，黄金玉佩在周身勾勒，显得华贵无比。金色丝绸的腰带，金镶玉的冠束，更是凸显出了邓伦卓绝的气质。 而这一切，都掩盖不了他那张绝世的容颜，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连年仅五岁的华七月看到了这样的大帅哥，也不禁开始双目失神。 说着，邓伦就走到了众人面前： “我们走吧？” 说着便率先走出了门。 华老二急忙晃了晃华七月的眼睛，又拉了拉身旁同样失神的曹阿妹并小声吐槽道：“人家刘波结婚，他穿的人五人六的闹哪样呀？” 随后便也跟着邓伦出了门。 曹阿妹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就拉住了两个孩子的小手，紧紧跟在了华老二的身后。 食伤楼的一众人终于是向刘波家出发了。 可刚走了几十米，邓伦却总感觉哪里怪怪地，当他看到周围驰骋的马车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华食伤！你不会是想要本公子走着去吧？也太跌身份了！” 华老二才不惯他臭毛病，立马怼道：“爱去去，不爱去我给你锁回去嗷！”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要面子食伤楼得要！邓家得要！我可不管！你去给我买辆马车去！” 邓伦竟突然撒起泼来。 华老二气地是立即撸起了袖子骂道：“我给你买个屁吃！” 邓伦这几天可没少被华老二归拢，现在他已经对华老二有了一些抵触心理，至少他刚来时候的那一副自己是主子的气势是没有了。 这并不全怪邓伦，更多的是华老二看邓伦是软骨头，并且想看看系统奖励的绝世神兵究竟是什么，而迫切的想将邓伦征服成小弟的故意而为。 见华老二捋袖子，邓伦立刻气势就下去了：“那，那，我爹也说了，先敬罗衣后敬人，好歹我这也是代表我们邓家，怎么能这么随意？” 邓伦说着，双腿还不忘向身后又挪了挪，在华老二面前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不等华老二开口，华强在一旁也说道：“我也觉得少东家说的没错，不过，买马车太贵了，我们租一辆好点的也用不了许多钱的。” 华老二一听这话，仔细想了想后又道：“罢了罢了，好歹咱们开酒楼这阵子也赚不少钱了，这样，今天大家奢侈一把，全都坐马车去吧！” 第107章 婚礼变葬礼刘波死了 “诶~这就对了，赚钱就是要用来花的嘛！快去雇车吧，本公子在这里等着！” 邓伦立即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曹阿妹却提醒着拉了拉华老二的衣袖，并用眼神提醒他不要乱来。 可华老二却安抚着曹阿妹道：“月如，咱们也该享受享受了，现在好歹我是掌柜的，你也是夫人了！坐个马车而已，也不算过分，强子，给你钱，这些钱应该差不多够了，就去邓家的马帮找张三吧。” 说着华老二便解开了“腰缠万贯”，从中取下了几串铜钱扔给了华强。 华强接过铜钱便要离去，华老二赶紧提醒道：“别抠抠搜搜的光顾一两辆，所有兄弟都有份，我说的是今天所有人都要坐马车，如果我给的钱不够你就先垫上，别吝啬。” “哎，得嘞！” 华强听了这话，是兴高采烈跑去租车了。 一旁的二愣子和祝厨子却一个劲摆手：“不不不，俺们就不用坐车了！” 就连一旁的邓伦也极力反对起来：“不行不行，本公子怎么能和下人一样的待遇？绝对不行。” 华老二一听这话，赶紧在二愣子和祝厨子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随后又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拿出一把锁扔给二愣子说道：“有道理，二愣子，去把少东家锁回屋吧，他说他不想去了。” 二愣子最听华老二的话了，拿起锁就要去拉愣在原地的邓伦。 邓伦这才急了，连忙甩着手骂道：“嘿！华食伤你这个孙贼！小爷什么时候说不去了？嘿！你这二愣子，还不放开小爷？信不信小爷揍你呀？” 二愣子才不管那些，他要是知道害怕，还能叫二愣子吗？邓伦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已经是拖着邓伦走了好几步！ “华食伤！孙贼！你快让他给我放开！我错了还不行嘛！快放开我！” 邓伦彻底无奈了，用尽了全力终于是甩开了二愣子的拉扯，蹲在了地上。 二愣子却不依不饶，竟上前又要继续拉拽邓伦。 华老二急忙一摆手，让二愣子停下，又俯身蹲下对邓伦道：“兄弟们都坐车，你不想和他们一样，那么你就只能不去了，不然你想怎滴？” “我可是堂堂首富之子！” “他们也是我堂堂食伤楼的兄弟！” “你！” “你什么你啊？告诉你，你爹这两天可又来信了，他说了，只要你没有生命危险，在东莱你就得听我安排！喏，你看看！” 华老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规矩折好的信纸递了过去。 邓伦崩溃地接过了信看了看后，变得更崩溃了。 “爹呀，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呀！不！” 华老二则抿了抿嘴，拍了拍其肩膀道：“孩子认命吧，以后只要你认我做大哥，我会好好对你的。” 邓伦却只是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但似乎是心里委屈极了。 “行吧，你不说话就算了，老老实实在这蹲着等马车吧，一会儿为了凸显你身份让你坐头车总行了吧？” 华老二安慰道。 邓伦这才像小孩子般点点头却依旧委屈吧啦道：“哼，这还差不多！” 终于，华老二成功控制了闹情绪的邓伦，一众人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这会儿功夫，曹阿妹却将华老二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灵儿妹妹那边又来信了？我怎么不知道？” 被这么一问，华老二冷汗直流，机警地看了邓伦一眼，确认邓伦距离自己足够远后才小声回应道：“来个屁信，那是我找人模仿他爹的字迹仿写的！” “啊？”曹阿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就在这四辆邓家的马车就由张三带队驶来了。 张三坐在驾驶位，来到了邓伦面前后，轻轻勒住了缰绳，恭敬下车来到了邓伦面前请道：“少东家，请上马车，小的为您掌驾。” 邓伦没有废话，一头就扎进了马车里，并将车里的遮帘挡的死死的，是一句话也没说，明显是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张三自认为自己做的没什么不到位的地方，于是便惊奇地来到华老二面前问道：“华掌柜，咱家公子这是？” 华老二却是笑着一摊手道：“哼哼，可能是来大姨夫了，甭管他！” 说完，就不再理会摸不着头脑的张三，自顾自地去抱着一旁的小七月上了第二辆马车，并嘴里吆喝着：“走了走了，大伙都快上车了！” 于是很快，食伤楼一行人正式坐着马车踏上了去往刘波家的路途。 刘波家不算远，就住在刚出东莱县城五六里地的大刘村，和王二麻子家所在的大辛村是邻村。 驾驶着马车，没用多久就到了刘波所在的村里。 村里结婚往往都是很热闹的，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都会跑来帮忙。 像刘波这样算是村里的大人物结婚，那就更会是热闹非凡了。 原本华老二估计着敲锣打鼓舞狮的队伍都应该耍到村口了，可进村许久都没看见一队张罗婚礼的队伍，搞得他甚是诧异。 “月如啊，怎么回事？按理说这个点不是应该敲锣打鼓了吗？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在马车里，华老二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曹阿妹撩开了帘子，望着马车外面没有任何异常的景象也是诧异道：“对啊相公，刘波再怎么说也是衙门里的人，不应该这么冷清呀！” “滴~滴滴滴……” 就在他们闹不清楚情况之际，一道悲伤的唢呐声突然响起！ “死人了？”华老二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曹阿妹更是搞不清楚了状况。 “快！兄弟，招呼张三速度快点，我怎么听着这动静是刘波家方向传出来的。” 华老二不禁冒出了冷汗，焦急地招呼着驾驶马车的马夫。 马夫点点头，忙吹起了马帮专用的哨子和张三交流，在得到张三回应之后，车队的速度立刻快了起来。 四辆马车在农村的土路上是颠簸异常，但很快就来到了刘波的家门口。 刚停下马车，被颠的骨头架都要散的邓伦就发了彪，扬开帘子就骂道：“会不会驾车？会不会驾车？本公子骨头都散架了！开那么快你是要奔……丧吗？” 原本还在怒目圆瞪的邓伦目光扫到了周围一抹白哉，他转过头看向刘波家门口之时，却被这明晃晃的白布惊讶到了忘记发火。 第108章 刘波的悲惨结局 “哎呀！我的儿呀！我的老天爷呀！” 刘波院中此时也传出一阵阵老太太的哭泣声。 华老二闻声下了车，曹阿妹也抱着两个孩子要往车下来，却被华老二立马抬手挡住了。 “月如，别带孩子下来了，出事了，你们先回酒楼吧，今天的席应该是吃不成了。” 曹阿妹心领神会，拉着两个孩子就又坐回了车里。 “不嘛，不嘛，我不回去，我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最好事的小石头却要往外闯，曹阿妹当然是不许，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将他拉了回来后，便招呼着驾车的马夫匆匆离去了。 这会儿功夫，华强等食伤楼的伙计以及刘郎中也下了马车，走到了华老二的身旁。 刘郎中身为医者见惯了生离死别，最是清楚刘波家这架势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是连问都不问，直接奔着院里就快步走了进去。 华老二和一众伙计也是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地紧随在刘郎中身后，一同往院里走去。 唯有一脸惊容的邓伦杵在原地，还在不知所措，看到华老二面色不对靠近他时，他赶紧一把拉住了华老二： “咱们不是参加红事吗？这是怎么回事？” 华老二则是一揪袖子没好气地来了句：“死了人看不出来？” 随后便理都不理邓伦，继续快步向院内走去。 邓伦也看出这时候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便也没多说废话，只是谨慎地跟在了华老二的身后。 一进到院内，就看到了巨大的白布遮满天，华老二立马就认出了白布下忙活的，正是衙门口的班头们和一众捕快，他们纷纷围着一具尸体是默不作声。 “死者椎骨遭钝器所伤而亡，脊椎粉碎之处足足有七处，手脚多处遭钝器重击导致骨折！……” 华老二这才发现，还有个仵作王二麻子蹲在尸体前正在验尸呢。 那死尸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只是鲜血将原本就红彤彤的新郎服染的的更红了，这死者无疑是今天大婚的刘波了，只是不知是谁下手如此狠辣，已经将他打的是面目全非。 “我的儿啊！你还没娶一房媳妇，还没让娘抱上孙子！你怎么就走了呀？是娘不好呀！娘耽误了你，娘这就下去陪你！” 刘波他娘杵着拐，看着自己的儿子是痛心疾首，激动之际，竟踉跄地向一旁的墙壁撞去！ “大娘小心！” 华老二是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充当起了人肉垫子，在刘波娘的脑袋撞到墙的前一秒救下了她。 这时一众原本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也纷纷拥上前来，开始各自劝说着。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又岂是三言两语解得开的？ 此时的刘波娘在华老二怀里哭成了泪人，她无助地喊着：“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要不是我耽误了波儿，他怎么会人到中年还未婚，好不容易要大婚却又遭了歹人的毒手！” “是谁害了刘波？大娘您说，兄弟们会为他报仇的！” 华老二恨极了，他知道刘波曾经身为捕头，后来又做了总捕头，得罪过不少仇家，但又是什么仇家，一定要在他大喜日子前一天下如此黑手！ 这一问，刘波娘哭得更难过了，只是一个劲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觉起来，我的波儿就趴在院子中了。” 说着，刘波娘竟硬生生哭昏了过去，四肢也突然开始僵直。 刘郎中急忙从怀里掏出药丸塞入其口中，又连扎了数针才将老太太救活，急忙又吩咐着身旁刘波的表弟将其先扶回屋里休息。 做完这一切后，刘郎中是一声长叹： “哎，刘波命苦呀。” 华老二捂住了口鼻，默默地点着头。 这时，王二麻子也验尸完毕来到了华老二和刘郎中的身旁小声说道：“哎呦，太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的心，浑身哪还有一处好地方呀？” “你确定是钝器杀的？我怎么看着这杀伤力有些眼熟呢？” 华老二有些狐疑地问道。 王二麻子想了想后，突然灵机一动道：“如果不用钝器也能把人打成这样的话，我倒是想起钱九行的尸身了，你不是说那个叫史大吉的功夫很高，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吗？” 经这么一说，华老二不禁回想起了那惊悚的一幕，那叫一个汗毛耸立。 这时他身后的邓伦贱兮兮地在其后边问道：“咦~这太血腥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华老二是立即转过身给了他一个眼神，并道：“这刘波可是我们的好兄弟，对我们也是有救命之恩的，你先等等不行吗？好歹让我们帮忙张罗张罗丧事吧？” 邓伦却一脸不耐烦：“哎呀，你们是好兄弟，可我又不认识他，我没必要非待在这吧？我不管，要待你待，我先走了！” “你又想偷偷跑福旺楼吃喝嫖赌去是吧？二愣子！” “在！大哥您吩咐！” 华老二一声招呼来了二愣子，二愣子立马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对着邓伦。 邓伦最打怵二愣子这个愣头青了，他丝毫不怀疑，只要华老二一声令下，哪怕是让这家伙把他也打成刘波这副惨状，这家伙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不等华老二开口，邓伦便主动投降道：“得，我陪你们待会也好，你们有所不知，本公子对婚丧嫁娶也是颇有研究的！一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华老二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而继续和王二麻子聊道：“王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史大吉因为之前刘波给我们报信的事痛下杀手？” 王二麻子立刻是点点头：“从伤处来看，刘波的致命伤和钱掌柜的致命伤还真有点相似，只不过刘波要更惨一些，浑身的骨头没几块完整的了。” 华老二一股恨意从心头瞬间涌起，杀气腾腾地望向了天空，低声怒骂道：“史家！又是史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个女子，身穿着婚服，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一众男男女女死命拦她，却被她奋力一一推开： “婚约已成，岂能言而无信？” 第109章 吴家长女 华老二看这女子一身红的装扮，便也猜到了她是吴家今天要过门来的女儿。 “好一个忠烈娘子呀！” 华强不由自主夸赞道，两眼满是敬佩。 华老二仔细打量着这吴家的闺女，才发现此女个头不矮，大概要有170左右，眉宇之间颇有几分英气，多少有种杨门女将的风范。 “这女子真不错！哎呀，真是可惜了！” 邓伦望着吴家闺女，替所有人说出了心声。 这会儿功夫，吴家闺女已经闯到院中，并重重跪了下去，冲着屋里喊道：“刘家新媳妇吴悠，特来履行婚约！” 吴悠身旁跟着的数名亲属是一个劲儿地拉着她，却丝毫不能改变她坚决的态度。 一名中年男子指着地上刘波的尸体，向吴悠骂道：“你怎么和你那爹一副模样？新郎都这样了还怎么嫁？” “舅舅，你别再说了，既已答应了婚约，那就要履行，我爹虽穷，可最重信义，既然说好了今天成亲，那就绝不可因为任何事而变卦！我夫君已亡，此乃我命，我将代我夫君行孝，给婆婆养老送终！” 此言一出，跟来阻拦的人们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纷纷退到了一旁。 “这样好的女子，可惜这捕头没有这福分呦，啧啧啧。” 这时邓伦不合时宜地小声嘟囔着，却被耳尖的吴悠听了个真切！吴悠正用极其锐利的眼光扫了邓伦一眼，吓得邓伦是一脸尴尬的闭上了嘴。 “吴家闺女呀！” 屋里刘波娘一声长叹，拄着拐慢慢走出了屋子，走到了吴悠的面前。 “新媳妇，见过婆婆！” 说着吴悠便要向刘波娘磕头认亲。 可刘波娘却赶紧拦住了她冷着脸道：“吴家闺女，我儿刘波已亡，我刘家绝不能拖累你！老身这就把婚退了。” 吴悠却是目光锐利，丝毫没有动摇： “婆婆若是退婚，吴悠便撞死于此！” 至此，刘波娘终于是再度流出泪来：“这是何苦呀？” “刘吴两家已定为亲，吴悠就绝不受退婚之辱，更何况爹爹说了，刘总捕有恩于我，大伯哥又离家远去，在此危难之际，吴悠怎可抛下恩公之母于不顾？” 原来，吴家曾受地主欺凌，吴悠的父亲曾含冤入狱，吴悠又险些被地主抢去做了妾室，幸亏是刘波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了吴悠父亲的清白，又救了差点坠入深渊的吴悠。 吴悠父亲当即就想将女儿许配给刘波，刘波也是愿意的，只是一直受其赌鬼哥哥刘海耽搁，始终不能如愿。 这一段陈年往事，刘波娘是知道的，她此时是感动极了，含着热泪便要去扶跪在地上的吴悠。 不料吴悠却突然冲着刘波娘，连磕了三个头道：“娘，新媳妇给您磕头！” 见此，刘波娘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并拉起了吴悠：“哎，我儿没福呀。” “大娘，刘波是我们好兄弟，娶新媳妇进门，我们这些朋友不能不表示，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华老二走上前，拿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红包双手奉了上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掏出了事先准备的红包双手奉上，就连还在办公的一众衙役们也纷纷如此。 “这……”刘波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终还是刘波的表哥劝道：“姨娘，二哥走了，你们娘俩也得生活呀，既然是二哥生前的好友送的，您就接了吧。” 刘波娘这才颤颤巍巍接过了所有的红包。 华老二这才满意地又一拱手道：“大娘，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去食伤楼找我就好！” 刘波娘感动极了，连忙点着头。 “县令大人到！！！” 门外一声吆喝，朱县令穿着一身官服来到了现场。 左右四个随从开辟出了一条道来，朱县令则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见过县令大人！” 在场人群纷纷下跪行礼。 就连刘波娘也不例外地跪在地上行礼，朱县令见状赶忙是上前慢慢将其扶起并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所有人都起来吧！” 扶稳了刘波娘，朱县令跑去看了看刘波的尸体，随后一脸悲愤怒道：“老人家放心！刘波乃我衙门命官，歹人竟敢下如此毒手！本官绝对不会放过他，定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刘波娘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朱亥将目光看向了王二麻子，王二麻子心领神会，走到了朱亥身旁悄悄说道：“虽然验尸结果是钝器砸的，但和钱九行死法差不多。” “你是说又是史家干的？” 朱亥眉毛一挑，露出一丝期待，似乎是心中早有定数。 王二麻子又道：“像那个史大吉的本领。” 朱亥立刻露出满意的神色，冲着左右随从就命令道： “来人！速速派人前往史家，捉拿嫌犯史大吉！” “是！” 随从们纷纷提刀走出了人群。 华老二却一拱手道：“小的主动请命，愿带领食伤楼众义士，协助官府捉拿嫌犯！” “准了！去吧！切记，没画押之前，绝不可伤其性命！” “是！” 华老二这下来了精神，一众伙计们更是摩拳擦掌。 他们飞快向外跑去，坐上马车就要离去，可邓伦却傻眼了，来的时候一块来的，这风风火火都要去抓嫌犯去了，却把他一个人撂下了，急忙跟在后面大喊道：“喂，你们等等本公子呀，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回去呀？” “别废话了，小心他又关你，老夫等会儿租一辆驴车把你驮回去吧。” 刘郎中拍了拍邓伦的肩膀说道。 邓伦一听“驴车”两个字，立马头就大了，他无助地望着自己穿着华丽的装束，几乎无法想象，将这一切和肮脏的驴车搭配到一起的神奇画面。 “先说好，你可别又跑去福旺楼，按华老二那性格，如果知道你又花天酒地，肯定又要整你，老老实实回食伤楼或者去老夫的仙药堂玩玩就得了。” 刘郎中眯着眼提醒道。 可此时的邓伦却根本没想过偷偷去福旺楼的事，而是含情脉脉地对着吴悠看了又看。 刘郎中见此心中一惊，硬拉着邓伦便挤出了人群。 第110章 失踪的神医失踪的史大吉 走出了人群，邓伦反拽住了刘郎中：“你拉我做甚？” 刘郎中瞥了他一眼后道： “别盯着别人家寡妇看，不好。” 邓伦对此是深感无奈：“哎，好好的女子，偏偏要做寡妇，要是这女子是我娘子，我一定好好待她！” 刘郎中赶紧捂住了邓伦的嘴，左右看看无人后才提醒道：“那是个烈女子，我劝你别胡思乱想。” 邓伦无奈一摊手，他看着刘郎中，刚想再抱怨几句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刘郎中的脸甚是眼熟。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邓伦惊奇地凑近了些许，将刘郎中的脸看了个仔细。 刘郎中急忙躲到了一旁，似乎是有些慌乱。 邓伦突然想起眼前老头人人都称他为“刘郎中”，心中便想起了一个同样为刘姓的郎中。 只不过那位刘姓郎中当年活跃在京城，更是有“京都医圣”的名号，邓伦年少时候得过一次天花，险些丧命，幸亏了那位医圣的诊治才得以活命。 而此刻邓伦越看着刘郎中的脸，越觉得像那位救活他命的医圣，不由自主便问道：“您是当年的京都医圣——刘鹏？” 此言一出，刘郎中是身躯一颤，但还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哎，还是被认出来了。” “果真是您！当年您可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呀！我怎么会忘记您的样子！” 邓伦为人虽然纨绔，但秉性却极其细致，帮过他或害过他的人，他甚至能从三岁开始记恩或者记恨，直至如今。 刘郎中无奈摇摇头：“哪里还有什么京都医圣，如今我只是东莱县普普通通一名大夫罢了。” 刘郎中的脸上尽是沮丧，悲伤的情绪也涌上心头。 邓伦这才突然想起当年的陈年旧事。 当年刘郎中的儿子得了一株百年人参，当年还没尚未做宰相的白管，却是对这件宝物有所企图，于是是三番两次前来商议购买。 宝物也不是不卖，但总也得你情我愿才叫生意吧？那白管偏偏是个强取豪夺的主，非仗着自己官员的身份想以一成的价格就把宝物购买。 那刘郎中的儿子怎么会愿意？自然是拒绝，两方闹得不欢而散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后来，新皇登基，其心腹白管成了宰相，便天天派人去刘郎中京城的医馆收去没来由的税钱，直至医馆赚的钱入不敷出，刘郎中的儿子终于是忍无可忍，和官差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冲突之中，官差竟将其活生生的打死，刘郎中气不过，一怒之下也抄起棒子和官差扭打了起来，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官差几下制服之后，还下了大狱。 刘郎中儿子的尸体，被他曾经救治过的病号收殓，草草葬到了一处林子里，刘郎中出狱后，没有在京城再开医馆，而是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在京城出现过。 “您是什么时候来的东莱？我原本还让父亲去寻您帮您一把，哪怕只留在我们邓家，做邓家的家医也是极好呀！” 邓伦有些遗憾地讲道。 刘郎中却摆摆手，一脸绝望：“得罪了宰相，京城自然是待不了了。儿子也没了，我也不想待在那个伤心的地方。” 邓伦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想了想后又换了个其他的话题和刘郎中继续叙旧。 …… 而华老二这边早已经和一众伙计杀到了史家门口，衙役们在门口已经和史季千开始对质了，并再次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 百姓甲：“瞧瞧，这史家是不是要完了？听说史家大爷都让人打死了！” 百姓乙：“我也听说这事了！我还听说史宅好像养狼了，好像是准备要给谁毁尸灭迹，听说半夜总听见狼嚎！” 百姓丙：“什么狼呀？那是史家大爷家的公子，半夜悲痛发出的痛呼声！” 百姓丁：“你说史大吉？我可是听说他好像离开史家了！” …… 讨论声不绝于耳，带头的官差掏出县令的牌子喊道：“东莱县衙，奉命捉拿嫌犯史大吉！” 史季千双手交叉放于腹部，淡淡回应：“他不在这。” 那带头官差也不管许多，丝毫没打算给史季千面子，直接一挥手道：“搜！” 几个衙役立刻拔刀就冲了进去。 华老二等人也下了车，撸起袖子就往史家闯去。 “站住，官差搜了也就搜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搜我史家？” 史季千动作不变，但语气却硬气了许多，当即是喊住了华老二等人。 “奉县令大人之命，帮助县衙查案！你敢阻拦？” 华老二得了县令的许可，更是硬气，他早就想打压一下史家的嚣张气焰了。 史季千默默让开了身子，强压怒火道：“不敢，但他真不在这，前天晚上他眼睛好了后就失踪了。” “去哪了？”华老二皱着眉头问道。 “可能去西台了，也可能去给他爹上坟了，我怎么知道？” 史季千不耐烦地回应道。 华老二一见这架势，也没了继续欺负他的心情，便一挥手让伙计们退出来。 史季千长叹一口气又道：“可否告知，我那侄儿，又闯下什么祸了？” 史季千这么一问，华老二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说道：“刘波死了，死法和钱掌柜很像，也许不一定是他，但，你懂的。” 这么一说，史季千是面如死灰了，那种杀人方式，放眼整个东州，可能也就史大吉会那样了，旁的贼人行凶多半用刀，但自幼尚武的史大吉偏偏最喜欢赤手空拳把人骨头打成粉碎的快感。 华老二撤了出去，衙役们自然是也没有搜到，围观百姓是大失所望，原本以为会有一出好戏上演，没想到只能草草收场。 随后他们又去了福旺楼和几处属于史家的产业寻找，皆是无果。 衙役们便决定先回县衙，让县令起草公文，然后去往西台县，联合西台县衙门再做文章。 华老二有些失望地带着伙计们回到了食伤楼，食伤楼里邓伦还没回来，曹阿妹却是等候多时了：“相公，怎么样了？” 第111章 贴身保镖就位 华老二叹了口气，拉着曹阿妹找到一处桌子旁坐下，有些忧虑的说道：“刘波死的太惨了，大概是史大吉干的，这几天不要让孩子们出门，大人们也要做好防范，别着了那个家伙的道！” “刘波可是总捕，他这都敢下手？” 史大吉的疯狂使曹阿妹很是吃惊，不由心底也产生了恐惧。 “我估计是他爹死了，这小子疯了，这次朱县令也是直接下令去史家宅子里搜人了，虽然没抓到那小子，但这次可是真真切切打疼史家人的脸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么多路人看着呢。” 华老二一想到史季千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暗爽。 曹阿妹却是依然忧心忡忡：“那史大吉武艺高强，万一他突然偷袭，我们措不及防下很可能吃大亏，要不然先歇业几天？咱们带孩子外出躲躲去？” 华老二却摇摇头，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不用。” “啊？”曹阿妹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华老二又在憋着什么坏？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奶声奶气的粗犷声音： “哥哥！震儿要吃好吃的！” 这时，华老二笑意则更浓了：“你看，保镖来了！” 说着朱震儿就来了华老二面前，像孩子般撒娇道： “哥哥，那天祝厨子做的龙井虾仁，震儿还想吃！” 华老二点点头，并立即给了一旁祝厨子一个眼神。 祝厨子忙道：“要的，要的，我这就去准备。”便匆匆往厨房跑去。 朱震儿见状，开心极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边等待上菜，一边摇晃着脑袋唱着华老二教他的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震儿啊，哥哥和你说实话，这几天有人可能会害哥哥的家人，能不能留你在这里住几天，帮忙保护一下他们？” 华老二丝毫没有遮拦的就将情况说了出来，他想着毕竟这是系统给他的保镖，应该不需要什么套路他就会答应。 可谁成想，朱震儿当场就拒绝了：“不行，爹爹不许我晚上在外面玩，上次晚上出来玩，爹爹还罚我来着。” （我上早八的系统！说好的最强保镖呢？说请假就请假？） 华老二的心瞬间就凉了，就连一旁的曹阿妹都一副无语至极的模样揉着额头。 就在这时，朱震儿又摇晃着脑袋，机灵讲道： “但是，爹爹没说不许哥哥带着嫂子侄儿进府里来玩！” 此言一出，华老二瞬间又满怀期待了起来：“那朱大人会同意我们暂时住那里吗？” 朱震儿又摇摇头道：“不知道。” 华老二抓狂了，他被朱震儿这稀奇的脑回路搞败了。 一番无效交流后，华老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痛苦地握住了曹阿妹的手道：“月如，你说得对，我带你们娘仨躲躲吧，食伤楼先交给华强管着，就让我们把留在这里被史大吉半夜挫骨扬灰的机会，让给华强！” 听出华老二在开玩笑的华强立马接着话茬继续说道： “大哥！俺还没说婆娘呢，俺不能死！所以带着我一块跑吧，把这个重任就交给二愣子吧！” 一旁正打扫卫生的二愣子听了这话，立即直起了腰道：“哼，你们怕他史大吉！俺可不怕他，他要敢来，我非再让他瞎了眼不可！” 说着二愣子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华老二惊奇地走到近前查看才发现，原来是一袋子石灰。 二愣子得意解释道：“跟大哥学的！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 华老二点点头，半开玩笑道： “回头你往里面掺点沙子，到时候一起扬出去，我再教你一招撩阴脚，你趁他迷眼的时候再给他来个断子绝孙。” “好主意！” 二愣子立马认真点头答应下来。 可在一旁的华强听了这话可不淡定了，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了三寸不良之物，并连连称赞：“这招狠，这招太狠了！对了大哥，踢我的那个小贼抓到了吗？” “啊，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半晌过后，朱震儿吃光了整整十盘龙井虾仁甚是满足，正悠哉悠哉地拍着大肚子坐在食伤楼门口迎客。 今天食伤楼休息一天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所以也没几个人过来吃饭，再加上今天天气有些沉闷，以至于街上甚是冷清没什么人。 而就在这样的街道不远处，朱县令却是孤身一人向食伤楼走来。 朱震儿大老远就看见了自己的爹爹，是急忙晃着大肚腩跑了过去：“爹爹！你怎么来了？” 朱亥摸了摸朱震儿的肚子，满是慈爱的问道：“震儿吃饱了？” 朱震儿露出可爱表情点了点头。 朱亥一指食伤楼说道：“走吧，我们去找生财。” 说着朱亥便带着朱震儿向食伤楼里走去，朱震儿跟在一旁天真地问道：“剩菜是谁呀？” 对于痴傻的朱震儿，朱亥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就是你认得哥哥。” “哦！哥哥叫剩菜呀？难怪哥哥不长大高个。” 对于自己的名字，华老二告诉过朱震儿许多次了，但总是会被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就彻底忘记，华老二也是没了脾气，便也懒得再教下去。 “见过县令大人！里面请！今天想吃点啥呀？” 朱亥一进门，就有伙计热情招呼着。 话音也提醒了还在柜台整账的华老二，急忙也是放下笔迎了出来： “朱大人！您那边忙完了？快上楼吧，今天出公差劳累，可得好好喝几杯。” 朱亥却是一摆手，是笑着对华老二的肩膀拍了又拍：“不了不了，今天来呢，是想托你照顾震儿几天，我得去一趟州里刺史府，刺史大人召见。” 华老二听闻是又惊又喜，刚要回话，朱亥就主动解释道： “下人做得饭震儿不爱吃，他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所以就让他在你这住几天，方便吧？” “方便！那可太方便了，公子住在我们这可谓是蹦壁生辉！” 华老二兴奋到飞起，他巴不得这天下第一保镖和自己寸步不离呢，这就有送上门来的！ 朱亥微微点头又道：“再者，再怎么说震儿也是杀了史孟千，既然刘波都被报复了，我担心震儿也会被报复。主要我也是实在不方便带他去州里，把他自己留在府里和下人在一起又怕下人欺负他笨或者害他，还是把他放在你这我比较放心，我知道你对震儿是真心的好。” 第112章 朱亥的嘱托 华老二内心直呼漂亮，简直是瞌睡来了个枕头，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行礼那叫一个恭敬： “多谢朱大人抬爱，公子在我这您就放心吧，准保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朱亥的目光却是锐利地一扫，整个人又凑近了华老二面前些许，阴沉着脸道：“你小子天天忽悠震儿给你当保镖没问题，但你最好管他一辈子！如若不然，本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华老二笑脸瞬间僵住了，被朱亥这精神分裂似的发言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刻，他才再一次意识到这位看起来很憨傻的县令，实则是相当不简单的，自己的这点伎俩他全明白，只不过他又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去纵容华老二这样做，就不可而知了。 见华老二失神，朱亥竟硬生生揪住了他的衣领，有些生气似的问道：“本官和你说话呢！听不见？” 华老二吓得是赶紧告饶答应着：“是是是，保证管公子一辈子！” 谁知朱亥下一秒，竟又突然如释重负般，替华老二抚平了褶皱的衣领又道：“大老爷们的说话算话，行了，我要即刻启程去州里了，这几天你们照顾好震儿，我会安排许多捕快蹲守在此附近，能不动手的话尽量还是不要让震儿动手，他心思太纯，再能打也容易吃亏。” “哎……得嘞。” 华老二是彻底摸不清这朱县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在利用朱震儿，却还是宁愿安排衙役守在这，也不做一丝阻拦与责备呢？莫非这就是系统的强大？华老二胡乱猜想着，而朱亥却是背着手已经走远了。 “哥哥，震儿去陪小侄儿玩去了，震儿走喽！略略略！” 朱震儿则是做着鬼脸，直奔向后院了。 晚些，刘郎中带着邓伦一起回来了，奇怪的是，尽管上午时候他们还很陌生，而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关系却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似乎是很好了。 这神奇的一幕惹得华老二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禁调侃道： “呦呦呦呦，瞧瞧呀！一本正经的老顽固居然和浪荡公子玩到一块了嘿！” 刘郎中也是习惯了华老二的贫嘴，只是白了他一眼后才道：“老顽固都能和你这个卑鄙小人一块玩，和浪荡公子玩算什么？” 说着，刘郎中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华强的裤裆。 华老二明白，这是刘郎中在讽刺他偷袭华强裤裆的事呢，他想反驳，却是无果，只因他内心是极度赞同这样的评价的。 便立刻点头两手一摊道：“好吧，你说的对。” 邓伦呢，看起来心情不错，见华老二和刘郎中斗嘴，便自己也想凑凑热闹，紧跟着补了一句：“对！说的太对了！他都卑鄙到要剥夺本公子的自由！” 刘郎中斗嘴华老二不计较，可邓伦却是成功引火上身了。 华老二一脸坏笑，眯眯眼看向了一旁的二愣子道：“二愣子，请公子回笼！啊不对，请公子回屋！锁上！” “嘿！华食伤！你说不过就扬沙子是吧？” 邓伦急了，忙躲到了刘郎中的身后。 谁知这时二愣子也开起了玩笑，从袖子里掏出了那袋石灰打开道：“少东家真厉害，你怎么知道大哥今天下午教我扬沙子来着？你看我下午刚把沙子掺进石灰里。” 邓伦纳闷极了，他望着石灰掺沙的布袋子满是疑惑：“你随身携带这东西做什么？” “打架呗，打不过的时候就扬呀！明知故问！” 二愣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可自幼娇生惯养的邓伦却一脸惊：“咱们开的是黑店吗？怎么还需要打架？我先说明白啊！我可不打架，把我这张俊俏的脸弄破了可坏事了！” 华老二满脸鄙视地走到了邓伦面前揪了揪他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吐槽道：“你都不及那好老娘们儿！指望你打架，那还不如指望我儿子小石头呢！” 邓伦：“嘿！你看不起我？我和你说我好歹也学过几招棍法呢！有机会我耍给你看！” 华老二：“好好好，看看看。” 华强：“大哥差不多开饭了，刘大夫今晚在这吃吧？祝厨子做了油焖大虾。” 刘郎中：“大虾？那得听老夫的，多放姜丝才好吃！” 二愣子：“客官里面请，对对对，今天我们又不休息了！里面请吧，有座有座！” …… 食伤楼慢慢开始热闹了起来，直至当晚亥时，食客离去了七七八八，刘郎中也酒足饭饱后离去回了医馆。 被关了好几天，刚被放出来的邓伦吃饱了饭坐在了柜台杵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对骰子，嘴里还念叨着： “哎呀好无聊呀！要是有人一块玩几局牌九就好了！” 这会儿活不忙，一名伙计听了邓伦的话便立刻心痒难耐道：“少东家也喜欢玩牌？” 邓伦见有人接茬，眼睛都在放着光芒，赶紧站起身询问道：“莫非你也有此雅号？” 伙计激动极了：“有有有！玩多大的？我去喊人！” 可下一秒。 “咣！”一声闷响，那伙计的屁股就像开了花似的钻了心的疼！ 原来是华老二突然从其身后出现，一记重腿抡到了那伙计的屁股上。 那伙计呲牙咧嘴转过了身，就见华老二指着他鼻子骂道：“小六子！怎么着？当初怎么进的大狱心里没逼数了是吧？你老婆当年都让你赌没了，你还敢赌？当年赌输了房子养不起老爷子，你都去拦路抢劫了！你还敢赌？你有心没心？老子踹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说着，华老二抬腿就要再次踹过去。 那伙计急忙是连连告饶：“不不不，大哥，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华老二听了这话才作罢，但还是放声道：“都记住了啊！今后，食伤楼的伙计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要是敢赌，老子剁了他的手！” “是！大哥！” 一众伙计立刻是答应了下来。 没一个不服的，只有刚刚满怀期待的邓伦一脸无趣，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哎，我上楼了。” 便沮丧的离去了。 第113章 朱震儿受伤华老二遇险 华老二这一张罗，引得食伤楼食客们瞬间没了食欲，都停止了继续进食的动作，好像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华老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忙双手合十向食客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客官，在下刚刚失态了，今晚大伙这顿我请了，还请不要见怪。” 一名角落常来光顾的食客听了这话这才平复了些许，并向华老二开起玩笑：“不成不成，还要一壶酒才算罢了！” 华老二是从来不吝啬的：“二愣子，每桌一壶葡萄酒，记我账上！” “得嘞！”二愣子应了一声，便果真开始上酒。 美酒一上桌，甜美感瞬间将食客们刚刚的惊吓抚平，没过多久便酒足饭饱了。 这些食客都是东莱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谁是愿意占便宜的主，临走前纷纷结了账不说，还要求把酒钱也算上。 可华老二却是态度坚决，一拍胸脯便说道：“说到就要做到嘛，如果各位把我华食伤当朋友的话，那就不要再计较了！都早些回去，今晚子时有雷雨。” 各个食客一听这话，才不再过多推搡，接受下了华老二的好意，并纷纷拱手告别往家中赶去。 只因华老二识气象的事早就被邓灵儿在东莱传开了，还说什么要把华老二宣传的厉害一点，有利于在东莱立足。 于是东莱县就拥有了当世最早的气象站，并且准确度是百分之百。 子时初，一声雷霆从天落下，劈碎了食伤楼外面十米处的一块地砖。 华老二站在大堂窗边，望着被闪电照亮的天空，内心一阵波澜壮阔，不禁回想起上一世自己冒着雨送外卖的日子。 朱震儿坐在大堂摆弄着石头的玩具，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他一跳，连玩具都甩飞了出去，掉在了大门口。 他急忙去将其捡起，并仔细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嗖！” 一支利箭，划过满天雨水突然射出，目标则是直奔朱震儿的胸膛！ “轰隆！”一声炸雷再度响起。 紧接而来的是朱震儿“啊”地一声惨叫。 惨叫声立刻将华老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震儿！” 华老二赶紧转头望向了朱震儿，脸色瞬间被惊得苍白，并快步向朱震儿跑去！ 只因他看到朱震儿的左肩膀上竟插着一支白羽箭！ “嗖！” 又一支箭从门外射来，目标还是朱震儿的胸膛！ 华老二听到了破风声，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将一张桌子竖起，并向着朱震儿胸前扔去。 “当”的一声，利箭插在了桌子上，箭头微微将桌面射穿。 “什么人？有种滚出来！” 华老二一边大骂着，一边赶紧来到朱震儿身边，此时的朱震儿被射了一箭，脸上明显带着愤怒，但这一箭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他看起来依然是生龙活虎。 门外半天没有回应。 可突然，窗外又一支利箭飞来！ “嗖”的一声，朱震儿的胳膊上竟又多了一支羽箭！ “他妈的，小人！有种滚出来！” 华老二赶紧又搬来一张桌子挡住了侧面。 随后又连续三只利箭如约而至，深深地嵌在了侧面的桌面上！ 这时，食伤楼的伙计们也闻声赶到，看到眼前紧急的一幕后，也是纷纷搬着桌子迅速将华老二和朱震儿周围摆成了“铁桶阵”！ 就此，外面又有数支利箭飞来镶嵌在桌面上或射空之后，终于是没了动静。 “大哥！什么情况？这箭最起码得三旦弓射出来的，竟然差点把这整切红木桌子都射穿了！是谁竟然有那么大力气？” 华强吃惊地看着露出箭头的桌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华老二恐慌地摇摇头，他担忧地望着朱震儿，可谁知朱震儿虽然身上插着两支箭，但脸上竟丝毫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 就在这时，门外终于是传来了一阵阵快速的脚步踏在雨水中，向着食伤楼冲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华老二急忙给伙计们使眼色，让他们做好准备。 终于脚步声到了门口踏进屋来向华老二等人冲去，并大喊道：“尔等！受死吧！” 华老二听到声音，后发而先至，是一脚都蹬飞了面前的桌子，砸向了来犯之人。 “哗啦！” 那人一刀就将桌面劈开，并露出了真容，众人才惊奇发现！ 来人竟是失踪的史大吉！ 此时的他，他一身夜行衣，满是雨水，背上的箭袋是空的，手握着一把看起来足足五六十斤的大砍刀，脸上则是杀气腾腾！ “兔崽子！看招！啊！” 二愣子知道史大吉武艺高强，于是掏出了石灰沙粉就想扬过去，不成想，史大吉早有防备似的，竟一脚就将其踹飞并昏死了过去。 “就是你欺负震儿？震儿要打死你！” 朱震儿终于见到了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是再也无法压抑愤怒，竟快速冲了过去！ “震儿小心！” 华老二赶紧出言提醒。 可已经上头的朱震儿是完全听不见了。 只见他插着两支箭，动作虽然有些怪异，但速度极快地就向史大吉攻去，还不忘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躯，灵活地躲避着史大吉每一次挥来的大刀。 “华强去拿狼筅！其他人，想办法偷袭！” 听到了华老二的招呼，华强赶紧就往后院跑去。 其他人也纷纷围着史大吉伺机而动。 可高手过招，旁人是很难干预的，这些伙计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看到了虎虎生风的史大吉挥舞着大刀，全都晾在原地不知如何下手是好了。 朱震儿此时也是落入了下风，一来是身上有箭，多少影响了他的动作，二来是徒手对兵刃，难度也是极大的增加。 只见这朱震儿带着两支箭连续向史大吉挥了数拳之后，那中箭的胳膊竟突然僵住是动弹不得！ 华老二明白，这是朱震儿中箭的胳膊肌肉痉挛了，如果不及时处理，那恐怕这条胳膊都保不住了。 史大吉见状，又趁机挥刀砍来！ 这下华老二是真急了，立刻躬身向着他就是一个抱腰冲，并瞬间使出了当世第一的撕扑之道，将其重重摔倒在地！ 可倒地的瞬间，华老二就一口鲜血喷出，痛苦不已！ 第114章 午夜凶事层出不穷 众兄弟趁机就想冲过去，却不曾想刚刚将史大吉扑倒的华老二竟然口吐鲜血！ 原来是史大吉倒地的瞬间就接连向华老二的身上，不由分说的连续三次肘击！ 这几肘着实厉害，华老二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稀碎，还来不及做更多反应，史大吉就将华老二反扑，并快速起身，大刀毫不犹豫就冲着其脖颈挥去！ “大哥！” 一声惊呼，华强终于是端着狼筅冲过来了，并向着史大吉就戳了过去！ 史大吉的刀尖马上就划到华老二的脖子了，却不得不放弃，转而提刀抵挡华强这凶猛的一戳！ “哼，一群废物！今天我就要你们给我爹偿命！” 被狼筅偷袭的史大吉甚是愤怒，嘶吼着就猛挥着手中大刀，竟三两下就将坚硬的毛竹做的狼筅，劈成了废柴火！ 并提着大刀继续向华老二砍去！ 这下朱震儿是彻底极了，大喊道：“不许欺负哥哥！呀！” 同时，他竟硬生生将插在身上的箭支拔出，任由鲜血喷涌而出不顾，快速向史大吉冲了过去。 这朱震儿简直像人间太岁，无人可冲其锋芒，哪怕是“拳打东州无敌手，脚踢绿林天下英”的史大吉，也怕其三分。 只得全力应对盛怒下的上古凶兽！ “就是你！杀了我爹！看刀！” 史大吉嘶吼着，便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向着迎面而来的朱震儿杀去！ 只见他高高跃起，双手握刀，在空中万夫不当之势就向着朱震儿的脑袋劈去！ 盛怒下的朱震儿却是速度极快，竟一个踏步就钻到史大吉下身的空挡，早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拳头，一拳凿在了史大吉的肚子上！ 史大吉被这一拳倒飞了出了门外，正趴在地上痛苦不已！ 肚子上还有一块盆口大的血迹，那是朱震儿用力太猛，将自己的鲜血印溅上去的结果！ 这时朱震儿也随之追了出来，史大吉连忙是用刀撑着地面站起身，随后发了疯似的乱挥着刀向朱震儿再次杀去！ 朱震儿才不怕这个，找准了空档就想再给史大吉来一次重击！ 可拳头刚举起来，他身上的箭伤就发作了起来，是疼痛不已，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杀！” 史大吉乱刀瞬间劈中了朱震儿的肩胛骨，刀刃深深嵌入了朱震儿的骨头里！ 史大吉这下是真惊了，这五六十斤的大刀，经过自己神力挥舞，少说也有千斤的威力，竟不能斩断面前之人的骨头！ 刀卡住了，疼痛了朱震儿，也限制了史大吉自己，他上下用力试图取回宝刀，不成想，却是徒劳无功。 反倒朱震儿趁机死死握住了他那持刀的右手！ 并以巨力差点就将其骨头捏得粉碎！ 史大吉吃痛，狂踢着朱震儿的大肚子，却并不能迫使朱震儿因此松手，反而让朱震儿发怒一拳揍在了他头上！ 这史大吉不愧是武艺高强，他的脑袋比他父亲的结实许多，没有飞出去，但整个人也昏过去了。 这时街的尽头似乎是来了一群人。 “不好！是咱家公子跟人打起来了！快过去帮忙！” 事先就奉命守在的周围的衙役捕快，因为大雨而找地方避雨，这会儿雨小了些又回到了食伤楼门口。 刚一回来就看到了这惊人一幕，便纷纷提着刀向着史大吉杀了过去！ 史大吉早已经没了意识，正如同烂泥一样被朱震儿提在手上。 此时朱震儿也是流血过多，正头晕目眩，他手中虽然提着史大吉的胳膊，却是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动作。 那群捕快见自家公子流血，是什么都不顾了，冲到了史大吉面前是拎刀就剁。 就在他们将结果史大吉性命之时，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身穿蓑衣的高大汉子，持一把漂亮长剑突然杀出！ “什么人？”领头衙役惊慌问道。 结果那人也不说话，且随便几招就让衙役们败下阵来！ “去！把大哥扶起来，这里交给我！” 食伤楼的伙计们早就不知道该干嘛了，面对这样的情况，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只有华强稍有镇定，他让伙计们去扶起华老二，自己则抄起了一把捕快掉在地上的大刀，向那蓑衣汉子攻了上去。 华强的刀法凌厉使得正是在军营里学的，三十六路戚家刀法！ 二人接连过了几招，刀刃在雨水之中相互碰撞，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声音。 “哦？戚家刀法？只可惜你的刀法还没练到家！” 那蓑衣汉子嘴角一斜，剑法竟突然凌厉了起来，只一招“大鹏展翅”，就将华强击败于当场。 “你是坚国人？” 华强认出了这一路本领，正是坚国军队中惯用的剑法。 那蓑衣汉子也不回应，而是自顾自地提着剑，就想去结果了正在失神的朱震儿性命！ “真没想到登国竟有如此凶狠之人，我不能让你活下去！” 说着，那蓑衣汉子就对准了失神的朱震儿抬起了长剑。 “震儿小心！不要再睡了！” 满嘴鲜血的华老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吼道。 不曾想，朱震儿竟真的瞬间有了反应，只是极其无厘头地转头来了一句：“啊？哥哥，震儿想吃溜肉段！” 这一转头不要紧，整个身位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他在的身位，此时此刻竟改而出现的是史大吉的胳膊！ 这一刻，又刚好发生在蓑衣汉子的剑落下的瞬间！ 于是乎，长剑将史大吉的胳膊瞬间斩断，史大吉整个人也掉到了地上，只留半截胳膊还依旧握在朱震儿的手中。 “啊！”吃痛惊醒的史大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嚎。 这一嚎，算是彻底叫醒了陷入眩晕的朱震儿。 朱震儿用他那四五十斤的大脑，风快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终于，就在那蓑衣汉子再次挥剑向朱震儿斩来之时，朱震儿竟突然拔下了卡在肩胛骨上的大刀，并本能似的格挡！ “咣！” 一声脆响，史大吉四五十斤的宝刀被斩出了一个大缺口！ 而那蓑衣汉子的剑，却是毫发无损。 只不过蓑衣汉子的双手被震得止不住的颤抖！相反朱震儿这边却像没事人似的。 可这蓑衣汉子丝毫没怕，竟还兴奋了起来：“除去戚无疾，你是第二个让我兴奋起来的家伙！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第115章 死里逃生 那蓑衣汉子双手握长剑，高高举过头顶，摆好了攻击的架势。 而朱震儿这边早已经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了。 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将朱震儿整个人都变成了淡红色。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全状态的勇猛，只微微握刀，眼神迷离嘴里念叨着：“哥哥快跑，震儿快，快不行了。” “震儿！快跑！别和他打！他不简单的！” 华老二朝着朱震儿大喊，蓑衣汉子的剑却不肯多等一秒，是瞬间落下！ “咣！” 二人刀剑再一次对撞，朱震儿的大刀却是断成了两节！ “好神力！”那蓑衣汉子的手不住的颤抖，刚刚这一下他已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曾想还是被这样状态下的朱震儿将这招接下了。 可朱震儿此时是一个劲喘着粗气，整个身子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蓑衣汉子见朱震儿已经不行了，忙强按住自己的双手打算趁此一剑了结了朱震儿。 “登国的高手！受死吧！” 长剑再次高举，气势比之前更凶，杀意比之前更浓！ “哥哥，跑……”朱震儿说着，丢下了刀，竟悍不畏死地向蓑衣汉子冲去！ “不不不，不要！”华老二吓坏了，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就要起身上前拼命。 一众伙计们也终于是不忍再看着朱震儿赴死而鼓起勇气，抄着板凳不要命似的冲了出去。 华强和几个还能动的捕快，也从泥泞的地上努力爬起来，想与蓑衣男拼个鱼死网破。 朱震儿还不等冲到蓑衣男子的面前，就力竭倒下了。 蓑衣男子的剑劈下，马上就要斩断朱震儿的头颅，距离他们最近的华强，是提刀奋力抵挡。 只听“当”的一声！ 刀剑对撞。 华强的刀掉落在地，整个人也被巨力震到昏厥瘫倒在地。 这会儿功夫所有人也冲过去了，几个捕快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割破了喉咙，华老二也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几个伙计拿着板凳更是无法靠前，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这群废物，记住了！今天要你们命的，是坚国伯爵伍哀客！” 说着，这蓑衣汉子顺手就砍死了两名伙计！ “东子！小六子！可恶！老子整死你！” 华老二见伙计们丧命，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刀就朝着蓑衣汉子扔了过去。 可这样的伎俩怎会奏效？飞过去的刀，只被蓑衣汉子轻轻一挡，就不知飞往何处了。 “你很有干劲嘛！放心，我会杀光这里所有人，最后再杀你！哈哈哈……” 蓑衣汉子癫狂大笑，手中长剑挥个不停，又有几名捕快和一名伙计当场丧命！ 华老二绝望了，双眼流出泪来，他不知道这如同罗刹修罗般的杀神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杀他们，他只知道，这一次恐怕他是在劫难逃了！ 他因身受重伤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在雨中终于是栽倒在地。 “不许欺负我爹！你这个坏蛋！” “相公！” “爹！” “弟妹！孩子们！你们别去！危险！” 家人们的声音，在华老二耳边回荡。 “东莱县尉在此！贼人速速放下兵刃束手投降！” “杀！” …… 在华老二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了漫天的喊杀声，他没有精力再去分析许多，只能沉沉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下午，华老二在床榻上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邓伦的那张帅脸！ “少东家。” 华老二虚弱地喊着。 “哎呦！刘大夫，这家伙醒了嘿！” 邓伦赶紧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声。 “相公！你吓死我了！” 曹阿妹则是从一旁闯入华老二的视线，两个孩子则是从床沿上爬上来，默默看着华老二。 “月如，我还活着？兄弟们呢？” 华老二满身疲惫，努力转着头查看着四周状况。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朱震儿那壮硕的体格，被包裹的是严严实实的，胸前还有起伏，说明他还活着，这让华老二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看到了华强，二愣子，还有许多的官差。 “二郎，你醒了？哎呦，吓死老夫了，若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恐怕这会儿孟婆汤都喝上了！” 刘郎中窃喜，黑黑的眼眶，可以看出昨夜他定是没有休息好。 华老二强挤出一个笑脸问道： “东子和小六子，还有小王呢？” 刘郎中却摇摇头，不再言语了。 华老二也猜出了个大概，心里是痛苦万分，鼻子一酸眼泪又再次流下来。 并对曹阿妹说道：“嘱咐王二哥，买最好的棺材，给他们的家人每人一百两，告诉他们家人，等我伤好了，我要亲自去到他们坟前磕头！” 华老二越说越哽咽，越说越痛苦，和那些伙计们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浮现。尤其是昨晚小六子还因为想要和邓伦玩牌，还被自己踹了一脚，想起了这件事，华老二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简直懊悔极了。 “老二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华老大在一旁劝道。 华老大昨晚从楼下闹出动静的一开始就一直守在二楼，保护着邓伦和曹阿妹他们，这是华老二从上一次食伤楼被史孟千围攻后，就安排好的，他嘱咐过华老大再有类似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了，守好曹阿妹和孩子们就好。 “我知道的，大哥，昨晚你怎么又把孩子们放出来了？” 华老二抚摸着石头和七月的小脸问道。 华老大一提这件事立马急了，伸出手腕露出牙印道： “老二！你可得好好管管，以后可千万别再让弟妹和孩子们胡来了。我拦着不让他们下楼去，你瞧瞧七月给我咬的，我一缩手的功夫，娘仨玩了命似的就往楼下冲！幸亏昨晚县尉大人及时带人赶到，不然啊！哎！” “大哥哪里的话？夫生我生，夫亡我亡！我曹月如又怎会视相公危难却无动于衷？” 曹阿妹目光总是那样的坚定，从来不偏不倚地将全身心放在了华老二和孩子身上。 在华老二遇到危险之际，她总是不顾一切地站出来，在史家大宅门前时候是，在昨夜血雨腥风更是。 所有人都相信，这样的一个娇弱女子，在昨晚那样危急的情况，她定会为了华老二去拼尽全身最后一滴血！ 第116章 坚国伯爵伍哀客 华强这时终于醒来，并一醒来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马般一下窜起身！ 丝毫不顾自己伤口的疼痛，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嘴里还念叨着：“坏了坏了，居然是那个家伙亲自来了！得赶快禀告将军……” “强子，你去哪？你伤还没好呢！你别把绷带扯坏了！” 刘郎中朝着华强大声呵斥着。 华强却只是回应了一句：“去一趟军营！” 便继续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可他受伤实在太重了，刚走几步就栽倒在地。 华老大见状是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并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等伤好再说呗！” “伍哀客！是伍哀客呀！昨晚的那个人，前段时间戚将军灭了他不少来抢劫的手下，他这次亲自来，一准是想来报复来了，他出现在东莱街头，说明东莱现在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华强捂着胸口焦急地解释道。 “什么？这样！老夫这就亲自去一趟军营，替你将消息传达给戚将军！”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华强所说厉害，但刘郎中是清楚的，早在京都时候，那时候登国和坚国交战，就是这个名叫伍哀客的家伙，就恶名远扬了，经常带着人在北州是烧杀抢掠，搅和的俞家军驻守的北州是民不聊生！ “快！越快越好！” 华强焦急地催促着。 …… 同一时间，东莱田横山脚下兵营里，史大吉胳膊上缠着绷带，还在昏迷中。 坚国伯爵伍哀客坐在一旁仔细擦拭着宝剑。 一名手下在一旁问道：“伯爵，为什么把一个断了胳膊的废人带回来？我们这次偷偷潜入进来，带来的药品可不是很多。” 伍哀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了头，露出了他蓝色的眼眸望着昏迷的史大吉说道：“别小看他，实力不差的，他若能为我所用不免会成为我一员大将。” 昨晚的史大吉他们打斗过程，他当时在食伤楼对面的客栈里，看了个真真切切。 他认为史大吉的身手不差，且颇有自己当年的气势，但他这次出手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生起了爱才之心。 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身上插着羽箭，且重刀都砍不断骨头的朱震儿，实在太勇猛了！ 他是不希望登国有朱震儿这样的猛士存在的，尤其是东莱县不能有，因为会严重影响他占领东莱县的计划！ 他当时见到朱震儿已经是受了重伤，便想着趁机将其解决，但不曾想那么多人舍命护着他，又招来了县尉带着县兵杀到，只得作罢。 危难之际，他背起了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的史大吉一同逃走，心里想着，这样的人尽管没了手，也一样可担重用，更何况未来的战略部署中，也一定要有一个了解东莱县的人存在才行。 “可是伯爵，他已经废了。” 士兵看着史大吉的胳膊说道。 伍哀客却是没当回事，亮出自己陨铁材质的长剑道：“天外陨石毁了我们的家园，倒也赐予了我们坚不可摧的材料，如果他能醒来，做一副陨铁拳头给他。” “是！” 士兵立即直了直身子回应道。 伍哀客缓缓站起身，将长剑扛在了肩上，伸了伸懒腰道：“昨晚我已经将我的名号放出去了，估计东莱县马上就要骚动起来，告诉兄弟们，这座山是我们绝佳的庇护所，全都戒备起来，不许任何人暴露行踪，粮食都给我省着点吃，等到东莱县开始防备并紧张到极点，而产生疲惫感之际，便是我等大举进攻之际！” 伍哀客这一招打草惊蛇是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东莱县的军事力量紧张起来，让他们整天为防范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来犯之敌而身心疲惫，到时候他好可以趁机而攻之。 “可是伯爵，我们这样做，国王那边怎么交代？他可是命令禁止我们坚国踏入登国领土的！” 下方士兵有些担忧地看着伍哀客。 伍哀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突然将长剑就架到了士兵的脖子上，并冷冷地问道：“国王整天只想着和格勒单于较劲！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这些爵士的死活？我的子民家都没了！我还要在乎国王吗？我告诉你，李凯特，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说废话，再说没用的，我的长剑会替我告诉你答案！” 士兵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行礼答应着：“是，属下多嘴了。” 傍晚，刘郎中赶到了东莱县一百里外的军营处。 营寨外放哨的刀盾兵见有人靠近，是急忙摆好了架势喊道：“军事要地，不得入内！速速离去！” “是我！东莱县城仙药堂的刘郎中！来此有要事禀告！” 刘郎中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恶意。 他本来一开始是不打算来兵营的，他本想告诉住在城里的戚家军伍长胡彪，这事就算结了。 不曾想胡彪夫人告诉刘郎中，今天胡彪当值，并没有在家，所以刘郎中只得雇了辆马车，大老远奔着军营来了。 “啊？是刘大夫呀！我听说你！你的治瘟药治好了东莱县的瘟疫！” 刘郎中如今是名声在外，整个东州都在传扬他治疗瘟病的事迹。 刘郎中笑了笑，一拱手道：“小哥，有劳了，真的是重要的事要见戚将军。” “我做不了主，我得先报告伍长，刘大夫请在这稍等片刻。” 说着那名刀盾兵就往侧面营帐跑去，另一名士兵则是继续守着宅门，一丝不苟地看着刘郎中。 不一会儿，胡彪竟从那营帐里跑出来，并热情挥手招呼着：“刘大夫！大老远的，你咋来了？” “胡彪？”刘郎中立马认出了眼前壮硕的覆甲大汉。 “哈哈哈，是我，今天轮到我们兄弟守营门了。”胡彪憨笑着来到了刘郎中面前。 刘郎中却不苟言笑，认真说道：“伍哀客昨晚在东莱县出现了！我是帮食伤楼的华强过来传话的！快带我去见你们戚将军！” “什么？伍哀客？强子怎么不亲自过来？快，快，我们这就去大帐找将军！” 刘郎中的话信息量太大，胡彪一时有些慌乱，是赶紧将刘郎中往军营里带去。 第117章 戚无疾的决策 戚无疾坐于帐中，正翻看着兵书。 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跑了进来喊道：“报告将军，东莱县仙药堂刘郎中求见！说是东莱县发现了坚国伯爵伍哀客的行迹！” “什么？他果然还是来了！我早就料到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快快有请！” 戚无疾放下了兵书，连忙招呼传令兵去请刘郎中进帐，只是他的脸上，听到消息后突然挂起了不少的忧虑。 很快刘郎中便随传令兵和胡彪一起进到了大帐。 “戚无疾将军，好久不见。” 刘郎中拱手行礼，看起来似乎是和戚无疾早是旧相识。 戚无疾看着眼前刘郎中是甚是眼熟，他不停回忆着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好久不见？您是？……刘医圣！你怎么会在这？当年京都一别，已有十年了吧？” 他这才想起眼前之人竟是当年救过他父亲戚胜将军的京城医圣。 “呵呵，是有十年了，没想到戚公子还认得我。” 刘郎中笑呵呵地揣着手，不禁回想起曾经戚无疾之父——戚胜，在十年前出征北州之前，曾在京城得过一次很严重的大病，多亏了刘郎中的医治才得以保住性命。 戚无疾却是长长一声叹息道：“哪里还有什么戚公子？家父十年前那次出征战死沙场，从那一刻起戚公子接过了戚家军兵权，正式成为了戚将军。” 刘郎中也是感慨世事无常，戚胜将军英勇无敌，虽然有幸没死于疾病，但却战死在了抵御坚国的战争之中。 这就是戚家人的命，戚家人世代为将军，却从来没有一代人能够善终的，不是战死就是病死，直到戚无疾这一代，从他的名字也可以看得出来，戚胜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无疾而终啊。 刘郎中又称赞道： “戚家世代忠烈，令人佩服！” 戚无疾却是伸手示意打住： “好了好了，刘医圣，这不重要，传令兵说你在东莱碰到了伍哀客？” 刘郎中立刻是点点头答道：“昨夜一个蓑衣汉子自称自己是伍哀客，手持一把锐利无比的长剑，砍杀了许多捕快和酒楼伙计后，还救走了史家的庶长孙——史大吉！” 戚无疾瞪大了眼睛吃惊问道： “哦？他疯了吗？跑到我国领土就这么肆意杀人？未免也太不把我戚家军放在眼里了！刘医圣，您详细和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刘郎中便立刻将昨晚自己听到的全过程讲给了戚无疾听，从史大吉如何偷袭食伤楼，再到朱震儿如何对付的史大吉和伍哀客，最后那些人又是怎样被县尉救下的事，是通通讲了个遍。 当戚无疾听说了朱震儿的亮眼实力后，心中略有惊骇，他这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受那么重的伤还那么能打的，不禁疑问道：“您是说，那个县令公子，身上插着羽箭还能打斗那么久，后来自己拔掉了羽箭，还挨了一重刀，流着血几乎昏厥还能和伍哀客过招？” 刘郎中点点头又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生命力那么顽强的人，听说当时是五六十斤的大刀，竟斩不断他的骨头，血快流干了，居然还能活着，要不是他人就躺在我的医馆，我都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戚无疾一拍帅案，是激动地喊道： “他可愿意加入我戚家军？我愿让他做我的先锋大将！” 说到这，刘郎中却是一下子笑了，是一个劲摆手：“那还是算了，县令家这位公子，心智只有四五岁孩童一般，倘若真来了你的军营，恐怕要像顽童般把你这里搅和的鸡犬不宁了！” 戚无疾这才一声长叹：“哎！可惜了！” “将军还是想想伍哀客的事怎么办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刘郎中提醒道。 戚无疾却是丝毫不慌，笑着问道：“急什么呀？你不是说他故意说自己是伍哀客吗？” “是呀！”刘郎中对戚无疾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还急什么？如果他真想干什么，何必暴露自己，立刻去办就好了！暴露自己无非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到时候让我们整天疲于防患他的隐患，他好再趁疲而入。这不就是兵书上写的‘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吗？” 戚无疾说着，还拿起了帅案上的兵书晃了晃。 “那，那也不能不管吧？”刘郎中虽然内心认可戚无疾的说法，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戚无疾掏出了自己怀中的将令递给了胡彪道： “管，当然要管！胡彪，去，你亲自跑一趟，拿着本将军的令牌，去找一趟东莱县县尉，让他配合本将军行动，大门敞开，放出慵懒的姿态出现！” “是！” 胡彪接着将令没有二话就跑了出去。 刘郎中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戚将军！你这是，这是……” 戚无疾笑了，走到了刘郎中身旁说道：“他想‘实而虚之’，我就给他来个‘虚而实之’，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今天正好刘医圣您来了，帮我瞧瞧最近来的几批药物，怎么总感觉没什么效果呢？这些还都是白相找邓家送来的呢！真是奇了怪了……” 刘郎中见戚无疾一副胸有成竹，也觉得不好再问，便任由戚无疾拉着去往了存放药物的营帐，替他检查起了药物。 军营的药材很简单，无非是一些红药和跌打损伤的药酒，再就是一些治疗风寒的药物。 刘郎中随手拿起了一瓶“金疮药”，拔掉瓶塞闻了闻后，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怎么样？”戚无疾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刘郎中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真是邓家的药？” 戚无疾点点头，指着瓶子上邓家独有的标志道：“如假包换，这不是上面还画着邓家的标识吗？” 刘郎中默默将“金疮药”放了回去，又接连检查了几瓶其他的药，结果却都失望地摇摇头道：“不可能，邓家如果这样做生意，成不了当今首富！” “这药到底？”戚无疾有些无法镇定了，药品可是直接关乎到将士们的性命，他不敢有半点大意！ 第118章 军营的假药 “红药里的没有一丁点麝香的味道，药酒的当归和三七的味道也并不存在，你懂老夫的意思吧？” 刘郎中拿着药瓶在戚无疾面前晃了晃后又扔回到了药箱里。 戚无疾这下是怔住了，他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万没想到如此大事竟然有这么大纰漏！ “大战在即，没有药用，要我如何是好呀！” 戚无疾恶狠狠地压着声音嘶哑道，他不敢声张，这样的重大消息足以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军队士气，瞬间击入谷底！ 刘郎中也不敢相信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却也无法向戚无疾隐瞒事情的真相。 此刻的刘郎中溜溜达达地在药箱里转了几圈，后又问道：“这一批药来了多少？过去的药出没出现过问题？” 戚无疾看了看四周，对着不远处一个箱子一指：“从这一箱，一直到最那边，有个三四十箱吧，过去的存货只剩下那边的五箱了，以前那些都用过了没什么问题。” 刘郎中托着下巴，盘算了好一阵儿，才道：“先别管问题出在哪了，不能让将士们没药，我这就去东莱县的大小药铺帮你搜罗三四十箱来！” “可……”戚无疾却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信不过老夫？”刘郎中目光坚毅地望着戚无疾问道。 戚无疾用力摇摇头，想了想后才又说道：“并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们的军饷，又……” 刘郎中这才恍然大悟，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几十箱药，可得一些几百两银子了，常年拖欠军饷的戚家军上一次的军饷还是戚无疾冒着私自进京的大罪，去讨要才得来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戚家军是再也没发过军饷了，若不是戚无疾凝聚力足够强，这戚家军怕是也要成一摊散沙了。 几百两倘若放在正常的情况下，对于戚家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不算军饷，光是朝廷给的日常用度每个月都有上千两了，只可是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新皇登基以来，用度折半只勉强够吃喝的不说，军饷还发不下来了。 刘郎中沉默了，沉默了许久，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 “没事，我送你。” 戚无疾睁大了双眼，并立刻向刘郎中行了跪拜大礼：“刘医圣是我戚家军再生父母！请受戚无疾一拜！” “哎哎哎，快起来快起来，这钱不是我出，要写也不要写我！我兜里的仨瓜俩枣最近都用来进别的药材了，我是打算帮你敲诈个东莱县新晋的大户！” 刘郎中赶紧扶起了戚无疾，脸上还挂着邪恶的笑容。 …… “阿嚏！！！” 同一时间，躺在病榻上的华老二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曹阿妹赶紧将被子替他往上拉了拉，并关切地问道：“相公，是不是着凉了？” 华老二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不能，我估计是哪个孙子骂我了！” （滴，宿主触发支线任务：达成东莱药霸成就，获得当世顶级武学秘籍一套。此任务需要宿主搜集全城的麝香，当归，三七，丹参，桃仁……注：秘籍在系统增幅下将会被宿主发挥到极致！让你这个废物以一敌百！你这个一碰就倒的大脆皮！还不快谢谢你系统爷爷给你张罗的好差事？） 华老二心中满是惊喜和意外：“哎呦我去？武功秘籍？《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小无相功》也可以呀！系统爷爷！系统爷爷！你可算是办人事了！谁家穿越者天天让人打的这么惨呀！果然成熟的系统懂得宿主最需要的是什么！给你点赞！” （滴，宿主，你个狗奴才，给我滚，你死了本系统不也死球了？你个傻帽！） “呀？什么态度？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滴，就惹你，就惹你！你怎么滴？） “我决定饿自己一个星期，好好辟谷修行！” （滴滴滴，本系统错了，本系统错了……） “哼，还收拾不了你这馋嘴系统了？” …… 华老二在意识里和系统激烈对话着，嘴角不禁上扬，眼睛也乐地眯成了一道缝。 “相公？什么事高兴成这样啊？” 曹阿妹在一旁惊奇地问道。 华老二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月如啊，帮我办点事。” 曹阿妹一脸疑惑。 华老二又道：“去把咱家钱都拿上！把全东莱的麝香，三七，党参……这些药都买回来！” “啊？相公，你要做什么？” 曹阿妹惊呆了，但她也并没有怀疑华老二疯了，因为他每次反常的举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华老二却笑了笑： “做药霸呀！” …… 当天晚上，曹阿妹就招呼着几个没受伤的伙计们放出了消息，食伤楼要大笔采入华老二说的那些种药材。 结果当晚就有卖药材的老板过来问价了，曹阿妹从来没做过生意，却懂得精打细算，一张巧嘴总能得到许多实惠： “我们食伤楼是邓家的产业，你们这些老板们不妨价格实惠一些，就当是和邓家结个缘分如何？” 卖药材的老板却是一脸为难：“华夫人，这价格已经是批发价格，很低了，你可以去市面上打听打听，上好的麝香都得是什么价位？我这价格买的着吗？” 曹阿妹却笑着脸摇摇头：“孟老板，您想想，邓家可是全世界最大的药材收购商，突然在东莱大批量收货是为什么？那自然是想与诸位老板多多贸易呀！当然了上面的意思，小女子不好揣摩，但如果说别的老板价格够低，您觉得未来的东莱邓家是选择和其他老板合作还是和您孟老板合作呢？” 孟老板有些语塞了，有些狐疑地问道：“你，这！这次这么突然收购药材果真是邓家高层的意思？” 曹阿妹却是优雅的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如若不然，我食伤楼要那么多药材做什么？改行开药店吗？” 第119章 东莱药霸成就 “可不能是华老板想抢东莱药材行业的生意吧？” 孟老板还是有些狐疑。 “就算是那样，从你们手里买二手又图什么？我们干脆从邓家的渠道进货好不好？更何况这样大的一笔钱，一次性解决了你们多少陈年旧货？你居然还怀疑？” 曹阿妹有些不悦挂在了脸上。 孟老板犹豫再三终于是答应下来：“行吧，总之这太平盛世，那些刀枪药和活血化瘀的药也的确是卖不动，就当与邓家做个交情算了！” 曹阿妹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善！我马上派人连夜就去你们那搬货！” …… 就这样，曹阿妹一夜之间清空了东莱县所有有关刀枪伤的药材和活血化瘀的药材，足足花费了三千多两白银，柜上的钱不够，又找钱庄借了五百两才凑够这么多的数量。 这么大动静，导致整个东莱县的药材行业都在揣摩，这东莱县的商业新秀华食伤此举究竟为何？ 有的猜想他是不是受伤之后脑子不清醒了。 也有人猜想是邓家又接到了什么大的订单。 更有甚者猜想华老二这是想把药材卖到遥远的坚国和北境部落的战场，狠狠地赚上一笔。 殊不知，华老二只是为了一本武功秘籍罢了！ 第二天晌午，忙活了一夜，刚刚休息好的曹阿妹再次来到了仙药堂，坐到了华老二的病床边上。 “相公，全县的那些药都在我们手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曹阿妹一脸疲惫，华老二见后甚是心疼，忙拉住了曹阿妹的小手道：“月如啊，辛苦了，花了多少？” 提到这个，曹阿妹就很是肉疼，比了三说道：“整整三千两呢，咱们之前赚得不够，我又去找钱庄借了五百两。” “这么贵？”华老二不禁倒吸口凉气，他以为几百两就足够办成这件事，不曾想居然压上了自己全部的身价。 不过心里想想这都是为了绝世神功，一切也都是值了。 曹阿妹又认真解释道：“这还是谈了一夜的价格的结果呢，昨晚若不是东莱最大的药商孟老板松口，这个价格都谈不妥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真要按他们给的价格收的话，非要三千五百两才拿得下呢！” “乖乖，也不怪这姓孟的天天在食伤楼海吃海喝，留那么多钱根本没处使嘛！” 华老二回忆起那胖到走路都连呼哧带喘的孟老板，印象里听他提过，他在东州有足足八垧药田呢，还真是个妥妥的大户。 “大哥！不好了！那些药堂的郎中把咱们食伤楼给围了！都吵着要买药呢！” 一名伙计快步跑着闯到了食伤楼来，向华老二吆喝着。 华老二一惊，和曹阿妹对视了一眼道：“买昨晚咱们收购的药？” “是，都急了，说是咱们把这些药都买走了，他们药方都配不齐了！要咱们赶紧卖给他们一些呢！怎么样大哥？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坐地起价，狠狠宰他们一笔？” 伙计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曹阿妹也期待着望着华老二。 华老二却表情木讷，意识和系统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狗系统！我买完药了！你快把秘籍给我，我也好把货转出去！别耽误我功夫！” （滴，支线任务未完成，还不能获得任务奖励。） “放屁！没看见那群郎中都打上门来了吗？整个东莱的药我真的都已经收完了！” （滴，但是你如果卖给他们药，你就不是药霸，所以任务尚未完成。） “药霸？我去你大爷的，那群郎中可都又臭又硬！我不给他们药，他们就能用针把我扎成刺猬你信吗？” （滴……） “你说话啊喂！我靠！” 系统没了动静，华老二人傻了，这药霸哪里是那么好当的？这分明是让他得罪人嘛！ “相公？要卖吗？这时候我们稍微加点钱就能多赚不少呢，不然那么多货，我们怎么处理呀？” 曹阿妹见华老二失神，在一旁又一次询问道。 可华老二却被系统气到发疯，用力拉扯着头发喊道： “不卖，贵贱不卖！” 伙计傻了，曹阿妹懵了，虽然他们都很惊讶，但伙计还是点点头，匆忙向回跑去。 曹阿妹安抚着华老二，柔声问道：“相公，发生什么了吗？” 华老二左右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病床，确认华强和朱震儿等人还在午睡后，一把抱住了曹阿妹，并将脸埋进曹阿妹的腿上，嘴上喃喃道：“废了废了，那群郎中一准要吃了我了！” 曹阿妹见华老二突然这样，只觉得甚是好笑，但还是安抚着他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卖他们呀？我们买来那么多药到底干什么用？” 华老二仰过头，一声长叹后，又假装一本正经道：“为了一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为了成为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为了宇宙的和平！我们是穿梭在银河之中的火箭队……” 曹阿妹噗嗤一声就笑了，轻轻拍打着华老二的背部又道：“相公，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呀？” “哎呦，大嫂，您和大哥差不多行了，这么多兄弟们还在这呢！你们这么亲密，对我们这些个光棍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呀？” 熟睡中被吵醒的华强忍不住吐槽道。 结果，华曹二人目光扫视才发现，病床上的伙计们早就已经醒了，全体都惊诧地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曹阿妹的脸瞬间红了，华老二却不以为然：“看什么看什么？俺们两口子耍一下咋了嘛？” 此言一出，伙计们的笑意更浓了，因为在当今这个朝代，男女在众人面前拉手都是很亲密的举动了，更何况躺在对方腿上打情骂俏这种事，这羞耻程度完全不亚于大庭广众之下看岛国功夫片了。 就连刚刚清醒过来的朱震儿，也趴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二人，嘴里还念叨：“哥哥，羞羞。” 曹阿妹捂着脸，拍了拍华老二后，赶紧站到一旁躲开了，曹阿妹突然撤腿，使得华老二脑袋失去了依靠，是一下子磕到了床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疼得他是呲牙咧嘴，是“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曹阿妹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刚想上前安抚，却又惊飒飒地看了一眼依然在笑话他们的伙计们，搞得自己是进退两难！ 第120章 围攻仙药堂 “好哈！你们这群家伙就笑哈！你等着我好的！不把你们屁股都踹冒烟，算你们运气好！” 华老二捂着脑袋，没好气的叫骂道。 朱震儿才不以为意，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观察着自己缠在身上的许多绷带，是一脸诧异： “哥哥，我怎么在这？这些白布布是做什么的？” 华老二见状是心疼坏了，也缓缓起身，刚想说些什么。 朱震儿就又看着自己身子自言自语道：“想起来了，昨晚有坏蛋来了。” “震儿。” 华老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朱震儿。 朱震儿有些不明所以痴痴地看着怀里的华老二问道：“哥哥也有白布布，哥哥的白布布比震儿的少耶！” 华老二一听这话，才突然想起，昨夜自己虽然也受了重伤，但绝没有像朱震儿那般严重。 自己受的是内伤，而朱震儿若不是浑身骨头太硬，恐怕是身子早已经被斩成两段了！ 他深深地自责，他恨自己，恨自己去利用一个孩子心性的人，恨自己竟然差点害得朱震儿当场丧命。 “震儿救了哥哥，是哥哥害得震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哥哥不好，对不起……” 华老二一个劲道歉，却不论怎样道歉都无法原谅自己。 朱震儿却满脸不在意，奶声奶气粗着嗓子道：“哥哥，震儿喜欢你，哥哥从来都不欺负震儿，震儿也永远不让别人欺负哥哥！” 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都不禁潸然泪下，朱震儿这样单纯的人却是被他们区别对待，大家都把他当傻子，却都忽略了这傻子的根本更是个人。 只有华老二做得到从不欺负他，从不捉弄他，给了他堂堂正正的人，应受到的尊重。 而除了华老二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县令府的所有人，都是冲着战令的面子上敬着朱震儿，可打心里就没真正把他当做是同类，殊不知这个被他们当做是异类的家伙，比他们这些同类更加的有人情冷暖，甚至敢于关键时刻，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对自己好的人。 兄弟二人煽情之际，窗外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喊号声： “打倒药霸华食伤！” “打倒药霸华食伤！” “无耻之徒！把药交出来！” “无耻之徒！把药交出来！” …… 竟是那群郎中组成了声讨大军，聚集在了仙药堂的楼下喊起了口号！ 这会儿功夫，刘郎中也回来了，昨夜他在戚家军的军营住了一宿，原本他是想连夜赶回来的，戚无疾却担心他天黑路远不安全，便让他和车夫一同留宿在军营，第二天才赶回来。 可刘郎中此刻却一身灰头土脸，面色甚是难看，一进门就冲着华老二大骂道： “华老二！你小子又干什么了？怎么那么多同行堵在我仙药堂？你要疯呀？要不是有后门我都进不来了！” 华老二面色苍白，但他顾不得解释，只因刚刚他听到了他们在喊自己“药霸”，他急忙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任务进度。 果不其然，任务成功完成了！ 他忙用意识与系统沟通问道：“任务完成了！我的秘籍呢？” （滴……） 一声，响后却没了声响。 “老子问你秘籍呢！你滴个屁呀滴！” （滴……系统错误。） “我靠！说好的武功秘籍呢？你坑我啊！” 华老二急疯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滴，经检测，宿主当前界面没有玄幻武学功法存在，故《大威天龙秘籍》奖励无法如约兑现！） “你大爷！你老母！狗系统你老母怀孕，你老叔先知道的！那些郎中可都指着鼻子骂我呢！我买了那么多药还欠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你要是不赔我！我就！我就！我就一辈子不吃好吃的！我饿死你个王八蛋！” 华老二的意识已经进入了脏话洪流，是直接将系统给骂宕机了。 （滴…………） 系统没了动静，华老二的脸色也从苍白变成了赤红。 “嘿！你小子说话啊！你到底干什么了？抱人孩子跳井了？” 刘郎中见华老二不理他，急得都要跳起来踢他了。 华老二这才气鼓鼓回应：“没事，等我把药卖给他们就没事了，妈的，老子这下赔大了！” “啊？”刘郎中懵了。 “啊？”曹阿妹更是懵了，昨夜华老二还信誓旦旦要她去收购药材，看起来要办什么大事的样子，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怎么就这么大转变？ “到底怎么回事？”刘郎中问向了曹阿妹。 曹阿妹看了一眼华老二没有隐瞒的意思后，便解释道：“昨晚相公让我把全东莱的几样药材都收购了，现在全东莱的药商都没有那几样药，所以那些医馆的郎中们无药可用，便对相公围追堵截来了。” “你要那么多药材做什么？你小子不开酒楼改卖药材了？那也不对呀！你拿那么多药材不就是用来卖的吗？呀！你小子又憋着坏想坐地起价吧？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告诉你！你这样百姓们谁还看得起病？” 刘郎中胡乱猜测着，并且是越说越夸张。 华老二无语了，一拍脑袋：“哎呦不至于，我有那么坏吗？” “有！”一屋子啊，是异口同声地答道，就连曹阿妹都忍不住笑了笑。 好在只有朱震儿没说话，但也在下一秒突然也笑了起来，并且是嘲笑的那种笑。 引得所有人是哄堂大笑，给华老二都给气炸了，连忙招呼着小伙计道：“去去去，把仓库里那些麝香、当归、三七什么的，通通全都给我白送出去！我要让这群家伙看看什么叫作华大善人！” “是，大哥！”小伙计得了命令，立刻就要离去。 可刚刚提到几味药却让刘郎中瞪大了双眼，是一把拉住了小伙计道：“等等！先别急！” 又转头看向华老二道：“二郎！你小子要那么多红药作甚？你怎么知道戚家军现在紧缺这些药材？”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啊！” 华老二一脸懵，莫名其妙地摸着后脑勺。 第121章 捐助戚家军 “哈哈哈！少废话！快告诉老夫一共多少药材？” 刘郎中高兴地像一个孩子。 华老二不理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东莱有多少，我这就有多少，怎么说？你有销路？” “没有。”刘郎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嘿！你这老头！那你不是说戚家军需要这些药吗？卖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华老二急了，这些药如今像极了烫手山芋，原本是想靠它们去换武功秘籍的，不曾想却被系统狠狠坑了一把，武功秘籍没得到不说，还积压那么多货物，还不知道要卖到什么年月去。 见华老二急眼，刘郎中却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 “小子，实话我告诉你，戚家军的军药被白管动了手脚，如今偌大的军营没多少可用的药材，并且估计马上就得和伍哀客打仗了，你身为东莱县的大户，你可得慷慨解囊！” 华老二一听，这还是想白嫖他的药材，脸便瞬间垮了下来，翻着白眼道：“我还不如把药送给下面堵我的那群郎中呢！最起码不至于天天戳我脊梁骨！” 话音刚落，刘郎中就突然用力掐了一下华老二的大腿骂道：“嘿！你小子怎么不识抬举？戚家军可是整个东州百姓的指望！你帮了他们还有谁会戳你脊梁骨？” “哎呦呦！老刘头下死手啊你！抢我药还那么理直气壮！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药烧了！哎呦，你敢打我！” 华老二刚想犟嘴几句，就被刘郎中又接连掐了好几下，是一边跳一边躲闪着，两个人是较上了劲儿。 “臭小子，抢你药怎滴？你不服吗？就抢，就抢！” 刘郎中像个老小孩似的，和华老二满屋追逐打闹了起来。 就在这时，华老二卡顿的系统终于是重新连接成功，并在脑海中响起了提示音。 （滴，由于本次系统错误为宿主带来了不好的体验，决定将以以下福利作为补偿： 一：增强宿主体阔至人类顶尖水准，力量，速度都获得质的飞跃。 二：完成新任务将获得一门当前界面武学的百分百熟练度。 请问宿主是否同意？） “同意！我同意！” 华老二脑海中已经乐开了花，内心直呼系统还是很良心的。 （滴，恭喜宿主，体阔增强至人类max。获得任务：捐赠戚家军药物，任务奖励《戚家刀法》秘籍一本。 注意：由于上一次系统错误造成的不可估量影响，未来宿主的任务奖励将只能由指定的本界面npc发放，本次发放任务奖励的npc为将军戚无疾。） 顿时，一股凭空产生的力量填满了华老二的全身，刘郎中即将打到华老二身上的手掌，也被他瞬间轻易躲过！ “什么？”刘郎中大吃一惊，吃惊的不是华老二躲开了自己刚刚的手掌，而是他猛然发现，华老二一瞬间胖了许多，竟突然成了一副脂包肌硬汉的模样，和原本干瘦脆弱的状态是反差极大！ 二人停止了打闹，周围人目光也投向了华老二身上。 “我的天呐！相公，你这是？” “大哥！你吃啥了？怎么突然这样了？” 惊天的突变吓坏了曹阿妹和在场所有人。 华老二是开心极了，满意地拍了拍自己满是脂肪包裹的坚硬肌肉，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自己的腰间和四肢乱窜。 他兴奋道：“别管我吃啥了，总之我没变秃，却变强了！震儿！来和哥哥掰手腕比比力气怎么样？” 刚变强的华老二就迫不及待地想和朱震儿比比力气。 朱震儿却一脸茫然，不知自己该怎样做。 华老二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朱震儿面前摆好了掰手腕架势。 朱震儿不明所以，但也学着华老二的样子摆好了姿势。 见此，华老二主动握住了朱震儿的手，并开始教他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来，你这样握住哥哥的手，然后你往这边使劲，我往那边使劲……哎呦我去！” 不曾想，华老二还没做好准备，还在讲解中的时候，就被朱震儿瞬间一用力硬生生将他整个人都掰倒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哈哈哈……”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相公！你没事吧？” 曹阿妹上前赶紧将华老二扶起。 华老二狼狈站起身，见那么多人笑话他是尴尬极了，但忙说：“这局不算！这局不算！你得等我说开始以后才能用力！” “哦。”朱震儿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脸上只是微笑并无波澜。 于是二人重新摆好了架势，又由刘郎中作为裁判，再次开始了掰手腕的对决。 “开始！”随着刘郎中一声喊。 华老二是瞬间发力，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脸也憋的通红。 “加油加油！大哥加油！” 一众兄弟在一旁加油助威。 可朱震儿的手却是纹丝不动，连一丁点的颤抖都不曾出现，并且也不曾使一丝一毫的力气将华老二的手往反方向按，就那么一直默默等着。 “震儿？你为什么不用力呀？” 华老二好奇地问。 朱震儿却萌萌地说：“哥哥还没喊开始呀！” 这时所有人才突然意识到，朱震儿这是还没发力呢！刚刚看起来两个人手腕没有什么差距，其实是朱震儿一直将手放在那没动呢！ 华老二见此，彻底放弃了，灰溜溜地松开了手又道：“算了，今天你我兄弟战成平手，来日我们再分高下！” “咦~” 见华老二如此厚颜无耻的说什么平手，华强和众兄弟是唏嘘声不断。 朱震儿蹦跳着站起身还不断拍着手道：“哦~平手，平手，平手……震儿和哥哥是平手喽！” 华老二无奈了，他顿时想起系统给他的补偿只是人类身体的最高水准，可朱震儿，人家是上古凶兽呀！ 华强此时默默来到了华老二面前抚摸着华老二突然壮硕起来的身体问道：“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明显壮了许多！” 华老二笑着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如果要说，我只能告诉你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我刚刚散尽家财成了穷逼，所以我变异！” 华强才不会信这种鬼话，只冷哼了一声：“哼，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不说就不说呗，还编谎来骗俺，俺都穷三十多年了！咋也没见变什么异？” 见华老二不愿说，所有人便也就不再过问了，华老二重新看向了任务栏，说是让他捐赠药物给戚家军，会获得刀法。 再三思考后他便立马又有了主意！ 第122章 系统错误的后果 “刘大夫，你刚刚说什么和伍哀客打仗？怎么回事？” 华老二一改刚刚玩笑姿态，认真地问道。 刘郎中见此，便也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也认真的将军营里的事和大伙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从戚无疾的决策到草药事件是一件事不落。 得知了事情原委的华老二更是义愤填膺，一拍桌子怒道： “可恶，竟连边军的草药都敢糊弄？邓家做生意从不掺假，这肯定不是邓家干的！刘大夫，你不是想要我给戚家军捐药吗？需要多少？” 刘郎中思索了一下后，捋着胡须回答道：“其实用不上许多，我之前粗略算过也就几百两银子的就够。” 不料华老二却摇了摇手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小了。” 刘郎中纳闷地问道：“什么小了？” “格局小了！” 华老二依旧装模作样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老夫说明白点！” 刘郎中急了，不耐烦地抱着膀子发起火来。 华老二露出了标志性微笑说道：“这些药，我留着也卖不出去，东莱县就这么几个郎中，倒不如留下医馆们所需，其他的全部制作成金疮药和跌打酒还有其他军队所需的药品，通通送给戚家军的儿郎吧！” “那可是足足几千两！华老二！你不过了？” 刘郎中惊呆了，他从没想过华老二竟有如此格局，他印象里的华老二虽然人不错，但他绝不认为华老二是那种为了黎明百姓就牺牲自己的人！ 下一秒，果不其然华老二就吐露了心声： “他妈的，那个伍哀客那么装逼，我必须得看着他被戚家军收拾卑服的！” 其实捐药倒也不是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更主要也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华老二是十分明白军民唇亡齿寒的道理，守护百姓的军人如果死光了，那么百姓纵使是有万千家业，那也终究不算自己的，总会被蛮横敌虏抢走占去的。 虽然华老二这么说，但在场无一人不敬佩华老二的做法，纷纷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华老二继续说道：“仓库里的都是原药材，不如这样，刘大夫，你率领我们东莱县所有郎中一起，把这些药材制成直接能用的药，到时候送给咱们的战士就直接能用！就告诉那些郎中，这批药，我白给他们每人一批，不要钱，只要他们肯帮忙给我们的战士们制药就行！” “好！二郎！老夫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老夫这就去楼下和那群郎中们交涉！想必他们都一定会同意！” 刘郎中不禁竖起大拇哥，眼神之中全是欣赏之色，说着，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去了。 “月如，大黑，你们去仓库，一会儿帮他们取药，记住了，严格记录！谁拿了多少，制成了多少，留下了多少，一定都要心知肚明！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的相公，放心吧。” “是，大哥！” 华老二转而又向曹阿妹和那名小伙计做了安排。 二人得了安排，便从后门匆匆离去了。 瞬间，一屋子就剩下了许多病号和华老二。 华老二身体被增幅后，伤也好了，他很确信，自己如今的身体，要是再被史大吉那么来几下子可就屁事没有了！ 他虽然比不了朱震儿这般妖孽，但他确信，史大吉之流是不可能再三拳两脚打败他了！ 他再次看向了系统任务栏，他发现系统的主线任务竟也有了颁发奖励的npc，npc竟是邓家家主——邓通。 并且任务奖励也从绝世神兵更改成了一大块天外陨铁。 系统的意思很明显了，经过了刚刚的系统错误，系统已经彻底改变了行事风格，将直接帮助宿主获得便利而改成了间接。 而这一次的系统补偿，大概率就是系统最后一次直接作用在宿主身上了。 华老二有些沮丧，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曾幻想加特林横扫乱世的场景，永远不会出现了，更不要提更多来自于现代的神奇福利了。 “大哥，你的伤都好了？” 华强打量着华老二全身，竟看不出昨夜受伤所造成的一丝一毫影响。 华老二点点头，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但你别问为什么，我解释不清，你也听不明白，你只要记住，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嗷！这样呀？”华强一脸的崇拜无以言表。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二愣子也捂着胸口坐起身加入了交流： “强哥，咱大哥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识得了气象，下得了深海，炒得了佳肴，打得了架！当然了，打架水平嘛，就不像炒菜那么厉害了！” 听到夸赞华老二原本还挺高兴的，可这二愣子却又非提什么打架的事，这让华老二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嚷嚷起来：“嘿！嘿！嘿！你这二愣子！我打架水平怎滴了！你是打得过我怎么着？昨晚你可是第一个被踹飞晕过去的！你还有脸说我？” 二愣子憨笑着，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直道：“飞了就飞了嘛！不过那倒也是，大哥比我们这些人是厉害多了！” “哼！那史大吉算他运气好，昨晚让他丫的跑了，下次再让我碰见！我高低让他看看我的真实实力。” 华老二挺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讲道。 可谁知，二愣子却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哎，大哥，还是算了吧，那家伙我看也就朱公子能收拾的了，下一次要是再遇见，我看还是我和他以命相搏，然后大哥你跑就是了！” 二愣子这番话，搞的华老二是又生气又想笑，心想着，这二愣子你说他坏吧，还真没啥坏心眼，甚至愿意付出生命保护自己，你说他好吧，这臭嘴也太损了，有意无意的阴阳怪气是闹哪样了？ “二愣子你小子话也太直了！就不能捧着老子点？我确实武艺不成！但是你等着看啊！等我学上一阵子！保准吊打丫的！” 华老二满脸自信，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耍出来的戚家刀法虎虎生威了。 可二愣子却依然是满脸不相信，忧郁的眼神一直那么看着华老二。 华老二无奈了，也懒得再解释了，心里只想着，等到我完成系统任务，学来一身本领，亮瞎你们狗眼！ 第123章 毫无波澜的东莱县城 几天过去了，华强等一众食伤楼伙计的伤恢复了。 这期间史万千从京城回来了，本以为又一轮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史家所有人彻底撤出了海域，整个东莱的海域在这短短的几天彻底的落入了华老二的手中。 而史家人更是奇怪，他们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异常安稳，外面的生意也都是交由了下人出面打理，而史家自己人却是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几乎所有人都不再从东莱县城的街道上露面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却无人猜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相比于史家突然的宁静，县令朱亥的府里就更是宁静了，朱亥去了州里至今都渺无音讯，朱震儿已经开始天天坐在食伤楼的门口念叨着：“爹爹怎么还不回来？”的话了。 去州里的路程不算远，再大的事这么多天也该谈完了，这么久连书信都没有一封，很大概率是说明朱亥在州里遇到了什么麻烦，县丞今天已经派了官差去往州里查看情况，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东莱县县尉，自从接到了戚无疾的将令后，倒果真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东莱县城是一片祥和，竟没有一丁点想要戒备的样子。 而这一切倒也并不是表面那么平淡，只有华强注意到了，最近在东莱县，他曾经的战友们是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嘿！大哥，真怪了嘿，最近我怎么总能在街上碰见我以前的战友，他们怎么突然有那么多出营闲逛的时间？” 华强纳闷地和华老二闲聊着。 华老二正在柜台整理账本，听到华强和他说话，他不经意地看向了窗外，也觉得最近东莱县的壮汉似乎是变多了不少，他猜想这肯定是戚无疾在玩什么兵法诡计，便接茬道： “你们戚将军派了这么多士兵来这里，估计是为了接下来的作战做准备，不过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大概是安排他们以防万一伍哀客他们打进来？他明知道伍哀客想敲山震虎，却又偷偷摸摸往东莱县塞人，我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伍哀客会看不出来？” 华强听了华老二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他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每问到战友们，战友们都只说是出营游玩而已，弄得他完全是云里雾里的。 “大哥，那你说伍哀客会不会来？” “会。” 华老二毫不犹豫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不等华强继续追问，华老二就又继续补充道：“他这次来意图是复仇和侵占领土，最重要的是给他治下军民一个安家之所，听过往的商人说，伍哀客的领地已经是大面积废墟根本无法继续居住了，为了他的人能继续活下去，我想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可恶！他们家没了，就来祸害俺们家！” 华强每每提起伍哀客气就火冒三丈，他曾经作为军人，最恨的就是伍哀客这样的侵略者，不管他们的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他们的行为终究是恶心龌龊的。 “强子稳当点，今天我估计给戚家军的药就做好了，我想亲自去送给戚将军，并且带上酒肉，和他吃顿饭，交个朋友，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啊？” 华老二双手插袖，态度却是十分认真地问道。 此言一出华强有些为难了：“其他都还好，但是喝酒……戚家军禁止饮酒。” “啊？咱们县的县兵可每天都得二斤，少一两不行！” 华老二惊讶了，他本以为这个时代的士兵们都是可以饮酒的，他回想起在路边摊往嘴里大口灌葡萄酒的县兵们，就不寒而栗，那酒喝的比喝水都猛！ 万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军纪如此严明的军队！ 华强也回想起了曾经自己当兵时的苦日子，便强颜欢笑又道：“倒也不是滴酒不沾吧，每有大的庆功宴时候，戚将军会允许每名士兵喝最多半斤酒的，只不过绝对不允许喝醉或者酒后闹事，否则还是会军法处置的。” 这么一说华老二又高兴说道： “那就好！我送他几坛子酒，就算真不喝，到时候也可以留着到时候庆功宴喝！反正放不坏！” 华强笑着点了点头。 华老二便说干就干，忙冲着在躬身扫地的二愣子喊了一声道：“二愣子！酒楼今晚你当家，把账记明白点，我和你们强经理外出公关了啊！” “啊！放心吧！哎等等，什么是公关啊？” 二愣子后知后觉地问，可华老二早就拉着华强跑出去了，是直奔刘郎中的仙药堂而去！ 一走进仙药堂的大门，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就扑面而来。 二人左右寻找着刘郎中的身影却是无果，竟连王二麻子都不见了踪影。 华老二见大门敞开，心想他俩肯定还在医馆里，便痞里痞气地吆喝着：“老刘头！抢劫了！抢劫了！把药都交出来！” 这一吆喝，果真奏效，王二麻子顶着满头大汗就笑呵呵地从内屋煎药房探出了个脑袋：“华先生，您来了呀？刘郎中正在忙着煎药呢，最后一副了，这些做完再去把各个郎中这些天的成果收上来，就可以给戚将军送去了！” “我约摸时间今天也差不多了，这不我和强子打算也一起去军营送药呢嘛！我还打算多带些酒肉，今晚和戚将军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王二哥一起去不？” 华老二今天心情不错，一来是最近全方面接手了海域，二来是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终于要到手了！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军营，一把抢过那本《戚家刀法》，然后瞬间让自己成为世界第一刀客，这美梦想想都过瘾！ 华老二激动地咂了咂嘴。 王二麻子却是摇摇头拒绝了：“我就没这福气吃这美酒佳肴了，最近晚上要带虎儿学仵作之法。” 仵作，从来都是世代相传，子承父业，生于仵作之家的孩子，这一生的命运也就算是到头了。 华老二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只无奈点点头道：“好吧。” 这时，刘郎中风风火火跑了出来，脸上还满是笑意，冲着华老二就喊道：“哎呦二郎来了，今晚你要请客呀？那让祝厨子做道九转大肠带上吧！我药马上好了，等你大肠出锅，我差不多也把全东莱做好的药装好车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出发！” 第124章 结识戚无疾 华老二笑着说道：“行，没问题，今天老子高兴，不论你老刘头今天想吃什么，老子全都满足！等着吧！” 说着华老二便转身往外跑去。 刘郎中笑了笑又突然冲着华老二身后喊着：“葡萄酒要高度醇香的啊！” 也不知华老二听没听见，王二麻子却提醒道：“军营不让喝酒吧？” “军营不让当兵的喝酒，还管老头喝酒啊？行了！快忙活吧！馋虫都勾出来了！” 说着，刘郎中就拉着王二麻子再次回到了煎药房。 …… 一个时辰后，华老二一行人拉着足足四车制好的药材和酒肉去往了戚家军的大营。 下午出发，走官道，天擦黑正好到了戚家军的大营门口。 “站住！什么人？不得擅入！” 营门口的刀盾兵习以为常地喊着。 “去通报戚将军一声，仙药堂刘鹏带着四车药品来了！” 刘郎中跳下车，一脸得意对营门口的刀盾兵说道。 不等刀盾兵回话，刚巧，这会儿功夫戚无疾正骑着黑马外出回来。 一见到刘郎中是赶紧从马上跳下来拱手行礼： “刘医圣！您来了！无疾出去办了些事情，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刘郎中满脸慈祥一拉面前车帘，露出了满车装满药品的箱子道：“看看吧！可都是上等货！老夫的独家配方！包你用着疗效好，见效快！” “啊！太好了！可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大恩大德无以言表！请受无疾一拜！” 说着戚无疾就要单膝下跪行礼，刘郎中吓了一跳，是赶紧一把将其拦住，并解释道：“不不不，这可不该谢我，而是该谢他！” 刘郎中说着便指向了头一辆车驾，这时华老二和华强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并伸着懒腰。 戚无疾一脸茫然，看着两人里其中一位还倒有些眼熟，而另一位更为壮硕一些的男子却是陌生极了：“这二位是？” “前先锋营，八队狼筅手华强见过将军！” 华强一见到戚无疾就立马上前行礼。 戚无疾也是立马将他扶起，并在他肩上拍了拍道：“我知道你！你抢劫入狱的事，你的百夫长和我说过，还求过我帮忙从中运作。” “华强惭愧！”听到了戚无疾知晓他的丑事，华强羞愧的低下了头。 可戚无疾却将他的头摆正，豪气冲天地对他讲道：“把头抬起来，你为的是你老母亲，于情你没有错！只是于理我作为军中统帅，国家的将军，绝不可枉费国法，以公谋私！所以才没有答应你百夫长的请求帮你从中运作！” “得，又是个岳飞，那么我问你如果你家皇帝老子也给你连发十二道金牌，让你立刻放弃无数兄弟们鲜血换来的国土回京城受斩，你也愿意？” 华老二无语极了，他万没想到这个戚无疾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不懂得变通，且又臭又硬的性格。 华老二突然开口，引起了戚无疾的注意，忙问华强道：“这位是？” 华强赶紧解释道：“嗷，是我大哥，也是我掌柜的，叫华食伤，这次的四车药材就是大哥捐赠给兄弟们的！” 戚无疾一听这话，连忙就要拜谢华老二，华老二却有些不耐烦了，不等戚无疾做出动作，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啊，戚将军原来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戚无疾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应答，只好说道：“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感谢，华壮士既然不喜欢这样，那么无疾便只能将对华壮士的敬意藏在心中了！” “嘿！你这个华老二，你什么态度啊？你刚刚不是还说想宴请戚将军，与之结交吗？” 刘郎中惊了，他没想到一向笑呵呵地华老二居然会对戚无疾冷脸，这反常的举动，让他有些闹不清楚状况。 “对不起了戚将军，恕在下失礼，只是你这种性格，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还是赶紧请军医官查记药品吧，我从酒楼备了酒席，希望能有机会和戚将军交个朋友。” 尽管自幼熟读《岳飞传》的华老二，对于岳飞这种一根筋忠君爱国维护纲领之人，甚是不解。 但毕竟戚无疾是发放奖励的npc，华老二不想得罪。 “华壮士客气了，请随我入营一叙吧！” 戚无疾恭恭敬敬地将华老二等人请进了大营，刘郎中路过华老二面前之时还特意瞪了瞪眼睛以示警告。 华老二两手一摊脖子也一缩，便默默跟着刘郎中一同进了军营，华强向戚无疾行了个军礼后，也紧跟在了华老二身后进营去了。 几人进营后，戚无疾喊了一名传令兵负责在前面引路，几名士兵引马车进大帐，自己则是随着马车一起去了别的大营的别的方向。 华老二是头一次进军营，忍不住左顾右盼，只因他不管前生今世，进军营里的经历都是头一次，上辈子他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稍微了解过所谓古代营帐，可亲身经历后他才发现，真实的古代军营和电视剧里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士兵一个个是英姿勃勃，势不可挡，各自以营，队为单位互相聚集，但总也有站岗的士兵站在各个营帐附近也不知在戒备着什么。 但华老二可以保证，如果谁要是想像电视剧里那种做出混进营里的壮举，那就一定会死的很惨，因为他发现这群警戒的士兵的眼睛就像鹰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扫视着营房的所有死角！ 与华老二东瞧瞧西看看的好奇状态不同的是，华强一路上和不少相熟的军士打着招呼，像回家一样甚是熟络。 不一会儿几人被传令兵引到了大帐之内，并又有人搬来了好几副桌凳，安排了华老二等人坐下后便立即退去，大帐之中只留下了那位一开始负责引路的传令兵陪同，却是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就在几人无聊打量着大帐四周环境之时，安顿完事宜的戚无疾赶了过来，一进帐就拱手笑道：“诸位久等了，军务要紧不敢耽搁，怠慢了！” “无妨，戚将军，药品可还满意？” 刘郎中笑着拱手回礼问道。 第125章 军营的酒宴 “啊哈，已经让军医给一些生病的兄弟用上了，估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那些军医呀，都是一些二把刀，他们那点本事，根本查不出来之前的药品有什么问题，若不是刘医圣您凑巧来军营，可真就耽搁大事了！” 戚无疾眼中满是感激，并且笑容从始至终都摆在脸上。 刘郎中点点头，没说什么，也礼貌性冲戚无疾笑了笑。 戚无疾又来到了华老二面前拱手道谢：“华壮士，多谢你送来这么多药品，真是救我们兄弟于水火呀！” 华老二也礼貌回礼，但表情木讷，淡淡回应道：“不用客气，我备了酒席，有酒有肉，但我知道军中规矩森严，你如果不想喝，那就光吃点肉就好。” 不曾想，戚无疾一听了这话，眼珠就是一转，爽朗大笑道：“哈哈哈，这大老远来还自带酒席，戚某真是无地自容，今晚戚某定陪华壮士痛饮三百杯！” 华老二猛地抬起头望向了戚无疾，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他以为的这个老古板戚无疾竟然真的会抛开军规陪他喝酒。 就在华老二错愕之际，戚无疾竟已经大步走出了大帐招呼着：“传令兵！把华壮士带来的酒肉拿来！” 说着，戚无疾并没有立刻回帐中，而是又继续喊着：“告诉各个千夫长，百夫长，传话下去，今天本将军要违反军规陪贵客痛饮，明天会亲自去军法处领军棍当众受罚的！” “是！” …… 在一群士兵应和声中，戚无疾再次笑容可掬地回到了大帐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士兵提着华老二带来的菜肴匣子和几坛子葡萄酒。 刚刚戚无疾所说的话，华老二听的是真真切切，戚无疾这舍生取义的架势着实是吓了华老二一跳，忙对依然笑呵呵地戚无疾道：“还是算了，你还是别违反军规了，我们也不喝了！” 哪曾想戚无疾却是摇摇头，亲自提着一坛酒来到了华老二身旁，笑着摆上了两个碗并填满后说道：“华壮士，军营外你所说的‘刚正不阿’，那没办法，军队要有军队的样子，我知道现在国家不公，但是既然有法律就要遵守，不然每个士兵都去触发国家法律，岂不是乱了套？” 此言一出，华老二倒是对戚无疾有些刮目相看了，但还是将酒推到一旁道：“还是算了吧，倒也没必要为了证明什么，就去特地吃一通军棍。” 戚无疾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端起酒就和华老二面前的酒碗碰了一下，随后竟皱着眉头一口喝干了，又道：“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感谢你这雪中送炭来的那么多药品，无疾虽不经商，但也知晓这许多药品最起码值三千两！” 华老二语塞了，他没想到这戚无疾竟然如此豁达，戚无疾喝干了酒，华老二也不好意思再杵着，便也一声不吭喝干了酒碗。 这时的士兵们将菜也端到每个人桌前了，向戚无疾行礼后纷纷退出了帐外。 和戚无疾干了一碗酒后的华老二，对戚无疾为人死板的看法是有些动摇了，他看着戚无疾喝干的酒碗，突然觉得戚无疾似乎是一个豁达之人，绝非那样的刻板教条。 一声不吭，华老二默默将戚无疾的碗倒满了酒，也将自己的酒倒满后，举碗敬道：“既然你敬我，我也得回敬戚将军一杯！” 戚无疾很是痛快，两碗一碰，闭着眼睛立马是仰着脖子将酒灌了下去。 “哈！好酒！”戚无疾爽快地一抹嘴，一改了刚刚在营帐外一丝不苟的模样，转而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架势。 “别光你俩喝呀！老夫也陪一杯！来来来强子，咱们一起！” 刘郎中也匆忙举起酒碗招呼着华强一起喝了起来。 …… 酒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甚至还没说上几句话，华老二竟稀里糊涂地被戚无疾灌得有了些许醉意。 觉乎节奏有些快的华老二，终于是借着酒劲向戚无疾问道：“戚将军，还没聊上几句，就光喝酒了，你这喝的这么快，难不成怕我把药拉回东莱，反悔不成？” 华老二略带笑意，戚无疾一听这话却是有些严肃的放下了酒碗，并认真看向了华老二道：“华壮士，应，应该不会吧？” 此言一出，华老二可算真是无语至极了，也放下了酒碗，并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是在故意讨好我，装模作样，都是挺大的老爷们！能不能真性情一点？你明明不喜欢饮酒，每一次举杯，你都眉头紧皱！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故意迎合我们吗？真当我华食伤格局那么小？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拿回去？” 戚无疾语塞了，终于借着酒劲露出了满脸的愁容，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华老二看着这三十多岁的大将军这副模样，很是无奈，他大概猜到了，这戚无疾应该都是被这昏庸的朝廷逼得，军队没有军饷也就罢了，到如今竟然连军药都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有个慷慨解囊给军营送药的大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得罪的。 华老二轻轻将手搭在了戚无疾的肩上，认真说道： “戚将军，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东莱县的百姓们说，我虽然不喜欢太死板的人，但我永远敬重为百姓们守卫边疆的战士们！只希望你们记住，朝廷不管你们，我们百姓会管！” 此言一出，戚无疾的眼神似乎是再次亮起了光芒，双目竟流出了两行英雄泪对着华老二再次举起了酒碗：“华壮士，无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军营外，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不喜欢我这种性格，就会放弃帮助我们了呢！这一碗酒，是无疾打心底里敬你刚刚那一番话的，真的，谢谢你。” 说着，戚无疾再次喝干了酒碗，华老二也陪着喝了一碗。 华强在一旁见戚无疾流泪，心里是特别不是滋味，这里四个人，大概也只有他这个曾经服役于戚家军的狼筅手，最能懂得戚无疾的不容易了，这些年，缺钱断粮，全靠戚无疾一个人顶着，他不得不向许多权贵低头，也不得不做那么多违心的事！ 想到这，华强捂住了脸，挡住了眼角和戚无疾同样流出的泪水。 第126章 边军的苦无疾的痛 戚无疾和华强两个人默默流着眼泪，华老二知道这年头当兵不易，但想不到威风凛凛的将军竟也会在想到痛处时泪流满面。 “将军，您放心吧，东州的百姓都念着咱们的好呢！只要咱们军民一心，就不怕任何困难！” 华强激动极了，端着酒碗就来到了戚无疾的面前。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戚无疾重重地点了点头，并说出了这句戚家军最为核心的立足思想。 随后，他端起酒和华强的酒碗碰了一下，便痛快地将酒喝干，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好！甚好！不愧是当年的大将军戚胜之后！” 刘郎中捋着胡须赞叹道，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登国脊梁——戚胜。 提起了戚胜，戚无疾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当年戚胜的处境和他如今是何等相似，同样的粮草断绝，同样的军中没有药物。 他曾试想，以他父亲的才能，哪怕这些后勤问题再稍微好上一丁点，也不至于落了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相信戚将军未来一定会比你的父亲更加耀眼！来吧，再喝！” 华老二又举起酒杯，和戚无疾又碰了一下。 戚无疾喝了酒，脸上却有些茫然：“额，什么是长江？” 华老二这才想起这里的世界并没有长江黄河，但还是做出了解释：“我意思是你以后的成就一定会超越你父亲戚老将军的！” 戚无疾笑了笑，摇摇头，双手撑在身后有些放松地说道：“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好文采啊，无疾兄！”华老二忍不住赞叹道！他经过了系统增幅，虽然背的出不少唐诗宋词，但若要像戚无疾一样自己作诗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听了华老二的赞叹，戚无疾并没有许多波澜，可刘郎中却是替戚无疾得意了起来： “那是，怎么样华老二？服了吧？戚将军可是文武双全！当年在京，谁人不赞叹我戚郎的才貌啊？” 华老二认可地点点头：“是，我之前也听华强说过前段时间在渤水村的事了，那可是多亏了无疾兄了，若不是你和将士们及时赶到，渤水村就完了！你知道吗？我以前就住在渤水村，那里还有我的祖宅呢！” 听到华老二提起这件事，戚无疾却是失落的很，长叹一声道：“哎，只可惜，没来得及救那村长，死的实在太惨了些。” “马权啊？我呸！他最该死了！他和史家狼狈为奸！把全村的土地都占去了！还压榨了村民们不少饥荒！ 当时我穷的都吃不上饭了！他居然巴结官府诬陷我没纳粮！非逼着我交出一旦粮食，交不出就要我下大狱！我哥和当官的讲理，说拿粮账出来对账，可关于我的那一页，他居然直接给撕了！ 然后还假模假样的要帮我平事，说是签一张二百文的欠条，他就帮我交粮！ 我能怎么办？家里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被逼无奈，只得任凭处置！ 他妈的纯畜生！” 华老二一听马权就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当年的事，是一件件浮上了心头！ “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戚无疾震惊了，他甚至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村长竟敢如此作恶多端。 “此事不假，当初二郎确实让渤水村的恶霸们折腾的够呛。” 刘郎中捋着胡须，心中无限感慨。 “哼，真是岂有此理！”戚无疾也气坏了，他想不明白军人拼命保护的人中，竟有这样的蛀虫。 华强却是一脸鄙视道： “得了吧大哥，你差点给人家女婿打死，后来又和他亲家闹出那么多条人命的事你咋不提了？” 此言一出，华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说自己从来没主动找过史家麻烦，但的确是史家和自己的碰撞中是损失惨重，海域海域丢了不说，连许多家丁和大老爷甚至都丧命了，相比起来的话自己的确实损失不算严重！ “闹出人命？什么情况？现在民间这么乱吗？” 身为军人的戚无疾哪里会想得到，这民间的仇怨竟会闹到生生死死的地步。 “将军有所不知，别看我大哥这样，打架可厉害了，当初就自己一个人，手上还带着铁链，结果把我们牢房里所有人一起上都打服了！后来我才听说，他之前在村里就贼猛，差点把那史家公子打死不说，后来还打上人家门上去了！” 华强也是喝醉了，借着酒劲儿就把华老二道听途说的传闻说出了出来。 华老二刚想反驳，戚无疾却惊讶了，忙问道：“你说什么？带着铁链在牢房里，你们一起上都打不过他？” “可不嘛！我大哥就是没当兵，要是当兵啊！我和你说啊将军，最起码能做千夫长！” 华强醉到口无遮拦，脸上泛着红晕，提起华老二时，他是那么的自豪。 “真的假的？华壮士练的是什么武术？竟有如此本领！” 戚无疾是个武痴，对打架厉害的人是最感兴趣了，就像上次他听说朱震儿的事一样，他立马就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感，并更想将这样的人拉入麾下成为戚家军的一员。 “我？武术？小时候打过几天通背拳，但是就会几招，并不算会武术。但是真论起来的话，我撕扑之道较为擅长，并且从小到大从未遇到对手！” 华老二虽然不懂得武术，但对系统增幅的力量是尤为自信，既然系统说了他撕扑之道无敌手，那么他就根本不怕夸下海口。 可华老二这么一说，戚无疾却眼中放了光：“哦？撕扑之道？无疾也自幼颇爱与人切磋，也是屡战屡胜，从无敌手！不如？” “试试？” 华老二也看出戚无疾是技痒难耐了，反正自己有系统加持，倒也有些想试试增幅后的身体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第127章 华老二vs戚无疾 “那就试试！” 戚无疾两手一拍就率先来到了大帐中央摩拳擦掌热身起来。 “还请戚将军手下留情。” 华老二一阵云淡风轻背着手也来到了大帐中央，站到了戚无疾的对面。 刘郎中和华强则做起了吃瓜群众，二人坐在一旁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即将交手撕扑的二人。 “请吧。” 戚无疾礼貌一伸手，就摆好了架势，虎视眈眈地看向了华老二。 华老二点了一下头后，身影一闪，突然就消失在了戚无疾的面前。 戚无疾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感受到腰间一股巨力正将他整个人平地托起！ 原来是华老二刚刚速度极快地做了一个下潜绕后抱腰的动作，并且经过系统增幅的身体实在太快了，以至于连戚无疾都在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起飞吧！”华老二大吼着，双臂青筋暴起，作势就要一记抱摔终结这次对决。 “做梦！” 戚无疾果真强得可怕，虽然先手反应慢了许多，但很快进入状态下的他瞬间加大的下肢力量，竟硬生生将微微腾空的身子又给坠回到了地面！ 紧接着，戚无疾的双手就不断向身后抓去，试图对华老二进行反攻，可没想到的是，华老二竟灵活异常，竟依旧抱着他的腰左闪右躲，使戚无疾始终无法碰到他！ 戚无疾见反击无果，便立刻改变了攻击方式，选择用双手抓住了华老二抓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并用力做出提拉的动作，将华老二双手背在双肩，做一个过背摔的动作！ 却没想到华老二的力气不小，左手竟挣脱了戚无疾双手的束缚，转而化掌顶在了戚无疾的腰间，成功化解了戚无疾的过背摔。 并借此良机试图勒住戚无疾的脖子，打算就此将他按倒。 可戚无疾反应太快了，竟猛然一个转身，与华老二手对手相持了起来！ “好身手！”戚无疾不禁夸赞道。 “不愧是将军，果然有两下子，不过接下来的一招，我可要将你拿下了！” 华老二说着，双手瞬间抓住了戚无疾的手腕，然后整个人竟硬生生往后方地上躺去！ 他借助着身体的惯性力量，连拽着戚无疾也一同向他这面倒，就在戚无疾快要压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又双腿发力，顶在了戚无疾的双跨之上，后又极快速度做了一个后滚翻，竟将戚无疾彻彻底底压在了身下！ “好！摔得好！”胜负已分，刘郎中不禁拍手叫好！ 戚无疾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将自己打败的华老二，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吃了个“败仗”。 华老二快速起身，一把将戚无疾拉了起来，并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说道：“无疾兄不要惊讶，我这撕扑之道乃是仙人所授，仙人曾说此道我已天下无敌，所以无疾兄不要太过沮丧。” “华壮士不要用这些谎话欺骗无疾了，输了就是输了。” 戚无疾却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尽管自己并没有被轻易战胜，但终究是输了这场比试，此刻的他正用尴尬的微笑缓解着自己郁闷的心情。 华老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戚无疾，可他突然想起戚无疾还没给自己发放任务奖励，于是便主动提道： “我听说戚将军擅长使一把长刀，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见识见识？” 一提到长刀，戚无疾似乎是又来了兴趣，眼中再次泛起光泽问道：“莫非华壮士也懂的兵刃？” 华老二摇摇头：“我真的只会撕扑，其他的都不会。” 戚无疾却是不信： “怎么可能？撕扑只是武学的基本，如此厉害的身手，怎么会不懂得兵刃？” 华强却在一旁帮忙解释道：“是真的，大哥除了会摔跤，也就会打架扬石灰扬沙子了！” 华老二无奈地点点头，并期待的目光看着戚无疾，本以为戚无疾会说出什么“无招胜有招”或者“能打赢就行方法不重要”之类的客套话，不曾想，戚无疾却眉头紧皱，有些吃惊地说了一句： “这怎么行呢？石灰当然是要配合洒水才能发挥出奇效呀！” 听了这话，华老二险些栽倒，他万没想到，戚无疾这个真正的军人可比自己阴多了，他顶多是想让对方暂时丧失行动力，而戚无疾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整死对方，这石灰加水这么一灼烧，那还不得和开水往身上烫的效果一样啊？ 难怪这戚无疾作战是战无不胜，就凭这脑回路，想不赢都难！ 华老二两手一摊，露出标志性微笑道： “反正你是知道了，我不懂得兵刃和其他武术，之所以想见识见识戚家刀法，就是想学个一招半式，也好防身使用，毕竟总不能每次打架我都去和人摔跤吧？” 戚无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一指华强：“那行，华强，你在军中不是也学过戚家刀法吗？为什么不教给华壮士啊？” “我？那也行，大哥，等回去我教你吧！” 华强一拍胸脯就答应下来了。 可华老二脸都气绿了，心里怒骂着：这是什么npc？我都明示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不发放奖励！真以为我不知道戚家军士兵的刀法只学了三十六路中的十路适合战场杀敌用的？剩下的二十六路更为精妙的华强这些大头兵是根本不会的！不然也不至于被伍哀客打的那么惨了好吧？ 于是，华老二一脸不悦说道： “戚家刀法若是不外传，那在下便不强求了，华强那几下子，连我什么都不会的都打不过，我学来作甚？” 戚无疾却笑嘻嘻道：“华壮士别生气嘛，这样，你和华强比一场刀法，让我看看你适不适合练我们家的刀法。不是不外传，主要是我们家这门刀法如果持刀经验不足的话，很容易将自己伤到。” 说着，他还走到自己的案子上，将那本《戚家刀法》的秘籍拿了出来晃了晃：“放心，只要无疾确认华壮士不会因经验不足误伤自己的话，这本刀法，无疾便立即奉上！” 第128章 速学戚家刀法 华老二笑着说道：“想看看我技术，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得先看一遍你手中的刀法，随后再和华强比试！” 戚无疾有些纳闷，他想不明白华老二此举为何？哪怕是想临时抱佛脚也太晚了一些吧？虽然不理解，但戚无疾还是将手中的刀法秘籍递给了华老二：“那行，你先看吧，我这就去找两把木刀来。” 华老二欣喜若狂地接过了秘籍，冲着戚无疾就摆了摆手，便立刻从第一页开始翻阅起了这本《戚家刀法》秘籍！ （滴……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开始加载秘籍内容，学习进度1%、2%、3%……） 随着华老二的快速浏览，这本秘籍也开始在华老二身体上形成了肌肉记忆，仿佛已经修炼这套刀法多年了一样。 “这小子在这乱翻什么呢？翻这么快，他看的清楚吗？” 刘郎中纳闷地向一旁的华强问道。 华强摇摇头，一脸严肃望着华老二：“大哥想短时间学会这套刀法是不可能的，戚家刀法虽然看似大开大合，但又十分精妙，就算天赋极好的没有五六年也休想进入初境。” 刘郎中却不那么认为，反倒是心想：这么久，发生在华老二身上神奇的事还少吗？就拿最近的来说，这家伙短短几秒钟内肉眼可见的壮硕了起来，这该怎么解释？ 所以刘郎中并不认为华老二是在虚张声势，但也没有出言打扰询问这番操作究竟为何？只是静静抿着酒查观看华老二不停的忙活。 不久，戚无疾拿着两柄木质长刀回到了帐中，并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华老二也不理他，只是继续翻阅着秘籍，意识里的系统在疯狂的加载： （95%、96%、97%……） “我没问题。” 华强立马站起身走到了戚无疾的面前。 戚无疾递了一把长刀交给了华强，并嘱咐道：“华壮士虽然不懂得刀法，但他身体素质极佳，可不要掉以轻心呦。” 华强接过刀，点头答应道：“是，我一定全力以赴。” 戚无疾又看向了华老二，发现他正飞快地翻着书，心里便一阵好笑，连忙开口打趣道：“华壮士不会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刀法学会吧？赶快来比试吧！完事后我们继续喝酒！” 华老二也不理他，依旧是一个劲儿的翻书。 没过多久，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99%、100%，恭喜宿主将秘籍融会贯通，已习得全套戚家刀法。） 终于，华老二自信满满地合上了书，并一跃而起来到戚无疾和华强的面前，一边接过戚无疾手中的木刀一边说道：“你亲自来和我比试吧，现在强子的刀法可是真不够看了。” 戚无疾却摇摇头：“还是算了，你体验一下这套刀法的基本威力即可，等你们回去让华强慢慢教你，学会以后就足够你应付普通的打斗了。” 听戚无疾这么说，华老二便也不再多说，只觉得刀下见真章，于是摆出了一个戚家刀法的起手姿势对华强说道：“那来吧强子，不必留手，使出你的全力。” 华强见此，笑了笑也摆好了姿势做好了准备。 戚无疾站在二人中间喊了一句“开始”后，便快速撤到了一旁不妨碍二人比斗的位置站好。 听到开始后的华强没有犹豫，猛地就冲向了华老二，并以一招“白鹤亮翅”作为了第一招进攻的方式！ 只见华强一个箭步，长刀半圆舞花，直扎向了华老二的胸膛。 可华老二此时像极了一名成熟的刀客，他仔细盯着华强转动的手腕，以及刀刃攻来的方向，随后身子本能似的一扭，手中木刀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就躲开了华强的攻击，斩向了华强的手腕！ “咣！” 胜负只在一瞬间，华强的木刀掉落在地，华老二却是毫发无损。 “什，什么？” 戚无疾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神奇的场景。 只见华老二流利地舞了一个刀花将刀收至了腰间并不存在的刀鞘。 华强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大哥竟会有这样纯熟的刀法，更不会想的到，华老二的刀法只不过是刚刚学会的而已。 此刻的他顾不上手腕被重击的疼痛，而是陷入了一阵的茫然。 在场的，只有刘郎中若无其事依旧抿着酒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怎么样强子？老夫说的不错吧？这华老二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发生一些很神奇的事！就像当初他刮痧治疗得了瘟病的病人一样，他能刮的好病人，我却不能！真是奇了怪了！” 华老二冲刘郎中笑了笑，随后高傲地抬起头，装模作样地说道：“毕竟咱华大善人是天选之子！天生一副好脑壳，就这么一会儿咱就学会刀法了！怎么样！牛批吧？” “切~嘚瑟！”刘郎中夹了一块有些凉了的九转大肠塞进了嘴里，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是实打实的佩服华老二这个小子。 “华壮士，莫非曾经练过我家的刀法？刚刚你使得那一招，分明就是我戚家刀法第三十四式——竖斩铁腕！” 戚无疾惊讶极了，就华老二刚刚这一下子，就连他许多戚家的本家子弟也未必会使得这么好。 “刚学的，整本都学会了，别问，问就是天赋异禀，怎么样？要不要过两招？” 华老二得意极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想挑战戚无疾。 戚无疾作为登国脊梁戚胜之后，身手早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当今放眼天下，能真和他进行拼杀之人是寥寥无几。 尽管华强被一招就击败了，但他可不认为华老二真和戚无疾对决会得什么便宜，只因戚无疾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他见过，那股杀气隔着百米仍会感到脊背发凉。 并且他曾亲眼见过戚无疾一个人陷阵于敌腹，而硬生生砍翻数百人与他们接应部队汇合的画面。 虽然华老二很强，但华强总觉得，华老二和戚无疾比起来少了许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第129章 天赋型打架高手 华老二向戚无疾再次发出了挑战，戚无疾这一次终于也不再拒绝，而是满是期待地将自己刀架上的佩刀取了下来，横于胸前说道： “华壮士，没想到，你也是使刀的高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吧！” 华老二标志性微笑不改，一抱拳道：“求之不得！不过，我可没有带兵刃呀。” 戚无疾很大方地将手中长刀直接扔给了华老二道：“你就用我家传宝刀吧。” 华老二接过长刀，微微打开刀鞘，森森的白刃散发着寒气，一股血腥味也扑鼻而来，但这血腥味并不会令人感到不安，反道给人一种国泰民安的刚毅感！ “好刀！”华老二不禁感叹。 看着戚无疾享受夸赞的样子，华老二又问道：“那我用了你的刀，你用什么？” 只见戚无疾跑到帐外，随便找了个用长刀的士兵取了一把刀回来。 并在华老二面前晃了晃道：“用这个就行。” 华老二乐呵呵地将长刀从刀鞘中拔出，半空舞了一个刀花后摆好了架势便道：“那我可要占你个便宜了！” 戚无疾也拔出了长刀笑着回应道：“无妨，放马过来！” 说着，二人同时收敛了笑意，双双严肃了起来，但和华老二严阵以待不同的是，戚无疾原本谦谦有礼的模样竟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光靠气势就已经压过了华老二许多！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下一秒，二人同时身影一动，竟同样使出戚家刀法第十二式——雁过留声！ 二人同时原地跃起，两把长刀猛烈对撞了一下，并发出了一声脆响！ “??！” 两个人交换身位后，快速转身，是纷纷向对方杀了过去！ 只一瞬之间，两把长刀就对撞了数次，钢铁碰撞声迭起的同时，产生了一道道眼花缭乱的火花！ “我的天呐！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和将军打成这样！” 华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那天夜里还被史大吉打成重伤的华老二，短短几天竟然能和登国当下最强武将打个来回！ “嘘，别打扰他们，我怎么看着华老二有点占下风呢？” 刘郎中忙小声在华强耳边提醒。 华强听闻，仔细看向了华老二的身形，发现华老二却是有些慢半拍的样子，可华强发现，华老二的动作是极其的标准，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的，可以说是把秘籍上所说的动作标准达到了完美的实行。 反观戚无疾这边，论动作标准就差点意思，常常一刀落下，收尾动作直接省去，紧接着就是下一式凌厉的刀法，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样子！ “确实啊，好像大哥开始占下风了！” 华强在刘郎中耳边快速且小声交流着。 刘郎中看得是心惊肉跳，他已经是耳顺之年，但他平生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打斗！ “你说他俩谁能赢？虽然老二现在有点落入下风，但我感觉如果无疾哪怕只要一招不慎，都有可能瞬间被击败！” 华强点点头也说：“太难猜了，真不好说！” 二人已经对了几十招，也双双开始汗流浃背，可这两人的刀，却是挥得越来越快了，奋力一击过又突然同时铆足了劲向对方用出一招横砍！ 两刀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乒！” 半截刀刃掉在了地上，上面满是缺口！ 毫无疑问，这刀刃是来自于戚无疾手中长刀的！ 华老二见此瞬间用出了戚家刀法的最后一式——天地同寿！ 这招是快速地转身，背向对手，再使长刀从自己腰间出其不意直插身后对手胸膛的凶狠招式！ 之所以叫“天地同寿”，全是因为这一招往往自己后身也同样会遭到敌人的重击，谁胜谁负，会在刹那之间见出分晓！ “危险！那是真刀！” 刘郎中看出了门道，高声呼喊着。 戚无疾又怎会不知这招的厉害及危险？可他就是没有一丝慌乱，哪怕手持断刀，也丝毫没有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戚无疾一个跃步，紧贴在了华老二身后，瞬间就让这招“天地同寿”失去了使用空间，紧接着，戚无疾拿着刀柄又使了一招名叫“敲山震虎”的招式，用刀柄直击了华老二肩膀。 将华老二瞬间击出了数米，手中长刀也险些脱落。 只见戚无疾一身放松地看着华老二笑了笑。 华老二快速转过身望向了他，并用长刀撑在地上是满脸沮丧：“哎，我还是输了。” 华老二明白，刚刚这一招“敲山震虎”如果打的不是肩膀而是后脑的话，他定会命丧当场，他这下也是彻底服了。 虽然他想不明白同样的刀法，自己的熟练度已经顶级了，为什么还是会输，但他还是将恭恭敬敬地戚无疾宝刀递还了回去，这也表示他自己已经彻底服输了。 “好！好打斗！太精彩了！” “打的太漂亮了！” 胜负已分，刘郎中和华强激动地鼓掌叫好。 戚无疾接过了宝刀，确认毫无损失后，轻轻用一块布擦拭了一下刀身后，快速将刀收回了刀鞘。 “可我想不明白，我明明刀法已经很熟练了，为什么还是会输给你？” 华老二是万般的不解，并问出了心中疑惑。 戚无疾将宝刀缓缓放回了刀架，并慢悠悠顺道： “你的刀法没问题，如果我说因为我上过战场，敢玩命一类的话，那多少是有些装模作样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打架就特别厉害，输了撕扑刚刚输过你一次，再就从来没输过了，这套刀法，你使得比我还好，但再好的招式总也有破绽，而我总能在打斗中找出对方的破绽并且快速取胜，如果非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想，是天赋吧？” “天赋？这……” 华老二无语了，在天赋面前就连系统加成也没招呀？就像同为穿越者的王莽，还不是照样被位面之子刘秀一波天降陨石碾压？ “对！就是天赋！老夫赞同！就像学医吧！同一个师父教，老夫就是学的比其他师兄弟快！师父也常常夸老夫是天赋异禀！最终师父那么多徒弟也就只有老夫青出于蓝胜于蓝，治好许多师父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刘郎中兴奋地解释道。 第130章 拉人头的戚无疾 华老二无奈了，心里想起来一句话，叫“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此时此刻，他瞬间明白这个道理。 系统将他的刀法提升到了他天赋中的极致，所有的招式他都明白了，但却无法增强他招式以外的因素，就比如像戚无疾的这种战斗意识和天赋。 所以就算他华老二依靠着系统成为了一流高手，但也终究无法打败真正的一流高手，因为那些人都是比常人还要努力的天才！ 说到天赋，华老二想起了自己七岁的儿子——华石头，这才叫一个天赋异禀，七岁都能打死狼，哪怕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王虎被他打的一脸血，心理素质方面更是连斩首这样的血腥场面都没有一丁点的害怕！ 想到这，华老二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想法，如果让戚无疾做小石头的师父，那可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武艺高强，品德高尚，志向高远！这简直就是小石头这种顽童的最佳导师呀！ 可他想到，戚无疾人在军旅，根本没空去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更何况这军营距离东莱县城甚远，石头他娘是万万舍不得小石头离开自己来拜师学艺的！ 想到这，华老二无奈地摇了摇头。 “华壮士，何故摇头，不就是比斗输了吗？我不是也在撕扑之道输给你了吗？不要苦恼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来来继续喝吧！” 戚无疾拉着华老二就坐了下来。 华老二坐下，赶紧笑了笑回应道：“不是了，输给你不是太正常了吗，我呀无非是得仙人指点，学刀法比较快罢了，可学来的终究是不及你这种打出来的高手厉害，我能接受的。” “哦？学东西快？你不要和我说你的刀法是刚刚学来的！我可不信！你的戚家刀法明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刀法没有十年八年可出不来！ 可你一开始又为什么扮猪吃老虎装作自己不懂刀法呢？更让我纳闷的是，我戚家的刀法不是什么秘密，但不是我本家人，却学全了全部招式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所以你到底什么底细？我是真有点搞不懂了！” 戚无疾思维敏捷，华老二的异常表现却是令他完全找不到了答案。 华老二笑了笑：“真是仙人指点，没必要骗你，实话和你说，就是仙人告诉我给你送药，就可以学你的戚家刀法，所以我才来给你送药的。” “莫非真是仙人助我戚家军？” 戚无疾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刘郎中却不耐烦了，再次举杯解释道：“真的！假不了，这二郎的确有些神通在身上，我和你说，以前这华老二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赖汉，打老婆卖孩子，吃喝嫖赌是五毒俱全！ 可后来吧，突然有一天，这家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老婆孩子极好，还会了一身本领！先说医术吧！这家伙竟然能靠刮痧治好瘟疫！这连我都不能！你知道吗？ 不但如此，这家伙还能预测天气，在海里深处就像鱼似的游泳！ 这些都还好，后来他进大狱了，马上秋后问斩，谁曾想这家伙居然突然又学会了做许多菜肴！愣是给县令公子做了顿饭让自己活着出狱了！还开那么大的酒楼！ 你别说他以前学过庖厨，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就他当初那穷德行，懒得像蛆似的，就更不要说跟哪个大师学做菜了！” 刘郎中借着酒劲，接连说了许多，这也是他心中很大的疑惑，却每每问起华老二这些事的时候，华老二也总说什么仙人之类的，导致他早就是信以为真了。 戚无疾听了这些话，眼睛突然放起了光芒：“你能识气象？加入我戚家军吧！给你个参军的职位！我这就写信上报朝廷！” 戚无疾拉人头的毛病又犯了，说着就要起身，华老二吓得赶紧扯住了他的衣角忙道：“别别别！别闹！你把我弄军营来，我老婆孩子怎么办？” 戚无疾却依旧两眼放光，一副狼见了肉似的拉住了华老二的手腕激动说道： “哎呀！大丈夫当然要保家卫国，文武兴邦更重要一些啦！你想想，将来你得了军功，混个爵位，到时候你就是爵爷了！你儿子就得是爵公子！你夫人就得是爵夫人！到时候多风光啊！” 华老二无语了，他不禁幻想，这戚无疾假如也穿越了，就算不做武术教练过活，肯定也能成为传销头子混得风生水起。 见戚无疾这般认真的态度，华老二也认真起来： “不好意思，戚将军，我的家人离不开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东莱县得罪了史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不知什么时候这史家就会对他们不利，我必须留在他们身边才行。” “是啊将军，大哥不在食伤楼，我们都没了主心骨，到时候很容易出问题的。” 华强也在一旁劝阻道。 听了这些话，戚无疾终于是明白了华老二的苦衷，便也不再强求，又再次坐下叹了口气道：“哎，那也是没办法了，我戚家军将领和人才，都随着我父亲当年和坚国的那一战死伤殆尽了，直到现在戚家军也是，虽然尚有战斗力，但各方面人才是少之又少。” 戚无疾无奈极了，坐在那里喝着闷酒，像是一个未能被大人满足心愿的孩子。 华老二见状急端起酒杯：“放心吧无疾兄，我愿和你义结金兰，虽然不能常伴你左右，但我听说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赶来帮你度过难关！” “真的？”戚无疾有些难以置信，像华老二这样多才多艺的人如果愿意帮他，那还真是如虎添翼般的美事。 华老二没说话，干了碗酒，空碗向戚无疾一展，并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戚无疾也赶忙干了一碗酒，并拉起了华老二的手去往了军营之外的山坡上。 华强和刘郎中也饶有兴趣地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二人对着天空中的乌云就是跪了下去。 戚无疾：“今天，我戚无疾，字善终！” 华老二：“我华食伤，字生财！” 戚无疾：“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乌云为证，刘医圣和华强亦为证！” 华老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乌云为证！刘郎中和华强为证！” 第131章 伍哀客的藏身处 “大哥！” “贤弟！” 二人互相改了称呼后，戚无疾与华老二相互搀扶起了对方。 至此这二人是正式结为了异姓兄弟，华老二也算是有了戚无疾这个朝中大将的哥哥，做为了自己的靠山，也算是达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真正的官商勾结！ 几个人再次回到了军营把酒言欢，直至深夜，戚无疾喝的是酩酊大醉，两个眼皮是一个劲地下垂，还跟华老二嚷嚷着：“哎呀贤弟呀，你这酒量太好了，哥哥我可快喝不下了啊！” 华老二却是不依不饶： “不行，今天兄弟们高兴！大哥必须喝尽兴！” 一名传令兵匆匆跑进了军帐，但见戚无疾正和华老二等人把酒言欢正高兴的样子，又欲言又止。 戚无疾注意到了传令兵，立刻就收起了笑容，转而换上了一脸严肃问道： “有什么事？说吧。” 传令兵又犹豫地看向了华老二等人，还是有些顾虑的样子。 “但说无妨，生财是我刚刚结义的兄弟，华强之前也是咱们戚家军的一员，刘医圣更是医者仁心，不会出卖我们，所以但说无妨。” 戚无疾原本还有些醉醺醺的样子，而此刻却异常的清醒，似乎这一晚的酒精对他的神经丝毫构不成伤害似的。 传令兵听到命令，立刻又正了正神色，拱手禀告道：“将军，田横山脚下发现伍哀客行径，请问是否按计划发起清剿？” “哦？果然是那里。” 戚无疾急忙走向了一旁的大案子，将盖在案子上的布一下子掀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东莱地区的沙盘。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反斜坡，火烧不到，水淹不到，通往那里的山路凶险万分，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戚无疾一边讲解着一边思索着作战方案。 不一会儿，他突然对传令兵严肃说道： “传令下去，先锋营的兄弟们把田横山脚下周围的路全部封死，不要让他们跑了！再派蛟龙营、闹海营、奔流营三路人马，走水路对那块岸边进行围堵！定要将伍哀客彻底赶尽杀绝！” 说着，一道令牌就递给了传令兵。 “是！” 传令兵接到命令就匆匆跑了出去。 华老二惊呆了，戚无疾刚刚可是足足喝了两斤葡萄酒，按理来说这酒劲儿还没散去呢，这就轻易下达作战任务了？ 戚无疾已经开始为自己穿戴盔甲了。 华老二急忙上前询问：“大哥！咱们这就准备作战了？作战会议都不开一个？” 戚无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头道：“嗯啊，用不着，我都安排好了，贤弟在此等候，等我回来咱们继续聊。” 华老二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大哥，你喝了那么多酒能行吗？不然还是让下面人去吧！” 而戚无疾这会儿功夫，甲胄已经穿得差不多了，营帐外也跑进来三个小兵，两名来到了戚无疾身后为他将甲胄后面的绳子绑紧，一名还扛着一杆狼牙槊站在戚无疾面前等待。 戚无疾继续忙活着，又解释道： “放心吧贤弟，我天生千杯不醉，不然怎敢在这紧要关头和你们喝酒，只是希望你原谅大哥在你面前装作醉态就好！” 很快，两名士兵帮戚无疾穿好了甲胄，戚无疾也接过了面前士兵的狼牙朔，又别上了长刀，背上了重弓和箭袋便匆匆往营帐外跑去了。 戚无疾离去，华老二三人互相对视，也没了继续喝下去的意愿，华老二便带着酒劲儿和华强闲侃起来： “强子，你们戚将军这心眼也太多了吧？刚刚我可是看他眼睛都有些迷离了，这一听要打仗，立马就恢复如初了？” 华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以前庆功宴的时候，将军也经常喝成那个样子，但是他千杯不醉的事，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刘郎中也忍不住笑了：“倒也是，以善终的性格，又怎么会真的酒醉于营中？他怕你觉得他不够意思，还要装作一副醉酒的模样，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华老二却是醉醺醺地两手一摊道了句：“无聊！” 便晃晃悠悠走出大帐了。 他望着今夜与戚无疾跪拜的乌云，却惊奇地发现乌云已经飘向北方。 他傻笑着伸着手想要触摸天空，痴痴地说道：“看来北面要下一场暴雨了，下雨，额，下雨好，下雨庄稼长得好……” 而这会儿戚无疾已经召集了将士，并正式向田横山进发了。 而此时此刻的田横山脚下，同样整装待发的是伍哀客等上千号坚国武装，他们似乎是猜到了今晚要有几倍于己的敌人来围堵他们，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伍哀客坐在一块礁石上，缓缓擦拭着长剑，一排排坚国士兵在他身后列着方队站得整整齐齐，一位手持羽扇的坚国中年人站在一旁仰望着星空。 “阿瑟，我的巨剑上面一丁点凝结的水珠都没有，你确定今晚会有雨吗？” 伍哀客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 而那中年人，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会。” 见此，伍哀客瞥了他一眼，便躺在了礁石上，摆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对这个中年人是无比的放心，这中年人也是他多年来最为信任的军师——麦阿瑟。 他猜到了戚无疾如果想要攻打这里就必须进行海陆合围，以数倍兵力将他们碾碎。 今晚，他们故意暴露了行踪让戚家军探子发现，就是因为麦阿瑟观测星象，发现今晚会毫无预兆地暴雨滂沱，海上也会突然狂风巨浪！ 如果这样的天气有船在海中航行，定会被灌死在这无情的大海之中。 麦阿瑟是想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将戚家军的海上力量尽数摧毁，从而为坚国南海伍哀客治下的百姓可以毫无阻碍地漂洋过海来到登国的土地上。 “只是可惜，你敲山震虎的计划没有得逞，东莱县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麦阿瑟摇着羽扇，心中只觉得可惜。 伍哀客却满不在乎望着星空： “嗯，看来，这戚公子远胜过他的父亲，不过无妨，今晚过后，我们照打不误！” 第132章 意外发现凶险 偌大的军营，除了华老二等人，只剩下了三百余人左右的伙头兵和军医以及后勤人员，其余人马已经尽数向田横山脚下进发。 戚家军，海上三个营，陆地七个营，每营千余人。 在东莱县的陆兵营只有先锋营和白虎营，由于东莱与坚国隔海相望最为接近，所以东莱常年有蛟龙和闹海两个营严防死守，奔流营则常年作为后备军驻扎在西台。 这次出征，戚无疾是集结了四千之众，浩浩荡荡，作势是要全歼渗透进来的坚国伍哀客武装力量。 华老二百无聊赖在大帐里发着牢骚：“哎呦，好无聊呀，要不我们连夜回县城吧？” 刘郎中却有些昏昏欲睡打着哈欠一摆手：“大晚上的，不折腾了，明天再说。” 华强也反对道：“是啊大哥，我们等等吧，我也想知道将军和兄弟们的战果如何。” “哎，也行吧，反正今晚下大暴雨，回去的路也不好走。” 华老二两手一摊，百无聊赖，一屁股坐在了沙盘边缘上。 “啊？今晚有雨吗？那甚好，老夫先打个盹再说。” 说着刘郎中下一秒便打起了呼噜，进入了梦境。 华强也慵懒地躺在了坐垫上休息。 华老二闲着无聊望向了沙盘，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好好见识过这种高科技呢，便拿来了油灯，探着脑袋看向沙盘，仔细研究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华老二惊奇的发现，这戚无疾的沙盘和电视里演的一点不一样，电视里的沙盘，清楚的标记着各个战略要点，和兵力部署，甚至是进攻方略。 可戚无疾的沙盘却是不然，上面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有东莱方圆几百里的山水建筑外，竟再无其他！ “这家伙，难道是有超级大脑吗？不需要人商议参谋，也不需要在沙盘做出标记！竟那么随意就下达了战争指令？” 华老二喃喃自语着，目光平移，看向了今晚交战的地点：田横山脚下。 他仔细端详了许久，并发现自己找不出戚无疾所布置的战略有什么漏洞。 他发现，田横山脚下地方不算很大，按照和自己熟悉的大山校准比例来看，田横山脚下最多只能容纳三千人栖身，还十分拥挤。 而戚无疾带了四千之众出其不意又海陆并进，伍哀客是毫无胜算的！ 华老二心中窃喜，已经开始幻想着戚无疾凯旋而归的场景，欢喜之余，他一不小心竟碰倒了油灯，灯油刚好滴在了沙盘中田横山脚下那片的海域。 他赶忙将油灯扶起，却发现代表海域那一片地方被灯油给污染了，他急忙就要找布来补救，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可能！ “我靠！” “啊？靠谁？” “怎么了大哥？” 华老二一声惊呼，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刘郎中，也吓了华强一大跳。 华老二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指着沙盘大喊：“老刘头！强子！你们快过来看沙盘！” 刘郎中被惊醒是一脸不悦，气鼓鼓地就踏步来到华老二面前大骂道：“看什么看呐？大半夜的！烦不烦啊！” 华强也有些厌烦地来到华老二面前。 可二人还是顺着华老二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那一片被弄脏的沙盘。 “怎么着？你小子又闯祸了？还不快去找东西擦拭一下？叫我们看作甚？” 刘郎中不耐烦极了。 华强也是很无奈，摇摇头就要去找抹布。 可华老二却一把拉住了华强又道：“哎呦！不是这事，我意思是说！今晚北面会下暴雨，海面肯定会狂风巨浪！这个时候军船出海作战，还不等碰到敌人，自己就被浪卷进海里了个屁的！” “什么？” 刘郎中和华强全都惊呼出了声。 很快反应过来的刘郎中，僵笑着还宽慰自己般问道：“应该没事，水军也不是傻子，看见天气不好，应该就会取消作战计划了吧？” 华老二却摇摇头：“不行，不识天象的人是绝对想不到今晚会有那么大风雨的！” 说到这，华老二身体也不禁开始害怕到发抖。 一听这话，刘郎中朝着华老二屁股上就是一脚，并焦急地骂道： “那你还等个屁！还不赶快去通知无疾啊？快去啊！去晚了全军覆没了个屁的！” 华老二这才反应过来，是拔腿就跑冲出了军帐。 华强也紧随其后。 二人直奔营外就跑，还是华老二看到他们来时的马车，被车夫们就停在不远处的营帐外了。 “马！” 华老二一指并大喊，便和华强飞快向马车跑去！ 并且二话不说就开始卸马匹的车子。 听到动静的车夫急忙跑了出来：“嘿！华掌柜，您这是干嘛？怎么卸我车子啊？” “别他妈废话！老子着急去救人呢！去晚了全军覆没了个屁的！” 华老二焦急地拆着车架，车夫见华老二这般认真模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多问，只好赶紧听从雇主华老二安排跟着拆起了车架。 这时一队士兵也赶了过来大声呵斥道： “军营内夜里宵禁，禁止在军帐外乱跑！还请……” 华老二不耐烦了，快速跑了过去用手指戳着那名士兵的胸膛大骂道：“你想看着我大哥吃败仗吗？不想还不闪开？” 这时，两匹大马被从车架上解了下来，华老二没空和士兵们闲扯，急忙翻身上了马。 “别走！去哪里？莫非是细作？” 被手指戳的士兵刚要发难将华老二拦下，华强却赶紧上前挡在了前面：“兄弟，我是原先锋营狼筅手华强，你也知道我是来给将军送药！现在我们有军机大事必须马上去找将军禀告，如果完了，可能我们戚家军兄弟们会死不少人！真的！俺没骗你兄弟！俺给你跪下了！” 华强说着就要下跪，那名巡逻士兵见此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会是怕他们是奸细去给敌人报信吧？你们派几个人跟着他们一起去不就好了？一来如果他们真是奸细你们一箭射杀了他们便可，二来确认他们不是奸细的话也可以从中保护他们一下不是？” 刘郎中从大帐快速向华老二这边走来，帮忙解释道。 第133章 快马加鞭拦截军队 华老二心急如焚，根本等不及那巡逻兵同意是否，跳上马背就很不自然地拍了一下马屁股。 “驾驾驾！快走快走！快点呀！” 华老二催促着胯下大马，大马却是晃晃悠悠地走地急慢，给华老二急得是又往屁股上用力拍了好几下！ “大哥，你是不是不会骑马呀？用腿夹住马肚子，脚踏实了马镫子，别光打呀！” 华强匆忙讲解着骑马要领。 华老二一听便心领神会，踩实马镫后，用力那么一夹马肚子，胯下的大马果不其然一声长啸过后大跨向前快速奔去。 华强也策马紧随其后。 那巡逻士兵见他们二人往营外冲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果真是招呼着队伍里两名士兵去马厩骑着马跟在了他们二人身后。 华老二根本顾不上许多，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骑马，强烈的颠簸几次都险些将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可他不敢放慢速度，他怕晚一步，就导致戚家军损失惨重。 华强是个步兵，虽然骑过马，但马术却是当真不算精湛，他骑着马跟在华老二身后也是十分狼狈地向田横山的方向狂奔。 很快他们二人就被两名身背弓箭的戚家军巡逻兵骑着马追上了，那两名巡逻兵的马术比起华老二他们可就要娴熟许多了，他们追上华老二后甚至还有空一边骑马，一边和他搭讪： “华掌柜，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跑的这么匆忙，我和你说可不要想给敌人通风报信之类的，我们可有权利当场将你射杀！” 华老二一听这话，害怕都顾不上了，就破口大骂：“娘了个腿儿的！北面海域等会会突然开始狂风暴雨了！你们戚家军三个水军营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海向田横山方向，那就回不来了！我通风报你妹夫！” “什么？”华老二的话令巡逻兵是难以置信，他望着虽然有些乌云的天空，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风吹草动，甚至连一丝凉意都没感受到。 “兄弟！你信我！我大哥是不会骗人了！你们身处军营之中可能不知道，我大哥预测的气象从来没出过错！” 华强也在一旁一边抓紧了缰绳一边紧张地解释道。 华强这么一说，那两名巡逻兵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一名士兵才突然点头道：“先锋营的华强，我听说过你，为了老母亲犯下抢劫入狱！我相信你，咱们戚家军的兄弟不管退不退伍，永远都不可能背叛将军！” 华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名巡逻兵又道：“你们骑得太慢了，照这个速度等你们到了兄弟们都和敌人交上火了！这样，让周肥陪你们赶路，我率先一步去找将军！” “去，快去！” 华老二焦急地催促着。 随着那名士兵的远去，华老二也逐步松了口气：“呼，应该没问题了吧，你别说这玩意还真是挺难骑。” 华强也摸了摸大马的鬃毛附和道：“没办法，咱们这些苦出身，能骑过几次马呀？你看这些巡逻兵兄弟们骑得这么好，这可也是经过将军亲自训练，下了功夫的。” 跟在华老二身旁的巡逻兵笑了笑也和他们聊了起来：“是呢，我们巡逻营的兄弟可都是戚将军亲自培养的亲信，专门负责探路放哨，除了骑马，我们还特意练过骑射呢！” “哎，骑马都颠簸成这样，还要射箭，也太难为人了吧？” 华老二突然开始感慨起来。 “难得不会，会的不难。” …… 三个人三匹马，顺着乡间的小路慢慢边走边聊着，一路上华老二给周肥各种讲解着关于气象的知识，听得周肥是受益匪浅，使得周肥是完全相信了华老二此番行径。 “呜~” 本来相谈甚欢的夜晚，一声沉闷的号角声打破了沉寂！ 号角声响起，那名叫周肥的巡逻兵却是脸色苍白，一勒缰绳惊呼道：“不好！” 华老二和华强一脸懵地看向了他，忙问道：“怎么了？” “这是蛟龙营的出海的号角声！这里距离蛟龙营所在地不远！这说明他们此时此刻已经出海了！” 周肥神色凝重，焦急地神色一览无余。 而华强作为陆军先锋营的狼筅手，从来不需要了解海上的信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华老二更是一脸呆萌地望着周肥。 “呜~呜~” “呜呜呜~” 又有两段不同的号角声做出回应似的从刚刚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响起！ “闹海营和奔流营已经和蛟龙营会师了！” 周肥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你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往田横山脚下去？” 华老二刚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估算着时间看，老王现在应该才刚刚找到将军，这会儿应该还来不及向水军传达作战命令呢！” 周肥停下了马，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华老二再次抬头观察着天象，他发现再有半个时辰，狂风暴雨定会降临，海面也将彻底掀起层层巨浪，并且他敢断定，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比之前下海捞参的那一次还要恶劣，任你的船再大再稳，也绝无可能在这样的气象环境下平安无事！ 比起周肥和华强，华强更加了解这一场暴风雨有多么恶劣，也更加清楚那三营如果真的去了那片海域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心开始哆嗦了，三个人互相对视，却全都哑口无言，呆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华老二突然给了自己好几巴掌，让茫然的自己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大喊道：“娘了个西皮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马上去海上！我要把那三个营通通再拽回来！” “啊？怎么可能？我们又没有船和用来海上联络的号角！我们要怎么和他们联系？” 周肥完全不认为华老二所说的事有什么可行性。 可华老二却冷笑了一声：“老子游过去，再爬到他们船上，亲自和他们说明！” “啊？”这惊天言论，周肥彻底惊呆了，先且不说他华老二是不是真游得过极速出兵的战船，就说真上了船会不会因此被当成细作给抓了都是尚未可知的。 “别啊了！咱们往西北方向走！抄近路，只要到了海边，我就肯定可以追得上他们！” 华老二一扯缰绳就调转了马头，一夹马肚子就率先向着西北方去了！ 第134章 勇登军船力挽狂澜 见华老二奔向西北小路，华强也紧随其后。 可他们身后很快就传来了周肥的声音： “等一等！华掌柜，你是在开玩笑吗？” 华老二不耐烦地大吼道：“开你妹的玩笑！老子在海里能游得过鲨鱼！” 可周肥又道：“可是你又要怎么说服他们听你的呢？要知道接了军令的戚家军，哪怕天上下刀子也是要执行到底的！” 说到这，华老二大脑突然宕机了，但依旧骑着马向西北奔着，只是好半天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华老二不禁抬起头，看到了一人身穿戚家军军服正举着火把向他们奔来。 “大哥！是那个传令兵兄弟！” 华强眼睛最尖，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戚无疾派出去下达军令的传令兵。 那传令兵也意识到了迎面漆黑的道路上，有几个人正骑着马向自己的方向赶来。 “什么人？为何夜间摸黑赶路？” 那传令兵一声惊呼，并停下了马匹。 华老二一听“传令兵”这三个字，便突然心中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正悄悄地问华强和周肥道：“我记得他身上有一块戚无疾的令牌，拿着它应该就可以调动军队了吧？” “对啊，有道理！尽管私传军令是死罪，为了水军三个营兄弟的安危，周肥虽死犹荣！” 周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甚是好笑。 可华老二此刻却没有心情多关注于他，而是高声向传令兵喊着：“兄弟是我！华食伤！计划有变，需要赶快让水军三个营原路返回！” “还有我！华强！” “还有我！巡逻兵周肥！” 三个人各自报上名来，这才使得传令兵略微放松了警惕。 举着火把缓缓走上前来后，借着火光正式确认了他们三人的身份后问道：“计划有变？为什么不是其他传令营的兄弟过来通知？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巡逻兵怎么会跟他们在这？” 传令兵的脸上一脸狐疑，似乎是对于华老二等人的说辞不太相信。 华老二此时心急如焚，看到传令兵废话那么多，便皱起了眉头骑着马慢慢来到他的近前。 “嗯？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一声惊呼，传令兵就被华老二一阵巨力拉下了马，并一下子将他按倒在地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 传令兵当即就要反抗，嘴里还嚷嚷着：“你想干什么？你果然是敌人的细作！可恶我跟你拼了！” “去你的！” 华老二可没那么多耐心，只一掌刀就将传令兵劈晕了过去。 周肥吓坏了，忙下马查看并神色慌张说道：“抢夺将军令牌可是死罪！” 华老二却依旧在那传令兵身上摸索着，并不屑回应道：“死传军令已经是死罪了，还怕再死一次吗？” 周肥听闻这话，才又恍然大悟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很快，华老二就翻出了戚无疾的令牌，匆忙起身还不忘拉着周肥一起走向了周肥的马。 “周肥，我骑术太差，你载着我，我们得尽快赶到西北海边！强子！照顾好这个兄弟，别让他被野兽叼去，我们先走！” 说着华老二就将周肥推上了马，自己也坐到了马屁股上抱紧了周肥。 “好！既然如此！我们冲呀！！” 周肥斗志昂然，一揪缰绳就带着华老二狂奔了起来。 强子则在原地将那名传令兵扶起，并冲着华老二摆了摆手大喊着：“放心吧大哥！你们一定要赶上呀！” …… 周肥的马术很棒，载着华老二风驰电掣就来到了海边。 海中三组战船群点亮了灯火，将整片大海照得是一片明亮。 “看！打头的就是蛟龙营的主船，千夫长就在那里！其他的两个比较大的船分别坐的是是闹海和奔流的千夫长！” 周肥在岸边指着海面上波澜壮阔的船队介绍道。 华老二听明白了介绍，二话不说，立刻就拿着令牌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周肥则大声提醒着潜入水中的华老二道：“随便找到一个千夫长，就可以利用号角交流了！千万可要小心呀！” 也不知道华老二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归是华老二跳进海里的地方是再也没了波澜和回应！ 华老二已经潜水在了水下两三米的位置了，正奋力向着蛟龙营最大的战船处狂游，许多海里的鱼虾都被他游泳时掀起的暗流推走数米。 只因华老二经过强化后的身体比曾经强大太多了，此时此刻他就像一艘潜水艇，功率拉满不要命似的往蛟龙营战船游去。 “啊，呼！” 华老二终于从水里探出头，呼吸着新鲜空气并再次确认了蛟龙营大船的方向。 他发现，自己距离那艘最大的船已经只剩下百米左右的距离了。 他一鼓作气，游到了大船下面，并开始高声大喊：“戚将军军令在此！各营速速回营！” “嗯？千夫长你看！海里好像有个人！” 一名士兵立刻就发现了华老二，并指给了一旁的千夫长查看。 蛟龙营的千夫长一听，很是诧异地将身子探了出去，仔细查看着海中的情况。 “人？怎么可能？谁大晚上会在这里游泳？” “喂！别看了！叫你的！戚将军军令在此！立刻回营！” 华老二见到探着身子查看情况的千夫长，急忙扯嗓子大喊。 千夫长终于是看到并听到了华老二的存在。 他听到华老二好像说什么戚将军军令什么的，但还是风浪太大，并不能完全听的太清楚要自己干什么。 但他一听是军令，还是急忙招呼着手下，将绳梯放下去： “快！来人！把绳梯顺给他！他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 “是！” 几名士兵急忙放下了绳梯，华老二也没犹豫，急忙就顺着梯子往上爬，只是他猛游直此，体力消耗太大，只爬到一半，整个人都虚脱地喘着粗气。 “快！把他拉上来，他应该是没力气了！” 千夫长焦急地大喊着，只因他这时已经看清了爬到一半的华老二，手中竟握着那块戚无疾专属的令牌！ 第135章 挽回局面战船回营 几名士兵一起用力拉着绳梯，将华老二拉到了甲板上。 气喘吁吁的华老二，两手撑着膝盖几乎快要虚脱了，但和还是断断续续说着：“快，回营，回营，别去田横山，马上，马上要下暴雨了！足够掀翻所有战船的大雨！快回去！” 华老二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戚无疾军令晃了晃。 见了军令后的千夫长满是诧异，接过令牌仔细辨认真伪后奇怪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是何人？这天虽然有几朵乌云，可怎么可能会下暴雨？莫非是坚国细作劫了传令兵的军令？” 华老二的体力这会儿终于也缓过劲儿了，听到自己又被质疑是细作，整个人都崩溃了，生气地大喊道：“去你大爷的！你们戚家军有毛病吧？怎么都有疑心病是吗？老子累死累活给你们报信儿，你居然怀疑我？” 可华老二话音刚落，千夫长左右两个手下就拔刀相向呵斥道： “放肆！狂徒休要造次！” 华老二无语极了，但也只好强压怒火继续解释道：“我是东莱县食伤楼掌柜华食伤，也是今晚给你们戚家军捐药品的老板，更是你们戚将军的异姓兄弟华食伤，我真不是细作！” 结果千夫长大怒：“胡说！我跟随戚将军多年，他根本没有异姓兄弟！你这细作，休要诓我！左右！” 左右士兵：“在！” 千夫长：“与我拿下！” 左右士兵：“是！” 于是士兵们快速就向华老二开始逼近。 华老二这下慌神了，他完全没想到，这蛟龙营的千夫长根本就是个疑心病，就连手中拿着戚无疾的令牌他都不相信，并且一下子让局面陷入僵局了！ 与此同时，一阵微风吹过华老二头顶，他这才意识到，距离暴风雨来临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那两名士兵竟一起向华老二袭来，举刀就想架到华老二的脖子上。 华老二见状，这还得了？急忙闪身躲过又大喊道：“别动手！我是今晚刚和戚将军结拜的！我知道这很荒唐！嗷对了，我还知道戚将军一段诗，是他今晚刚说给我听的，叫什么‘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你跟戚将军那么久，这个你总该知道吧？如果我是细作，哪里听的到这段话？” 两名士兵才不管这许多，见华老二躲避还以为他要反抗，立马提刀就要砍去。 而千夫长此时却是心头一颤，眼中带着震惊，只因这首《韬钤深处》，正是那次他在戚无疾营帐里的帅案上看到的，十大千夫长里，只有他是秀才出身，所以对此格外感兴趣，便一直将这首诗记在心里，用来激励自己！ 他心想着：这首《韬钤深处》军中这群大老粗根本没人在意，有权利进戚无疾营帐的人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有可能会记住这首诗，所以绝无外传的可能！ 于是他急忙大喊：“慢！莫要动手！” 两名士兵听到命令，急忙退到了一旁。 千夫长则走上前又问道：“莫非，你说的都是真的？” 华老二将军令递给了千夫长，情急之下他立马跪倒在地，焦急地大喊：“真的！我有识别天象的本领，我观测到今晚田横山北部，会有很强的暴风雨突如其来，但是已经集结军队赶往田横山南部陆地的戚将军已经出发很久了，如果先找到他再让他派传令兵过来就全都晚了。 所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报告给戚将军，一路过来找你们水上三营，为了增强说服力，我和巡逻兵周肥，以及前先锋营狼筅手华强，劫了传令兵的令牌，就急匆匆过来报信了！” 千夫长听到这有些不淡定了，指着军令道：“你抢来的？” 华老二点点头，又望了望天空道：“我知道这是死罪，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向义兄请罪！而你们海上三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我敢打包票不出一炷香，田横山北面就要开始狂风巨浪了！” 看着华老二焦急的神色，千夫长终于是被华老二说动了，急忙招呼着号手道：“快！吹回营号！全营调转船头！回营寨！” “呜~~~~” 号角声响起，千夫长又看向了华老二道：“我信你一次，我这就乘坐小船去和其他两位千夫长会面！通知他们也回营，倘若今晚并没像你所说的那样狂风暴雨，我会先杀你，再自刎向将军谢罪！” 华老二听了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又如释重负般躺在了甲板上。 没多久，水军三个营终于调转船头往营寨返岗了，三名千夫长也齐聚在了蛟龙大船的甲板上闲聊：“我说，吕仟长啊，咱将军今天怎么朝令夕改啊？这刚出发没多久怎么就又下令取消了？” 吕仟长，也就是蛟龙营的千夫长，和他说话的正是闹海营的千夫长高仟长。 “是啊老吕，怎么回事啊？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呢！” 奔流营的赵仟长也附和道。 吕仟长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依旧躺在甲板休息的华老二。 高仟长也顺着吕仟长的目光注意到了华老二，并感到十分的眼生，于是问道： “他是谁啊？没穿军服，以前也没见过，怎么在你船上？” 吕仟长急忙解释道：“说是戚将军的结拜兄弟，就是他来送的将令，说是今晚田横山会有狂风暴雨。” “啊？”其他两名千夫长诧异极了，脑子里的想法和刚刚的吕仟长是如出一辙，“细作”两个字立马就浮现在了脑海。 可还不等吕仟长做出任何解释，华老二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悠悠走到了三个千夫长面前举起了拳头说道：“十息之后，暴雨落下！” 三个千夫长都被搞懵了，刚想问话，只见华老二开始自顾自倒数起来。 “十，九……”一阵阵狂风竟凭空而来。 三个千夫长集体瞪大了双眼。 “八，七……”乌云也快速向田横山北部的方向集结。 “六，五……”一道闪电划破了幽暗的夜空。 “四，三……”一声惊雷炸响了天际。 “二，一！下！” 随着华老二一声令下，倾盆的大雨落下，浇湿了在场所有人的衣物。 几名千夫长目瞪口呆，他们注意到了，雨势越往田横山北部，就越大，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高高卷起的海面，无时无刻都在喧嚣着大自然的力量。 第136章 伍哀客的影踪 “乖乖，好厉害的大雨，咱们的船刚刚要是开过去，非得被全都掀翻了不可！” 高仟长淋着雨，心中的寒意却是更浓，他庆幸着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别说开过去了，哪怕距离稍微近点恐怕也会因此被卷进浪里！你看看那一片附近的海域，船只哪怕只是在那附近稍作停留，恐怕就会受其牵连卷入其中！” 赵仟长也是冷汗伴随大雨直流。 吕仟长更是在心中盘算，按照刚刚的距离，只要再往前三四里的距离，恐怕就别想全身而退了，真是太险了。 想到这，他不禁看向了同样在观察雨势的华老二，并忍不住夸赞道：“你说的果然没错，吕良拜谢华掌柜冒死相救我水军三千弟兄！” 高、赵两位仟长却十分不解地看着吕仟长，完全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拜上了。 而华老二悠悠回过头又道：“不知道你们戚将军那里怎样了，这样的大雨就算是陆战，恐怕也很难进行了吧？” …… 与此同时，田横山脚下的伍哀客在暴雨之中一直望向了海面，对一旁的麦阿瑟耳边淡淡说道：“看来我们的对手今晚并不打算来了，山上的路有敌人消息吗？” 麦阿瑟被大雨淋得有些睁不开眼，扯着嗓子大喊道：“没有，我想可能是我们暴露的不够明显，不然没理由他们不来清剿我们！” 伍哀客将长剑扛在了身上，目光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转看向了他的士兵们大喊道：“我坚国最勇猛的战士呀！今夜我们等不到我们的敌人了，这场大雨过后，我们在这里将无处栖身！大海会彻底淹没这里！ 所以现在，兄弟们听我命令，集体抱紧气囊！我们跟这片大海拼了！” “是！”坚国士兵们众志成城，纷纷从背后掏出了一个个皮子制作而成的气囊，并开始用嘴将其充快速充满了空气。 伍哀客原本计划是：戚将军的海上力量被消灭后，带着士兵们再从水路偷渡至距离东莱县城更近的岸边，并直插毫无防备的东莱县！可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等到海上风平浪静了，他们必须立刻马上冒险强渡这边海域！ “兄弟们！向死而生！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孩子未来有没有地方居住，就看今晚一搏了！” 伍哀客很快就将气囊充满了气，将长剑背在了背后，率先就跳进了巨浪之中！ 随后，一千名士兵，无一退缩，竟全都集体跟着伍哀客跳进了巨浪。 …… 戚无疾这边已经率领大军围住了田横山，巡逻兵老王早已经将华老二的消息带到了，戚无疾也早就派出了号兵去通知三个水军营撤退，只是消息来的太晚，号兵刚出发不久，倾盆大雨就落下了，以至于号兵根本来不及将戚无疾的军令送达。 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戚无疾心中满是绝望。 围住田横山的先锋营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将军，兄弟们等候多时了，下令吧！” 先锋营的千夫长韦千里来到了戚无疾身旁请命。 戚无疾却表情木讷地摇摇头：“水军三营如果没了，我们这边去再多人，也无济于事，先让兄弟们守在各个路口，我已经派人去观察情况了。” “是。” 韦千里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田横山脚下，只有一条极为隐蔽的羊肠小道可以勉强供人通过，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向攻下在反斜面驻扎的伍哀客，必须水陆并进，否则伍哀客只需要稍微设下点陷阱，就可以依靠着地形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条羊肠小道也会成一个大型绞肉机，将来犯之人虐杀其中。 不一会儿，派去山顶观察情况的士兵们回来了，带头的一个在戚无疾面前汇报道： “将军，并没有看到水军三营的影子，海面上已经是风起云涌，船只绝无可能从中行驶！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现海里有什么动静，也没看到海里有船只的残骸！” “哦？” 戚无疾一阵惊喜，这半天他担心的就是三个营的水军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消费，既然海面上没有发现船只的残骸，那就说明三个营的水军并没有出事。 “那山脚下有没有看到坚国人？” 戚无疾有些激动地问道。 观察兵又报：“启禀将军，那里是反斜坡，无法观察山脚下具体情况！” 戚无疾攥紧了拳头，虎视眈眈望向了田横山脚下下令道： “无妨，我们堵住唯一出口，今夜过后海水上涨，他们不出来也得出来！去传我军令，找到水军三个营，让他们等到海上风平浪静以后再次对那片反斜坡进行围堵！” “是！” 那观察兵得了将令立刻就退了下去。 戚无疾也没有犹豫，立刻收缩了阵营在羊肠小道的路口设下了埋伏。 许久羊肠小道并不见有人出来，戚无疾的亲兵伍长胡彪问道： “将军，要不属下偷偷进去探探情况吧！毕竟他们身后就是大海不可能这么还没动静，万一他们在我们来之前就跑了，我们岂不是空等？” 他们已经在羊肠小道门口等了许久，听了护卫的话，他心里也纳闷了，常理来讲，这时候山脚下应该已经水位上涨了，应该有人开始往外出逃才是。 可眼下小道里没有一点动静。 戚无疾不禁陷入了思考，他也不知是怎滴了，突然就有一种十分疯狂的设想，那就是今晚的一切都是伍哀客设下的圈套，是个阴谋，是故意引他上钩的。 但这一切如果是阴谋的话，就一定要有像华老二一样预测天气的能力，这太匪夷所思了，他始终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动杀心，老天爷就降下大雨将大海陷入混沌，莫非这伍哀客上苍都在庇佑他不成？ 戚无疾越想越想不通，于是当即下令道：“胡彪！本将命你率领所部兄弟前去探路！记住，里面一定有敌人设下的陷阱，千万小心，情况不对赶紧撤出来！” “是！兄弟们我们走！” 胡彪一招手，就带着一伍兄弟结成鸳鸯阵往羊肠小道内部开始挺进！ 第137章 东莱城遇袭 胡彪小心谨慎地站在队伍的中央，短刀握在手中牢牢攥紧，顶着瓢泼大雨行进在泥泞的羊肠小路上。 “都小心点！这里很可能有陷阱之类的！” 他一边观察还一边提醒着手下士兵。 队伍走到道路一半。 “嗖！嗖！嗖！” 突然一支支短箭向着他们这支小队所在地的四面八方射来！ 两名腾盾兵急忙举盾做出抵挡，却无法全方位的护住所有战友，几支短箭瞬间就射中了两名狼筅手的肩膀和胡彪的胳膊。 “可恶！警戒！” 胡彪忍痛指挥着战士们保持阵型，并仔细观察着周围敌军的动向。 可仔细查看短箭射来的方向后，胡彪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敌军，分明是一支支牵着细线的弓弩绑在周围的树上所制成的陷阱。 低头查看才发现，最前方的藤牌兵脚下有一条十分不起眼的细线，也正是这一根细线触发了刚刚的弓弩陷阱！ 胡彪忍着痛一刀就将地上的细线割断，并提醒道： “都注意脚下！有坚国那群畜生的陷阱！” “是！” 队伍继续前进，果不其然发现了许多细线，树枝，甚至深坑一类的陷阱！ 这些陷阱由于大雨冲刷，都纷纷亮出了本来的面目。 胡彪很快处理了这些陷阱，带着队伍一口气走到了道路尽头。 他惊奇地发现，田横山脚下哪里还有什么人，除了有一些帐篷和生活使用的器具外，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伍长！快看那里！海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飘着！” 一名长枪兵一指不远处巨浪漩涡之中的漂浮物喊道。 胡彪急忙往长枪兵手指的方向望去，他震惊的发现，那漂浮之物不是别的，正是一个身穿着坚国军服的士兵！ 他随着波涛在巨浪之中飘荡，一动不动任由海水淹没口鼻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没了生机。 胡彪看到了周围营帐旁有许多鱼竿，便心生一计喊道：“是坚国士兵，估计已经死了，咱们用鱼竿把那家伙钓上来！” “是！” 于是几名没受伤的士兵忙活了起来，胡彪则是在帐篷里搜寻了起来，找到了一些药品和绷带，简单的为自己和受伤的士兵包扎了一下。 很快，那坚国士兵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除此之外，他们还捡到了一副充满气的皮制气囊。 于是他们就带着气囊，并拖着这具尸体走出了羊肠小道，向戚无疾汇报了全部的情况。 得知了伍哀客已经不在那里了，戚无疾便当即下令回营了。 一路上大雨没停，戚无疾更是十分冷静，仔细分析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他把玩着充满气的皮制气囊，似乎是猜到了伍哀客是如何逃走的了。 他回想起那句坚国士兵的尸体，身上还没有太多尸体的痕迹，明显是刚死不久的，这极有可能说明，伍哀客是刚刚利用这气囊和手下逃走的！ “可是他又会去哪里呢？他连船都没有，总不可能抱着气囊游回坚国吧？” 戚无疾暗暗思索着，心中更大的猜想是，伍哀客在玩调虎离山，趁着自己把兵力调集在田横山，自己则趁机去攻打东莱县了。 想到这，戚无疾竟露出了冷笑，并自言自语得意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东莱城外，就是你伍哀客的葬身之地了！” 下一秒，戚无疾突然向队伍下达了新的军令：“全体都有！东莱县城急行军！半个时辰内！务必赶到！违令者斩！” …… 与此同时，东莱县城之外，伍哀客和五百坚国士兵已经是视死如归望着紧闭的城门。 一千号坚国士兵，为了躲开戚无疾的主力部队，半数献祭给了大海，剩下的这五百精锐，便是伍哀客殊死一搏的底牌。 赢了，他将占据易守难攻的东莱县城，并向坚国其他爵士求援就此跨海侵占登国东州的土地。 输了，从此坚国便再也没有伍哀客伯爵存在了！ “兄弟们，为了我们的新家园！拼了！” 伍哀客神情凝重，小声但坚定地对周围的士兵们说道。 所有士兵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连军师麦阿瑟都提起了多年未曾使用过的小铁锤，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群人悄悄摸到了城下，伍哀客带着十名身手最好的士兵，亲自将绳勾甩到了城墙上面。 这一役，他将带头冲锋！ 这天大雨，城墙上看守的县兵也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县兵躲到了城墙两侧的狼烟台里。 所以便让伍哀客毫不费力就爬上了城墙。 上城墙第一件事，伍哀客便让十名士兵兵分两路，直奔狼烟台杀去。 自己则亲自扛着长剑下了城楼，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他闲庭信步，不慌不忙，任由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眼睛眨都不眨，冷酷无情，身体却已经兴奋到不自觉地抖动。 “什么人？城门重地，速速退下！” 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发现了已经走到近处的伍哀客，正慌忙地拔出宝刀对向他。 伍哀客却是冷笑回应道：“杀你们的人！” “啊？什么？” 话音刚落，伍哀客提剑就冲了上去，轻轻一挑，就将那名问话士兵的鲜血从喉咙喷出，漫天血雾与雨水就融入到了一起。 负责看守的士兵有四位，其中一名被一剑割喉，另外三名立刻就拔刀一起向伍哀客劈来！ 可伍哀客根本不慌，双手攥紧了长剑，用力那么一扫，瞬间就将这三名士兵击退了数米。 其中一名士兵发现情况不对，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哨子，想要借此通知更多士兵支援。 可伍哀客可谓是眼疾手快，还不等哨子放到嘴边，他就将长剑用力一掷，瞬间贯穿了那名想吹哨子士兵的胸膛！ 其他两名士兵来不及恐慌，趁机就要斩杀手里没有兵器的伍哀客，可却被伍哀客双双钳住了手腕，并握着他们的腕子，用他们的刀，互相将对方割断了咽喉。 解决了看守城门的士兵，伍哀客快速打开了城门，麦阿瑟带着其余士兵早就等候多时了，当即便涌入了毫无防备的东莱县城！ 第138章 东莱城的奇兵 “啊？什么人？不好，城门失守了！” 正在这时，子丑交接，前来换岗的士兵到了，看到黑压压地坚国士兵后，当场便被吓得头皮发麻。 高声呼喊的同时，又立刻吹响了警哨！ “滴~滴~滴~噗！” 一把刀穿透了吹哨士兵的胸膛！ 鲜血从哨子里喷涌而出。 正是一名坚国士兵几步冲上前刺出大刀所致！ 吹哨士兵死亡的同时，其他几名同行的士兵也是同时被坚国士兵们结果了性命。 没有办法，抛开人数优势不谈，县兵和正规军的差距，就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杀！！！” …… 很快，县兵们由县尉带领快速集结与伍哀客展开了血战，顿时整个东莱县城就杀声震天了！ 这些县兵人数并不多寥寥数百人，还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只一个照面，就有几十个县兵被夺走了性命，剩下的人早就做鸟兽散了！ 就连东莱县的县尉也慌张地四处逃窜，同时嘴里还喊着：“白虎营的兄弟！本官顶不住了！还不现身帮忙吗？” 话音刚落，东莱县一条街道突然就出现一支装备极其精良的戚家军，他们正是这些日子被戚无疾派到东莱县隐藏起来的杀手锏！ 这也是为什么戚无疾故意要将东莱城露出破绽的目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引诱伍哀客上钩，先是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等他真的前来攻打本以为空虚的东莱城时，给他来个当头一棒！ “万众一心兮！” “群山可撼！” “唯忠与义兮！” “气冲斗牛！” …… 白虎营一千人，瞬间填满了各个街道，他们喊着口号，快速向伍哀客所在地逼近！ 伍哀客在这一刻，简直是心如死灰，他本以为的敲山震虎，却成了愿者上钩。本以为的声东击西，却成了自投罗网！ 他气急败坏地将长剑乱挥，大声咆哮着：“挡我者死！尔等谁敢上来？” “戚家军白虎营千夫长，刘海柱在此！贼寇立刻放下兵刃投降！我军优待俘虏！” 一名身穿千夫长铠甲的中年男子从队伍中走出来，手持戚家长刀向伍哀客大喊道。 伍哀客却笑了，笑地很狰狞，长剑向着刘海柱一指怒斥道：“你只敢逞口舌之利，敢与我决斗吗？” 刘海柱是受过戚无疾高等军事素质培养的，充分学会了戚无疾那句至理名言：“人多搞人少，个个都敢搞！能群殴就不单挑！” 是绝对不会被伍哀客这样的激将法影响的！ 于是刘海柱长刀一挥命令道：“兄弟们！将这群坚国侵略者，砍成肉酱！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我们冲呀！” 一声令下，整条街道瞬间喊杀声浮现，戚家军战士们十人一组结成了鸳鸯阵，在一阵弓箭乱射过后，正式发起了围剿！ 伍哀客带着坚国士兵们是殊死抵抗，他们先是借助周围环境四处躲避着射来的弓箭，随后纷纷提着武器与白虎营的士兵们厮杀了起来。 几个呼吸之间，双方就各有不少人受伤到底。 鸳鸯阵是戚家军传统的作战阵型，两名藤牌兵在最前，两名长枪兵在其后，两名狼筅手在第三排，最后两名弓箭手再加两名刀盾兵护在两翼，从中又有一名伍长作为小队指挥，面临不同敌人还会快速的变换不同形态，可谓是可攻可守，甚是厉害！ 而坚国人打架就比较简单粗暴了，常常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以及高超的武艺作为致胜手段。 如果真论起来乱打，戚家军的将士是万万不敌这群坚国精兵的，倒也不是武艺上有多大差距，只是装备！ 坚国士兵各个都从全身武装到牙齿，长刀劈在他们的铠甲身上，几乎是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伍哀客带来的士兵，个个身穿铠甲，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带着这么重的行头在那样的巨浪之中生还并冲到东莱县城的。 可这恰恰充分说明了这群士兵不俗的身体素质和惊人的意志力。 短兵相接之后，不少的士兵被狼筅和长枪捅倒了数次，但都毫发无损的站起来了。 那些死去的坚国士兵，大多都是被密密麻麻的戚家军战士击倒后，硬生生踩死的。 “兄弟们！他们的破竹竿子并伤不了我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伍哀客高声呼喊，奋力向着城门的位置杀了过去，就在刚刚，他凭一己之力，竟硬生生砍翻了一支戚家军十人小队。 可悍不畏死的戚家军，却是越战越勇，他们根本不怕牺牲，戳向伍哀客身上的长枪狼筅是越来越多了，他刚刚想借着刚刚杀出来的缺口突围，却立马就被戚家军捅了回来！ 麦阿瑟手中的短锤虽然短，但杀伤力极强，趁着乱他可偷袭了不少戚家军战士，这其中多数为藤牌兵，只因他明白，最前排的藤牌兵，是整个鸳鸯阵的门户，一但藤牌兵倒了，全副武装的坚国士兵就能顶着狼筅和长枪的压力杀进阵中去了！ 他高声提醒着伍哀客：“伯爵大人！先杀盾兵！这样他们就无法抵挡我们的攻击了！” 伍哀客心领神会，是立马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身法击倒了数名藤牌兵，顷刻之间，还真就有十几只小队被冲散了阵型，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不等他得意，白虎营的千夫长刘海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急忙重新组织这被冲散的队伍道：“兄弟们别慌，大家不要以刺杀他们为目的，多多增加他们的跌倒次数！累死他们这群狗娘养的！” 没错，这群坚国士兵再勇猛，也架不住身上穿着这么多家伙反复跌倒，每一次跌倒爬起，他们都将付出许多的体力，更何况他们刚刚在大海中已经是筋疲力尽，更有许多士兵三两次跌倒后，就累到再也爬不起来任由宰割了！ 听到了刘海柱的指令，狼筅手们可算是找到了乐趣，甚至有的狼筅手特地去找那又高又胖的坚国士兵下手，对着他们的脑袋和小腿就是轮换戳扫，重心不稳的高胖士兵算是遭了老罪，一个个是被自身重量摔的是体无完肤！ 第139章 东莱县城大战 戚家军战士们击倒了一名又一名坚国士兵，倒在地上的坚国士兵被戚家军战士们快速踏过并淹没，一根根长枪长刀由上而下戳穿了他们坚不可摧的护甲，瞬间将他们捅成了一个个漏壶。 他们的鲜血，也混着雨水将整个街道染红，像极了传闻中讲的血流成河。 东莱县第二高的建筑，就是华老二的食伤楼了，此时食伤楼的二楼房里的窗户旁，站着一名七岁小男孩，正微微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踮起脚尖向着窗外的厮杀望去。 此子正是华老二的儿子，华石头了，此刻他正看得起劲儿，一对小拳头紧紧攥着，凭空挥舞，嘴里还喊着：“打！打死这群坚国鬼子！” 可在床榻上的七月可就不那么亢奋了，外面的厮杀惨嚎声不绝于耳，使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不敢入睡，此时正缩在母亲曹阿妹怀里瑟瑟发抖道：“娘，我害怕。” 曹阿妹抚摸着七月的额头，安慰道：“不怕，娘在呢。” 又看向了厮杀声的来源，正来自于石头望着的窗外，便冲石头大声教训道：“小石头你给我把窗关上！别逼我揍你屁股啊！外面在打仗正乱着呢！” 可小石头却对此不理不睬，全当没听见似的依旧津津有味看着窗外的厮杀，嘴里还喊着：“对！揍他肚子！他肚子没有保护！对！打的好！哎呀疼疼疼……” 小石头看得起劲儿，曹阿妹却发了脾气，三两步就跑过去揪住了小石头的耳朵，并关上了窗，将其往床榻上拎去，嘴里还教训道：“好啊你！娘和你说话全当耳旁风是吧？小孩家家的怎么净看这些吓人的？你的五脏六腑除了是胆就再没别的了是吧？” 被曹阿妹教育，小石头不怒反笑，小家伙一把搂住了曹阿妹的胳膊，一副卖乖的模样道：“娘，那些打架的都是强子叔的朋友吗？他们太厉害了，他们把那些坚国鬼子都给打死了！咱们也去帮他们打架吧？您不是说坚国鬼子老爱欺负咱们吗？正好趁这次机会报仇，我也可以试试强子叔教我的武功！” 曹阿妹见小石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是又气又笑，一把又揪住了他的耳根说道：“老实在家呆着吧！你这两下连娘都打不过！你以为你是戚家军啊？还想出去和坚国鬼子打架？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你！” 小石头被揪住耳朵，就好像被揪住了命脉，立刻变得更加乖巧了起来央求道：“疼疼疼……娘，别总揪我耳朵，会变成爹说的猪八戒的！娘，那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戚家军他们一起打坚国的坏蛋了？” 曹阿妹见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刚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依偎在一旁的七月却是率先开了口：“打架有什么好的？流血了怎么办？” 小石头却一脸满不在乎反驳道：“那怕啥，多吃点猪血不就行了？祝厨子叔说了，吃啥补啥，流血的话多吃点猪血补回来就好了！” 七月见石头和她争辩，立刻就来了脾气，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模样又道：“反正娘说了，你不许打架！你看你上一次打了虎子哥就被娘教训了吧？你要是再打架，我就让娘天天教训你！” 小七月牙尖嘴利，小石头可不是对手，见七月将自己娘搬出来镇自己，也是只好退避三舍：“哼，就知道拿娘压我，整天你虎子哥，你虎子哥的，明明我才是你亲哥好吧？” “略略略……”七月冲着石头做着鬼脸。 小石头也趁机绕到七月身旁抓起了七月的痒痒肉，兄妹俩好一阵嬉闹。 可曹阿妹听着这两兄妹的对话，心里却想了许多，她试想，如果石头将来真的参军打仗，自己这个当娘的是该支持还是该阻拦，说真的，现在食伤楼虽说颇有波折但却也真是日进斗金，华家已经真正意义上在这段时间，从一个乡野穷苦摇身一变成了达官贵人。 虽然当兵的人里，其中不乏家里条件也不差的远大理想抱负的青年才俊。 但大多数还是为了那几口军粮或几钱军饷才投身军旅，甚至是戚家军这种军纪军风极其正派为国为民的军队，也多是为了那点军饷参军的居多。 曹阿妹是一个成年人，她不会像七月孩童般只想得到参军打仗会流血，她想得更多的其实是生与死，试问，自己就这一个儿子，真的舍得让他投身军旅，踏上极有可能送命的战场吗？ …… 东莱县城打的火热，半数坚国人已经被歼灭，戚家军这边也有三五十人重伤或丧命，但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伍哀客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被彻底击溃。 在局面极其危急的时刻，伍哀客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居民宅，便心生一计：“兄弟们，进屋里挟持一些百姓做人质！” 一听这话，戚家军战士急了，立刻就想阻止，可鸳鸯阵毕竟阵型紧密，轻易分阵极有可能给了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只得统一向冲进宅子里的坚国士兵推进，却始终慢了一步。 动作最快的便是伍哀客，他三两下就闪开了鸳鸯阵的堵截，率先就冲进了一户宅子，宅子里住着一老一少，惊慌失措的爷孙两人瞬间就被他抓住，并用长剑抵着小孩的脖子走出了屋子。 “全都给我往后面退！否则老头和小孩立地没命！” 伍哀客阴险地笑了。 围过来的戚家军战士没了办法，只得往后缩了缩阵型。 这时千夫长刘海柱也冲了进来，见伍哀客挟持了人质，是立即说道：“你放了他们！我来做你的人质！保你平安无事！” 伍哀客却又冷笑道：“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去！否则先杀孩子，再死老人！” 刘海柱无奈，只好一摆手，带着人撤了出去。 这时，刚刚接到伍哀客命令的坚国士兵们全都从周围的宅子押着东莱县城的百姓来到了街上。 这时刘海柱才直呼大意了：“可恶！早知道这样，就把他们逼到无人的街道了！” 第140章 伍哀客挟持人质 “戚无疾将军到！敌寇速速投降！” 就在伍哀客与手下挟持了上百名东莱百姓，在街道上与刘海柱对峙之时，戚无疾终于率领先锋营赶到了东莱城战场，原本就被死死围住的伍哀客等坚国士兵，更加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戚无疾踏着一地坚国士兵的尸体，从戚家军的紧密包围的队伍中穿过，来到了包围的最中心，伍哀客的面前。 不必多问，看着伍哀客挟持着孩子，戚无疾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将军，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 刘海柱立刻上前拱手请罪，无形的耻辱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戚无疾的到来，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戚无疾并没有怪他，反倒在其肩膀拍了拍劝慰道：“不必自责，干得不错，这不把这些家伙围住了吗？让我们再把百姓们救出来就好。” “你就是戚无疾？不及你父亲戚胜威武嘛？啊？哈哈哈……” 伍哀客见到了戚无疾，立马露出了桀骜不驯的模样。 戚无疾没有做出回应，默默将长刀扛在了肩上，冷冷地望着伍哀客夸张的狂笑。 笑了许久，伍哀客脸都笑僵了也没等到戚无疾的回应，顿时勃然大怒：“喂！不说话是怕了我了？那就快快让出一条路，否则，这群百姓一个别想活！” 话音刚落，一开始被吓得半天不敢出声的百姓们，顿时就开始了哀嚎与求饶：“别别别，别杀我啊！” “不要啊！” “戚将军，快救我们啊！” …… 这时的大雨开始渐渐小了许多。 戚无疾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将长刀立于地面，双手按在了刀柄，缓缓说道：“伍哀客，你先是想打草惊蛇敲山震虎，想让东莱城日夜陷入紧张的戒备中，等到疲惫之时你再趁机而入。结果不成，你又想趁着今夜大雨偷袭我东莱城，结果棋差一着，我早就在这里安插了千人的兵力，现在将你围堵于此，你还挣扎作甚？” 伍哀客被戚无疾这么一点明情况，瞬间脸上就挂不住了，用长剑立刻就在小孩的脖子上割出了一丝血印并丧心病狂似的大喊：“少废话！只怪我我太贪心，竟故意露出破绽引你今夜出兵，想借天道剿灭你的水军！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没有上当，反而逼得我只好从巨浪之中铤而走险来攻打东莱城！如今我被你围堵于此，但那又如何？你终究没料到我还可以挟持这些东莱百姓做人质！你奈我何？” “你奈我何”四个字，伍哀客是从肺腔里喷出来的，他已经被眼前的局面气疯了，他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竟让他输的体无完肤。 小孩脖子出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一个劲儿瑟瑟发抖，他的爷爷在一旁跪倒在地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大爷，放了我孙子吧！他还小，放了他吧……” “去你的老头！再废话我现在就一锤砸碎你的脑袋！” 麦阿瑟在一旁拿着小锤子就对准了跪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吓得是立刻住了嘴，可眼神中依旧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小孙子。 戚无疾也急忙劝道：“你不要激动，听我给你分析啊！现在就算我让你走，你也走不了啊，你们为了隐藏自己所在，根本没在海岸线留下船只，难不成要我送你们船吗？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麦阿瑟却当即反驳道： “哼！用不着你们的船！每天寅时半刻，东莱城有一艘邓家出口坚国的商船！我们就坐那艘船了！现在已经丑时过半！我劝你还是快快放我们离去，如若不然，这些东莱百姓一个别想活！” 此言一出，百姓们又纷纷哀嚎了起来。 戚无疾简直无奈极了，冷着脸又道：“邓家的船凭什么让你们坐？” “少废话！老子打劫不行吗？他奶奶的让你废话！” 伍哀客怒了，竟一刀划破了被挟持小男孩的手臂，鲜血也立刻从中淌出。 “啊！”一声惨叫，小男孩痛苦地哭了出来。 “孙儿！”老人一声惊呼。 “我去你的！”麦阿瑟对着老人肚子就是一脚。 “莫要伤害他们！” 戚无疾慌了，伸手高声阻止道。 “让开！！！” 伍哀客只说了这两个字， 声音却是异常嘶哑，他双眼充红，长剑作势就想将面前小男孩斩成两半。 戚无疾大惊失色，急忙喊道： “白虎营、先锋营听令！立刻让出一条道路！” 不敢犹豫，戚家军战士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 伍哀客这才满意道：“我们走！” 说着，坚国士兵们，便押着百来名东莱百姓开始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慢着！那孩子伤的太重了！不差他一个人质！放了他送他去医治吧！” 白虎营千夫长刘海柱高声提议道。 “少给我废话！老子下手有数！这伤口辰时之前绝对死不了！” 伍哀客才不管许多，是自顾自地带着坚国士兵就走出了东莱城。 戚无疾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身旁亲兵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后，带着戚家军紧紧跟在了坚国士兵的身后。 而他的亲兵却单独走出了人群，趁着坚国士兵们不注意，突然离开了队伍去独自往了田横山的方向。 很快，这浩浩荡荡这么多人来到了东莱码头，果不其然，麦阿瑟说的一点不错，邓家的商船正在装货呢。 这条消息还要多亏了前段时间伍哀客救回来的史大吉，若不是他将东莱的情况从头到尾都介绍了一遍，麦阿瑟这些坚国人是万万不可能知道这些信息的。 这会儿工夫寅时到了，邓家的工人见了伍哀客和戚无疾这么大的阵仗，早就四散而逃了，伍哀客想押着百姓们上了船，戚无疾立刻出口阻止，换来的却是伍哀客与手下纷纷抬刀对准了百姓做威胁，于是戚无疾只敢任其所为不再阻拦。 所有坚国士兵押着百姓上船后，立刻就想耍无赖收船锚离去，却没想到，这一切早就在戚无疾的预料之中。 “嘟……”一声号角吹响。 海面上突然就行驶来了几百艘大小不一的战船，将邓家的商船是团团包围！ 正是戚家军的水军三个营，看到雨势减小之后，他们本是在田横山待命。 可水军的巡逻船早就发现了东莱码头这边的异常，就在伍哀客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巡逻船就偷偷把消息带给大船了。 戚无疾也是早早的就偷偷派人去给水军用号角沟通好了，才放心允许伍哀客来这东莱码头。 伍哀客立刻在船头嚷嚷道：“好啊你戚无疾！你言而无信！我这就杀光人质！” “言而无信的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想立刻逃走！” 戚无疾也不甘示弱回应道。 第141章 戚无疾救回人质伍哀客中箭 还在蛟龙主船上的华老二这回也跟着战船来到了东莱码头，他趴在甲板上望着邓家的商船，一眼便认出了伍哀客手中的长剑，忙对身旁吕良说道： “就是他！伍哀客！我认得那把长剑！” 而吕良此刻早已经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手中攥紧了刀柄，似乎是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和伍哀客拼命似的。 除了他外，所有水军战士，也都开始张弓搭箭，做好了战斗准备，气氛紧张极了。 华老二见这情景，便也老老实实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只敢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伍哀客看着围过来的水军营，竟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戚无疾！就算你再多水军又能如何？我有东莱县城上百条人命做挡箭牌，你敢下令放箭，我就敢拿他们做挡箭牌！你下令试试看呀！” 戚无疾勃然大怒，突然就一副气急败坏模样冲着伍哀客撒起了泼： “伍哀客！你若再不放东莱百姓，我就立刻下令让水军三营挥师北伐，直冲你已经被陨石砸成废墟的珍珠堡！再杀光你的子民做成包子喂鱼！” 不料，伍哀客根本不相信戚无疾所说，反而更加的一脸不屑道：“哦？你敢抛下这些百姓上百条性命不顾，那你就试试看啊！” “蛟龙营吕良听令！我命你率领水军三营直捣坚国珍珠堡！见谁杀谁！毫不留情！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做成包子，扔进渤水喂鱼，以祭奠今天将死去的东莱百姓！东莱百姓们！无疾没有本事救你们了！” 戚无疾下完了将令，立刻一头磕在了地上向东莱百姓们赔罪。 东莱百姓们或哀嚎，或沉默，伍哀客和坚国士兵们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了起来，就连伍哀客握着长剑的手，都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 面对百姓们的反应，吕良却像没看见似的，竟冲着戚无疾一拱手道：“末将接令。” “等等！你们疯了吗？船上还有那么多百姓呢！你要干什么？” 华老二惊呆了，一把就拉住了吕良的胳膊。 吕良却理都不理他，一把就将其推开，并立刻对身旁号兵命令道：“吹号北伐！” “诺！” 号兵一拱手，竟果真仰着脖子吹起了号角。 “嘟……” 听到号声，三个营的水军，竟毫不犹豫地调转了船头，作势就要往北而去！ “且慢！我们有事好商量！戚将军！这里还有这么多百姓！不妨我们做个交易！” 伍哀客慌了神，急忙冲戚无疾大声喊道。 戚无疾此时却神情冷漠回应道：“有什么可交易的？你言而无信！死也想拉着我东莱百姓做垫背儿！老子这就成全你这狗东西！弓箭手准备！” 话音刚落，一群群的弓箭手，立刻就张弓搭箭对准了伍哀客乘坐的商船。 伍哀客吓坏了，慌忙摆着手： “不不不！我愿意释放所有百姓！但你得让你的人先让出一条通道供我们回坚国！” 戚无疾神情依旧冷漠但当即回应道：“可以，水军三营让开一条道路给他们！” 于是吕良立刻命手下吹响了号角，指挥着船队让出了一条通道。 伍哀客见状，立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并一改刚刚慌张模样说道：“哈哈，你果然不是真的想和我坚国开战！傻瓜戚无疾，吓唬谁呢？既然你想要这些百姓，我给你呀！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扔进海里！我们走了！” “什么？你敢？” 戚无疾大怒。 坚国士兵们却真的将那些东莱的百姓，从船的四面八方扔进了海里！ “快救百姓！”戚无疾大喊。 “妈的！缺德玩意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华老二大骂了一句立刻就纵身一跃，从船跳进了海里，率先开始营救海里的东莱百姓了。 戚家军所有人都气极了，想立刻动手开战，却又怕伤及海里四处漂流的百姓们，只得赶紧驾驶小船，跟随华老二一起向着四散在海里的百姓们划去，争分夺秒对他们展开了营救。 伍哀客则趁着戚家军手忙脚乱救援海里百姓的功夫，立刻就想驾驶着邓家商船逃走。 而这时海里的三营水军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深知这时候动手一定会伤及海里无辜的百姓，只得不做丝毫阻拦，依旧保持着让开的通道。 戚无疾气炸了，立刻将背上的硬弓取下，并从箭囊抽出了一根特制的利箭搭在了弦上，并拉了个满弓对准了二百米外，商船上伍哀客的后心！ 夜黑风高，还有些小雨，根本没人注意到戚无疾极快的动作。 只听“嗖”的一声脆响！ 伍哀客听到声音被吓得猛地一个转身。 下一秒，这支利箭竟快速以螺旋式突击，射碎了伍哀客肩甲，并射穿了肩膀！ 利箭的距离带着伍哀客连退了数步，才跪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啊！可恶啊！戚无疾！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箭，吓坏了坚国的士兵们，他们驾驶着商船极速向北逃着。 戚无疾刚想下令去追，天空却突然又一阵北方狂吹，使得伍哀客乘坐的商船已经快速驶出很远了。 随着北风又吹，雨势再次大了起来，这也严重加大了救援落水百姓的压力。 戚无疾气到砸拳：“可恶！居然让这个家伙跑了！快救百姓！快！雨下大了会有暗流！到时候百姓们就危险了！” …… 一夜的忙活，戚家军全员是精疲力尽了，之前被伤到胳膊的小男孩，已经送到医馆医治没有大碍了。 好在，这一晚这百来名百姓没有因落水而丧生的，他们通通活下来了，但他们上岸后，却都纷纷指着戚无疾就是一番数落： “你是什么将军？竟然抛下我们的性命不顾？你没良心呀你！” “亏我们还以为你戚无疾会保护我们！没想到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就是，你算什么将军啊！差点被你害死！” …… 戚无疾就这么默默承受着百姓们的恶语相向，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开心。 第142章 戚家军的口碑 百姓们骂着，戚无疾听着，戚家军将士想出口为自家将军鸣不平，却又顾及戚家军的军规，不敢和百姓有任何争辩。 戚无疾抱着长刀，浑身湿漉漉的，任由路过的百姓们对他指指点点。 这其中，有一名高个子男子最为过分，冲着戚无疾就骂道：“哼！什么垃圾戚家军？差点让老子淹死你知道吗？居然还他妈的想让我们和坚国人一起死？你凭什么啊你？你怎么不死啊？你当年就该和你爹戚胜一块死在北州就对了！” 说到这，戚无疾突然猛瞪了那高个子男子一眼，怀里长刀抱到最紧，浑身肌肉都在不住的颤抖。 这举动吓了高个子男子一跳，可略微的慌张过后，下一秒这男子竟依旧趾高气昂道：“对！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二舅在京城多大的官？” 戚无疾气极了，就连身旁在忙活整理军备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全都纷纷围上前想给这出言不逊的男子一些教训。 那男子吓得是慌忙抱头躲避高喊道：“你们想清楚！我二舅可是礼部尚书郭开！宰相面前的红人！” “老子管你……” “退下！不可对百姓出手！” 一名士兵刚想出手教训，就被戚无疾将其喝退。 士兵们只好憋红着脸退到了一旁。 那男子见状，便更加放肆了，竟故意走到戚无疾面前指指点点道：“不敢打了吧？怂货？你的兵和你一样！都是怂货！” 在一旁的华老二，正在整理自己湿漉漉衣物，可见到这男子这般嚣张，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男子身后，拍了拍其肩膀道： “喂。” “谁啊？别碰老子听见没？” 那男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转过了头。 头刚转过，华老二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并怒骂道：“狗叫你妈呢？” 这一拳，威力不小，竟直接将那男子打倒在地，还吸引了许多被救百姓们围观。 他们竟全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男子，全都忘了刚刚他们还在统一战线上，一起对戚无疾进行过惨无人道的谴责。 不久，坐在地上的男子满脑袋金星地抬起了头，立刻就认出来打他之人是谁。 “华掌柜？你敢打我？我可是食伤楼里的常客！” 华老二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又走到了那男子的近前，抬着他的下巴并看着他惊慌的眼神说道：“我食伤楼的饭是给人吃的，可不是给狗吃的！” 说着华老二又是一拳磊在了男子的鼻梁上，男子整个上身后仰之际，华老二又凶狠的补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咚！” 一声闷响，男子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是呲牙咧嘴。 并大声嚷嚷着：“你等着！我回去就写信给我二舅，让他封了你的破食伤楼！” 华老二一听这话，却是笑了：“哦？礼部尚书都有权利管户部的事了？好呀，那就让你二舅来替你收尸吧，我去你二舅的！” 说着，华老二对着其脑袋又是一脚，这一脚也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在了地上。 “贤弟！” 戚无疾刚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看着昏倒的男子，戚无疾一副语重心长又道：“出手太重了些吧？” “不重不重，谁让他口臭？活该！呸！” 华老二却无所谓般摇摇头，还一口痰吐在了那男子的脸上。 随后华老二又虎视眈眈望向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这其中不乏有许多和男子一样冲戚无疾指指点点的人，在这一刻，他们全都闭上了嘴不敢再有言语，并纷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哎。” 见此，戚无疾竟长长一声叹息，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华老二见状有些不解了，忙在身旁问道：“怎么了？你不会真担心礼部尚书大老远的来找我一个小掌柜的麻烦吧？” 此言一出，戚无疾竟笑着摇摇头道：“郭开，呵呵，他不过是白管手下一条狗罢了，屁的实权没有，你问问他我就算当他面揍他外甥他敢多说什么不？” 华老二听了这话是又惊又喜，他知道戚无疾在朝中地位不简单，但没想到连礼部尚书他都不放在眼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次义结金兰，原来是真正抱到大腿了！ 但他又疑惑问道：“那你叹什么气？” “民不相信兵，这样的国家，未来该何去何从？” 戚无疾神情很是沮丧，他的内心仿佛在为这样的国民环境哭泣。 华老二却笑着摇摇头，在戚无疾背后拍了又拍，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问道：“大哥，我问你，怎样的百姓才是最容易治理的？” 戚无疾想了想后回答道：“敬君爱国的？” 华老二依旧笑着摇摇头。 戚无疾有些吃惊，想了想后又回答道：“能够安居乐业的？” 华老二又摇了摇头，并语重心长说道：“是愚蠢的。” “啊？”戚无疾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答案。 华老二则继续解释道：“当然了，我说的愚蠢，不是你想的那种愚蠢。有一句古话叫：‘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你听过吗？” 戚无疾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这当然在华老二预想的一样，这段《道德经》里的话，是他毕业后很久二十几岁时候读过的，但读过后就一直抛在脑后，直到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经过系统增幅，才重新将这段话记起。 华老二继续讲解着：“老百姓嘛，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住的起房，生的起娃就很满足了。普通老百姓只要像傻子一样幸福过完一生就是最好的！他们如果整天都在争名夺利，整天想着像政客一样为自己谋利的话，那么国家必定会乌烟瘴气！” “那，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戚无疾追问道。 华老二笑意更浓了，一拍戚无疾肩膀说道：“你想，这群百姓傻乎乎的连你在用激将法都看不出来，这不是国家的幸事吗？这般愚蠢，只要国家略微使点手段就可以控制，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至于你戚家军的口碑，我估计只要你们随手维护一下他们的利益，他们立马就又会对你们感恩戴德了，根本不必担心！” 第143章 回不来的朱亥 戚无疾听了华老二的理论后，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半晌才突然笑着捶了华老二一拳道：“那么像你这种智多的百姓，岂不是个不安因素？你小子不会造反吧？” 华老二见戚无疾与他玩笑，他便果真装模作样挺起了胸膛，手搭在了戚无疾肩膀上语重心长说道：“嗯，我要造反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和戚家军挖过来！到时候封你无敌大将军加一字并肩王！” 戚无疾又是一笑戳了一下华老二的肚子骂道：“还挖过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平了你这个反贼！” 华老二捂着肚子就笑着回应：“那可不好使，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到时候你要想平我，就得先平我大哥！也就是你戚无疾了！您加油嘞您！” “哈哈哈……” 二人一通哈哈大笑，远处初升的太阳一扫夜雨的雾霭，一抹阳光照在了华老二的脸上，天亮了，戚无疾面向着华老二背对着太阳，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脸庞。 他大概是正色了起来，冲着一夜疲倦的戚家军们吆喝着：“天亮了！我们得赶紧去东莱县城收拾尸体了，儿郎们！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回营美美的睡一觉了！” “诺！” …… 东莱码头，戚家军、百姓们浩浩荡荡向县城返回，华老二跟在队伍最后，他已经托了要先回军营报信的传令兵，去和刘郎中和华强知会一声自己这边的情况，并让他们不用等自己，直接回东莱即可，自己已经先行一步了。 华老二走在了回城的路上，一夜的疲惫使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打着哈欠。 临近东莱县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华老二一闻这味道胃里就一阵恶心。 他急忙用衣袖遮住了口鼻，一步一步往那血腥味最为强烈的方向走去，只因昨夜的战场正是从城门去往食伤楼的必经之路。 临近昨夜战场，他发现县尉早早地就在每一具尸体上盖上了白布，戚家军阵亡的士兵和坚国阵亡的士兵分别摆放成了一排排。 这稀奇的场景，吸引了不少东莱县城百姓们围观，他们似乎对死亡，对这许多尸体并没有太大反应，都在和自己相熟之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华老二见到这许多尸体，内心是有些震撼的，昨夜他没有亲临正面战场，他也根本想不到，仅仅几百具尸体，就已经几乎将整个街道铺满了。 他开始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象，这几百具尸体如果是几百头猪，并要全县屠夫一起去宰杀，不知一夜之间是否能够屠得完？他得不出答案，只心中感叹战争哪里像艺术，明明只有残酷。 “华掌柜！这血呼啦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东莱县县尉见到了华老二主动上前打着招呼。 华老二点点头，又看到了县尉身上绑着绷带便问道：“回城刚好路过，你受伤了？” 提起这事，县尉就一脸无奈道：“别提了，昨晚是我们县兵先和坚国人交手的，结果我们县兵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交手三两下后，我受伤了不说，好些个兄弟命都交代在这了！” 华老二听了这个消息是一脸苦笑，心里还想着，这些官老爷和这些县兵，天天养尊处优的惯了，让他们坑蒙拐骗还行，哪里有那个本事真的在战场上拼命呀？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华老二嘴上却不敢那样说，只露出惋惜的表情敷衍劝慰道：“县尉大人劳苦功高，为了咱们东莱的百姓，您辛苦了。” 说完，华老二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随后便事不关己地往食伤楼方向再次走去。 可谁知道县尉却再次拦在了华老二面前笑着问道：“华掌柜，刘郎中没跟你一块回来吗？刚刚我去医馆，王二麻子和我说你俩一起去军营了。” 华老二又点了点头道：“没回来，您要是想找他看伤，恐怕得下午了！我是坐蛟龙营的战船回来的，所以先他一步。” “战船？” 县尉有些吃惊地望向了戚家军收殓尸体的队伍。 华老二点点头，又继续往食伤楼的方向走去。 可县尉又突然叫住了他：“嘿！华掌柜还有事没和你说呢！别着急走啊。” 华老二此刻眼睛困得发直，早就失去了耐心，听到县尉又叫住他，他内心是骂骂咧咧地转过身问道：“县尉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县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华老二的面前说道：“有！是朱大人托我给你带的话，他说公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他。” 此言一出，华老二立马来了精神：“什么？”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完全没能理解朱亥这如同托孤般的传话究竟是何意？ 县尉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忙贴着华老二耳边说道：“今天早晨，派去州里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据说是朱大人已经被下了大狱，估计是很难再出来了，是朱大人和狱卒好说歹说，狱卒才愿意替他向打探消息的兄弟传话的！” 华老二惊呆了，忙问道：“怎么可能？一县之令，说下狱就下狱了？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县尉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但又说道：“我好像听说，是白相亲自下的命令，说是因为什么海域的事！” “不可能！朱大人可是白相的门生啊！” 华老二对于县尉这个说法是一万个不相信，心想着：朱亥最大的靠山怎么会突然将他关进大狱？白相不是还想靠着朱亥控制海域吗？莫非，这又是史家的手段？ 县尉此时却长叹一口气：“哎，现在海域是你的，你用的怎样的价格还用我多说吗？这件事当真是不小，我还听说小道消息，白相要来咱们东州巡查各级官员呢！” 说到这，华老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得来的便宜海域，严重压缩了白相的蛋糕，但他依旧是想不明白，朱亥那样聪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中的隐情究竟是什么？…… 第144章 躁动的朱震儿吓坏的邓伦 “行了，华掌柜，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刘郎中回医馆后派人来知会我一声，论这医术啊，咱东莱县除了刘郎中外，其他的都是些庸医！你瞧瞧这绷带给我绑的，都勒成粽子了……” “知道了。” 华老二没空再和碎碎念的县尉纠缠，赶紧快步往食伤楼的方向跑去。 刚到食伤楼门口，二愣子就像流星一般从店里飞了出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呦，俺的屁股！” 紧接着又有好几名伙计从店里飞了出来，和二愣子同样重重摔在了地上并哀嚎了起来： “哎呦，公子，不能乱跑啊，朱大人还没回来呢！” 同时屋里也传来了朱震儿奶声奶气的粗嗓音：“哼！震儿不管！震儿就要爹爹！” “震儿！你要听话！不可以乱跑！不然你爹爹回来可该要生气了！” “走喽，走喽！陪震儿叔叔找爹爹去喽！” “小石头！你再胡闹我就揍你！” “哦~哦~打不着！” …… 曹阿妹的声音，小石头的声音也相继传出，屋内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华老二急忙跑向前去将几名伙计扶起。 “掌柜的！” 伙计们一见来人是华老二，如同见到救星了似的，眼眶之中似乎还闪烁着晶莹的感动。 华老二点点头，望向了食伤楼内，才发现，朱震儿正被曹阿妹和七月拦住了去路，小石头在周围是一个劲儿的疯跑，华老大正怯生生地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震儿！你要去哪？怎么不听话了？” 华老二当即呵斥了起来，并快步跑进了屋内，站在了曹阿妹的身旁。 不等朱震儿开口，曹阿妹先绷不住了，痛苦揉着额头向身旁的华老二倾诉道：“相公，你再不回来天都塌了！” 朱震儿见到了华老二，也不知怎的，竟变得安静了起来，也不继续嚷嚷着要找爹爹了，而是像失了魂一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归来的华老二。 “震儿是不是……” “先别管，楼上还有一个发疯的呢！” 华老二刚想说些什么，曹阿妹就打断并一指楼上邓伦所在的那间屋子。 “咚！” （门被一脚踹开） “本小爷的行李收拾好了！我要的马车叫来了没啊？本小爷要回京城，这东莱什么鬼地方，三天一抄家，五天一厮杀的？大半夜的闹坚国鬼，这破地方小爷可不待了！饭菜做的再好吃也不待了！” 邓伦一出门就胡乱嚷嚷着。 曹阿妹依旧一咧嘴无奈道：“昨晚坚国鬼子打进来了，然后他一大早就吵吵着让伙计们给他找马车，要回京城。” 华老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问道：“马车找了吗？” 曹阿妹摇摇头道：“当然没有，外面兵荒马乱的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哪敢真听他的让他走啊？” 华老二点着脑袋笑了，这会儿功夫邓伦也提着许多的行李走下了楼，到了大堂他才发现华老二居然回来了，可他这次是真急了，竟冲着华老二大声嚷嚷道：“就算你回来拦我也没有用！我告诉你！昨晚那砍杀声惨叫声太吓人了！我一晚上没睡！一晚上没睡呀！” 华老二并没有阻拦，反倒摆出一身轻松的模样道： “想走就走吧，反正外面兵荒马乱的，如果半路让那群牲口坚国人抓到可跟我无关呦。我估计就凭你这长相，就连痔疮他们都得给你轮流治好喽！走吧，带桶花生油走，要不干吧。” 说着说着，邓伦的脸竟肉眼可见的变了颜色，有些害怕地问道：“现，现在登国境内还，还有坚国鬼子？” 华老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着头。 邓伦瞬间冷汗冒出来了：“那要不你让几个伙计保护我一起去一趟京城？” 华老二一听，渐渐露出了标志性微笑，在邓伦的肩上是拍了又拍：“哎，少东家红颜薄命多多保重，这兵荒马乱的哪里安全啊，我们大伙待在这里又有震儿保护，那自然是比陪你出去冒险划算的多！所以您老人家就自己面对这外面的数万坚国大兵吧！加油！奥利给！” 邓伦一听这话更慌了，连忙放下行李难以置信地问道：“数，数，数万坚国大兵？他们全面入侵登国了？” 华老二突然严肃起来，装模作样一声长叹：“哎！倒也没有。” “啊？”邓伦一脸疑惑。 华老二满脸冰冷地凑到了邓伦耳边小声道：“只是东州境内，那天的伍哀客你知道吧？那家伙老家让炸了，现在正大举进攻东州，来咱们这抢地盘呢！我听说现在他们专门拦在各个路上劫你这种的长相不错的小白脸子犒军，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邓伦大概是昨晚真的是被坚国士兵和戚家军的大战吓傻，现在竟对华老二所说的鬼话竟是将信将疑：“不、不可能吧？那许多曼妙女子他们不劫，劫我个男人作甚？” 华老二则一摊手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昨天我就在戚家军的战船上呢，这些事都是听他们当兵的说的，我也不知道，不信你等华强回来你问华强。” 邓伦吓得干咽了口口水，提起行李就往向往楼上跑，还说道： “那本公子还是不走了吧！还是在这里有你们保护我！我比较安心一点！” 华老二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行李笑道：“我还是决定不保护你了，反正你与我非亲非故，天天在这还得供你那么多好吃的，我看你还是走吧，二愣子顾马车！挑好的！嗷，对了，邓家的马帮现在可能只租车不出车夫了，毕竟兵荒马乱的，能理解，所以幸苦少东家自己赶车吧！” “得嘞！”二愣子门外应了一声就拍拍屁股往马帮的方向跑了。 “不！！！”邓伦吓傻了，脸色都变得苍白。 “哎呦，吓我一跳，鬼叫什么！”华老二一脸嫌弃，拎着邓伦的行李就要往外拿。 邓伦是急忙拦在了华老二面前道：“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们少东家！” 华老二眯着眼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掏着耳朵问道：“那又怎么样，我有什么义务保护你吗？这兵荒马乱，非亲非故的。” 邓伦一听这话，灵机一动道：“这样！你我立刻义结金兰如何！待我回到京城，到时候送你享受不完的美女佳肴！” 这话一出，华老二吓了一跳，并快速地扫了一旁的曹阿妹一眼，他发现曹阿妹的脸色果不其然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第145章 收下小弟任务完成 “我去你大爷的！我华食伤岂是那种贪图美色之人？再说，你把我们家月如置于何地？” 说着，华老二依旧拎着邓伦的行李就要往外走。 邓伦慌了神立马改了口：“不不不！我说错了！到时候送你花不完的金银珠宝，再给弟妹更多金银首饰！皇家特供的那种！怎么样？” “弟妹？” 华老二皱眉一问，甚是不满，拎着行李就又要继续往外拿。 邓伦吓得赶紧连抽自己好几巴掌又拦着华老二大喊道：“大哥！” （滴，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任务奖励将会半月后，由指定npc发放） 华老二一下子乐开了花，急忙冲着门外的伙计们大喊道：“去！把二愣子喊回来！再来个人帮少东家把行李搬回楼上去！” 邓伦见此，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比你还大几个月嘛。” 不料这话，竟被耳尖的华老二给听到了，立刻就向他露出了歹毒的眼神，以及十分危险的冷笑。 邓伦赶紧才又补了一句：“大哥！我小，我小还不行吗？” 华老二这才满意地摸了摸邓伦脑袋道：“既然你喊我大哥！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报我名字吧。” 邓伦自由娇惯的内心在滴血，想他京城邓少，竟然沦落到要拜一个酒楼掌柜的为大哥了。 此时他正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生无可恋地半趴在桌面揉捏着自己的帅脸了。 小石头则这时趁机顽皮的用手指，戳着他的痒痒肉，尽管邓伦此刻没心情和石头嬉闹，可石头却对死气沉沉的邓伦依旧是乐此不疲的。 见邓伦这副模样，曹阿妹小声在华老二耳边小声提醒道： “相公，这不好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少东家，你这样骗他，将来他发现了不会报复你吧？” 华老二见曹阿妹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便笑着将曹阿妹拉到一旁后说道：“没事没事，这也是为他好，毕竟邓通将他发配过来不就是磨炼他的吗？对了，我和你说，昨晚我和戚无疾将军义结金兰了，现在咱们也算朝中有人了！” 曹阿妹眼睛一亮，甚是惊喜，连忙说道：“我听说那可是个大人物呀，相公，你当真和戚将军义结金兰了？” 华老二满脸得意地点了点头。 和曹阿妹牵着手的七月见自己爹娘如此开心，便纳闷地问了：“爹爹？义结金兰就是结婚吗？” 华老二见可爱的小七月如此天真，便一把抱起了她解释道：“义结金兰就是两个做兄弟姐妹，就像你和石头那样。” 小七月眼睛眨呀眨，想了一会儿又道：“那戚将军就会像哥哥对我那样，对爹爹了吗？” 华老二看了看七月，心想着这兄妹俩还真是感情深，都想到拿着自己和石头的感情出来做比较了。 华老二赶紧点点头，笑着回应道：“是呀！” 不料小七月一听这话，居然一下子撅起了嘴，并有些生气一甩头说道：“哼！那才不要义结金兰呢！他做了坏事爹爹要被打屁股的！” “啊？”华老二险些栽倒，有些纳闷地看向了曹阿妹。 此时曹阿妹正捂着嘴在笑，并赶紧对华老二解释道：“昨天石头打破了一个花盆，结果他怕我揍他，他就把七月拉到那花盆面前去了，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听见动静出屋子查看情况，石头还装模作样的教育七月，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之类的话，结果我就错揍了七月屁股几下，直到揍完七月才抹着眼泪和我说出真相。” 华老二听了这奇葩故事，不禁擦了擦额头冷汗：“这孩子真难管啊。” 曹阿妹也点头表示认同：“可不嘛，尤其是石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对打打杀杀感兴趣，昨晚还吵着要去帮戚家军打仗呢？” 华老二瞥了一眼还在满屋子乱窜精力无处发泄的小石头，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给他找个老师了。” 两口子聊的火热，朱震儿这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跑到了华老二面前问道：“哥哥，爹爹呢？震儿想他。” 刚刚的朱震儿明明闹得厉害，可也不知道突然是怎么了，一看到华老二以后竟然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大概这就是朱震儿的内心已经完全把华老二当做亲人的表现了吧？刚刚的安静兴许就是小孩子在见到自己信赖之人时的安全感。 而这时的朱震儿和刚刚的躁动相比较起来，更像是一个乖孩子在理智的倾诉自己的诉求，并没有大吵大闹。 可朱震儿问出的这个问题，却是难住了华老二，华老二心想：总不能当真是把朱亥如今人在大狱的事告诉他吧？按朱震儿的性格要是听了这事，肯定非得砸牢劫狱不可！ 于是华老二拉着朱震儿的手腕走到了一处座位，二人双双坐了下来，并开口问道：“怎么了震儿？在哥哥这里不开心吗？” 朱震儿大块头并不喜欢好好坐凳子，总喜欢像骑马一样，跨在凳子上把凳子当马骑，听了华老二的话，朱震儿呆呆地摇了摇头道：“开心，但是还是想爹爹。” 华老二不知怎么去和朱震儿去继续说下去了，只得说道：“你爹爹暂时回不来，所以再等等吧。” “那震儿去找他。” 朱震儿说着就站起身要往门外走去。 华老二急忙将其拉住并说道：“别别别，你都不知道他在哪？你怎么找？你这样，哥哥去帮你找他！” 朱震儿一听这话，才突然转过身来问道：“那哥哥快去找，震儿想他。” 说着，朱震儿一丝泪水也从眼角不经意间划过。 华老二他见不得朱震儿这样，可他此时却又困又渴，只得又对朱震儿说道：“震儿你放心，哥哥我吃饱喝足睡一觉立马就去帮你找爹爹，哥哥昨晚一晚上没睡觉，现在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好在，朱震儿竟点着头答应了下来，并笑着跳了起来道：“哦！哥哥帮震儿找爹爹喽！” 第146章 钱到用时方恨少 华老二松了口气，忙招呼着祝厨子开火做饭，并且一连点了三四道硬菜，红烧排骨，扒肉条，糖酱鸡块等，全都在菜单之中，华老二是真饿坏了，他感觉自己吃得下一头牛。 祝厨子做饭的功夫。 小石头和小七月拉着朱震儿去后院做游戏去了，华老二这会儿功夫得以清闲，回到了屋里准备好好补一觉。 不料曹阿妹也跟着华老二回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华老二困得眼冒金星，迷迷糊糊之中，曹阿妹在他眼神之中显得格外迷人。 曹阿妹关上门后，向着华老二越走越近，可惜就算曹阿妹再美，华老二此刻也丝毫提不起兴趣了，他只能看着曹阿妹美丽的脸庞并一脸惋惜说道：“媳妇，今天不行，我太困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这话一出，曹阿妹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忙捂着脸打了华老二一下道：“哎呀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想问你朱县令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回来！” 华老二吃痛，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连忙笑了笑表示尴尬，并带着困意回应道：“哎，别提了。回来的路上碰上县尉在街上处理尸体，他和我说朱县令被下大狱了，并且好像还是白相下的命令，大概可能是出不来了。” “啊？”曹阿妹听到这则消息也同样很是震惊。 在她进行短暂的分析过后，又问道：“那你答应震儿去找朱大人，你怎么找啊？” 这许多问题，华老二终于是不耐烦了： “哎呦，我答应去找，又没说要把他带回来！更何况，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他，好歹大家关系都不错，人儿子还对咱有救命之恩，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嘛，好了好了好媳妇，我要睡觉了，困死了！” 说着，华老二就闭上了眼睛，曹阿妹见状，却是没有离开而是将华老二的手臂抻开，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并枕在了华老二的枕头上说道：“那我也得补一觉，昨晚七月闹了一晚上，我也没睡好。” 华老二闭着眼睛点点头，嗅着曹阿妹身上所散发出的微微体香，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祝厨子的菜早就做好了，只是听闻曹阿妹也在房间里，便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搅。 一觉醒来的华老二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他轻轻将曹阿妹的头从胳膊移到枕头上，便小心翼翼地穿好服饰推开了房门。 时间已经到下午了，华强和刘郎中也回来了，华老二招呼着伙计去通知县尉刘郎中回来了，自己则直奔厨房去了。 一进厨房，华老二就用手抓了块红烧排骨往嘴里炫。 “哎呦，大哥，这都凉了，我给你热热噻？” 祝厨子见状急忙就要生起炉灶。 华老二这会儿功夫却已经将三四块排骨吃进肚了。 连忙摆着手，用塞满排骨的嘴说道：“不用麻烦了，口味不错，拿筷子来，扒肉条下手抓太油。” “要的，要的。” 祝厨子急忙递了双筷子过去。 华老二接过筷子很快就将祝厨子给他准备的菜吃了精光，并心满意足地对祝厨子夸赞道：“好家伙，看来咱食伤楼有你替我顶着，那就没问题了。” 祝厨子笑盈盈拍着肚子道：“听说师父要去找县令大人？” “是，我即刻就要动身，去趟州里估计需要好几天，食伤楼这几天就交给你和强子了，如果史家趁机过来闹事，你们可千万别胡来啊，现在县令不能帮我们兜底了，一切都得低调行事！” 华老二说着，便伸着懒腰往厨房外面走。 祝厨子则在其身后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师父！” 从厨房来到大堂，朱震儿正提溜着石头和七月两个孩子，拿自己的胳膊荡着秋千，玩的不亦乐乎。 华老二走出来三个人是谁也没有注意，倒是华强急忙从柜台来到华老二面前问道：“大哥，听说您要去州里，我陪着您一块吧？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华老二却摇摇头道：“不了，柜面上的事离不开人，咱们柜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华强急忙拿过来了账本，给华老二翻看着这两天的收入道：“咱们刚刚花了不少钱买药材，到现在还欠钱庄不少钱呢，现在现钱，抛去每天进食材的成本，就昨天和今天的这点收入，一共三百两。” “这么少？” 华老二不禁搓起了手，直道“钱到用时方恨少”，他明白，这一趟去，就算不替朱县令打点上下关系，怎么着也得给朱县令留点生活费啊，可就这点钱，送进州里的大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华强也是苦笑：“这也是没办法呀，昨天死了那么多人，不少人吓得不敢出门，所以今天根本没什么人来吃饭。” 华老二茫然了，就在这时朱震儿仿佛是特有灵性似的，将石头和七月轻轻放下，又摘下了脖子上的金锁跑了过来，还特高兴道：“哥哥是不是没钱了？先把震儿的锁锁当了吧。” 这一举动，让华老二再一次感觉到这对父子其实是心连心的，朱震儿的种种举动都太过于“诡异”了，他从来都视若珍宝的金锁，如今却突然愿意主动拿出来了。 这使得华老二不禁纳闷问道：“震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听说什么了呀？”朱震儿满脸天真可爱，歪着脖子，眼睛眨呀眨呀眨的，根本没弄懂华老二的意思。 华老二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他又不敢提朱县令，生怕朱震儿情绪又有什么波动，于是只将朱震儿的金锁又挂回了他的脖子上，并说道：“震儿，你记得，这把金锁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拿下来。” “哦。”朱震儿呆呆地应了一声。 又天真地问道：“那哥哥没钱了怎么办？” “额，怎么办？……” 华老二陷入了深思，他不经意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发现一张帅脸正在角落一边吃着老醋花生，一边喝着闷酒。 使得华老二计上心头，忍不住地大声喊道：“小弟！” 第147章 东州的首府济州城 “嗯？” 邓伦醉醺醺地举着酒杯看向了华老二，眼神迷离之际还有些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在叫他。 “来来来，我最帅最多金的少东家呀！陪你喝几杯呀？” 华老二说着，就坏笑着向邓伦走去，并一个流利地跨步就坐到了邓伦的身旁，将手也顺便搭在了邓伦的肩上。 一脸酒气的邓伦被华老二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半：“干什么你？坚国大兵附体了啊？” “没没没，少东家呀，给俩钱花花呗？” 华老二依旧坏笑，捏着手指在邓伦耳边就反复攥了攥。 邓伦被搅了酒兴，十分地不满，当即就推了推搂着自己的华老二，不耐烦道：“没有没有！整天被你憋在这里，我哪有钱？” “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最近你和东莱几个掌柜的在你房里鬼鬼祟祟推牌九呢！凭你的赌技你会没钱？快快快，别废话！反正你挣钱那么容易。” 华老二抓着邓伦肩膀就一阵摇晃，一个劲儿催促着。 这使得邓伦更加的不耐烦了，急忙扭捏了几下又道：“那也没有！没有没有！” 华老二一看，这邓伦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立马就站起来身，一脚踏在了凳子，一副地痞无赖模样就怒骂：“叫你少东家是给你脸，既然你不给面子！那我可就要收你的保护费了！你别忘了你可是受我保护的小弟！收你保护费可是天经地义！赶紧，把钱交出来！” 邓伦委屈极了，赶紧将手捂住了胸口缩到一旁，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说道：“干嘛呀！土匪呀？” 见邓伦这副模样，华老二竟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他着急用钱，只好又温柔了些许说道：“行行行，算我借你的行了吧？回头我连本带利还你！” 邓伦倒也真不是小气的人，看华老二态度转变，随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说道：“区区几千两，还就不用了，不过我上午听说，你要去济州，到时候记得给我带一条上好的鲁绣长裙，要绣着梅花的那种！大小嘛，就按照比你家娘子高一些的样子买就行！” 华老二刚一喜，心里想着这狗大户家的傻儿子就是有钱，几千两说不要就不要了，可当他听闻邓伦居然要他从济州买什么鲁绣长裙，这可让他有些纳闷了，忙问道： “鲁绣？长裙？你这是看上谁家姑娘了？还这么用心挑礼物，你不是常吹牛说自己直接用银票砸到对方愿意就行，这方面从来不费心思吗？” 可等邓伦居然露出了有些害羞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一对丹凤眼眨呀眨，甚是好看，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哎呦，怎么那么好事儿啊？那个女孩不一样的，这银票你要不要了？你要是不要我就收起来了啊！” 说着，邓伦就要去夺华老二手中的银票。 华老二急忙就是一躲，并笑着将银票揣进了怀里说道：“要要要，不就是一件鲁绣长裙嘛？我给你买最好的！到时候直接去帮你提亲都行！” 邓伦却不好意思地喝了口葡萄酒来掩盖自己羞涩，并道了一句：“少管我！” “行！您老人家慢慢喝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谁要敢欺负你提我名啊！你大哥我在这条街嘎嘎好使！” “知道了知道了。” 华老二说着就向后退到了一旁，不再打搅邓伦，还不忘冲着朱震儿拍了拍自己装有几千两银票的胸口，炫耀似的说道：“怎么样？哥哥有钱了吧？” 朱震儿也很配合的开始捧场鼓掌，还嚷嚷着：“哦~哦~哥哥有钱喽……” …… 华老二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连夜向济州出发了。 济州是东州的政治枢纽，东州的所有县都要受济州刺史的管辖，换现代话来说，济州就是省城，也是整个东州最为繁华的一处地界。 东莱，和那里比不了，尽管东莱的贸易很好，但总也抵不过那拥有众多本土经济做支撑的济州。 华老二雇了辆马车，载着自己一夜一天才到达了济州。 济州城八个城门，虽然不及京城那样气派，但也是威严耸立，华老二敢保证，如果东莱城墙的高度有这济州城一半高度，那伍哀客都休想轻易摸进来！ 华老二和车夫，从东二门驾车进入了济州城，此时已经是酉时初了，天色近黑，各个摊位夜市便已经开始了张灯结彩。 “这位壮士请下车，济州城夜市期间不允许乘车进入！” 刚到热闹的街区，一队身穿县兵服的大汉们就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伸出手将华老二的马车截停于面前，很是威严地说道。 华老二很识趣地跳下了马车，腰间的“腰缠万贯”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直响，站稳脚步后华老二又对车夫说道：“就送到这吧，反正我也没带许多行李，我自己去找客栈住下就行。” 车夫则一拱手道：“行，那华掌柜，小的先行回去了。” 华老二笑着点点头。 又转身看向了拦路的县兵，忙拱手道：“县兵爷，跟您打听点事，咱们济州的大狱在哪？” “嗯？你要干什么？” 带头的县兵一听这话，当场就要拔刀，是警惕极了。 华老二不慌不忙，立刻从腰间解下了几串铜钱递了上去，并谄媚一笑道：“县兵爷，别紧张，我其实是有一个朋友被抓进大狱了，我想过来探监，但又不知道线路，如果县兵爷方便的话，帮忙指条明路。” 县兵这才收起了警惕，将钱在手里掂了掂后，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道：“现在时间不允许探监了，如果你想探监的话，明天起早去西市抢名额吧。” 县兵说完就掂着铜钱便离去了，华老二笑了，心想：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刚刚还想拔刀相向，看见钱立马就笑脸相迎了。不过，为什么这里探监还需要抢名额？花点钱买个名额不就行了？这城里人玩的就是花花！” 想着想着，华老二便摇摇头，一头就扎进了繁华的夜市当中，开始欢乐地畅游了起来…… 第148章 济州城的夜市 华老二在夜市一番畅游，发现整个济州城的氛围都充斥着阶层气息。 几个富人家的小孩穿着一身昂贵的鲁绣，手里拿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人群之中肆意嬉戏奔跑。 几个小资家庭的孩子则穿着一身细布衣，躲在角落玩着“石子棋”，丝毫不敢声张。 至于穷人家的孩子，这里不会出现穷人家的孩子，济州城是有规矩的，衣冠不整者，禁止出现在城内。 “这位官人，来块翡翠吧？南州的货，今天刚来的，冰种的少棉的！” 华老二正逛着，却被路旁一个小商贩拦在了原地。 小商贩手中拿着一块浅蓝色的玉牌，正笑眯眯地向华老二展示着。 华老二走上前去，小商贩急忙将玉双手捧到了华老二的面前，让华老二看仔细的同时，又挺了挺手示意华老二可以拿到手里鉴赏。 华老二刚想伸手去接，却又突然想起了前一世，短视频里讲的“玉不过手”的说法，便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懂玉。” 可小商贩却不依不饶又道：“怎么会呢？一看您这身打扮就知道您是见过世面的，一定是对宝物颇有了解才对！” “那你把玉放在桌子上我看看。” 华老二一指小商贩面前的桌子说道。 小商贩心领神会，也猜到了华老二这是怕自己故意使诈讹他，便立刻满脸堆笑将手里的玉，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华老二这才满意地将玉小心拾起，仔细打量了起来。 他发现这玉的色调很硬，虽说漂亮，却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研究了一会儿后，他想起曹阿妹还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便问道： “这玉多少钱？” 小商贩则笑眯眯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道：“只要三两！” “三两？这么便宜？” 虽说华老二不懂得玉石珠宝，但他也听说过“好玉抵万金”的说法。 小商贩依旧笑眯眯地点着脑袋解释道：“今天小摊还没开张，讨一个开门红嘛。” “那行，我要了。” 华老二说着，便从将手伸进了怀里。 那小商贩的眼神也终于露着贪婪死死盯住了华老二伸进怀里的手。 “好啊你石谝鬼，又来夜市卖假货！这次又让本差逮到了，你有什么话说？” 一队巡街衙役竟在这时将这小商贩是团团围住。 小商贩立马慌了神，黑着脸推着车就想离去。 可衙役们却是不许，一把扬了他的摊位不说，还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怎么？想跑？刺史大人三令五申，济州不允许出现假货！你小子又拿石英岩来冒充翡翠是吧？” 一摊子的假翡翠碎了一地，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差，差爷，放了小人吧，小人怀里还有三十文，全当孝敬给差爷们了！” 那小商贩吓得瑟瑟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 可衙役们听了他的话，根本就不买账，一巴掌扇在小商贩脸上不说，还大骂道：“三十文就想把爷爷打发了？” 小商贩无奈了，顿时声泪俱下：“差爷，小人做点小买卖不容易，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真的就只有这三十文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衙役却是不管不顾，立刻就要将其带走。 小商贩吓得脸都绿了，一个劲儿挣扎着，像一只被抓住翅膀的公鸡。 这让华老二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在渤水村被衙役带走的场景，也像这般毫无尊严。 “等一等。” 华老二却拦住了衙役们的去路。 “怎么着？你个乡巴佬拦路作甚？” 衙役们趾高气昂，丝毫没给华老二什么好脸色。 华老二被骂作“乡巴佬”，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但他还是强压火气，从腰间的“腰缠万贯”卸下来几串，分别递给了几位衙役解释道：“他刚刚卖的不是假货，他说他刚刚卖的就是石英岩。” 几个衙役接过铜钱，不禁都有些错愕，带头为首的一个则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这乡巴佬，被人坑了，还替人出头？” 小商贩更是又惊又喜挂在脸上，丝毫不知道华老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华老二笑了笑回应道：“其实小人是想将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亲自打他一顿。” 衙役们听闻，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带头的还一指不远处的角落：“没问题，哥几个帮你把他拎到那边去。” “有劳了。”华老二拱了拱手 ，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小商贩一听这话，便心如死灰般任由衙役们拖拽不曾有一丝反抗，不过脸上神色倒是比刚刚马上被衙役们带走时的神色好看许多了。 “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你们啊！在济州城都得遵纪守法！” 为首的衙役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并很快和其他衙役们将小商贩带到了刚刚指着的角落。 “石谝鬼，我劝你老老实实让这官人收拾一顿就算罢了，你要是敢反抗，可别怪哥几个手黑！” 为首的衙役将小商贩按在了墙上提醒道。 小商贩尽管被吓得瑟瑟发抖，但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为首衙役这才冲着华老二又说道：“开始吧。” 可华老二见这几个衙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说道：“几位差爷先去喝碗酒快活快活，这里就不劳差爷们费心了！” 为首的衙役得了钱，根本不在乎其他的，既然华老二都这么说了，便立刻就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了一句：“别闹出人命啊。” “嘿嘿，放心放心。” 华老二笑着目送着衙役们离去，顿时这阴暗的小角落就只剩下华老二和这名小商贩了。 华老二转头看向了小商贩。 小商贩则有些怯懦地说道：“官，官人，别打脸行吗？” 华老二哪里是真的想打他，无非是看到他刚刚被衙役们带走的模样，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心生怜悯。 于是便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吧，我懒得动手，你走吧。” 小商贩听华老二这么说，却是有些纳闷了，正挠着脑袋有些错愕问道：“不打我？” 华老二一听这话笑了，他看向了一旁四五公分厚的木板，经过强化后的身体，随手一拳便凿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又问道：“那你想挨几拳？” 第149章 济州城的规矩 小商贩看着华老二洞穿木板却毫发无伤的手，心里就是一哆嗦。 尴尬地笑了笑后往后退了好几步道：“不，不用了。” “你快走吧，以后别再骗人了。” 华老二对这小商贩并没有许多兴趣，催促他走后，自己则是率先离开了这处阴暗的角落。 “多谢恩公搭救！” 小商贩冲着华老二背后就是感激地一拱手，并目送华老二离去，直至华老二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 华老二一个人又在夜市上逛了好久，吃了几块当地特色把子肉，又喝了一碗甜沫，感觉到吃饱的华老二困意朦胧，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辰时天大亮，华老二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洗了把脸后，就出门吃了两个包子，直奔济州大牢而去了。 人生地不熟，华老二一路打听，直至巳时才找到了济州唯一一处大牢。 这才早上，大牢外的街道就挤满了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所有人全都一个劲儿地往大牢旁的一个小房子里挤。 “难道是卖包子的？这么多人是得多好吃啊？” 华老二胡乱猜测着，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根本对这些稀奇景象没太多兴趣。 他看着大牢门口站着两名狱卒，正挎着刀威严守在门口。 他壮着胆子走到了狱卒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拱手便问道：“两位爷，请……” “滚！济州大狱！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华老二话都没说完，两名狱卒竟就同时拔刀对准了他，并一脸凶气地瞪着他！ 华老二吓了一跳，急忙就想解下“腰缠万贯”，想用钱开路。 不曾想两名狱卒那叫一个凶，竟快步上前，对着华老二肩膀狠狠推了一下，并用刀指了指一旁拥挤的人群：“乡巴佬滚蛋！想买名额到那边抢去！老子这不收钱！” “啊？” 华老二这下可傻了，他想不懂，他为什么有钱却花不出去，难道这里的官差并不是都像昨天遇到的那样见钱眼开？ 他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狱卒，只好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不一会儿牢里出来了一名狱卒，拎着一个黑色布袋，就从大牢旁的小屋侧门走了进去。 随之，那群拥挤在小屋门外的人便更加地卖力往门内挤了。 “挤什么挤什么？再挤谁都没有探视牌！” 屋里传来一声训斥。 华老二有些纳闷地看向了那群依旧拼了命往小屋里硬挤的人们，更惊奇的发现，从中出来的人，他们的手中好像都有着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 拿到牌子的人匆匆往牢门走去，冲着狱卒一亮牌子后，竟当着狱卒的面就向牢内进入，并且两名狱卒还一改了刚刚凶狠的态度，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将这这些人给请进去了！ 华老二这才看明白，原来旁边的小屋是在抢进入牢内探监的牌子！ 他急忙冲向了那边拥挤的人群，就这会儿功夫就又有许多人拿着牌子往牢内走去了。 华老二好不容易走到近前，就听见了屋里一声吆喝：“今天的名额用完了，其他人明日再来吧！” 随之，拥挤的人群也齐齐一声叹息四散开来。 之前拎着黑袋子的狱卒也从屋内走出，手中原本鼓鼓囊囊的黑袋子已经掏空，他丝毫没有顾及没抢到牌子之人的落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狱卒离去后，一名男子的声音却从人群之中响起：“有没有想要探视牌的？一两银子一个！仅此一个，先到先得！” “我要！……”许多人立刻就做出回应，华老二也同样喊着跑了过去。 可他还不等跑到那男子面前，就被另一个距离男子更近的人捷足先登了，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与“探视牌”再次失之交臂。 那男子卖完了牌子，丝毫不做停留，急匆匆就离去了，好像在躲着些什么似的。 他无语极了，不知所措之时，他突然感到背后有一只手在轻轻戳他的背部，他急忙转过身回头看去。 惊奇的发现，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自己救的那名小商贩：“是你？” “恩公从乡下过来，想必是家里或是朋友犯事了吧？” 小商贩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华老二无语极了，好歹自己如今也是个掌柜，可如今来了趟州里，已经被讽刺好几次“乡巴佬”了。 他本就心烦，听到小商贩说他乡下怎样的，就更是膈应了，不耐烦地回应道：“你管我？你们济州人怎么他妈的这么多毛病？给钱都不收，非让过来领什么牌子？这不纯纯有毛病吗？” 小商贩见华老二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慢慢收敛起了笑容，但想了一会儿后，他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探视牌”递给了华老二道：“这是济州城的规矩，我刚刚抢了一块，送给你吧，我本来还想留着卖呢。” 华老二惊讶地接过了牌子，并好奇地问道：“你还做黄牛？” 小商贩有些不明所以道：“我听不太懂这些乡下词。” 华老二无语了： “嘿！我说，你们这的人怎么老说我是乡下人啊？我穿的也没那么差好吧？你穿的还没我好呢！” 只见这小商贩一指华老二的“腰缠万贯”道：“你看济州街上，有人会把钱挂在腰上吗？” 华老二看着自己的打扮和周围人的区别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袍子和自己身上的大差不差，但是的的确确他没看到这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在腰间哪怕只是挂一串钱。 可华老二依旧不解： “我就纳闷了，我就喜欢挂铜钱怎么了？再说了，我这腰上的铜钱挂满了可足足有五十串儿呢！” 小商贩却摇摇头道：“我们这说乡下人不是说人穷的意思，我们说的是指没见过世面的外地人。” 华老二急了，立即反驳道：“我没见过世面？我好歹也是酒楼掌柜的好吧？” 谁知小商贩却是笑了：“呵呵，我把石英岩当翡翠卖你都看不出来，还说自己见过世面，昨天要不是那几个臭衙役搅和，我敢打包票你会掏钱！” 第150章 不一样的官府 小商贩这么一说，的确说的是华老二无法反驳。 使得华老二只好黑着脸默认了。 小商贩又道：“没办法，恩公，也许你很有钱，但你确实是没见过太多世面，你的眼神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清澈且愚蠢是吗？” 华老二的脸更黑了，这是他自从当了掌柜以后第一次再次感受到了轻视。 小商贩也听出了华老二语气之中的变化，急忙笑了笑改了口：“怎么会怎么会？恩公，昨天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自掏腰包救了小人，小人真是感激不尽。” 华老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卖假货骗人也够可恶的，我无非是不愿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罢了。不过，相识就是缘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 “我叫石谝鬼，济州本地人，近几年家道中落，所以就只能做这些苟且之事，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卖卖假货骗骗乡巴佬，或者过来碰运气混混探视牌，倒手挣点钱。” 石谝鬼如实招来，没有半点虚假。 华老二摸了摸“探视牌”又问道：“这牌子你是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石谝鬼却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牌子不花钱，并且大牢外也不允许狱卒收钱，这牌子每天只有十个，先到先得。” 得了这个解释，华老二吃惊极了：“啊？济州官府这么清廉？” 这句话，却是逗笑了石谝鬼：“恩公，你觉得清廉的话，昨天那几个衙役会因为那几串钱就把我交给你了吗？” 华老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嗷对了，我叫华食伤，字生财，别叫恩公了，别扭。” 石谝鬼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的，那我叫您华大哥吧，华大哥，我和你说，不是这狱卒清廉，反而恰恰相反，这里的狱卒才黑呢！” “说来听听。” 华老二听出了石谝鬼的话里暗藏着不少犀利之事，便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心。 石谝鬼左右仔细看了看并无他人后，才又对华老二说道：“济州是东州首府，是由刺史大人直接掌管的，而刺史大人又是个巨贪，他把整个济州的官府体系都做成了商业化了，就像探监这事吧，明码标价就是凭牌子五两银子一次！” 华老二有些错愕： “啊？不可能啊，我刚刚想给狱卒钱，人家直接就急了，抽刀就赶我走啊！” 石谝鬼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收了你的钱就得让你进去了。这事让刺史知道了这还得了？人家刺史说了，每天只有十个名额，一个名额五两银子。狱卒把你放进去了，岂不是坏了刺史的财路？” “饥饿营销？这么会玩？那这群狱卒岂不是比起其他地方的很吃亏？” 华老二不得不赞叹这济州刺史超前的商业思维。 石谝鬼却笑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什么要先发放牌子让交易到背地里去？就是因为等人进去以后，收他个五两一二钱的，五两交工，一二钱就留在自己的腰包，那样岂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要不然，你让巨贪知道你明面上抬价抽水了，那还得了？” 华老二倒吸一口凉气，又看向了刚刚没抢到牌子的衣衫褴褛之人：“那群人应该不少人都拿不出来五两银子吧？” 石谝鬼也看向了那群人道： “当然拿不出，都是穷人也想捞一笔罢了，就像你刚刚看到的，抢到牌子转手一卖就是一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只不过是见不得人，赚了钱后晚上也得乖乖送半成到狱卒家里去。所以那人卖完匆匆就跑了，就是怕被别的部门的衙役抓到，把另外一半的钱也讹去。” “那抢到牌子，却没卖出去的呢？或者像你这种抢了牌子却转手送人了的呢？”华老二不解的问。 石谝鬼却道：“不可能卖不出去的，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犯人吗？三千！这其中不乏许多达官贵人！听说前两天还进来一个县令呢！至于牌子转手送人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毕竟谁也不会扔下这么多钱不要的，你不说我不说，应该不会惹上麻烦。” 华老二人都傻了，直震惊：“这济州城，处处都是官僚压榨银两的地方，简直太可怕了。” 石谝鬼笑了笑道：“还好吧，我祖上三代经商，原本也有不少家产，后来只一场官司，我赔了家里的玉器店不说，几代人的积累也毁之一旦了。” 讲起自己的身世，石谝鬼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华老二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个人骨子里是很精明的，如今混成这样也真是时运不济。 华老二从口袋掏出了十两银票，悄悄递给了石谝鬼，动作很小心，并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 石谝鬼惊愕之余，华老二解释道：“我在东莱县开了个酒楼叫食伤楼，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了，以后你若是在济州混不下去了，就来东莱找我，不差你一口饭吃。” 说着华老二便转身离开，直奔向了济州大牢，石谝鬼手心里攥着银票，心中满是感激，他想谢华老二，却又怕暴露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他只好木讷站在原地，用感恩目光送走了华老二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背影。 华老二对着狱卒一亮“探视牌”，狱卒们果不其然一改了刚刚凶狠的样子，转而换上了一副和善模样，恭恭敬敬将华老二请了进去。 华老二也不废话，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引路班头，又解下了“腰缠万贯”，将上面的全部二三十串铜钱，全都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狱卒，引路的班头他更是大方的送上了一两银子作为见面礼。 引路的班头高兴坏了，一脸谄媚：“官人想见的哪一位犯人呀？我亲自带您过去！” “东莱县县令，朱亥。” 华老二淡淡说出了这七个字。 可引路的班头却是犯了难，犹豫再三后，竟将这一两银子递还给了华老二道：“这个不行，刺史大人交代过了，这个犯人太特殊，不许任何人探监。” 第151章 狱中的朱亥 华老二见这引路班头一脸忌惮，心中想见到朱亥的想法就愈发的强烈了。 他急忙从兜里掏出面额更大的银票，隐蔽地交到了班头手中，又悄悄地在其耳边小声嘀咕道：“朱县令与我有知遇之恩，我也只是一个开酒楼的小人物，班头放心，我只和朱县令说几句家常就行。” 那班头悄悄瞄了一眼手中多出来的银票，当他看到面额之后不由为之一颤：“真的只聊家常？” 华老二态度坚决地点了点头道：“更主要也是来给朱县令送点银票，也好让他在狱中吃好喝好，他要是吃好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班头们的好处。” 说着华老二在自己装银票的胸前拍了又拍，银票在胸口摩擦发出了一丝“沙沙沙”的响声。 引路班头吞了吞口水，并望向了周围狱卒，想了想后终于是下了一个决定。 只见他从口袋掏出了几串铜钱扔给了几个狱卒命令道：“马上午时了，今天我出钱给大家改善伙食，去弄些鸡鸭鱼肉来打牙祭吧！” “嘿嘿，谢谢班头！” 狱卒得了钱是喜笑颜开，立即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偌大的大牢里，除了牢笼里的犯人，竟只剩下了华老二和那班头两人。 “走吧，里面请。” 就这样，引路班头是恭恭敬敬地将华老二带到了济州大牢最深处的牢房之外。 这间牢房南北通透，偌大的床榻整理的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有着不少吃剩下的剩菜剩饭，且看起来伙食不错。 “不是说了吗？午饭不吃了，又来烦我作甚？” 朱亥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牢门，连来人是谁都不曾看到，却是依旧官威十足的开了口。 只不过是，他语气之中，多少带着一些郁闷。 “华食伤拜见朱大人。” 华老二隔着牢笼对着朱亥就是一行礼。 听到华老二声音的朱亥，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 他猛地将他肥胖的身躯撑起，瞬间冲到了牢门处，与华老二是四目相对，并激动地问道：“生财来了！我的震儿怎么样了？” 华老二仔细打量着朱亥，发现他非但没瘦反而看起来还胖了些许。 见朱亥这般激动，华老二忙说：“天天吵着想见您，还吵着要自己一个人来济州找您。” “啊。”朱亥的神情有些木讷。 “我没让他来，我听衙门的人说您出事了，就想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华老二解释道。 朱亥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后，朱亥才又说道：“生财啊，这趟来济州，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了，到如今我唯独放不下的，就是我那震儿啊。” 华老二连忙回应道：“您放心吧，震儿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管他一辈子！” 朱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背着手，侧过了身才又说道：“不求其他，你能管着震儿不被饿死冻死，朱亥也愿意含笑九泉保佑你一辈子的！” 听朱亥这么说，华老二不禁皱起了眉，忙问道：“九泉？真有那么严重吗？” 朱亥毫不在意地坐到了饭桌旁，喝了一碗酒，吃了一块肉才又开口说道：“之前那个无量真人你记得吗？就是说你会左右百姓生死的那个老道士。” 华老二立刻就回想起了那天县令府的场景，对这个无量真人是印象深刻，他那副想立马将自己就地正法的模样，着实是吓人。 华老二呆呆地点点头。 朱亥又继续讲道：“他之前就算到我近期大限将至，必将于今年死于官非，起初我还不相信，以为他算错了，直到前几天收拾完史家之后，我突然就收到了白相私下寄来的一封谴责信，我就明白，我要成为他的弃子了。” “什么谴责信？这事和史家也有关系？他有这么大门路，能找到宰相那里去？” 华老二惊呆了，马上也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史万千奔赴京城的事。 朱亥又道：“我虽为状元入仕，但也是出生于寒微之家，朝中没有靠山，那是寸步难行的，成了状元郎后，我为了能仕途顺畅，很早就拜入了白相的门下，虽然那时候的白相还不是宰相，只是朝中一个普通的三品大臣，但我看中了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我本以为会有一片光明的仕途，不曾想，却沦为了白相敛财的工具，帮着他中饱私囊了成山的金银财宝，却除了得到许多钱财外，竟直到中年都毫无任何晋升的迹象，所以我始终也都是一个工具罢了。” 华老二有些不解了，忙问道：“莫非白相就因为你把海域便宜租给我了，少拿了些银子就翻脸了？” 朱亥听闻，却是一摆手笑着说道：“当然不是，那点钱我随随便便都填的起，翻脸其实是因为史万千，去找白相，是带着账本去的，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我与他的账目往来，白相一对账，结果发现我拿得比他都多。” 说着，朱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华老二无语极了，心想这朱亥虎口夺食，这不是找死吗？ 不等华老二继续追问，朱亥便又主动说道：“觉得我贪得无厌了吧？其实你想想我再贪图享受，又能花多少？我备的那些钱，其实是想留着收买更多权利中心的人，我要上位！我堂堂状元郎，却屈尊于东莱芝麻大小的地方！我不服啊！不服啊！生财，你明白吗？” 朱亥的语气越来越重，直至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见到这场景，华老二内心是触动的，他不解地问道：“你明明都是一县之长了，不好好地为百姓谋福利，却总想着升官发财是为什么？难道当官为的只是这些吗？” 朱亥听到华老二这番言论，是不急不躁抿了口酒反问道：“想升官发财出人头地是人的本性，人天生是有慈悲心的，想造福百姓也是本性。这两个并不冲突，但你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地位，又要拿什么去为百姓做更多呢？” 华老二听闻却是摇摇头：“难道做好分内的事，将自己所拥有的能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做到尽人事，听天命难道不好吗？” 第152章 济州狱托孤 听了华老二的言论，朱亥愣住了。 他一下子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寒窗苦读，曾对着苍天许下许下红心壮志的场景： 他意气风发，双指结剑，指向苍天，用他苦读追寻的圣贤发誓：“倘若我朱亥有一天金榜题名，必将用尽全部心血造福百姓……” “尽人事，听天命，哈哈哈，是啊，我早该那样做，才不辜负了我十年寒窗苦读所学来的道理！只可惜，完了，如今我的罪名，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已经成为了一个鱼肉百姓，眼里只有升官发财的贪官了。” 朱亥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是耍酒疯般四仰八叉地躺平了。 “华官人，我们走吧，朱大人喝太多酒了。” 引路的班头见这朱亥疯癫的模样，生怕引来旁人发现他们，便在华老二耳边提醒道。 华老二点点头，但还是说道：“好，耽误时间挺长了，但是容我再和朱大人说几句话。” 引路班头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才勉强答应道：“尽快。” 说着引路班头，便跑到不远处放风了。 随后，华老二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从邓伦那抢来的银票，小声地对朱亥说道：“朱大人，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直接交到你手里方便吗？” 朱亥也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银票收下后，不禁感慨起来：“没想到，我如今落魄了，你还对我始终如一，并且还愿意帮我照顾我的震儿。” 华老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注视着朱亥。 下一秒，朱亥将华老二耳朵拽到了自己的近前，小声说道：“府衙马上就会被抄了，但是我的财产，偷偷在邓氏钱庄藏了一小部分，只要你拿着这把钥匙去找钱庄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这笔钱就归你了。” 说着，华老二手心竟多了一把特别普通的钥匙，这大概就是官员和老百姓之间的差距吧，老百姓进这里，连根牙签都甭想带进来。而朱亥竟随身携带了这么大一把钥匙。 “也算是你小子造化，刺史是个巨贪，我花了不少银子才把这钥匙留住的。” 朱亥满脸得意，在华老二背上是拍了又拍。 华老二将钥匙牢牢握紧，默默注视着朱亥。 朱亥也看着华老二，沉默片刻便突然说道： “走吧，记住你说的话，照顾好震儿，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不要让震儿知道我要死了，也不要让他来送走最后一程，你只管告诉他，我去找他娘了，等震儿长大了，我们会来接他去一个最快乐的地方。” 华老二点点头，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 “朱大人，多保重，放心，有我一口饭，就有震儿一口！” “哈哈哈哈……” 说完，华老二便大步离去，朱亥用他癫狂的笑声，为二人做了最后的离别。 华老二捂着鼻子，不敢用力呼吸，生怕眼泪随着呼吸流淌下来，他哭不是因为朱亥活不成了，而是心疼那个天真可爱的便宜弟弟朱震儿，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引路班头带着情绪不佳的华老二出了大牢，送到门口之时还冲着华老二笑了笑，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似的。 华老二见班头这副模样，还以为是自己给的他还不满足，怕他在狱中针对朱亥，于是赶紧又摸向了自己怀里，想再掏银票，可他突然想起，刚刚所有银票都交给朱亥了，兜里只剩下一百两，是留着给邓伦买鲁绣和自己回东莱做盘缠用的。 于是只好尴尬道：“班头，我钱花光了。” 那引路班头却是摇摇头道：“不必再给我银票了，这里可是大牢门口，你给我我也不敢收啊。” 华老二这才想起这济州大牢的规矩，明面是不收钱的。 还不等华老二疑惑引路班头为何举止怪异，引路班头就主动说道：“我笑啊，是因为这朱大人还真是个人才，他刚到济州，第一个地方来的就是这里，不但给了我们兄弟几个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钱，还说什么自己要是有一天进到这里要我们多多照顾。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才听说，这个朱大人竟对刺史大人说什么，东州的事在他身上能按多少就按多少。” 听了引路班头的解释，华老二甚是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引路班头又道：“是不好笑，只是感叹，当官的都是人精呀，都进了大狱了，过得还比我们这些衙役好百倍，他里面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吧？有酒有肉的！那可是刺史特许的！并且衣食住行，刺史全都包了！最好笑的是，他明明都用不到银票了，却还是收下了你递给他的银票，这到底是图什么呀？” 华老二一听这么说，确实是有些想不明白朱亥想干嘛了，但是他清楚，朱亥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但是既然他不说，那就算了，华老二也不想知道许多。 便简单向班头应和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去了。 走在济州的大街，决定先去购买那邓伦托他买的鲁绣长裙。 济州的街上，卖鲁绣的特别多，他四处逛了逛，选了一家最大鲁绣庄子便走了进去。 五彩斑斓的鲁绣让华老二眼花缭乱，但他很快便按照邓伦的要求买了一条品相极好的鲁绣长裙，并且还给曹阿妹也带了一条。 只是这些鲁绣极其昂贵，买了两条裙子后，华老二身上的银两当真是所剩无几了，只勉强能够回去的盘缠。 他再次雇了辆马车，趁着天色还亮，便匆匆启程了。 一天半的路程，走走歇歇，华老二终于是回到了东莱县。 回去的路上途经了县令府，果不其然，县令府站满了官差，正将县令府的大箱子小箱子通通往外面搬呢，站在众人中央指挥工作的人，华老二不认识，估计是上层的官员，因为华老二看到那官员正对县丞和县尉耍威风训话呢。 这一盛景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不说，史家的史万千和史季千也位列其中，正笑容可掬地指着县令府谈笑风生。 第153章 邓伦的春心荡漾 县令府对面的福旺楼，今天突然人声鼎沸，热闹至极，也不知是为何？ 史万千瞄到了刚刚回来的华老二，眼神之中尽是不屑，似乎是在对华老二新一轮的宣战。 华老二不愿去理会这些事，径直便奔向了食伤楼。 食伤楼门口，朱震儿似乎是等待多时了，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如同一座石狮子般一动不动。 直到华老二跳下车，朱震儿才兴高采烈地向华老二跑了过来，并直接扒开马车的帘子，满怀期待地往里探着脑袋查看：“咦，爹爹呢？” 华老二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单纯的孩子，只好按照朱亥吩咐的那样，拍了拍朱震儿肩膀说道：“震儿，你爹说是去找你娘了，他还说等以后会和你娘一起来接你。” 听到这个答复，朱震儿怔了一下，直了直身子，又缓缓蜷了回去，神情也看不出究竟有了怎样的变化。 华老二见这场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拉住了朱震儿的大手，试图给他安慰。 可下一秒，朱震儿却是笑了起来：“那娘一定很高兴，哥哥，震儿想吃红烧肉。” 见朱震儿笑，华老二内心仿佛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急忙笑着回应着朱震儿道：“五花三层用苹果炖出来的那种怎么样？” “好！” 朱震儿开心极了，明显是已经全然不再去纠结朱亥的事了。 华老二拉着朱震儿的手进了食伤楼，食伤楼里食客少了许多，本来应该正在后厨忙的祝厨子此时也跑到了大堂和二愣子闲聊起来。 在柜台坐着的华强见华老二回来了，立马上前打着招呼： “大哥回来了？” 华老二点点头，他先是冲着祝厨子吩咐道：“祝厨子，给震儿炖个宫廷红烧肉，多放苹果和梨子，少放山楂啊！” “哎哎要的噻。” 祝厨子进厨房忙活了。 华老二才又和华强搭话：“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什么人吃饭？” 一追问这事，华强是一脸无奈：“史家呗，这两天一直搞什么宴请，全县的富商都被宴请去了，除了这几个老吃食没去福旺楼，其他人都往福旺楼去了。” “哦？史家这是想干什么？不做买卖改做慈善了？” 华老二有些不屑，丝毫不相信这史家还会死灰复燃，毕竟，他与官府签下的海契可还在呢。 “华食伤！我的鲁绣长裙呢？” 大帅哥邓伦听到了华老二的动静，从楼上是疾驰而来。 “你叫我什么？”一听到邓伦直呼自己名讳，华老二脸一下子冷下来了。 邓伦见华老二不悦，急忙喊道：“大哥大哥！我的鲁绣呢？你不会没买吧？那你得还我钱啊！一共三千五百一十三两！” 华老二笑着指向门外车里道：“在马车的箱子里呢，一会儿让伙计们帮你拿下来吧。” “不用！我亲自去！” 邓伦说着就奔向了门外，不一会儿就将两个装有鲁绣长裙的箱子搬进来了。 “下面的红箱子是你的，上面的绿的是我给月如买的。” 华老二提醒道。 邓伦点点头，一把抱起了红箱子就跑回了房间，房间里很快还传来了他哼着欢快小曲的动静，大概很是高兴。 华老二纳闷地问道：“这小子最近撞邪了？迷上谁家姑娘了这是？” 华强摇摇头，尴尬地笑了笑：“别提了，那天喝醉了，您猜他在那喊谁的名字？” “谁？”华老二万分不解。 华强脸都气绿了说道：“吴悠！” “谁啊？”华老二听到了这两个字，一时之间竟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 华强只好又解释道：“在刘波家那个。” “我靠！”华老二人傻了，万万没想到，那一天邓伦是真的惦记上了那吴家长女。 “她可是寡妇啊！那么烈的女子，他都敢招惹？” 华老二彻底无语了，谁说富家少爷不会爱上乡野村妇？这不就只见了一面就不能自拔了吗？ “是她，我托人打听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着刘波朋友的名号去刘波家送礼物，有时候是柴米油盐，有时候是鸡鸭鱼肉，还有穿衣住行等一系列的用品！” 华强痛苦地揉着额头，是百般无奈。 “不是不让他出门吗？他怎么去送的？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 华老二听了这个消息也是瞠目结舌。 华强更是委屈极了：“他没出门啊！全是托那些去他房间里的牌友送的，我们没法管啊！” 华老二无语了，被这邓伦简直气笑了，他急忙跑上了楼，来到了邓伦的房间门口，偷偷从门缝向邓伦望去。 邓伦此时正在欣赏着这条鲁绣长裙，他双手提起裙子是看了又看，似乎是在幻想着某些不言而喻的画面。 华老二见此场景，不禁坏笑在门口大喊道：“吴悠来了！” 并快速推开了门。 “啊？吴…吴悠。” 邓伦被吓了一跳，正手忙脚乱地将长裙收拾起来。 可当他反应过来是华老二故意整他时，才没好气冲华老二骂道：“嘿！你这家伙！没点正形！” 华老二笑着坐到他面前问道：“好啊你，还真惦记人家寡妇？你不怕让人戳脊梁骨啊？” 邓伦一听这话就气急败坏了，竟发起火来：“什么寡妇？会不会说话啊？那不是还没过门呢嘛？” 邓伦发火，华老二才不惯着他，依旧怼道：“少废话啊你，那天人家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人家要给刘波他娘养老送终，你要是敢胡来，可是会坏了人家的名声的！” “你……这……哎呀！” 邓伦被华老二说得哑口无言，似乎是挣扎极了。 “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好像中毒了似的忘不了，要论漂亮的，我也不是没见过比她好的，可我也说不上来我怎么了。” 邓伦挣扎到扭曲，两只手一个劲不掐个不停。 华老二绝望地摇了摇邓伦：“喂喂，清醒点，让你爹知道了大耳瓜子雷你。” 一提到这茬，邓伦仿佛触电般坐直了身子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来信了，我爹马上要来东莱了！” 第154章 为爱疯狂的邓伦 “你爹？真的假的？” 华老二被这个消息震到内心忐忑，心想莫非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而下一秒，邓伦的回答便印证了这一点：“真的，说是和什么大人物来，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华老二有些好奇了，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竟值得首富邓通亲自跑一趟。 邓伦说着，突然眼前一亮，摇晃着华老二的胳膊问道：“大哥！到时候我让我爹上门去提亲如何？到时候……” “哎呦！” 不等邓伦继续说完，华老二就一个脑瓜崩弹到了邓伦脑门上，将他的额头瞬间弹出了一大块青。 “你打我作甚？信不信等我爹来了让他收拾你？” 邓伦疼得是呲牙咧嘴，愤怒地叫嚣着。 华老二却不以为然：“少废话，让你爹知道你天天寡妇门前献殷勤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长裙我拿走了！你小子从现在开始不许出这个屋子！” 说着华老二就要去拿邓伦放在桌前的长裙，邓伦赶忙就整个身子将裙子压住，嚷嚷着：“不行！我必须把它送给吴悠！我喜欢谁你管不着！” “呀呵？你小子还来劲儿是吧？” 华老二见邓伦反应激烈，立马便来了脾气，伸手就要去拉邓伦的胳膊。 不料邓伦是真急了，张开嘴冲着华老二的手上就咬了一口。 疼得华老二是赶紧缩了手。 “你小子属狗的啊？敢咬我？我揍你啊！” 华老二说着便扬起了胳膊做出要动手的架势。 不料邓伦却玩起了滚刀肉，竟趁机往桌子上一躺，四仰八叉地喊道：“打死我也不给你！” 华老二见这架势，狠狠地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没下去手，便气冲冲地退了出去并锁上了门。 华老二看了看手上的牙印，不禁想起前一世林俊杰那首歌里唱那样：“笑着说爱让人疯狂……” 疯狂用来形容邓伦很贴切，只是这疯狂背后的对象却是一个寡妇。 最头疼的是，为爱痴狂的邓伦，竟敢为了一件长裙咬自己，这是真的动了心了。 这让华老二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曹阿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概是刚刚听到了邓伦屋里的动静出来查看情况。 她看到华老二在楼道痛苦地捂着手便赶紧走上前问道：“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回来就和少东家打架了？” “打架？他敢吗？我打不死他！这家伙居然为了个寡妇咬我！” 见到了曹阿妹，华老二立马将一身的委屈倾泻而出。 曹阿妹替华老二捂住了手，温柔地按摩，但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寡妇？什么情况？” “就是那天我和你说的那个吴家长女，吴悠，那天去刘波家的时候，老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死活看上了，这段日子正对人家展开疯狂的追求呢！” 华老二将邓伦的事抖落了出来。 却不料屋里的邓伦听见了却立刻嚷嚷着反驳道：“你才筋搭错了呢！小爷我就是爱她！有种打死小爷呀！” 华老二一听这话，这火气是蹭蹭地往上涨啊，指着屋里怒骂道：“臭小子你敢咬你大哥！我这就让二愣子把你丫的牙掰折了！” 邓伦一听这话急忙就打开了窗户大喊道：“你敢让他进来，我就从窗上跳下去！别以为我不敢啊！” “你跳……”华老二刚想说“你要是不跳就是我孙子”一类的话，却顿住了。 只因突然想到这个家伙现在在气头上，万一真逼急了出了事可不好。 便赶紧改了口又道：“你等着回头的！” 曹阿妹也拉了拉华老二的手劝道：“相公算了吧，你们快别闹了，你刚刚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少东家看上了刘家的媳妇？” “不是吴家媳妇！那是我未来的媳妇！” 此时的邓伦就像英勇无畏的战士，莫名其妙地在扞卫着自己的“爱情主权”。 “忍不了了！我要揍他！” 华老二一听邓伦还敢嚷嚷，立刻就想冲进屋里教育他。 邓伦一听这话，吓得是赶紧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华老二马上就要冲进屋，曹阿妹却一把拉住了华老二劝道：“从长记忆吧，别真闹出了人命。” 华老二想了想，才冷哼了一声道：“哼，这家伙！罢了，媳妇，我给你买的礼物，我拿给你看看。” 曹阿妹一脸惊讶：“啊？又乱花钱了！” 华老二也搂着她道：“什么话？你每天带孩子这么辛苦这不是应该的？” 说着，华老二便飞快跑下楼，抱着装有鲁绣长裙的箱子就带曹阿妹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曹阿妹有些期待地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呈现的是一件绿色绣着花环的长裙，低调奢华的既视感让曹阿妹瞬间爱不释手。 “怎么样？漂亮吧？我亲自挑的呦！快夸夸我！” 华老二笑着和曹阿妹开起了玩笑。 可曹阿妹却只是小脸一红，只说了一句：“谢谢相公。” 这可让华老二不满了，一个箭步就凑到了曹阿妹的近前，坏笑着将她逼到墙角问道：“小娘子这就算夸完了。” 华老二温热的鼻息拂在了曹阿妹的脸上，这让原本就有些害羞的曹阿妹更加的燥热了起来，她慌忙躲避着华老二的眼神，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曹阿妹这副模样华老二更是兽性大发了，一边解开自己的“腰缠万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石头和七月呢？” “去，去找虎子玩了。”曹阿妹依旧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华老二一听这话，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自己的外衣，曹阿妹心跳也开始逐渐加快，慢慢地她的眼神由娇羞，竟换上了一丝期待。 “天还没黑呢，这是干嘛呀？” 曹阿妹小声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开始主动为华老二宽衣解带了。 可就在这二人风情万种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大哥！” 华强的声音传出。 “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看不到锁门了吗？” 华老二气炸了，破口大骂的同时，还将将脚上的靴子往门上重重地砸去！ 第155章 上门和解的史万千 “我知道，但是大哥，史万千和史季千来了，点名要见您。” 华强站在门外，有些焦急地说道。 “咣。” 门一下子打开了，华老二衣冠不整地站在门内一脸严肃：“两个老东西来干什么？” 华强急忙替华老二拉了拉衣裳，勉强盖住了露出来的膀子又道：“不知道，不过看着似乎是挺和善。” “挺和善？怎么会和善？码人，随我下去看看！” 说着华老二就扬敞着衣服奔下楼去。 “大哥，穿着点呀！” 华强在身后提醒着，可华老二却是满不在乎，并没有一丝地回应。 很快华老二就来到了史万千和史季千的面前，一见到他们二人才发现，果真如同华强说的那样，两个人竟都笑呵呵地站在华老二的面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华老二很是不解，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物后，便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还不忘用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吸溜了一口后才向史万千问道：“史员外，不晌不夜的找食伤有何贵干？” 史万千笑容可掬地就坐到了华老二的面前，也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吸溜了一口才道：“前段时间，老夫去京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华老二瞥了他一眼后，立刻伸出手道：“一两银子一壶，这壶我喝过了，就收你五百文好了。” “嘿！华老二！你什么意思？大哥与我特地来找你重修于好！你怎敢欺人太甚？” 史季千终于是看不过去华老二的做派，突然就发起火来。 可就在这时，华强带着所有的伙计们也冲到了楼下，听到了动静，是立刻将史万千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我看你这态度倒像是来打架的，怎么着？想试试我新学的戚家刀法不成？” 华老二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一群伙计们也集体向前进了一步，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史万千也站了起来，挡在了华老二和伙计们的面前，笑呵呵地又说道：“我听说了，华掌柜已经和戚将军结为异姓兄弟，史某不敢领略华掌柜的高招。今日前来，真的是来找华掌柜重修于好的，更何况我与邓通也已经结为了兄弟，你的东家邓通如今正是史某的结义大哥。” “什么？”华老二满脸难以置信，可他看史万千一丝不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老夫从去了京城，见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宰相白管，一个是我结义大哥邓通，绝无虚言。我们三人曾同桌共饮，如今邓大哥已经决定带着我一起共享坚国的贸易往来，不日，他将亲自前来东莱，核定具体计划！” 史万千满脸得意，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之前那么多摩擦了。 可华老二可就无法理解了，他拿足够的钱想见宰相倒是不难，可他是怎么做到让关系已经僵住的邓家和他合作的？这真是让华老二百思不得其解。 不等华老二发问，史万千又道：“原本邓公子的确告诉了老夫许多坚国客户的信息，但老夫始终觉得不妥，便并没有擅作主张贸然伸手，而是主动向邓大哥请求合作，不曾想这事真的成了。” 华老二作为邓家旗下的一个小掌柜，东家想干什么，自己自然是没有能力控制，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根本没话说，只能问道：“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来是干嘛来的？” 史万千笑呵呵地又倒了一杯茶，喝了口又道：“我知道咱们之间有点过节，但以后和邓家做了生意，交流是不能少的，咱们得把这疙瘩解开不是？” “解开？那我死了那么多兄弟怎么算？朱大人被送进了济州狱怎么算？” 华老二越说越气，但他始终强压着自己的怒火，毕竟这史万千始终笑呵呵的，自己又怎么好意思真的动了手。 只见史万千叹了口气，一脸“我佛慈悲”的模样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亲大哥死了，我亲侄儿失踪了，我们家里的伙计也死伤不少啊。至于那朱亥，这真不怪我，是他非拿了不该拿的银子，白相怪罪下来了，怎么怪得了我呢？” “这……”华老二语塞了，在这件事上也并不是说不过他，只不过再提以前的事，像自己被史家打了个半死，像自己偷了人家海参卖钱，像史大可被自己胖揍，像史家八个人被斩了首……这些恩恩怨怨就更掰扯不清了，也只好语塞了。 史万千也看出了华老二的没了词，急忙又补充道：“还有海域的事，你不是以邓家的名义租赁的海域吗？我和大哥也说好了，一人一半，并且我也会再付一半的价钱给大哥！” 华老二气坏了，但这海域说到底也是邓家的，邓家家主都那么说了，自己又能如何？ 华老二彻底沉默了，史万千却是不慌不忙又道：“行，就说这么多，过两天邓大哥就会和白相一起过来，咱们之间矛盾解开，不让他们担心就好。” 说完史万千便与史季千离去。 好半天，华老二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没有半点反应。 最终还是华强晃了晃失神的华老二问道：“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仇，这就算完了？” 华老二这才缓缓回过神，一边摆手一边摇头道：“不会，史万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只不过我们对于邓家来说太渺小，不足以重要过史万千给的筹码？” “筹码？”华强显然是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 华老二点点头道：“是啊，很明显史万千如果不是满足了东家特别大的利益，东家是绝不会和他这种小家小业合作的。不得不说，这家伙却实厉害，小小的一个史家，竟还勾搭上了高高在上的宰相。”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偷偷做了他？给咱们兄弟们报仇！” 华强咬牙切齿地提议着。 却被华老二立刻驳回了：“杀人不用偿命吗？强子，我劝你收一收你的匪气，兄弟的仇不能不报，但绝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那不是仗义，而是莽夫。” 说着华老二望向了远处天空，拳头也在袖里悄悄攥紧了。 第156章 出逃的邓伦 这天夜里，华老二睡得很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总是觉得自己身心疲惫，却总也睡不着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今天大概是济州这一趟来回太过于折腾，精力不济，以至于竟一觉睡到了巳时。 “不好了，不好了！老二快起来，少东家跑了！” 华老大的声音从门外闯出。 华老二猛地睁开了双眼！ “什么情况？” …… 华老二赶紧穿好了衣服跑出了门，华老大一边拉着华老二往邓伦房间走一边说道： “俺刚刚给少东家送早饭的时候就没人回应，俺还以为他没起来，哪成想，俺拿着钥匙开门，打算先把饭送进去的时候才知道，昨晚少东家用被单子结成绳，从窗上跑了。” 走进了邓伦的房间，房间里的窗户旁，还绑着一条由被单子制成的绳索，一直顺到了街上的地面！ 华老二扫视了一圈，发现那装鲁绣的箱子也不见了，便立刻猜到，邓伦这小子准是色胆包天跑去刘波家找吴悠了！ “强子！二愣子！快！陪我去趟刘波家！邓伦这小子跑了！” 华老二焦急地吆喝了一声，便向着楼下门外飞奔。 华强和二愣子两个人一听这话，也急忙放下了手上的活，随着华老二一起跑了出去。 三个人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尤其是在登国，夜闯寡妇门那可是死罪！ 一路狂奔，几个人跑的是气喘吁吁，终于是来到了刘波家的门口。 刘波家门口，刘波娘站在那焦急地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华老二急忙跑上前问道：“大娘，我们是刘波的朋友，之前见过的，那个，有没有见到一个，一个，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刘波娘一眼就认出来华老二，并有些惊喜地说道：“你不是那天的华掌柜吗？你是说之前和你们一起来的秀气俊后生吧？他辰时来过，这会儿应该是帮忙去寻我家那媳妇了。” “辰时？他没冒犯您吧？你们家媳妇哪去了？” 华老二听到“辰时”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刘波娘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纳闷：“冒犯？哪的话？那后生看面相就不像是坏人，怎会冒犯于我？他这会儿帮我去寻我那儿媳妇了，昨晚她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娘家了，可她平日回娘家都会招呼一声呀？真是怪了……” 华老二无语了，万万没想到长得帅的人就是自带滤镜，连老太太下意识的认为这个风流的家伙是好人了。 但又心念一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心中猜想着：这吴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华老二又问道：“那他去哪里帮找你家儿媳妇了？” 刘波娘摇了摇头：“问我要了她娘家的住处，说是替我去看看，但是看时辰应该也该回来了呀，怎么没动静呢？……” 刘波娘喃喃自语着，华老二心想坏了，一准是出事了，忙说道：“行，大娘，放心吧，我们也去帮着四处找找。” “诶诶诶，行，你们注意安全。” 刘波娘点头答应着。 华老二立马就带着华强他们离去了。 华强也是一脸忧色说道：“大哥，我们上哪去找他们呀？” 华老二摇了摇头，也是一点思路没有，但他猜想着这事并不简单，便对二愣子吩咐道：“二愣子，不管怎么说，先去报官吧，妙龄女子一夜未归，又是曾经衙门里的官员妻子，我想县尉应该不会不管的。” 二愣子愣头愣脑地就点了下头，便匆匆向城里跑去了。 “大哥，那我们呢？” 华强四处巡视着并问道。 华老二也没了章程，只好说道：“四处找找，多打听打听吧。” 于是二人便开始了逢人就问，逢河就探的行动，一连问了十余人，皆无所知；一路探了四五条河，皆无所见。 根本连邓伦和吴悠的影子都没看到。 简直愁坏了苦苦找了半天的华老二两人。 “大哥，你说不能是邓伦找到了吴悠，然后吴悠看邓伦长得好，就跟他私奔了吧？” 华强擦了擦额头累出的汗随口问道。 华老二则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呢？” 华强尴尬一笑才道：“我想也不能，那吴悠是好女人。” 跑了半天，华老二也累了，懒得理脑回路奇葩的华强，便随处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休息。 可屁股刚触碰石面，不远处更大的石头上突然传来一老者的声音：“福生无量天尊，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华老二被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刚刚那里没有人，他急忙向大石头上看去。 结果发现开口和他打招呼之人，正是那日在县令府门口见过的无量真人，此刻正对着他微笑呢！ “老道士？你什么时候来的？” 华老二三两步就跑了过去，惊讶极了。 只见那无量真人一挥拂尘，一跃而起，稳稳地就跳到了地上，依旧笑着说道：“贫道一直在这里，只是小施主不曾用心观察罢了。咦？小施主似乎壮实了不少呀？” 华老二最讨厌这种奇奇怪怪，类似于隐士高人的家伙了，天天不是“弥陀佛”就是“无量寿”的，令人费解。 但出于礼貌，华老二还是对无量真人说道：“还行，是壮了点。” 这时的华强在一旁也是很惊讶突然出现的无量真人，但一直没说话的他，却是引起了无量真人的注意。 只见这无量真人又一甩拂尘，绕着华强的周身是转了三转，随后嘴里突然就念叨起来：“奇啊奇，妙啊妙，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竟见到这等大人物！” 华强一听这话就笑了，连连摆手道： “啊？哈哈，老道士，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大哥手下的一个，什么大堂经理，就是台面掌柜，算不得大人物的。” 可谁知，这无量真人这么大岁数竟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围着华强认真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见这无量真人又道：“好啊好，修的好，先天贫贱之命，后天竟修得如此大的福报。” 第157章 邓伦vs史大可 本就直性子的华强让这无量真人绕懵了，有些错愕地问道：“什么福报？” “天机不可泄露，但贫道可以告诉你，日后你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用不了许多年，你就会娶得良妻，并孕育两子。” 无量真人将拂尘一甩一甩侃侃而谈，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形象。 华强一听这话就傻呵呵地乐了：“哈哈哈……这老道士倒是会说，你咋知道我还没婆娘呢？那你和我说说，我啥时候能找着老婆？” 无量真人笑着用拂尘一指不远处的林子里道：“此缘身在此山中！” 华强和华老二纷纷望向了不远处的山林，都有些摸不清无量真人的用意。 刚想询问，无量真人却突然向华老二伸出一只手道：“卦金三两三，俗话说卦不走空，多谢施主！” 华老二一听这话就急了，跳着脚就指着无量真人破口大骂： “嘿！你个老骗子！三言两语就想骗走那么多钱？还三两三，我看你是飘了！抓你去见官你信吗？” 就连华强也有些憋不住笑道：“你这老道士，骗个几文钱倒是不打紧，总不至于看我大哥穿的富贵就把我们当傻子吧？哪有一开口就要那么多钱的？” 无量真人却是不急不躁，依然是笑容可掬，向着他们二人又走近了几步说道：“我是不是骗子，你这个大哥可是知道的，你们不是正在找一男一女吗？不如这样，一共给我五两，我告诉你去哪里找如何？” 一听这话，华强对这无量真人突然开始另眼相待了，诧异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找人的？” 华老二这次却是痛快地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了无量真人，并说道：“说来听听。” 虽说华老二对无量真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好印象，就从第一次碰面这无量真人就莫名其妙说他会左右百姓生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精神分裂加中二病加阴谋论加妄想症！ 但这无量真人算到朱震儿的金锁丢失，又算到朱亥入狱，可是都应验了，这使华老二不得不去相信这无量真人说的话。 接过银子的无量真人没有二话，神情一凝拂尘冲着林子一指，便说道：“你二人速去南面林子三里处的小木屋，那秀气男子的星宿此刻飘忽不定，必有凶事应兆！” 华老二惊到瞳孔微缩，又焦急地问道：“那女子呢？” “一去便知！” 无量真人严肃异常，这让华老二根本不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华老二一脸惊容，大喊了一句“我们快走！” 便急忙拉着华强就向林子里跑去了。 华老二走后，无量真人掐算着手指，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真是怪啊，为什么唯独这个家伙的命运，老夫无法看透呢？” …… 华老二和华强一路飞奔，跑的是满头大汗。 大约跑了两里地，华强有些憋不住地问道：“这哪有人影啊？大哥，咱们会不会是让那个老道士骗了？” 华老二也有些不自信了，他看向南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无量真人所说的小木屋，也有些不确定地回应道：“总之过去看看吧。” 两个人又往前跑了几步，竟突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啊！嘿！呀！吼……可恶你敢还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这深山老林，打死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声，让华老二毛骨悚然，只因他听得出来，前者的声音源自于邓伦，后者的声音则是源自于经久未见的史大可！ “不好！”华老二一声惊呼，便和华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终于跑了一二百步的样子，终于是看到了在树林里打斗的邓伦和史大可二人，地上还躺着一名昏厥的史家家丁。 邓伦身上的锦袍已经满是污渍和破损，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正略有章法地向史大可身上抡呢。 史大可这边更凶，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就往邓伦身上片，好在邓伦不太灵巧的身法，连续躲过了好几次致命的攻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如若不然就凭史大可这凶猛的打法，邓伦的小命可当真不保了。 “住手！史大可！想死啊你？” 华老二大骂着就捡起了地上一块石头，用力向着史大可的脑门儿就砸去！ 史大可正与邓伦缠斗，根本来不及躲闪突如其来的飞石，飞石狠狠砸破了他的脑门儿，他也在下一秒将手中砍刀掉落在地，身子一软痛快地昏死了过去。 邓伦死里求生，长舒了口气看向了刚刚帮了自己的华老二，想了半天后说了句：“谢谢啊。” 华老二想教育他，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忙问道：“吴悠呢？” 邓伦一指前面不远处，很不起眼的一个小木屋说道：“快，快跟我去救吴悠！他被史家的下人绑了！” “什么？” 华强一把夺过了邓伦的长棍，率先就冲了过去。 华老二和邓伦也没废话，是紧跟其后。 华强冲到了小木屋外，没有废话，一个飞踢就破门而入，紧接着就将手中长棍化作了标枪将一名喽啰击倒。 棍子击中喽啰后又向华强面前反弹，华强便顺势借助，一记转身横扫就将另一名喽啰的脑袋抡开了花！ 该说不说，这华强棍子玩的可比邓伦强多了，邓伦没吹牛，确实懂得一些棍法，史大可身边的家丁就是他打晕的，但面对体型比他壮硕许多的史大可，他便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华老二和邓伦赶到时，华强已经解决了屋里所有的喽啰，吴悠正被绑得结结实实得缩在墙角。 好在，吴悠的衣冠尚未整洁，看来并没有遭到侵犯。 华强急忙给吴悠松了绑，吴悠却是冷静异常，将堵在口中的布匹拿掉后，忙向华强作揖致谢：“多谢壮士搭救！” 不等华强回应，邓伦却是一下子冲到了吴悠面前握着她的手焦急说道：“吴悠！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他们要敢怎么样的话，我要利用我邓家一切的势力搞死他们！” 第158章 落寞的情种 邓伦冒失的举动，引得吴悠浑身不自在，忙抽手提醒道：“公子请自重。” 吴悠此言一出，邓伦的眼神先是一惊，随后便开始逐渐落寞了起来。 华老二将邓伦拉到了一旁小声提醒道：“你稍微控制点自己的情绪行吗？” 邓伦这才稍稍点了点头。 吴悠看了看来搭救自己的三人，立刻便将华老二和华强认出了：“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我家相公的朋友，那天咱们见过，这段日子还差人给我们家送了许多柴米油盐，还有许多银两呢！谢谢你们。” 邓伦见吴悠只看着华老二和华强，理都不理自己一下，便感到更加落寞了。 正垂头丧气躲在华强身后满脸的不开心。 华老二和华强他们但也的的确确这段日子有差人去送过不少东西，只不过次数并不多。 吴悠刚刚所提到的事，就更多要感谢来自邓伦的馈赠了，只不过邓伦一直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差人去办事也只说是朋友，所以吴悠就理所应当的当成了是华老二和华强的所谓。 华强不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听到吴悠这么说，便急忙将身后的邓伦拉到了前面介绍道：“并不全是我和大哥送的，其实更多的是我们少东家的心意。” “啊？多谢少东家美意，那日少东家一直对我家相公的事不闻不问，小女子还以为你们并不相熟，不曾想原来少东家与我家相公感情如此深厚。” 吴悠说着，便对着邓伦作揖行礼。 邓伦尴尬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 华强和华老二更是尴尬极了，华老二心想：若是吴悠知道了，邓伦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会不会立刻为了贞洁和邓伦拼命啊？ 这些事三个男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戳破，华强立刻就换了话题：“还是别客气了，你到底是怎么惹上史家的？你婆婆可等了你一夜呢。” 一提起这事，吴悠就一脸愁容，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喽啰说道：“昨夜我去城里买些补给，不料被这三个恶厮盯上了，在回家的僻静小路，他们突然冲出来非抓着我的手说跟他们走，我不从，却也拗不过他们人多，他们就把我绑到这里了。噢对了，他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说是去喊他们少爷了，还没回来。” 听了来龙去脉，华强气到怒发冲冠，又狠狠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喽啰： “这个史大可！真是无恶不作！不过你放心吧，那个人和他们的少爷都来不了了，现在他们都在外面不远处的林子里昏着呢！” 吴悠听了这个消息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华强。 华强却是一指邓伦道：“这些事就得问少东家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打晕一名喽啰正和史大可缠斗呢！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你早就遭遇不测了。” 吴悠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看着邓伦满身伤痕，便也猜到了这大概是刚刚在外面搏杀时留下的。 她想表达感谢，却想了想后还是没做出动作。 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一来是华强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他们三个不是一起来的，而这邓伦身为少东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渺无人烟的林子里，又刚好和史大可搏杀呢？ 二来是，这少东家刚刚抓着如此激动的样子，分明是很在意自己似的，并且那种在意似乎并不是像华强这种冲着刘波的面子来的。 想了许久，吴悠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多谢少东家搭救，但小女子有些不解，这里渺无人烟，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见到吴悠终于和自己搭话，邓伦也终于是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解释道：“今天一早，我去了趟你们家，刘波娘说你一夜未归，我就替她去你娘家找找，结果又没有。 我便想着去四处找找，不行就去报官，结果在路上刚巧就见到了史家的喽啰和史大可坏笑着走在乡野小路上，嘴里还聊着什么小木屋，姑娘什么的，我便偷偷躲到他们身后偷听了，结果发现他们口中说的姑娘竟然是你，我便赶紧去附近的地里随处捡了根长棍，和他们打起来。” 吴悠听完此言，急忙就是行礼答谢：“多谢少东家舍身搭救。敢问少东家来我家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家婆婆吗？” 吴悠何等聪慧，怎么会听不出这少东家邓伦言语之中的不妥？他堂堂一个少东家，大清早的跑到老太太和寡妇的家里，多么蹊跷的一件事啊？ 吴悠双眼流淌着英气，不卑不亢地询问着邓伦。 邓伦却是心虚了起来，正四处躲闪着吴悠的眼神不知如何回答。 华老二见邓伦尴尬，便上前打起了圆场：“没什么，这小子就是去送些生活用品。” “啊对，生活用品！” 邓伦赶忙也接茬回应道。 “多谢美意，几位叔叔有心了，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偿还！” 吴悠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真所谓女流楷模”华强心中暗暗称赞道。 华老二立马是摆了摆手，指着地上昏迷的两个喽啰道：“得了，别废话了，这两个，还有外面晕着的两个，咱们得把他们送官府去。” 一听这话，邓伦却强烈反对，一把夺过了华强手中长棍后，冲着地上的一名喽啰的脑袋指着骂道：“报官？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让小爷我当下结果了他们！也算为我和吴悠报仇了！” 说着邓伦就要用力挥长棍劈向喽啰的脑袋。 可华老二是眼疾手快，一个垫步就挡在了邓伦的面前，并且瞬间就扣住了他的腕子，只一招，邓伦手中攥紧的长棍就被卸了去。 随后华老二出口教训道：“你要干什么？他们已经犯下重罪，活不长了，你还想要怎样？”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么打我！你看看他们给我砍的，这么多伤呢！” 邓伦委屈极了，说着就要再夺华老二手中的长棍。 第159章 吴悠报官 华老二眼疾手快，快速一抽长棍，使得邓伦扑了个空。 邓伦还想再抢，华老二却是左手一把就将其顶住动弹不得，并警告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是邓通就什么事都摆得平？你不会是想你爹来东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为你杀人案擦屁股吧？” 邓伦有些不服气，但他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得老实下来不再胡闹。 华老二瞥了邓伦一眼，便又向华强吩咐道： “强子，去把二愣子和县尉找来，吴悠也跟着一起去吧，你们要把事情经过和县尉说明白了。” 此言一出，邓伦却是立马吵了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华老二却是不许，一把将其扯住，就道：“你去个屁，你就在这跟我把史大可他们先绑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邓伦此时却异常躁动，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就要和吴悠一起： “不行，我就要一起去！你和强子在这，我和吴悠去报官！” 华老二有些恼火了，他怎会不知邓伦的心思？他是想抓紧一切机会去和吴悠亲近。 可他没有意识到，吴悠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邓伦从刚开始的种种表现，明示暗示的都有些越界了，这让性子本就刚强的吴悠甚是厌恶。 “不劳烦少东家和叔叔，小女子自行前去报官。” 吴悠不卑不亢，面无表情，说着就要离去。 邓伦见状立马就又要吵着跟去，华老二却一把将其拉了住，锁在怀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直到吴悠走出了小木屋的门，华老二才松开了对邓伦的束缚，并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你看不出来人家烦你吗？老往前凑个什么劲儿啊？” “我……”邓伦顿时哑口无言，是无比的落寞。 华老二见邓伦这副模样，不禁内心感慨：谁说富二代不能是舔狗？别看这邓伦天天花天酒地的，真到正经感情，还真就是个白痴。 “强子，悄悄跟在吴悠后面，别让她这一路再出了什么事了。” 华老二说这话时，故意看向了邓伦，邓伦这一次并没有又吵闹，而是默认了这一提议。 华强听闻，点了点头，便快步出了小木屋，向着吴悠的方向追了去。 华老二见邓伦沮丧，也没再要求他做什么，只是自己自顾自地开始将屋里昏迷的喽啰绑了起来。 这邓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见华老二忙活，自己也没闲着，也一言不发的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 华强这边很快就追上了吴悠，吴悠诧异之际，华强解释道：“是我大哥派我来保护你的，说是怕你这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 吴悠听闻，倒也没再反对，只是默默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一路向北就发现了昏倒在地上的史大可和喽啰。 他们还处于失去昏迷的状态，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吴悠甚是不解地指着地上的史大可问： “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想欺负我？” 华强则是傻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 吴悠见憨厚老实的华强只觉得一阵好笑，又问道：“叔叔在笑什么？” 华强道：“没笑什么，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如果所有人都讲道理，那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做什么？” “叔叔是军人？”吴悠一脸惊讶。 “戚家军，我是狼筅手。”每每提到自己曾经的身份，华强总是那样的自豪。 “难怪身手了得，你一定打过不少仗吧？我从小就听过戚家军保家卫国的故事，尤其是戚胜将军最后那一战，还有先生来过我们村讲过评书呢！”吴悠满脸崇拜，毕竟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仍为完璧之身的少女，总是会对那些传说之中的故事无比的向往。 “那一战啊，我参加过，要不是命大，恐怕我也随老将军去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便走出了林子，刚好二人碰见了二愣子和县尉等人，二愣子正带着县尉四处搜寻吴悠的下落呢，这赶巧是双方在林子外碰上了。 吴悠赶忙下跪说明了自己的遭遇和目前的情况。 可县尉一听这情况，是立刻犯了难，他深知这史家的势力庞大，根本就不想得罪，但他更是知道食伤楼这帮人不好惹，背后有邓家撑腰还不算，更有戚无疾这个煞星做靠山。 县尉左右为难下一时之间竟真的不知该偏向于谁了，正憋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华强看出了门道，猜到了是县尉怕惹事了，便立刻施压道：“怎么了县尉大人，难道不应该此刻立刻带人把凶手缉拿归案吗？” 县尉被这么一问，是急忙凑到了华强面前，小声嘀咕着：“强掌柜，从长计议呀，县令都惹不起史家，我，我……” 华强一听这话就乐了，同样小声在县尉耳边说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人是我们食伤楼抓的，官是我们食伤楼送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县尉把事全部推给我们就好。” “强掌柜，咱可说好了！我这小小县尉虽说看起来风光，可不及你们这些背后有靠山的家伙！我这一家老小还得靠我，千万别害我呀！” 县尉战战兢兢，依旧是小声嘀咕着。 而吴悠这时已经跪在地上等县尉的答复许久了，见县尉和华强交头接耳，吴悠也看出来了这县尉有些不靠谱，便也立刻施压道：“民女求县尉大人做主！将犯人绳之以法！” 吴悠声音洪亮，不卑不亢，尽管她在跪着，但他的气场却比山高，已经完全盖过了眼前的这个县尉。 县尉被这一声惊出了冷汗，心想，左右也是食伤楼抓的人送的官，便心一横，当即威严下令道：“来人！” “在！” 七八个衙役就提刀站了出来。 县尉此时已经完全不再顾虑了，气场全开地喊道： “速速前往林子里的小木屋，将四个凶手缉拿归案！” “是！” 衙役们当即是拔出了刀，气势汹汹地就奔向了林子里。 平日里他们早就对这些作威作福的公子少爷们很是不满了，如今得了机会惩治这些嚣张的小子，他们是乐此不疲，以至于一个个跑的飞快，坏笑都挂在了脸上。 第160章 史大被捕送吴悠回家 林子里小木屋内，史大可和三名喽啰早已经被华老二和邓伦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此时他们也恢复了神智，几名喽啰还想叫嚣，可当他们看到史大可也同样被绑成粽子似的在他们身边，便又都不约而同闭了嘴。 史大可也想发脾气却又不敢。 史大可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华老二早已经不是天天在他身边吃喝嫖赌，老婆都是被他糟蹋过的赖汉了。 虽说史大可依旧是史家大少爷，长子，有着十足的派头，但华老二如今早已经发展成了东莱响当当的人物，前有县令撑腰，后有戚无疾靠山，就连史孟千和史大吉父子俩也都是前后栽在了这华老二的手上，就更不要说是史大可了。 史大可想了又想，急忙换上一脸谄媚，特别小心翼翼地对华老二喊道：“华掌柜。” 华老二斜着眼瞥了他一眼，便抻了个懒腰说道：“醒了啊，老老实实呆着吧，一会儿官差就抓你吃牢饭了。” 一听这话，史大可吓坏了忙道：“别别别啊，华掌柜！华大哥！咱们往日无……近日无……哎呦，总之咱们不至于啊！” 史大可本想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仇恨早就深入骨髓，这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此言一出，不用华老二回应，邓伦就急了：“竖子，还敢道无冤无仇？拿破刀子片你爷爷我的时候怎么算？告诉你，我邓伦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打死你算你运气了！” 邓伦的帅脸气到抽搐，指着身上的伤口就发起怒来。 史大可可是吓坏了，连连低头求饶道： “哎呀误会误会啊！原来是邓公子，我哪知道是您啊，我父亲和你父亲已经是结为异姓兄弟了，咱们这都是误会啊！” 虽说史大可可恶，但史大可这话还真不扒瞎，邓伦来了东莱这么久，还真就没和史大可打过交道，虽然当初史孟千和史季千经常和邓伦在福旺楼花天酒地，可这史大可还真就是第一次见邓伦，不然的话，就算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敢和邓伦动手。 “误会？呵呵。” 邓伦冷笑着就一脚踹向了史大可的心口。 史大可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去多说什么，只是浑身一用力，额头被华老二用石头砸出来的伤口就开始渗出了鲜血。 “我去你的！” 邓伦意犹未尽，又是一记窝心脚猛蹬了过去。 这一脚着实不轻，史大可竟喷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邓……邓公子别打了，我……我快不行了。” 史大可可怜巴巴地向邓伦求饶，身旁几个喽啰是被吓得一声不敢吭。 “不行了？死了活该好吗？你难道不该死吗？片小爷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吴悠动心思！那可是小爷的女人！” 邓伦说着就又要动手。 吓得史大可是一个劲地往后缩，还纳闷呢：“我我我，我不知道那个村妇是您女人，她不是刘波的……” “刘你大爷！小爷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邓伦又狠狠地甩了史大可好几巴掌。 砸得史大可是眼冒金星。 也不知道是邓伦打上瘾了，还是真在气头上，眼看着史大可已经快不行了，这邓伦竟又要抬腿。 “行了，别打了，出出气得了，再打就打死了。” 华老二原本还不想掺和，寻思让邓伦撒撒斜火还好，不曾想他居然红眼上头了。 华老二死命抱住了邓伦，并一把将他按住，使其动弹不得。 邓伦挣扎了几下无果后，才愤愤说道：“行行行，小爷我不打他了，打其他几头畜生。” 此言一出，便吓得三个喽啰瑟瑟发抖。 好在华老二依然拦着邓伦不放劝道：“行了行了，等会儿官差就该来了，多少给他们点面子。” “哼，那行吧。”邓伦依旧是气冲冲的，不过好在是不再想动手了。 这才使得史大可四人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群衙役提着刀就冲进来了。 华老二急忙向领头的衙役拱手行礼道：“兄弟有劳了。” 领头衙役也急忙回礼道：“哪里的话，是我们该谢谢华掌柜帮忙捉了这许多歹人！把人带走！” 说着，几名衙役便押着史大可几人出了门。 就当其他衙役押着人出去后，华老二又急忙将领头衙役拉在了屋内，并掏出了银票塞到领头衙役的手中。 可领头衙役却是将银票退了回去，还悄悄对华老二耳边说道：“刘总捕当初对我们兄弟都不错，他的家室就是我们的事，您就放心吧！” 说着，衙役们押着史大可们离去了。 这时县尉和华强还有吴悠，以及二愣子四个人也来到了小木屋，三两句寒暄后，县尉便带着队伍离去了。 县尉走后，华老二看着华强和吴悠二人，发现两个人的距离站的好像是更近了一些，似乎是吴悠对华强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隔阂感。 这让华老二不禁想起无量真人说的那“此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 “莫非，这两个人会是一对儿？” 华老二心中暗暗想着，却怎样也无法想象这个贞洁烈女和忠义汉子要如何打破世俗的枷锁走到一起。 如果说他们二人早认识一些年头，兴许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们送你回去吧，大娘该等急了。” 华强对吴悠特别严肃正经地说道。 吴悠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看华强的眼神莫名的亲切，这种亲切是欣赏，是敬重，但究竟是否带有爱，那就不可而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可显眼包邓伦却是一下子窜到两个人中间，激动地嚷嚷着： “对，我们送你回去，我们可以保护你！” 吴悠急忙躲开了一段距离，冲着邓伦行礼道：“有劳少东家和各位叔叔了。” 说完，便率先向家的方向走去，华老二等人也立刻跟在她身后。 唯独邓伦，动作有些迟缓了，因为这一举动让邓伦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很快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就飞快追上了他们的步伐，并尽量地凑到了距离吴悠比较近一些的位置。 第161章 吴悠以死明志 一行人一路上没有聊许多，只是邓伦每每跟近吴悠一些，吴悠就故意加快了一些脚步，始终和邓伦保持着礼貌距离。 你追我赶，来回几次后，邓伦终于是死心，有些落寞地走到了二愣子的身旁，不再向吴悠身边凑了。 二愣子一见邓伦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就想笑，还悄悄在其耳边问道：“怎么着啊少东家？鲁绣大裙子没好使？看起来人家不咋领情啊。” 一提这茬，邓伦才突然又想起这码事说道：“对啊，那裙子还在老太太那呢，她对我这样，一定是因为还没见到我的心意！一定是这样！” “嘿！你这人怎么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还听不出好赖话呢？我磕碜你呢！就她这铁娘子的性子，看见了你送的东西也得给你退回来，没听大哥说过吗？贫贱不能移！” 二愣子对于邓伦这种自作多情的行为是相当鄙视的。 可邓伦却异常坚定反驳道：“呀，你咋和你大哥似的，天天咬文嚼字的？我告诉你，他看了我的礼物后肯定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二愣子一听这话，丝毫没给邓伦留面子，是一股脑地就给怼了回去：“啥我大哥？那不是你大哥是怎么着？还明白你的心意，她不揍你都算你造化了！” 二愣子的语气有些生硬，他这个人向来是有话直说没头没脑，哪里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 一番话说出口，气的邓伦是咬牙切齿，但又懒得再和二愣子多做争辩，只得冷哼一声，默默和二愣子拉开了距离。 很快，一行人将吴悠送到了家，和刘波娘说明了大体情况后，刘波娘是好一阵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随后，三两句寒暄后众人便要离去，邓伦还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悠，吴悠却是一个劲儿躲避着邓伦的目光，直到与刘波娘一起送别了华老二等人后，吴悠才扶着刘波娘缓缓回到家中。 吴悠一回到家，就开始伺候着刘波娘用茶歇息，自己则是开始各种家事忙活了起来，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红箱子，她急忙问道：“娘，这箱子哪来的？” 刘波娘听闻，不慌不忙品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回应道：“那个俊俏后生上午送的。” “什么？娘，这里面是什么啊？” 吴悠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这十分漂亮的红箱子。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波娘似乎是一点不在意，依旧喝着茶水，还捏了口面前的绿豆糕。 吴悠听闻，急忙将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十分精美的鲁绣长裙，这等物件出现在乡野农村是格格不入大煞风景的，但吴悠此刻的心里却是慌张的，急忙提着长裙跑到了刘波娘的面前问道：“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收呢？咱们家要这个来干嘛用？” 刘波娘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让吴悠坐下。 吴悠却是心慌意乱，根本没有坐下的心思。 刘波娘又磕了个瓜子，将瓜子皮扔掉后，一把将吴悠就拉到了座位上又道：“慌什么？咱们娘俩说说心里话。” 吴悠委屈极了，指着这长裙道：“娘，媳妇不认识他呀，他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娘您也是，这明显是不怀好意，这怎么能收呢？” 刘波娘当然知道这长裙是送给她这宝贝儿媳妇的，但她也确实另有心意，她不慌不忙地拉住了吴悠的手道： “吴悠啊，咱们娘俩命苦啊，你公公，我男人，二十年前就病故了。你男人，我儿子，还没等和你圆了房就遭歹人杀害了。我守了二十年寡，没什么，好歹他也给我留下了两个儿子。可是孩子，你还小呀！” 刘波娘这番话说得是语重心长，竟使得吴悠潸然泪下，她有些激动地喊着：“娘，吴悠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万万不可胡说！” 见吴悠如此，刘波娘更加握紧了她的手道： “傻孩子，娘是真的觉得你不能为了我耽误下去，我看那俊后生不错，看着穿着打扮应该是富家的公子，你跟着他，总也好过我这个糟老太太。” 谁知吴悠突然站起身，将手从刘波娘手里拽出，并抄起了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娘既然不相信媳妇，媳妇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说着吴悠就要向自己脖子狠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刘波娘是赶紧站起身将剪子夺了下来，使得吴悠扎了个空。 “娘！呜呜呜……” 吴悠被救下，吓得是嚎啕大哭。 刘波娘则是用力地抱住了她，并将剪子远远地扔开，还不断安慰道：“傻孩子，娘相信你，娘是真的不想耽误你。” 吴悠却摇摇头道：“我要是走了，谁来伺候您呀？我一会儿就去把长裙还回来，把话去说清楚。” …… 华老二等人回到了食伤楼，一路上又跑又打架的，属实是饿坏了，赶忙吩咐祝厨子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几个人跑到了包房是一顿胡吃海塞。 今天福旺楼的宴请结束了，食伤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不知道史万千搞宴请目的是什么？那些食客们并没有被这样的营销手段所留住。 食伤楼里，几个女性店员，正在给几名贵妇人做手部护理，贵妇人们谈笑风生，很是享受这食伤楼独有的服务。 就在这时，一英气十足的女子，抱着一个红箱子，闯进了食伤楼，成功地搅了这些贵妇人的性质：“你们少东家呢！” 一声暴喝，来人正是那刘波妻子吴悠了。 引得一众贵妇集体吓了一跳，还纷纷向吴悠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这是哪来的乡野村妇？怎么跑到这来撒野？华掌柜也不管管？” “不知道啊，瞧她模样还不错，也没听说过县城谁家又纳妾了呀。” “别看模样不错，那是个乡下人，你看她的手，明显是干过活的，那么粗糙！” …… 贵妇们议论纷纷，可食伤楼里却好半天都没人理会吴悠，吴悠四处环顾，见食客们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第162章 吴悠划清界限邓伦沉沦 大厅里的服务人员，都是只管干活，不随意和客人交流的，平日里有什么大事都是华强出面，或者二愣子出面，今天也是巧了，这两个人此时都在包房里大快朵颐呢，谁也没听到一楼吴悠的动静，一时之间大厅所有人竟把吴悠晾在了原地。 “咦？果然有人来吃饭了，侄儿先到一边玩，叔叔要招待客人了！” 好半天，率先对吴悠做出回应的，竟是和石头还有七月玩耍的朱震儿，他撩开了帘子见到了脸色极其难看的吴悠，竟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嘴里还念叨着：“客官您好，想吃点什么呀？里面请。” 朱震儿客气极了，他丝毫没在意吴悠的坏脸色，行为举止那叫一个恭敬。 这搞得原本想大发雷霆的吴悠也只好哑了火，毕竟朱震儿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正常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智力缺陷的“大孩子”。 吴悠忙缓和了几分态度问道：“你们这里管事的呢？” 朱震儿挠了挠头，想了好半天，才又奶声奶气地开口道：“你是找哪个管事的？哥哥说了，前面归华强管，后面归祝厨子管。” 一听“华强”的名字，吴悠便眼前一亮：“华强呢？我找他！” 这时一旁的伙计见吴悠神色有所好转，便立刻自告奋勇地说道：“小姐您先坐会儿，稍安勿躁，我去楼上请我们的经理。” “经理？”吴悠纳闷地问道。 见吴悠疑惑，伙计赶紧做出了解释：“啊，嗷，我们这都这么叫，掌柜的让的。” 随后，伙计是屁颠屁颠地跑上了楼，来到了华老二等人就餐的房间后便开口道： “掌柜的，楼下有一个女的抱着个箱子，先是气冲冲的找少东家。这会儿又要找强经理了。” “啊？”此时的华老二嘴里正塞着一根鸡腿，听了这话是满脸疑惑。 结果，还不等他把鸡腿啃干净，邓伦和华强就同时噌地站起身来，并且齐齐地喊道：“是吴悠来了！我看看去！” 说着，两个人便匆匆随着那伙计下了楼。 华老二无语急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就风风火火下楼了，他这一看也没他啥事了，便又自顾自地啃起了鸡腿。 两个人来到了吴悠面前，邓伦率先开了口：“啊，吴悠你来了，吃饭了吗？这样，你先做个手部护理，我请你吃好吃的！这里的手部护理可是特色，药膏都是由京都医圣亲手调制的，可好了，你一定……” “不必了，我来是还少东家这个！” 不等邓伦介绍完，吴悠便将面前的红箱子塞到了他的怀里，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这一举动，使得邓伦有些惊慌失措，他忙跑到吴悠面前将她拦住，急切说道： “啊！你等等，是不喜欢这个吗？我再送你新的！” 谁知，吴悠听了这话，却是气愤十足，急忙绕开了邓伦正面又说道：“少东家自重，吴悠乃乡野一寡妇，岂能乱收他人重礼？” “那怎么能算寡妇？你们都还没办仪式呢！这……” 邓伦还想说什么，却被吴悠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只得呆愣在原地，任由吴悠离去了。 吴悠离去，华强却追了出去，华强在门外不远处拦住了吴悠。 吴悠对华强倒是很耐心，眼神一变，略微放松了一些问道：“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一问，华强却愣住了，他身体不由自主就追了出来，却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二人对视了许久，华强终于是磕磕巴巴开口道：“对，对不住啊，我们少东家太任性了。” 吴悠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华强见状又道：“以后家里和我大娘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当初我和刘波的关系可是最好了。” 吴悠又微笑着点点头，便向着家的方向离去了。 华强则是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吴悠慢慢消失在华强的视野，华强还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那吴悠离去的方向。 可食伤楼的，邓伦可是哭毁了，遭到了吴悠明确拒绝后，邓伦一把抄起了一坛子葡萄酒，伴着泪水几口就喝干了大半坛。 喝完后，立刻是趴在桌子上，抱着那长裙默默流着眼泪。 这一出闹剧，被这天的食客们是尽收眼底，男人们倒还好，那些贵妇们看见了邓伦这大帅哥此番遭遇是议论纷纷： “他就是食伤楼的少东家，邓家的公子邓伦？果然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长得也漂亮了！” “是啊，这么好看的玉面郎君怎么看好了一个寡妇？” “哎呦，我家那伙子要是有这邓公子一半秀气，我就知足了！” “那可不，都得让你榨干了。” “哈哈哈……” …… 议论的议论，开玩笑的开玩笑，这其中，更是有胆子大的，竟端着酒来到了邓伦面前道：“邓公子，莫要伤心，奴家陪公子喝上一杯如何？” 邓伦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贵妇人，相貌还算过得去，平日里风流成性的他，今天看到了这贵妇，心中却是产生了厌恶。 他竟从怀里掏出来一百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十分不友善地喊道：“滚蛋！” “你……” 那贵妇刚想发作，却被邓伦吓人的眼神愣是给吓了回去。 但停顿了些许后，那贵妇人还是道了一句：“谁要你的钱？”后，便端着酒匆匆离去，回到了贵妇们做手部护理的区域。 一回来，贵妇们就又开始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哎呀王夫人，你真敢呐？不怕你家王掌柜打你呀？” “打什么打？老娘不就是想和人喝一杯酒吗？人家还不领情，真是气死老娘了！” “哈哈哈，人家正郁闷呢，你非得招人家，你不触霉头谁触啊？” “哎，多好的公子啊，要是对我那么痴情就好了。” …… 贵妇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胡侃，楼上吃饭的华老二和二愣子两个人也听到了邓伦的这一声喊，便也纷纷放下了碗筷，飞快跑到了楼下来查看情况了。 华老二看着一脸消沉的邓伦，才这么一会儿就醉成这样，便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急忙夺过了邓伦的酒坛骂道：“没出息的玩意，你至于吗？你也就生活在这个年代，你要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不被贴上舔狗的标签才怪！” 第163章 史万千找上门邓伦发疯 邓伦对于华老二的讽刺是不理不睬，依旧伸手就想去抢被华老二夺走的酒坛，可华老二却将酒坛远远挪开，不禁又大骂道：“你再这样我抽你信吗？” “打死我好了，哈哈，我付出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结果，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呀！……” 邓伦借着酒劲耍起了疯，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放声痛哭。 这一幕惊得身旁的食客们纷纷都放下了筷子，再无食欲。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邓伦吵闹的心烦意乱，唯有朱震儿，就当没听见似的，就坐在旁边把玩着一对木雕。 华老二赶紧赔笑着向食客们道歉，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今晚搅了大家的性，实在抱歉，这样，今晚的消费华某买单，各位酒足饭饱后只管离去。” “哎呦华掌柜，哪的话？快把你们少东家扶回屋吧，这太有失体面了。” 坐在一旁的食客好心提醒道。 华老二赶忙点头，并招呼着身旁的二愣子道：“快，把这家伙扶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酒！都别管我！” 邓伦挣扎着耍着酒疯，华老二和二愣子两个人是一起用力按着他，把他往楼上拽。 三个人闹得是乱七八糟。 这时送别了吴悠的华强，回到了食伤楼，看见这一幕人都傻了：“我天，这才多一会儿啊？ 怎么醉成这样？” 说着赶忙也加入了拖拽邓伦的队伍之中。 邓伦还在闹着他不断的喊着吴悠的名字，不断喊着不公平。 这位京城来的公子，是真的让东莱县的食客们看了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一团糟的时候，食伤楼外，突然涌进来了一群人，为首者正是刚得知儿子下了大狱的史万千！ 他带着十几号人，手里还都拿着黑布包着家伙，正可谓来势汹汹。 史万千脸色极其难看，尽管他看到了食伤楼的闹剧，却也在此时此刻开心不起来，他望着周围看热闹的食客，当即呵斥道：“吃饱了就走，老夫来找华食伤有要是商谈！” 这些食客中，有不少都是史万千的相熟，前几天还一直接受宴请浪迹在福旺楼，今天他们也看出了史万千的情绪不太对，所以并没人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去多说什么，是立刻地低着头和所有食客们转身离去了。 华老二见到史万千来势汹汹的，早就没心思再管邓伦，他当即是和史万千目光对视了许久并开口问道：“带来这么多人，是想打架了是吧？” 一说到打架，第一个站起来的，竟是原本在把玩木雕的朱震儿，他立马盯住了来势汹汹的史万千说道：“咦？坏人？” 这朱震儿的恐怖，史万千是明白的，但今天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因他今天来，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史大可。 史万千踏步上前，竟没有一丝慌乱，语气不善地问道：“华掌柜，老夫就那一个儿子！你为何要把他送进大狱？” 华老二刚想开口，醉醺醺的邓伦却是抢先一步说道：“就怪你那倒霉儿子！竟敢碰小爷的女人！他该死！该死知道吗？想打架？哼！给我取根棒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邓伦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这一番话愣是吓得史万千带来的打手就是一哆嗦！毕竟就凭邓伦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万军取首的绝世猛将呢！ 史万千鹰眼一扫，根本就把这邓伦当成了个笑话，只对华老二说道： “老夫今天来不是打架的！只要华掌柜同意放了我家大可，老夫立即就回去，并且改日亲自登门道歉！至于邓公子，最好不要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的！老夫与你父亲是结义兄弟，论辈分你还得叫老夫一声叔叔呢！” 邓伦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摇摇晃晃站起身，指着史万千的鼻子就骂：“我呸，今天就是我亲爹来了，我也不买账！还叔叔？叔叔好使吗？我今天就揍你了怎么样？” 邓伦越说越激动，甚至竟大胆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到了史万千的面前，在他的脸上拍了又拍。 史万千脸都气绿了，鼻子下面的两撮胡子气到颤抖。 并且这一拍，史万千的一众心腹立马不干了，立马纷纷就亮出了砍刀，并向着邓伦围了上来。 华老二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拉邓伦，可这一向是胆小怕事的邓伦，不知道今天是抽了什么疯？ 他竟随手又在向他围上来的打手脸上又拍了拍，并嚣张地骂道：“你动小爷一下试试！敢吗？” 那打手被这一拍，同样是气的脸红脖子粗，但却在史万千没真正下达动手命令之前，他是万万不敢真动手的，毕竟这邓家的威风，全登国谁人不忌惮？ 邓伦见自己这么嚣张都没人敢动手，胆子便更大了起来，他又跑到了另一个打手面前用手直接抽起了耳光，“咣咣咣”几巴掌扇了过去后，还叫嚣着：“拿个破刀子比划比划的，敢碰小爷吗？” “邓公子不要太过分！今天的事与你无关！请让开！” 史万千双眼气到充血，他恨不得立马就抢过一把砍刀将这个狂妄的小厮身首异处！ 华老二见这局面越发的难看，也是心中全是不悦，并大声质问道： “史员外，你儿子犯了法，进了大狱，你来我食伤楼作甚？我华食伤又不是县太爷，管得着这事吗？” 史万千却又道：“民不举官不究，倘若只是那女子报官，老夫自然不会上这里来！如今县尉忌惮你食伤楼的背景，不敢将此事草草了之，你叫老夫怎么办？” 一说这话，却是又再次刺痛了邓伦的神经，他癫狂地质问道：“怎么？看人家寻常人家没有靠山就得被你们随便欺负？你家畜生儿子绑架奸淫这等大罪，你倒觉得他没错了？” 邓伦的这番话，终于是成了本场闹剧的导火索，史万千被邓伦说的“畜生”两个字终于是忍无可忍，他一把夺过了手下的砍刀，冲着邓伦就砍了过去，并大骂道：“竖子！无礼之徒！” 第164章 邓通驾到劝架 这史万千的身手着实不错，一股杀气竟直扑华老二和邓伦的面门。 华老二还好，经过系统强化的身体，再加上戚家刀法的身法，他对于这样的攻击是不屑一顾的。 可邓伦却是被吓坏了，这刀光一闪，他的酒瞬间就醒了一半，可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反应，早就被吓僵在原地了。 好在身旁有华老二，随手一扯，将邓伦成功拖出了史万千的攻击范围，使邓伦逃过了一劫，以至于没让邓伦立马就身首异处。 死里逃生的邓伦吓得脸色苍白。 可还不等他有所喘息，见到史万千动手的打手们，早就按耐不住，纷纷扬起了砍刀向着华老二和邓伦四面八方就劈去。 同时，食伤楼的女服务员全都退到了安全位置，而华强二愣子男伙计则是纷纷冲了上去。 然而，这场战斗持续时间并没有超过三秒，只因朱震儿随手将一对木雕左右掷出，分别砸中了华老二和邓伦身边一左一右冲上来的第一个打手。 被砸中的打手是立刻被一股巨力打飞了出去，并接连撞到了身后数人，以至于瞬间这十几个人就七零八落散成一片。 史万千被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朱震儿可怕，却不曾想过他的实力竟如此逆天。 正当危难之际，食伤楼外一魁梧大汉却是叫停了这场闹剧：“老二，史家老爷，你们这是闹得哪出啊？” 华老二刚欲和史万千动上手，却被这魁梧大汉这一嗓子叫住了。 他惊奇地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大汉魁梧异常，腰间还别着一对短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经久未见的邓福了！ “邓大哥！” “邓总管！” 华老二和华强同时一声惊呼，唯有邓伦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并且默默退到了一旁。 只因他知道，邓福此时出现，这就说明他那世界首富的爹，提前来了！ 果不其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邓福身后响起：“二弟，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我这打打杀杀的？” 邓福让开了身位，露出了身后一中年男子，笑容可掬，衣着华服，腰间的腰带则是与华老二同样的“腰缠万贯”，只不过是这中年男子的“腰缠万贯”不是铜钱而是特制打造的金币，金币里还镶嵌着嫩白色的羊脂玉，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世界首富，邓伦和邓灵儿的父亲——邓通！ 史万千急忙扔下了刀，转过身去“噗通”一声跪在了邓通的面前，并且是泪流满面地哭着说道：“大哥！求您放过您侄儿吧！兄弟实在是没办法了！” 邓通见状，赶忙上前将史万千扶起，十分稳重地问道：“二弟此话怎讲，我何曾为难过二弟家的公子？” 史万千忙道：“今天我家大可犯了点事，被您的门生华掌柜送进了衙门，本来小弟我左右逢源是能救我家大可的，可县里的官员顾忌大哥的威名，迟迟不肯放人啊！” “犯事？什么事？二弟放心，不管什么事，大哥都帮你出头！” 邓通不是傻子，不用想也猜到的到：这史万千的儿子犯下的是怎样的大事，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他史万千又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 但既然他史万千兴师动众来到这食伤楼，那么这件事就定是食伤楼可以解决的。 邓通绕开了史万千，径直来到了华老二的身旁，依旧是笑容可掬地问道：“你是华食伤吧？果然样貌堂堂不同凡响呀！不知可否卖老夫一个薄面？” 此言一出，华老二就乐了，心中想着：问什么问？你哪里是在和我商量？你都答应史万千了又来问我，我还敢不给你面子是怎么着？ 还不等华老二开口，酒意还未完全散去的邓伦却是发话了：“不行！爹，你知道那家伙犯的是什么罪吗？绑架奸淫呀！那可是死罪！绝对不行！” 说到这，邓通意味深长地看了邓伦一眼。 而史万千则也是急了，跪着又向邓通凑近了一些央求道：“大哥，我家大可着实是不知道那是邓公子看上的女人，如若不然，大可怎么敢和邓公子抢？求求大哥放过我家孩儿吧！” 史万千这招属实是厉害，将原本明面上的错事，愣是将邓伦也扯了进来。 此言一出，瞬间就又激怒了邓伦，正失控地冲着史万千破口大骂：“我去你的！你个老畜生！你儿子是小畜生，你就是老畜生！你把吴悠当成什么？” “够了！史家家主是你的长辈！你怎敢这般无礼？邓福！把他带走，家法伺候！” 邓通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好几度，吓得邓伦和史万千都立刻闭了嘴，邓福则是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将邓伦不留情面地拖出了出去。 完成了这一切，邓通又笑容可掬地看向了华老二。 华老二这才拱手道：“见过东家，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邓通笑着握了握华老二的手，随后转身就去扶跪在地上的史万千，并极其温柔地说道：“二弟啊，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华掌柜他答应了。” “谢谢大哥！”史万千激动坏了，他听说了自己儿子可以得救，早就顾不上平时的体面了，此时是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和一众打手是当即转身往食伤楼外走去。 “二弟！” 就当史万千即将走出食伤楼之际，邓通又叫住了他。 史万千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的时候，邓通捡起了他之前丢在地上的砍刀，并一把将其扔了过去道：“在商言商，做买卖的地方最好不要见凶器。” 史万千赶紧赔笑，点头答应着：“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小弟先行离去。” 说着，史万千拱手一行礼，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去了。 史万千走后，邓通在食伤楼里随处转了转，仔细研究了一番后，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布置很有考究，虽说地方小了点，倒也算得上精致。” “是，东家，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由大小姐亲自定的，布局也找了专人测算过，绝对的旺财格局。” 华老二拱手应和道。 第165章 邓家父子的交流 邓通很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永远挂着他那祥和的笑容。 这时的邓福也拉着邓伦回来了，邓伦身上并没有任何受到惩戒的痕迹，很明显刚刚那只是邓通和邓福一唱一和的演戏给史万千看的。 邓伦脸上明显挂着不悦，但在邓通面前，他却是没有发作。 他只是瘪着脸，双眼一个劲儿地望着地板。 邓通瞥了他一眼，却也不曾理会，而是对着他身旁的邓福说道：“福儿啊，去县衙，把事撤了，使多少钱回头我补给你。” “是，钱就不用了，之前我和这里的官员打交道挺深，这种事也就是个顺水人情，无碍的。” 邓福得了命令，是立马跑了出去。 邓通对邓福这养子加大总管总是很满意，从来是挑不出任何毛病，邓福出发后，邓通便继续笑着对华老二问道：“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会提前来了？” 华老二却是摇摇头道：“东家此番是和白相同行，自然是要先行一步确认这里的妥当，才更为把握。” 邓通一听这话，便笑着拉住了华老二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身前坐下，并夸赞道：“嗯，果然是个大才，看来我的灵儿看人的眼光不错。” 华老二头一次见这个世界的首富，心里多少是有些发虚的，只得尴尬地赔着笑，将头也微微地低了下去。 随后，邓通看向了一旁的邓伦，他这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露出这般赌气的表情，这令他很意外，从小没收到过委屈的邓伦，从来都是轻浮不已，哪怕面对自己的责骂或者责罚也是嬉皮笑脸的面对，突然的这般正经，还真让邓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冲着邓伦用极其温柔，并略有玩笑的语气喊道：“邓伯瑜公子，也过来坐下好吗？” 邓伦一听自己父亲故意挑逗他，是又气又憋不住地笑，但终究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笑很没面子，便还是故作气愤的模样坐了过去，并双手横抱在胸前。 见在场的几人上位者坐下，食伤楼的伙计们很识趣的摆上了上好的茶水和水果。 邓通这些日子没见邓伦，心中甚是想念，这终于是两人见面，邓通是柔声问道： “儿啊，这些日子可还好？” 邓通说着，软嘟嘟的小手还在邓伦的胳膊上拍了拍。 这一拍不要紧，邓伦却是突然呲牙咧嘴起来：“哎呦呦！” 见状，邓通有些慌了，忙将手远离邓伦的胳膊，又一脸忧色地问道：“胳膊怎么了？” 邓伦略微缓了缓疼痛才没好气地解释道：“让你那好大侄儿用刀片的。” “什么？”邓通是一脸惊容，并且只在下一瞬间，他那笑容可掬的脸庞，竟换上了一脸的怒气！ “你没必要这个表情，就是今天，你那好大侄儿强抢民女，让我撞见了，便拿着棍子和他动起手了，他虽然打不过我，但也算功夫不错，我吃了点小亏，他被打开瓢了。” 邓伦说着，还一脸的神气。 可邓通却是对他的这番话充满了质疑，他撸起了邓伦的衣袖一边检查伤口，一边问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打的赢持刀的对手？” 一听这话，华老二就捂嘴笑了。 邓伦见自己被拆穿，面子上挂不住了，又匆忙解释道：“当然了，最后我大哥那一发投石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哥？”邓通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没想到，他从来都是把自己居于高位的宝贝儿子，居然会认大哥。 邓伦见自己父亲疑惑的模样，急忙指着华老二解释道：“是，华食伤现在是孩儿的大哥，爹您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坚国鬼子打过来了，孩儿想回家躲躲却又怕半路被坚国鬼子给害了，所以就只能屈尊于此，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孩儿总得有个庇护呀！所以就认了华食伤为大哥，爹你不知道，我大哥可厉害了，就连戚无疾都是他的结拜兄弟，对了爹，你们这趟来没遇到坚国鬼子吧？那天夜里他们都打到街里来了，太吓人了……” 邓伦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个劲儿向自己的父亲诉说着，他将他来东莱的经历是通通倒了一边，邓通默默听着，是越听越离谱，尤其是他听到了邓伦竟向他抱怨： “爹你为什么写信和大哥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我手脚全部打断？对孩儿也太狠了吧？” 邓通是完全懵了，但只一秒，他就意味深长地看了华老二一眼。 华老二则是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邓伦还在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苦水，邓通看着邓伦的眼神也开始慢慢由心疼转变为了欣慰。 足足说了一炷香，邓伦终于是忍不住地问道： “爹，您别不说话啊，孩儿究竟做错什么了？要被派到来这种地方啊？” 邓通给邓伦倒了一杯茶，并且抚慰着邓伦的背部说道：“孩子啊，你受苦了，但也成长了，你知道吗，你刚刚那样站在那里的正经表情，可是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 一提起这件事，邓伦又忍不住地想起了刚刚和史万千的冲突，他万般不解的问道：“他们家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还打我，爹您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邓通笑了笑，又拍了拍邓伦背部以示安慰，并说道：“他说抢的是你的女人，不如你和爹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问到这，邓伦语塞了，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那，那个爹，不是我的女人，我没有。” 邓通见邓伦难看，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罢了，你回去休息吧，酒嘛，就不要再喝了，好好养伤，爹和华食伤还有要事详谈。” 邓伦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后，便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这里的夜晚不比京城热闹，但我想你能陪我走走。” 邓通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在华老二耳边提道。 华老二明白，这种情况多半是老领导要“兴师问罪”了，华老二一脸滑稽，没做许多想法便也站起身，跟着邓通一起逛在了东莱夜里的街上。 第166章 首富也有苦衷 华老二与邓通二人走在街上，街上夜间还开业的店铺不算许多，他们一起打量着街上每一间店铺，却都是一言不发。 许久，二人走到了街道尽头，才终于开口说道：“邓伦的变化很大，你觉得他怎么样？” 华老二以为邓通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事，却没想到二人对话的起点，竟是这邓大公子。 华老二想了想后，转身望着空处说道：“不如小姐有经商天赋，倒是也做的成大事。” “你不必奉承我。”邓通的语气逐渐冰冷了起来。 华老二也随之语气更加认真了起来，说道： “如果我真的想奉承你这个首富，我有的是更好的办法，比如，我只需要说公子现在有了正经模样，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即可。” 一听这话，邓通反而又笑了：“哈哈哈……看来你不但像灵儿说的那样可以识得气象，更是能识得人心呀，那你不如说说，这小子为什么能做成大事？” 华老二从怀里拿出了一颗没收邓伦的骰子递给了邓通：“你能一下子掷出六点吗？” 邓通打量着这个骰子，他自然是知道邓伦是会赌术的，可他没能理解华老二的用意，疑惑地问道：“你觉得他懂得赌术就能成就大事？” 华老二一本正经地指着骰子说道：“学得会这个说明他不笨，只是缺乏一些原则性，和一些困境的打磨。” 邓通听闻，也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这就是你写伪造信和骗他说有战乱的原因？” 提到这个，华老二绷不住地笑了，并解释道：“不全是，也有一些私心吧。” 邓通自己说起这件事，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这小子，还说他聪明呢！都蠢到相信你这种鬼话了！谁战乱时期的夜间会开城门呀！猪脑子呀！” 华老二却是替邓伦辩解道：“那天坚国伍哀客打过来的时候吓着他了，再加上前段时间和史家斗的凶时都闹出人命了。咱家这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然而然会有些阴影啊。” 邓通很是理解地点点头：“是，这孩子就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说到坚国，这趟我来主要就是为了坚国而来。” “啊？”华老二瞪大了眼睛，他意识到，邓通似乎要和自己讲一件很重大的事。 邓通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坚国和北境打的不可开交，铁矿资源紧缺，圣上想将登国的铁矿卖到那边来补充国库。这事自然而然落在了白相身上，而我们邓家常年与坚国贸易再加上我与白相相交甚好，这好事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们的头上。” 华老二心里一惊，忙问道： “想发战争财？这不妥吧？铁矿资源向来是战备刚需，就这样卖了？万一日后发生战争，我们要用什么补充军备？” 邓通却是摇摇头，满不在意地说道：“在商言商，那不是我们商人该考虑的事，我们需要想的是该如何在这场大的贸易中获利。” 邓通的功利心吓到了华老二，华老二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纯粹的商人，什么是眼里只有钱的资本家，什么是古代版的狗大户！ 对于邓通这样的商人，华老二知道和他谈爱国，那是对牛弹琴，他们早就想好了退路，就像此时的邓通肯定在想，将来实在不行，就举家移民到坚国，反正有钱怎样都行。 华老二有些失望地问道：“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邓通瞥了一眼华老二又道：“我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谈话，我今天找你谈的目的就是希望以后和史家的事不要再起冲突了。如今史万千已经将整个史家都投到了白相门下，并且是白相亲自带着他找我和谈，才迫使着我不得不与这等小人物结交。” 华老二有些不能理解史万千此番操作的意义，忙问道：“整个史家？什么意思？” 只见邓通终于是一改了刚刚笑容可掬的模样，有些不爽的解释道：“史家就是东州一土鳖家族，虽然他们和邓家比不了，但他居然愿意将整个史家所有产业的利润都分给白相一半！这史家虽然穷，但他们在东州的影响力属实是不小，再加上白相在背地里给他们撑腰，我估计很快咱们在东州的生意就会在他们手上吃大亏。” 听了邓通的解释，华老二是彻底明白了史万千这一趟的京都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通这种大财主，平日里和白相之间的往来自然是不少，但并不是将自家的银子拱手相让，无非只是双方有着利益往来，吃多少拿多少，那都是邓家说了算。 可史万千这种投靠，那就是给整个史家签了卖身契，史家壮大，白相也就壮大，史家挣得越多，白相也就挣得越多。 就像这次，只是目前史家的商业势力还达不到坚国全面，如若不然，邓家是万万不可能争得过作为白相嫡系的史家的。 “那我们要尽快废了史家才行呀！久而久之岂不是养虎为患？” 华老二恨得是咬牙切齿，心里怒骂着这史家就像一个乱飞的苍蝇一样膈应人。 邓通点点头，神情严肃只道：“的确。” 华老二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过了许久，邓通又道：“他儿子今天还伤了我儿子！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邓通在华老二面前突然就怒了，这磅礴的气势着实是吓地华老二不自觉地向后微微退却。 好半天，华老二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么，我能做些什么？” 邓通指着这街上一家史家名下的产业道：“去用你的方法竞争，邓家会无条件支持你！从现在开始，你就作为我邓家的大将，彻底和这史家在东州过过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便是当今首富的魄力，只见了一面的人，就敢委以重任。 只不过邓通心中也有一个同样想过的一件事，那便是一但史家真的被白相捧大了，那么整个邓家的产业将会立刻就投向北面的庞然大物——坚国。 第167章 食伤楼即将迎接贵客 华老二望向了史家所在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斗志，从他来到这世界后，双方的新仇旧怨恨积攒了一大堆，这一次有了邓家的全力支持，他的内心更是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更有了定要将史家斩于马下的决心。 邓通说完了自己的交代，又转而放松下来问道：“今晚，史万千说的那女子是何人？” 这个问题一出口，华老二便不知如何作答了，面露难色之际邓通却又说道：“但说无妨，我早知那小子风流成性。” 华老二一听这话，也只好如实招来：“是我们县已故总捕头刘波的妻子，刘波大婚前一晚被那史万千的侄儿史大吉杀害了，还没来得及将那新媳妇娶过门，结果那女子仍旧愿意履行婚约，在结婚当天一个人来到了刘家，还表明愿意为刘波守寡，愿意给刘波的娘养老送终。” 听了华老二的介绍，邓通很是欣赏地夸赞道：“好女子呀，那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和伦儿有瓜葛？” 华老二无奈地一声叹息，继续解释了起来：“哎，哪有什么瓜葛啊，那天本来我们是去参加婚礼的，结果却成了参加葬礼，那女子的表现被少东家看在眼里了，从此便就对那女子就一直念念不忘了，隔三差五派人给人家里送东西不说，今天早晨还亲自跑去送鲁绣长裙。” 听到这，邓通竟大笑起来：“哈哈哈，好，那女子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他吧？” 这一笑，华老二整个人都愣了，他以为的责怪或者是“辱没门庭”类似的话并没有出现。 邓通的脸上似乎还挂着些许骄傲。 邓通注意到了华老二的神情，便笑着解释道：“又没入洞房，也没拜天地，算不得寡妇，看上这样有想法有原则的女人，说明伦儿眼光不差。” 华老二无语至极，心里想着：你既然这么开明的一人，还一直不让你家商业奇才的闺女经商是为什么？老封建，也不想想你家这活宝儿子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 邓通一番畅快地大笑后，又继续追问道：“所以那史万千的傻儿子去抢人家贞洁烈女？我儿邓伦英雄救美？” 此言一出，华老二都忍不住地冷笑道： “英雄救美？东家，您这宝贝儿子啥水平您没数吗？要不是我和强子去的及时，他能让人砍死。” 邓通的笑意更浓了，激动地在华老二背上是拍了又拍道：“好好好，看来在你这，伦儿真的是变化不小，都敢做这么爷们的事了，真不错，当然了，也得谢谢你救了他一命，这样，过两天坚国来的稀罕物，我就送给你当礼物了吧！” “稀罕物？”（任务奖励？） 华老二不禁联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任务奖励再过几天就该发放了。 邓通点点头解释道：“东莱一战，伍哀客夺了我邓家的商船，我便顺水推舟又送了几船生活用品和食物过去，要回了我们的船同时，也做了一笔交易。” “是那块天外陨铁？”华老二激动极了。 可邓通却是有些意外：“这件事今晚才刚刚有了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华老二被这么一问却是语塞，忙慌乱解释着：“我我我，啊，我听说，听说的，猜的，啊对猜的。” 邓通见华老二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没关系，你有你的手段没关系的，能为我所用就好。的确是一块天外陨铁，听说那个伯爵伍哀客手里有一柄长剑就是这陨铁打造的，坚韧异常！ 我看你这强壮体阔武艺也一定不错，我也曾听福儿说过，你撕扑之道甚是厉害，就是不知道你用得什么兵刃，所以我想干脆送你块好料子，想要什么兵刃你自己打吧。” 华老二忍不住搓着手幻想着自己也能打造出一把，不输于戚无疾家传宝刀的绝世神兵。 他忍不住问道：“那玩意一定很贵吧？一万两买的下来吗？” 邓通却是摇摇头，一抬手指向了食伤楼的方向，并率先一步向那里走去，又开口说道：“这世界上，有价格的东西，都是凡品。” “啊？”华老二不明所以，并赶紧跟在了邓通的身旁。 邓通又悠悠解释道：“对于伍哀客的爵国难民来说，那就是块没用的垃圾，远远不及一船蔬菜更有价值。” 华老二听了这话感到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人慢慢走回了食伤楼，这时邓福也办完事回来了，邓通和邓福急于赶路，还没来得及吃饭，于是华老二便吩咐祝厨子张罗了一桌好菜，这其中必然也有邓福点名要的那道“葱烧海参”。 很快美味菜肴端上了桌来，华老二和华强作陪在邓通身边，而邓福早就无法克制自己的食欲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他惊奇的发现这祝厨子的厨艺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实力已经远远比他之前在东莱时更上一层楼了。 邓通在简单品尝了几道菜后，更是满意地夸赞道：“比国宴阁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心吧东家，明天白相来，一定再给您露一手。” 华老二笑着回应道，而邓通却只是点点头，连说话都顾不上了，是一个劲儿品尝着每一道菜肴。 很快，酒足饭饱，华老二将邓通和邓福安排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这二人便急匆匆驾驶着马车离去，说是要去西台那边的方向去迎接白相去了。 华老二呢，更是严阵以待，大清早便站在了大堂里，给全体伙计员工们开了个大会： “所有人啊，都打起精神来，来人身份不简单，不许多嘴，不许问，把平时教你们的都牢牢记在心里！一会儿把最大的那个包房再去打扫一遍，一定要一尘不染！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众人齐声应和。 “好，都忙去吧。” 华老二一摆手，所有人便都开始了忙碌起来。 华老二也趁着时候跑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稍作休息，但内心里始终是感到一阵阵的紧张感不能平静。 第168章 初见白管 华老二坐立难安，不断向窗外望去，一旁的曹阿妹是一个劲儿劝道：“相公，平常心即可，何必这般慌张？” 听了这话，华老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喝了口茶水说道：“能不紧张吗？这相当于国家总理过来视察工作，那么大的官呢。” 而曹阿妹却是一脸平静绕到后面抱住了华老二，并劝道：“你说的是那个世界的大官吗？我不知道什么总理不总理，但总也知道既然灵儿他爹来了，那我们便无需太过于忧虑，邓通运筹帷幄了几十年，这等小事又怎么会出纰漏？” 听了曹阿妹这么说，华老二才终于是镇定了一些，他抚摸着曹阿妹的手说道：“倒也不是怕出纰漏，大概更多的是兴奋吧，我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曹阿妹将手轻轻搂住了华老二，在其耳边轻声道：“我也不敢相信，几个月前，我还在渤水村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却过得衣食无忧了。” “咚咚咚，大哥！” 正在二人聊着心里话的时候，华强又敲响了房门。 华老二无语了，每当他与曹阿妹感情升温之时，这华强总会像一盆冷水向他们扑来。 “大哥，您在里面吗？白相的车队已经到城门口了！咱们是不是出去接一下？” 华强在门外大声招呼着。 华老二一听这话，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挪开了曹阿妹的手臂，冲着曹阿妹点了点头后，便推门走出了房间，一身豪气地说道：“随我一起去门口侯着吧。” 说着，华老二便匆匆下了楼，带着华强早早地便守在了楼下。 很快，一支气派的车队就从街道尽头出现，打头的车驾最是漂亮，车厢纹路上刻画着金漆麒麟，牵引的两头高头大马是一色的红鬃，远远望去，那红鬃正在太阳光下反光呢。 这便是宰相白管的专属马车了，它相比于其他的高档马车明显高出好几个档次，光光是这金漆麒麟，就绝对是整个登国独一无二的，因为这是宰相的象征。 华老二仔细看去才发现，最前面的车驾两侧有着十几名全身金色铠甲的骑兵护卫，他们用目光驱赶着想一探车驾中情况的好奇百姓们，威严无比，想必，这便是白相所掌管的金牛卫了。 再往后看去，华老二才惊奇的发现，在金牛卫最后方骑着马的，居然是戚无疾和邓福在有说有笑的，在他们二人身旁，还有着一名冷面后生，骑着白马身着白袍，一言不发丝毫不愿意搭理身边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不一会儿，车队终于到了食伤楼正门口，金牛卫一指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华老二便喊道：“宰相驾到，速速行礼迎接！” 华老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先是一哆嗦，随后便立刻将头埋低，虽然是对此很是不满，但对着车驾就跪拜了下去道：“恭请宰相大人。”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两名仆人，迅速来到了车驾的门帘处，将一名白袍白胡子老头扶了出来。 华老二悄悄抬起头看去，不禁吐槽道：“这就是白相？” 只因这宰相白管的长相并无任何出奇之处，打眼一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如若非要挑出他个与众不同的话，那大概是眼神吧，他的眼神中全是神气，一直透露着一股优越感。 “邓公？这便是你在东莱的产业？不怎么滴呀，这么小的门脸，能行吗？” 白管看都没看冲他下跪的华老二一眼，而是冲着在后面刚刚下马车的邓通招呼了一嗓子。 邓通急忙凑到白相面前解释道：“是小了点，赶明扩建个大的，不过味道吧，倒是凑合，白相不妨试试。” 白管捋了把胡须笑着道：“来都来了，那就试试？” “请！” 说着邓通便将白管向食伤楼内请去。 白管这会儿还全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华老二和华强呢，直到走到华老二的近前，才故作惊讶地来了一句：“呦，这谁啊这是跪在这？吓本相一跳！” 说着，白管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胸口，摆出了受到惊吓惊慌的样子。 身旁的一名金牛卫听了这话，更是直接踢了华老二一脚吼道：“还不快起开？” 华老二被这一脚踢翻在地，瞬间一股邪火就涌上心头，“噌”地一声就站起了身，挡在了白相的面前。 华强也同样是被这一举动气到，当即站起了身，气势汹汹地盯着那名金牛卫。 “看什么？不服气吗？” 金牛卫指着华老二就叫嚣起来。 邓通见了这阵仗，忙给不远处的邓福使眼色，意思大概就是让他把华老二先拉走的意思。 邓福身旁站着的是戚无疾，还有那名白袍后生。 见邓通使眼色，邓福和戚无疾是齐齐走上前来，只有那白袍后生却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华老二的脸色涨得通红，他看到了刚刚邓通的小动作，于是气愤的他做了一个决定，就在邓福和戚无疾即将来到华老二近前时，华老二竟突然再次跪了下去道：“再次拜见宰相大人，小人冒失了，请宰相大人不要计较！” 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甚至就连故意为难的白管和金牛卫都有些措不及防了。 而白管瞥了一眼身边的邓通后，依旧是对华老二不理不睬，只是急忙向那名金牛卫训斥道：“无故向百姓出手，按军规该当如何？” 那名金牛卫似乎是根本不在乎般说道：“随意滋扰百姓者，当罚二十军棍。” 白管看着邓通说道：“那就开始吧。” 邓通明白，这一切都是在针对他而做的，这是在杀鸡儆猴，白管是因为知道华老二在东莱屡屡和史家作对，这才故意来个下马威。 邓通急忙劝道：“这是我下面人的问题，怎怪得了这位兄弟？邓通斗胆为这位兄弟求情不知可否？” 白管却是摇摇头问道：“喂，本相罚你军棍，你需要邓公求情吗？” 那名金牛卫立即单膝跪了下去：“属下不需要！请白相处罚！” 白管一听这话，立马来了一句：“好！来人给我打！” 第169章 食伤楼的宴请 白管话音落下，护卫队中走出了两名同样金牛卫装束的人，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军棍。 只见那名金牛卫根本不用这二人多说或是拉拽，竟自行趴在了一旁的地上，任由军棍落下。 棍子和肉接触发出的闷响，看呆了在场百姓，更看呆了华老二，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亲眼目睹了电视剧里年羹尧护卫的手段。 “这老家伙，不就是想替你的新狗腿子史万千出头吗？你给我等着！” 华老二暗暗将这白管的嘴脸记在了心中，并悄悄发誓终有一天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不好意思了，本相治军不严，担待着点吧。” 白管冷笑了一下，冲着华老二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地往食伤楼内走去。 华老二缓缓起身，也冷冷一笑，并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白管刚刚经过的地方，便无所谓般清洁着自己的衣物。 “老二，你没事吧？” “二弟，你没事吧？” 这时的邓福和戚无疾也走到了华老二身旁，眼中满是关心。 华老二笑了笑，刚想回答，却又看到他们身后那名气宇轩昂的白袍后生，正高傲地往食伤楼里走去。 “这是何人？怎么这么拽啊？” 华老二小声在邓福和戚无疾耳边问道。 邓福赶紧捂住了华老二的嘴解释道：“嘿，小点声，那是白管的儿子白来，平时就可横了！让他听见你说他，一准惹上麻烦。” 戚无疾也默默点着头，一脸苦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在京城的街上，我们都是在街上混的，后来起冲突让我揍了几次后，他就成我小弟了，他那时候特服我，啥好吃好喝的都送给我了。现在嘛，他爹成了宰相，他成了宰相之子，倒是记恨起我当年压他一头，理都不理我了。” 华老二满脸不屑地说道：“哼，就他这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是有你护着他，他还不得让人给打死？” 此言一出，戚无疾却是摇头，解释道：“他不打别人就不错了，我当年就是看他太嚣张，天天在街上欺负人才揍他的，别看他这样，就是现在我和他打一架没个三五十招也分不出个胜负的。” 听了这话，华老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三五十招？那就算是自己和他动手也未必讨得到便宜呀！ 想到这，华老二摇摇头，忙将邓福和戚无疾带往屋内请去，还问道：“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还一起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一出口，邓福马上得意了起来：“哈哈，你没想到吧？我们可是从小就在京城一起玩呢，前段时间我在东莱的时候，善终他忙着处理军饷的问题，没空搭理我，这次我又来这边，他正好奉命保护宰相的安全，便正好碰见了！” 戚无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都别挑哥哥的理啊，我也是没办法，那么多人都得我负责呢。” 说到保护宰相，华老二却没看见一个戚家军战士的身影，这周围全都是白管所统帅的金牛卫。 但是稍微想了一下，华老二便也明白了这其中缘由，这所谓保护，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虽然东州境内多响马，但自从来到这里后，早就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扫平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 就算是真有危险，这十几名武装到牙齿的金牛卫杀个几百人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并且身旁还有戚无疾这样顶尖高手存在，哪里还需要其他的戚家军战士啊！ 华老二几个人进了屋，伙计们热情地向邓福和戚无疾行礼打招呼。 而白管和邓通二人是早已经去了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包房了。 白来在大厅四处打量着，依旧是凡人不理，也不知道在耍什么酷。 这会儿楼上负责伺候饭局的伙计跑下楼来传话道：“白公子和戚将军，白相请您二位上楼一起用餐。” 听到传话的白来看都没看戚无疾一眼，便默默上楼了。 戚无疾也向华老二和邓福一拱手道：“行，那我先上去了，一会儿咱们再聊。” “行，大哥，那我就单独招待邓大哥了。” 随后华老二和邓福也拱手回礼，三个人便各去了各的去处。 华老二和邓福随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邓福随口就点了几道自己心仪的菜，和华老二便盯着二楼的包房聊起了天：“这宰相就是排场大，吃个饭光护卫都把酒楼堵满了。” 华老二看着这满酒楼的金牛卫，无奈地一摊手，心想：难怪邓通都不提清场的事，就这一屋子金闪闪的家伙，谁还敢进来吃饭啊！ “哎，邓大哥，这一路不会每一顿饭你们都这么吃的吧？” 邓福听了这话，也苦涩地笑了笑：“呵呵，我也不喜欢，但身为邓家大总管，我别无选择。” 邓福的眼中暗藏着苦涩，华老二将此看在了眼里，忙端起酒敬道：“来吧邓大哥，咱们兄弟多日未见，今天好好喝一杯。” 可谁知一向爱酒如命的邓福，今天却是哑了火，他伸手一推摇头道：“今天陪姥爷出来，难免得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不能喝酒。” 华老二一听这话，便也只好放弃，但仍问道：“那也别沮丧个脸啊，咱们兄弟难得见面，高兴点。” 邓福强撑着了个笑脸点了点头，似乎是有心事似的说道：“兄弟，我真羡慕你呀，弟妹是个好女人，你们两口子天天在一起多幸福啊。” “哦？”华老二不明白邓福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邓福却是不肯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满脸落寞地望着这满屋子的金牛卫。 就在这时，刘郎中却不请自来，他满脸惊容地探了个脑袋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华老二和邓福，便急忙跑到近前问道：“今天谁来了？怎么这么大阵仗？嘿，邓大总管今天看起来情绪不佳啊？怎么着？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夫了，就摆个臭脸迎接老夫啊？” 邓福赶忙挤出了个笑脸回应道：“你可拉倒吧，你要是知道了楼上之人是谁，你也得不高兴你信吗？” 第170章 落寞二人组 邓福话一出口，刘郎中就恍然大悟地看着满屋护卫问道：“这，难道是金牛卫？” 邓福立刻是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刘郎中的眼中瞬间失去了光泽。 与邓福两个人是一起一脸沮丧了起来。 金牛卫是白管所统帅的，这么多金牛卫在此护卫，那么楼上之人便只能是白管。 华老二这段日子早就听说了刘郎中和白管的恩怨纠葛，他很是能理解刘郎中此时此刻的心情。 华老二默默拉住了刘郎中的手腕，以示安慰，而刘郎中却是挤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没事，没事……” 说着他推开了华老二的手，离开了座位，向门外走去。 “老刘头你去哪？” “刘郎中，您不至于吧？” 任由华老二和邓福呼喊，刘郎中却是依旧不理不睬，自顾自地离开了。 华老二想去追，却也不知道追上他又能说些什么？更何况这满屋子金牛卫，楼上还有白管和邓通在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自己哪里敢这个时候离开？只得不安地向窗外不断望去，查看着刘郎中的动向。 他发现，刘郎中只是回了自己的仙药堂，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 邓福此刻也是有些后悔刚刚告诉向刘郎中点明了今天的情况，正自责道：“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告诉他了！” 华老二却摇摇头，看着满屋子护卫道：“他岁数大，但他不傻，你不说他也猜的出来，好歹也在京城待过，他会不认识金牛卫吗？他刚刚走进来我估计也就是来确认情况的。” 说着，华老二一屁股坐到了邓福的近前，并贴着他的肩膀问道：“他是因为儿子，你又是因为什么？快说，不许瞒我，瞒我便不够兄弟！” 邓福见华老二这么问，尴尬地笑了笑，但也长叹一口气道：“哎，我倒是没刘郎中人命关天那么严重，就是吧，前些年，我与一富商家的闺女两厢情愿，不料那白来竟也看上了她，非要将其纳为妾室，搞得我们二人只得被迫分开。” 华老二无语极了吐槽道：“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如果真是两厢情愿的话，她跟着你私奔不就行了？” 邓福听了却一把就将华老二推开：“你在胡扯什么呀，翠还有家人，我们跑了他家人怎么办？再说了，老爷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么能给他带来麻烦？这件事我跟老爷提都没提过，你也不要多嘴我告诉你。” 华老二笑着点点头，实则内心是苦涩极了，想着：莫非这就是权利吗？想要的宝物可以烧杀抢夺，喜欢的女人，可以横刀夺爱，还真是令人痴迷啊。 二人聊了一会儿，一名金牛卫竟带着史万千来了食伤楼，史万千笑着冲华老二打着招呼问道：“华掌柜，嘿嘿，白相和我大哥在哪个房间？” 史万千笑的很贱，明显是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华老二面无表情地一指楼上金牛卫最多的门口说道：“那里。” “嗷~多谢指教。” 史万千拖着长音，恶心极了，全然不是昨夜那副狗急跳墙的嘴脸。 想必，今天食伤楼门外，白管针对华老二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要是昨晚就知道白管的态度，他也就不会那么担心官府会顾忌邓家的实力而真的对他的儿子不利了，毕竟白管今天的态度已经是表明了一切。 史万千没有多做停留，在华老二面前嘚瑟一番后，匆匆便上了楼。 “哼，狗仗人势！咦，二弟，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啊？这不是你性格呀？以前的你吵架可没输过呀！” 邓福骂着，却发现一旁的华老二脸上竟毫无波澜。 华老二默默吃了一口桌子上的菜，淡淡回应道：“生什么气？” 邓福纳闷地戳了戳华老二的脸，疑惑地问道：“他这么嚣张，你不想揍他吗？” 华老二点点头又道：“想，又不能，生气有啥用。” “哎呀，你小子，刚刚也是，白管故意刁难你，你居然还不温不火地向他行礼，你到底是怎么了？” 邓福这才回想起刚刚华老二在门外的举动，想想也发现，华老二的行事风格确实突然有了许多转变。 华老二左右扫视着，发现金牛卫们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并且距离自己尚远，才悠悠开口道：“大哥可曾听闻龙蛇之变乎？” 邓福自然是不知华老二前一世读过的《庄子》思想，立刻是摇了摇头。 华老二见状，便喝了一口葡萄酒，侃侃而谈道：“龙蛇之变就是，该变龙的时候你就变龙，在天上飞腾万里，喷云吐雾，普降甘霖展示才华，如果条件不具备的时候呢，天地大旱，炎热酷暑，这时候你就落到地上变成一条蛇，在变成蛇的时候，你就在草莽之间，跟那些蚯蚓蚂蚁为伍，住泥泞的巢穴，吃肮脏的食物，这个时候你不能因为你曾经是龙就懊恼就灰心，当你是龙的时候也不要因为曾经是蛇就自卑，你不必这样，你是龙的时候你就做龙该做的事，变成蛇的时候你就老实本份的做蛇的该做的事。” 邓福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不就是审时度势吗？” 华老二确认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对啊，这其中更重要的是心态，不要因为龙蛇的转变而发生变化，不然注定一生都是痛苦的。” “得，你不出家悟道可惜了，那些得道高僧也未必有你这套理论呢！” 邓福有些无语，但心里还是很佩服华老二这番话的。 华老二一听这话却是笑了，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心想着：这可是《庄子》，所总结出来的道理，又岂是那些普通的妖艳贱货能比的？若不是系统增幅了我看过的每一本书，学过的每一份知识，我也背不出这原文翻译呀！ 得意之际，白管所在的包房外的金牛卫突然冲着华老二一声吆喝，道：“白相有请！请华掌柜进房！” 听到传唤的华老二先是一愣，后又微微抬起头来。 第171章 华老二发现新的商机 华老二急忙向白管和邓通的包房走去，一进屋，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恶意，就扑面而来，使得华老二不由自主的汗毛耸立。 “小的来的，不知白相传唤小的何事？” 华老二头埋得很低，不敢正视正在用餐的白相。 他用眼睛的余光扫视才发现，桌前坐着的只有四个人，刚刚上到楼上来的史万千，竟跪在了地上。 白管一对傲慢的双眼扫视着华老二，声音威严赫赫地问道：“华食伤，本相问你，昨日史万千家的长子，砍伤了邓公家的公子，可有此事？” 华老二一愣，不禁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史万千，此时的史万千面无表情，似乎是有些心虚似的。 虽然华老二弄不清楚这其中状况，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有。” “哎呀！邓公，你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瞒我，若不是这史万千想寻求我的庇护救他儿子，本相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白管一声感叹，摆出了一副责怪的模样看着邓通。 邓通却是笑着摇摇头道：“在下深知万千为人，忠厚老实又多蒙白相教诲，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想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在下恳求白相能够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从宽了此事吧！” “啧啧啧，瞧瞧，你瞧瞧，万千啊，你负了你这好大哥，你好大哥还替你说话，你呀你，居然还想平分他的海域，可真真是太不厚道了！依我看，邓公以德报怨，本相愿意成全，但是你海域的事莫要再提！否则休怪本相翻脸！” 白管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打着官腔。 史万千也是配合地跪在地上点头应是。 可邓通纵横商场多年，怎会听不出白管的话外之音忙拱手道：“海域而已，那本就是贤弟的产业，邓通还是愿意分享的，倒不如白相今天在此做个见证，我与贤弟以渤海线为界，平分海域。” “哎呦，这让本相说什么好？万千呐，还不谢过你的好大哥？” 白管怪声怪气地指着史万千就使了眼色。 史万千更是纳头便要去拜邓通，邓通却是立刻跑到史万千面前将其扶起。 又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画面： “兄弟，你我以后一起发展，共同富裕，定能让白相满意！” “大哥！” “贤弟！” 二人虚伪地抱在了一起。 …… 华老二见这尴尬的场景无语极了，他这下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富不与官争”了，这白管就是要在邓通头上拉屎，还管他借纸，管你是当世首富还是聪明绝顶，敢说个不字吗？ 华老二明白，白管这是不满足于只收海域的租子这点蝇头小利了，定是想真真切切啃下这块肥肉，借着史万千的手为自己敛财。 毕竟之前朱亥瞒着白管的事情太多，就像是往年的渔政税收，暗地里账本的金额，以至于让白管一直觉得这片海域尚未开发全面，殊不知，自己亲自到此一看才知道，黄、渤两海早就被开发成了登国最为富饶的海资源生产地。 一番虚假的兄弟情深过后，邓通冲华老二说道： “好了好了，华掌柜，海域的事是你负责的吧？那分海域的事也交给你去处理吧，今天下午就行动。好好干，打起精神了！” 说着，邓通还冲着华老二不经意地眨了眨眼。 华老二忙一拱手道：“东家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说着华老二便在邓通期盼的目光之中倒退了出去。 金牛卫缓缓关上了房门，华老二慢悠悠地走在了楼梯上，他大概是判断出了邓通大体意思是趁着现在还没彻底分明白，赶紧多捞油水，免得到时候吃亏，只是他在想，要分海域估计也就是这三两天的事，捞海货倒是不难，难的是这么短的时间，这些东西哪里的市场才消化的完？ …… 华老二一边琢磨一边溜达，一路独自一人来到了东莱最为富饶地这片海域。 看管海域的伙计们正在岸边烤着鱼吃，见到华老二来了，纷纷放下了鱼向他打起了招呼：“掌柜的您来了，要不要吃点烤鱼啊？今天我们网的多了些，不吃完就浪费了。” 华老二看向了他们身旁十几条各式各样的鱼，有大有小，看着足足够七八个人饱餐一顿了，而这一伙儿吃饭的伙计也就四人。 华老二看着这些鱼，鱼眼透亮，明显是刚刚断气的，如果吃不完确实是太浪费了，便提醒道：“如果实在吃不完，倒不如把它们都晒成咸鱼好了。” 只见几名伙计一摆手道：“掌柜的，您人好，允许我们看海域的兄弟们随便吃鱼，还允许我们往家里带，我们兄弟现在家里早都不缺鱼吃了，咸鱼更是做了一大堆，说实话，真有点腻了。” 此言一出，华老二突然如梦初醒般想到了一个这个时代还尚未开发的行业！ 那就是加工海产品零食！ 这是上一世的最后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海产品厂子打工，而且各个流水线他都去顶过班，加工技巧他是滚瓜烂熟的，再加上《中华食谱》的独特配方加持，兴许真会开发出新的产业链来。 而且，当年他们厂子还会做海鲜的脱水产品，比如海参干，鲍鱼干，都是这个世界不曾有的！ 如果说将这些海鲜通过技术手段通通变成干货，那还愁卖不出去吗？就往仓库一放，反正也坏不了！ “绝了！”华老二不禁一拍手，兴奋地叫了起来。 几个伙计被华老二吓了一跳，都没明白华老二为什么突然大叫，他们集体惊飒飒地眼神望向了华老二。 华老二却是笑着摆摆手道：“没事，快吃，吃完了把所有伙计都召集齐，下午我们要大干一场了。” 华老二心里乐开了花，他马不停蹄地就跑去了集市，购买了全部的所需材料，又匆匆在海边附近买下了一间土房作为临时的小型工厂。 这一切的一切，他仅仅只用了一两个时辰，因为他太清楚了，如今他必须争分夺秒将要分给史万千的海域给彻底捞空，如若不然，便是当真便宜了史万千那个王八蛋了。 第172章 福旺楼里的诡异 到了下午，华老二便召集了海域足足百人集合在了沙滩，这是他能用的全部的人手。 他用紧急地语气命令道：“兄弟们，今天赶工，我要渤海那边全部的海货！通通把他们给我捞上来！我十倍给你们这三天工钱！” 此言一出，人群沸腾了，整片沙滩都洋溢着贪婪的气息！ “别激动，另外还有啊，我打算开一家工厂，要需要不少工人，咱们的海域马上就要缩减成一半，所以人手到时候也会减半，如果你们还想跟着我华食伤干的话，就来我的工厂吧，工资照旧！” 这个消息一出，刚刚贪婪的伙计们，纷纷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在为缩减人手的事震惊，有的人在纳闷“工厂、工人”这些新名词究竟是什么？ 他们虽然早就听说了史家和邓家争夺海域的事情，但他们并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 面对伙计们的疑惑，华老二并不打算给出解答而是大手一挥，指向了渤海大喊道：“兄弟们上啊！给渤海龙宫抄家喽！” 东莱县，大海分为两类，一类是较为浑浊的渤海，一类是较为清澈的黄海。 海参和鲍鱼都喜欢幽暗的环境，所以水质相对浑浊的渤海有着更多数量的海参和鲍鱼；而富含矿物质更多的黄海，则是更加适合鱼虾生存。 邓通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提出渤海的海域分给史万千，又给华老二使眼色，让他在彻底分出去之前，多多将生长周期较长的海参和鲍鱼给打捞上岸，反正鱼虾总会有捞也捞不完，海参和鲍鱼这些珍品一但是被捞太多，可是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基数的。 邓通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我得不了的，哪怕捞上来，卖不掉，烂了臭了，也不能留给史万千。 殊不知，华老二居然会有着完全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他能够使海参和鲍鱼完全脱水，不管保存多少年都不会变质，并且在想吃的时候只需要提前用清水泡发，就根本不会影响它的任何口感！ …… 食伤楼里，白相几人吃着喝着，好不快活。渤海海域上，华老二领着伙计们忙忙碌碌打捞着，好不惬意。 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和谐的下午，白相等人被史万千安排到了福旺楼的顶楼，邓通邓福也不例外，毕竟食伤楼的主业只是酒楼，并不是客栈，更何况毕竟邓通这趟是和白相同行，一起来促进与坚国的交易的，也理应在一起。 忙到晚的华老二，决定先回趟食伤楼，和邓通沟通一下情况，便暂时离开了海域，回到了县城。 刚到城门口，华老二就被一阵香气吸引，放眼望去，竟是那鲜香四溢的东莱小面出锅了！ “咕~咕~” 腹部一阵抗议，华老二忙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此时的他闻到了东莱小面的香气，立马便向行尸走肉般顺着香气飘到了面摊里去。 “呦，华掌柜，有阵子没来了呀！您那儿子和那个大块头儿呢？” 面摊老板热情招呼着，华老二如今早就成了东莱县的风云人物，尤其是他那“腰缠万贯”走起路来“恍琅琅”响，大老远就被别人注意到了。 “嗯呐，来了，来碗面，加个鸡蛋，不，两碗面，加两个鸡蛋吧！” “得嘞！” 华老二这一下午亲自下水带着头干活，可是累坏了，便直接点了两碗面。 面上来后，华老二只两三口就将面倒进了肚子里。 老板一看这架势就乐，在一旁聊道：“瞧瞧，瞧瞧，谁说达官贵人不吃我们这东莱小面？咱华掌柜都吃得有滋有味呢！怎么样华掌柜，再来一碗吧？” 华老二撑得肚皮滴溜圆，右手忙摆，道：“下次下次，吃不下了，我还要回去找东家汇报重要作战任务呢！” “嘿嘿，啥作战任务，华掌柜真会说笑，您要回食伤楼呀？那您别忙着往那走了，刚刚有个食客说，邓通和白相他们一群人去了福旺楼了。” 面摊老板笑着提醒道。 华老二赶忙点头道：“啊？行，我奔福旺楼去，谢谢啊。” 可面摊掌柜却是一脸鄙夷凑到华老二面前小声问道：“华掌柜，他们中午这一顿饭得吃不少钱吧？幸亏是走了，谁家饭庄子经得起他们这么嚯嚯呀？他们去福旺楼可真是太好了！嚯嚯死史家这群家伙！您说是吧？” 华老二“嘿嘿”地笑了笑，在面摊老板的胳膊上拍了拍说道：“别乱说话。” 说着华老二便匆匆离开了，只剩下了面摊老板喃喃自语道：“哎呀，是啊，位高权重也不让人说个话，哎。” 华老二走在了去往福旺楼的路上的，可越是靠近福旺楼，街道上就越是冷清，此时的天刚黑，按理来说正应该是夜市热闹的时候才对。 这诡异的一幕，使华老二忍不住拉住了一个路人询问道：“今天没夜市吗？怎么那么冷清？” 只见那路人一脸不悦怒骂道：“那群护卫清街不让俺们摆摊，说是会吵到白相休息，这不，福旺楼附近全都清场了！” 华老二听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慢慢走到了福旺楼门口，周围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福旺楼门口没有金牛卫，大门紧闭，就好像没开门似的。 华老二默默敲了敲门，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惊疑之余，华老二四周打量着，试图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谁知这时，一阵大风将福旺楼的大门吹开了！ “有人吗？我来找邓公！” 华老二大声吆喝着，却无人回应。 大门里一片漆黑，华老二壮着胆子走进了屋内，四周是一片的漆黑，华老二根据着自己的记忆，费了好半天时间才摸到了灯架，急忙用火折子点亮灯架并向四周看去。 这一看，惊悚的一幕出现了，一屋子的人啊！ 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各处，这些人有歌姬，有小二，有金牛卫，他们都好像死了般一动不动！ 华老二赶紧跑到附近的一个歌姬的面前，有些慌张地将手指伸到其鼻孔处试探。 一股暖流吹拂到华老二的手指，他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173章 行刺之人 华老二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手段，才能做到将这么多人同时都陷入昏迷的？ 他急忙点亮了一盏灯，匆匆向二楼跑去，发现同样是七横八竖躺着不少人，他暗叫不妙，如果说上房的两位大人物出了事，恐怕自己也会受牵连，毕竟中午他们用餐的地点可是食伤楼，这么多人集体昏迷导致白相或者邓通出事，自己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想到这，他急忙直奔贵宾的下榻所在——三楼。 发现却是并无异常，他随手推开了一扇房门，发现白相和几名如花似玉的歌姬，通通都在床榻之上陷入了昏迷，他们坦诚相待有辱斯文，但是看着他们胸前的起伏可以判断，他们目前还并没有遭受毒手。 华老二略微松了口气，又向下一间房走去，赶紧推开门后，发现里面是白来正趴在桌子上昏睡，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三楼上房还有最后一间，华老二急忙向其跑了过去。 走到门口，华老二的手刚欲将门推开，门却抢先一步自己快速打开了！ 门开的瞬间，迎面而来地是一柄锐利匕首迎面刺来！ 华老二一惊，急忙后退的同时，手中的提灯一把就向着匕首的源头砸去！ “咚！” “哎呦！” “哗啦啦！” 一声闷响，一声惨叫，华老二剧烈的动作引得腰间的“腰缠万贯”一阵作响。 提灯熄灭，楼道中一片昏暗，华老二朝着屋里袭击者大概其的方向就是一拳！ “咚！咔嚓！” “哎呦！” 这一拳的手感好像是打中了胸骨，外加更加大声的惨叫，华老二很确信这一拳将袭击者的胸骨打骨折了！ 华老二急忙就要乘胜追击，不料那暗处的袭击者大喊道：“华老二！你想打死老夫吗？” 这声音华老二很熟悉，并且立马就能判断出是谁！ 他赶忙疑问道：“刘郎中？是你吗？” “咳咳……是老夫，快扶我一把，骨头断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刘郎中终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华老二赶紧将他扶起，忙问道：“你怎么在这？这里这么多人都是你放倒的？” 刘郎中痛苦地捂着胸骨，解释道：“用了点迷。好了，我要去报仇了，这间屋子是邓家的，我要去找白管，我得抓紧时间了，不然一会儿该醒了。” “啊？你……”华老二想劝两句，却是开不了口，他是清楚杀子之恨的分量的。 刘郎中摸摸索索地捡起了地上匕首，扶着墙缓缓就出了屋子，捂着前胸还念叨着呢：“娘的，幸亏你小子的‘腰缠万贯’动静大被老夫及时认了出来，如若不然老夫再挨你一拳，非归了西不可！” 华老二还是望着黑暗走廊之中的刘郎中问道：“一定要杀吗？” “嘿，你别烦我，你放心，这事不牵连你和邓家，老夫杀完他，会在墙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去亡命天涯。” 刘郎中继续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往另外两间屋子挪着步子。 华老二听闻，便也真的不再阻拦，而是说道：“最前面的是白来，中间的是白管，我来帮你吧。” 刘郎中此时已经推开了白管的房门，他摸着黑在房间里摸索着白管所在，并回应道：“你不要管，这仇不共戴天，老夫必须亲自去报。” 华老二一声叹息道：“好吧好吧，我去帮你把白来拖过来，你亲自下刀，省的你费事。” 刘郎中听了这话，却是很是喜悦地答应道：“哈哈哈，老夫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有劳了。” 华老二心中一阵无所谓，反正他早就对这白管的行径嗤之以鼻了，刘郎中想一了百了报仇雪恨，倒也是如了华老二的意愿。 不一会儿，华老二就拖着昏睡的白来，来到了白管和刘郎中的房间。 刘郎中这会儿还在一堆人里摸索着白管所在呢。 华老二问道：“怎么样？白管杀完了吗？白来给你拖过来了。” 刘郎中却是急得满头大汗回应道：“这怎么这么多人啊？黑乎乎地老夫也不能乱捅啊！伤及无辜怎么办？” 华老二无语了，心想：就这水平还想杀人呢！真够笨的。 可时间紧迫，华老二急忙提醒道： “笨蛋！有胡须的是白管！没胡须的是歌姬！再说你就算点个灯不会，你用火折子照个亮不行吗？” 被华老二吐槽，刘郎中不好意思地笑了：“啊哈哈，头一次干这事没什么经验，我得多向你学习！只是我图轻装上阵，也没带火折子啊。” 说着，刘郎中果不其然摸索到了什么，并惊呼道：“啊？他的胡须为何这么短？下巴还软软的？” 华老二被这一番言论惊得险些栽倒，三两步摸到刘郎中身旁道：“老不正经的，瞎摸什么呢？那是歌姬！” 说着，华老二掏出了火折子吹出火苗，将白管的脸照亮，没好气说道：“在这呢，赶紧下刀！” 刘郎中的手此时还在胡乱摸索着呢，当他发现自己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后，急忙是将手一缩老脸一红，满脸的尴尬。 但他终于看清了白管所在，没有犹豫立刻是抬起匕首对准了白管的脖子！ “谁？什么人？” 一声大喝，白来居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醒了。 华老二急忙吹灭了火折子！ 与此同时，刘郎中的刀是重重地落了下，发出了“当”的一声闷响！ “歹人！休伤我父亲！” 迷迷糊糊地白来，似乎是在刚刚的亮光中看到一柄匕首朝着床上刺去。 他大喊着就一跃而起将面前的桌子重重向华老二和刘郎中踢了过去！ 华老二听到了动静，不敢大意，奋力一脚摸黑踢出，将这实木桌踢了个粉碎！ 下一秒，白来和华老二就听声辨位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动起了手！ 你一拳，我一腿，两个人打的是乱七八糟，难分秋色！ 黑暗中拳脚挥舞的破风声，和华老二腰间的“腰缠万贯”的“沙沙”声，在这间屋子中不绝于耳！ 两人均为高手，一时之间并没有分出胜负！ 只是华老二胜在白来刚刚苏醒，浑身上下并没有太多力气，所以略微占了上风。 而白来也顺着华老二腰间的铜钱碰撞声不断出手，只是略微占了下风！ 第174章 惊险逃脱惹怀疑 白来和华老二的对决愈演愈烈，虽然白来已经被华老二凌厉的攻势击中数拳，却也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保持着高频率地还击，与华老二纠缠在一起，是死咬着不放。 刘郎中摸着黑也不知道这白管是死了没有，便想拔刀再补上几刀，可谁知，这刀嵌住了，刘郎中只得双手紧紧握住刀把，奋力向后拽去！ 不曾想，猛得一发力，刘郎中甩了个倒栽葱，握着匕首的手中却是一阵空落落的，小心冲着刀身摸去，才惊出一身冷汗。 刘郎中的手中哪里还有什么匕首，只剩下孤零零一块刀把儿握在手中。 不知所措之际，刘郎中摸到身旁的掉在地上的器皿，简单想了一下后，便快速将其拾起冲着白管大概其的位置砸去！ “啊！” 一声女性的惨叫响起！ 刘郎中冷汗直冒，很明显，他错砸了歌姬，并且将歌姬砸醒了！ “嗯？是谁？来人呐！” 歌姬的尖叫声，成功惊醒了白管，白管醒来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感到脖子旁一阵阵凉意，那是刘郎中刺偏的匕首镶嵌在了床板上！ 白管是大声呼救，同时将同样一名赤身裸体的歌姬是死死地挡在了面前。 这一声吆喝，就像是警钟，竟果真惊醒了不少昏迷的金牛卫，他们在黑暗之中，脑子里一片混沌，但也本能地大喊着：“快！保护白相！” “老家伙！我跟你拼了！” 听到动静的刘郎中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是急忙攥着刀把就冲上床榻，用刀把儿的突点就冲着白管大概其的位置猛砸！ “啊！别打了！”歌姬的惨叫声连连。 刘郎中这下是彻底慌了神，这屡屡失手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哒哒哒……保护白相！” 可这时金牛卫冲上楼来的动静，已经是从门外传出了！ “哈哈，歹人你们完蛋了！等一下抓住你们，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金牛卫来援的声音使得白来一阵兴奋，不由得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华老二仓皇招架，心想，这下是真没辙了，是急忙死抓着白来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冲着床榻白管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哎呦！” “啊！” “可恶！” 白管、歌姬、白来三个人是各作异响。 华老二不敢耽搁，摸着黑一把就抓住了刘郎中的胳膊道：“从长计议！快跑！下面的人上来了！” 刘郎中这时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是硬生生又抄起了地上的凳子向着床榻砸去，这一砸却也只是砸到了白来的身上，可这样的攻击根本不能对常年习武的白来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吃痛后还叫嚣着呢：“我要将你五马分尸！” 说着便又冲着凳子飞过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华老二见刘郎中不走，是心急如焚，急忙一掌刀劈向了刘郎中的后脖颈，将他打晕，随后一个驴蹬腿将白来重新蹬回到了床榻。 下一刹，华老二是立即扛起了刘郎中，推开了门，向外逃去！ 而此时的金牛卫是早就挤了上来，好在情况紧急他们也来不及点火引灯，一片黑暗之中，华老二胡乱几脚竟将这些金牛卫踹的是七零八落！ 可越来越多的金牛卫从楼下往上奔，华老二是根本挤不出去。 在这危难之际，金牛卫中有一人还又来了一句：“快！点灯！贼子武艺不差！在暗里动手对我们不利！” 华老二一听这话，心道：遭了！ 越来越多的金牛卫向他杀来，前后的路通通被堵住了，华老二急了，他摸到了身旁的围栏，只犹豫了片刻就硬生生地跳了下去！ 三楼一跃，直接跳到了二楼的台阶上！ 好在不少金牛卫替他做了肉垫，以至于没使他受到太大损伤！ 华老二不敢耽搁，因为他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不少火折子的亮光了！如果他的脸被暴露在明亮之处，他的性命，以及他全家人的性命，定将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去姥姥！” 想到家人，华老二怒了，再一次摸着围栏一跃！ 从二楼的楼梯是硬生生跳到了一楼，他身上还扛着刘郎中，从二楼跳下的重力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好在，华老二身体经过了强化，这样强大的重力下落地，华老二只是觉得五脏六腑震动，骨头却是还撑得住！ 不敢耽搁，华老二背着刘郎中就冲出了福旺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下一秒，福旺楼灯火通明，所有人也逐渐开始苏醒。 白管赤身裸体依旧蜷缩在满身是伤的歌姬身后，白来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怒骂道：“可恶！竟敢行刺我等！” …… 第二天，清早，辰时。 华老二缓缓睁开眼，他发现刘郎中早就醒了，此时正在揉着自己被华老二打断的胸骨。 “你起的挺早啊。” 华老二伸着懒腰和刘郎中打着招呼。 刘郎中却抱怨道：“老夫是一晚上没睡好！骨头都被你打断了！浑身疼，根本不敢动！这一会儿才稍微好点！你下手也太重了！” 华老二却苦笑道：“知足吧老刘头，咱俩还有命看见今早的太阳就是造化了！昨晚咱们差点就出不来了！害得老子得扛着你从三楼往下跳，差点没震死我！” 说到这，刘郎中满脸愤恨，怒骂道：“到底还是没把白管这个祸害给杀了！” 华老二无奈一摊手道：“祸害活千年嘛！哎，等会我偷偷溜出去看看，要是没人在附近的话，咱们得赶紧走。” 刘郎中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夜光黑灯瞎火地啥也看不清，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于是问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呢？老夫怎么不认得？” “被查封县令府，不然昨晚我扛着昏迷的你能去哪啊？太扎眼了吧？” 华老二没好气地说道。 刘郎中听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禁挠着后脑勺道：“那倒也是，那行，你赶紧出去看看，我也得赶紧回仙药堂给自己敷点药，疼死了！” 华老二点点头，顺着县令府的后门就翻墙溜了出去，刚走到拐角，华老二就碰到了似乎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戚无疾，手握着长刀问道：“贤弟，这一夜，休息的可好啊？” 第175章 白来的搜查 华老二心虚地直搓手心，很明显戚无疾的态度，明显是知道他在县令府里躲藏了一夜的。 “大哥，你为什么在这？” 心虚归心虚，华老二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淡定模样向戚无疾拱手行礼。 戚无疾将刀抗在了肩上，依在一旁墙上说道：“昨夜白相觉得没什么问题，刚刚让我回营歇息，就遇刺了，结果又搞得我兴师动众的连夜带了足足两个营把东莱围了个水泄不通。说，你小子怎么补偿我？” “什么补偿？白相遇刺了？我不知道啊！” 华老二装着傻，冷汗直接是涂满了整个后背。 戚无疾见华老二装傻，冲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骂道：“你小子，和哥哥我还装蒜！若不是昨晚我亲自守在这不让别人过来，你以为躲在县令府就安全了？” 华老二尴尬地笑了笑，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无人后，便对戚无疾又道：“嘿嘿，行吧行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我先说明白，我可不是因为白天白管针对我才出手的啊，我可没那么多小心眼！” 戚无疾见华老二嬉皮笑脸，忙又踢了他屁股一脚教训道： “你小子，还敢嘻嘻哈哈的，就不怕我抓你问罪吗？还怎么知道是你干的？放眼整个东莱，能和白来打个有来有回，还能一个过肩摔把他扔飞的，除了你还能是谁？至于另一个拿匕首的，那必然是刘郎中了吧？功夫差，仇恨大，我想也不会是别人！” 华老二两手一摊道：“不愧是戚大将军，聪明的很呀，白管没怀疑是我吧？” 戚无疾伸着懒腰摇摇头道：“没有，我还让手下去和你们家里人串好口径了，记住了昨晚你和刘郎中都在食伤楼包房里喝酒，喝醉后就在食伤楼睡了。” 说着戚无疾还指向了街边拐角处说道：“那辆马车是我们军营里的人租来的，驾车的是我的传令兵，你之前应该见过的，就是让你和华强绑了的那个，你们赶紧偷偷上马车回食伤楼吧，我估摸着以白管的性格很快就会带人去食伤楼调查了！” 说完这番话，戚无疾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丝毫没有半点停留，也再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华老二感动极了，这就是真正的好大哥啊，绝不是那种虚情假意，是真的在设身处地在为他这个没见过几次的结义兄弟擦屁股。 没有二话，华老二急忙将传令兵的马车，招呼到了县令府墙外的一处无人角落，并对其拱手道：“感谢兄弟不计前嫌，有劳了。” 传令兵却是笑的灿烂，一摆手道：“华掌柜是我们戚家军的大恩人，不必说谢，若不是华掌柜，我们戚家军的三营水军可要全军覆没了！” 华老二也不啰嗦笑着点点头道：“自家人，自家人，行，兄弟，我去把刘郎中带出来，你在这稍等一下。” 传令兵听闻，是立刻下马，主动警戒了起来。 不一会儿，华老二背着身受重伤的刘郎中就从墙内翻了出来，二人快速藏到马车后，是迅速拉上了帘子。 传令兵更是利落地上了马车，很是自然地赶着马车去往了食伤楼的方向。 很快，到了食伤楼门口，果不其然一队金牛卫随着身着白袍的白来也到了食伤楼的门口。 华老二急忙小声说道：“兄弟，先把刘郎中送到医馆后门，再带我从后门进食伤楼。” 传令兵没有二话，是立刻照做，在分别将华刘二人送到各自的后门后是扬长而去。 华老二一进了后门，是飞快跑到了楼上一间包房，上楼之前还不忘顺手抄了一坛子葡萄酒。 随便找了个房间后，便开始将干干净净的房间做出了许多有人在这里待了许久的痕迹，还将葡萄酒在房间的各处都挥洒了一些，使得整个房间顿时便充斥起酒味。 做完了这一切，华老二急忙就往自己嘴里大灌了几口葡萄酒，还不忘用酒快速地漱了漱口，使酒发酵的味道彻底充斥在了口中。 “嘿，白公子，我们掌柜的真的在楼上休息，我去把他请下来吧，您别上去。” 华强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华老二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躺在了床上，半睁着眼睛，装成了宿醉已久的模样。 而房间外，白来很是气愤，一把揪起了华强的衣领质问道： “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开，本公子想去哪，没人可以阻止的了！莫非你想包庇犯人不成？” 华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连连摆手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公子请便。” 白来松开了华强的衣领，阴沉着脸继续往前走去，没好气地问道：“在哪一间房？” “在，啊在，那一间！” 华强冲着前面所有的房间就是胡乱一指，紧张极了，他刚刚在前门接待白来，并没有看到华老二已经从后面回来了，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着，想了无数个华老二为什么不在房间的理由，可所有理由都被他在极短时间内推翻了。 “带路！”白来不耐烦地将华强揪到了前面。 华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为难之际，华老二的声音竟从不远处的包房内传出： “强子！谁啊？不是说了我要休息吗？吵什么呀？” 此时此刻，华老二的声音在华强的心里远超天籁！他激动坏了！ 可还不等他带路，白来就率先带着金牛卫闯进了华老二刚刚发出声音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华老二就衣冠不整地在床上，慵懒地伸着懒腰。 华老二见来人是白来，急忙鞋子都顾不上穿，摇摇晃晃下了地，一身酒气地凑到了白来的面前拱手道：“白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嗝~” 华老二打着酒嗝儿，臭气熏天，搞得白来是一阵恶心。 白来退后两步，捂着鼻子问道：“昨晚你和隔壁郎中在这喝了一夜？” 华老二打着酒嗝儿，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白来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又道：“只喝酒，什么菜都没吃？” 第176章 愤怒的白来 华老二望着那桌子上的酒坛子，立马就回应道：“残羹剩饭，早让伙计们收拾了，这坛子酒我昨晚抱着睡觉的来着。” “那郎中呢？” 白来的语气冰冷，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华老二赶紧装作头疼的样子揉着额头说道：“郎中？刘郎中啊？是啊，强子，刘郎中什么时候走的？” 说着，华老二还冲着华强一个劲儿使眼色。 华强何等机敏，急忙也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早晨我们伙计挺忙的，没人注意他啊，要不我去找伙计们问问？” 这就是华强的聪明之处，不会主动去说具体时间，生怕到时候说辞不一致露出马脚，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白来却是伸出手指，指着华老二皱眉威吓道：“你小子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 华老二急忙摆出无辜模样，一边摆手一边缩脖子说道：“岂敢，岂敢。” 白来见华老二这副怂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但还是气势汹汹地一招手道：“来人！带他去找那个郎中！当面对质！” “是！” 两名金牛卫立即来到了华老二身旁，架在了华老二的左右。 华老二立刻也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不不不，别架我，我胆子小，害怕。” 白来哪里在乎这些，冷哼一声道：“带走！” 金牛卫立刻就要带走华老二，华老二却嚷嚷道：“总得让我穿件衣服吧？” 白来扫了华老二一眼，发现确实是有失体面，便冷冷丢下了一句：“让他穿。” 随后便率先跑下了楼去。 很快华老二换好了衣服，依旧是“腰缠万贯”的经典装扮。 可这一次，这经典装扮却是彻彻底底地害了他。 金牛卫带着他下楼，他腰间的铜钱沙沙作响，这熟悉的声音使得白来眼前一亮，忙用惊喜的目光看向了华老二。 华老二注意到了白来的眼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铜钱腰带引起白来的注意了，毕竟昨夜的打斗，白来可就是凭借着这铜钱的响声和自己打了好半天，这么短的时间又听到了铜钱的响声，就算再不想怀疑自己，那也得怀疑了！ 华老二暗叫不妙，可他却不敢表露出半点异样，依旧是随着金牛卫稳稳下了楼。 刚下楼，白来就冷笑着凑到面前道：“果然是你！这响声和昨夜一模一样，你还有何争辩？” “砰砰砰……” 华老二这辈子加上辈子心跳都没这么快过，他紧张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争辩，沉默声让整个场面更加令人紧张。 华强在一旁也暗暗替华老二捏了把汗，他虽然不知道实情，但戚无疾捎来的口信，再加上白来今天的举动，他也是猜到了大概。 白来见华老二半天没了动静，冷笑道： “回答不出来了吧？带走！直接送到东莱狱！不日押往京城！” 此言一出，华强和华老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金牛卫没有二话，立马就要将华老二带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华老二终于是开了口：“什么响声？为什么抓我？” 说这话时，华老二还摆出了一脸无辜，更摆出了一脸疑惑，那语气，就好像这件事自己真的一无所知似的！ 白来愣住了，他见华老二这无辜的模样，是真的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抓错人了。 金牛卫见白来的表情，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华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僵在了原地。 过了好半天，白来有些不耐烦地揪住了华老二的衣领，扬起了拳头道：“你给我装蒜？我让你装……” “歹人，休伤我爹爹！” 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白来竟突然感到腰间一痛，向左一个趔趄，揪住华老二衣领的手也瞬间松开！ 他转身定睛望去，来人竟是一七八岁的孩童，身后还站着一个十尺高的傻大个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刚刚撞他的，正是华老二的儿子，华石头了！ 华石头用头撞完了白来，还摆出了一个华强教给他的武术起手姿势，一副马上就想要和白来动手的样子。 “哦？看来你很有勇气嘛！” 白来冷白的脸皮气到抽搐，凶狠地攥了攥拳头，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将华石头的脑浆敲出泄愤。 “白公子，孩子不懂事，有事冲我来！” 华老二赶紧大喊道，生怕这白来脑子一热直接把这不怕死的华石头给揍成死石头。 白来此时早已经是气头上，哪里还有理智，一拳砸在了华老二脸上并骂道：“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告诉你！现在本公子就是要这个小子好看！有种你就来阻止试试看！” 华老二吃痛，听了这话心头更是一惊。 一旁的华强也有些傻了，万万没想到，冒失的小石头竟彻底惹怒了本就气不顺的白来。华强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心中暗暗做着决定，今天就是死，也得护得自己大哥一家的周全！ 七月害怕地攥紧了朱震儿的裤脚。 朱震儿不明所以地吸着手指。 而全场唯一愣种却是救父心切的华石头！ “坏蛋！有种你来啊！” 他大声吆喝着。 白来怎么会惯着他，冲着华石头的脑袋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太快，华老二，华强两个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更不要说华石头了，他练的这两天武怎么可能会躲得过白来这致命的一击？ “咣！” 一声闷响，华石头安然无恙。 “小侄子，咱们不和他玩，这个叔叔怪凶的。” 原来是朱震儿，电光火石之间突然用身体抱住了华石头，白来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朱震儿厚重的胳膊上！ 这一击，朱震儿没有半点损伤，却是震得白来的脚背一直到大腿都有一些麻痹的感觉了。 “什么？” 白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块头。 这时华老二早已经挣脱了金牛卫束缚，冲着白来就要动手！ 华强更是抄起了身旁一个酒坛，冲着白来的头就要砸去！ “住手！” 门外一声暴喝，手握长刀的戚无疾竟突然出现！ 第177章 去往仙药堂 已经下定决心要动手的华强和华老二哪里还顾得上戚无疾的呵斥？ 金牛卫慌了，戚无疾惊了，朱震儿依旧怀抱着两个孩子死死护住。 华老二这拳直奔白来面门，华强这一酒坛直冲白来头顶！ 白来本就好斗，虽然被朱震儿的强大所震撼，可他发觉华老二和华强二人冲他攻过来时，自己也是兴奋至极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下一秒，一道人影，一瞬刀光一齐闪过。 只听：“咚咚！哗啦……” 两声闷响加酒坛子破碎的声音在食伤楼回荡。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皆是目瞪口呆。 原来是那戚无疾不知什么时候出的刀，将飞向白来的酒坛子瞬间斩成了两段。 又一个空中一字马将华老二与白来两人瞬间蹬退数米！ “戚善终！你……” 白来被戚无疾仅用一招就打的狼狈欲言又止，心中是一阵窝火，可也就是这一脚，他彻底认清了这些年来自己与军旅生涯戚无疾的巨大差距！ 也许之前年少，二人尚可斗得有来有回，可经过战场多年洗礼的戚无疾早就已经达到了白来无法触及的高度。 华老二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戚无疾只是比自己厉害一点，差距并不大，不曾想，戚无疾真的动起手来，自己竟连他是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清！ 戚无疾将长刀扔给了门外自己带来的随从，随从将刀小心翼翼擦拭后入了刀鞘。 至此，戚无疾才又威严说道：“幸亏我奉白相之命来的及时，如不然你们岂不是要打个头破血流？” 面对戚无疾的质问，白来是涨得满脸通红，忙一指华石头道：“这小厮对本公子无礼！本公子难道不能出手教训吗？” 华老二和华强倒是很识趣的闭了嘴，也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只见戚无疾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大声命令道：“宰相令在此！命公子白来认真查案不得伤人打砸！命全体负责护卫的金牛卫从此刻起听我号令，直至宰相出东州境！” “诺！”一众金牛卫即刻是接令做出回应。 “什么？”白来见到白管的令牌恨得是咬牙切齿。 戚无疾威风凛凛走到了白来的近前说道：“白公子，宰相的命令已经很明确了，所以这案子你想怎么查，就好好查案吧，别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白来愤怒地瞪着眼珠子，不久片刻才强压怒火指着华老二说道：“把这家伙带上！我们去隔壁医馆！到时本公子找到证据，看你等还有何话说？” 说着，白来便往食伤楼的大门处走了几步，可却突然发现，之前对自己唯命是从的金牛卫，在自己说完命令后竟然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让白来顿时又来了脾气，大声嚷嚷道：“耳朵都塞驴毛了？我让你们带上他去隔壁医馆！” 见白来这番发火，为首的金牛卫赶紧一拱手道：“相令在身，恕我等不能听从……” “带上他去隔壁药房！” 戚无疾见白来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打断了金牛卫的解释下了命令。 “诺！” 金牛卫们这才应了一声，拉着华老二的胳膊走到了白来的近前。 白来此时看戚无疾的眼神已经是无比的憎恨。 这一切，戚无疾都看在眼里，心里叫苦连连，却也没法去和这样状态下的白来去解释。 只得率先出了食伤楼的大门，亲自带着队伍向着那刘郎中的医馆走去。 一帮人走后，小石头望着戚无疾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兴奋地大喊道：“大丈夫该当如此！” 朱震儿笑着用大手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嘴里还嚷嚷着：“大丈夫，哈哈哈，大丈夫！” 很快，戚无疾就带着白来以及华老二来到了仙药堂。 三个人一进屋，就闻到了扑鼻的药香味，一名穿着性感的女子坐在了问诊的病号椅上，由刘郎中正在为其把脉。 这女子身材甚好，面容更是绝佳，只是脸上身上有着不少很明显的伤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哎呦刘郎中，您可得好好给奴家瞧瞧，奴家以后还靠这张脸吃饭呢！昨夜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奴家打成这样！都破了相了！” 性感女子妖娆的声音响起。 这使华老二瞬间回想起了昨夜在福旺楼的事，他立刻便猜到，这女子就是昨夜被白管当成挡箭牌的倒霉蛋了。 刘郎中正襟危坐，认真把脉，性感女子的猪头脸正是拜他所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看着这张脸不笑的。 白来望着刘郎中大吓了一句：“喂，你就是这里的郎中？” 可刘郎中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是认真为女子把着脉。 白来立马就有了脾气，上前一步双指结剑便指着刘郎中又吓道：“你这老倌敢不理本公子？” 说着，便就要上前发难。 幸亏是戚无疾在身旁劝道：“把脉的时候不能说话，先等等吧。” 这才让白来白了刘郎中一眼后不再说话。 白来安静了下来，不耐烦地望着刘郎中，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郎中竟是无比的眼熟，忙向身旁戚无疾问道：“这郎中好生眼熟，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戚无疾看了白来一眼，装模作样的思索一番过后才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不知道叫什么？” 白来又想去问华老二，可他看向华老二时，发现华老二正气不顺地掐着腰噘着嘴，脸色很是难看，看都不看他一眼，便也只好作罢。 过了许久，郎中的手从女子手腕处挪了开，并捡起桌子上的笔快速地书写着药方。 不一会儿便将药方递给了面前的女子说道：“一日三次，保你这些伤三天就恢复，并且你宫寒的毛病也会有所改善。” 说到“宫寒”，女子有些脸红了，她回想着自己整日陪伴不同男人，生活极其的不规律，这些隐私的毛病也的的确确是困扰自己许久。 接过药方，女子急忙恭敬地一行礼，掏出了许多铜钱说道：“多谢刘郎中，请帮奴家把药抓齐吧。” 刘郎中却是一摆手道：“不成，这些药我这里用光了，你还是去别处吧！只留下诊金即可。” 第178章 仙药堂对质 女子向刘郎中连连致谢，站起身便要离去。 刚刚白来的到来，她早已知晓，只是她不愿意理会这白家父子，昨晚的危险她早就牢牢记在了心里，白管昨夜拿她当挡箭牌不说，在危险解除过后，竟还在她的身上肆意发泄着变态，丝毫不顾她已经受伤的情况，为发泄欲望，整整折磨了她两个时辰。 她心里恨，虽然沦为妓，但尚为人。遇到非人的待遇，心中是有苦难言。 她看到了白来，却也只想装作不认识，她表情极度不自然地低着头，不禁回想起昨夜的痛苦，不知不觉下，离去的步子也慢了些许。 白来早就一眼认出了她，见她磨蹭，竟出口怒骂：“你这个臭婊子，竟耽误了本公子这么长时间！还不快滚？” 这女子哪里还敢废话，拿着药方逃似的就离开了仙药堂。 见女子走后，刘郎中侧身坐在椅子上问道：“公子看病吗？” “哼！看哪门子病？老倌，本公子问你，你需从实招来，如有半句假话，一拳要你老命！” 白管冷哼着便扬了扬拳头，是威风极了。 刘郎中却是很平淡，没太在意白来的态度，只是悠哉悠哉地问道：“敢问公子何事？” 白来见刘郎中一副胸有成竹，便心想诈他一诈，严肃说道：“华食伤已然招供！昨夜你二人行刺宰相，已经行径暴露，你还有何话说？” 此言一出，华老二不禁捏了汗，刚要开口提前辩解，却是被戚无疾狠狠地瞪了一眼，把话又咽回去了。 戚无疾悄悄地冲着刘郎中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刘郎中见状却是立即哄堂大笑：“哈哈哈哈……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呀！老夫这般年纪，怎会去行刺？更何况昨夜我与二郎痛饮一夜，醒来之时已经是天大明了，我想，公子是搞错了吧？” “哦？”白来一听这如出一辙的口供，不禁心中画了魂。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华老二，瞅了一眼他腰间伶仃作响的那么多铜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听差了。 但他仍不死心地凑到刘郎中面前，并将鼻子凑了过去说道：“来！张嘴！吹气！” 华老二见这一幕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也太像前一世的交警查酒驾了。惊的是，这“酒驾”若是查不出酒来，反而怕是真要遭殃了！ 刘郎中同样愣了一下，犹豫再三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结果，这一口气着实厉害，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立刻席卷了整个医馆！ 就连华老二和戚无疾隔着三四米都闻到了一股夸张的酒精发酵味道了！ 最为遭殃的便是凑在刘郎中面前，鼻子还凑到刘郎中嘴上的白来了！ 闻到味道后，立即是干哕了一阵！ 很明显，白来并没有吃早饭，干哕了好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后退一步，表情复杂地指着刘郎中怒吼道：“你这老家伙！竟敢！竟敢……” 吼到一半，白来没词了，只因这个过分的要求可是他自己提的！ 刘郎中果不其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一摊手道：“喝了一晚上酒，那肯定不好闻啊。” 华老二见这一幕不禁笑了，笑的原因有两点，一来是笑白来吃瘪，二来是笑这白来无知。 只因但凡是常喝酒的人就能知道，喝葡萄酒后和喝药酒后的嘴里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这种考究就相当于是现代人对于酱香型白酒和浓香型白酒的差别一样，浓香型的白酒喝的时候顺滑，过后嘴里总是会有难以忍受的后味儿出现！ 白来无话可说，他又想起了昨夜全福旺楼的人都昏迷的事，他急忙又说道：“不对！你是郎中，昨夜我们全酒楼的人都不知不觉的昏迷过去了，定是你下的蒙汗药！” 此言一出，刘郎中却是乐了，不禁笑地胡子抽搐，又道：“哈哈哈哈……公子说笑了，什么蒙汗药能把全酒楼的人不知不觉的弄倒？老夫从医数十年，从未听说过！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药，老夫倒还真想见识见识了！” 刘郎中这番话态度很是坚决，只因他清楚，这“迷魂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会配置，其他的郎中更是闻所未闻，尽管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懂得一种迷香可以让人昏迷，但也是大量吸食的前提下，如果整个酒楼的人都不知不觉的中了“迷迭香”，这难度确实也是堪比登天了！ 刘郎中的话，白来无法辩驳，但他始终是认为昨晚与自己交手之人就是这华老二，毕竟腰间能发出那种声音的普天之下，他不相信有第二人！ 于是白来指着华老二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是就凭你这腰间的铜钱我也能确认，昨晚和我交手之人就是你！” 华老二用手摆弄了几下腰间的铜钱，无辜地回应道：“你少冤枉我！我这是模仿我的偶像邓公的造型，他腰间不也是‘腰缠万贯’吗？更何况！这么显着的特征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如果真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带着这么多杂碎去行刺？岂不是暴露自己？” 说完这话，华老二自己都给自己找的理由点赞，只因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白来问他“谁会栽赃你”之类的话，他就要立刻把锅甩给史万千！ 果不其然，白来马上质问道：“栽赃你？刺杀宰相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栽赃你？谁会那么做？倒不如直接杀了你简单些吧？” 华老二见白来这么说，心里乐坏了，急忙按部就班地摆出一副认真模样分析道：“史万千！肯定是他史家！他直接杀我谁都猜得到是他干的！但是借宰相之手除了我，对他来说可是百利无一害！你想啊，你说你们昨晚全楼的人都昏迷了，白相却安然无恙，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分明就是故意不想杀嘛！” 可谁知，这话一出口，白来却是冷笑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白相安然无恙的？” 华老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嘴一快话说多了，他当场就愣住了。 “笨蛋，我拿着白相的令牌过来的，若是有恙，白相还有办法给我令牌吗？” 戚无疾这时在一旁打起了全场。 第179章 泼皮无赖的打法 “对呀！这还用说吗？你能不能别疑神疑鬼的了？” 华老二赶紧也附和道。 白来被这三个人给说的有些糊涂了，他已经丧失了大脑的基本逻辑，如若不然他就会发现，这三个人说话时，实在是太为自己开脱了，有些事情往往解释的越清楚，就越是不合理。 白来虽然糊涂，但他仍觉得不对劲，只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究竟是哪里不对，脑子一热下又心生一计道：“昨晚我与那人交过手！你敢不敢和我较量一番？我一试便知是不是你！” “我怎么打得过你？我就跟大哥学了几招刀法而已！” 华老二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连连摆手。 “哼！心虚吧？那就跟我回去认罪吧！” 白来无礼至极，其实他这么说也只是为自己动手找个借口，倒也不是真为了查案，从刚刚到现在，他丢了太多面子，一向在意脸面的他，是想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找人撒撒气罢了。 “公子不要冤枉好人嘛，既然你想打，我陪你就是喽！” 华老二早就想借着机会好好收拾这白来一顿了，他正怪声怪气地挑衅，就等着白来忍不住动手了。 “找打！” 白来听这怪调，果然愤怒，拎起拳头就冲着华老二攻去。 华老二见此，满意地笑了，忙抄起了一旁的板凳，就要向迎面而来的白来头上砸。 两虎即将相碰，戚无疾在一旁却是拦在了二人面前，像按小猪崽子般轻松就架住了即将动手的二人，并大声呵斥道：“胡闹！还查不查案子了？” 白来这时已经是上头了，竟不管不顾地和戚无疾直接动起手来，一腿就向着戚无疾的头部扫去！并嚷嚷着：“戚善终！你屡次拦我，莫非你想包庇华食伤？” 戚无疾却是不慌不忙地一闪身，轻松躲过了这一击，无奈的神情挂在脸上。 华老二看出来了，这戚无疾是真的不愿意得罪这风头正盛的宰相家公子，真是一让再让了，不然仅凭这白来的身手，是绝对无法和戚无疾一较高下的。 白来又要发难，挥拳就要向戚无疾脸上打，这时华老二看不下去了，忙说道：“我让你验身手便是，何必恼怒？” 此言一出，白来果真对戚无疾停了手，可戚无疾却是有些急了，冲着华老二是一个劲眨眼睛。 华老二却是故意不去看戚无疾，反倒对白来自信满满地说道：“公子出招吧，我不用家伙。” 说着，便把手上的凳子扔到了一旁。 戚无疾又想阻止，华老二却是提前一伸手拦道：“大哥，不用担心我，我能打赢他！” 一听这话，戚无疾则是更急了，心中怒骂华老二愚蠢：“老子拦着你是怕你打不过吗？昨晚你俩交过手，功夫路数都相互熟悉，这一动手不就全都露馅了吗？” 可白来和华老二两个人却是已经在一瞬之间正式动起手来了。 白来冲着华老二就是一飞踢，紧接着就是一式黑虎掏心。 华老二这边灵活闪躲后，却是一改了往日的路数，竟一把揪起了白来的衣领，开始冲着白来的脸抡起了王八拳！ 白来被揪住衣领，竟是瞬间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了，学过的武术全都尽数抛在了脑后！ 居然同样揪起了华老二的衣领，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拉扯着抡起了王八拳，使场面瞬间陷入了一阵混乱！ “亲娘诶！像极了村里的泼皮打架！” 在一旁观战的刘郎中被这离谱的一幕震撼，不由发出了感叹。 就连戚无疾也懵了，两个武术高手，竟然全然不顾招数，居然扯起衣服来了！ “兔崽子！你服不服！” 华老二抡的兴起，将白来抡出鼻血后，大声叫嚣着。 “我去你的！本公子打死你！” 白来更是兴奋了，几拳将华老二干出一个黑眼圈后，红着眼睛并加快了抡拳的频率。 可终究华老二的身体是经过强化的，世间罕有，这种对拼体格子的打法，这世上除了朱震儿这样的妖孽，以及戚无疾这样的打架天才，又有何人是对手？ 几抡王八拳下来，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了，白来这边是一脸血，华老二更是被打出一对熊猫眼。 但真论起来，那还是白来受伤更重一些，毕竟流出来的血，看着都不止五了。 戚无疾看着是一阵尴尬，想不明白这样的打斗算怎么回事？ “或许是白来交过手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贤弟这一番乱拳，让他摸不清路数了吧？” 戚无疾胡乱猜测着。 门外见过厮杀的金牛卫更是对这一幕不解了，纷纷心里想着：无非是无赖撒泼，一腿蹬飞不就结了？何必去拼体格？ 殊不知，白来自幼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疯狗般的打法？当然会有不明觉厉的感觉了！ 不过好在这白来也确实算得上有格斗天赋，一回合下来，双方喘息之际，便想到了破解之法！ 只见，华老二缓好了劲儿再度冲了上去。 左手又要去抓衣领，右手拳头又高高扬起。 可这一次，还不等华老二得逞，白来却是变了招式！ “咣”一声闷响。 华老二眼前一黑，竟倒飞了出去，并且胸口是火辣辣的疼。 “果不其然，熟悉了这种看着唬人的打法，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吗？” 戚无疾不由得夸赞道。 白来满脸鲜血表情狰狞，嘶哑着大吼：“泼皮无赖！差点着了你乱拳的道！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白来就平地高高跃起，小腿蜷缩，膝盖对准了华老二的脖子，作势就想用这一招“苍鹰落地”结果了华老二的性命！ 被重击蹬飞的华老二，气都喘不匀，根本没力气躲开这致命一招，但他丝毫不怕，只因身旁站着登国战力天花板，也是他的好义兄——戚无疾！ 果不其然，戚无疾一声暴喝，快速冲到了二人之间！ “修伤我贤弟性命！” 他在半空之中，竟牢牢抱住了千斤之势杀向地面的白来，并稳稳地放到了地面。 第180章 邓通来访海域 “打也打完了，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戚无疾用手将白来推到一旁问道。 这一问白来哑口无言了，这一次交手他只觉得华老二是一个身体比较强壮的无赖罢了，比起昨晚出手极其有考究的刺客是天差地别。 见白来沉默，戚无疾掏出了一块布递给了他又道：“擦擦脸吧，我们还要继续去捉拿刺客，或者正好这里是医馆，你可以给自己弄点药。” 白来这股邪火终于是发完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华老二，不屑地转身走开了。 戚无疾也向华老二投去了担忧的目光，但想想也不过是挨了一脚，问题应该不大，便一挥手，也带着金牛卫匆匆离开了。 “哈哈哈哈……” 华老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痛快地笑了。 “喂，你没事吧？你小子不会是疯了吧？” 刘郎中急忙跑上前去查看华老二的伤势。 华老二却装作没事人一般问道：“你嘴里那股臭味是怎么回事啊？” “药酒呗，一回来老夫就灌了半斤，活血化瘀的，可能就是药材兑多了，味道大点，你闻闻还有味吗？哈~” 刘郎中解释着就要冲着华老二哈气，华老二吓得赶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并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 白管遇刺的这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几天过去了，戚无疾整天带着金牛卫闲逛，所谓的刺客没抓着，地痞流氓倒是被他收拾了不少，戚无疾的口碑也在这几天的老百姓口中两极反转。 华老二呢，也一直在海边忙着海域的事，把自己装成了一副很忙的样子。 这一日，邓通来到了正在捕捞的海域，只自己一个人来的，连邓福都没有带。 这几天华老二在海上大动干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华老二在海里大老远的就看见了衣着华贵的邓通站在岸边冲他招手。 他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次浮出水面却已经来到了邓通面前。 他探出半个身子冲邓通问道：“东家您怎么来了？小的正忙着捕捞渤海的海鲜呢！” 邓通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见到华老二，他半蹲在沙滩上问道：“不愧是灵儿和我看中的人，就是懂我的意思！不过我听说你捞了很多海参鲍鱼之类的，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可不易储存呀！” 华老二点点头，用力一跃来到了岸边兴致勃勃的解释道：“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呢，奈何这几天太忙！其实啊，我是懂得一种海参和鲍鱼脱水制干货的方法，制成干活之后，不管放多久都是没问题的。” 此言一出，邓通似乎是眼前一亮，急忙指着华老二之前买下的海边民房问道：“所以你买那几栋破房子就是为了做制干货的作坊？” 华老二立刻露出了标志性微笑，他没想到，邓通这家伙居然这么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这样八面玲珑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的事业完全的交给一个人呢？ “看来不管干什么事就怕有内奸啊？我买厂子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不放心小的啊？” 华老二的语气有些笑里藏刀的意思，邓通自然是听得出话中不善，但邓通不慌不忙解释道：“从史万千那听来的，他听说你大肆捕捞渤海的海鲜急眼了，跑去找白管告状了。我刚刚也是去了一趟他们说的作坊，发现那里戒备森严，我想进去看看都被拦下了，更夸张的是，我给他们钱，试图买通他们，他们却不为所动，真是邪了门了！” 这种情况，华老二是预料之中的，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对邓通说道：“东家，我带您去那里看看吧。” 说着，他便不等邓通答应，就自顾自的带起路来，直奔他的海鲜加工厂走去。 边走还边解释：“我和史万千那么多场恶斗，还闹出了人命，东莱人自然是比起怕史万千更加的怕我。我对他们又极好，不缺吃不少喝，又给他们特权允许在海里打捞海鲜给家里人。这种恩威并施的情况，当然不会轻易被您买通，哪怕你给他们一座金山，他们也会怕有命赚，没命花呀。” 至此，邓通对这些手段是很熟悉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华老二这般小人，愿意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讲出来，比起做小人他更爱做一个伪君子，他习惯性地挂上了伪善的笑脸说道：“在商言商，你可不许真的把下面人闹出人命。” 华老二听了这话，不禁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邓通一眼，但很快地就点点头答应道：“放心吧东家，我可没对他们下过黑手，这群在海域做事的人之所以不敢收你的钱，更多是还是因为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那么多团结，我明令禁止的事，他们如果其中有人违反了，那么就肯定会被其他人跑到我这里打小报告，到时候毁了自己的工作不说，还得罪了我。” 邓通无所谓般笑着点头。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工厂外围，几个负责放哨站岗的伙计看见是华老二来了后，急忙上前引路，并恭维道：“华掌柜，您来了，这两天您实在太辛苦了，日夜操劳的哈！” 华老二点点头，一指身旁的邓通介绍道：“这是咱们东家，以后东家来查看情况不必阻拦。” “是是是，哎呦，瞧瞧，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那名伙计正是刚刚阻拦邓通之人，听了华老二的介绍，是立马冲着邓通道歉。 邓通乃何许人也？见着周围许许多多的伙计围了上来，急忙就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刚刚阻拦他的伙计，并大声鼓励道：“拦的好！做事情就应该有这样的纪律！这十两代表着邓家对你的认可！收下吧！” 那名伙计喜出望外地接过了这锭银子，这一幕是瞬间引来了好多好多在工厂干活的伙计们围观！ 邓通见人都围了过来，立刻便又说道：“大家干的都不错，只可惜老夫今天带的钱实在不多！这样，等这段时间忙完，老夫请你们吃食伤楼怎么样？人人都有份！只不过咱们人多，得分批次去！” 第181章 邓通不顾海洋生态 邓通这番话一出，围观的伙计们沸腾了。 或欢呼或雀跃，无一不将兴奋挂在脸上。 毕竟食伤楼的一顿饭，是他们这样的苦命人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那里的一顿饭，也许只是有些好吃，或者有些不同寻常。但在他们眼里这也相当于王母娘娘的蟠桃，太上老君的仙丹了。 “好！大家各司其职吧！” 邓通烘托了气氛，便吩咐众人继续干活了，一群人在邓通一声令下，一乌洋地全都继续忙了起来。 华老二指着远处一名平时最为慵懒的伙计向邓通说道：“东家妙啊，三言两句竟然让这样的懒货都勤快起来了。” 邓通对这样的小场面并没有很在意，只是以教导的语气对华老二说道：“这世界上没有懒人，只有看不到足够利益的贪婪人，对于这类人，只要你筹码够大，一样可以控制他们。” 这是驭人之术，华老二是听说过的，他望着邓通毫无波澜的脸庞，品味着他每每说出口的经典，心里是由衷的佩服他，还暗暗感慨道：这邓通能有这么大的家业，绝非只是运气，确实是有大本领加身啊！ 华老二继续带着邓通向厂子里走去，还大胆的开起了玩笑： “嘿嘿东家，那我这种勤快人，又要怎么控制？” 听了华老二这样的奇葩问题，邓通非但不恼，反倒是很健谈的回答道：“让你控制我，反而对我的好处更多一些吧？” 说着邓通还冲着面前的厂房挥了挥手。 华老二笑着指向了厂房：“是否有好处，东家一看便知！” 随之，华老二引邓通来到了厂房里，厂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流水线作业，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事，此时此刻面前的这群工人正在一排排的将海参摆在托盘上，即将准备晾晒。 在旁边的袋子里，装的都是已经做成干货的海参，华老二随手挑了一袋子，拿出来了几条缩水许多邦邦硬的海参干说道：“东家请看，这就是咱们的工艺！只要想吃的时候，用清水泡发就行。” 邓通接过了海参干，脸上全是疑惑：“这还能吃吗？” 华老二又拿来了一个装有清水海参的陶碗自信满满地说道：“你看，这碗里是我昨天晚上泡的，现在已经发好了，你看和鲜海参有啥差别吗？” 邓通惊奇地抓起了碗中的一根海参，他发现这条海参是已经被净过膛的，十分干净，并且肉质细嫩，十分有弹性！竟和鲜活海参无差！便不禁发出感叹道：“妙哉！竟有如此巧妙的办法将不易储存的海参大批量囤积！不行！要加快把黄海所有海域的海参也都捞上来干制！免得到时候渤海空了，他史万千又去跑到白管那告状！” 此言一出，华老二惊了： “啊？那样的话，整片黄渤海的生态都将需要许多年才能恢复，对我们不利啊！” 邓通却突然变换了和蔼可亲的态度，脸一板就霸气地说道：“如果白管见得不着便宜，又想分我的黄海，那才是真的对我不利！那些臭鱼烂虾多的是，我不在乎，可海参，鲍鱼这些珍品，他史家休想得到！” 华老二听了这话是瞠目结舌，他此刻才真正明白：资本家是真的只在乎利益的，邓通的内心是真的没有一丁点想过生态环境等问题，他满脑子全都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别人得到了什么？自己怎么赚得巨大利益，怎么防着与别人瓜分利益！ “不妥！坚决不妥！过度捕捞虽说可以获得暂时的利益，但也相当于饮鸩止渴！海参可是海鲜生态循环的重要一环，有助于赤潮的发生！那么个捞法，黄渤海在未来多少年，将会变成一滩死水！” 华老二直接投了反对票，尽管他只是初中毕业，但在二十一世纪那个互联网极度发达的时代，他是不缺乏知识认知度的，他早就了解过海洋生态每一种生物的意义。 可邓通听了这话，却是依旧满不在乎地回应道：“那，又与我何干？” 华老二有些仓皇失措了，他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的邓通，在面对巨大利益时，竟会是这样的态度。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两双眼睛在相互博弈。 邓通的眼神不偏不倚，就那么盯着华老二，仿佛在提醒着华老二，他才是“真理”。 而华老二的眼神，却有些飘浮不定了，他在不断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一意孤行的邓通，但他十分的明白，和邓通讲大道理是绝对行不通的！ 最终还是邓通率先又开了口：“好了，就按照我说的做吧。” 华老二却摇摇头，央求道：“东家，真的不要这样，会遭百姓们唾弃的。” 邓通却是又露出笑容道：“我又不是皇帝，百姓们的想法又与我何干？好了好了，生财，你只管跟着我做，我保你这一生荣华富贵！你是个人才，莫要让我失望！” 就在这时，一阵香气穿过房屋飘到了二人鼻尖，是海产品零食的香气。 这香气让邓通一惊，猛的扫视四周询问道：“什么味道？” 华老二仔细用鼻子一闻，突然便想到了什么！便说道：“是我让工人们做的甜辣鱼干！东家！不如这样，我们用海产品制成的零食去和白管谈判，我们给他点股，而他只需要保证黄海永远是我们的，作为交换即可！” 这令人愉悦的香气，让邓通食欲大增，但他听到华老二这么说的时候，仍是不解地问道：“你就真的那么在意那个什么，什么生态？” 华老二笑着便伸手请邓通挪步去甜辣鱼干的生产线查看，还说道：“不急着答应，咱先尝尝。” 邓通倒是没犹豫，跟着华老二就快步走着，他在闻到那甜辣鱼干香气的一瞬间，魂已经被勾飞了！ 不一会，邓通面前就摆上了整整一大盘子刚出锅的甜辣鱼干，鲜香的味道流连于他的七窍。 没有二话，他急忙拿起了一大块鱼干塞进口中！ 当鱼干与味蕾碰撞的一瞬间，他立刻瞪大双眼！ 第182章 拒绝不了的新任务 “这！竟有！我的天啊！太美味了！” 华老二看着邓通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禁想起《中华小当家》里，吃到美食可以发出金光的画面。 不得不说，艺术源于生活，因为此时此刻邓通的眼神中就是泛着光泽的！ 只不过他的光泽不只是来自于食物带来的味蕾冲击，更多的是因为财迷！ 他立刻又说道：“这玩意拿到京都去卖，二两银子一块！绝对大卖！” 华老二一听这话，心中不屑一顾地想着：“哼？才二两？多……多少？” 当他真的听清了邓通所说金额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为邓氏钱庄一壶茶一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万万没想到，人家首富想的是，一块甜辣鱼干卖二两！ 瞠目结舌之际，邓通又激动地问道：“这种鱼一定很珍贵吧？黄渤海两片海域一共有多少这种鱼？” 邓通还以为这美味要归功于鱼的品种，是因为鱼品极佳才有这样的味道，殊不知，这就是一些小杂鱼罢了。 华老二有些无语，要知道一根海参在物价极高的情况也就卖三百文左右，什么鱼鱼肉一小块就能卖二两呢？ 他粗略的估算着，好半天才给出了一个答案道：“按二两银子一块换算成白银大概二十亿两？” “二十一两？那么少？不可能，刚刚的炒锅里都有多少了？”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亿”这个单位的，邓通错误的把“亿”理解成了一二三四的“一”！ 华老二摇摇头又解释道：“这就是一些小杂鱼，我说的亿，就相当于万万吧，就是一万个一万两。” “多……多少？” 很显然，这个数字让当世首富都傻了，他也许有那么多钱，但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美味的食物居然是量大管饱的！ 华老二点点头，满不在意地又说道：“要不要再尝尝别的好吃的，还有鱿鱼丝，鱿鱼仔，甜熏小鱼，八爪鱼干，香鱼片，鲍鱼片，蟹肉干……” “统统拿来！” 邓通迫不及待了，他的馋虫已经彻底被这些海鲜小零食勾搭起来了。 半个时辰过后，华老二看着邓通撑大的肚皮，和六七个空碟子后问道：“东家，不腻吗？这零食也不能当饭吃啊，咱歇会？” 邓通吃美了，缓缓松了松腰间的金币版“腰缠万贯”，打了饱嗝儿说道：“嗝儿~这玩意好啊，肯定能大卖，灵儿把你拉拢到邓家可真是拉了个宝贝！啊？华掌柜，生财啊！你不亏叫华生财！你简直就是老夫的送财童子啊！” 华老二见邓通高兴了，急忙又提出之前的要求道：“那海参的事，咱们是不是就……” 话还没说完，邓通就抢答道：“罢了罢了，老夫还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呢！这事交给我去和白管谈！但是有一条，你得把你这制作干货的秘方，以及制作这些好吃的的秘方都告诉老夫！老夫的其他海域也要开你这样的作坊！” 华老二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可以。” 邓通很满意地站起身，来到了华老二的近前，拍了拍其肩膀道：“放心，这买卖分你三成纯利，不能让你白忙！以后啊咱们可就算忘年交了！食伤楼这点买卖也送你了，你以后别管我叫东家，我们可以兄弟相称！” “食伤不敢，东家的知遇之恩，食伤不能忘！” 华老二一拱手，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实则内心早已经激动不已，因为他知道，从此，钱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 三天后，邓通和坚国的第一笔交易完成了，之前伍哀客劫走的商船也运着一块足足千斤重的天外陨铁回到了东莱。 这天，邓通和邓福再度找到了华老二，这一次他们是来辞行的，过了今天他们就要回京城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白管那边，邓通仅靠着甜辣鱼干这一款产品，就打通了关系，白管目前对于史家和邓家的争斗，成了两不相帮的局面。 “生财啊，那块天外陨铁卸船的时候你也看见了，现在他是你的，我已经命人帮你存放到你的仓库去了。” 邓通很是惬意坐在华老二的面前翘着二郎腿，这两天让他舒爽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华老二没有拒绝，毕竟是任务奖励，只是没想到，这任务奖励居然是那么大一坨。 （滴，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获得新主线任务：进入仕途。需要宿主当上东莱县县令。任务奖励：皇帝的青睐。派发奖励的npc：登皇叶辰。）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吓了华老二一跳，他仔细查看着系统界面，不禁有些迷茫，心想着：“这好端端的狗大户不当？非要我去官场上混？我可以拒绝吗？” 刚想到这，系统提示音竟主动回复道：（不可以拒绝！你这个懒惰的家伙！人生在于奋斗！） “可是我不想奋斗啊！我有老婆，有孩子，有钱，体格好，朝廷还有人，我还奋斗什么？有病啊？没苦硬吃？” （……） “你说话呀！怎么了？死机了？” （……） “哼，没话说了吧？” （滴，本系统已自动引来定时天劫，如果宿主一定期限内不完成主线任务，宿主将会被五雷轰顶，失去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靠！狗系统！你……” （滴，怎么样？系统为了业绩也是不择手段的！本系统绝不能被其他妖艳贱货的系统比下去！） “卷你妈呢？老子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是有种给你打工的感觉？啊！骗我的吧？” （滴，天劫即将来临5.4.3……） “滋啦啦……” 原本晴空万里的窗外瞬间乌云密布，云层之中伴随着雷电。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拒绝了还不行吗？” 华老二用意识和系统的几次交锋下，终于是败下阵来，立马体会到刚刚成为成功人士就再度沦为牛马的刺激感受。 “咦？这外面怎么突然就变天了？诶？又突然天晴了？老夫眼花了吗？” 邓通喃喃自语地望着窗外揉了揉眼睛。 第183章 石头的师父 “诶，我说生财啊，你不是能看气象吗？这天气这般奇怪，你说说我回京都的路上天气会怎么样？” 邓通饶有兴趣的，想一睹华老二传说中的神技。 华老二与系统辩论失败后，正在沮丧，听到邓通和他说话后，急忙平复了一下心情，心有余悸地看向了窗外道：“百里不同天，往西面走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东莱近几日不会有坏天气，刚刚的天空突变，我估计是有什么缺德的玩意在欺负老实人！” （滴，阿嚏~是谁在阴阳本系统？） 邓通听不懂华老二最后这无厘头的说法，但他也不多问，只是笑着摆手道：“我去找伦儿说说话，这趟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你和邓福聊聊吧，他有惊喜要告诉你。” “啊？东家这趟走不把公子一起带回京城吗？他在这里似乎不是很快乐啊。” 华老二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在这里吃尽苦头的邓伦会跟你的邓通一起回去。 不曾想邓通却笑着说：“这小子才来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就有那么多进步，还是让他留在这吧，跟你多学些本领，将来也好继承邓家的家业。” 说着，还凑到华老二面前笑盈盈地小声说道：“我看他被你看着不逛窑子以后，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啊，哈哈，是。” 华老二一阵无语，彻底被邓家父子的不拘一格彻底打败了，也彻底明白了，这首富的思想根本没有什么可为不可为，只有是否会让自己获利，就像嫖妓这等龌龊之事，在邓通的眼里，似乎就像拉屎吃饭一般平常。 邓通鼓励式地在华老二肩膀上拍了拍，便走出了屋子。 屋里只留下尬笑的华老二和邓福，邓福一看自家老爷交代完了，该自己发言了，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老二啊，当初我想帮你办的事办妥了！” 华老二一脸疑惑，转身回过头纳闷地问道：“啊？什么想帮我办的？” “给我大侄子，你儿子石头找师父呗，你猜我找的是谁？你绝对想不到！那可是国士无双的大人物！” 邓福兴冲冲的，还卖起了关子。 华老二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搂住了邓福的脖子问道：“不是？我邓大哥居然这么有心呢？还国士无双，韩信呐？” 邓福却是一脸得意，了不起地回应道：“什么韩信？不认识，我找的是你另一个好大哥！” “戚无疾？” 华老二目瞪口呆。 “必须是我戚大将军！我当时不就说了吗，要给我大侄子找一个天下无敌的师父！除了他戚善终，天底下还有谁称得上天下无敌啊？” 邓福一脸骄傲，拍着胸脯夸赞道。 华老二却是有些不理解，追问道：“我戚大哥军务缠身，怎么能有空为犬子费心？” 邓福一摆手又道：“诶~哪里的话，你现在这么有钱，每天雇辆马车去送石头去军营里学本事，不就行了？或者说，让他直接就留在善终的身边，不就行了吗！” “他才七岁啊！”华老二无法想象只有七岁的小石头要如何完成邓福所说的事。 只见这时，邓福语重心长地对华老二说道：“老二啊，你这儿子是块材料，想让他有所作为就一定需要能工巧匠的雕琢！如若不然长大之后非惹出祸端了不可！” 听了这话，华老二陷入了思考，随后不久便认同地点了点头，并拱手道：“多谢邓大哥费心！替犬子谢谢了！” 邓福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并说道：“行了啊，还跟我客套上了，简直是看低了我们兄弟感情。” 说着邓福还亮出了自己的手腕，露出了一只极其普通的护腕，这是他曾强迫华老二在东莱夜市上给他买的，他一直将其戴在腕上。 华老二被这一幕为之动容，立刻伸出了手牢牢地和邓福戴有护腕的手握在了一起。 …… 傍晚，华老二在食伤楼准备了丰盛的酒宴为邓通和邓福送行。 席间，邓伦是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爹！您就带我一起回去吧！这里除了伙食好，哪哪都不好！孩儿都胖三圈儿了！” 可邓通却是摆着一副严父的姿态对其教育道：“胖点好，压得住财！你看你大哥，华食伤，多壮实啊！还有你多跟你大哥学着点，你要是有生财一半本领，将来邓家交给你爹也放心呀！你这段时间在东莱小有进步，爹很欣慰！但仍需继续努力呀！” 邓伦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华老二，绝望极了，继续嚷嚷着：“他以前明明比我还瘦，谁知道那天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就这么壮了？学不学本领的，他也不教呀！诶~爹，要不这样，将来你把邓家交给灵儿，她经商比较厉害！孩儿还是想当一名纨绔！” “咚咚咚……” “混账！一派胡言！” 听了这话，邓通突然发飙了，连连拍着桌子是破口大骂。 邓伦被吓得是赶紧闭上了嘴。 邓通不愿再理会邓伦，而是转头看向了华老二：“生财，犬子就拜托你了。” 华老二认真地点了点头，并安慰似的在邓伦肩膀上拍了拍。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真按邓伦所说，让邓灵儿做未来的当家人也未尝不可，毕竟那小丫头的经商头脑的确是强于邓伦百倍的。 一计不成的邓伦，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直了腰板又对邓通说道：“爹，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孩儿想……” “吴寡妇之事不得再提！人家对你没意思！你又何必执着？” 还不等邓伦开口，邓通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是立刻回绝了。 这几天邓伦可没少因为这件事去烦他，他甚至这几天还真就派邓福去打探情况了，可几番了解下来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邓伦的一厢情愿。 他邓通虽然是首富，但也绝对做不出恃强凌弱，强取豪夺人家贞洁烈女的事。 邓伦再次被回绝，顿时心如死灰，此时此刻他终于是彻底沉默了，甚至一整晚的酒席，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直至第二天，一行人为邓通送行，邓伦都没有来到现场，只是称自己不舒服，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第184章 坚硬无比的铁疙瘩 邓通离开东莱后的两天，邓伦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只吃半个馒头度日，也不知是不是就此抑郁了。 华老二为此担心的不行，这天忙完其他事，便亲自来到邓伦房间门口问道：“我说美男子俊后生，京城最帅少东家，把门开开咱俩聊聊呀？” 里面没有回应，华老二只听到在床上不耐烦转身的声音。 华老二见自己被无视，便立刻改了语气道：“再不开门我可踹门进去捶你了啊！” 此言一出，屋里瞬间精神起来了似的，只听一阵翻腾声过后，邓伦嚷了起来：“你就是动手！哼！之前还骗我说什么坚国大批量入侵！不让我回去！要不是我爹来了，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我爹还非让我跟你学本领，还让我叫你大哥！哼！什么大哥？骗子！” “咣！” 房间门被华老二一脚就踹开了，向着邓伦是怒目圆瞪。 邓伦吓得是坐在床上惊慌失措，忙摆手道：“大……大哥，我错了。” 华老二懒得真的计较邓伦刚刚的牢骚话，而是坐在了距离他很远的凳子上问道：“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我在骗你，你为什么不逃跑啊？” 邓伦一见到华老二，就彻底蔫下来了，丧着脸回应道：“跑有什么用，之前我如果跑回去了，磨蹭磨蹭我爹他倒是会同意我回去。现在你看他这态度，我要敢回去，他非派人把我扛过来不可，你信不？” 华老二笑了，一指窗外蓝天调侃了起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要不我放你自由，你闯荡江湖去，你不是会耍棍吗？再给你带根棍，到时候你就号称‘长棍赌神’浪迹天涯，走到哪赌到哪，谁要敢赖账不给钱，你就用棍子狠狠抽他！即扬名又立万！怎么样？” 此言一出，邓伦却又躺到了床上背过身去喃喃道：“那本公子还不如就在这待着呢，最起码吃喝都是极好的，除了没有个娘们儿陪着有些美中不足。” 华老二见邓伦恢复了以往模样，便放心多了，提议道： “臭小子，行了，左右你也没地方去，起来吃口饭，带你出去玩去你去吗？” 一听出去玩，邓伦想了一下后，一下子站起了身，兴致勃勃地问道：“去哪？” 华老二笑了：很明显，邓伦完全是小孩子性格，脾气来了，就得哄；不听话了，就得揍。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只是这样的性格邓通非要培养他做接班人，真的现实吗？ 华老二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邓伦已经饿瘪的肚子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陪我去趟仓库，你爹送我的天外陨铁我还没去看呢，我想打一把兵器。” 邓伦一听兵器，眼睛都亮了，立马一高蹦起来说道：“我听说了，整整一千斤呢！我也要我也要！我想要一把陨铁长棍！” 华老二两手一摊，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很快，邓伦吃完饭，整理好了行头，陪着华老二一起就去往了仓库。 打开仓库大门一瞬间，一大块黑疙瘩就映入眼帘，说是一大块，其实体积并不算很大，也就一人高一人宽。 “这有一千斤？这得多高的密度啊！” 华老二惊讶地用力推了推这一大块儿铁疙瘩，不曾想这铁疙瘩却是纹丝未动。 邓伦更是没见过甚至不能理解这样的稀奇玩意，纳闷地问道：“我爹是不是搞错了，这看着也就和我人差不多大小，这有一千斤？” 说着邓伦也尝试着推了推这铁疙瘩，结果他发现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不能撼动这块铁疙瘩一丁点！ “我的天啊，大哥，这也太神奇了！这玩意结实不？” 邓伦惊叹着便拿来了立在墙上的一把柴刀，并毫不犹豫地向着铁疙瘩砍去。 “沧~” 一声响，一道火花乍现。 只见邓伦手中柴刀竟是卷了刃，那块铁疙瘩上却是没有留下一丁点划痕。 这样坚硬的物质，不单单惊到了邓伦，就连华老二都超出认知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离谱的东西。 “太厉害了！大哥！咱们快找人来搬它走去铁匠铺吧！” 邓伦兴奋的手舞足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的陨铁长棍了！ 可这时，华老二却是泼来了冷水：“不是，你有想过吗？这玩意咱们这的铁匠真的能炼化吗？” 邓伦却是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小爷我有的是钱！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钱办不成的事。” “有啊有啊，比如吴寡妇的芳心！” 华老二笑着对邓伦故意挑逗了起来。 邓伦的脸果不其然一下子黑了，面部表情极度不自然道：“哪壶开了提哪壶，你专挑开水往人胸口上烫！你缺德你！” “哈哈哈，行了，不和你闹了，找人干活吧，既然他伍哀客有办法炼化它，咱们差啥呀？真缺什么炼化材料了，咱邓公子天南海北也都能给它搞来！对不对？” 华老二打着哈哈，胳膊搭在了邓伦的肩上。 邓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这才像句人话，这样吧，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做兵器这件事小爷给你包了吧！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画图高手，到时候我直接帮铁匠把版图画出来，让他照着模样做！” 华老二却是一脸不放心地看着他，悠悠问道：“我能相信你吗？这精贵玩意你可别浪费了！” 邓伦见自己被质疑，立马急了，当场立下了军令状：“什么话？什么话？我画图可是比赌术还厉害！这样！我要是做不好兵器，我就一年不找女人！怎么样？” 华老二却白眼道：“本来也不许你嫖！” “你！那我一年不赌！如果我做不成好兵器，一年不赌！行了吧？” 邓伦急了，他是信誓旦旦，这使华老二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只好点头答应下来：“那行，需要什么缺什么了，直接和我说，这段时间放你自由，不限制你的行动了！但是哈！你可不要偷偷去又嫖又赌的！让我抓到的话……” “让你抓到的话任你处置行了吧？行行行，你走吧，这边我自己处理，我一会儿去喊几个伙计来帮忙就行了！你别在这了！怪烦人的！” 邓伦不耐烦摆了摆手。 华老二还想说什么，却又见邓伦不耐烦的样子，便只好作罢。 第185章 史万千的新动作 几天过去，邓伦跑前跑后为了新兵器忙的乐此不疲。 华老二则是这几天一心一意地继续安排海产品加工厂的事，有了邓家的无限资金供应，华老二不管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只是短短几日，整个黄海的海岸线华老二开创的加工厂就连成了片，声势异常浩大。 分到了渤海的史万千，对于华老二将海参鲍鱼等珍贵物捞走，似乎是并没太大反应，甚至都不曾上门理论，只是借此事四处宣扬着华老二和邓家的恶行，还吵吵着什么一定要带头维护广大商人的利益。 这一天史万千，又在福旺楼设宴了，再次宴请了他之前从京城回来时，宴请过的达官贵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是单纯的吃饭了，而是要高举大旗，拉帮结伙和华老二和邓家干一场大的了！ 史万千给每一个掌柜怀里都塞了歌姬，大家慵懒地坐在了福旺楼的大厅。 史万千则是站在了大厅早已经设好的高台上，头顶上还有一块盖着红布的牌匾，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大厅中秽乱不堪，众掌柜无比享受这免费的服务。 他们有的猪手乱摸，有的狗鼻子乱嗅，更有的迷离着眼神正欲一嘴啃到歌姬脸上。没一个人去搭理这站在台上一言不发的史万千。 “各位掌柜，这些歌姬好不好啊？” 史万千站在台上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这一嗓子，使得众掌柜全都不耐烦地看向了他。 “嘿，史员外，这隔三差五的就让我们来胡乱玩一通，你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这么好的小妞就让我们白玩？你岂不是赔大了？嗯？”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被华老二教训过的礼部尚书郭开的外甥，他五迷三道地搂着一名相貌尚可的歌姬，一边询问着史万千是何用意，一边抚摸着歌姬娇嫩的脸蛋。 “讨厌~”歌姬在他怀里轻柔地推了推，声音也酥到了他骨子里。 “哈哈哈哈……”他是一阵暗爽，并肆意地笑了起来。 这一举动引得一众掌柜皆是放荡的大笑，并也都回应着史万千：“史员外还用问吗？不好的话我们还来此作甚？” 史万千也跟着笑了笑，却在下一秒突然板起了脸，并一挥手冷声道：“都下去吧！” 听到史万千的命令，这群歌姬是不管这些掌柜们愿意与否，是片刻不停留地纷纷离去了。 “嘿！这唱的是哪出啊？这玩的正尽兴呢！你要不愿意请客，我花钱不就是了！快让她们回来！” 礼部尚书的外甥不悦了，望着离去歌姬的背影焦急地喊着。 “花钱？哼！醒醒吧各位掌柜！你们这样醉生梦死温柔乡的日子不多了！” 史万千大声训斥道，态度骤然的转变，吓了在场众掌柜一跳！ 此言一出，有几名性子比较烈的掌柜是当即发了脾气，指着史万千便道：“史员外！这是何意？我等敬你为长者！何故说这样的话诅咒我等？” “诅咒？你觉得这是诅咒？告诉你们，老夫说的是事实！食伤楼的华食伤，他和邓家狼狈为奸！欲将整个登国的商业都给挤垮！你们难道没有发现？” 史万千快步在台上走着，扫视着在座掌柜的每一个人。 “史员外，您和华掌柜的事我们都知道，您现在不就是因为海域的事耿耿于怀吗？至于说这种话把我们也拉上吗？” 一名头戴华帽，身穿华服的掌柜当即发了话，做出反驳。 可史万千却是不急不躁，缓缓走到了这掌柜的面前问道：“马掌柜，你们家世代开钱庄，可自从邓氏钱庄来到东莱之后，你们家的效益如何？” “不，不太好啊！可我依然丰衣足食啊！” 马掌柜有些语塞，但依旧做出了反驳。 而史万千才不在乎他怎么说，是立刻问道：“那么老夫问你，你现在坐吃山空，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呢？他们吃什么？你有没有想过？邓氏钱庄在东莱赚到的，那本应该是你的！” “这……”马掌柜沉默了。 “还有你，布庄的李公子！自从邓家的马帮频繁从南州运来邓家的布到商行，你的布庄生意难道更好了？孟老板，当初华老二收购了你那么多低价药材，你可有尝到什么甜头？还有你杜掌柜，你是做食品铺子的，这几天的海产品零嘴儿你可尝过？那可真是火爆异常呀！还有你……” 史万千接二连三举些例子，导致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众位掌柜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脾气最为火爆的马掌柜气地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问道：“可恶！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对！这邓家和华食伤真是太可恶了！史员外您说个主意，我们听您的！” “对！听您的！” …… 所有的老板都在附和着，整个大厅瞬间嘈杂了起来。 而史万千却是不慌不忙双手虚压，让众人再度慢慢安静下来。 他没有说话，却又走到了他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布盖住的牌匾下方。 在众人的注视下，揪住了牌匾红布的一角，用力那么一拉！ “唰”一声，红布揭开，牌匾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展现了出来。 “替天行道？什么意思？” 马上有人提出了质疑。 可史万千却是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了牌子。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悠悠说道：“俗话说，集天下而奉一身，不为也！ 他邓家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首富，却还派华老二和我们来抢这三瓜俩枣！真乃天道所不容也！老夫主张，众位掌柜老板联合起来，成立商会，一起互利互赢，共同对抗邓家的无道行为！” 听了这话，众人都有些犹豫了，直到好一会儿，刘掌柜突然高举拳头带头大喊道： “成立商会！替天行道！” 才让大厅人们再次沸腾起来，他们纷纷高举着拳头，齐声呐喊：“成立商会！替天行道！……” 全东莱的商人们，成立了商会，会长自然是史万千，从这一日起，全东莱的大小老板都将开始听从史万千的调遣了！ 不光是东莱，整个东州，史家能辐射的范围，都在近期开始成立了商会，并举行了大量“反邓行动”！ 第186章 合纵连横戚无疾收徒 第二天，华老二像平常一样，为工厂的事忙碌着，正当他在为新厂安排人手之时，华强却突然跑来找他。 “大哥，不好了，那史万千成立了一个商会，叫什么反邓联盟！看样子来者不善呀！” 华强一见到华老二，就焦急地说明情况。 “反邓联盟？干什么的？想和邓家作对？” 华老二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是有些想笑，他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这史万千从京城回来请那么多人去福旺楼，就是为了捣鼓这个啊？ “是啊！还说什么一定要把您和邓家赶出东州！我看他们好像是来真的，今天咱们去买食材，人家还故意抬高价格来着！那意思好像是爱买就买，不买拉到的意思！可真是白眼狼，咱们平时可没亏待他们呀！” 华强气到破口大骂，焦急的神色挂在了脸上。 华老二却是云淡风轻，从一旁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些甜辣鱼干递给了华强说道：“尝尝，真挺好吃的，东家想卖二两银子一块我没让，我定的价格是二两银子一斤，你感觉贵不贵呀？” 华强接过了鱼干吃了一口，瞬间鲜香四溢就充斥到了整个口腔，并忍不住地夸赞道：：“好吃！二两不贵！哎呦，不对！大哥，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这大中午的，咱食伤楼都没什么人去吃饭了！您快说可怎么办啊？” 华老二也尝了口甜辣鱼干，笑着回应道：“瞧瞧，瞧瞧，能不能稳着点，想玩合纵连横，我可是他祖宗！不就是和当年六国伐秦一个道理吗？咱们来个游说六国不就结了？” “大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啊，什么横竖的？什么六国？大哥你在说什么？您是被吓傻了吗？怎么还在笑？” 华强激动的手舞足蹈，华老二见状却是笑意更浓了，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合纵连横游说六国”的故事，但他可是信心十足，初中历史里有，张仪苏秦，仅凭一张嘴就可以忽悠的各个国家团团转，而经过系统增幅的他，当然是懂得这其中技巧的，所以根本不慌。 他对华强说道：“强子啊，教你一招，人和人之间是要权衡利弊的！如果站在我们这边的利益大于了史万千，那么他们的联盟立马就会土崩瓦解！” 华强不笨，短短几句话，华强如恍然大悟般向华老二凑近了脑袋问道：“咱们是要玩离间计吗？具体应该怎么办？” 华老二扫视着周围，确认没人在附近后，又对华强说道：“之前卖咱们药材的孟掌柜，你还记得吗？” 华强点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华老二冷冷地说道： “去和他签个一年的订单，不管他什么药材，我全收了。” 一听这话，华强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大哥！这可是不少钱啊！值得吗？为了拉他站队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吗？” 华老二一把抓住了他的脸，稳稳扶正后说道：“仙药堂有我的份子呢，让刘郎中制成各种药，然后咱哥们再通过邓家的渠道往坚国一送！那边可是穷乡僻壤，药材的价格可是咱们这里的三倍！如果是成品药，那可就……” “要发了！要发了！大哥！我这就去！发财了发财了！” 华强激动地就往门外跑去。 华老二赶紧站起身冲着华强身后高声喊道：“这一单买卖分你一成利啊！多动动脑子，你如果能提出更多建议来打垮史万千，分成更多！” “好！” 华强激动坏了，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睛里还泛着金光！ 华强走后，华老二一个人坐在了桌子前吃了块鱼干，自言自语道：“商会？可笑。” 随后便惬意地摇了摇头。 …… 两天之后，华强便谈成了这件事，孟掌柜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倒戈了。 这一天，戚无疾也完成了护送任务回到了东莱，并来到了食伤楼。 此番前来他是为了履行对邓福约定，前来上门来收华石头为徒了。 戚无疾还没来得及回营整顿，身穿着战甲站在了食伤楼门口纳闷地对华强问道：“强子，怎么今天没人呀？” 正在柜台趴着做发财梦的华强一听是戚无疾的声音，是急忙站起身来招呼着：“戚将军！您回来了啊，这几天一直这样，和史万千搞商战呢，老小子又坏我们。” “啊？又是什么幺蛾子啊？这大中午的一个人没有，这买卖怎么做呀？” 戚无疾望着四周，竟一个食客没看到，立马就担心了起来。 华强却不慌不忙走出柜台，安顿戚无疾坐下后并说道：“将军，您就放心吧，我这大哥做买卖那可是一把好手，这两天正要带着我发财呢！” 戚无疾是个优秀的军人，但对生意上的事是一窍不通，他听到华强这么说，便也顺着附和道：“那倒也是，做生意我是拍马也赶不上我那贤弟呀，行，我不多问了，我今天来是有要事的，华石头在吗？” “我徒弟啊？在啊，在后院和震儿玩捉迷藏呢，我教他的功夫他学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正贪玩呢！嘿嘿，管不了。” 华强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戚无疾却是笑着回应：“强子，今天我来是和你抢徒弟的，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 一声惊叫，华强差点激动到跳起来。 戚无疾笑着看着华强，并没有言语。 华强惊讶地又道：“将军您愿意收下华石头做徒弟？那可真是这臭小子三生有幸的造化！不过，将军，还真不是我吹！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真是块学武的好材料，我教他的招式从来都是一遍就会！按大哥话说，叫什么才，啊对，天才！” 见华强激动的样子，戚无疾也正了正神色说道：“然也，那天在门外我就见这孩子非同凡响，面对白来的拳脚竟是丝毫不慌，居然还敢摆开架势！说实话，那天我就很看好那孩子。我还听说呢，这孩子前段时间还亲手打死过一条狼！这可比我七岁的时候厉害多了。” 华强却笑着回应：“一看就是邓福又乱吹牛，这事我早就听说了，就是一头小狼，不过一个七岁孩子能这样，确实挺厉害了。” 第187章 小石头拜师众人不舍得 戚无疾和华强聊的正欢，华老二这时也从加工厂回到了食伤楼。 一进门他就看到戚无疾坐在里面，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打着招呼：“大哥！白管护送出东州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到华老二，戚无疾笑着点点头，还一拍肚子开起玩笑：“格老子滴！邓福说本将军在这里能吃上一顿拜师宴！也不知道这事准不准成？” “准准准！必须准！” 华老二开心极了，忙了一天的他，顾不上浑身的鱼腥味就凑到了戚无疾面前就坐了下来。 “强子，把孩子他大伯还有月如喊下来，这几天我老忙工厂的事，孩子拜师的事都忘了和他们说了！” 华强听到指令，点点头立刻就跑上了楼。 不一会儿，曹阿妹和华老大便匆匆下了楼。 一见到戚无疾，二人是急忙向其行礼：“民女（草民）见过戚将军。” 戚无疾见状赶忙拱手还礼，并双手虚托回应道： “哎呦，华家老大，弟妹，别那么客气！我可不是那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 华老大听闻，憨厚地笑了笑，曹阿妹却是更为恭敬地行礼说道：“刚听强子说，戚将军有意要收犬子为徒，我们为人父母，理应更加尊重老师！” “在理！人不是说了吗？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榜样，我俩带头对你恭恭敬敬的，不怕到时候小石头不服管！” 华老二也在一旁应和着。 可此言一出，戚无疾却是一摆手说道：“放心吧，我想归拢谁，就没有办不成！不过，贤弟，弟妹，咱丑话得说在前面，我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大侄子这样的性格，更要严格对待，就像对待我手底下的士兵一样！孩子现在还小，如果你们不忍心让他受罪的话，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戚无疾还摆出了一副冷血无情，很是认真的样子。 华老二见戚无疾这架势，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心里想着：这华石头毕竟才七岁，他真承受得了戚无疾军队式的“摧残”吗？ “相公说过了，玉不琢不成器，这孩子顽劣，需要经过打磨才能成才，就请将军随意雕琢即可！” 华老二深思熟虑之时，曹阿妹却是开了口，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舍，但只下一刹就变得异常坚定了。 这番话也给了戚无疾信心，立马是一拍胸脯保证道：“好！那便将咱华公子请上来吧！” “大哥稍安勿躁，我安排兄弟先摆上拜师宴，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华老二说着还拍了拍华强的胳膊，意思是通知厨房做饭。 不曾想戚无疾却是一摆手又道：“算了算了，咱们兄弟不要那么多繁文缛节，军营里还有一堆事呢，我带着小家伙回去吃就行！” “啊？”华老二被惊到了，戚无疾这番话明显是立刻就要带着华石头走呀！ “七月，我们快走，震儿叔叔找不着我们了！” “哈哈……” 还不等华老二彻底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石头和七月就一窝蜂似的从后院跑到了大厅。 小石头猛然发现，今天的大厅格外热闹，自己的爹，娘，大伯，强子叔竟同时围着一人在说些什么？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自己日夜崇拜的偶像——戚无疾，来到了食伤楼，自从那天戚无疾轻松击退自己父亲和他强子叔后，戚无疾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堪比神明了！ “戚无疾！” 他高声大喊着，一时激动下，也忘了礼道！ “石头！没礼貌！” 曹阿妹当即大声呵斥道，还向着小石头一个劲瞪眼睛。 可谁知戚无疾却是不恼，他一把将石头拉到了自己面前，认真地问道：“你叫华石头？” 小石头被偶像突然认真对待，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呲着牙笑，又点点头回应道：“我爹说了，我叫华石头，字坚毅。” 戚无疾依旧认认真真地问道：“你爹娘想让我当你师父，你可愿意？” 小石头一听这话，更是激动坏了，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连忙答应道：“愿意！愿意愿意愿意！” 至此，戚无疾依旧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手缓缓松开了华石头说道：“磕头吧。” 华石头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他激动万分地看向四周长辈和自己的妹妹，似乎像是在分享此时此刻的喜悦。 在众人肯定的眼神下，华石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高喊着：“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随后，是干净利索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戚无疾见此没有二话，一把就将跪在地上的石头拉了起来，并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走吧，从今以后，你平时就要和我住在军营了！” “好！”小石头一蹦一跳地就要随着戚无疾离去。 这可吓坏了华老二，连忙上前阻拦道：“大哥，孩子这么小住军营不妥吧？” “你要是觉得我照顾不了他？那好啊，那你也跟去做我的副将，你亲自照顾他就是了！” 戚无疾说的是玩笑话，华老二听得出来，可他是真的觉得那么小的孩子离开了父母的照顾会出问题。 急忙又劝道：“平时还是让他住在家里吧，我每日雇车送他去军营好了！” 不料此言一出，戚无疾却急了，忙问道：“你是想把他培养成纨绔子弟吗？” “可……” “相公，将军说的在理，我们平时多多去看他就是了。” 华老二还想说些什么，曹阿妹却拦住了他，尽管她的眼神中也满是不舍。 小石头呢，却是欢快极了，这会儿大人们说话的功夫，他还扭着屁股和七月炫耀呢：“怎么样？怎么样？我跟着我师父学本事去了！羡慕我吧？啦啦啦……” 七月这次，却是难得的没有和石头闹，而是像大人那般冷静且不舍的看着石头，她拉了拉石头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哥，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一起捉迷藏了？” “呀！抓到了！原来你们在这！” 朱震儿此时也从后院跑了出来，正在为找到了两个小家伙而兴奋。 第188章 失去玩伴的朱震儿 七月的话终于是让小石头意识到了什么？两个孩子又同时看向了朱震儿，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戚无疾却拉着小石头的手，一步一步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食伤楼，只留下了恋恋不舍的众人，和不明所以的朱震儿。 “也许，这就是一个军人的洒脱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抛去了一切的江湖礼节，便就真真切切地认下徒弟了。” 华老二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咦？小侄儿去哪了？不玩捉迷藏了吗？震儿要抓到他，游戏才能结束呀！” 朱震儿自言自语着，大概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情感。华老二将手轻轻搭在了朱震儿高高的肩膀上，大概算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吧。 …… 拜师的事几天过去了，小石头这几天不在，食伤楼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平时那个调皮捣蛋，在街里的孩子王拜师学艺去了。 食伤楼里的气氛也安静了许多，七月在家待不住，这几天总去找王二麻子家的儿子王虎玩。 这就苦了孩子心性的朱震儿，每天待得是好生无聊。没有两个小家伙的陪伴，其他伙计们也都各忙各的，没人陪他玩了，他便整日坐在食伤楼的门口，说是等待着他小侄子回来陪他玩，虽说朱震儿心中郁闷，但坐在门口的他倒是也不哭也不闹的，很是安静。 华老二这几天一直在忙海鲜加工厂的事，一时之间也闲不下来。 这天他又要去工厂，可他刚下了楼到食伤楼门口，就看见朱震儿依然是安静地坐在那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便主动上前搭话问道：“震儿，你这是罚坐呢啊？哥哥带你去吃小海鲜啊？” 朱震儿见是华老二有空找他了，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他握着华老二的手，一个劲儿晃了又晃问道：“小侄儿去哪了？我们捉迷藏还没玩完呢！他是不是又藏起来了？” 华老二看出来这是朱震儿无聊了，他不知道向朱震儿复杂的解释小石头到军营拜师学艺这样的事，他是否能够听得懂。 便只好顺着他说道：“是啊，又藏起来了，不过这次震儿不必找他，他躲的太远了。走吧，哥哥带你吃小海鲜去。” 朱震儿却不依不饶，有些不畏万水千山的模样又问：“那哥哥知道他到底在哪吗？” “不知道，走吧，咱们吃小海鲜去，不要管那臭小子了！”华老二赶紧转移了话题，他是真怕告诉了朱震儿石头在哪，朱震儿再跑去军营找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哦。”朱震儿呆呆的应了一声，便和华老二手拉着手一起去了海鲜加工厂。 到了工厂，华老二将朱震儿安排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摆上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后嘱咐道： “震儿坐在这慢慢吃，哥哥先去看看伙计们干的怎么样？一会儿回来陪你哈！” 朱震儿很喜欢这些海产品制作的零食，便很痛快地点了点他的大脑袋，并随手抓起了一只鱿鱼仔啃了起来。 见此，华老二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但又担心他吃腻了到处乱跑，便又找来了两名伙计专门在门口看着他，这才放心的离去。 华老二忙去了，朱震儿是大快朵颐，津津有味，一时之间将这几天的无聊是一扫而空。 这两名伙计见朱震儿吃的这么香，便也放松下来，闲来无事，便在办公室外聊起天。 甲：“诶，你听说了吗？咱掌柜家的小公子拜了戚将军为师了！” 乙：“可不咋的，我是听食伤楼里的伙计说的，哎呦喂，戚将军啊那可是，我听说就连咱们掌柜的都不是他的对手，咱家小公子将来学了他的本领，可了不得了！” 甲一声叹息道：“哎，那孩子你没见过吧？” 乙摇摇头回应：“没有，怎么还叹气啊？” 甲：“那孩子可是东莱街上的小霸王，连狗见了他都不敢叫，都得绕道走！哪个半大小的孩子敢惹他，必会被他胖揍，就连那仙药堂的王掌柜，他家的儿子都被咱公子揍过呢！并且是逢出手必见血，老吓人了！” 乙：“啊？咱公子不是才七岁吗？” 伙计乙是一脸吃惊，难以置信。 而伙计甲，得意的神色却挂在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儿子呢，正侃侃而谈道：“你可别看才七岁！厉害着呢！好在现在被戚将军抓到军营了，希望好好管教，不然啊，将来得比史大可还坏呢！” 乙对甲的说法也是深表赞同，点点头道：“要是真那么坏，可真得好好管管，诶？咱家公子叫啥来的？我记得名字挺怪，叫石头是吧？” 甲也点点头回应：“是，咱掌柜的以前也是村里人嘛，起这样的名字不奇怪！你不也叫牛三宝吗？” …… 二人聊的正欢，不料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后，朱震儿竟来到了二人身后。 二人听到脚步后，只觉得身后黑压压地一片，便赶紧回头看去。 朱震儿则是满脸开心地摇晃着伙计甲的肩膀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石头，是我小侄儿吗？” 伙计甲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朱震儿一听这话，大喜，连忙又问道：“他藏在哪？” “在，在军营啊。” 伙计甲吓坏了，朱震儿不经意间的摇晃，险些将他的骨头摇散了架。 朱震儿得了消息，立刻是激动地跳了起来。 “军营在哪？你带我去！” 朱震儿一把将伙计甲就提了起来，并抱在了怀里！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大汉，坐在了朱震儿怀里，竟小的像一个婴儿。 那伙计甲吓坏了，急忙是推了推朱震儿的胸口，急忙喊道：“别别别，掌柜的不让你乱跑！再说，我也不认识军营啊！” 一共两句话，结果朱震儿却只听了后面那句“不认识军营在哪”，想了想后，竟“哦”的一声，将怀里的伙计甲扔到一旁，又揪起了伙计乙问道：“你认识路吗？” 伙计乙早就被刚刚的一幕吓坏了，是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第189章 出逃的朱震儿 “哦，那震儿找别人问去。” 朱震儿满不在乎，说着就要离去，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答应华老二要留在这里的事情。 直到朱震儿即将走到大门口，两名伙计才如梦初醒般跑去阻拦并提醒道：“掌柜的不让你出去乱跑，咱们还是回去吧。” “震儿不乱跑，震儿去军营把小侄儿找回来，这几天嫂子都想他了。” 朱震儿憨憨地还笑了笑，这话说的确是有着几分人情味，甚至不像一个痴傻之人的情商。 但这在两名伙计眼里看来，这分明就是在胡闹，私闯军营到时候再让那群当兵的用长枪扎成骰子，这可没法向华老二交代。 于是二人是一个阻拦，一个急忙跑去了寻找华老二。 留下阻拦的伙计，站在了朱震儿面前，用双手用力顶着朱震儿的肚子还吃力地喊道：“你等等，马上掌柜的就过来了！你别去！” 可朱震儿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真的太无聊了，还是真的是对小石头太想念，是根本听不进话去。 他大手一握，一把抓住了顶着他肚皮的伙计，随手就像甩鼻涕似的往身后那么一甩！ 只见这名伙计就像大鸟似的飞了出去，还正正好好砸在了想去报信的伙计身上！ 两个人是齐齐的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朱震儿也不理会，是连蹦带跳地出了厂子，不知往什么方向就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华老二忙完，回到办公室一看一桌子零食还在，却是不见了两名伙计和朱震儿，这才慌了神！ 他着急地急忙四处大喊：“震儿！有谁看到朱公子了？负责在门口看着的人呢？” 这一嗓子，打破了工厂忙碌的气氛，伙计们纷纷从车间跑出来，直奔华老二办公室来了。 这一上午，除了两名负责看守的伙计外，其他人都在忙着在车间干活呢，根本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华老二说明情况后，这群伙计是立刻开始了搜寻行动。 搜寻只持续了不到几个呼吸，就有人在厂院里一声惊呼：“掌柜的，他俩在这呢！好像是昏过去了！” “什么？” 华老二一声惊呼，急忙跑过去查看。 匆忙将二人摇晃清醒后，赶紧问道：“朱震儿呢？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 “说是去军营找公子了，我拦他没拦住，他去给你报信也没报成，都被朱公子打晕过去了。” 刚醒来的伙计忍着剧烈的眩晕感解释着。 华老二气坏了，但他看这两名伙计也是受了挺严重的伤，便强压着怒火冲着其他伙计吆喝道：“来两个人，把他俩扶到仙药堂，让刘郎中用最好的药！” 说着，他搀扶着两个病号就托到了另外两名伙计手上。 随后他便急匆匆地往厂外跑去。 走到厂门口，负责看门的亭子时，他又心生疑惑了，明明每个厂子都安排了专人看门，有那么个大块头儿跑出去了，怎么会没人来报信？莫非也同样被打晕过去了？ 他急忙跑了到亭子门口，还不等他从窗上往里看去，就听到了亭子里是鼾声如雷！ 当他看到亭子里的场景时，瞬间是气炸了：“他妈的！老子花钱是让你们来睡觉的吗？” 一声暴喝，里面四名伙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还不等看清是谁在骂他们！华老二就已经闯进门里，将屋里的一盆水泼在了他们头上。 “啊！掌柜的，我，我们几个……” “去你的吧！” 不等他们解释，华老二就将手中的水盆砸在了他们头上。 此时此刻华老二也没太多心思教训他们，他是真担心朱震儿跑出去又闹出什么祸事来。 他转身就走，全然顾不上这几个偷懒睡觉的伙计。 出了厂子，华老二是逢人就问有没有人见过朱震儿，作为东莱县极其有标志性的人物，问起路人来倒也不算费力。 很快华老二就得知，朱震儿在问了一个放羊的大爷军营的方向后，就冲着那个方向一路飞奔跑了！ 这一会儿朱震儿已经指不定跑了多久了，华老二想从现在开始追，肯定是来不及了。 但他想起邓家的马帮就驻扎在这附近，便想着干脆租辆马车顺着去军营的方向去追，总要更快一些。 于是乎，华老二来到了马帮，马帮的掌柜张三刚要和华老二行礼打招呼，华老二却直接上了一辆套好车子马车喊道：“张掌柜你车技最好，快，驾车带我去军营，急事！” 张三懵了， 他看出来了华老二很急，虽然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但之前邓通交代过他了，只要是华老二吩咐，那就必须要照做。 所以他也顾不上这马车是为了什么而准备的了，是急忙跳上了马车摆好了架势：“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华老二这才突然想起：这要是朱震儿没去军营又怎么办？毕竟天地人哪里有人能猜得到朱震儿的想法呀？ 于是华老二急忙招呼来马帮的一名伙计，并递上了一两银子吩咐道：“兄弟，帮忙跑趟腿，去一趟食伤楼，告诉那里的华强，朱震儿丢了，让他安排人手到处找找！” “诶！得嘞！”马帮伙计得了钱，是立刻翻身上马跑了出去。 张三这才知道了华老二为什么这么着急，忙问道：“华掌柜啊，这朱公子去军营了？他认识路？他不是一个傻子吗？” 华老二懒得闲扯，急忙吩咐道：“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赶紧顺着去军营的路带我找找吧！” “好！得嘞！” 张三也不废话了，立刻一赶鞭子，驾驶着马车就带着华老二直奔军营方向去了。 而此时此刻的朱震儿，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正冲着那老头指明的方向狂奔，一路上脚踏地是烟尘四起，论起速度，恐怕普通的马车还真是有点望尘莫及，武侠小说里的“飞毛腿”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知道跑了多久，华老二是已经追了三十多里路，完全没看到朱震儿的影子，而朱震儿此时此刻他正一脸茫然地望着戚家军的军营不知所措！ 第190章 朱震儿私闯军营 “什么人？军事重地不得入内！” 军营门口的岗哨一眼就望到了左顾右盼，模样怪异的朱震儿。 当即是抽出了腰刀，抬高了藤盾。 朱震儿见到岗哨上的士兵剑拔弩张，却是没太在意，只是有些半生不熟地来了句：“震儿来找小侄儿！” “什么小侄儿？这里哪有你小侄儿？这是军营！速速退去！” 刀盾兵说着还用刀那么一指。 “诶？他们明明说小侄儿在军营的呀？” 朱震儿一脸疑惑，还痴痴地唆了下手指，还往前又靠近了几步。 “莫非？你说的是华石头？他与将军清晨出去了，还没回来！你是何人？站住！没证明身份之前不可进营！” 刀盾兵明显是急了，他望着比自己高出三四个头的“巨人”步步逼近，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我？我是震儿呀！震儿来找小侄儿。” 朱震儿依旧往前慢慢走着，完全没听懂刀盾兵给他的解释，更是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 “站住！快！射他的脚前示警！” 刀盾兵冲着箭塔上的弓箭兵就大声吆喝了一声。 “嗖！” 弓箭兵立刻张弓搭箭一箭就射到朱震儿脚尖前一寸的位置。 朱震儿原本是心平气和，但这一切都在他看到了脚前的羽箭之后不复存在。 他之前被史大吉那两箭射出阴影了，心中是最恨这隔着老远就能伤到他的武器，最为要紧的是，在他的心中已经默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谁向自己射箭，那就是一定坏人！ “嗯？坏人？” 朱震儿的脸色瞬间凶狠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望了一眼箭塔上的弓箭手，并且单单是一个眼神，就吓得那名弓箭手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 “噌！” 朱震儿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军营，立刻就要冲上箭塔，想将刚刚冲他射箭的弓箭手几拳砸成肉酱。 速度快到门口几名负责站岗的刀盾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焦急地大喊：“快，吹集结号，有人闯营！” “滴~” 一声长鸣，一瞬间就有几百名戚家军战士围了上来，将朱震儿是团团围住！ 可已经被羽箭惊到的朱震儿，哪里还会在乎人多人少？他是不管不顾往着箭塔的方向就是猛冲，一下子就撞翻了不少戚家军战士！！ 刹那间，七八只羽箭随着一声声弓弦的脆响而冲朱震儿飞来，更有七八队戚家军战士结成了鸳鸯阵缓步向朱震儿紧逼！ 朱震儿耳朵动了动，随手就快速抢了一名刀盾兵的藤牌，并快速地在自己面前那么倘了几下，就将这七八只羽箭全部挡了下来。 “坏人！” 朱震儿大声咆哮着，用手中藤牌冲着那箭塔就是奋力一甩！ “咚！” 一声闷响！最开始向他脚边射箭的弓箭手被一下子就击昏了过去！ “啊？什么？此子不可小视，狼筅手，长枪手，分批次进攻！弓箭手进行点名式射击！所有人和他保持好距离，不要受伤了！” 先锋营千夫长韦千里被朱震儿夸张的武力值吓坏了，急忙下达了作战命令。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狼筅和长枪就冲着朱震儿乱扎了过来，同时还伴随着直奔他要害的许多羽箭！ 好在，朱震儿早已经进入战斗状态，根本不会被这样的攻击打到！ 他的眼睛就像一台高速摄影机，捕捉着每一处向自己攻击来的画面，又用他肥胖且灵活的身段，“婀娜多姿”地闪躲着每一轮的攻击！ “这是什么怪物？” 韦千里人都看傻了，他从军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画面！数百人的队伍，拿着长杆武器又有远程武器攻击，竟不能伤眼前的大块头分毫！ “啊！” 朱震儿一声怒吼，他竟一把抓住了满是坚刃的狼筅空处，并奋力一拽，竟愣是瞬间将人老马大的狼筅手给高高撅了起来！ “去你的！” 奶声奶气的粗犷声音又响起，由于那名狼筅手哪怕被高高撅起，双手都死死抓着狼筅没有松手，导致他被朱震儿硬生生甩进了人群，大体格子从天而降愣是砸倒了十几名戚家军战士！ “可恶！贼子休要猖狂！先锋营千夫长韦千里在此！看刀！” 韦千里再也按耐不住，是提着长刀就冲向了朱震儿。 韦千里虽勇，但在朱震儿面前也不过是勇于赴死罢了。 朱震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狼筅高高抛起，使其空中倒转，又稳稳接住了狼筅的尾部！ 没有犹豫，围着四周就是三百六十度的一扫！ 周围几米的戚家军战士连同韦千里就立刻被击倒在地了！ 戚家军战士从未遇到这样的怪物作为对手，但戚家军的风气就是愈战愈勇，不知何人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万众一心兮！” 引得一众将士齐声呐喊：“群山可撼！” 随后，一支军队和一个人的战斗便愈发的胶着了！ 而此时此刻的戚无疾，正带着华石头在山水之间练着书法，对军营之中这么大的事还一无所知。 华石头喜爱舞枪弄棒，对于文学书法一类的很是没有兴趣，正无趣地对正在一旁看着他写字的戚无疾抱怨道：“师父，写字不好玩，你还是教我功夫好不好？” 戚无疾却是板着脸，说道：“不好，想学武，先练心，现在在大山里这么静你都不能沉下心来，你又要怎样练武？” 华石头一听这话，内心的是崩溃的，用手揉了揉脸继续抱怨道：“学武和写字有什么关系嘛，震儿叔叔啥也不懂，还不是那么厉害？” 戚无疾见华石头这么说，当时就急了，掏出了一把戒尺就严厉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把手伸出来！” 华石头也只好不情愿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任由戚无疾用戒尺打了两下手心，以表惩戒。 打完了手心，戚无疾又道：“坚毅，为师希望你将来能有一番作为，能在这天地之间成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你的震儿叔叔虽是天生神力，但又是天生童真，长不大的，倘若有人用心机算计他，他是根本毫无防备的，就更不要提让他能有什么作为了！你明白吗？” 第191章 发狂的朱震儿 “哦，徒儿知道了。” 华石头揉了揉自己被打的红彤彤的小手，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这几天来到了军营，华石头才算是真正被管住了。 之前他娘曹阿妹让他学写字，买来的笔墨纸砚却被他偷偷卖了换成了糖葫芦，一问起来就是滚刀肉一样说自己不知道。 谁要教他背个诗词歌赋，他当时几下就背了个滚瓜烂熟，可等一个时辰过后，他竟故意装作一个字都记不得，总是气得教他之人拂袖离去。 就连华老二说要教他算数，他都能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偷偷逃走，跑到街上去追猫打狗。 可唯独戚无疾，简直就是这小石头的“克星”，这两天戚无疾是一直在教他写字，并逼着他背各种文章。 他自然又是故技重施，却架不住戚无疾是有性子陪着他熬！写字不写，那就罚座，并且亲自陪他一起坐，什么时候坐不住了想写了才算罢了。 背文章背不出，戚无疾就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复颂，任他是哭叫打闹，是通通无效！ 这会儿又搞了一根戒尺，增加了打手心的环境，小石头就更是苦不堪言了。 戚无疾看着小石头写字，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段急促的马蹄声从林子远处逐步向着他们靠近。 戚无疾放眼望去，戚家军的制式服装便映入眼帘。 正是戚家军的传令兵赶来报信了！ 传令兵快速来到了戚无疾的面前，马都来不及下，便禀报道：“将军！不好了！那个叫朱震儿的来咱们军营了，说是要找他小侄儿，结果不知怎滴就动起手了！现在把咱整个营都快打垮了！” “什么？”戚无疾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不淡定了，他急忙就往自己拴马的地方跑去。 “震儿叔叔来了？”小石头听到却是有些高兴，这几天没有和朱震儿一起玩，小石头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戚无疾快速地解开了树上的缰绳，快速翻身上了马，并问传令兵道：“怎么就动起手了？整个营都垮了？韦千里是干什么吃的？” “韦仟长一个照面就被打晕过去了，太，太邪门了，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全营的人现在都拿他没办法，这会儿已经有几百个兄弟受伤了！” 传令兵心有余悸的解释着。 戚无疾这下是真急了，他早就听说这朱震儿勇猛异常，但没想到会猛成这个样子，他来不及再多问什么，是纵马来到了华石头的面前，一把将他拉到了怀里，并快速带着石头往军营的方向去了。 小石头在戚无疾怀里，看着戚无疾从未有过的焦急表情，不禁大声问道：“震儿叔叔会死吗？” 骑着马飞驰的戚无疾低头看了一眼小石头，却是没有回答，又忧心忡忡地继续赶路了。 在他心中，他是不认为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万人敌的。他不希望朱震儿被戚家军战士杀掉，更不希望戚家军战士被朱震儿打死。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华石头解释，便只好保持着沉默，继续赶路。 戚无疾的马很快，没一会儿就赶回军营了。 军营的战斗还在继续，见了这场景，戚无疾不禁松了口气。 只因他想象中的血流成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但他手下的一众战士的的确确不是这朱震儿的对手。 他们正在被朱震儿用一根狼筅追着到处打呢！场面十分的滑稽！ 朱震儿的狼筅，早就被他抡掉了所有树叶和坚刃，就是一根光秃秃的竹竿。 他在疯狂胡乱追逐着各个士兵，好在士兵们都还机灵，他们分成了左右两组，每每在朱震儿快要追到他们其中一组的时候，另一组的士兵们就立刻出言挑衅，使得朱震儿转头又去追远处的那一组。 这样一来，这些士兵们倒还真是没多少受伤的，除了一开始的那几百人和韦千里没摸清楚状况外，这已经好一会儿没人再受伤了。 这一会儿的朱震儿，也是被他们玩得有些乏了，慢慢也开始流出了汗水来。 “震儿叔叔！” 马背上的小石头连忙大喊了一声。 朱震儿一听是小石头的声音，急忙就是回头望去，一看小石头在马背上，那叫一个欣喜若狂，立马是憨笑着回应：“小侄儿，捉迷藏！找到你喽！” “快，趁现在！刺他后心！” 伍长胡彪见朱震儿此时毫无防备，竟突然下令让士兵们偷袭！ “啊！震儿叔叔小心！” “住手！” 华石头和戚无疾吓坏了，是双双出声又提醒又制止。 朱震儿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突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并机敏地一个原地闪身！ 居然将这致命一击躲了过去！ 他转过身去，没有二话，狼筅只胡乱挥了两下，便将三名来犯之人打倒在地！ 且这一下，是彻底激怒了朱震儿，他用狼筅的头，对准了一名刚刚偷袭士兵的胸口，立刻就要扎下去！ 狼筅最前端的枪头早就没了，可就朱震儿这力量，洞穿一个人的身体，哪里还需要什么枪头呀？这一击只要是击中，这名士兵绝对是今天第一个因为朱震儿而丧命的！ “噌！” 戚无疾从马上跃起，宝刀在空中出鞘，直接跳到了朱震儿与那名士兵之间，一道寒光闪过，瞬间将朱震儿手中的狼筅斩断成了两半！ 那名士兵也因此得救了，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身体了。 可朱震儿并没打算放过他！ 试问这世界上什么事最危险？那就是惹了一个疯子，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秒究竟会做什么事！ 试问这世界上什么事情更危险？那就是惹了一个拥有超人体魄的疯子！因为你打不过他，更跑不过！ 只见这朱震儿，挥舞着半截狼筅，就又要发难！对准了那士兵的身子就将狼筅投了过去！ 戚无疾是急忙挥刀将狼筅劈断，再次留下那名士兵后就一伸手阻止道：“朱震儿！不要再闹了！你哥哥华食伤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第192章 挑衅 “哥哥？咦，震儿认得你！你和哥哥认识，是朋友！” 听到了华老二的名字，朱震儿终于是恢复了一些理智。 戚无疾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将刀收回了鞘中。 朱震儿回过头看向了小石头，突然就是一喜，笑着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小侄儿！震儿想你！嫂子想你！我们不玩捉迷藏了，你回去吧！” 朱震儿说着，竟还流下几滴眼泪来，看起来是委屈极了。 “嘿，这叫什么事啊？刚刚差点没把我们打死，这会儿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胡彪满脸痛苦地来到了戚无疾身旁抱怨道。 戚无疾看了他一眼，狼狈的模样不禁让他笑了笑，但他还是很快平复下来问道：“有没有人因此丧命？” 胡彪摇摇头道：“丧命应该不至于，兄弟们身上都有轻甲呢，不至于被狼筅砸几下就死了，就是受伤的不少。” 戚无疾这才松了口气又道：“你们也真是，一整营人马打不赢一个人？让人追着满军营打，成何体统？” 胡彪被训斥，脸色难看极了，心里还抱怨呢：有本事你试试？那是人吗？比牲口还牲口！ 可抱怨归抱怨，他心中还真就的的确确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假如戚无疾和朱震儿动手，谁能打的赢谁？ 这时的朱震儿，已经将小石头抱在了怀里，是欢喜不得了。 戚无疾也慢慢走到了二人面前，刚想说些什么？ 却不曾想，朱震儿竟注意到了小石头红彤彤的手心，他还好奇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去摸了摸。 “哎呦疼！震儿叔叔你干嘛呀？” 小石头疼得是急忙一缩手，还表情痛苦地将小手紧紧捂住。 这一情形让朱震儿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了，忙问道：“小侄儿怎么了？” 小石头没想太多，如实说道：“我不听话，被师父打的。” “师父？”朱震儿的脑回路又陷入了障碍之中，正在尽全力地分析这件事的过程。 “是，我打的。” 戚无疾立马就站出来承认了，并有些跃跃欲试，眼神中更是有些期待地看着朱震儿。 朱震儿嗡的一下子，脑袋像炸开了似的，这样“庞大”的信息量，在他的脑海里只能解读出一件事：那就是戚无疾打了他的小侄儿华石头！ “你！” 朱震儿有些气愤地瞪了戚无疾一眼。 戚无疾却好像是更兴奋了挑衅似的回应道：“我怎么了？不服管教就应该受罚！” 小石头一听这二人的对话，心里就是一凉，他万万没想到，他这师父戚无疾竟是个“好战分子”！ 此番故意挑衅，这是要和自己的震儿叔叔动手了！ “师父！别说了！” 小石头担心极了，他这几天可太明白自己这师父的手段了：戚无疾对着草人练劈砍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可真是招招狠辣直奔要害！他的震儿叔叔虽然勇猛，但他却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心思，真动起手来，他是真的怕他震儿叔叔因此丧命！ 可担心也是为时已晚，朱震儿已经是眼泪巴巴望着戚无疾，并愤怒地质问道：“你敢打小侄儿！震儿就打你！” 说着，朱震儿将小石头放回到了马背上，随之一把就抓住了戚无疾的胳膊，向着身后就抡去！ 出手极快，使得戚无疾纵然是有所防备，却还是吃了大亏！ 他正在被朱震儿抓着手，将他整个身子都甩了起来，重重地向着地面砸去！ “哐哐哐！” 反反复复连砸了三下，砸得戚无疾顿时感觉全身一阵酥麻。 这一幕让小石头都看呆了，他心目中无敌于世间的师父戚无疾竟然也有被人揍的时候。 “额……我还没准备好呢！徒弟，你记住了，和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千万不能大意！” 戚无疾强忍着疼痛还跟小石头做着讲解。 小石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见自己师父还能和自己说话，小石头这才大概知道，他师父应该是暂无大碍。 朱震儿的气还没撒完，拎着戚无疾的胳膊就要继续砸第四下！ 戚无疾也是第四次又被他高高拎了起来！ 可这一次，戚无疾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体快速找到了重心，找准时机向着朱震儿的腋下就猛蹬了过去！ “额！”这两脚着实不轻，皮糙肉厚的朱震儿都疼得叫了出来。 剧痛下，朱震儿松开了抓着戚无疾的手，戚无疾也一个空翻落地，二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这一幕引得戚家军军营里的战士们纷纷又提着家伙跑了出来。 正欲帮着自家将军动手之际，戚无疾却是一声令下：“都退下！不许你们参与！” 戚家军战士们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家将军技痒，想和这大块头切磋了！便全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并退到了一旁观看了起来。 “来吧，你我，打一架！” 说着戚无疾竟主动向朱震儿冲了上去。 一拳挥之而去，直奔朱震儿胸口！ 朱震儿才不在乎这些，竟学着戚无疾的模样，攥紧了拳头对准了戚无疾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戚无疾是急忙身形一扭，拳头一缩，拼尽了全力躲开了朱震儿这照葫芦画瓢的一拳！ 他自认为自己力气是比不了足足有十尺高的朱震儿的，他这一拳虽然威力也不小，但他明白，这一拳是绝对不足以打败朱震儿的。 而朱震儿对着他脑袋轰出的这一拳，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如果被击中可能他的脑袋就会飞出去，身首异处！ 朱震儿见戚无疾闪躲，是满脸不屑，便不管不顾地又一拳胡乱砸了过去。 戚无疾见状，是急忙后撤一步，并双手挂在朱震儿的手腕处，随着朱震儿巨力回拉的胳膊，对着其胸口就起了脚！ 朱震儿见大脚袭来，反应也是极快，转动着一下子就将戚无疾给甩了出去。 不得不说，朱震儿的武学天赋不亚于戚无疾，他其实拢共也没几次和人真正动手，也从来没系统的学习过武艺，就单单是靠身体的本能，如今竟能让天下无敌的戚无疾也无法将其拿下！ 第193章 终结闹剧 高手过招，光是气势就震得周围围观者叹为观止，二人奋力挥舞的拳头，掀起了一阵阵的破风声。 二人你来我往，却是谁也打不着谁，因为这两个人的身手都是极其灵敏，都能十分灵巧地躲过每一次对方打过来的进攻！ 焦灼情形使得周围围观者全都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直到戚无疾终于是一招扫堂腿，终于是打到了朱震儿的小腿上，才终于有了一名士兵叫了声好：“好！将军打的好！” “好！戚将军！戚将军！戚将军！……” 全部围观的士兵们见此也都纷纷叫叫起好来！ 可谁知，戚无疾这一腿，竟完全都在朱震儿的意料之中，只见朱震儿不躲不闪，小腿更是在蓄力硬抗下了这一击，随后他以极快速度就是一弯腰，竟趁机一把抓住了戚无疾的小腿，另一只大手又顷刻化为了拳，直冲向戚无疾前身！ 戚无疾更是沉着！小腿被抓住，他竟以一招“神龙摆尾”，扭转着身子，一记后摆腿直接就扫向了朱震儿面门！ “啊！” 朱震儿一声惊叫！只好松开抓住戚无疾的手，并快速挡在了这招后摆腿的前进路线上，挡下了这突然变化的一击！ “好身手！痛快！再来！” 戚无疾解开了控制，向后跳出一段路后忍不住地夸赞。 他平生从未遇见像朱震儿这般的武学天才，一天没有练习过，但动起手来却就像是天生的本能一样！ 二人短暂喘息了一口气，立刻是又对上了招！ 足足打了近千回合，直到太阳西下近了黄昏，二人依然是没有分出胜负！这把最好拳脚武艺的小石头都给看累了！这会儿他已经对二人的打斗有些疲倦了，正在马背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心想着晚上火头军会不会多做些肉类打牙祭呢！ “咯~~~~驾~驾驾……” 马车行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辆马车从小石头的后方是疾驰而来！ 小石头好奇地望去，他惊奇地发现，来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亲华老二，正站在马车上，身旁极力赶车的马夫好像是那马帮掌柜张三！ “爹！” 小石头大声吆喝着。 “快！看见他们了，好像是打起来了！” 华老二焦急地催促着张三加快速度。 张三也挺配合，立刻是狠抽了几下马屁股喊道：“驾！华掌柜，我怎么看着好像没啥事啊？我看那边的士兵好像还有几个在叫好呢？” 华老二一听，是定睛望去，才发现，果不其然！ 朱震儿和戚无疾被士兵们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两个人正在单挑呢！周围那么多士兵非但没有任何行动，竟有好几个都在挥舞着拳头叫好呢！ 见此，华老二才松了口气，慢慢地马车来到了人群的后方，华老二大喊道：“前面的兄弟都让一下！借过了啊，借过！” “啊！华掌柜，您也来了，快看啊，这家伙真厉害，把我们整个营都单挑了不说，还能和将军打一千多回合！” 一名士兵对华老二讲解着当前的情况。 华老二一听这话，脑袋是“嗡”的一下，忙问道：“一千回合？他俩打了多久了？” “有几个时辰了吧？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天还大亮的来着！” 那名士兵解释着，两眼却是不愿意从对战的两个人身上移开，明显是看入迷了。 “不好！” 华老二喊道，因为他看着戚无疾和朱震儿的情况却不是不容乐观，这两个人好像是都没力气了，但又苦于缠斗，两个人是谁也不服谁！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打出人命，累也得累出人命了！ 周围的士兵都被华老二这声喊所吸引，华老二又道： “快分开他们！他俩快力竭了！会闹出人命的！” 可此言一出，周围士兵为难的神色是立刻浮现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华老二是一言不发。 “不是？看着我干什么呀？没看见他俩较劲呢？一会儿累死了个屁的！” 华老二焦急地大喊。 “华掌柜，我，我们不敢，那大块头，一拳打实了能让人飞好几丈，太吓人了。” 一名士兵苦涩地解释道。 华老二无语了，急得是直擦冷汗。 “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来看他们打架啊？” 小石头这会儿跳下马背，挤过了人群，来到了华老二面前跳到了华老二的怀里。 华老二抱着几天没见的小石头，却是没心情温存，注意力依旧放在朱震儿和戚无疾身上回应道：“看个屁的打架，你震儿叔叔一个没看住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了，我这是找他来了！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俩别打了！一会儿两个人累也累死了！” 小石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冲着戚无疾大喊道：“师父！别打了！我爹来了！” 可戚无疾却是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和朱震儿一板一眼的动着手。 小石头只好又向着朱震儿大喊道： “震儿叔叔！别打了！我爹来了！” 可谁曾想，朱震儿也是同样的忘我，眼中只有对手戚无疾，并没有对小石头做出一丁点的回应。 华老二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早就失去意识了，这是在靠身体的本能强撑着精力和对方交手，已经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接收更多外界信息了！ 并且，华老二观察到，这二人已经是没什么力气了，两个人虽然都在做着东西，但好像却是有气无力似的，并感受不到多少力气在其中。 于是，华老二立马就来了精神：“没办法了，让我来终结他们二人的闹剧吧！” 这话刚一出口，周围立刻就有许多士兵向华老二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华老二也不理会，而是悄悄地捡起来了两个石子，分别向着两个人扔了过去。 “砰！砰！” 两声响，石子落地，二人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个对方缠斗着。 华老二这才放心地又说道：“看着，我一会儿就过去把他两个人都放倒，到时候你们记得喊军医过来给他们看看情况。” 第192章 华老二解斗 话音刚落，华老二就在着一群士兵的惊恐目光中，大步迈向了对打中的二人。 这二人也就好像没看见华老二似的，依旧出着各自的招式。 华老二笑了，他先是来到了朱震儿的身后，猛然就是一跃，双手快速勒住了他的脖子，并用力向后那么一扯！ 朱震儿是立刻就失去了重心，是摇摇欲坠！ 戚无疾见朱震儿有了破绽，是急忙向冲上来补招！ 可华老二用极快的速度放倒了朱震儿后，又以迅雷之势抱住了戚无疾的腰，是用力那么一扔！ “什么？” 士兵们一阵喧哗，皆为震惊！ 因为他们看到了，华老二只一瞬间，就将这两个天神般的高手放倒了！ 华老二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摆了个很臭屁的强壮pose！向着周围震惊的士兵们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没办法，两大高手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强弩之末，被华老二这天下第一撕扑手近了身，想不倒地都难呀！ 这时，朱震儿和戚无疾终于是双双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们最后强撑的这点精神，终于也是消耗光了。 军医这时也挤进了人群，分别为这二人嘴里喂了一些药粉，又喂了一些水。 在反复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急忙是招呼着几名士兵，把他们二人通通都抬回军营休息再说。 戚无疾还没恢复意识，好像是累昏了过去，他此刻还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在刚刚被他的好贤弟毁了。 华老二得意极了，他坏笑着，心中想着：从此戚将军在士兵们的心里，便就不是天下无敌了！天下无敌的是他的贤弟！一招放倒了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又一招放倒了他！ 几名士兵将戚无疾和朱震儿抬上了担架，一起送进了军营。 小石头跑到华老二面前有些担心的问道：“师父和震儿叔叔不要紧吧？” 华老二看着在担架上打呼噜的朱震儿，是立刻回应道：“放心，等你叔醒了，再吃点三大盆海参一准活蹦乱跳！但至于你师父醒来之后，会不会哭鼻子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一招就输给了你无敌的老爹我！他肯定觉得没面子！” 小石头一脸鄙夷，不屑地说：“有本事别偷袭呀！” 说着，小家伙就跑到戚无疾和朱震儿身边，仔细观察着这二人的情况了。 “嘿！我才是你爹好吧？便宜爹不是爹啊？偷袭咋了？偷袭也是你爹！” 华老二嘴里碎碎念着，带着张三一起进入了军营。 …… 晚上，火头军给华老二做了丰盛的——白菜汤。好在里面还有几块肉，华老二倒也不嫌弃，毕竟是整天山珍海味，偶尔吃一些普通食物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他品着白菜的芳香，内心是一阵感慨：想我华食伤上辈子，那天天是牛马不如！再想我华食伤这辈子！竟然也过上了白菜炖肉都算忆苦思甜的日子了！ 他坐在戚无疾的军帐里，将白菜放在嘴里是品了又品，回想着自从来到这世界后的众多离奇经历，心中就乐开了花：从一个生活拮据赖汉到一个家财万贯的掌柜，竟然只用了半年。白捡了个漂亮媳妇，还有一对自己这副身体的亲生骨肉！对自己特别好的亲生大哥，结义大哥一堆！就连保镖都是一顶一的…… “好香。” 华老二正在因为一碗白菜汤自我陶醉之时，戚无疾醒了，他闻到了白菜的芳香，似乎是这么快就又有了精神。 “贤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戚无疾缓缓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有些惊喜地看着华老二。 华老二则是端着一碗白菜汤来到了戚无疾近前问道：“吃口吧？还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呢？我要不是不来，你和震儿还不得打到双双累死啊？你知道你是来得这里吗？” 戚无疾接过了白菜汤，三两口就将一整碗倒进了肚子，被烫得直哈气好半天后才回答道：“我记得我和大块头单挑的来着，好像打了很久，打着打着就忘了发生什么了？”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很精彩的呦？”华老二坏笑着戳了戳戚无疾的前胸。 戚无疾却是一脸无所谓道：“果然我还是输给他了吗？” “有没有可能？你是输给我了？”华老二挑着眉毛笑了笑。 可戚无疾却是根本把这事实当成了一个玩笑，一摆手便道：“别闹了，你都接不住我一百招！我好像记得我和大块头最起码打了几百回合！但到底谁胜谁负啊？” “真输给我了！你俩全都输给我了！并且每人只用了一招就赢了！不信你问传令兵兄弟！” 华老二一指不远处的传令兵，是满脸得意。 传令兵一听扯到他了，便脸一红回应道：“的确是华掌柜把将军和大块头放倒了，并，并且每个人都只用了一招。” “啊？什么吗？你有这么厉害？来咱俩再试试。” 戚无疾当时就急了，男人最为要紧的胜负欲，使他急了就燃起了斗志，脸上写满了“不服”！ 可他刚要站起身，就一个没站稳瞬间又栽倒了回去。 “你快歇歇吧，你现在这样连小石头都打不赢！得了，我告诉你实话吧，你和震儿打了上千回合，不分胜负，打到最后你俩都只剩下一丁点意识强撑与对方交手了。我怕到最后你俩力竭而亡，便偷袭了你俩，把你俩都给摔地上了。就这么个事。” 华老二认真地解释道。 戚无疾一听，便一声长叹：“哎，原来真的有我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啊！他从来没练过武是吗？” 华老二被戚无疾这要命的胜负欲折服了，白了一眼又道：“可拉到吧，你和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呀？他都没啥心眼的，你稍微用点计策都能赢他！至于练武，他倒确实没练过，你听过那句话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倘若，大块头略有心智，能加入我戚家军，那可真是……” “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他一顿能吃三盆海参，你要是管的起你就留着他！” …… 第193章 竞争对手 军营待了一夜，朱震儿也睡了一夜，天亮时还没醒来，华老二让几名士兵将朱震儿抬到了马车里，打算回东莱去了。 回东莱之前，华老二找到了小石头，父子二人一起坐在了军营外的草地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华老二本想着问问他，是否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或者有没有觉得饮食居住什么的不习惯，却始终是忍住了不曾开口。 因为他怕，他怕自己的关心会动摇了小石头学艺的决心。 可不料，这次二人的对话，却是由小石头来开启的，他很是坚定地对华老二说：“爹，将来我想成为叔叔们的一员。” 华老二愣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军营里忙碌出操的戚家军战士们，回转向看向了华石头问道：“能坚持下来吗？” 谁知小石头是异常的坚定，他学着戚家军战士的模样回应道：“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这句话，让华老二意识到，短短几天，小石头已经被军营的氛围所感染了，他望着华石头许久，没有说话。 他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冲着张三吆喝了一声道：“张掌柜，走了，回东莱！” 待坐上马车之后，又冲着石头一挥手喊道：“你师父在带兵操练，我们走就不叨扰他了！儿啊！好好学！爹走了！” 小石头认认真真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华老二的马车逐渐远去，双眼也慢慢淌出了泪水。 …… 一回到东莱，华老二给家里人报了平安之后，便又开始去海鲜加工厂忙活了。 还是昨天的那间厂子，负责看门的四个人却是辞工不干了。 华老二并没太在意，毕竟谁也不愿意去留几个闲人在自己的厂子，于是便随便找了几个渤水村的汉子来顶替了空缺。 直到一个月后，东莱县出现了大批量的低价海产品零食时，华老二才意识到当时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后果。 四个赖汉被华老二收拾后的当晚，就去了史家，还将偷偷将厂子里所有的调料样本通通带了过去！ 本来华老二防这样的事是很严格的，因为这里面有许多是《中华食谱》里记载到的独特调料，是这个时代的调料为基础为衍生出来的新产物！ 为防配方泄露，华老二从来都是亲自调配最为关键的一步，并且厂子里的人进出都是要互相监督举报有奖的，还要接受厂门卫的严格搜查的。 结果，这一次一下得罪了四个门卫，便导致了这调料这么快就落入了史万千的手里，并很快琢磨出了调料配方。 调料配方会暴露这件事，华老二是早有预料，毕竟这种工艺并不是很复杂。只是他没有预料到，这件事竟会来的这么快。 华老二坐在办公室，端详着两份完全一样的甜辣鱼干，陷入了深思。 “大哥，孟老板的药材第一笔交易已经完成了！现在那批货有许多已经是发往坚国了！” 华强进到办公室，有些兴奋的说道。 可他看着华老二低沉着脸，便也立刻收起了喜色，小心翼翼地又问道：“大哥？怎么闷闷不乐的？” 华老二抬头看了一眼华强，不禁叹了口气问道：“拉拢商会成员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件事，华强就又将笑容挂在了脸上，说：“甚好啊，东莱现在毕竟大的老板掌柜的，像是布庄的李公子在通过邓家的渠道让他们获利后，都已经站在咱们这边了！现在史万千那边比较有实力的掌柜，也就剩下开钱庄的马掌柜了！” 华老二点点头，站起身望向了窗外，看着食伤楼进进出出的食客又说道：“是啊，食伤楼这段时间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紧接着，华老二又快速回过头说道：“但是华强，我们的海产品零食被史万千做出来了，口味还一模一样。” “啊？怎么可能？这么快？” 华强吃惊极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来的这么突然。 “眼下，邓家，史家，白管三方面的关系很微妙，谁能给白管创造更大的利益，白管就一定会倒向谁。眼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估计史万千很快就能把所有的海产品零食给研究出来，到时候东莱这边的商场，恐怕又要回到同一水平面上了。” 华老二目光凶狠地盯着史家的方向，还用力攥紧了拳头。 过了许久，身后的华强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对了，大哥，我听县尉说，咱们县县令的职位空缺时间挺长了，上面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很有可能会开放捐官入仕！” “捐官？国家现在已经穷到需要捐官了？” 华老二好奇地回过头，心中更是瞬间有了许多想法。 提到国家，华强总是很无奈的，他点点头解释道：“新皇登基以来，贪官纵横，大部分官员都是提携上位，书生发现不论自己成绩如何，家里没有条件疏通关系，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入仕，甚至科考都不参加，导致科举都废除多年了。贪官贪的多了，国家税收就少了，国家的国库早就空了。” 华老二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一拍华强肩膀问道：“强子，你看你大哥我当个县令怎么样？咱花点钱，咱也买个官当当呗？” 见华老二这么说，华强倒也是识趣，立刻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华大人！” “什么草民？老子是县令你就得是师爷！去！码钱！这几天咱们去趟州里，看看能不能让刺史往上报一报！” 华老二拍了拍华强的胳膊催促着，华强却是人傻了：“大哥，你是认真的吗？这不是在逗我吧？” “逗你干什么？快去！先拿他一万两再说！” “这么多？” “哎呀有备无患！快去吧！” …… 华老二心里想着：该死的史家，等老子当上了县令，我整不死你！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苛捐杂税！ …… 殊不知，同样惦记着东莱县令职位的，还有史万千，他和刺史是多年的关系，他已经给刺史送了好几笔银子想让其帮忙提携了。 第194章 再闯济州城 第二天，华老二就与华强坐着马车，揣着一万两银票去往了济州。 两天后的傍晚，华老二和华强便出现在了济州城内。 照旧，华老二再次下了马车逛起了夜市。 已经来过这里一次的华老二已经并不觉得很新鲜了，而华强却是像华老二第一次来济州的那般模样，胡乱的看着。 “哎呦，客官，上好的翡翠，看看吧？” 一声熟悉的吆喝声响起，华强被一下子扯住了胳膊，留在了一个摊位前。 “不，不，我不要。” 华强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哎呦这位爷，您看看这翡翠多漂亮呀？给你家夫人带一件吧？” 那老板不依不饶地介绍着。 这却惹得华强尴尬一笑，继续摆手道：“我没有婆娘。” “那给老夫人带一件，这件，你看帝王绿！漂亮吧？” 商贩卖力地推销着。 殊不知华老二已经坏笑着绕到了他的身后，并“咣”地一声用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石谝鬼！你小子又拿破玉髓当正经货卖！” 没错，这商贩正是之前华老二在济州相识的假玉石摊的老板——石谝鬼。 之前还给过华老二探视牌呢！ 石谝鬼被华老二这么一拍，被吓得是一缩脖子，转过身后后退了好几步，甚至都撞到华强的怀里去了。 “嘿，华掌柜！怎么是您呀？什么风把您吹到济州来了？” 石谝鬼一见到华老二就高兴坏了，赶忙带着笑脸迎了上去。 华老二却道：“这你甭管，我说你小子，怎么老磕着我们东莱人骗呀？” “啊？你们是一起的？嗐，我哪知道你们东莱人都有那么一股容易上当的气质呀？” 石谝鬼刚说完这话，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怠慢了，就急忙捂住嘴，惊飒飒地慢慢扫视了华老二和华强一圈。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可不上你的当，别问，问就是我足够穷。” 华强笑着接了茬，他也意识到眼前的小商贩似乎是不一般，否则自己大哥绝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许多精力。 华老二见此也配合地笑了笑。 石谝鬼见二人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才又笑着问道：“两位老板都还没吃饭吧？小的请你们吃一口如何？” 华老二一听这话，心中便立刻又有了新想法：这石谝鬼是个济州通，他十分了解这里的规矩，这捐官的事，说不定他也略知一二，倒不如借机会好好问他了解一番。 于是华老二一拍石谝鬼胳膊说道：“行，把你的这一堆破烂收了，咱们去酒楼吧。” “我们去那家吧！看着应该不错！” 华强一指前方很是漂亮的一家店提议道。 可一听“酒楼”两个字，石谝鬼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本想着是带这两个人吃碗馄饨就得了，哪想到这两位“爷”一开口就要去酒楼呀？想去的还是当地最为有名的春江楼！那里的一顿饭，自己兜里的钱是绝对不够的！但自己要请客的话都放出去了，也只好就硬着头皮一起去了。 收拾好了假货，三个人走在街上，华老二好奇地问道： “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赚到钱了吗？之前你不是说不想做这生意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夜市了？” 一提到这些事，石谝鬼就一脸苦涩：“哎，这个年代没有靠山想做事谈何容易？我甚至之前还真想去东莱投奔华掌柜您呢！但我又没什么大本事，就认识个玉石，我去那边干嘛呀？” “哈哈，石老板，我猜你身上绝对不超过十两，我说的对吗？” 华老二笑着问道。 此言一出，石谝鬼的囧色便一览无余了，正“嘿嘿”笑了又笑。 华老二见此叹了口气：“哎，我们去的地方消费可不便宜，你为什么不拒绝？” 石谝鬼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得从兜里掏出三两银子说道：“今天刚赚到的，应该还够咱们仨吃碗面条吧。” 华老二无奈地摇摇头：“钱不是正道来的，就会莫名其妙的流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刚刚赚到钱，就遇到了我们两个蹭饭的，不就是应证了这个道理吗？” 石谝鬼沉默了。 但他的沉默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华老二的下一句话，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石老板，你说你懂玉石，那好啊，只要你能证明你是真的有这本事，我就资助你开一家玉石店，并且我只收你三成利即可！” 石谝鬼站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华老二问道：“此言当真？” “骗你是你养的！” 华老二露出了标志性微笑，做出了回应。 “今晚太晚光太暗，明天我们就去玉石铺子去选料！包你盆满钵满！” 石谝鬼认真极了，目光之中竟没有一丝的不坚定。 这便是华老二想要的人才，他从刚刚就一直在想，东州有一处很小的玉坑，多年来一直都被史家所掌控，这些年也是赚了不少钱。 这玉坑也是史家三条主要进账途径之一！根据华老二这段时间调查，史家的三条进钱途径分别是海域、玉坑、土地！这三种，其中玉坑是最不起眼的一条途径，毕竟东州并不盛产玉石。 但如今的史家，最赚钱的海域被抢去了一半，土地收成近些年也不理想，现在可是全靠这玉石吊着一口气在慢慢回血，若是能在这条路上给他使绊子，他史家定然是再无翻盘的可能！ “那你们这有史家的铺子吗？” 华老二坏笑着问道。 一提到“史家”，石谝鬼脸色好像一下子沉重了些许，但还是手一挥，指向了不远处一家装潢十分华丽的店面说道：“那家便是，并且整个济州只有这一玉石店！” “那便好，那便好，走，我们吃饭去，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放心！今晚我请客！敞开肚皮吃！明天帮我挑块好的！” 华老二心中乐开了花，他仿佛感受到了，史万千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几个人来到了酒楼，店小二是个济州人，一如既往地向华老二等人投来了嫌弃地目光，头抬地高高的扯着嗓子怪声怪调地说道：“我们这是济州最好的馆子，几位要不换一家尝尝？” 可趾高气扬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华强掏出来的一大锭银子瞬间改变了态度！ 小二是九十度弓着腰，十分恭敬地说道： “几位爷里面请，楼上有包房！” 第195章 石谝鬼的身世 几人上了楼，小二紧忙就端上了茶水，全然忘了自己桀骜不驯的样子，点头哈腰地又问道：“几位爷，想吃些什么？小店这里有……” “废什么话？捡好的都上来，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还用得着报菜名？” 华强一把就揪住店小二的衣领，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在恶狠狠张罗了一番后，是一下子将店小二推到了一旁。 可店小二对于华强土匪般的行径是丝毫没有在意，依旧是笑脸相迎弓着身子点着头：“是是是，几位爷稍等，小的这就是安排！” “这位哥哥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的好，我听说，这里可是史家人开的！” 石谝鬼有些怯怯地在一旁小心提醒着。 可这话一说出口，却是特地点燃了华强的怒火，用力一拍桌子道：“哼！难怪连伙计都他娘的狗眼看人低！老子这就把银子要回来，不他娘在这吃！” 说着，华强便就要站起身，华老二却一把将其拉住，并对他安静地摇了摇头。 华强这才又心有不甘地坐了下来。 一旁的石谝鬼笑着给华强倒了一杯茶水说道：“这位大哥和史家有仇啊？别怪兄弟多嘴，兄弟劝你一句，在东州界面，和史家的矛盾得过且过吧，太计较没好处。” 华强端起了茶水，眼睛微眯着问道：“如果我们偏要和史家作对，你还敢和我们吃这顿饭吗？” 这番话，给石谝鬼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好尴尬地赔笑，不敢作答了。 最终还是华老二瞥了华强一眼宽慰道：“诶，别吓他，石老板放心吃就好，不会连累你的。” “哈哈哈，是，华掌柜仁义。” 石谝鬼低着头，心中大概是已经开始后悔和这二人跑出来吃饭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华老二当即带头吃了起来，逛了半天没吃饭，他早就饿了，等到三个人吃了好一会儿后，华老二才又端起酒杯道：“肚子里垫了点食儿了，咱们喝口吧？” “好！敬大哥！” “敬华掌柜！” 三个人一碰杯，便将喝下了今天的第一杯酒。 石谝鬼一杯酒下了肚，顿觉一阵畅快，长嘶一声后赞叹道：“哈~好酒呀！好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粮食酒了！此酿甘醇浓厚，最起码有三年了！想我上一次喝这么好的酒，还是我父亲六十大寿！” 华老二看出来了，石谝鬼这番状态明显是喝过好酒的主，也的确能印证了他之前说自己家道中落的事实。 “好酒你就多喝点吧，只是今天这菜做的差了些，将就一下吧。” 华老二笑着亲自为几个人斟满了酒，但望着桌子上的菜时，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石谝鬼听华老二这么说，是惊讶极了，他挑起了一块清蒸鱼肉放进嘴中品鉴，却是感觉并无不妥，于是便向华老二问道：“上好的鳜鱼啊，绝对是半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鱼，才有这样的质感！怎么会说差了些呢？” 华老二不屑地摇了摇头，用筷子指着那条鱼吐槽道：“这鱼要是知道它是被这么烹饪的，那它肯定就觉得自己白死了。” “是啊，这鱼祝厨子要是做成这样，食伤楼早就黄铺子了。” 华强也在一旁附和道。 石谝鬼笑了笑，也不敢反驳，并突然想起华老二曾经说过他也是开酒楼的，便问道：“我记得华老板也是开酒楼的，在你们那这么好的鱼都是怎么做的呀？” 一提起做饭，那可就撞到华老二的枪口上了，当今厨师，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系统给他的食谱已经使他将华夏上下五千年的饮食路数全部融会贯通了！ 就光是这一种鳜鱼，华老二最起码懂得七八十种烹饪的方式，他立刻回应道：“先说清蒸吧，酱油就不能用它这种厚酱油，影响鲜口！稍微用水稀释一下，再点几滴花椒油，才可以让鲜味一股脑冲上头顶！他这是啥呢？哎呦没法说，纯纯瞎做！在我们那有一道招牌菜，松鼠鳜鱼，能把鱼做成松鼠的形状，酸甜口的，好吃极了，有机会带你尝尝。” 石谝鬼听华老二说着，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鱼，似乎是无法想象松鼠模样的鱼是个什么样的模样，只是想了半天后忆往昔起来：“这家店，口味倒是没变，十年前的这里，饭菜就是这个味道。” 华老二一听，赶忙举起杯，和石谝鬼碰了一下问道：“有个问题不知道我该不该问，听你这话说的，你当初也是个吃过喝过的主，当初你家是怎么败落的？” 问到这个问题，石谝鬼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他一口喝尽了杯中酒，自顾自又倒了一杯，再次喝干后，才强忍着痛苦说道：“我刚刚说过，这里只有一家玉石铺，那就是史家的铺子！只有一家铺子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玉坑产量不够，而是因为史家联合了州里，霸占了玉坑，又利用各种苛捐杂税打压我们这些玉石铺！以至于我们赚得都不够交那些杂七杂八的赋税的。 后来史家还派人来讹钱，说是我们铺子作假，我们不给钱就要打官司，结果这官府黑白不分！对我们的辩词是不管不顾，结果导致我们赔了钱，买卖也干不下去，便也只好关张了！” 华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这么怕史家，原来是被欺负怕了！咦？你不是懂得看石？去他家里把好材料都买走，不就行了？” 华老二却一下子捂住了华强的嘴骂道：“买卖都不让做了，有再多好材料又有什么用？他敢卖吗？卖了就是给史家和官府做了嫁衣！” 石谝鬼一脸苦涩，竟笑了出来，笑的很夸张，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两行泪水也伴随着他抽动的面部流淌出来，他语气逐渐狰狞地说道：“就连俺老爹，都因为买卖黄了郁郁而终了，我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我只恨自己没有这位兄弟的半点霸道，去和那群畜生拼了！却窝窝囊囊地活了这么些年！” 华老二有些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并用坚定地眼神看着他说道：“石掌柜，只要你能证明你的本领，我向你保证，我会帮你将史家的玉坑抢过来！到时候你再重振威风不迟！” 第196章 史家的玉石铺子 石谝鬼这时，情到深处，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甚至都不去问华老二凭什么就敢说这样的大话，便就一口答应下来：“好！只要华掌柜银子带够，小的一定将最大最好的原石选中！” 华老二笑着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石谝鬼面前一亮，说道：“放心，钱在我这不是问题！” 石谝鬼看到那一千两的字样，酒都惊醒了一大半。 可还不等他再端详几眼这大额银票，华老二就将银票收起来对他说道：“这个不重要，再和你说一件事，我来这里是想买东莱县县令的位置的，你了解关于这方面的事吗？” 此言一出，石谝鬼愣了，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买官？不是说那史家家主看中这个位置吗？我听说史家现在正在和邓家闹别扭，邓家还拍了一个极有手段的后生来对付史家！听说让史家在东莱好像是吃了不少亏呢！在这个档口你来到了济州，不会……” “是我，我就是邓家安排和史家作对的人，不瞒你说，哥们和史家闹到现在人命都出好几条了，关系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所以我们根本不怕什么史家。” 华老二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立马就抢话承认了下来。 石谝鬼惊恐地眼神看向了华老二，难以置信地问道：“那史家的老大史孟千……” 华老二依旧抢答道：“是我兄弟杀得，我那兄弟还是县令家的公子。” “我的老天爷，我正在和怎样的大人物在一桌喝酒啊！我早就听说史孟千带着几百号人去什么酒楼里闹事被杀的事了！原来就是你说的食伤楼？我说为什么你第一次和我说食伤楼三个字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是事迹早有耳闻！华掌柜！石某跟定你了！来来来，我再敬您一杯！” 石谝鬼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似的，整个人都激动到颤抖。 华老二和他碰了一杯后，喝尽酒，又将一滴不留的酒杯向石谝鬼展示，并问道：“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了不了解捐官的事了吗？” 石谝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是急忙回答道：“是是是，不好意思华掌柜，不！之前您让我喊您大哥，我还想着叫掌柜显得尊重，以后我就和这位兄弟一样，叫您大哥了！大哥，捐官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是咱们州里的刺史我熟悉，之前常去我们铺子买玉石！他平生最爱翡翠！” 华老二一听这话，心中便多少有了些着落，便笑着回应道： “好，以后你和华强一样叫我大哥就好！明天，你给我好好挑一块好的原石，咱们切开以后直接送给他！” 石谝鬼更是信心满满地一点头，激动的神色无以言表！ …… 三个人喝酒喝到深夜，随后便一起住在了客栈，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纷纷清醒起床。 看着窗外的太阳拍屁股，华强是一声惊叫：“啊？这么晚了？大哥咱们赶紧去玉石铺吧！去晚了不会好的都被抢走了吧？” “强哥稍安勿躁，玉石铺的生意都是一本万利，哪有天天开张的，更何况大多数人都是去买成品的，没几个人喜欢买原石，原石的话一般每天中午左右顶多会有一到两块新的原石进铺罢了。” 石谝鬼也缓缓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华老二更是满不在乎地打着瞌睡，无所谓地说道：“是，别毛躁，咱们现在过去也来得及，哪来那么多大款和咱们抢那玩意。他史家又不让别人卖。” “没错！大哥还有强哥，你们如果要去玉石铺，得换身行头，穿的多少随意一点，就装作本地的富商那样最好，不然他们看着大哥这身“腰缠万贯”，一准漫天要价！” 石谝鬼指了指华老二和华强二人的行头提议道。 两个人倒也没说什么，华老二早就习惯了这济州人看人下菜碟的毛病了，便立刻就卸下了身上的“腰缠万贯”；华强见华老二都没什么意见，自己还能说什么？便也立刻对石谝鬼说道：“得，你给我们捣鼓吧，都听你的！” 于是很快，三个人穿的是十分随意朴素的模样，就上了街，远远望去，和那些当地济州百姓的打扮是几乎无二。 三个人，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史家的玉石铺子，并且是由石谝鬼打头进到了里面。 “呦？这不是石掌柜吗？怎么？您老不卖假货，又想改卖真货了？” 一进门，铺子里的伙计就冲着石谝鬼出言嘲讽。 石谝鬼却是满不在乎地简单做出回应道：“岂敢岂敢，我两位哥哥想给家里嫂夫人挑几样首饰，我便领过来看看？” “呦，那感情好呀！快快，里面请！” 那名伙计是急忙从柜台跑出来迎接华老二和华强。 华老二没有理会伙计的招呼，而是自顾自地左顾右盼，他发现，这家店不小，并且光线通透，三四张大桌子上，三三两两摆着几样手镯玉牌之类的宝贝。 华老二不懂玉，他只是觉得这些石头很好看，他默默拿起了一只冰种带棉的玉镯端详了起来。 “呦，客官！您真有眼光，这条桌子是咱们工匠刚打的，正儿八经的冰种。” 玉石铺子的伙计在一旁介绍道。 华老二摇了摇头，慢慢地将镯子又放了下来。 华强也是学着华老二的模样，拿起了一只绿色的镯子看了又看，还不等伙计介绍，他便叹了口气，也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放了下来。 正当伙计一脸疑惑时，华老二问道：“都是济州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拿些好货出来如何？” 这句话是石谝鬼教他的，也正是石谝鬼为他制定的策略。 伙计一听这话，却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啊，客官，玉石是精贵玩意，摆在这的就是我们店里的全部了。” “哎~” 一听这话，华老二便又装模作样的一声叹息后，作势就想离去。 第197章 史家的原石 “客官别急着走，若是柜台的不喜欢，也可以为您单独定制！” 伙计赶忙叫住了华老二。 华老二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问道：“哦？你们这有好的料子吗？” 伙计赶忙就从柜台后面拿了几块看上去相对不错，已经切开的原石。 华老二不动声色地瞥了石谝鬼一眼，石谝鬼看向了那几块原石切面后，是立刻摇摇头拍了拍华老二的肩膀说道：“大哥咱们先走吧，最近没有值得入手的好货。” 玉石铺的伙计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骂道：“几个穷鬼买不起还装什么蒜呀？” 此言一出，华强却是突然扯着嗓子吼道：“什么？买不起？老子把你店都买下来信吗？明明是你这里没有好材料！竟敢胡诌八扯老子们买不起？” 那伙计一听这话，是立即从柜台跑了出来与华强对峙道：“没有好材料？哼，本店每天都会有新料子送来，你有本事自己挑一块儿，开出个比柜台上这些还好的，我才服你呢！” “哦？我们若真开出来好东西了，又待怎讲？” 华老二也摆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转过身来。 “我说伙计，谁不知道你们史家的玉石铺子从来不把好原石拿出来卖？若真想看看我大哥的本领，先说好了，得把真东西先拿出来！” 石谝鬼这时候也供起了火。 那伙计一听这话，却是有些面露难色，但想一下后又道：“想要本店自留货？也可以，不过你要是开出来的品质不如我柜台上的这些，你得十倍赔偿！” 华老二一听这话，心中暗喜，心想这家伙终于是上钩了！他们三人也正是为了伙计把铺子里的原石都拿出来才演的这一出戏，如若不然直接要求买原石的话，定会被史家人用破烂石头给骗个底朝天，这是史家人尽皆知的秘密，好石头从来都是自己留着，破烂全部都拿出来给冤大头赌石了！ “带我们去看看石头，开不出来，我还真就十倍赔偿了！” 华老二满不在意。 那伙计更是喜上眉梢，虽然说好的原石不外卖，但有机会十倍的价格卖出去，那绝对是赚大发了！毕竟赌石之事，十有九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随手就能开得出绝佳的极品？ “那，几位客官随我来吧！” 说着，玉石铺子伙计便带着华老二等人进了一个摆满了各种石头的屋子。 这些都是原石，原石多到可以做一座特大号的假山。 “都在这了，这推车上的都是次品，地上的都是我们的匠人选出来的原材料，你们自己挑一件吧。” 伙计是满不在乎，他才不相信这几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开得出极品玉石呢！ 华老二则是冲着石谝鬼说道：“去吧，帮我挑一件好的。” 石谝鬼点了点头，立刻扎进了石头堆里研究了起来。 那伙计不屑地说道：“哼，竟还有人抢着送钱过来，先说好啊，大的石头一百两，小的石头十两。如果开不出好的，大的可就一千两，小的可就一百两！” 华强一见这伙计嚣张的态度就不爽，怒斥道：“狗眼看人低，我们要是能开出好货，你能做主把东西白送我们了是怎滴？” 那伙计也是无脑之人，一听有人呛他，是立即回应道：“送就送了！反正我们掌柜的今天不在！我今天还就做回主了！” “好！”华强满意极了。 但华老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石谝鬼这么的有信心。 就连华老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石谝鬼是否真的能挑出好原石，他也没底。 只见那石谝鬼翻翻这个，找找那个，在石堆里认真研究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石谝鬼累的满头大汗也没从中选出一个入他法眼的！ “我说，石老板，你如果实在选不出来，也别拖延时间呀？总不能让我们一直这么等下去吧？” 玉石铺伙计不耐烦地抱着胳膊怪叫了起来。 华强却是一巴掌按在了伙计的背上骂道：“急什么？那不得精挑细选？再急把你脑袋拧下来信不？” 那名伙计被华强这么一骂，当时就面红耳赤想要翻脸，可却在华强凶狠的眼光警告下，也只得作罢了。 华老二见吵闹的二人，也不予理会，而是走到了满头大汗的石谝鬼面前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久都选不出来？” 石谝鬼也小声地回应道：“大哥，您有所不知，这批石料简直了，没一个可用之材，你看到那边最大的那块了吗？” 他指向了最远处一块足足半米的大石头。 华老二点了点头。 石谝鬼介绍道：“那块石头，能出货的，只有最上面的巴掌大点的地方。其他的石头也强不哪里去，都是些普通货色。” 这一结论让华老二倒是有些意外，他不明觉厉地望着这一屋子石头，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石老板，你倒是快挑啊！到底行不行呀？” 伙计焦急地催促着，忌于华强站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他的语气是不软不硬，生怕给身旁的大块头激怒讨得一阵暴打。 石谝鬼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正无助地望向了四周。 正当他不经意间望向了伙计和华强时，他一下子注意到了在他们二人身旁的小推车上，还有着好多块原石。 这一车都是史家用来坑冤大头而选出来的废石头。 可不曾想，石谝鬼竟一下子盯住了一件十分不起眼的石头，目光灼灼看入了神！ 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痴痴地冲着那块石头走了过去，围着那块石头是转了又转。 “你？” 玉石铺伙计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石谝鬼竟放着一堆石匠选出来的好材料不挑，而是对这些特意挑选出来的次品产生了兴趣。 “就这块了！这里面是极品帝王绿！” 石谝鬼指着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兴奋地手舞足蹈。 “啊？哈哈哈哈……你可真是胡诌八扯，我们店都多少年没出过帝王绿了？你竟然说废石推里有极品帝王绿？哈哈哈……无稽之谈！” 玉石铺的伙计对石谝鬼的言论彻底绷不住了，是放声大笑。 第198章 极品帝王绿 “什么事啊？笑的这么大声？嗯？二溜子，你怎么把客人带到原石室了？这里可都是非卖品！” 一身穿华服的大胖子，在铺子门口听到了笑声，急匆匆地穿过大堂进到了石室。 想必此人就是这家铺子的管事掌柜了。 “掌柜的，几位客官想买原石，非说只要带他们来石料室，他们就能选出比咱们柜台上品质还高的翡翠，说是如若不然就要十倍的价格买下原石，所以小的就擅作主张把他们带到这来了！” 伙计见到掌柜的，是急忙解释着情况。 还不等掌柜的回话，那伙计又补充道：“哪成想，这家伙放着那么多好料不选，竟指着那废石说什么有极品帝王绿！多招笑呀！哈哈哈……” 掌柜的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仔细端详了那块石料后，也憋不住地露出了笑容说道：“你选好了吗？可说好了，开不出好东西，你还得赔十倍！我可不管这块石头是分在哪部分，只要是在这间屋子选的石头，可通通都得十倍！” 石谝鬼听了这话，却眼神迷离地笑了，他眼神的迷离不是因为他神志不清，而是因为他被眼前的石头所陶醉，许久，石谝鬼说道：“可以，但你的伙计可是答应过我，如果品质可以超过柜上的那些翡翠，就白送给我！这个可要算数！” 一听这话，掌柜的想要斥责的神色便看向了伙计。 那伙计则是急忙逃避着掌柜的目光。 掌柜的再次看向了那块石头，并走到近前认真观察了起来，再三确认并无异样后点点头，说道：“算数！这块石料五十两，请拿出五百两来吧。” “哦？你是怕我们没钱履行赌约是吧？这是一千两。” 华老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了掌柜的手里，他明显的发现了石谝鬼身上散发着自信，与刚刚焦急是截然不同，所以他甚至没有多问，就将赌资轻易的拿了出来。 掌柜的一看到银票，心里就乐开了花，急忙将银票往怀里塞坏笑着说道：“好好好，有钱便好，一会儿我找您五百两！” 他身后的伙计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两个人狼狈为奸的狡诈模样一览无余。 石谝鬼缓缓将痴迷的目光从那块石头上收了回来，并用极其凌厉的目光看着掌柜的说道：“不，一会儿你得还我一千两，因为按照规则，开出极品，你得白送！” 掌柜的一听这话，再次看向了那块平平无奇的石料，再三确认后，便依旧笑着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安排石匠过来帮你开石，也好让你彻底死心！” 石谝鬼却是伸手阻拦道： “不必了！我就是济州最好的石匠，拿工具来，我要亲自开石！旁人开坏了我的帝王绿岂不是暴殄天物？” 此言一出，又是引得掌柜的和伙计一阵讥笑，掌柜的忙说道：“行！二溜子，去，把石匠的家伙拿来！” 华强则是一把将这块两尺高的石料抱起，并问道：“工作室在哪？我来把他抱过去！” 这块石料可不轻，当时是两个石匠一起抬，才将这块石料抬上车的，掌柜的见大块头华强自己一个人就抱起了这块石料不由地夸赞起来：“壮士好气力，快随我来！” 说着，掌柜的便将华强引到了一间工作室来，华老二和石谝鬼也跟了过去。 华强缓缓将石料放到了工作台上后，伙计也拿着石匠的工具赶了过来。 跟随伙计来的，还有好几名石匠，他们听说会开出极品帝王绿这件事，一个个都跑来看这个热闹。 掌柜的将工具递到了石谝鬼的手上，满不在意的说道：“请吧？我倒要看看，这极品帝王绿究竟在哪里？” 石谝鬼接过了工具，冷笑一声道：“呵呵，这样的好石料都放废石堆，看来，史家的气数已尽了！” 掌柜的听了这话，一脸不悦，冷着脸说道：“少逞口舌之快，请吧？” 石谝鬼没有再废话，当即对着石料鼓捣了起来。 他将解玉砂和水壶悬于上方，自己则在石料的一处下了钢丝锯，还喊来身强力壮的华强一起帮忙拉锯。 华老二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摩了起来。 掌柜的和伙计更是看好戏般盯着石谝鬼他们忙活。 可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玉石也已经被磨开了好几寸，但里面却是不见一丁点的绿光，能看到的地方也是和普通石头无异。 这一幕使原本就不看好这块石料的掌柜和伙计乐开了花：“哎呦，我还在这看了这么久，真是浪费时间，走了走了，我这就去钱庄给你们换银票！” “掌柜的，小的替您去吧？小的还从没赚过这么多钱呢！” 伙计也搓着手附和道。 “是啊，开到这里竟一丁点的绿光都没看见，这肯定是打眼了！” 一名石匠也对一旁其他的石匠这般说道。 华老二见此更是脸色难看，心想莫非真的是看错了石谝鬼，他只是个口出狂言之徒？ 可下一秒，华强的一声惊叫，将一屋子人皆是吓了一跳！ 他大喊道：“绿了！绿了！里面冒绿了！” 这一喊引得周围所有人都抻直了脖子望着石头缝里看去，他们全都惊奇的发现，石头缝里，竟的的确确有着一丝绿光！ 石谝鬼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有条不紊地拉着钢丝锯，有节奏有技巧地往锯上添着解玉砂和清水。 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玉中会是什么模样，脸上竟没有一丁点的兴奋。 华老二见此，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有了一丝着落，他忙向掌柜的伸手说道：“不用去钱庄了吧？这才三四寸就见了绿光，肯定是帝王绿了！还钱吧！” 掌柜的此时也已经冒出了冷汗，慌张一推华老二的手强装镇定道：“这肯定就是只有这么一丝！还没开完玉呢！你急什么？” “对！我看也是，这块料怎么也不可能开出整玉来！” 一名石匠也完全不相信的发出质疑。 可钢丝锯不断下落，露出的绿色也是愈来愈多，这使得观看的众人是愈来愈难以置信。 第199章 有钱人最喜欢的风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石谝鬼和华强是越干越起劲，已经将那么大块的原石切割了大半。 华老二远远地看着，已经可以彻底确认，这原石内部的的确确是一大块绿色玉石，只是这掌柜的还不死心，依旧是死死盯着石谝鬼他们切玉，眼睛是一眨不眨的。 “我说，眼睛不眨不会酸吗？一直盯着也不是个事呀，总得面对现实吧？要不你出去歇会儿？” 华老二阴阳怪气地在掌柜的身后念叨着。 可掌柜的却是强装淡定，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一甩，对华老二说道：“歇会儿就歇会儿！我还怕你不成？” 话说完，掌柜的一滴汗水滴到了地上，原来他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华老二笑着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抹布，替掌柜的擦着汗水并怪声怪气地安慰道：“是，怕啥啊？天挺热哈？” “哼！”掌柜的冷哼一声，颤颤巍巍地离去了。 华老二见此笑意更浓了，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若是极品帝王绿拱手相让这件事真传到了史家高层耳朵里，这名掌柜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按史万千的性子，或许会打死他吧？ 华老二美美地幻想着，也随着那名掌柜出了工作室，并很是自在地跑到了门口，他看着济州城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好。 阳光明媚，不少商贩在外面摆着小摊。 一阵香气飘来，独属于鸡肉的美好席卷了整个街道。 “烤鸡腿了！二十八文钱一只，两只五十！” 小商贩大声地叫喊着。 一名官员装扮的人路过，只是冲着小商贩微微一笑，还不曾开口，那名小商贩就殷勤地献上了一对烤好的鸡腿，那名官员没有推辞，而是当街就啃了起来。 这一幕，使得华老二是一阵舒心，他太喜欢济州这样的不良风气了！他如果是穷人，也许会对这样的风气嗤之以鼻。可如今他已经有很多钱了，有钱人最怕的就是没地方花钱，这济州的官员个个中饱私囊，简直就是华老二这类劣绅的最好朋友！ 那名官员啃着鸡腿，便冲着玉石铺子来了，他身边没带随从，吃相也很是难看。 走到门口与华老二对视一眼后，华老二主动给他让路，他还冲着华老二笑了笑。 笑完，便继续啃着鸡腿往铺子里面走去。 这官员是个中年人，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很是随和，一进门，掌柜的便立马迎了上去：“张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想要些什么，小的派人给你送到府上呀！” “啊，没事，出来遛遛弯，最近买卖挺好的吧？开没开出来些好货给我瞧瞧呀？” 那官员像是逛菜市场似的，在铺子四处乱转着，掌柜的是十分恭敬，看着和伺候他亲爹也没啥两样。 “托张大人的福，买卖甚好！至于好货，昨天刚开出来的冰种带棉的，品相还可以。” 说着，掌柜的便要去拿柜台上的玉牌，可那官员却是嫌弃地一摇头道：“这史家的玉坑还真是差劲儿，这么多年了，就没出过 什么像样的东西，竟是些冰种那些女人带的东西！” 掌柜的赔笑，只好又把玉收了起来。 “嗷对了，你去告诉你们家主，他说的那件事，暂时办不了，有一档子事现在绊住了，就这样。” 官员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就要离去了。 掌柜的是连忙上前阻拦，并笑着掏出了一张银票道：“张大人，家主吩咐了，让小的再好生求求您！” 此时华老二也回到了铺子里，他一眼便看到掌柜的正在往外递的银票，正是之前他拿出来的那一张。 便急忙上前制止道：“喂！你怎么要拿我的银票送人啊？” 突然地呵斥，使得递出银票的掌柜的，和马上就要接过银票的官员都吓了一跳，全都转过身来看向了他。 紧接着，掌柜的便当即反驳道：“胡说！这明明是你买原石的银票！只是我还没找钱于你罢了！” 华老二跑上前，一把就抢过了银票：“你放屁，明明说好了开出极品帝王绿你就要白送的！怎么着？想反悔？” “什么？极品帝王绿？在哪？” 那官员一听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就连手中的鸡腿似乎都不香了。 “啊，张大人，别提这家伙胡说，咱家的玉坑根本就不产帝王绿，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开出来过？” 掌柜的是急忙向官员做了解释，又冲着华老二狠狠瞪了一眼骂道：“我劝你小子，也别在这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为妙！” 而华老二却是不慌不忙指向了工作室的方向说道：“这位大人，小的可没说假话，我兄弟正在里面开石呢，现在开到一半已经是冒绿光了，那一定是极品帝王绿！” 此言一出，那官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是径直就要往工作室里闯。 “张大人，您别听他胡说……哎呦！” 掌柜的还想上前继续解释，却是被官员一把推到了一旁。 官员和华老二很快就来到了工作室，此时此刻的原石已经开到一大半了，那官员瞪大了眼睛，盯着石料的缝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说道：“果然冒着绿光！” 华老二是一脸得意。 正在忙活的石谝鬼更是得意地抬起头看向了闯进来的官员，可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是被眼前的官员吓了一跳，就连手上干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刚要下地行礼，那官员却是赶忙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冲着华老二说道：“我出五百两！可否将石料让给我呀？” 此言一出，石谝鬼的头都快点冒烟了，兴奋的神色不予言表。 可华老二却是想都没有就立刻拒绝了：“不行，这是我要留着送人的！这位大人如果喜欢玉石，可以在店里任意挑。选，不论多贵，小的都愿意送给大人！” 石谝鬼听闻，险些是一头栽倒过去，华强见状还在一旁小声督促道：“老石，你别歇呀！还有一大块没切完，咱们还得加把劲儿呢！” 第200章 想买石料的官员 “什么？你要送给谁呀？送济州人？济州除了我，还有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收这么好的东西？” 那官员立马就急了，他的眼睛似乎还在冒着绿光。 华老二见此，心想：这官员也太狂了，我送的可是济州刺史，他要是都没胆子收，你一个走在街上啃鸡腿的家伙有胆子？这里可是登国，刺史就是一州之中最大的官员了！ 虽然这么想，但华老二却也不敢因此就得罪眼前之人，是急忙拱手行礼道：“大人，您看，小的真的是要事要办！求您饶个方便吧！” 这时石谝鬼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急忙就跪在了地上向官员磕头。 可话还没等说出口，门外突然风风火火就闯进来一个官差大喊：“张大人！不好了，狱里那个祖宗又闹着要向京城告御状了！” “什么？快带我过去！这家伙！我就该早点让他得点什么病早点死喽！” 说着，官员便也急匆匆走了，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即将切开的石料。 官员走后，华老二见石谝鬼跪在地上，便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并问道：“你这是干啥？赶紧干活呀？” 石谝鬼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又没及时输送出来，现在整个人已经有些虚脱了，他正十分无语地对华老二说：“大哥？您不是要给刺史送礼吗？” 华老二不明所以地回应道：“昂，对啊，所以你快点干呀！在这闹什么笑话呢？” 石谝鬼痛苦地揉着额头又问道：“那刚刚张大人问你要石料，你为什么不给呀？” “张大人？刚刚那个拿着鸡腿的官员？为什么给他？他不会是刺史吧？” 华老二问着，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只见石谝鬼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他就是本州唯一刺史，张万年。” “我靠！这谁能想到一个省长居然当街边啃鸡腿边走路，还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你怎么不提醒着我点呀？” 华老二世界观崩塌了：本以为高高在上的刺史是绝不会那么平易近人呢！更何况，那样的一个中年大叔，连小商贩的鸡腿都丝毫不嫌弃的收入囊中，这会是东州第一大贪官的行为？不过连两根鸡腿都不放过，也确实有第一贪官的作风，贪官就要什么都贪才对，什么鸡腿鸡翅的，只要你给，我就要！倒也没毛病！ 石谝鬼哭丧着脸，一脸怨气地回应道： “什么省长？我想提醒你来着，你俩光顾着说话，也没给我机会呀！” 华老二见此，不禁笑出了声，他安慰着石谝鬼说道：“无妨，最起码可以看得出来，这哥们是真的喜欢玉石，赶紧起来干活，把这些玉石切完，咱们喝酒去了。” 石谝鬼当即点点头，很快便又忙活了起来。 ……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工作室一阵惊呼声，将玉石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通通引了进来。 他们一进门，映入眼帘的绿光便将他们震到无以复加。 “这……真的是帝王绿？怎么可能？” 掌柜的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伙计急忙在一旁将其扶住，难看的神色也同样挂在了脸上。 “完了！你我，闯下大祸了！” 掌柜的声音颤抖，指着伙计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立刻昏死过去般。 华老二也不理会，反正他之前交出去的银票也已经收回来了，他也懒得故意再在这二人面前显摆嘚瑟，只立刻招呼着石谝鬼和华强道：“老石，强子！咱们走了！” 石谝鬼和华强没有二话，一人抱起了半边石头，找了一块大布全都包裹起来后，便随着华老二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们不能走！把石头留下！” 掌柜的却是视死如归地拦住了去路。 华老二明白，这是要狗急跳墙了，下一步定就是要强取豪夺了，这便就是史家的一贯作风。 听出了掌柜话中不善，屋里几名石匠纷纷也围了上来。 石谝鬼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突变的情况，不自觉地将身子向华强身边靠了靠。 可华强却是一脸不屑地扫视着四周，还给了石谝鬼一个底气十足的眼神。 华老二更是不在乎地抱着胳膊说道：“不瞒你说，你们一屋子人，也拦不住我们。” “哼，少废话！东西留下，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毫毛！可要是装模作样不怕死，那便等着吃亏吧！” 掌柜的仗着自己人多，根本把华老二三个人放在眼里。 可话刚说出口，他的瞳孔就痛苦地一缩，腹部更是一阵钻心地疼痛！ 原来是华老二不声不响地出手了，一记重拳就击中了掌柜的腹部。 掌柜的歪歪扭扭倒了下去，石匠和伙计们见情况不对，立刻就要动手。 可他们的实力并不能支撑他们的勇气，只一瞬间，他们六个人就倒了四个！ 再一瞬间，华老二三人已经解决了他们所有人，扬长而去了！ 三个人回到了客栈，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便胡吃海塞地直至深夜。 三个人喝的五迷三道，华老二搭着石谝鬼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老石，你是怎么看出那块石头这么厉害的？” “家传本领而已，不过，说来也巧，东州当地的石料，这还真是第一次有帝王绿出现呢！这史家没有能耐人看出这石中奥妙，说明史家气数已尽，史家气数已尽呀！爹！孩儿给您报仇了！哈哈哈……” 石谝鬼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睛越红，他举起酒杯向天一敬，仰头便饮。 华老二见状，也举起杯陪了一杯，又澎湃说道：“不，等咱们兄弟将史家的玉坑拿到手，那才真算是告慰了石老爷子的在天之灵！” 石谝鬼看了华老二一眼，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激动地举杯高喊着：“对！将史家的玉坑拿到手！” 兄弟二人高兴极了。 华强望着勾肩搭背的两个人，不禁脊背发寒，笑着说道：“大哥，你这样说话好像是反派呀！” 华老二也不屑地笑着回应道：“反派？扯淡！明明是酷爱杀人放火的华大善人！” 第201章 石料险些被抢 第二天辰时，抱着两块翡翠原石睡了一夜的华老二三人逐渐醒来。 石谝鬼和华强向华老二提议立刻就去刺史府，把这两块宝贝送去。 华老二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急，我先去一个地方办点事，你们在这等我回来，一定看好这俩宝贝！” 华强纳闷地问道：“大哥去哪啊？这大清早的。” “济州狱，见一趟朱大人，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看好宝贝，别丢了。” 华老二说着便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放心吧大哥！” 华强大声地答应了下来。 …… 华老二去见朱县令，一来是为了看看他的近况如何？二来是为了问问他这次买官的事有什么注意事项？ 毕竟这次是摸石头过河，向朱县令这样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官员请教请教，总也是不吃亏的。 很快，华老二轻车熟路的再次来到了济州大狱门外。 这里一如既往地有许多黄牛抢着牌子。 华老二没废话，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三两下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不一会儿，狱卒照例拿着大布袋来此开始分发探视牌，华老二是眼疾手快，抢了第一个名。 拿到了探视牌，华老二便挤出了人群，又像上次一样，对看门的狱卒亮出了探视牌。 狱卒特别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后，当班班头便伸手做讨要状，并问道：“想见什么人呀？” 华老二带着标志性微笑，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到班头手上后说道：“东莱县县令——朱亥。” 此言一出，班头像之前那次的班头一样，竟露出一脸惊色，将银子退还了回去不说，还一个劲摆手：“这人可是不允许探视的！” 华老二还以为这是班头想多讹钱，便就又从怀里拿出了十两，加上之前的银子一并递了过去，然后又笑着说道：“请兄弟们吃茶，行个方便。” 不料，想象中班头会勉为其难的同意下来不同，班头竟依旧是摆手拒绝道：“这个真不行，昨天这位朱大人还闹狱的来着，和刺史还大吵了一架，刺史大人特地嘱咐，要严加看管，不得有半点纰漏。” “啊？和刺史吵起来了？” 华老二惊呆了：原来昨天张刺史被手下匆匆从玉石铺子喊走，竟是因为朱亥？ 班头点点头，便就要请华老二离开，华老二却是急忙再次将手里的钱一并塞给了班头，并问道：“这样班头，我也不进去了，只求班头和我详细说说这里面朱大人的情况可好？到底发生什么了？才会和刺史大人闹成这个样子？” 班头见华老二拿出来这么多钱，实在也是心痒难耐，于是便将银子偷摸塞进了怀中，并对华老二说道：“你且随我来！” 说着，班头便将华老二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昨晚检查四下无人之后，才对华老二说道：“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朱大人前段时间花了足足三千两，帮一个叫华食伤的人买县官，结果刺史大人收了钱，不知怎滴，这事却是迟迟没有落实，所以朱大人就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还吵着说是要把不属于他的罪名通通洗清！” “啊？” 华老二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这朱县令当初向他要了三千两银票竟然是为了给他买官！ “行了，你快走吧，不要连累我，刺史大人现在特别在意朱大人的一举一动，我们可不敢擅作主张让你进去见他！” 班头匆忙地催促着华老二尽快离去。 而华老二此时还沉浸于对朱县令的感动之中，尽管他是为了朱震儿才会替自己考虑那么多，但他还是很是感激朱县令的这番举动。 他急忙从兜里又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班头说道：“帮我带一句话吧，就说我会照顾好震儿的。” 这次班头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将全部的银子收入怀中之后，便将华老二送了出去。 当将华老二送到大门口后，班头又悄悄对华老二说道：“我估计朱大人时候不多了，按照刺史大人这着急的架势，我估计年前肯定得斩。” 华老二头里咯噔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便向班头道了声谢，匆匆离去了。 他丝毫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心中全是幻想出来的朱亥被斩首的画面，是五味杂陈。 很快他便回到了客栈，客栈大白天的，却是静悄悄的，客栈里的伙计和掌柜的都不见了。 华老二纳闷地往楼上走去，便惊奇地发现，楼梯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汉子昏了过去，他们的身边还有着七七八八的凶器随他们一起躺着。 “强子！老石！” 华老二心想不好，是大喊了一声便向楼上房间里跑去！ 一路上全是被打昏的大汉，有几个受伤严重的，身上竟还插着刀子，看着大概是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跑到了他们所住的房间，华老二发现大门紧闭，于是便一脚将门踹了开！ 踹开门才发现，华强和石谝鬼喘着粗气，正死死地抱着两块石料，身上石料上全是血，华强还好并看不出有什么严重的伤；石谝鬼身上却是少说得有五六道血口子。 这房间里，同样躺着许多大汉，身上有着多处致命伤，零散的胳膊都有三两条分散在房间角落。 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 华强见是华老二回来了，将怀中石料的血浆擦了擦，举起冲华老二扬了扬后，竟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大哥，石料还在！这些史家的打手算是白死了，登国律法：抢劫者，可自卫杀之！” 华强笑得很狰狞，石谝鬼却是哭了：“大哥，死……死人了！” 他这辈子都没怎么打过架，更别说杀人了！刚刚动手时，他拼死护石料，竟亲手抢来砍刀将一名打手的脖子割开！他吓坏了，这对他来说，是极其强烈的刺激！ 华老二默默走到石谝鬼面前，用手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并说道：“没办法，跟着我总是会遇到这种危险，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带着家人去别的州生活。” 第202章 张万年的态度 石谝鬼见到了华老二，情绪稍稍地安稳了下来，他擦了擦毫发无伤的石料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大哥，我不走，这辈子石谝鬼跟定您了！他史家逼死了我父亲，这几条打手的人命可不算还完！我要与他史家不共戴天！” 听石谝鬼这般说辞，华老二很是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站起身后对石谝鬼和华强说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把东西交到刺史手里才安心，走吧，我们去找刺史聊聊！” …… 没过多久，几人收拾好了行头，便干干净净赶去了刺史府，是全然不顾客栈的那一地惨状，那些替史家卖命的打手，死活没人会在乎，更何况只要这件宝物送到了刺史手中，一切的一切都将是一句话的问题！ 三个人行色匆匆，在石谝鬼的引领下来到了刺史府大门口。 门口护卫六八人，个个雄伟，身披铠甲，腰间挎剑，威风凛凛。 刺史府门外的守卫一下子就见到门外三人手中怀抱着石料，便立刻猜到几人的来意，是带着笑脸轻车熟路地就迎了上来： “好漂亮的石料呀！几位是否需要在下为几位去通报刺史大人一声？” 见护卫主动上前，华老二赶忙就从怀里掏出了银锭递了上去。 “有劳了。” 护卫也不废话，很痛快地就收下了银锭，撂下了一句：“嗯~不错！懂规矩！我这就去通报！” “什么东西？本职工作竟然也要银子？” 护卫走后，华强气冲冲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华老二却是一把捂住了华强的嘴，并瞪了他一眼道：“少说几句吧！以前没钱的时候牢骚牢骚倒也无所谓，这会儿都富裕了，你倒是在意这仨瓜俩枣了？” 华强还想说些什么话辩解，但他见华老二并无心听他废话，便也只好闭了嘴。 不一会儿，刺史府内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看见府内一袭红色官服风风火火跑了出来。 一出府门，红色官服就跳到了华强和石谝鬼抱着的两块石料面前，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后，才又兴奋地跑到华老二面前指指点点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济州城除了本官，还有谁敢收这么贵重的礼吧？” 这便是昨日华老二等人见到过的张万年，张刺史了。 华老二面带笑意，冲着张万年就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张刺史，昨日小的眼拙竟没认出是您！” “无妨！进府上说话，走走走。” 说着，张万年便拉起了华老二的手，直奔向了自家大厅。 华强和石谝鬼则是抱着石料紧随其后。 到了大厅，张万年坐在了主家的位置，华老二则是被请上了贵客位，华强和石谝鬼将石料放到了张万年面前的桌子上，纷纷退到了一旁。 张万年根本不遮掩自己贪婪的神色，是立刻站起身欣赏起了面前的石料，但嘴上也不忘问道：“你们不是济州城的人，哪里来的富翁？竟用如此手笔，不如直说可好？” 说这话时，张万年的目光始终在石料上游转，是头也不愿意抬一下。 可华老二才不在乎这些，是立刻回应道：“邓家旗下华食伤见过张刺史，小的是东莱人士，为了东莱县县令之位而来！” “哦？你就是华食伤？” 张万年听到了华老二的名号，终于是目光从石料上移开，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向他行礼的华老二。 “正是。”华老二不卑不亢，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礼节。 张万年上下打量着华老二，看了好半天后才说道：“你的事我听说过，邓家新生代的能耐人！搞得史家是苦不堪言！是还是不是呀？” “在下惭愧，可能在商斗中伤害了刺史大人的人。” 华老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张万年当然是不在乎这些，听闻后，继续低下头摆弄着石料，说道：“什么我的人？做买卖可都是要一钉一铆都说清楚的！” “嘿嘿嘿，是是是。” 华老二是连连点头。 “东莱前县令朱亥，给了我不少钱，你又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明天我就派人去送一道奏折，把你这事和圣上这么一说，你当县令这事，就算是成了！” 张万年贪婪地抚摸着石料，同意华老二做县令这件事更是像拉屎放屁般随意。 华老二被这一幕惊到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张万年则是鼻子凑到了石料上贪婪地闻了闻，可这一闻，却是表情突变，他激动地转头看向了华老二问道：“这石料上怎么有股血腥味？” 这一问，问的华老二的心就一凉。 但也只好如实回答道：“我与史家有仇恨，今天史家派来了杀手来客栈夺宝。” “放肆！放肆！史家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买官的钱出的没你多就罢了，居然还想强取豪夺？还讲不讲买卖诚信了？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哎呦，可惜了这么好的玉了！最起码得切半寸才能清除这血腥味！” 张万年气地是一阵痛斥，如果现在史万千站在他面前的话，他甚至想暴踢他一顿。 一通咆哮罢了，张万年又问道：“对了，他们来强取豪夺，后来怎么样了？” “不敢隐瞒刺史大人您，死了好几个，现在还横七竖八地躺在客栈呢。” 华老二说这话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可是偷偷笑着，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张万年不会再站在史家的角度说话了。 果不其然，张万年怒拍桌子大喊道：“来人呐！” “在！”立马就有两名护卫应和着跑了进来。 “去他们的客栈！把那些强取豪夺的强盗通通缉拿归案！我不管活的死的，立刻给我拉到西市斩首示众！” “是！” 张万年气疯了，他心爱的宝贝被玷污，他再也保持不住他原本的风度了，更是一改了昨日抱着鸡腿当街边溜达边啃的可爱模样，已经全然变为了一副杀伐果断的狠辣面孔！ 第203章 人格分裂的刺史 张万年鼻梁一皱，眼睛也一棱！激动的情绪，使他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 如果刚刚张万年的模样是一个贪官，此时此刻的样子则更像是一只疯狗！ 华老二不确定张万年究竟会不会武术？但他却是真真切切被吓到了！这个温和可爱到会在街上随便啃鸡腿的贪官大刺史，发起疯来竟敢不顾法令就要将人斩首！ “大……大人英明！”华老二眼睛微眯，身子深深一躬奉承道。 他本想问问“不需要过堂会审吗”之类的话，但想想直接了当的结果了那些杀手的性命，倒也是痛快了自己，便也就改了话锋。 侍卫离去，张万年又恢复了那个贪婪且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抱着玉石，细细打量，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他略微肥胖的脸蛋，正随着上扬的嘴角一动一动。得意之际，似乎是已经全然忘记了华老二等人还在他的面前，更是无视了华老二正在冲着他行礼。 这使得整个场面一度变得很是诡异。 过了许久，张万年才缓缓开口又道：“你倒也真是个人才，杀了人非但不跑，反而跑到我这来继续送宝，还想得到借着我的手顺水推舟将这件事一并抹平。” 华老二这一次也学起了张万年，玩起了沉默，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万年看了一眼华老二，见他一副老实模样，便又问道：“不说话是怕揣摩错我的意思，而因此惹祸上身是吗？” “是啊，小的当然怕张大人怪罪，毕竟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当然了，张大人眼里，这不算什么大事！” 华老二依旧用沉稳的语气和张万年交流着。 一旁的华强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站了出来：“人是我杀的！和我大哥无关！” 石谝鬼也略微挪动着脚步，却是有些进退两难的模样，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而张万年看都不看华强和石谝鬼一样，直接就径直走到了华老二的近前，眼睛微眯起来，手指用力戳着华老二胸膛：“不算大事？那么多条人命呢！他们会为我创造多少收入？你晓得吗？挣钱就是人口和资源！在济州每一个人都是本官致富的关键！” 一听这话，华老二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从兜里足足掏出了一千两递了过去，并且是恭敬万分地说道：“那一楼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小的愿意替他们乐捐，以补充大济州的财政！” “唰！” 银票被张万年快速夺了过去，可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他随意打量着银票，漫不经心地问：“人一辈子，是有很多可能的！你大半年之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中赖汉不是？如今却是在东州响当当的人物了！你说他们赚不到那么多钱，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人里，不会又出一个你这样的赋税大户呢？” 华老二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了两千两递了过去，并摆出了一副山穷水尽的样子道：“就这两张了，您行个方便。” “哈哈哈，行，行行行，我的华县令，可不要怪本官故意讹你钱，毕竟以后你可是我的下属，这些钱，你就全当拉拢我这个贪官的就好！” 张万年噗嗤一声就笑了，并且是一把就将银票夺了过来。 见此，华老二也笑着点点头，只是笑中带着那么一丝尴尬。 张万年像是和华老二很是相熟一般，拉住了他的手，并一起坐到了相邻的两把椅子上。 华老二不明所以，但也任由其摆布。 张万年似乎是有些人格分裂，这会儿他不再贪婪，更是不再阴狠，而是一脸的平静对华老二缓缓问道：“你这个县令成本可不低了，一块极品帝王绿原石，外加三千两白银，还有朱亥拿来的三千两，这价位按理说，都够在京城混个不错的官职了。” 华老二不明白张万年是什么意思，他不敢言语，更加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有些错愕地望着张万年。 张万年又缓缓说道：“朱亥，哎呀，朱亥是个人才，他为了你，竟不惜和本官翻脸，昨天还在狱中要死要活呢！他这人，就是耐不住性子，不像你，这般安静。他也是不明白，史家早就没多少钱了，哪里会掏出多少筹码来和你竞争呀？” 华老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张万年絮絮叨叨。 张万年也没有对华老二的这种态度表示有任何的不满意，反倒是说的更加痛快了，又道：“他可能是以为，我巴不得他死呢！但是他错了，我们相熟十几年，他是白相直系，但也是我的下属！这十几年来，东莱是东州各县最让人省心的，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哎，不提也罢，史家那边最近白相也不怎么给我施压了，我估计他临死前，大概能看一眼你的委任状。” 这番话，不复杂，但华老二听不明白，张万年究竟想表达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华老二只听得懂自己真的要当县令了，于是便急忙站起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张大人，定当为张大人赴汤蹈火！” 张万年却是一笑，又一摆手：“是为了圣上！” “是，为了圣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华老二急忙改口，再次宣誓。 至此，张万年是满意地笑了。 “走吧，你回东莱吧，不日之后，委任状和官印便会到了。也别去见朱亥，对你没好处。走吧。” 张万年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谈话突然终止，华老二有些懵，但张万年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华老二便也只好带着华强和石谝鬼离开了。 张万年并没有亲自把他们送出府，而是由几名侍卫将他们带了出去。 华老二等人刚走，张万年家的老管家便从后门走到了大厅内，冲着张万年一拱手后，便摆出了一副听从调遣的样子，候在面前。 张万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道：“老规矩，东西先放库房，不日送往白府。张伯，这趟得你亲自跑一趟，银票还是送给王公公，到时候把委任状也一起带回来。” 说着张万年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 “是，老爷。” 老管家张伯接过了银票，便退了下去。 “别忘了让厨房今天多做两只鸡腿！要新鲜点的！” 张万年冲着离去的张伯大声吆喝着，也不知张伯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 第204章 石谝鬼的一家 “大哥，你说这张刺史，怎么怪怪的呀？一会儿一个模样，也太吓人了！” 华老二几人走在济州的大街上一路向西，华强边走边吐槽了起来。 石谝鬼在一旁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认可。 华老二回想起刚刚的一幕，自然也是毛骨悚然，正用力摇了摇头道：“鬼知道，叫我说那就是个人格分裂的贪官！变态杀人魔！” “大哥，什么是人格分裂？我怎么听不懂呀？” 华强听着这新鲜词，一脸的求知欲。 就连石谝鬼也在一旁纳闷地问道：“对呀大哥，那是什么呀？” “就是……” “咚咚咚！走一走看一看了呀！今奉刺史大人之命，将这些在济州城为非作歹的抢劫犯斩首示众！以证律法！” 华老二刚要解释，就被一阵敲锣声打断，原来是那些侍卫，那么快就将客栈里的打手以及尸体缉拿归案了！ 正将整整十几个人齐齐五花大绑，押在了行刑台上，准备斩首示众呢！ 有意思的是，这十几个活人身边，还躺着五六个已经咽了气的死人，也同样是被五花大绑，身后插了个牌子。 一名监刑官站在高台，威严极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济州城的百姓们，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里包围了。 “是那些今天来抢原石的家伙！” 石谝鬼也认出了行刑台上的人。 华老二和华强，目不转睛地盯着行刑台，也同样被这样快的效率惊到了。 监刑官当即读了罪状书：“今，歹徒十九人，犯下抢劫罪，处以死刑，济州百姓当以此为戒……” 百姓们最爱凑热闹，不管是怎样的热闹，华老二却不喜欢这种血腥场面，他便趁着监刑官念罪状书的时候，拍了拍华强和石谝鬼的肩膀道：“别看了，我们走吧，去接上老石的家人，回东莱吧。” 于是，几人转身离去，走了大概百步有余，他们听到了一声“斩”字，紧接着便是一阵人头掉落地面的声音，以及百姓们叫好声，不绝于耳…… 华老二他们三个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 “婆娘啊，我回来了！咱们走了，跟大哥过好日子嘞！”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石谝鬼的家，还没进屋石谝鬼就兴奋地大声吆喝了起来。 如今石谝鬼的家，已经是住到了济州城外的一间茅草屋了。 可三个人一进了屋，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妙！ 整个屋里乱糟糟的，并没有人在里面，华老二便四处胡乱地研究了起来。 他发现，米缸是打翻了的，有三两左右的米被扬在了地上；菜盆是破了洞的，四颗萝卜被踩成了萝卜酱，上面还印有不知道是谁的脚印；更在四处可以看见被砸碎的碗和被拆成碎木的桌椅板凳！ “当家的！当家的是你吗？” “爹！”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后门的地窖里跑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和七月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你们娘俩怎么弄的？咱家是怎么了？” 石谝鬼一把拉住了女人的手，并将小女孩搂进了怀里。 “昨天傍晚天还没黑，院子里突然来了一伙手里拿着刀子的人，我一看情况不对，就带着苗儿，悄悄从后门躲到咱家地窖了！当家的！你去哪了？我害怕！” 女人说话语速很快，很激动，大概是昨天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这便是石谝鬼的老婆，名唤吕品，嫁给石谝鬼前，也是济州城有名的大家闺秀，后来石家落败，吕家人曾多次派人来接吕品回娘家，吕品却在意夫妻感情，甘愿和石谝鬼过这样的苦日子。 吕品的故事，华老二早就听石谝鬼讲过，他还称赞过吕品是当代“王宝钏”。 见吕品这副惊慌的样子，华老二心中满是愤恨，怒指门外大骂：“该死的史家！祸不及家人不知道吗？老子定要叫他鸡犬升天！” 华老二发怒，吕品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两名她不认识的人，她便急忙收拾了情绪，强行镇定下来小声向石谝鬼问道：“这二位是？” “是大哥和强哥！品妹有所不知，大哥是东莱食伤楼的老板，也是邓家的人，可厉害了！邓家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首富邓通！这两天我没回家，就是和我大哥去办大事了，这不，我们办完了事，过来接你们娘俩去东莱过好日子去了！” 石谝鬼有些兴奋地向吕品做着解释。 可吕品却是脸上带上一丝狐疑向华老二和华强行了一礼：“见过二位哥哥。” 吕品的神情，华老二看在眼里，急忙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抱着石谝鬼大腿的小女孩道：“小家伙儿，你叫苗儿对不对？大伯也有个女儿，和你一样大，名字叫七月。来，大伯给你银子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小苗儿见华老二和蔼可亲的模样，心生欢喜，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就要去拿华老二递过去的银子。 可吕品却是“啊”的一声，拦在了小苗儿面前阻拦道：“不不不，不能要，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小苗儿一听这话，赶忙是收回了手，冲着华老二害羞地摇了摇头道：“大伯，我不能要您的银子，娘说了无功不受禄。” 一听这话，华老二白了石谝鬼一眼，将银子递到了石谝鬼手里后说道：“老石，你看看，你老婆孩子如此品德，你却在济州城做那般生意，以后可得改邪归正了！这钱你拿着，从你这个月工钱里扣，算不得无功受禄。” 石谝鬼老脸一红，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华老二又转而看向了吕品：“弟妹呀，我不是骗子，放心吧，如若不然，你家还有我值得骗的吗？” 吕品有些无奈地看着一地狼藉，是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小苗儿大概是饿了，竟突然就跑到了地上的脏米面前，一把将其抓起就要往肚子里吞。 华强吓坏了，是眼疾手快，一把将其小手拉住，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今早剩下的大饼，笑眯眯地说道：“小朋友，吃这个吧。” 苗儿有些惊喜地看了看大饼，又怯怯地看了看她的母亲。 吕品见到苗儿这般，是一阵心疼，便立刻带着哭腔点头说道：“吃吧。” 小苗儿拿过了大饼，自己并没有吃，而是摇摇晃晃跑到了吕品和石谝鬼面前说道：“爹娘先吃！” 第205章 东莱的玉石铺 这一幕，石谝鬼也终于是落下泪了，这些年，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十天半拉月才能赚个几两银子，却又常常被官差衙役讹去，以至于这段时间竟让家中的老婆和孩子都饿肚子了！ “是爹没用，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 石谝鬼内疚极了。 这时华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饼递给了吕品，并对小苗儿说道：“小家伙，你这爹呀，可真行，这两天和我们哥俩海吃海喝都不记得说一声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早知道就让人送一桌席面来给你们娘俩吃呗！” 吕品和苗儿当真是饿了，接过大饼是三口两口就吃进了肚子。 给苗儿撑得是当场打了两个饱嗝儿，吕品吃下后也是对华强解释道：“多谢哥哥，其实我们家的日子并没有过得那么差，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是怎滴，官差是变了法的讹钱，根本就不顾百姓死活，有好几家小商贩，早就被逼得家破人亡了。” 华老二一听这话，只得长叹一声道：“太正常了，你们这刺史就是这么个风格，认钱不认人，不过无所谓了，你们一家子和我去东莱吧，以后我来帮你们再过上有钱人家的好日子！” 吕品点了点头，石谝鬼也就此拉住了苗儿的手，一家三口的眼神中，似乎是又对生活产生了希望。 …… 皇城中，登国皇帝姬薄正焦虑地户部衙门走来走去。 他愤怒一指户部尚书道：“各州赋税再加一成！北州那边的军队必须像一把利剑，未来替朕撕开坚国的大门！” 户部尚书脸色苍白，却也不敢违抗圣旨，只得跪在地上低着头，冷汗直流道：“臣，遵旨！” …… 十天过去后，华老二早就回到了东莱，他将石谝鬼一家安排在了食伤楼。 吕品和曹阿妹成了要好的朋友，七月和苗儿也成了小伙伴，两个小家伙时常跑去找王二麻子家的虎子一起玩耍。 至于石谝鬼，他则是就在东莱的“马氏山庄”，开了一间全东莱最大的玉石店，玉石玉器自然是由邓家所提供的。 “赌石返现？组建团队一起赚大钱？” 玉石店门口挂了一块广告牌匾，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百姓。 “咚咚咚……” 石谝鬼则是趁机拿着铜锣敲了又敲，将所有围观的百姓注意力全部吸引！ “各位！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在家石谝鬼，初到贵宝地开了这件玉石铺子，石某决定开业大酬宾！凡是在我店内原石开出玉石者，本店将以十倍原价的价格回购！凡是推荐朋友来店内消费，并且开出玉石的，一律获得一成份子钱！” 石谝鬼用高亢的嗓音对围观的百姓们卖力呐喊着。 一名身穿棉衣的年轻人一听这话，睁大了眼睛，忙问道：“那如果开不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自认倒霉？” 石谝鬼笑着用锣锤一指棉衣年轻人就夸赞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既然是开业大酬宾，石某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像这位兄台说的这件事，石某早已经想到了！所以我们铺子同时还推出了保底服务，如果有谁十块原石都开不出来玉的话，我们会将银子如数奉还！” “啊？那你们铺子还赚什么钱？” 人群中不知是谁吆喝了这么一句。 引得人群中一阵附和：“是啊，就是啊！是不是骗人的呀？” “咚……” 只见石谝鬼又一敲铜锣：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本店铺是为了带动本县经济，赚钱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让东莱县的父老乡亲人人都富起来！你们想想一块原石十两，开出玉就会得到一百两！假如推荐的朋友来开出的玉还会从反购费中得到十两的推荐费！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呀？并且，你朋友推荐他的其他朋友过来开出玉了，一样会从中和他一起分钱！总之是下面的人越多，你们就越能躺着什么都不干赚钱！” “是不是在骗人呀？”人群中又有一老者扯嗓子大喊。 石谝鬼笑容依旧保持在脸上，随手掏出了一块品相极好并且雕刻精美的玉牌，介绍了起来：“这位老人家看呀！这块玉牌是石某所刻，不敢说栩栩如生也敢说精美绝伦！你们知道这一块玉，在市场价是多少吗？五百两！” “五百两”三个字震耳欲聋，普通老百姓哪里听过这样的天价？人群中再次躁动了起来，而石谝鬼却不慌不忙继续介绍着： “但它的原石只是半尺大小的石头，价值只有五两！所以石某赚得手工费就足够了！” 这一番讲解，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去摸自己的腰包了，但更有不少人，被石料的价格劝退，望而生畏！ 因为最最便宜的原石也需要好几两银子，在东莱城内居住的普通百姓，三两三可是他们家庭一年的开销！ 石谝鬼见此又讲道：“各位，钱不是问题，本店是支持几个人一起购买同一件原石的！并且本店还特地开在了钱庄对面，就是方便大伙可以去钱庄借钱，等赚到了钱再还给钱庄就是了！” “罢了！老夫不差这点钱！我倒想试试你想搞什么把戏！来，给我来一块原石！” 那名老者掏出了十两银子就走到了石谝鬼的面前。 石谝鬼没有急着接过银子，而是一指屋内一屋子原石说道：“老先生先挑一件吧，本店童叟无欺，是根据原石大小收费的！” 老者没说什么，直奔屋内就选原石去了。 石谝鬼则是笑着继续扫视着人群，他发现人群中再无像老者这样的人愿意尝试了，其他人不管是有钱没钱，目前都还处于一个眺望观察的状态。 他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进屋的老者身上。 不一会儿老者选中一块原石，在店内伙计的陪同下出来了，伙计还端着毛笔和墨水，石谝鬼便又开了口：“开石需要时间，请老先生写字留记号，并且标志开石线！明日这个时间来见证结果！” 老者没废话，拿起毛笔就在石头上做了标记，伙计也将老者的信息登记在册。 随后，那老者冷哼一声道：“哼，明天大伙且来一起见证开石！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外乡人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第206章 东莱县的玉石热 石谝鬼的玉石铺子开业了，推出了十分新颖的销售模式，开业当天并没有许多人参与其中，但石谝鬼却是对华老二定制出来的商业计划信心十足。 当天夜里，食伤楼包房里，刘郎中抿了一口葡萄酒喃喃自语道：“咦，真怪了，老夫今天的演技应该没问题呀！怎么没把其他人带动起来呢？” 华老二笑了，夹起一粒花生米细细品尝：“嗯，这道老醋花生真不错，虽说闻着酸鼻子，吃起来可真是美味。” 见华老二得意，刘郎中当场就急了，胡子一捋一脸的不悦： “嘿！你小子，非要老夫去当托，当了托他们又不上当！明天要是没人来看开石，我看你怎么收场！” 谁知，华老二却是一脸无所谓，又拿起了一块猪蹄子啃了起来，边啃还边说道：“老刘头你慌什么呀？你听说过舆论战吗？” “什么舆论战？” 刘郎中好奇地问。 可华老二却只顾着继续啃着猪蹄子，也不再做解答。 气的刘郎中是大声嚷嚷着：“什么跟什么呀！” …… 第二天，刘郎中去石谝鬼处拿原石时，果真是并没有昨天那么多人专程过来观看了，只有三三两两的闲散赖汉，非但来看了刘郎中拿到玉石了，并且还看到了刘郎中是真真切切拿到了石谝鬼十倍反购的雪花银！ 于是卖玉石赚大钱的这件事，就此在东莱便传开了！ 光是当天，就有十余人跑到了玉石铺买了玉石，这十余人中，第二天却只有两个人开出了玉，其余人的石头则一律是废品。 两个开出玉的自然是喜笑颜开，拿着十倍的银子开开心心的回了家。其他十余人却只能算是累计了一次购买次数，接下来他们如果又买了九次都开不出来玉，那么他们才会被原价退款。 这十余人，想法也各是不同，有的人钱财宽裕，当场就又买了几块石头，心想着哪怕第九次开出来玉，也是可以赚到钱的。 有的人钱财不宽裕，却是朋友很多，便立刻开始拉起了人头，想找机会赚朋友们的下线分成钱。 当然更有极端的，立刻就去了“马氏钱庄”借钱，尽管那利钱不低，但对于面对利润更高的玉石，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就这样，东莱县的这场开玉石的风波正式展开了！ 马氏钱庄也在短短的半个月内，赚了整整一千两！这一千两还是已经到手的纯利，外面还没收回来的账，更是还有两千两的纯利等着他呢！ 这样大的利润，是建立于极高的成本作为支撑的，目前整个马家的大半钱财都已经因为这场“开玉热”而流入市场了！ 史家组建的联盟，早就是在华老二的“合纵连横”方针下寸步难行了，马家作为史家最后的支持者，史家是不允许他出任何问题的！ 史万千这晚找到了马掌柜，是忧心忡忡地提醒他：“老马，这玉石铺子有猫腻，我怎么听说这铺子是华老二开的？你可得小心呀？” 马掌柜却是优哉游哉地品着茶，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啊？史员外，你这是说啥呢？怎么可能？这两天我可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个时候你叫我小心？你不会是因为济州那边买卖出问题，所以看谁赚钱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这番话，马掌柜却是戳着史万千的肺管子了，前段时间济州玉石店的事早就在商界传开了，十九条人命的安家费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件事着实让目前经济紧张的史万千头疼了一把！ 并且根据他所得知的前因后果来看，这石谝鬼去往史家玉石铺带着的那两个商人，极有可能就是华老二和华强，毕竟他们那个时间段恰巧是不在东莱的。 而石谝鬼在济州得了那么大便宜后，竟紧接着就来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东莱来了，史万千内心不断地疑问：这事多么蹊跷呀？ “邓家的钱庄已经停止出借银子了！你不觉得有问题？” 史万千虽然看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他是真的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马家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可马掌柜却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大沓的房契地契出来在空中甩了甩，得意地在手中拍了拍后笑了：“怎么？你怕他们敢集体不还钱？他们的命根子可都在我手里呢！到时候他们要是敢不还钱，老子就敢要了他们的房子，拿了他们的地！” “这么多？” 史万千惊了，他看着马掌柜手中那像书本一样厚实的房契地契，陷入了呆滞。 可马掌柜却是不以为然，点了点头道：“怎么了？有问题吗？你史家的地可比这点多多了！” 史万千冷汗直流，手也扶住了椅子扶手，正襟危坐：“你这些可只是东莱这一个县的！整个东莱才多大呀？” 谁知，马掌柜一听这话更是乐开了花：“史员外，告诉你吧！咱老马现在可是手握着大半个东莱的土地房产！我巴不得他们都不还我钱，我好做的土皇帝呢！” 史万千彻底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来问道：“老马！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过吗，新县令上位一但得知了此事！你是何等后果？” “史员外，你这话是何意？你不是要捐官当东莱县令吗？老兄老弟的，你可不能坑弟弟我呀！” 马掌柜这下慌了，他也是了解登国法律的，他这种行为在登国是属于坑骗良田，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现在百姓们一时上头，为了一时暴力卖房子卖地都要开玉石赚钱，而你马掌柜却为了挣钱趁机占了那么多房地，给你头上强按一个坑骗良田罪一点都不为过！ 史万千用衣袖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给那张刺史送了足足千两，到现在还是没给我准信，一直在拖着我，我恐怕这其中要生变故呀！” “再送呀！你史家还差钱吗？你可一定要当上东莱县令呀！我看那帮玩玉的一个个上头了，都是签下了高利了，我估摸着得有不少人可还不上，我可全指着那些地了！这要是上来一个愣头青县令，还不得拿我这事冲政绩呀？” 马掌柜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是用力地摇晃着史万千的身子。 第207章 酒后史万千见大吉 史万千脸色冰冷，轻轻将情绪失控的马掌柜推开，背过了身去，只道：“事到如今，要么你来出钱继续帮老夫捐官，赌一把！要么你就破财消灾，把房契地契还了吧！” “史员外！您不能这样呀！我们钱庄那么多钱都在外面压着，再帮您捐官钱庄非维持不下去不可呀！” 马掌柜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双腿在地上一路跪行至史万千的身旁，在他心里，史万千所说之事是绝无可能的，捐官拿不出钱是必然的，拿出房契地契更是不可能了，那无异于是将马家多年的基业通通葬送。 “哎，别走呀史员外！史员外……” 史万千却不愿再多看马掌柜哪怕一眼，是长叹了一口气，一甩衣袖拂衣而去，只留马掌柜一人还跪在地上哀嚎。 …… 玉石铺子的生意是如日中天，百姓们所购买的玉石全部都是石谝鬼严格把控的，石谝鬼将开出玉石的概率牢牢地控制在了一成，只要将玉石雕刻完毕后往外一卖，根本就不赔钱。 可百姓们却总觉得是自己讨了大便宜，纷纷是抵押了房子抵押了地也要买原石，甚至光是自己买还不过瘾，往往是带着一大堆亲朋好友一起加入到买原石的队伍中来，从中赚取着差价。 而更多的情况是许多上了头的百姓去抵押了房子和土地却依旧没凑够一百两的，以至于他们没了房子，更是没有原石，落了个房财两空无家可归的下场。 这样的情况就相当于是华老二用他们的房契地契，将“马氏钱庄”的银子，兵不血刃的全部都给搬到玉石铺来了！ 华老二也知道，只是这么做苦了百姓，但他也是没办法，他这也算是给未来治下的贪婪之徒一些教训，他早已经决定，等到史家彻底被斗倒台，他就将马掌柜手里的那些房子和土地再还给百姓。 …… 当天夜里，史万千独自一人坐在家中喝着闷酒。 而他的儿子史大可，却是揣着整整一百两银子从外面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爹！您看！今天我买的原石，一下子就开出玉了！那个傻帽真给了我一百两呢！” 史大可得意地显摆着自己刚刚得来的银子。 史万千老眼凶狠地瞪了史大可一眼，吓得史大可是大粗脖子一缩，整个人都收起了得意的神色。 “你也去赌石了？” 史万千重重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站起身指着史大可的鼻子就发出了质问。 不清楚状况的史大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却突然感到脸颊左侧一阵紧张。 他刚一向左看去！ 史万千的大巴掌就迎面而来了！ “啪！” 一声脆响，史大可的脸是一阵火辣，怀里的白花花一百两银子也洒了一地。 “爹~你打我作甚呀？” 史大可委屈极了正坐在地上，无助地捂着脸颊。 “我史家生死存亡之秋，你这个不争气的不帮忙出主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跑到对手的买卖那里去赌石？” 史万千伸出两指，严厉斥责着自己儿子的愚蠢。 却不料，史大可这次却是不服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就反驳道：“我明明挣到钱了！你凭什么打我？” “你是老夫的儿子！老夫想打你就打你！给我滚！” 史万千借着酒劲儿，恶狠狠地瞪着史大可。 史大可不敢发作，一阵不服气也只好憋在肚子里跑回了屋里。 史大可走后，史万千气地一拍桌子就坐回到了座位，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动手不应该，可他也是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导致，甚至这一巴掌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倒满了一杯酒，端着酒杯，仔细端详着杯中美酒，不禁笑了。 他回想着史家曾经的风光，却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愚蠢的决策走向了如今的落寞。又回想着自己那胖乎乎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把他培养成才，以至于如今自己连个帮手都没有。更是开始想念，自己逝去的大哥史孟千，以及自己失踪的侄儿——史大吉…… 他一仰头，一杯酒就下了肚，恍惚间，他好像是又看到了自己那意气风发的侄儿史大吉就站在自己面前，并且其中一只胳膊还让人感到一阵森森凉意。 “大吉，是二叔不好，是二叔的决策太过于愚蠢！不要怪二叔！” 史万千冲着史大吉的“虚影”无力地念叨着。 可就在这时，那“虚影”竟突然开口说话了：“二叔，大吉不怪您！您少喝点吧。” 史万千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难以置信地擦了擦双眼，当他仔细一看后才发现，眼前之人不是“虚影”而是货真价实的人！ 他那消失已久的侄儿史大吉，此时此刻竟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二叔喝太多了，侄儿从墙边翻过来您都没注意到呢。” 史大吉指了指不远处的墙根。 史万千顺着其手指一打量，才发现那里足足有三米高，就算自己是喝了酒，也不至于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吧？ “你的功夫又长进了？” 史万千酒都惊醒了一半。 史大吉扬了扬自己右手的铁臂就笑了：“这玩意特别沉，陨铁做的，我还用陨铁做了增重护腿练习轻功，功夫现在突飞猛进了！” 史万千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喜悦，急忙就上前一把抱住了史大吉，心疼地关心道：“侄儿啊，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可给二叔担心坏了！” 史大吉则并没有急着和史万千温存，而是奸笑着在史万千耳边说道：“二叔不要担心，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你杀了华食伤的！我要为我爹爹报仇！” 可史万千一听这话，却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侄儿，不可乱来，现在华老二可是戚无疾的结义兄弟，又有朱震儿在他身边守着，我们很难下手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史大吉冷冷地问道。 史万千哏了一下，随后又说道：“更何况我们史家，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能拿出来的钱都已经被白相掏空了，如果再拿出来那么多钱去乱打，咱史家就得用生意上用来周转的钱了！到时候如果事情办不成，咱们会万劫不复的呀！” 第208章 商业局面 史大吉脸上的奸笑突然收了起来，转而变得一脸冰冷，他与史万千进行了长达五个呼吸的对视。 “大，大吉，你能理解二叔吗？” 史万千有些胆怯了，史大吉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令人恐惧。 “哈哈哈……” 史大吉笑了，笑的动作有些夸张，声音却是并不大。 史万千强装着镇定，不禁后退了两步，并惊愕地看着史大吉。 许久，史大吉笑罢，亮出了自己的陨铁拳头，是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房柱上，将粗壮的房柱砸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了一般。 “理解二叔？那谁理解我和父亲？我父亲的血海深仇，我的胳膊！难道要就这么算了？” 史大吉压着嗓子低声咆哮。 史万千惊悚地看着房柱的裂痕，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赶紧观察着四周房梁有无松动现象，生怕下一秒就会迎来房倒屋塌。 史大吉一步向前，一把揪住了史万千的衣领，斜着脑袋问道：“二叔，怎么了？怕死？你对得起我爹吗？我真要看看，你死了之后，要怎样面对你失去的大哥！” 说着，史大吉竟举起了他那陨铁拳头，对准了史万千的脑袋。 史万千慌了，但他并没有就此求饶，反倒是一身轻松地回应道：“杀了我也没用，史家人只会听家主的，作为史家家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葬送了史家。” 一听这话，史大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又松开了史万千，又和史万千对视了许久之后，史大吉才有说道：“本来家主就该是我爹的，凭什么因为他是庶出当初就让他拱手相让？你不想葬送史家，却想葬送我爹！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 史大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调，竟大声咆哮了起来！ “什么人？快，老爷的房里有动静！” “爹？你怎么了？” 这一嗓子，终于是将史家一众护院和史大可喊了过来。 他们纷纷提着刀枪棍棒，还以为是史万千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史大吉急忙躲到了暗处，此时此刻他还是通缉犯的身份，尽管这里是史家，但谁又敢保证，史家人里没有叛徒，不会出卖他的行踪，所以他是万万不敢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的。 史万千见门外来人，又见史大吉躲避，便当即猜到了其中缘由，立刻冲门外大喊道：“没事，刚刚有刺客潜入，已经往外逃窜了，大可进屋来，其他人快去追吧。” “是！” 一众护院得了命令是立刻往四面八方追寻了出去。 史大可则是一脸疑惑地走到了史万千的面前，纳闷地询问道：“爹，您怎么了？还，还在生气吗？” 对于史大可的疑问，史万千却是没有理会。见其他人离去，立刻就笑着冲史大吉躲避的地方吆喝着：“大吉，出来吧，没事了，其他人都走了，你弟弟大可不是外人，他是不会出卖你的。” “嗖”的一声，史大吉就快速关上了门，出现在了史万千父子面前。 “大哥？我的天呀！我说刚刚听那动静那么熟悉，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啊？” 史大可惊呆了，他望着多日未见的史大吉，脸上全是震撼。 他发现，原本一脸傲气的白袍公子史大吉，如今却是一身的戾气，以至于他都不敢以往日的语气去和面前的史大吉进行交流。 “没什么，二叔，我觉得，我父亲的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史大吉根本懒得理会史大可，而是依旧咄咄逼人地看向了史万千。 “哎~” 见此，史万千只好一声长叹，又做回到了椅子上抿了口酒，一脸的忧愁：“来硬的风险太大，还是先从买卖上下手，一步一步搞垮他们吧！老夫现在已经组建了商会，专门就是用来对付华老二和邓家的。” 说这话时，史万千已然是没了多少底气，目前的商会早就被华老二用各种方法搞得貌合神离了。 他知道，如今明面上大家都敬他史万千，给他面子，背地里早就是偷偷和华老二勾结在一起了！ 甚至这段时间，一顿操作反倒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安排人哄抬物价让华老二生意的原材料成本价格变高，结果抬了半天物价，人家华老二的买卖是照样红红火火。 他花大价钱和几家老板合伙垄断华老二的核心货物，华老二却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将货物不知从何处依旧搞到！ 他联合起来多家财主一起去挖华老二加工厂的工人，却发现自己甚至都窝工了，都没有使华老二的加工厂停工。 …… 史万千不傻，他早就猜到是自己这边的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和他一起对付华老二了。 但他目前也只能给史大吉这样的答复，已经出过太多差错的史家，已经经不起再胡来了。 “呵呵，从买卖下手？华食伤的买卖都做到坚国了！伯爵刚刚买了一大批登国发过去的草药，负责押运的小厮我认得，正是东莱孟家的人！坐的是邓家的商船！不用问肯定是华老二给帮忙牵线的！我告诉你吧！二叔！现在你已经不可能再从生意上占一丁点上风了！想赢，就必须兵行险着，剑走偏锋！你给我一票人听我指挥，我一拳把华老二打死，一切都万事大吉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史大吉一阵冷笑过后，告诉了史万千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使得史万千不得不陷入了沉默，尽管这类似的可能性，他自己也曾猜到过，但他始终自己骗自己这不是真的。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史万千有些虚脱地扶着椅子扶手，两只手也在不住的颤抖。 “爹，要不咱就听大哥的，跟他们干吧！” 史大可听闻，也急冲冲地在一旁劝着史万千。 而此刻，史万千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他已经无法正视眼下的局势了，他颤抖着摆了摆手道：“尔等，先回去吧，明日，让老三也过来，我们再一起谈谈。” 第209章 朱震儿三拜西方，风雪夜史家会谈 听了史万千的命令，史大可马上便要转身离去，却突然感到了屋内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对，他惶恐地看向了一动不动的史大吉。 史大吉正眼睛微眯盯着仓皇失措的史万千，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大哥，咱们走吧？” 史大可上前小心询问着。 可史大吉却是把史大可的话当做空气一样，依旧是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却像是增添了更多仇恨似的，变得异常凶狠。 本来正在忧愁的史万千听到了动静，猛然抬起头，被史大吉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正吃惊地伸出手指，慌张指向了史大吉：“大，大吉！你想干什么？” 史大吉失神般向史万千走近了一步，衣袖的铁拳也微微抬起。 “呼~” 一阵冷风吹开了屋里的窗户，皎洁的月光照进了屋内。 史大吉的发丝被冷风所撩动，他的视线终于从史万千身上挪了开，拱手便行了一礼：“不干什么，希望二叔明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侄儿走了！” 说着，史大吉三两步便跨出了院墙，在这夜色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大哥刚刚，不会是想对您动手吧？” 史大可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滴在了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史万千更是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忙喝了口酒压了压后又道：“你大吉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大吉了，儿啊，去把护院都叫回来，夜里护好房里周全。” “是，爹。” 史大可得了命令，便匆匆跑了出去招呼人手去了。 …… 一夜无事，华老二大清早就起了床亲自坐在了柜台整理着账簿。 往常都要一觉睡到半上午的朱震儿，今天也是早早的起了床，把自己收拾的是干干净净，在大厅里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这一神奇现象，使得华老二有些迷惑了，忙放下了笔，凑到了朱震儿面前关切道：“震儿，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饿了吗？” 朱震儿摇了摇头，很安静，像是有心事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华老二明白，这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多半是又在想什么事了，于是便坐到朱震儿身边握着他的大手又问道：“震儿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做噩梦，震儿梦见爹爹了，爹让震儿以后都要听哥哥的话，还说让震儿照顾好自己。” 朱震儿大手托着脸，只说了这么一段话，随后又陷入了沉默。 华老二一听这话，便估摸起了时间，他记得济州狱的班头曾说过：年前朱亥必会被问斩，如今年关将至，离春节只剩下了半个月时间，会不会是朱亥的时辰就在今天了？ “震儿，朱大人和你娘现在挺好的，不用太担心，他昨晚也托梦给我了，他说等以后会来接震儿一起过好日子去的。” 华老二再次将朱亥嘱咐的话，对朱震儿说了一遍。 朱震儿很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却依然没再说什么。 华老二便指着济州的方向提议：“震儿，我们一起冲着那里拜上三拜吧。” “好。” 朱震儿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很乖巧地撑着他庞大的身躯，和华老二一同走出了食伤楼，冲着西方济州的方向，就虔诚地拜了下去。 …… 这天天气有些冷，天空乌云密布，午时就飘起了雪花，直至深夜。 夜里的食伤楼，大伙一起涮起了火锅，这个世界，早就有火锅了，只不过是并没有许多花样，无非就是一些贵族，将薄肉片烫熟，沾着盐吃罢了，并没有许多人爱这一口。 直到前些日子，华老二调制了麻汁和油碟，又将肉丸，毛肚，肥牛等火锅食材配制齐全，才将火锅这一吃法在东莱盛兴了起来。 “娘，我想吃油碟，我不喜欢麻酱。” 石苗夹起了一块毛肚，在麻酱碟子上悬了半天，迟迟没有沾下去，犹豫再三，终于向着她母亲吕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吕品听后却是不许，将石苗的筷子强制没去了麻酱说道：“将就吃吧，你这孩子，叔叔们忙了一天了，没空给你做油碟！” “娘~”石苗一脸不悦。 “老祝，帮忙给孩子调一碗油碟去。” “哎嫂子，要的，要的，俺这就去噻。” 曹阿妹冲着祝厨子张罗了一声，祝厨子应了一声便跑向厨房。 “别别别，这太麻烦了。” 这引得吕品是一阵不好意思，赶忙就要站起身阻拦祝厨子。 曹阿妹却是拉住了吕品的胳膊，冲她笑了笑：“弟妹，没啥麻烦的，这两天老石不能回来陪你们娘俩，你们也要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才行，今后就把这里当家，可千万别跟大伙客气！” 吕品这才不好意思笑了笑，冲曹阿妹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家老石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复杂的计划都施行的滴水不漏，我看用不到年后，这几天马家的破钱庄，银子就得被借空了！啊哈哈，提起这事就痛快！一个个还想联合起来整我？来！强子，二愣子，还有兄弟们，咱们喝一个！” 华老二喜笑颜开地举起了杯，在简单的几句夸赞后，领了一杯酒。 “哈哈哈……”众兄弟们也同样举起了酒杯，齐刷刷地喝了起来。 “轰隆！！！呼呼呼……” 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寒风呼呼的吹，将窗缝吹的嗡嗡作响。 “嗯？真奇了，大雪天也会打雷吗？” 华老二惊奇地望向了窗外。 …… “轰隆！！！” 又一声闪电的轰鸣，史家大厅门外的史大吉，被闪电照亮了冰冷脸庞。 “啊！大吉侄儿，吾等，等你许久了！快些进来，外面刮风下雪的，屋里暖和！” 史万千匆忙招呼着，他与史季千，史大可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昨晚他们定好要在这里讨论如何对付华老二的计划，史大吉也是如约再次来到了这里。 “二叔，三叔，没什么好说的了，仇人华老二如今一家人的日子是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我们该动手了！” 史大吉身上挂着一层雪花，踏入了屋内，却是不记得抖去自己一身的风霜。 第210章 食伤楼的温暖火锅，史家的血雨腥风 “哈哈哈，侄儿先坐下，不要心急，我们慢慢商量一下，可……好？” 史季千笑着走上前，伸手便去拉了拉史大吉的铁胳膊，寒冷刺骨的铁胳膊却将史季千的手冰到一缩，使得年近五旬的他，当即收起了笑意，心里也是突然“咯噔”一下！ 史大吉将铁胳膊露出，向史万千等人展示着：“二叔，三叔，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将用我的铁拳，一拳一拳，将华家人通通砸成肉酱，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就是了！” “大吉！这事可不是儿戏，现在的史家真的是危急存亡之秋，根本不敢再胡乱动用武力了！更何况，如今的华老二，光是厂子里的伙计就有四五百号人，真闹起来，我们未必占的到便宜呀！” 如今的史万千，已经没了之前的锐气，心中充满了恐惧。更是没有了一个家主该有的霸气，他甚至还需要对一个晚辈苦口婆心的解释。 而这名晚辈，却已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对于史万千的话，那根本是不屑一顾！ 只见史大吉冷笑着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史家所有人都听我安排？” 此言一出，史万千的耐心也终于消耗完了，眉头一皱，虎目一瞪就怒骂道：“怎样都不可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史家也不可能同意你的想法！那无异于玩火自焚！” “哦？我还真想看看，二叔死后，史家还有谁敢不听我的号令呢！” 史大吉的双腿突然绷紧了肌肉，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冲到史万千脸上结果了他。 这一幕，也让史万千再也不想去顾及所谓的亲情了，他是怒目圆睁，冲着大厅角落便大喊道：“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家伙乱棒打死！” “上！快！” 说着，一群护院拿着棒子就从大厅的四面八方，向史大吉围了过去。 史季千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不好，是急忙躲到了一旁凳子后面，生怕自己被误伤到。 而史大可，却急了，赶忙挡在了护院和史大吉的面前劝道：“别别别，都别动手，有事好好说不成吗？” “动手！” 史万千并没有理会史大可的阻拦，当即是下了命令。 可话音刚落，根本不等护院们提起棒子，就只见面前的史大吉竟是身影一闪，瞬间穿过了护院们来到了史万千的面前，并扬起了铁拳！ 速度快到令人发指，这仅仅是扎了一下眼皮的功夫而已！ 史万千惊了，他看到了沙包大的拳头在他眼中逐渐放大，身体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二叔，替我向我爹问好！” “咚！” “噗！” 史大吉的铁拳，结实地砸在了史万千的下巴上，一声闷响，史万千瞬间喷出鲜血，脑袋也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生机！ “爹！” 史大可疯了似的冲向了已经栽倒在地的史万千。 “啊？杀！” 一众护院们，也拎着棒子和史大吉打作了一团！ 史季千没有动，只是吃惊地望着史大可怀抱着史万千的尸体哭泣。 只是短暂的悲伤，史大可就化悲愤为力量，放下了史万千的尸体，加入到了围攻史大吉的战团！ “我杀了你！” 史大可嘶吼着，向着史大吉胡乱打了过去。 可史大吉本就武艺高强，又经过了伍哀客的调教，怎么可能会在乎史大可这样水平的攻击？ 只见他铁拳随手打死几名护院后，一脚就将史大可踹飞了出去，就又继续和其他护院纠缠了起来。 史大吉的铁拳快速向护院们挥舞，它简直就像死神的镰刀，碰到谁谁死，只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十几名护院已经是死了个透彻！ 不一会儿，整整三十二具护院的尸体，便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整个屋子。 再看史大吉，却是汗都没出一滴，正在不屑地笑着。 “大可，爹，大晚上的，刚刚闹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门外传来了一阵妇女的声音，来人正是史大可的妻子马三花，他在房内刚刚听到了打斗声，这会儿又没了动静，便好奇地跑到大厅这边看查看情况。 马三花透过窗纸发现大厅里亮着灯，她隐隐约约好像看到大厅里有一个壮汉的影子，等了好半天，屋里都没有对她做出回应，那壮汉的影子更是一动不动，甚是诡异。 她等了好半天，终于是壮着胆子推开了大厅的门。 “啊！” 马三花忍不住地大声尖叫，一地尸体，映入眼帘，她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坏了。 “别叫了，再叫，你也得死。” 史大吉头也不回地呵斥道。 马三花赶紧用手捂住了被吓到关不上的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将屋内照了个更亮，史万千的尸体也被瞬间照亮。 马三花认出了那身打扮，正是她的公公史万千，她看得出来，史万千已经死了。 她紧张到呼吸急促，却丝毫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史大吉缓缓走到她的近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蛮横地将她拖进屋内后，关上了门。 史大吉拽着马三花的头发，一步一步来到了史大可的面前。 并对着马三花的耳朵，邪恶地说道：“他还活着，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等他醒来，你最好是能劝他做史家家主听我号令，如若不然，这几十条人命，就是他的下场！听明白了吗？” 马三花赶紧用力点了点头，史大吉粗暴地将她扔到了史大可身边，又慢悠悠地走到了躲在椅子后面的史季千面前。 “三叔，我知道你是一个闲人，但我更知道，我爹死的那天晚上，你逃了。” 史大吉冰冷的语气，吓得史季千瑟瑟发抖。 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大可做家主，孤掌难鸣，总也需要一个支持者。” “我支持！我支持！你说什么我都支持！” 史大吉依旧冰冷，史季千是毫不犹豫就表了态。 第221章 史万千出殡，二愣子闹事 三天后，史大可继承史万千的位置成为家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东莱。 而对于史万千的死因，外界却是并没有相关的传闻。 食伤楼里热闹依旧，朱震儿正和两个孩子打闹，华老二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 “强子，咱这酒楼的买卖这段时间真是不错，这两天史家那边和他们商会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了，还真是反常哈？” 华强打量着酒楼四周，也甚为满意地点点头：“说来也是，最近好像特别安稳。” 这二人在柜台聊着，邓伦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脸上还满是震惊之色。 “少东家？大早上的怎么这么个表情？” 华老二惊奇地叫住了邓伦。 邓伦一见到华老二，急忙就来到柜台摇晃着华老二的胳膊说道：“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呢？” 华老二不明所以，一脸纳闷地看着邓伦道：“不然我应该在哪？” “去看热闹呀！哎呀先不和你说了，我是回来换身体面的衣服的！” 邓伦草草介绍着，便向楼上飞奔而去。 这使得华老二就更懵了，冲着邓伦上楼的背影就急头白脸地喊道：“嘿，你小子怎么话说一半啊？到底发生啥了？还有你今天不去铁匠那里督造了？” “督造个屁！大仇人史万千死了！我给铁匠都放假了！大哥你也快点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看出殡的吧！” 邓伦胡乱撂下这么一句，便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华老二则是无所谓似的摇摇头，心里还暗骂着：这邓伦太不着调，没啥正经事居然还去看史万千出殡。出殡？我靠！ 本来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华老二，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邓伦所说的是怎样的一件大事！ 他吃惊地转头看向了华强，才发现，华强也正在无比震惊地看着他！ “史，史万千死了？” “好，好像少东家的确是那么说的。” 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么劲爆的消息是真的！ 就在这时，快速换上一身新袍子的邓伦从楼上跑下来了，作势就要往外冲。 华老二赶紧从柜台出来拦住了他，忙问道：“你说史万千死了？真的假的？他怎么死的？发生什么了？” 邓伦摇摇头，情绪异常激动，拉着华老二就往外走嘴上还快速解释：“真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但是他真的死了，听说是三天之前就死了，今天才发丧，并且马上就要下葬了，这是咱家伙计听他们家伙计亲口说的！” “靠！强子，二愣子，哎呀，不管了，让伙计们全出来，妈的！咱们看热闹去！” 华老二激动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终究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这一消息一传，立马就在食伤楼炸了锅，伙计们是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集合了起来。 尤其是二愣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竟直接换上了一身红袍子，扭着秧歌就往街上窜，嘴里还嚷嚷着：“走，兄弟们，闹喜去！我来打个头阵！” “走！咱们跟着二愣子一起！冲啊！” 食伤楼的伙计们，是一乌洋地冲到了街上。 华老二、华强还有邓伦则是幸灾乐祸地紧随其后。 …… “滴~~” 唢呐声响彻了整个东莱街道，漫天的黄纸飘飘洒洒。 史家的新家主，史大可带领着史家全体成员排成队浩浩荡荡为自己父亲送葬了。 史家大家大业，死了家主，送葬的队伍足足排了三条街，可他们无一例外，脸上并没有太多伤感，表现更多的却像是许多恐惧。 按照东莱的习俗，越是德高望重的人，越是要游棺送行，像是史万千这种级别的大佬，送葬的队伍是务必得要转遍整个东莱的！ 史大可亲自抱着一筐冥纸，大把大把地挥舞着，眼神之中显然没了往日的得意。 “二哥！这些钱您收好了！九泉之下，您还得做万里无一的大富翁！” 史季千扯着嗓子吆喝着，送葬队伍便开始扬声痛哭起来，引得周围东莱百姓纷纷探出头来凑起了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唢呐锣鼓声，迎着送葬的队伍突然响起：“滴~~~~咚咚咚……” “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呀~……” 正是那二愣子身穿着一身红衣，唱着华老二教他的二人转，扭着秧歌就拦在了送葬队伍的最前方。 食伤楼其他伙计更是紧随其后，纷纷腰间绑着红绣带摆着队形就出现在了街中央。 这一盛景引得围观百姓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捂着嘴惊飒飒地看着这离谱的一幕。 “畜生！你们想干什么？” 史大可愤怒地将一筐子冥纸砸在了地上，一把就抄起了身旁挖坟人手中的铁锹，是恶狠狠地盯着打头的二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脑袋拍开了花。 “怎么着啊？兔崽子！过年了，不行我们热闹热闹啊？” 二愣子不甘示弱，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短刀，牢牢地攥在了手心。 二愣子这一举动，引得食伤楼一众伙计也都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尽管对面史家人多到一人一脚都能踩死他们，但他们仍是不要命般疯狂挑衅着。 “来人！杀了他们给我爹陪葬！” 史大可急了，一扬手，就招呼来了几十个抄着家伙的史家人。 史季千一看不妙，赶紧扬言大喊：“食伤楼的！今天是我二哥出殡，你们若是想打架，改日可好？” “说的对！当街斗殴，眼里还有王法没有？” 突然一队县兵就在县尉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双方人马之间，县兵分为了两队，分别拦在了双方人马面前。 “见过县尉大人，我等怎敢目无王法，言重了吧？” 县尉出现，一直藏在人群中的华老二才带着华强和邓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华强和邓伦一左一右站在两侧，华老二在中间位置，冲着县尉就是谦卑一行礼。 县尉见来人是华老二，忙将华老二带到了一旁角落问道：“华掌柜，仇恨再大，人都死了，再做刁难，也难免在百姓口中落得难听呀！” 第222章 史万千出殡大闹，华老二宴会醉酒 “我只是来送送史老员外，行个方便吧？” 华老二握住了县尉的手，当他松开手，转身离去时，县尉手中便出现了一张规矩折好的银票。 县尉还想阻拦，华老二却是已经绕过所有人来到史大可的面前了。 史大可早在之前被华老二暴揍的那一次，早就已经对华老二产生了阴影，华老二在他的面前，他身体是止不住的哆嗦，脸色都有些发紫了。 可华老二却是不以为然，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史大可有些茫然，诧异地看着华老二，一时之间竟忘了回答。 许久没有回应，华老二表情依旧地再次问道：“我问你，你爹是怎么死的？” “病，病死的，你想怎么样？” 史大可当然不敢把实情说出来，胡乱编了个理由后，又陷入了一阵紧张。 华老二对于这一回答很是诧异，想了想后他突然伸出手又道：“让我给他上柱香吧。” “这里是大街上，如何上香？你若有心，那便随队伍来坟地，愿意请你上得头香！” 史季千当即反驳，和往日一样，嚣张跋扈的。 华老二却懒得理他，默默去一旁下葬用品的几个大筐子里拿出来一柱粗香。 又从怀里取得火折子引燃后，径直走到了史万千的黑漆大棺材面前。 “你想干什么？” 一个史家的小辈拦在了华老二的面前。 华老二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这小辈就被跟上了的华强拎到了一旁，并拦在了身前。 华老二攥着香，并没有急着说话，也没有把香供上，想供上也不成，棺材前根本没有香炉。 他向周围扫视了一周，发现再无人上前阻拦，史大可一脸愤恨地看着地面，史季千则是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二人是谁也没有想继续阻拦的意思。 见此，华老二才又再次望向了黑漆大棺材，语气平和地说道：“史老员外，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没死在我华食伤的手上，今天你老人家出殡，你慢些走，等等你的孝子贤孙们，还有你们家的鸡和狗，很快，我便会让他们来陪你。” 此言一出，一众史家族人瞬间沸腾了，是一乌洋地将华老二围了起来。 或是撸胳膊挽袖子，或是手持瞪眼珠子抄棒子，皆欲将华老二大卸八块。 华老二却是不慌不忙抬起头望向天空，突然肆意地笑了。 “哈哈哈……” 笑声特别的渗人，笑了许久，一众史家族人没了领头羊，面对手无寸铁的华老二竟无一人真的敢就此动手。 “尔等史家的废物听好了，我华食伤说过，要让你们史家鸡犬升天！说到做到！劝你们尽快脱离史家免遭灭顶之灾！如若不然！如同此棺！” 华老二手指着蜂蛹围过来的史家族人，肆意做着警告，话音落下之时，他竟一拳凿到了史万千厚实的棺材板上，是硬生生一拳凿出了一个大坑。 这一拳，彻底击碎了这群史家族人还想上前挑战的勇气，几十人竟是退避三舍，无一人还敢靠前。 史大可远远看着，后槽牙都恨不得咬碎了；史季千更是不闻不问，对这一幕全当是没看见。 华老二带着华强径直向史大可走去，史家族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使得华老二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史大可的面前，邪笑着问道：“不服？这都是你们史家自找的！好大儿，快去给你爹埋了吧，我相信，很快就要到你了。” 史大可还在恶狠狠瞪着华老二，但始终是不曾提起勇气动手。 华老二才不管许多，又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县尉面前说道：“县尉大人，咱们登国砸棺材骂街不犯法吧？” 县尉早就被性情突变的华老二惊到了，这会儿华老二突然过来和他说话，竟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正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后迎合道：“呵呵，不犯法，不犯法。” “那就好，少东家，我们走吧，别傻站着了。” 华老二满意地点了点头，喊上了在县尉身边同样被惊到的邓伦，一同离去了。 当他们走到二愣子等食伤楼伙计近前时，华老二还不忘又吩咐了一句：“走了走了，人家出殡呢，你们扭什么秧歌？真他妈没素质，二愣子再随便唱一段就得了！” 说着便一招手示意让食伤楼的人跟着他离去。 “啊？”二愣子听了这话有些发懵，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在了华老二身后。 华老二见二愣子半天没动静，便冷着脸冲着二愣子吼了一嗓子：“二愣子你倒是唱呀！老子起个头啊！正月里来是新年呀~一二！” 二愣子这才明白已经癫狂到极致的华老二是何意，忙跟着唱了起来：“大年初一头一天呀……” …… 食伤楼的众人，在一阵歌声中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史家也便忍气吞声继续前进了出殡的队伍，只是他们再也没有心思搞巡游风光大葬的这一套，而是草草了事，很快就将队伍开出了城外，来到了史家祖坟进行下葬了。 从这一天起，东莱的百姓们彻底明白，东莱的天，乃至东州的天，易主了，从此东州史家，名存实亡，取而代之的是华食伤这个后起之秀。 当晚的食伤楼，再次大摆宴席，华老二宴请了所有东莱关系不错的老板，石谝鬼也不例外，如今史万千已死， 石谝鬼自然也是没有再继续隐瞒身份的必要。 宴会中，那些老板们，纷纷举杯向华老二进行恭贺，尽管往日他们都还很恭维史万千，甚至白天的丧宴他们也都随了份子送了史万千最后一程。 华老二对此很是满意，这一刻他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一片坦途，这一晚是推杯换盏，和这些东莱的达官贵人们，酒醉至了深夜。 宴会散去，华老二趴在了桌子沉沉睡去，华老大默默将其背起，打算亲自送华老二回房间，脸上也是挂满了喜悦。 在到了房间门口时，华老二突然清醒了一下，他看到是自己大哥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他笑着对华老大说道：“哥，等过些日子，给你娶个婆娘吧，我觉得我该有个嫂子才好。” 华老大听闻，老脸一红，但却是摇摇头：“罢了，兄弟，你别操心哥了，现在的好日子哥很知足了。” 第223章 众人醉酒，火烧食伤楼 说着，华老二再度昏睡了过去，华老大招呼着曹阿妹一同将其安顿到了床上。 这次华老二是彻底喝美了，是鼾声如雷，不但是他，食伤楼里伙计们是无一例外，通通醉的是一塌糊涂。 整个食伤楼里男丁，除了华老大和朱震儿，是通通失去了意识。 这一晚月色大亮，在街上走着，不需要开灯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有一秀气后生，一手铁拳，带着足足百名黑衣人，浩浩荡荡走在了街上。 这便是史大吉听闻今夜食伤楼放松了警惕，带人复仇来了。 这一次，史大吉是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光弓弩就带了三十把，弩箭上更是可以点燃的火箭，黑衣人个个都手持长枪，长矛等长杆武器，为的就是将整个食伤楼屠杀殆尽。 一百号人，前后各五十，围堵在了食伤楼，其中三十把弓弩更是将整个食伤楼无死角包围了起来。 “点火！” 史大吉没有犹豫，马上就下令让三十名黑衣人将带来的火箭引燃。 这三十支火箭，在这明亮的夜色中，将食伤楼周遭照得是更加透亮。 随后，三十支火箭，不约而同的纷纷对准了食伤楼各处。 “放箭！” 史大吉铁拳一挥，三十支火矢，立刻就四面八方向食伤楼内飞去。 还不等看这一轮射击是否奏响，史大吉便再次举起了铁拳高呼：“给我再来！” 三十名黑衣人纷纷给弓弩再次装上了火箭，并再次对准了食伤楼各处。 “给我射！” 随着史大吉又一声高呼，三十支火箭便再次飞向了食伤楼。 两轮火箭，食伤楼终于是炸了锅，楼里是惨叫连连，一阵哭爹喊娘。 “把所有的火箭都射出去！其他人拿着家伙给我堵好了，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走！” 史大吉瞪着眼睛，鼻子因兴奋正一个劲抖动。 “快！弟妹，咱们得快走，楼上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华老大察觉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冲到了华老二和曹阿妹的房间门口。 曹阿妹慌张打开了房门，一支火箭顺着她的脑袋边飞过，险些就扎中了门外的华老大！ 顾不上害怕，曹阿妹焦急地喊道：“大哥，相公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小七月这时正缩在曹阿妹身后瑟瑟发抖。 同时飞进房间的箭矢也越来越多，周遭燃烧的火焰也愈演愈烈。 华老大不敢耽搁，忙一挥手：“快！弟妹带着七月先走，我背着老二下楼！快！” 说着华老大便冲进了屋内，一把就抱起了昏睡的华老二，急匆匆地就向门外跑去。 正当他即将跑出房门之时，华老大突然感到一阵吃痛！一支流矢扎进了华老大的小腿。 汗水立刻从他额头冒了出来，曹阿妹背着七月还在楼梯口等待，他忙喊道：“别傻站着！快点跑！” 曹阿妹见华老二在华老大的背上，才放下心来，急忙背着七月往楼下跑去。 这会儿同在食伤楼二楼的石谝鬼一家，以及邓伦也纷纷惊慌失措地闯出了房间。 华老大见状是忙招呼着众人喊道：“快！下楼逃命！别耽搁！” 说着，二楼的火势渐大，华老大来不及顾那么多，背着华老二就跑下了楼。 石谝鬼人都傻了，他家里世代正经商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是根本找到下楼的楼梯，正拉着吕品和苗儿到处乱跑。 这种夸张的场景，邓伦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慌张也早就不是从前那般没有头绪，正有条不紊地抱起了苗儿，冲着石谝鬼夫妇喊道：“别慌！先下楼！跟我来！” 说着，石谝鬼一家三口，便在邓伦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楼。 一楼的火势同样不容乐观，伙计们醉醺醺地摇摇晃晃也都从房里出来了。 两名伙计赶紧打开了门板，想赶紧让大伙跑出去，却在开门的瞬间，被一阵乱箭就射成了刺猬！ 二人倒下，大门敞开，更多箭矢对准了门内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扫射！ 还是邓伦眼疾手快，放下苗儿的同时，一把将桌子拉到众人面前做了个小型挡箭牌。 众人是纷纷蹲到了桌面后方，勉强躲避着飞来的箭矢。 “哈哈哈！华食伤！你气数已尽！今日我火烧食伤楼！你是差事难逃！” 史大吉变态的声音从门外传出，屋内所有人听得是毛骨悚然。 弩箭依旧从外面飞来，几名伙计赶紧从四面八方将桌子放倒做成了一个个挡箭牌，至此，众人才不至于被弩箭所伤。 只是屋内的温度，随着火焰的燃烧却是越来越热。 曹阿妹擦着额头的汗，不断盘算着突围的办法，在她扫视众人之时，突然发现竟然少了一个人：“震儿呢？不会还在楼上吧？” “不知道啊，从一开始就没看见他，大嫂，我去找他去！好让他带咱们闯出去！” 一名伙计说着便站起身，向着身后就要跑去。 “别去！危险！” 曹阿妹急忙阻止，却是为时已晚！ 飞来的弩箭像不要钱似的往门里射来，最起码有几十只箭嵌进了他们周遭桌面上，弩箭的密集程度已经是到了夸张的地步，那名伙计刚站起身，就连中三箭，一声惨叫后，便倒地不起。 曹阿妹急坏了，却是对眼前的局面束手无策！ “嗯？有坏人？” 朱震儿的声音突然从后院处传来，他因为晚上吃得实在太多，就去了茅房，可这屎拉了一半却觉得越拉屁股越热了，便只好提上裤子打算作罢。 不成想他一出茅房却发现，整个食伤楼已然是变了模样！ 一片火海，他看到了一支支带着火的弩箭，便立刻机警了起来。 “震儿小心！外面有坏人放箭射我们！” 曹阿妹冲着后院高呼了一声。 朱震儿却是不以为意，大喊了一声：“嫂嫂不怕，震儿去把坏人打走！” 说着，朱震儿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举着一口特大号铁锅就冲向了门外，铁锅将一支支弩箭是通通拦了下来，同时锅底也被这弩箭扎漏了好几处。 祝厨子见状连忙大喊：“少爷！那锅是俺刚买滴！你这样会搞坏滴噻！” 第224章 危在旦夕被围困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锅？” 曹阿妹没好气地呵斥道。 “啊呀呀呀……坏蛋！看我的旋转王八壳！” 朱震儿耀武扬威地将大锅旋转的飞快，向他射来的箭矢也“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大胖子身手了得，乱矛将其刺死！不要让他冲出来！” 史大吉当即招呼着身旁长矛手、长枪手。 他们胡乱地就冲着门内朱震儿大体的方向，狠狠地扎着。 每人连戳了七八下，长矛、长枪和锅底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出。 谁知这没头没脑的攻势，倒果真是使朱震儿束手无策了，他丝毫不敢放下大锅，只因他一但放下了大锅，自己的前身将会一览无余的暴露给正面的弓弩手。 “去窗户那里，从侧面瞄准了射死他！” 史大吉又发号了事令。 几名弓弩手是立刻跑去了两侧窗户处。 “不行，这样震儿一定会被他们偷袭的！” 华老大听闻门外的动静，立即担忧了起来。 他急忙将华老二交给了尚未清醒的石谝鬼，自己则是举着桌子就来到了朱震儿身侧，充当起了盾牌手，只是他小腿中了箭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 “走开！他们伤不了震儿！” 朱震儿见状，连忙就让华老大躲开。 “不行！我不能让你出事！”华老大却强忍着疼痛依旧守在朱震儿的身旁。 华老大这番，一来是真不了解朱震儿有多厉害，二来是老好人的性格，从来不允许家人在自己面前受伤。 其实朱震儿完全应付的了这种情况，别说是史大吉带来的这些打手黑衣人，之前就连戚家军的战士们的乱箭加狼筅也奈何不了他。 这时，弓弩手已经开始向着二人发射弩箭了！ 朱震儿依旧用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法躲避着一侧死角射来的弓箭。 可华老大却就有些狼狈了，用桌面挡住了一侧的弩箭后，身后飞来的弩箭却是好几次都险些射中他！ 朱震儿一看不妙，也来不及多想，闪躲掉所有攻击后的空隙，他匆忙揪住了华老大的衣领，也顾不上温柔粗暴，是一把将其扔回到了“桌面盾牌阵当中”。 华老大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地的瞬间，感觉浑身都在发麻，但好在，除了之前小腿上受伤外，他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举动被弩箭再次伤到。 “大哥！您没事吧？” 曹阿妹关切地来到华老大面前查看着情况。 华老大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而看向了朱震儿依旧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红着脸地说道：“原来震儿这么厉害，看来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曹阿妹没心情和华老大寒暄，是铆足了劲儿抓着华老大的衣领，将其又往安全的位置拖了拖。 一楼的火势越来越大了，曹阿妹急得焦头烂额：“这样下去不行，不被他们射死，也得被火烧死！强子，二愣子，你们的酒醒了没？我们得想办法突围！” “不，不怕，嫂子，我……护你周全。” 华强依旧是醉醺醺的，说着就要站起身拼命，却是刚一起身就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强……哥，还是看我的吧！我……和他们拼了。” 二愣子早就喝的腿发软了，但他凭着一股子愣劲儿，还嘴硬说要带大家突围呢！ 曹阿妹见二人逞强，看不下去了，急忙拦住了二愣子又道：“生死存亡之际，都别胡闹了！” “大……大嫂，我们会不会是要死在这了？” 石谝鬼捂着头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 曹阿妹看了看他，没有回话，这一次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更糟的是，石谝鬼这么一说，食伤楼的所有人都开始慌张了起来，“军心”是彻底被动摇了。 好在吕品这时突然一声呵斥：“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们都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了，不要忘了那都是拜谁所赐！外面明显是史家的人，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左右也冲不出去了，咱们今天就为你爹把那么多年的仇报了！相公！一会儿吕品愿意陪你一起和他们拼了！” 这一番话，激励了石谝鬼，更是激励了食伤楼众人。 他们见一个女子都有这般血气，他们这群男人也不由自主地生起了无畏之心。 这时食伤楼的火光已经是冲天了，全城的任意角落都看得到这冲天的火光，所有的人都纷纷出了家门看起了热闹。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东莱县县尉，他发现异常后，很快就集合了县兵，匆忙就往食伤楼赶去。 而此时的食伤楼外，史大吉也有些失去耐心了，忙揪过来一名正在射弓弩的黑衣人问道：“废物！到底能不能射死他？再拖一会儿县兵就要赶过来了！” 黑衣人无奈极了，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这大胖子弩箭射不中也就罢了，体力也好的出奇，举着那么大的锅辗转腾挪了那么半天，速度却是一丁点都不减，甚至就连自己的弩箭都快用光了！ 但被史大吉训话，又不敢不回答，便只好对其怯怯禀告道：“大，大公子，小的弩箭都快射完了，真没办法呀！” 史大吉一听，气的用力将黑衣人就往旁边一扔又大声下令道：“弩箭停！前后门给我同时往里冲！把他们千刀万剐！” “大公子！这不合适吧，小的看这楼再拖一会儿一准烧塌了！兄弟们现在进去划不来呀！” 一名黑衣人惶恐地劝阻道。 谁知史大吉此时已经完全疯了，竟一铁拳将劝他的黑衣人胸骨打的粉碎，又怒气冲冲地吼道：“他们杀了我爹！我就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火烧死的不行！被废墟压死的也不可！都给我冲！谁敢不从！他就是下场！” 一众黑人见此这般，谁也没了脾气，只好硬着头皮冲了提着长矛长枪往食伤楼里冲去！ 史大吉更是身先士卒，扒拉开了身旁几名黑衣人，径直冲向了还在举着大锅的朱震儿。 一阵助跑后，史大吉腾空跃起，铁拳直接轰向了大锅锅底！ “轰！” 只听一声巨响！ 第225章 危机万分，华老大就义 一声巨响过后，朱震儿的大锅彻底烂了，他透过大锅看向外面，立马便看到了张牙舞爪的史大吉。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日的两箭之仇浮上心头，朱震儿大锅一扔就迎了上去，与史大吉当场斗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进了熊熊燃烧的食伤楼。 他们手持着长杆家伙，迅速剥开了曹阿妹等人挡在面前的桌子，是提着枪就从四面八方扎了过去！ “弟妹小心！” 华老大急忙将曹阿妹护在身后，用一把板凳胡乱挥舞着做着抵挡。 华强，二愣子，石谝鬼，祝厨子，邓伦以及所有伙计，全部男人，全都一跃而起，捡起周围的桌椅板凳胡乱地向着黑衣人砸去。 曹阿妹和吕品两个女人则是死死护住了两个孩子，被男人们包围在了最中央。 此时此刻的华老二，依旧是睡得踏踏实实，他的身旁还有两名喝多的伙计和他一起呼呼大睡，还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战团危机，很快酒醉的众人就不同程度的受的伤，尤其是华老大，本就小腿中箭的他，又被长矛狠狠扎了三下，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 曹阿妹见情况不妙，急忙就往华老二屁股上猛踢，嘴上还大骂着：“快醒醒！大哥快顶不住了！快起来帮忙啊！混蛋！” 这是曹阿妹第一次急到对华老二破口大骂。 就连小七月也是焦急地用小手一个劲儿摇晃着华老二，带着哭腔催促着：“爹，快起来帮忙，大伯快不行了！” 华老二却是昏死一般，一丁点回应都没有，他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两名黑人略过了华老大，举着长枪就扎向了其身后的曹阿妹。 曹阿妹被吓得脸色煞白，是无助地往后面退。 可黑衣人的长枪却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可就当枪头距离曹阿妹肚子还有一寸之际，却突然戛然而止了！ 原来是气喘吁吁地华老大从两名黑衣人身后勒住了他们的脖子，使其不能动弹一步！ “大哥！”曹阿妹一声惊呼，急忙找准了机会捡起了地上的酒坛子就往黑衣人头上砸去。 与此同时，她突然发现华老大的瞳孔竟是放大了些许！ 仔细打量才发现，原来是华老大肚子上露出了一块枪头尖，一名黑衣人从他的腰上扎穿了华老大！ 来不及恐慌，就又有一名黑衣人用长矛向着曹阿妹扎来！曹阿妹慌了神，一时之间是手足无措！ “休~伤~我弟妹！啊！” 华老大一声嘶吼，竟徒手硬生生抓住了矛头，他本想抓杆子，但他如今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根本看不太清面前的情况，也只好那么胡乱一抓了！ 黑衣人被限制，立刻就又有两名同伙冲了上来，他们用家伙对准了华老大的肚子就猛扎了过去！ 只一瞬间，华老大的肠子就掉了一地！鲜血更是洒的到处都是！ 但他的手仍旧是死死抓着矛头，不曾分开。 “大哥！王八蛋！” 曹阿妹哭了，并且发了疯似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往黑衣人头上砸去。 可她终究是一介弱女子，尽管发疯，却反而使黑衣人们愤怒，更多的黑衣人拿着长枪就向着她扎了过来。 “震儿来了！嘿！” 好在是朱震儿及时和史大吉结束了纠缠，将一只铁拳向着曹阿妹面前的黑衣人狠砸了过去！ 这铁拳是史大吉的，二人刚刚交手几个回合，朱震儿便抓到破绽抓住了史大吉的铁胳膊，快速将其扯下来之后，只一拳便打的史大吉口吐鲜血落荒而逃了。 那铁拳砸中黑衣人，黑衣人当场失去了生机，朱震儿也急忙跳到了食伤楼内的战团中来。 只三两拳，就打散了黑衣人的攻势。 “大公子跑了！快跑呀！” 史大吉被击败的消息传开，再加上朱震儿的威风，使黑衣人们是一哄而散，纷纷往食伤楼外逃去。 逃跑途中，因火势太大，食伤楼的房梁终于是不堪重负断了下来，一前一后刚好堵住了前后门，还砸伤砸死了不少人。 逃出去的黑衣人仅仅半成，剩余的十几二十人，是通通被朱震儿做了困兽之斗，全都沦为了这场火灾的祭品。 而逃出去的黑衣人，刚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下一秒就心如死灰了。 食伤楼外，县尉带了几百名县兵终于赶了过来：“东莱县县尉文卫在此！歹人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黑衣人们纷纷扔下了武器，立刻投降了。 县尉当即下令，让县兵将黑衣人们通通抓住，又见食伤楼已经快被大火烧的摇摇欲坠了，便赶紧冲着食伤楼里大喊：“华掌柜！快出来！楼快塌了！” 空气已经被大火灼烧的滚烫，站在食伤楼外十米远的县尉已经是被高温热冒了汗，他不敢下令让县兵进去救人，因为这火势实在是太大了！ “报告大人，贼人已经尽数抓获！这楼里看起来还有不少人，这么大的火势，咱们应该怎么办？” 一名县兵提刀赶到县尉面前汇报了情况。 “运水过来的人还没到吗？先组织周围百姓运水灭火吧！” 县尉焦急四处踱步，他早就通知了潜火队，却不知为何迟迟还不到。 他看着这火势滔天，生怕会蔓延至周围，使得到时候无法收拾。 食伤楼内，已经是火势大到无法突围，三名伙计已经被乱箭射死了，华老大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怒目圆睁，但他的血流尽了，肠子白花花的一点血色没有。 “大哥！” 曹阿妹悲伤极了，眼泪是止不住的流，她手足无措地往华老大面前扑，她已经全然忘记了目前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嫂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不然咱们和孩子们都得死在这！” 吕品抱住了失控的曹阿妹，大声地在她耳边劝道。 提起孩子，曹阿妹终于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望向满脸恐惧与绝望的七月，心疼地将其抱住，在其耳边柔声说道：“七月，没事，咱们会没事的。” 可此时此刻，食伤楼里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全面倒塌了！ 第226章 逃出火海，华老二苏醒 “咚咚咚……” 众人慌乱之际，周遭突然发出一阵巨响。 原来是朱震儿又找到那口烂掉的大锅，架在胸前，正气喘吁吁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家跟着震儿来！震儿带你们出去！” 说着，朱震儿就将大锅顶在面前猛地向大门方向那么一冲，竟将面前的阻碍以及残骸全部撞飞，开出了一条路来！ 华强和二愣子第一时间就扛起了华老二，其他伙计也是扛上了两名还在昏睡的伙计急急忙忙向外冲去。 曹阿妹和吕品也是各自带着各自的孩子，紧随其后。 当所有人都冲出火海之后，整个食伤楼刚好轰然倒塌，沦为了一片废墟。 潜火队姗姗来迟，冲着废墟中的大火争分夺秒地喷水。 “大伯还在里面呢！” 七月望着已经沦为火海的食伤楼，揪了揪母亲曹阿妹的衣袖。 曹阿妹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将七月的头埋向了自己腿上，不忍心让她再继续看着悲哀的一幕。 好在七月曾经经历过的凶险已经是不少了，虽然心中悲伤但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接受不了。 同为五岁的小女孩石苗，就不那么淡定了，脱离危险后，正死死地抱住了母亲吕品，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可恶的史家！我屠他满门！” 经过这一番折腾的华强，终于是醒酒了，他愤恨地望着沦为火海的食伤楼，狠狠地一拳凿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他却是没有一丁点感到痛苦。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贫道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呀。” 一道老态龙钟却底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无量真人？”华强茫然转过头看向了凭空出现的老道士。 无量真人甩着拂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走到了华强面前。 “贫道夜观星象，发现东莱城方向紫微星闪烁，便急忙赶来查看，不成想，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华强没心情理会无量真人，只是冷笑了一下，便要就此离去。 谁知无量真人却是用拂尘拦住了华强的去路，提醒道：“你想找史家复仇，恕老夫直言，此举尤为不妥，华食伤看起来一时半会起不来，这里难道不需要你主持大局吗？莫非你想抛下这群伙计和妇孺于不顾？” 此言一出，华强住了脚步，纳闷地问道：“老道士，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你知不知道史家有多可恶？” 只见无量真人摇摇头，对华强又说道：“史家气数已尽，用不着你动手，也熬不过这个年了。此番到来本来只是为了查看异样罢了，现如今，贫道只希望施主将来劝劝华食伤，不要因为仇恨而性情大变，他身上的不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说完，无量真人竟一挥拂尘就此离去了。 华强听了这话，也理智了下来，并没有再去往史家拼命，而是走到了曹阿妹面前问道：“嫂子，要不要带着七月先找个客栈住下，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曹阿妹却是摇摇头，表情木讷，带着七月默默走到了华老二的身边，静静坐到了地上。 不光如此，食伤楼所有人好像都没有想就此离去的意思，都围着华老二坐到了一起，静静等待着天明。 华强见此，明白了大家的用意：意思是就算没了食伤楼，大家也依然愿意继续跟随华老二走下去，只要是华老二还在，这群人的心，就散不了。 潜火队和周围百姓救火救了一夜，天亮了，食伤楼附近的仙药堂早早地开门营业了。 昨夜在食伤楼醉酒的刘郎中敞刚打开了门，一股烧焦的气味就挤进了铺子里。 朦朦胧胧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片废墟。 他揉了揉眼睛，望向了食伤楼方向，片刻后竟是一声惊呼：“那是食伤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明白，昨日饮酒时还好端端的食伤楼，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废墟？ 他急忙踉跄地向食伤楼跑去，他看向了一群围着华老二坐成一圈的食伤楼伙计们和家属，赶忙问道：“阿妹！发生什么了？食伤楼怎么起火？” 曹阿妹见到刘郎中，失神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应，一夜没合眼的她，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刘郎中，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昨晚史大吉带人杀来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火箭，食伤楼，就成这副模样了。” 华强强撑着精神向刘郎中解释道。 刘郎中人傻了，这样大的变故，他简直是闻所未闻。 “啊~呀~舒服，哎，有点冷，嗯？怎么一股糊味啊？我靠？这是哪？” 华老二这时终于醒了，复杂且离谱的场景使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他昨晚的记忆，只停留于被哥哥华老大背着上楼睡觉的画面。 “啪！” 一声脆响，一巴掌突然就扇在了华老二脸上，脸上立刻就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曹阿妹怨恨地瞪着华老二，这是曹阿妹 头一次在华老二清醒时扇他巴掌。 华老二不明所以，整个人都傻了，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再度穿越了呢！这是他印象中曹阿妹头一次这么打他，以前时哪怕自己再过分，曹阿妹也都是默默承受，这次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打了自己。 曹阿妹严肃的态度，使得华老二不敢轻视当前的情况，急忙问道：“怎，怎么了？” 曹阿妹没有说话，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华老二的脸立刻多了个巴掌印，周围人也都选择保持沉默，他们都知道，一向和蔼可亲，性格温顺的曹阿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我的食伤楼呢？怎么成这样了？” 华老二见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是蓬头垢面的，立马就急了，一连串的疑问占据了他的大脑。 “啪！” 曹阿妹又抽了一巴掌，华老二鼻子都流血了。 却也不敢对这样的曹阿妹发火，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丝毫不敢吱声。 第227章 听闻死讯，老二失控 “打死你这个混蛋！” 曹阿妹发了疯似的，向华老二一阵拳打脚踢。 华老二没有躲闪，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才会使得一向温良恭俭的曹阿妹如此愤怒。 很快，华老二的鼻血就淌了一脸，华强也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道：“嫂子，别打了，这也不能怪大哥呀。” 华老二却是将华强拦到了一旁，示意他不要说话，轻轻抱住了粉拳乱挥的曹阿妹。 曹阿妹几番挣扎无果后，竟扑在了华老二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该死的，你喝什么酒呀？昨晚史大吉带人来了，你若是清醒，怎么至于会让事情变成这副样子？呜呜呜……” 华老二紧紧地抱着曹阿妹，笑着安慰道：“怕什么呀？不就是烧了个酒楼吗？咱们其他买卖还在，想东山再起又不难。” 曹阿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蹭了华老二一身。 “哎呀，你看看你，放心吧，再开一家酒楼就是了呗！大哥，快，过来把你弟妹扶走，让我缓缓脑子，喝多了脑瓜子嗡嗡的，大哥啊，大哥？” 华老二百无聊赖地吆喝着，他呼喊着华老大，却始终没有听到回应，心里也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华强，华强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他又低下头看向了怀里哭成泪人的曹阿妹，曹阿妹泪汪汪地抱紧了他，痛心疾首模样无以言表，只哽咽挤出了四个字：“大哥没了。” 华老二的头“嗡”的一下，像炸开了似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全心全意对他好的大哥没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突然说不出话了，心跳加快，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全身的血液也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大郎没了？史大吉干的？” 刘郎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震惊到无以复加，在他心中，华老大只是一个老实巴交一点心眼没有的老好人，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这样的老好人就会不得好死！ 华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刘郎中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切，华老二看在眼里，他浑身都在抽动，他快要疯了，他用极其扭曲的声音，也不知是问向何人道：“还有谁死了？” “后厨三赖，传菜的小武小文，昨晚被乱箭射死了。” 二愣子开了口，不顾华强一个劲冲他使眼色摇头，便把实情说了出来。 “刘大夫，今天那些来食伤楼干活的员工，就拜托你和他们说一下吧，就说不用担心生计，食伤楼还会再开起来的，这期间他们的工资照发！嗷还有，月如和七月，就先拜托你了。” 华老二强装出冷静，对刘郎中做了交代。 这一举动却是吓坏了曹阿妹，忙扯着华老二的胳膊问道：“相公！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血债血偿！” 华老二怒发冲冠，一把甩开了曹阿妹的拉扯，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就攥在了手心里。 “不行！你不许去！他们人多势众，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家可就完了。” 曹阿妹急忙又扑到了华老二面前，拼了命的阻拦。 华老二此时却是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那个为他敢和任何人拼命，老实巴交的大哥就这么没了！ 他再次一把甩开了曹阿妹，冲着周围的伙计们就是一招手：“都跟我走！替大哥和咱们兄弟们报仇雪恨！” “走！干死那帮兔崽子！” 二愣子毫不犹豫就附和了起来，仿佛他已经是等这一刻许久了。 “不行！都不许去！大哥，你听我说，昨晚那个无量真人来了，他说史家气数已尽，过年之前必会有灭顶之灾！他让我劝劝你，不要因此性情大变，虽然我不知道无量真人的用意，但我明白，他这么说一定是有深意的！” 华强急忙敞开手臂一把抱住了华老二。 可华老二如今的身手，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控制得住他？ 只见华老二身影一闪就摆脱的华强的控制，更是生气地回应道：“听那老登哔哔个屁！等史家死绝了我还报个屁仇了？老子今天就是要把他们满门屠尽！他们人多，老子又不是没人！厂子里有五百多号兄弟，我怕他不成？” 华老二这边的躁动，终于是引起了正在组织善后工作的县尉注意，县尉是急忙带着兵跑过来大声呵斥道：“华掌柜！稍安勿躁！本官还在这里！难道你要大白天就行凶杀人不成？” 一见到是县尉，华老二终于是略加收敛了些许： “县尉大人，小的即将就要成为东莱县的县令，到时候我可就是你的上司了，你确定现在要和我犯冲吗？” “华掌柜即将做县令之事，本官略有耳闻！但就算是县令，也不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大开杀戒！更何况，昨夜的黑衣人已经招供，本官今日就要去提那史家的史大可问罪了！你又何苦让本官为难？” 县尉是不卑不亢，他怎么敢眼睁睁放着华老二去大开杀戒，守护县里的安危，是县尉的职责所在，倘若真为了不得罪华老二这个未来县令而不管不顾，自己将来的仕途必将是会到此为止！ 只见华老二推开了华强，眯着眼走到了县尉面前，狰狞地说道：“我要的是史家满门屠尽，只抓一个史大可，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是县尉又怎样？我今天偏要史家死！” 说着，华老二便就要绕开了县尉，继续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却不曾想，县尉竟突然拔出了佩刀，并一声大喝：“来人！” “在！” 四五十个县兵当即就抽出刀围了上来。 毋庸置疑，只要县尉一声令下，这四五十个县兵，立刻就敢将华老二砍成肉酱。 可失去理智的华老二哪里还知道害怕是怎么一回事，竟狞笑着看向了县尉，脸上还突然露出了要立刻大开杀戒的表情。 第228章 仙药堂暂住，大可众叛亲离 “你若再敢胡来，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县尉扯着嗓子大喊，刀也顺势指向了华老二。 华强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华老二似乎是迫不及待要动手了，他忙招呼着一旁正在玩石子的朱震儿道：“震儿！快，把大哥拉走，不然大哥就得去见你爹了！” 朱震儿一听这话，立马石子都不玩了，直奔着华老二就抱了上去，嘴上还奶声奶气粗着嗓子喊着：“啊？大哥要去爹娘那？不行不行！震儿不让哥哥去找爹娘，震儿要哥哥陪震儿！” 一股巨力瞬间将华老二包裹，使得华老二上半身是丝毫动弹不了一点。 紧接着，朱震儿就将华老二凌空抱起，华老二急得是腾空一阵乱踢乱踹，嘴里还嚷嚷着：“震儿快松开哥哥！强子和你闹着玩呢！哥哥不走！” 可华强所说的说辞，相当于触到了朱震儿的逆鳞，他本就有些接受不了朱亥的“不辞而别”，他听到华强说华老二也要走，直接就起了应激反应，将华老二瞬间就抱得更紧了：“哼！哥哥骗人！震儿才不信呢！哥哥一定是骗震儿的！” “他妈的华强，你他奶奶的给老子等着！震儿！快放开我……” 华老二还在胡乱挣扎着。 “震儿，快，把你哥哥抱到仙药堂！把他关起来，这样他就跑不了了！” 曹阿妹急中生智一吆喝，朱震儿一听立马露出了机智的表情。 扛起了华老二就自顾自地往仙药堂跑去，嘴上还喊着：“好，耶，把哥哥关起来喽！” 这一“盛景”，看得刘郎中是心中一喜，冲着所有人就喊道：“呦，瞧瞧这哥俩儿，这和抗年猪似的，得了，老夫也赶紧跟着回去劝劝吧，哈哈。” 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又道：“啊对了，你们其他人也别和老夫客气，也一起过来吃口饭，暂时先住我那吧！” 曹阿妹点了点头，冲着刘郎中就施了一礼：“有劳了。” 于是，食伤楼一行“难民”便去往了刘郎中的仙药堂。 只留下了华强善后，向着县尉就是一抱拳：“县尉大人见谅，替我家哥哥赔不是了。” 县尉将刀收回了刀鞘，不以为然地一摆手道：“谁家亲人去世了都不会理智的，好好看好华掌柜，别让他再生事端，我这就去史家去捉拿元凶！” 华强点点头又一抱拳，便也向着仙药堂去了。 …… 史家现在并没有多少人，史大可身为史万千唯一的儿子，正带着马三花在史家祖坟守灵呢。 对于史大吉和食伤楼的事，是一概不知。 昨夜的行动，全赖史大吉直接逼着史大可派出一百多号人听他调遣，去往哪里，要干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是不想过问。 曾经桀骜不驯的纨绔村霸史大可，这些日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他亲眼看着史大吉杀了自己的父亲，却又实力不济无法复仇，更是被打的失去了抵抗史大吉淫威的勇气。 “那个畜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变故吧？真希望他被华老二他们打死！” 史大可身穿孝服，头戴孝布，盘坐在陵墓的守孝房，满脸的愤恨。 一旁的马三花，却是拿着粉扑和铜镜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说，就连身上的孝布都早就扯掉了。 她听着史大可无能狂怒的动静，是一脸嫌弃：“哎呦，瞧瞧你这窝囊的样子，他要活着还好，他要是死了，你想想昨天华老二那副得意的样子！啧啧啧，能放过咱们吗？” “怎么？他还真敢杀我史家满门不成？反了他了？没王法了！再说了，我史家是吃素的？大不了就和他拼了！” 对于马三花的羞辱式言论，史大可一向是嘴硬到底的。 可马三花也是从来不吃这一套，依旧是摆弄着粉扑，头也不回地回应道：“行行行，大不了你就和他们拼了吧，老娘我可不和你吃这亏，我和你说，等守完孝，你我赶紧和离，我可不想哪天被华老二或者史大吉给弄死！” 一听到这话，史大可的脸瞬间充血了，气急败坏地就抄起了身旁哭丧棒，对准了马三花的脑袋大骂：“臭娘们儿！你说什么？你敢和我提和离？反了你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马三花感受了脑后一阵发寒，先是一愣，却也不慌，只是笑着通过铜镜看着史大可：“呦呵呵，你还想打死我？你们史家现在都快是弹尽粮绝了吧？我告诉你，我这些年可是偷偷攒下了不少积蓄！你要是好好的和老娘我和离了，老娘我还能分你一些让你再喘口气，若是不然，你就是打死我，你也别想好过！” “你！你偷偷攒钱了？给老子交出来！” 史大可急了，忙将哭丧棒架在了马三花的脖子上。 马三花终于是回过头，邪魅一笑。 “县尉大人到！”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外一声吆喝，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守孝房外，史季千推门而入，见史大可夫妇二人似乎是起了争执，是立刻教训了起来：“哎呦，你们两口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县尉大人来了没听见呀？大可！你身为史家家主，赶紧出去迎一下县尉大人呀！” 史大可收了哭丧棒，转头看了一眼史季千，心中就更是苦涩了，心想道：这三叔真是三叔，往日最喜欢抢在最前面巴结权势了，如今猜到县尉来者不善，竟自己已经在外面了不去迎接，反要将在里屋的我推出去挡事。 面对着史季千的心眼，史大可不想计较，他感到了众叛亲离的感觉，却也有苦说不出，他将哭丧棒慢慢立到了一旁后，长叹一口气问道：“哎，县尉自己来的吗？” 史季千眼球滴溜溜转了转后，回应道：“不知道，老夫还没去看呢，侄儿啊！你身为家主！理应你去迎接县尉才是！” “县尉大人到！史家人速来觐见！” 门外的吆喝声又起，史大可只好默默走出了守孝房。 第229章 史大可被捕，华老二彷徨 史大可一身孝服，神情木讷地走出了守孝房。 见到县尉后，更是目光空洞，拱手行礼道：“见过县尉大人，不知突然到此是何缘故？” 县尉手按在了腰间刀柄处，率领手下便走上前去，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何故？昨夜食伤楼大火，害了人命，全是你史家人干的，你问本官是何缘故？” “哦？食伤楼大火？活该！真是活该！苍天有眼呀！” 史大可兴奋极了，对于这样的消息简直比过年还要兴奋。 可县尉却是又走向前，警告道：“少在这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你手下几十号人已经尽数归案，已经将事情从头到尾都供出来了！带头的是你大哥史大吉，也是拿着你这个家主的令牌去调动的人手！你还想如何抵赖？” “他杀了我爹，抢了令牌，与我何干？他只要我做一个明面上的家主，还叫我三叔支持，我能如何？” 史大可委屈极了，语气之中尽是愤怒和辛酸。 “好了，本官不想听你在这解释，有什么事回衙门口再说，来人，把他带走！” 县尉面无表情地一摆手，便号令手下拿着了手铐走上前去。 这下子，史大可慌了神，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和自己家私交甚好的县尉，如今竟会翻脸无情：“等一等！好歹也让我为我爹守完孝再说呀！” “带走！” 一向话痨的县尉，这一次没有心情和史大吉多说废话，落下两个字后，便转身离去，任凭史大可百般央求，也让手下将其上了手铐脚镣。 “大人，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他好歹也是史家的现任家主呀！” 回去的路上，县尉身边的亲信小声在其后边嘀咕着。 县尉却一脸不屑，又开始唠叨了起来：“娘希匹！现在的史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给他面子，那是因为史家是一栋庞然大物，史万千和咱们玩的都不错！可现在你还认不清局势吗？华食伤马上就做老子的顶头上司了！我敢得罪？肯定得严办食伤楼这件事才算交代呀！蠢蛋！” 被斥责的亲信，立马蔫了，只敢自己小声窃窃私语：“哼，那你之前还敢和华掌柜拔刀子？那就不怕得罪人了？”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 县尉听到耳边嗡嗡声，忙向亲信又呵斥了起来。 亲信一听县尉急了，立马佝偻着身子行礼摇头：“没没没，小的什么都没嘀咕！” 县尉瞥了亲信一眼，一掌就拍在了其背部，笑着骂道：“你这蠢蛋，一准是骂老子两面三刀，做事反复无常了吧？肯定心里想了，不敢得罪华食伤，之前的时候怎么还敢冲他拔刀子呀？你懂个屁！老子要是放任他不管，他真光天化日杀人去了，这事捅到上面去，我这县尉还做不做了？” “啊，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亲信立马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奉承了起来。 “哼，你小子，罢了罢了，等会把史大可押进大牢后，你替老子去向华食伤汇报一声吧，也算是一个交代。” “是！” …… 当天下午，华老二得知了史大可被捉进了大牢的消息后，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食伤楼的遗址，他尝试着寻找哥哥华老大的尸身，哪怕只是骨灰，也好可以为他盖一座好坟。 他站在了食伤楼的废墟上，心中满是痛苦，在残骸之中，他拼了命的翻找，却是并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尸体的迹象。 他崩溃的大哭，不顾肮脏地坐在了满是尘埃的废墟上，仰天长啸：“哥！” 过了许久，一名庄稼汉走到了华老二的身后，怯怯地说道：“华，华掌柜，尸身都在王二麻子的义庄呢，大郎的，王二麻子已经帮你收殓起来了，他让俺来告诉你一声。” 华老二点点头，习惯性地去摸怀里，准备掏银子答谢，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是身无分文，连标志性的腰缠万贯，都留在了昨天的大火之中，来不及带出。 庄稼汉见华老二窘迫模样，赶紧是摆了摆手道：“华掌柜，别和俺客气，俺老婆还吃过你的药哩！” 说着，庄稼汉便转身离去。 华老二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无奈地躺在了地上：“得，现在我又是一个穷光蛋了，这有钱的生活过的也太快了！” “爹爹，海鲜零食加工厂不是还在吗？并且史家现在分崩离析，咱们可以趁机抢了他们的生意和海域呀！” 小七月不知什么时候带着虎子和苗儿来到了华老二身旁，并且是语出惊人了一番。 华老二惊诧望向了突如其来的三小只，并一把将小七月揽在怀里，柔声问道：“这是你娘教你说的，还是你吕品婶子教你的？” 小七月可爱地摇摇头，眼睛一眯如同两道弯月：“没人教我呀！难道我说不对吗？我听刘爷爷说了，史家现在是入了冬的蚂蚱，活不长了！那咱们不就可以趁机抢他们的资源吗？做生意，不就是见缝插针，看谁抢的过谁？谁本事就大吗？” 华老二听了七月的言论，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做生意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不过，我姑娘这经商头脑还是蛮不错的，这哪里像一个五岁孩子说出口的话呀？行了，去和虎子、苗儿他们玩去吧，爹爹还有事！” 对于华老二的点评，七月是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拉着虎子和苗儿的小手就道：“我们去吃东莱小面吧？虎子哥请客！” “啊？七月妹妹，怎么每次都是我请客呀？” “总不能让苗儿请吧？她可是咱们的好妹妹！” 三小只其乐融融的玩去了，七月和苗儿似乎是忘了昨夜的惊险，今天已经全然是一副往常模样了。 华老二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了起来：“幸亏岁数小，还不清楚生生死死这些事，要不得留下多少阴影呀？” 说着他便拍拍屁股站起身，去向了海鲜加工厂。 第230章 性情难琢磨，一行人去往义庄领尸 半下午，申时，华老二从海鲜加工厂支出来了一百两，这一百两是牙缝里挤出来的，自从史家的加工厂建立以来，加工厂就开始了恶性竞争，利润都相互打压到很低很低，根本没什么赚头。 这些日子华老二也都是靠着食伤楼的正向收益，才落的个富得流油。 眼下他也是没了办法，虽说邓通曾说过，缺钱了用钱就去钱庄取，但他总也得公私分明，像这样给哥哥下葬的私事，又怎么好意思去邓氏钱庄支钱？ 华老二带着这一百两，带着食伤楼里的伙计一起去了王二麻子的义庄。 石谝鬼得忙玉石铺子的事，走不开，除了他之外，就连邓伦也因为这一场大火导致钱财尽毁而无所事事，跟着华老二一起去了义庄。 “少东家，是不是这样的事经历多了，你也就麻木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怕这些凶事了！” 华老二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邓伦聊着。 邓伦百无聊赖地抱着脑袋回应道：“怕什么呀？本公子虽说武艺不济，但终究也是邓通之子！我岂能屡屡给他老人家栽面？” “妈呀？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你不是只想做史上第一纨绔吗？” 华老二不禁嘲讽了起来。 邓伦面对华老二的嘲讽却是冷静异常，只点点头道：“有些时候，其实真的能在你们这些人身上学挺多的，昨晚，大郎死的壮烈，我看在眼里，我知道这么说，肯定会引得你又伤感，但是我是真的在他身上学到了那份对家人的真挚。” 果不其然，一提起这件事，华老二就苦苦地笑了，他将胳膊搭在了邓伦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兄弟，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也成长了很多，我没法去问是对是错，有很多事是偶然，也是必然。大哥去了，这是他的命。我昨夜醉了，给了史家机会，这是我的错，但就算我没醉，就一定能冲出重围吗？” 这番话，让邓伦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一对丹凤眼很是精怪地扫了一眼华老二。 华老二注意到了邓伦的举动，笑着又道：“觉得我不近人情，有些冷血吧？其实你爹把你放在这里，最希望的就是你学我这样的想法。抛开感情去看问题，又抱着问题去问感情。当然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听不听得懂，反正你爹是希望你懂。” 邓伦的步伐有些慢了下来，直到慢慢停下了脚步，用力地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哪有你这么冷血的人，那可是你亲哥呀！你居然有这样想法为自己开脱？要是灵儿也……我都得和他拼了！” 华老二却是笑了，并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我很爱我哥，我也一定会为他报仇，但我必须冷静！我也完全没必要道德绑架自己，人已经死了，难道我也要下去陪葬吗？如果你觉得你这是冷血，那便是了吧。” 此番话，让邓伦愣在原地足足十几刹那，华老二早就带着食伤楼众人走远了。 “大哥，你和少东家说那么多，他真的不会因此变得不仁不义吗？” 华强忍不住的问。 而华老二却是很坚决的摇摇头：“你和其他兄弟如果不觉得我不仁不义，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这么觉得，他不比任何人笨，只是比任何人都天真。” 说着华老二回过头，看向了邓伦，他内心幻想：倘若自己穿越到一个邓伦这样的极品富二代身上，自己也愿意像邓伦那样单纯的度过一生。 “快跟上，我们走了！” 华老二冲着邓伦招了招手。 邓伦回过神来，赶忙冲他跑去。 …… 没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大辛村，王二麻子的义庄。 一进庄里，并没看到人，华老二便吆喝了起来：“王二哥？王二哥在吗？” 这时，庄子里的帘子后面，走出一妙龄女子，面带遮面，只露出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 “吴悠？你怎么在这？” 邓伦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认出的同时他刚想走上前去，却又明白对方不屑自己的爱意，立马就止住了脚步。 “哎呀，可不是吴悠嘛！这里可是义庄！你怎么会在这里？” 华强也认出了戴着遮面的吴悠，并上前打起了招呼。 “见过众位叔叔。” 吴悠急忙躬身一行礼。 随后，又冲华强解释道：“我想着总靠叔叔们接济总也不成样子，便想跟王二哥学门手艺，也好养活自己和婆婆。” 华强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两手一拍埋怨道：“啊？你这话说的，又不差你们娘俩一口吃食！这王二麻子可真是的！怎么叫你一个女人家学这个！你学多久了！他怎么也不和我们兄弟知会一声？” 吴悠淡淡扯下遮面，露出了她那张带有穆桂英气质的脸颊，看的邓伦是两眼发直。 华老二急忙用身子挡住了邓伦的视线，邓伦也很识趣地缩到了华老二的背后，不敢再露。 吴悠解开了围裙，又摘下了手套，将仵作的行头轻轻放在一旁后，慢慢解释道：“已有半月之久，是我不让王二哥和叔叔们说的。” “王二哥人呢？怎么不见他影子？” 华老二走上前去四处张望。 吴悠却冲着华老二又一行礼：“叔叔，啊不，苦主，请节哀，华家大哥的尸身，我与王二哥已经将之收殓入棺了。王二哥公务缠身，去了县尉那里报告情况，特地让我就在这里研究其他苦主的尸身且让我等候苦主的家人来认尸身。” 见吴悠如此正式，华老二忙拱手回礼：“有劳了，我家哥哥的尸身在何处？” “请随我来。” 吴悠转过身便带着华老二走进了义庄的内部。 一进到内部，华老二就闻到一股子怪异的臭味，以及肉烧焦的气味。 打眼看去，便是一地的白布，每一匹白布下方放的便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些白布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大火盆，火盆里满是烧尽的纸屑。 再远一点的地方，摆了许许多多花圈和纸马等殡葬用品。 第231章 义庄接尸，落叶归根 “这些都是昨晚袭击你们的人。” 吴悠走在前面，指着那一地白布向华老二介绍着。 华老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随手就要拉开身边的一处白布。 “别打开！” 吴悠刚想阻止，却是为时已晚。 白布扯开，可怖的画面映入华老二眼帘，尽管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猛然一哆嗦，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彻底忘记了自己该怎样才能表达出震惊的情感。 吴悠三两步走上前，快速又将尸体的白布盖上，又急忙拿出一个崭新的遮面递给了华老二，笑着提醒道：“戴上它会好很多，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王二哥教我的。” 华老二没有拒绝，点点头接过了遮面便戴到了脸上。 随后，吴悠便一指不远处的大黑棺材介绍道：“那口棺，是王二哥的一片心意，选的都是极好的材料。” 华老二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恐怖画面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呆呆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悠也没有急着立刻就带华老二去棺材那，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建设心路历程。 许久，华老二终于是鼓足勇气，主动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过去看看吗？” 吴悠见华老二准备的差不多了，便也不多说废话，点点头，当即就走到了棺材面前，看向了华老二。 华老二走向了棺材，心情有些沉重，每一步都感觉脚很沉，很难抬起，又很难落下。 来到棺材前，华老二默默推开了棺材盖，熟悉的一层白布，映入眼帘，不同的是，尸身似乎并没有散发出很浓烈的味道，反倒有一些淡淡的草香。 华老二伸出手，欲想拉开白布，吴悠见状，却是再次又开了口：“尸身，王二哥已经处理过了，虽说不太好看，但王二哥也已经尽力了。” 华老二看着吴悠，又点了点头。 他望着尸身的白布，咽了口唾沫，轻轻地将其扯下。 当他终于看到白布下的画面时，他终于是松了口气，华老大的尸身静静的躺在那，穿了一身紫色的寿衣，脸上有明显烧伤的痕迹，但也有明显处理过化了妆的痕迹。 “大哥！” 华老二再也忍不住了，顷刻之间，声泪俱下。 那些来自于大哥独有的宠溺，关怀，爱护全都涌入脑海。 老实巴交的华老大为了他一次次和别人拼命的画面，在他记忆之中不断重演。 他哭到颤抖，像丢了魂一样，双腿都在发软。 “叔叔，请节哀顺变。” 吴悠在一起轻声劝道。 可华老二却仿佛听不到似的，依旧失控地大哭着。 哭声愈演愈烈，就连在外面等候的华强、邓伦等人都听了个真切。 “大……” 邓伦刚要出言冲里面喊上几句劝慰的话，却被华强一下捂住了嘴。 华强冲着邓伦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邓伦却已然完全明白了华强的意思。 华强九尺大汉，双眼含泪，不知是心疼华老大还是华老二。但邓伦终于明白，再强大的人，也是需要宣泄的，尽管华老二来的路上还显得无比轻松，这一刻，他彻底佩服上了华老二这个有血有肉的汉子：“原来，他心中是那么的在乎！” 屋内的哀嚎不知持续了多久，华老二终于是从中走到外面来，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他甚至还笑着对华强说道：“有劳各位兄弟，帮忙把大哥抬回去吧。” 华强点了点头，忙就一招手，带着兄弟们便走进了义庄内部。 一进来才发现，吴悠正在棺材旁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呢。 华强快步走到吴悠面前，礼貌性笑了笑，有意无意地问道：“在这里做活？受得了吗？” 吴悠被华强关心，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一暖，小脸微红着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也还行。” 随后，二人竟陷入了长达数刹那的沉默对视。 直到邓伦看不下去，轻咳两声提醒道：“这棺材如何下手啊？”二人眼神才快速从对方的身上收回。 “啊，用龙杠。” 吴悠忙指向墙角处长短不一的木杠。 二愣子眼力见十足，带着几名伙计立马就将一组“龙杠”扛了过来。 虽说吴悠来到义庄的时间并不长，但天资聪颖的她，还是能熟络的指挥着众人很快就将龙杠组装完毕。 “现在就要起灵吗？” 吴悠有些不解地问。 “起吧。” 这时华老二也从外面进到屋里，脸上全是水迹，刚刚他是去洗了把脸，给自己精神精神，才姗姗来迟。 几名伙计是立刻就各就位在龙杠处做好了准备。 吴悠点了点头，稍作酝酿便喊大声喊道：“兄弟情深，灵棺遂心，鬼神避之，一路畅通无阻，起灵！” 随着吴悠一声令下，众人一起发力，将棺材稳稳抬起。 棺材就这样一步一步出了义庄，直至义庄门口，吴悠便去隔壁院子里牵来了一架马车，又喊道：“宝马开路，一路顺风！” 众人心领神会，将棺材稳稳抬上了马车。 按当地习俗，拉棺材的马车不能赶，只能牵，否则就是对死者不敬。 华强便主动走到马头前，充当起了牵马的马夫。 可刚要牵马时，却是犯了难，华强疑惑地问道：“大哥，咱在哪设灵堂？” 此言一出，华老二是突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食伤楼被大火烧了，现在所有人都住在刘郎中的仙药堂呢，总也不能在人家仙药堂大摆灵堂吧？ 最终还是吴悠看出了华老二的纠结，便主动走上前提醒道：“华掌柜，咱们东莱讲究个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此言一出，华老二的脑子是“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渤水村的那个穷困潦倒的家，那里什么都没有，破破烂烂的，似乎那里早就被自己所遗忘了，但那里却是自己和华老大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更是索性想到：本来准备了一百两银子还想为大哥挑一块风水宝地，但相比于将大哥安葬于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倒不如就将他葬在生他养他的地方，也不失为“落叶归根”了。 第232章 设灵堂，分白银 “去渤水村，我们家吧。” 华老二冲着渤水村的方向扬了扬手。 “好嘞，我们走。” 华强说着，便牵着载有华老大棺材的马车，朝着渤水村进发。 可刚出发没两步时，他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忙招呼来了二愣子接过缰绳，又匆匆跑到了吴悠的面前快速且小声嘀咕着：“等过段时间，我让大哥给你安排个闲差，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拉车去了！” 说完，华强便又匆匆跑回到了马头处，接过了缰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牵着马向前走着。 吴悠想回绝，却也没法去拦着正在送灵的华强说什么了，只好默不作声，目送着一行人慢慢远去。 这一切，华老二看在眼里，邓伦更是看了个真切，心中失望的同时，又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随着送殡的队伍依旧是缓缓向前。 一路上很缓慢，十几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一行人浩浩荡荡，引得渤水村不少的村民赶来华家家门口围观。 华老二站在了家门口，默默将门锁打开，众兄弟稳稳抬起了棺材，一路将之抬进了屋内。 众人看着家中简陋的陈设，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其中，最为震惊的就是邓伦了。 身为首富之子，天下第一纨绔子弟的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简陋的房子。 “我的天呀大哥，你不会是要和我说这就是你以前的家吧？” 邓伦震惊急了，他一双丹凤眼疯狂扫视着四周，试图寻找这里并不真的是华老二老家的证据。 华老二笑了，一系列回忆涌入脑海，仿佛上一刻他还穿的破破烂烂，和华老大、曹阿妹还有两个孩子，一起生活在这里。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以前穷的尿血。” 可邓伦却是不买账，依旧是难以置信地说道：“住在这，怕是尿血都尿不出来了吧？都快家徒四壁了，我都怀疑能吃得起饭不？那不得贫血呀？” “去去去，爱信不信，老子以前干瘦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华老二没心情和邓伦闲扯，嫌弃地将其拉到一旁，开始打量起了四周，心中是总也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 “大哥，我去买一些殡葬品吧？灵堂总得布置布置吧？” 华强也同样打量四周询问道。 华老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孤零零的棺材放在这房子里太过于突兀了，一丁点都看不出灵堂的样子。 便连忙掏出银子递给华强道：“对，我也是傻了，那强子，就麻烦你跑一趟吧，看看都需要什么，像模像样的购置一下吧。” 华强毫不犹豫就接过了银子说道：“行，大哥，估计花不了太多钱，但是白事不白忙，你这银子我就收下了哈！” 华老二一听便摆了摆手，并不怎么在意这些问题。 华强更是痛快地往门外跑去，临走前还不忘拽上了无所事事的二愣子。 哥俩一起走后，华家门外围观的百姓，以一名老者为首，纷纷涌入了华家的院内。 华老二听到了动静，赶忙迎了出去，冲着老者礼貌一拱手便道：“严老，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渤水村的老者，今年已是耄耋之年，在村里很有威望，在印象里，这是华老二穿越而来第一次和这位老人交流。 见到彬彬有礼的华老二，严老眼中满是诧异，片刻后，急忙向回礼一拱手道：“二郎啊，咱们村的老规矩，谁家有个生老病死，白事不请得到，你忘了？” 此言一出，华老二却是老脸一红，心里暗骂：华老二这家伙，之前从来都不去帮别人的婚丧嫁娶，搞得自己一丁点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哎？我这么说应该不算是骂自己吧？ 还不等华老二回话，严老又问道：“二郎，老朽斗胆问一句，这棺是怎么回事？” 一问起这件事，华老二心中又是一酸，一脸苦涩回应道：“是我大哥。” “啊？大郎？他可是渤水村出了名的庄稼把式呀！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就……” 严老目光中全是遗憾和惋惜，“死”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华老二苦涩依旧，对于这件事，他有些不堪回首，根本无法去叙述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是有口难开。 最终还是邓伦从屋里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出，冲着严老一拱礼，走到严老近前小声解释道：“歹人所害，不便多提了。” 严老心领神会，拱手向邓伦回应道：“好俊的后生，既然不便多提，那老朽也不敢多问了。” 随后，严老又转脸对华老二说道：“二郎，老朽现在是渤水村新上任的村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老朽提！放心！乡亲们一定让华大郎风光大葬！” 华老二含泪点点头，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递到了严老的手中，并说道：“有劳严老了，听闻白事不白忙，这银子算是在下的请乡亲们的报酬！” 严老看到华老二手向怀里掏就猜到了华老二是想掏钱，便连看都不看华老二手上银子一眼便推辞道：“什么话？乡里乡亲的，用什么钱？” 可此言一出，他突然意识到了周围跟来的百姓似乎是一阵躁动，他匆忙左右环顾的同时，眼睛的余光竟感受到了白花花一片，他定睛望向了华老二伸过来的手心才发现，华老二递来的居然是那么大的一块银锭。 “这得有五十两吧？” 严老惊到白须都在颤抖，不光是他，村民们也躁动了起来。 这些钱，足够渤水村一名老实巴交种地的百姓苦苦奋斗五十年的了！ 华老二看着躁动的人群，颠了颠手心里的银锭，笑着将其递到了严老手中，解释道：“真的不能让大家白忙，今年收成不好，之前马权压榨村民的事我也听说了，马上过年了，希望乡亲们能过个好年。” 看着躁动的村民，严老知道他没办法推辞了，只得收下银锭，并回应道：“早就听说你二郎发财了，没想到竟已经是这般富有了！” 华老二笑了笑，却又冲着村民们冷着脸说道：“这钱大伙都有份！谁要是敢起歹心！不瞒各位说，被我抓到定会剁去手脚！” 第233章 仁爱之心，雷霆手段 突然变脸的华老二使得在场村民举目皆惊，但无一人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们深知华老二恶名，都怕哪里惹怒了这个煞星，再遭到飞来横祸。 一旁看热闹的邓伦都看傻眼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华老二会突然变脸了。 严老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华老二，但细细一琢磨后，反而是淳朴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银锭高高托起后，向华老二保证道：“二郎你就放心吧，咱们渤水村就没有那种苟且之人！老朽也一定会将这块银锭保护好，让大家伙过个好年！” 华老二这才又露出笑容，傻傻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自嘲道：“我也相信没人那么坏，咱们村只出了我这一个败类就够了！” 众村民一听华老二这么说，都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搞得许久没有人气的华家老宅顿时变得欢声笑语。 华老二微笑着陪着，严老却是一脸严肃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着：“都止了吧，这是华家呢！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都散了散了，回家拿用的上的家伙过来听二郎招呼！” 严老这么一吆喝，所有村民立马就收了笑声，是纷纷吵吵着一窝蜂往家中赶去。 严老也向华老二点点头又说道：“老朽家里还有十月剩的黄纸，待我取来，全当老朽一片心意，送送大郎吧。” “多谢严老。” 华老二拱礼之时，严老已经转过身向家中走去，听到华老二致谢，头也不曾回，只是无所谓般扬了扬手。 众村民走后，华老二很是欣慰，脸上挂着一丝丝轻松，邓伦见状便纳闷地走上前问道：“大哥？您这是唱的哪出啊？明明村民们都对你感恩戴德了，你干嘛又吓唬他们呀？” 一听这话，华老二却是眉毛一挑，很是诧异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吓唬他们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啊？”邓伦张大了嘴巴，是完完全全被华老二这种反复无常的作风搞迷糊了。 见邓伦一副迷惑模样，华老二耐心地将其拉到了一旁土砖楼梯处，自己毫不在意地坐到了土砖处之后，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邓伦坐到他的身旁。 可邓伦这一身锦衣华袍，是用身上仅剩的几百两买的，最爱美的他，又怎么会愿意坐到那肮脏的土砖上面？当即就摇摇头拒绝了还问道：“很难想象你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我是真的捉摸不透你了。” 华老二没有接邓伦的话茬，伸了个懒腰后，索性直接躺在了土砖上，又突然向邓伦提出了一个问题：“兄弟，我问你，人存于人，要如何才能成就一番大业？”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邓伦陷入了深思，许久后，才勉强给出答案：“出奇的聪明智慧，以及特别多的贵人朋友鼎力相助？” 华老二听后点点头，又问道：“那么成事之人需要有什么特质？” 又一个问题抛给了邓伦，邓伦却对于这两个大体相同的问题有些疑惑，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华老二这次也并没有给邓伦太多的思考时间，而是将答案脱口而出：“成事之人必须有仁慈的心和雷霆手段。” “啊？”这下邓伦的嘴巴张得就更大了，漂亮的眼睛里全部是疑惑。 华老二大概是躺够了，一下子窜起了身，又对着邓伦解释道：“这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就像发银子这件事，你觉得会不会有村民起了歹意，大半夜跑到严老家中杀人越货？” “不可能吧？才五十两，买身好点的衣服也就花光了，是，我知道村民们没那么有钱，但也无非就是五十两，在食伤楼吃一顿馆子就多少钱了？” 邓伦对于华老二的言论很是吃惊，他完全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区区五十两就如此疯狂。 “你知道一两银子够这个村一家人活多久吗？整整一年呀！你以为的小钱，在他们眼里，这辈子都未必赚得到！” 华老二自问自答着。 他的表情极其浮夸，使邓伦深深陷入了怀疑：“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会穷成这个样子？” 华老二点点头，指着自己身后的房子介绍道：“这栋房子，当初我在落魄的时候，家里人把它卖给邓福了，卖了一百文。” “多少？一百文？一百文能干什么呀？一壶茶就要一两银子了！” 邓伦这下算是彻底感受到这同一世界生活的人，原来不同人之间根本就是过的天差地别！ “也许你这个大少爷，从小到大，接触过最小的金钱计量单位是两，压根就不知道一文钱的价值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东莱城门街道那里的面摊，面条两文钱一碗，庄稼汉四文钱可以吃到撑，你可以算算，一两银子可以顶多少顿饭钱。” 华老二举着例子，邓伦却是陷入了沉默，这样大的贫富冲击，已经让他所建立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 看着邓伦震惊模样，华老二却是不紧不慢，继续对邓伦说道：“所以没点雷霆手段能行吗？你觉得，人们会不会为了这五十两杀人越货呢？反正不瞒你说，如果是我的话，这样出格的事，我很有可能做得出来，人在穷时，难免去做苟且之事。” 邓伦点了点头，终于是明白了华老二今天的所有举动究竟为何？ 又是沉默了许久之后，邓伦又开口说道：“大善似大恶，有时候用雷霆手段做善事，好像也未尝不可。” 华老二挂着标志性微笑看着邓伦，他对于如今的邓伦很满意：没想到这个纨绔这段时间又成长了，他骨子里是善良的，和史大可那种为富不仁的家伙还真是不一样，同样的话如果史大可听了，非要说出“贱民哪里值得这许多钱”之类的话来不可。 夜间戌时末，华老大的灵堂终于是布置完毕，华强将整个场面做的很有气势，达官贵人们的灵堂，那肯定是比不了，但光是在这渤水村，绝对是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大排面了。 第234章 头七下葬，贵客频至 按渤水村的规矩，去世的人，得停尸七天，待到头七之后才能下葬。 第二天的时候，曹阿妹带着七月，披麻戴孝来守灵了，尽管华老二劝这娘俩回去，这里有他和伙计们就够了，却架不住就连七月都吵着送大伯最后一程，才只好作罢。 这一天，华老二让华强回去东莱县城那边主持大局了，顺便让他托人去戚家军军营报信，也好让小石头也能亲自送送自己大伯这最后一程。 第三天，华老二便开始组织人手在院子里挖坟了，虽然有许多比较讲究的村民劝阻华老二不要这样做，但华老二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这个决定。 …… 时间一直到了第七天，既是华老大的头七又是下葬的日子。 这一天村民们早早地就挤进了华家老宅，争先恐后的为之忙活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匹高头大马也出现在了华家老宅门口。 一匹是黑马名唤：“乾玄乌骓”！正是那登国脊梁，戚无疾将军的坐骑。 一匹是红马，名唤“嘶风赤兔”！正是戚无疾将军唯一亲传弟子——华石头的坐骑！ 这是半个月前，师徒二人在森林中练武，无意间所发现驯化的野生千里良驹！ “师父，这就是我家了！” 红马上，一七岁少年一指华家老宅，对着黑马上的将军汇报着。 正是那华石头与戚无疾二人了。 二人潇洒的架势引得村民们纷纷投来了惊奇的目光。 “好，看来我们来的不算太晚。” 戚无疾匆忙跳下马来，将马拴在了树上便就要挤进人群，进到宅子里。 可人高马大的戚无疾辨识度极高，刚靠近人群，人群中就立马有人高呼起来： “呀！您是戚将军吧？” 这一喊，村民们算是炸了锅！当日戚无疾对他们可都是有着救命之恩，当场就有人冲着戚无疾跪了下去：“真是戚将军呀！戚将军您怎么来了！当日的救命之恩，小人可真是没齿难忘呀！” 随着这一拜，所有的村民，上到耄耋，下到弱冠，全都向着戚无疾行起了跪拜礼。 还不等戚无疾去搀扶面前其中岁数最大的长者起身，刚刚拴好马的小石头快速跑了过来，冲着村民们大喊道：“尔等都给我起来！我师父可不兴这一套！” 稚嫩且有力的声音传入了村民们的耳朵，当即就有人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的少年，当他们看清少年容貌之后，又有人是一声惊呼：“我的天！是华老二的儿子小石头，我没记错的话他才七岁呀！他怎么会骑马的？而且，他还叫戚将军是师父！” “坚毅！不得无礼！为师如何教你的？不可对百姓傲慢无礼！你刚刚是什么态度？” 戚无疾当场就向华石头教育了起来。 这一教育，正好证实了二人的师徒身份。 这下村民们可是再次炸了锅了，纷纷议论起来：“我的天呀！这是何等的造化？竟然能拜戚将军这样的英雄为师！” “是啊！去年这小子还偷偷用弹弓打我家的鸡呢！今年就像一个小将军一样了！” “之前，他还给俺家放过牛哩！” …… 村民们议论纷纷着。 小石头被戚无疾教训后，一脸无奈，是赶忙有模有样地冲着村民一拱手道：“各位大叔大爷，坚毅这厢有礼了，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师徒二人进到里面，也好让坚毅能送大伯最后一程！” 此言一出，戚无疾很是满意，他是全然不顾及华石头强压着火爆脾气，在这里摆出谦谦君子的模样有多么痛苦。 村民赶忙站起身让出了一条道路，但对此是络绎不绝：“我的天呀！这还是那个混小子吗？” “俺就说这孩子得出息吧？你看看多像样呀！” “你放屁！你之前明明说这孩子废了，长大肯定得像他爹似的坑蒙拐骗！” …… 对于村民们的话，华石头和戚无疾是全当没听见，匆忙就进到宅子里。 华老二以及曹阿妹等人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已经走到了院子里迎了出来。 华石头已经许久没见过自己娘了，他一看见曹阿妹就忍不住地跑到近前，立刻就想扑入母亲的怀抱。 可曹阿妹却是阻拦，一把将其推了开，随后一指身后棺材说道：“先给你大伯磕头去！” 华石头看到了棺材，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三两步就跑到了棺材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冲着棺材就连磕了三个响头。 “大伯！”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住情绪，可曾经苦难的日子里，就在这间房子里，华老大曾亲手喂他吃过家里仅有的一口饼！就连七月都不曾分到一点！ “哥！”一旁许久未见哥哥的七月，被石头的哭腔所感染，带着哭腔就冲了过去抱住了石头。 兄妹二人小小两只，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一幕，使许多大人们都两眼失神，华老二与曹阿妹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才向戚无疾行了礼：“大哥。” “贤弟，弟妹，我也来送大郎一程。” 戚无疾表情严肃回了礼，便径直走向了棺材，在香炉前上了三柱香，还满是敬意地跪在了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这一幕，周围的村民看在眼里，皆是瞠目结舌，又开始纷纷小声嘀咕了起来： “你听见了吗？戚将军，既然叫华老二贤弟！” “那可不！还在那行跪拜礼呢！” “俺的天，都说华老二去了城里以后混起来了！没想到混到都和戚将军称兄道弟了！太厉害了！” “之前俺还和史大可欺负过他，他不会找后仗吧？” “哎呦，你没听十里八村都在传，史家老爷子让人打死了！好像就是华老二干的，你可小心点吧！他现在可杀人不眨眼！” …… 议论声络绎不绝，门外却是又迎来了贵客，引得外面的村民又是一阵轰动：“刘郎中？您怎么也来了？听说您去了城里发大财了！都多久没见您了？” “嗯嗯，借过借过，老夫专程来送大郎一程！” 说着，刘郎中便挤过了人群，身旁还跟着王二麻子，两个人手里还人手提了一担黄纸。 第235章 下葬，升官 刘郎中和王二麻子进了屋，与华家人点了下头后，纷纷冲着华老大的棺材上了香，还行了礼。 空气异常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 在华家人还礼完毕后，刘郎中走向了华老二，纳闷问道：“这么多人，怎么连个喊嗓子的都没有？” 华老二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正常情况都是得有个人负责喊话：一拜二拜三拜……家属答谢的。 不等华老二解释，刘郎中便毛遂自荐：“让老夫来给大郎喊喊吧，一会儿下葬了，总也得有个吆喝的！” “有劳刘郎中了！” 华老二赶忙一拱手，眼中满是感激，虽说是二人相熟至深，但像刘郎中这种有名望的长者一般都是不会去给丧事出面的，刘郎中这般主动，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周围围观的人们听闻刘郎中这么说，是纷纷向着华家人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没折腾太久，葬礼便正式开始了，由华老二亲自念了悼词之后。 汉子们备着铁锹就围在了墓坑周围。 “下葬了！” 伴随着刘郎中一声令下，华老大的棺材正式就被四平八稳的抬进了墓里。 “大哥！一路走好！” 华老二大声呼喊着。 曹阿妹协同两个孩子不断地抹着眼泪。 刘郎中见状站在人群之中，又是一声吆喝：“一捧土往生极乐，两捧土福生无量，三捧土永垂不朽……” 随着刘郎中每一句吆喝，周围人就随着刘郎中的吆喝声铲下一撬土，直至刘郎中喊到了第九撬时，众人们突然加快了速度，刘郎中也住了嘴。 直至整个坟坑填平垒成了一个小土坡，戚无疾亲自扛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墓碑，稳稳地将其放在了坟包前。 碑文很简单，是华老二亲自撰写的： 华家大郎之墓——不肖弟华食伤立 看着碑文，华老二的表情甚是凝重，他想说些什么，一切却又只在不言中，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表明他对史家人的仇恨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马车驻停的声音，很快在人群中，张三竟从中挤进来了！ 只见这张三激动的上气不接下气，与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啊，华掌柜，节哀顺变！快，快跟我回去吧，州里来人了！你的委任状下来了！” 此番话，村民们谁也没听明白，只有在场为数不多和华老二相熟之人才懂得发生了多么大的事！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大哥显灵了！” 华老二兴奋到一下子抱住了华老大的墓碑，随后便拉着张三匆匆挤出了人群，只撂下了一句：“月如！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城里接委任状！” 便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下，坐着张三的马车疾驰而去了。 “放心去吧相公，这里有我！” 曹阿妹也有些激动地应了一声。 随后戚无疾谦谦有礼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一拱手道：“看来真是大郎显灵了，我兄弟这么快就做上县令了！我得恭喜县令夫人了！” “戚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二郎不过是一个县令，哪里够格让您一个将军恭喜呀？” 曹阿妹笑着回应着。 一旁的小石头这时也擦去了眼泪，有些呆萌地问向自己师父：“我爹当县令了，那我以后去面摊吃面是不是就也可以不要钱了？我看孙主簿就不给钱。” “不行！”戚无疾严厉地瞪了小石头一眼。 还不等解释，一旁的小七月便也摆着小手说道：“不行！哥，你太贪吃了！你会把面摊吃黄铺的！” “那我少吃一点呢？” “少吃一点也不行！” …… 两个孩子童言无忌，周围的村民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刚华家人和戚无疾的对话，他们听了个真切，心中无不震惊，无一不在感叹：曾经那个渤水村的赖汉，要当东莱县令了！ …… 一路风驰电掣，张三将华老二拉到了福旺楼门口，到了地方后，华老二懵了，忙扯着张三胳膊问道：“怎么给我拉这来了？” 张三无语地白了华老二一眼，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不废话吗？华掌柜，您那食伤楼现在都烧没了，州里的官差拿着你的委任状来了，你不得好好招待人家？东莱除了你的食伤楼，也就这福旺楼了！不来这来哪里？” 华老二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忙跳下了马车。 刚要进到福旺楼里，张三却是又在后面叫住了华老二：“华掌柜，您兜里还有银子吗？” 张三说的华老二心中一愣，胡乱摸着空无一物的怀中许久，终于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嘿嘿，张掌柜，车钱下次再结吧？” 一听这话，张三才明白华老二原来这是会错了意，忙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银票塞进了华老二手里：“人家官差大老远来了，您总不能让人空手回去吧？” 张三这番话，华老二如同醍醐灌顶，接过银票的同时，还不忘道了声：“多谢张掌柜提醒，我尽快还你。” “去吧去吧，都是邓家人，谁也别客气了。” 说着张三便转身驾驶着马车，扬长而去了。 华老二将银票放进了口袋，匆匆走进了福旺楼里，福旺楼的伙计一见是华老二来了，便很识趣的就上前恭维道：“恭喜华掌柜胜任县令了，官差大人正在上房赴宴，强经理正在陪同呢。” “哦，行。” 华老二对福旺楼这群史家的伙计并没有太多好感，尽管这伙计对他是笑脸相迎，但刚刚失去大哥的华老二，显然是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略过了伙计，华老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顶楼上房门口。 刚想推开门。 屋内就传来了一阵歌姬娇羞的声音：“讨厌嘛，大人喝奴家喝不下了嘛。” “喝！必须喝！你说是吧强经理？你不喝我不喝，美女青春往哪搁？” “是，大人让你喝酒！喝就是了！银子可不少给你！” …… 屋内这一番交谈，使华老二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他自认为自己并不算正派，却怎么也受不了这样的骄奢淫逸。 第236章 狐假虎威，引起怀疑 华老二站在门口，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推开了门。 并且立刻低头拱手道：“草民华食伤，见过官差大人！” 随着他铿锵有力的一嗓子，屋内嬉戏声戛然而止，安静的同时，并没有人去做出回应。 华老二纳闷地缓缓抬起头向前看去，结果眼前的场景，不禁让他尴尬的头皮发麻。 身穿官服的官差，怀里抱着相貌极美的歌姬，歌姬的衣裳几乎就要被扯下，而官差手竟已经伸进了歌姬怀里！ 而此时此刻，官差、歌姬、华强，三人同时被华老二这一推门吓了一跳，是纷纷向着华老二投来了惊悚的目光。 华强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那官差和歌姬更是全然忘了此时的形象是多么的有辱斯文。 整个场面被定格住了，最终还是歌姬反应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将官差的手缓缓从自己怀里拽出，并整理好了衣裳退到了一旁。 “不好意思，草民冲撞了大人的雅兴。” 华老二忙低下头，向着官差就是鞠躬致歉。 官差见状，这才作威作福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华老二面前，不屑地说道：“怎么着？当个县令说话声音就敢这么大声了？倘若让你当个刺史，你岂不是敢吼皇上？” 官差的态度，让华老二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忙将头低得更低：“草民不敢！” “哼！”官差冷哼了一声，没了下文。 华强见状忙站起身哄道：“刘大人，我大哥不太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再给您叫几个美女一起陪您如何？快快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快陪陪刘大人？” 说着，华强还冲着一旁的歌姬一阵比划，歌姬便急忙又拥入了官差的怀抱。 官差这才又换上一副笑脸，搂着歌姬又回到了座位。 华老二见华强这招对官差奏效，忙拍了拍华强肩膀道：“强子，去，多弄几个漂亮的来陪陪官差大人。” “得了！瞧好吧。”华强说着便飞快跑了出去。 “呦，还算你懂事，算了，你小子挺识相的，实话和你说吧，本官可是州里长使，在东州也可谓是位高权重，讨好本官，对你小子可有大好处！” 官差名唤刘瑾，其实在济州府里并没有什么实权，不然也不至于说是被张万年派到东莱就为送个委任状这点小事。 可华老二哪里知道这些，见刘瑾作威作福的模样，还以为他这个长史有多么大的份量呢！ 华老二是急忙拱手作揖，赔礼又道歉：“是是是，小的一届县令，自然是比不了长史大人。” 刘瑾抚摸着歌姬的俏脸，对于华老二的卑躬屈膝很是满意，于是当即便问道：“听说食伤楼的菜那叫一个地道！只可惜一场大火，本官也没了这口福！” 华老二听出来这是刘瑾在故意点他，急忙站起身道：“无妨，小的这就去让那食伤楼的主厨做上一桌子好菜送来！” “嘿呦，这怎么话说的呀？不难为你华掌柜吧？” 刘瑾夹着嗓子，像极了太监，说话时还咧嘴邪恶一笑。 “不麻烦不麻烦！小的这就去安排！” 华老二说着便退出了屋子，背身关上门后，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怒骂道：“死阴阳人，真恶心呀，不会是个太监吧？” …… 很快，祝厨子便带着他的小团队，提着一个个菜匣子来到了福旺楼上房。 “长史大人，今天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问需要立刻传菜吗？” 祝厨子背着手，一身干净利落的厨师行头，彬彬有礼地向刘瑾请示着。 刘瑾一看这架势，心里美开了花，急忙就搓着手舔着嘴唇应和着：“快，传菜！本官早就迫不及待了！” 华老二和华强坐陪在一旁，心中顿时升起顿顿鄙夷。 可身为厨师的祝厨子却是没有太多分别心，毕竟华老二也吩咐过这是贵客，便赶忙进入了工作状态：“第一道菜，凉拌蜇头，采取渤海新鲜海蜇加工而成，口感鲜凉可口，请慢用。” “好好好……”刘瑾脸上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抄起筷子就夹起了一撮海蜇递向自己嘴巴，海蜇还没等到嘴边，他那又长又厚的大舌头就提前伸了出来。 这奇葩的吃相，终于使得华强有些忍不住了，悄悄在华老二耳边询问道：“大哥，这事对吗？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半点贵相不显粗鄙得很，咱们会不会是被忽悠了？” “你是说这家伙在这狐假虎威，装大尾巴狼？” 华老二也小声回应着。 华强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华老二陷入了深思，越是合计，他便越是觉得华强说的有道理。 便问道：“长史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下达委任状这等小事不让吏部的衙役送来，还要大人亲自跑一趟呢？” 一问到这，刘瑾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他哪里好意思说，吏部的官员下达到州里以后就走了根本懒得为这点事跑到东莱这么远。而刺史张万年又十分烦他，所以才脏活累活总是让他来干。 他只好装作威严，猛地一拍桌子：“哼！什么话？县令官职虽小，但也是皇上亲自任命！岂能儿戏？” 可这突然一咋呼，在场所有人还真就被这个纸老虎给吓住了，全都老老实实低下了头，生怕冲怒了这位官威十足的大人。 华老二也赶忙解释道：“不不不，大人说的在理，不能儿戏，绝对不能儿戏！” “哼，这还差不多！继续上菜！吃饱了本官好给你继续下委任状！” 刘瑾官威可比张万年大多了，吓得祝厨子手都有些哆嗦，是赶紧端上了一盘红烧肉，强装淡定介绍道：“这道菜是宫廷红烧肉，食伤楼特制，选用上好猪五花，加黄酒炖煮足足一个时辰所完成！” “哦呦！好东西！闻着就香！哈哈哈……” 刘瑾急忙夹起一块红润润的红烧肉，立刻就塞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起来。 华老二却看着这刘瑾的吃相越发觉得有些离奇了，忙小声问向华强：“他坐什么车驾来的？” 第237章 长史身份起疑，老二诡计测试 “邓家的马帮从济州拉来的。” 华强在华老二耳边小声嘀咕着。 这个答案让华老二嘴角上扬，心中笃定这刘瑾是个“纸老虎”的想法又更深了一步。 他忙胳膊搭到了华强肩膀，坏笑着在其耳边嘀咕着：“你去让二愣子，带着……” 华强一听到华老二的想法，眼睛不禁瞪到老大，有些没把握地回应道：“这能行吗？” 华老二依旧坏笑，摆了摆手，又在华强肩膀上拍了拍：“能行。” 华强也只好点点头，冲着刘瑾一拱手道：“大人，我先去方便一下。” 刘瑾正在啃着一只鲍鱼，没有嘴说话，听华强和他说话，只得叼着鲍鱼点了点头。 华强见状，站起身便走出了屋。 这会儿刘瑾终于是吃完了鲍鱼，便指着门问向华老二：“强经理这是去哪了？这么多好吃的他不着急多吃点吗？” 华老二听着刘瑾这没出息的言论，心中便更加认定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废柴了！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笑盈盈地回应道：“他肠胃不好，不用管他。” 又冲着周围几个歌姬一招手：“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给长史大人来个好的！” “是~”几个歌姬齐齐应了一声，便开始婀娜多姿了起来。 刘瑾一见美色，立马就不再在意其他，是有滋有味地端着酒杯，身体随着歌姬的音律摇摆了起来。 华老二看着刘瑾嘚瑟的模样，自己也端起了酒杯，抿了口酒后，向刘瑾投去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二人欢乐了不久，华强便回来了，华强在华老二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都办妥了。” 华老二便满意地将杯中酒酒一饮而尽了。 “强经理，你这是逃酒呀！来来来，罚你一杯！” 刘瑾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地给华强倒满了一杯酒。 华强也没推辞，笑嘻嘻地便将酒喝干了。 在歌姬的陪同下，三个人又乐呵了好一会儿，一桌子菜也吃的所剩无几，祝厨子也早就带着班底撤退了。 不一会儿，福旺楼楼下一阵喧腾，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上了楼。 “咚！” 上房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了，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外。 “啊！！！” 歌姬们一阵尖叫，纷纷缩到了角落。 刘瑾更是神色慌张地微微站起身，左顾右盼地寻找藏身之地，却是无果。 华老二和华强也学着刘瑾的动作，微微站起了身，但华老二却是先向黑衣人磕磕巴巴质问道：“你，你什么是什么人？我家大人在此，不，不得放肆！” “兔崽子！叫唤什么？老子砍死你信吗？还你家大人？哪门子大人？所有人都给老子把钱交出来！” 带头的黑衣人，刀子立马指向了华老二，语气十分粗暴，听着十分唬人。 刘瑾害怕极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华老二和华强也一个劲儿的颤颤巍巍，可华老二他们的害怕却是装出来的，只因眼前的黑衣人不是旁人，正是洋装打扮的二愣子。 “这位可是济州长史！你敢胡来杀你全家！” 华老二装作壮着胆子的模样，大声嚷嚷着。 黑衣人打扮的二愣子，一听这话，急忙摆出了犹犹豫豫有顾虑的样子，刀子也略微收了回去。 刘瑾见状报号好使，急忙就挺直了腰板，仰着脸喊了起来：“对！本长史在此，尔等想要干什么？” 可刘瑾说了这话，原本还看起来有些顾虑的黑衣人，却是大刀狠狠地一劈将面前的椅子斩成两半，还恶狠狠地吆喝道： “罢了！兄弟们，咱们家主都被这群臭当官的抓起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长史给家主报仇！” “哎！别别别！各位好汉饶命！我这长史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废物！州里受尽排挤才被安排来给他送委任状和官印，哎对！你们家主是东莱的吧？那你们找他！他是东莱县令，专门管这事！别别别，别找我！” 刘瑾吓坏了，磕磕巴巴尿都快喷出来了，手指颤抖着一个劲儿指向了身旁的华老二。 华老二这会儿也懒得再装害怕了，只是面无表情看向了二愣子，并且是悄悄地对二愣子使了个眼色。 二愣子见状后，立刻持刀带着黑衣人们冲进屋里，他则是亲自持刀架在了刘瑾的脖子上，不羁发问道：“哦？你没有实权，这位县令这般宴请你作甚？” “他，他们不知道我是个废物，别…别找我！好汉，刀子挪挪，我…我害怕。” 刘瑾吓坏了，是再也忍不住，求饶的同时竟尿了出来。 一阵腥骚味道传出，华老二不动声色，只是趁着刘瑾不注意，冲着二愣子微微点头。 二愣子忙将刀子架在了华老二的脖子上：“怎么着？你是县令？来！起草文书，放了我们的家主——史大可！” “如果我说不呢？” 华老二毫不在意地和二愣子演了起来。 “牙蹦半个说‘不’字！爷们管杀不管埋！” 二愣子语气凶狠，刀子离着华老二也更近了一步。 华老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问道：“你们都是史家的对吧？你们知道刺杀朝廷命官是多大的罪吗？” “少废话！我史家可是宰相的人！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成？待我家主史大可归来，就算是济州刺史又奈我何？” 二愣子的演技十分逼真，这使得华老二听了这话真有些生气了。 一时之间好像入了戏一般，竟一肘凿在了二愣子肚子上，并趁机夺过了他手中大刀，反而指向了二愣子。 华强见华老二的目的达到了，立刻也和其他黑衣人配合默契地打了几招，轻松战胜后，也抢了一把刀子将所有黑衣人往门外逼去。 华老二和华强人手一把刀，逼得黑衣人纷纷退出了房门，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华老二和华强便又回到了房间。 “他们都跑了，你没事吧？” 华老二在刘瑾肩膀上拍了拍。 刘瑾早就被吓坏了，一身的骚味不说，整个人都在发抖。 被华老二这么一拍，刘瑾一个劲摇头，只是看似简单的摇头，刘瑾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第238章 走马上任，刺杀谋逆 华老二刀子扔到了一旁，冲着歌姬们问道：“喂，你们刚刚被抢劫未遂，不去报官吗？县尉办案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出门左拐一百步。” 几名歌姬心领神会，匆匆撂下了乐器等杂物，纷纷点点头跑了出去。 顿时，屋里只剩下了华老二、华强和刘瑾三个人，刘瑾还没从极度恐慌中走出来，华老二却是已经将这个刘瑾看的透彻了。 正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问道：“我的委任状和官印呢？” “啊？”刘瑾懵，显然是没明白华老二突然提这件事是何用意？ 华老二却将脸凑到了刘瑾脸旁轻声问道：“刚刚那群劫匪跑了，我即刻上任，也好帮你赶快抓到那群劫匪，帮你报仇雪恨不是？” 刘瑾一听这话，赶忙转身来到一处小匣子旁，立刻打开匣子后取出了委任状和一块官印，挺直了身子就强平复着情绪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哎呀，拿走拿走，赶快把那群家伙缉拿归案！” 刘瑾将委任状念到一半，最终还是情绪绷不住了，将委任状和官印快速就塞到了华老二手里。 华老二看了看委任状，抚摸了一下官印，心里都快笑疯了，将物件揣进怀里后，笑着对刘瑾道：“原来你是在狐假虎威咋呼我，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见谅见谅。”刘瑾脸色很难看，冲着华老二就一个劲拱手。 华老二却掏出了张三给他的一百两银票递给了刘瑾：“没事，再怎么说长史也是上司，不管你有没有实权，咱们都该做个朋友。老刘啊，拿着钱洗个澡去吧，这史家实在可恶，竟敢打劫朝廷命官。” 刘瑾接过银票，情绪也略有缓和，便露出了仇恨的表情：“可恶的家伙！当初史万千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会儿我听说史万千没了，本来我还高兴呢！没想到！史家人竟敢如此无礼！我一定要将史家连根拔起才算罢休！” “好！刘大人，这件事我来办，你来做证人，到时候请你看抄家大戏！” 华老二的计谋终于是得逞，和华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 华老二离开了福旺楼，拿着官印便走马上任了，来到了县衙简单的熟悉了一下情况后，便立刻召集了东莱县的所有官员。 这其中必然是包括县尉，县丞，以及之前得罪过自己的主簿孙汉。 华老二第一次站在了大堂上，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还不等他开口。 县尉便带头向他行了礼：“属下恭贺华大人走马上任！” “属下恭贺华大人走马上任！” …… 被众星捧月，华老二简直都要飘了，拿着惊堂木就是一敲！ “咚！” 吓了众人一跳。 华老二心中暗爽，但见到了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之后，他便急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试试响不响。” 众官员一阵无语，但谁也不敢和他这个刚上任的一县之长说什么，全都是缩着身子一言不发地站着。 华老二看得出来，这是等着他训话呢，便急忙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的第一把火，便是要剿灭本县的不良风气！就在刚刚，劫匪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来福旺楼抢劫我和济州长史大人！实在太可恶了！文大人！县里的治安可是由县尉负责！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县尉文卫知道，华老二这是点他呢，急忙就表了态：“是，属下知晓，刚刚已有福旺楼歌姬来报官了，说是史家人干的！这实在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抢劫朝廷命官！” “不对，抢劫这个词不太准确，本官觉得，这分明是刺杀！谋逆！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这分明是谋逆嘛！黑衣人都把刀子架在了本官和长史的脖子上了，他们竟威胁长史，要求释放史大可！” 华老二站在公堂上，大声咆哮。 吓得一众官员是一身冷汗，同一件事，不同的说辞，结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只是抢劫朝廷命官，罪不至死，顶多判个十年八载。 可要是威胁朝廷命官下达政令，这可就是谋逆死罪了，不但是死罪，而且要株连九族！ 在场人无人猜不到华老二的心思——这是要整个史家灭亡了！ “大人，这谋逆罪非同小可呀！要通过皇上亲自批文才能判定，倒不如，咱们先按抢劫罪，将史家通通包围立案侦查，一个也不放过的缉拿归案如何？” 县尉一拱手提醒着情况，又给华老二出了招。 这个提议，华老二一听就兴奋了起来，立刻一拍惊堂木叫道：“好！瞧瞧，瞧瞧，不愧是老官油子！做事就是滴水不漏！来来来，孙汉！你之前不是和史家私交甚好吗？” 孙汉一惊，更是一缩脖子一个劲儿摇摇头：“不不不。” 华老二一见到孙汉这副怯懦的模样，就想起了当初他和马权来华家老宅找他麻烦的模样，至今他都去耿耿于怀，但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如何针对孙汉，最多也只是想看一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罢了。 “慌什么？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不要？” 华老二毫不在意地问道。 孙汉此时已经在这寒冬腊月里冒了一身的冷汗，见华老二似乎并没有想太过于针对他，便立马表了态：“要！以前小的对大人不敬，那简直是有眼无珠！接下来小的一定竭尽全力收拾史家！保证让史家生不如死！小的还准备了史家税务不清不楚的账本一份，愿意为大人的政绩添砖加瓦！” 华老二听闻，忍不住拍手叫绝：“好！你瞧瞧！还得是你呀！都好好学着点！看看人家孙主簿的办事能力！等本官重建食伤楼后，请你吃席！” 虽然华老二嘴上夸赞着孙汉，但心里却是骂的可脏了：你瞧瞧，我就知道对付恶犬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它的同类吧？直接一口就咬到大动脉了！缝都缝不上那种！ “谢大人夸奖！” 孙汉喜笑颜开，心中直呼：稳了！二字。 第239章 探监史大可，抓捕史家人 华老二一上台就详细安排了一系列针对史家的计划，所有的官员通通忙了起来。 华老二闲来无聊，亲自来到了东莱狱，他太想看看史大可如今的狼狈模样了。 “见过大人！” 刚刚在县衙开完会的班头，刚回到东莱狱就和手下说明了情况，这会儿负责看守大门的狱卒，正腰板拔得挺直向华老二行礼。 华老二有模有样地点点头，背着手，已经抖起了威风：“嗯，不错。” 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狱中。 殊不知，他得意的背后，正有一双眼睛，正在街对面的阴暗角落，凶狠地盯着他呢！ 今天天气晴朗，可就在东莱狱对面街道的阴暗角落，却有一魁梧男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依在墙上，他的眼神凶狠，嘴上还叼着一根狗尾草，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右边的衣袖随风飘荡。 “呸，华老二，好威风呀？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斗笠男吐出嘴里的狗尾草，小声骂了一句后，便一个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华老二在班头的引领下，来到了史大可的牢房，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史大可，如今已经是没了往日的威风，正面对着墙壁躺在铺上，听到有脚步声，急忙回过头，沮丧地说道：“到底想…怎样？” 他看到了华老二，言语中瞬间又软了三分。 “呦，史大公子，日子过得不错呀？哎呦不对，应该叫你史家家主了不是？算了算了，不重要，你快死了你知道吗？看这是啥？” 华老二掏出了县令官印，在史大可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史大可当年常随史万千和朱亥打交道，当然是见过县令官印的，如今他看见了官印出现在华老二手里，瞬间是面如死灰，心凉了大半截。 他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华老二见状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怎么着？不相信这是真的呀？别慌，本官的官服正在赶制，到时候我就穿那身官服亲自监斩了你！” “不！华大人！我给您磕头！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您当初不是喜欢马三花吗？我把她给您！什么都给您！我错了！别杀我！” 史大可吓坏了，穿着牢服的他，身上脏兮兮的，突然就开始一个劲儿地给华老二磕头，很快头上就磕出了鲜血，鲜血淌到了脏兮兮的牢服上，将之染了色。 华老二见状勃然大怒，一指跪在地上的史大可就喊道：“好哇你，把衣服给弄脏了，想骗公家的人给你洗衣服是吧？赵班头！给本官打他板子！” “是！”身旁的班头立刻就拿出了牢房的钥匙。 史大可吓坏了，坐在地上是一个劲儿往后退，两只大手快速摆动着，嘴上连连喊着：“不不不，不要！” 可此时，班头却已经打开了牢门，听到动静的狱卒也很配合地提着两根板子跑了过来。 班头刚要进入牢门将史大可拖出去，华老二却制止了，叹了口气道：“史大可啊史大可，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打你，但你最好长长记性，虽然马三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下辈子最好学会懂得尊重女性。” 说着，华老二亲自锁上门，转身就向牢外走去。 史大可松了口气，但也听得出华老二的杀心不改，坐在地上的他，顿时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了。 “哦，对了，我来是提醒你，史家光是你死是不够的，我会以谋逆罪，杀光整个史家，包括鸡和犬！” 华老二人都走了，还不忘又倒退回来给史大可留了这么一句话，当他再次见到史大可崩溃的眼神后，才满意地扬长而去出了牢房。 走出了牢房，华老二望着蓝蓝天空，忍不住地冲着蓝天大喊道：“大哥！老二给您报仇了！” …… 没过多久，整个史家，在东莱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县尉控制下来了，所有的店面，房产，乃至于祖坟，县尉以立案调查为由，抓捕了所有人。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史季千和马三花，他们此时正浩浩荡荡地被县兵押着送往东莱狱，准备过堂会审呢！ 华老二早早地就被县衙的人请了回去，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大堂上玩着毛笔。 这时，负责通报的小司匆匆跑到了华老二面前，一行礼道：“报~大人，史家上下二百一八人，连主人带仆人通通被带到了东莱狱，请问现在就开始过堂会审吗？” “哦，那开始吧，传孙汉和史季千，刺客的事先不急，先把钱的事弄清楚再说！” 华老二无所谓般点点头。 可通报的小司却是笑着凑到了华老二近前：“大人，那个，那个史大可的夫人，马三花，她想单独求见大人，哎呦，那婆娘，那叫一个火辣呦！” 华老二听出来小司明显是被收买，在替马三花尽量传话，便背着手走到了小司面前问道：“你这么帮她说话，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啊？这……”小司被这么一问，立刻就面红耳赤语塞了起来。 可华老二却是笑嘻嘻地拍了拍肩膀：“兄弟，你还小，犯了错及时改正就还是好同志！但你要是执迷不悟的话，那本官可就要治你的罪喽！” 小司吓得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双手奉上：“小的知错了，请大人责罚。” “罚什么罚呀？那臭娘们的心眼那么多，怎么能怪你呢？你难道不该告她一个贿赂官差的罪名吗？” 华老二挑了挑眉，胳膊搭在了小司肩膀上提醒道。 “啊对！多谢大人提醒！那婆娘贿赂官差！小的现将赃银奉上！” 小司机灵的很，知道华老二和史家仇恨已深，便立马就顺着华老二的话顺水推舟了。 “罢了，念你举报有功，这钱赏你了。去，把那婆娘带上来。” 华老二又一摆手，笑着拍了拍小司的肩膀。 小司心领神会似的，露出了淫笑，连连点头道：“是，大人！那婆娘模样长得着实是不错，小的这就把她单独带过来！” 此言一出，华老二大怒：“这叫什么话？” 第240章 马三花色诱，华老二用刑 “啊？” 面对着突然发怒的华老二，小司彻底懵了，完全猜不到这华老二究竟是想做什么？ 但下一秒，小司便灵机一动地又说道：“啊对！小的这就把她带到大人的休息房去！” “我去你大爷的！你以为老子是想办她吗？我意思是我又不馋她身子，你老在这提她长相作甚？考验干部？什么样的干部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华老二是大发雷霆，冲着小司就跳了脚。 小司只得尴尬赔笑道：“是是是，小的误会大人了，小的这就把那婆娘带来会审。” “去吧去吧去吧！” 华老二坐在了官椅上不耐烦地摆摆手，一想起小司之前的猥琐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里还想着呢：当初这华老二什么眼光？曹阿妹不比那马三花好看多了？当然了，某母性磁场确实是不敌马三花，但那马三花磁场都快赶上奶牛了，那还是人类物种吗？…… 心中胡乱想着，不一会儿，小司便将马三花带来了。 马三花妖娆依旧，搔首弄姿，站没站相地站在了大堂正中央。 华老二与之眼神对视了一眼，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找本官何事？” 马三花见华老二这副正经的模样便笑了，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甚是勾人，忙扭了一下前胸，小手半托于下巴向华老二回应道：“大人，小女子是冤枉的嘛，这史家的事，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呀。” 马三花的动静嗲里嗲气，听得华老二是心里直发毛，手指颤抖地指着马三花骂道： “你……你给我好好说话！恶不恶心？” 不料，马三花见到华老二这副模样，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来劲了，竟主动上前走了几步，用勾魂的眼睛眨了眨又道：“以前，大人隔三差五就给奴家送些鱼虾之时，可不曾听大人说奴家恶心呀！” “big胆！你……干什么你！竟还敢提以前的事！你……你当初来我家，拿着卖身契来抢我女儿的时候你咋不提了？” 华老二嘴有些不受控制，对于一身媚骨的马三花，华老二着实是有些露了怯，心中怒骂：真是个骚狐狸。 只见马三花丝毫不在意华老二所说，反倒是大着胆子，走到了华老二的身旁，用她最凶恶的部位贴着华老二胳膊，又腻腻歪歪地说道：“哎呦，大人，女儿而已，只要大人想要，奴家随时愿意给您生上一屋子！” 这下子，终于是让华老二起了反应，猛地一个激灵，华老二浑身都感觉僵直了，当即大喊：“李四！” “啊？是，小的这就走。” 还站在台下的小司，对这一幕看入了迷，被华老二这么一呵斥，当即是反应了过来，就要转身离去。 不料华老二怒拍惊堂木，大骂道：“他妈的去哪啊？犯人都跑到了本官身旁了你都不管管？还有咱们衙门口的衙役呢？给老子喊来！老子非打这婆娘的板子！” 大吼后，华老二略微冷静下来，他这才发现，这马三花如若是平时正经时还好，倘若她发起浪来，很难有男人会对她不动声色，幸亏是华老二还有着对史家的深仇大恨，作为道德底线的守门员，不然他也很难猜到自己究竟会不会沦陷。 此言一出，小司和马三花皆惊，小司反应迅速，立马冲了上去，将马三花拖了下去，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猛吹了起来。 马三花则是反应更加剧烈，被拖下去后，当即是性情大变，指着华老二怒骂：“华老二！你敢打老娘？” 华老二则是高高在上的坐着，随意整理着本就没有褶皱的衣服，肆意地回应道： “瞧瞧？本性露出来了吧？就你这架势还给老子生孩子？我看生出来也得是泼妇吧！” “你！”马三花气坏了，整个波涛汹涌都颤了三颤。 这时，听到哨声的衙役们纷纷提着堂棍赶了过来，许久没有升过堂的衙役们，竟都显得有些生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随意散乱的站在了大堂上。 “他妈的，怎么才来呀？是不是太久没升堂，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华老二怒拍了惊堂木，吓得衙役们冒出了一身冷汗。 为首的便是李四，平时他就是衙役们的头头，见华老二发怒，急忙招呼着衙役们道：“都站好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衙役们哪里还敢耽搁，立马就提着堂棍分立在了大堂两侧。 华老二见状，这才又不耐烦地下令道：“行了行了，给我打这臭婆娘二十大板！她刚刚竟然敢公然调戏本官！” 说着，他抓起了案台上的火签就扔了下去。 马三花一听，当即就吓得瘫软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李四捡起了火签，也感到有些严重，忙问道：“大人，二十大板，会出人命的吧？” “啊？二十大板会出人命吗？” 华老二纳闷地看了看火签，他回想起之前看电视剧动不动就是二十大板啥的，也没见给谁打死呀？ 只见李四从身旁衙役那取来了堂棍，向华老二展示道：“大人，这堂棍壮汉也架不住三下子就得昏过去，马三花这弱女子，真的会被打死在这公堂之上的。” 华老二一听这话，想了好半天后，才又道：“令已发出，改不了了，打吧，轻点，意思意思得了。” 李四这才松了口气一挥手道：“动手。” 马三花听了华老二的说法，也算稍稍安心了一些，是不吵也不闹，任由衙役们把她按在了凳子，等待迎接判罚了。 “行刑！” “啊！” …… 一声令下，堂棍落在了马三花的屁股上，将她疼得一声惨叫，尽管衙役们都是收了力道的，但结实的堂棍也并不是马三花这样的弱女子承受得起的。 二十棍下去，马三花整个人都虚脱了。 华老二趁机又一拍惊堂木怒斥道：“马三花！别想色诱本官，更别想贿赂官员！但是本官告诉你，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珍不珍惜了？” 第241章 系统任务完成，阿妹返程被劫 马三花虚弱的瘫在地上，已然是没了开口说话的力气，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华老二对此很是满意，冲着李四招呼道：“那个谁，去，把孙汉叫过来。” “啊？我？是，大人。” 李四指着自己的脸，确认华老二叫的是自己后，匆匆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孙汉便与李四一起来到了大堂上，孙汉手中已经是准备好了那本用来对付史家的假账。 华老二一见这架势，心里就偷着乐： “还真是墙倒众人推，狗咬狗一嘴毛，我还没说找他干什么呢，这就做好准备了？” “属下参见大人！” 孙汉冲着华老二谦卑一行礼，随后目光就在马三花身上游荡个不停，眼神之中还尽是狠辣之色。 这一切华老二都看在眼里，于是便道：“孙汉，你手里的是物证，马三花刚刚已经说了，愿意做污点人证，剩下的事，就由你来办吧，切记，我答应过她，留她一条小命。” “是，属下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啊，多谢大人的大恩大德！不杀之恩没齿难忘！” 孙汉赶忙应了下来，马三花也激动到用她受伤的身子一个劲儿地磕头表示着感谢。 华老二对此却是不以为然，看都懒得看马三花一眼，便甩了甩袖子就此离去了。 刚走出了县衙，许久未见的系统提醒音突然响起：（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成功走上了仕途，任务奖励将会在一年后发放。温馨提示：此次任务奖励浮动略大，请宿主多多促进与发放奖励npc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段话，华老二怔住了：奖励不就是皇帝的青睐吗？一个莫名其妙的奖励怎么会拖那么久？但既然系统这么说，莫非这次的奖励很不一般吗？可让我多多与发放奖励npc促进关系，这又怎么可能？那可是皇帝呀！我只是一个进京面圣的权利都没有的废物县令而已好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华老二心中浮现，但换来的却是系统冰冷的回答：（滴，无法识别宿主问题。） 华老二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件事持有了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对他来说，一辈子都做一个县令也是极好的，一个县官的权利，已经是相当于是地方性的小皇帝了，钱财，美色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 华家老宅这边，华老大的葬礼早就已经办完了，村民们都已经散去，戚无疾带着小石头骑马回了军营，曹阿妹带着七月，也随着刘郎中和王二麻子，坐着马车正在返回东莱县的路上。 “哎，真是祸福相依，大郎走了，二郎倒是真的风光起来了。” 刘郎中和同在马车上的曹阿妹与王二麻子感慨了起来。 王二麻子对此深表赞同，也同样发出了感慨：“是啊，说起来大郎也太惨了，没享几天福呀，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捞了个这么个下场。” 对此，曹阿妹并没有说什么，她感念着华老大这么多年来对她们一家子的好，心里很多的痛苦根本不知该如何表达？ 马车一路上行驶的很稳，不紧不慢，马夫侧坐在赶车位，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赶着车。 这天惬意的天气似乎也寓意着今天是个平和的一天。 可终究是人不随天愿，就在马车行进到一处僻静小路时，一支弩箭突然从不远处的树上飞来，“嗖”的一声，就牢牢扎进了马屁股上！ “嘶~~” 马受惊了，一声长嘶竟开始了狂奔！ 赶车的马夫瞬间被跌落到了地上，大马失控地拖着车，极速直冲向了正前方。 “啊！怎么回事？马夫大哥？”曹阿妹察觉到不对，急忙抱紧了七月，匆忙招呼着已经被跌下去的马夫。 当然，她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刘郎中和王二麻子意识到了情况危急，赶忙拉开了车帘查看情况，可当他们拉开车帘，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之时，脸色瞬间就被吓得苍白。 “坏了！马屁股中箭了！马夫也不知道哪去了！” 王二麻子急了，伸手就去扯缰绳，可谁曾想，受惊的马匹已经是彻底失控了，越是扯缰绳，它奔腾地就越起劲！ “这，这是有人想害咱们呀！” 刘郎中声音颤抖，两眼满是惧色。 危机时刻，一块躺在路中间不起眼的小石头，本不该是马车前进的阻碍，却在马车极速狂奔下成了最具有威胁的“艰险”！ “咚！” 轮胎与石头碰撞的一瞬间，整个车架四分五裂，受惊马匹脱离了束缚，扬长而去，车架里的曹阿妹等人皆被摔的头昏脑涨。 不等他们缓过神，蓑衣斗笠独臂男赫然出现。 “呵呵，诸位，受惊了。” 男子笑着摘下了斗笠，秀傲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史大吉！” 刘郎中立刻认出了来人，这张脸刘郎中并不陌生，就是那天被朱震儿卸去铁臂逃走的史大吉！ “正是在下，你这老倌是和华老二一伙的，但我不打算难为你，念你一代仁医，你跑吧。” 史大吉面无表情，好像已经将眼前几人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刘郎中面色难看，对于史大吉的话并没有应答，只是挪动着身子，挡在了曹阿妹和七月的前面。 “你真是阴魂不散！我相公不会放过你的！” 曹阿妹因刚刚的碰撞，导致浑身多处淤青，此刻早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不屈地瞪着史大吉，将七月死死抱在了怀里。 “是，你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将你们的脑袋割下来通通摆在一起！” 史大吉邪笑着褪去了全部伪装，将蓑衣随意地扔到了一旁，摆出了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该死的，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们可不怕你！” 王二麻子作为四人中唯一壮丁，是强忍着刚刚碰撞时造成的伤痛，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可这无异于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史大吉突然从腰后就摸出了一把弓弩，冲着王二麻子是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第242章 母女被掳，郎中报信 “啊！” 一声惨叫，弓弩嵌入了王二麻子的左肩。 王二麻子还想挣扎，却只见史大吉快速将弓弩收起，一跃就来到了王二麻子的近前，并用他仅剩下的一只手攥住了弩箭的尾部，用力地就在王二麻子的肩膀上搅动了起来。 “啊！！！” 王二麻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很快，他便痛到昏厥，失去了意识。 这近乎变态的做法，看得曹阿妹和七月心里是一阵发寒，就连刘郎中也顿时失去了拼命抵抗的勇气。 史大吉这才满意地拔出来弩箭，鲜血瞬间从王二麻子肩膀上喷涌而出。 而史大吉溜溜达达地就走到了刘郎中等人近前。 “畜生！你想怎样？老夫可不怕你！” 刘郎中鼓足了勇气，无畏地张开了双臂。 史大吉却是邪笑地摇摇头：“我说了，我不杀你。” 又用血淋淋的弩箭指着刘郎中身后的曹阿妹母女道：“但是她们，我就得带走了。” “你放屁！” 刘郎中笨拙地扑向了史大吉。 并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史大吉不以为意，只是膝盖轻轻一顶，瞬间就让视死如归的刘郎中眼冒金星。 刘郎中松开了手，虚弱地躺在了地上，史大吉绕过了他，慢慢走向了曹阿妹，刘郎中想阻拦，身体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史大吉来到了曹阿妹的面前，二人对视了数秒。 “你想怎样？” 曹阿妹将七月死死护在了怀里，目光之中竟全然没有了惧色。 “跟我走一趟吧，放心，我不是史大可那个色鬼，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等华老二来救你们时，我再送你们一起上路。” 史大吉满不在乎，似乎是已经将曹阿妹母女当成了囊中之物。 “放过我的女儿，我跟你走。” 曹阿妹依旧是无惧的眼神盯着史大吉。 可史大吉却是摇头：“我并没有在和你商量，你们都得死，希望你配合，不然，我打晕你们，一样可以把他们带走。” 此言一出，曹阿妹竟真的强忍着疼痛，抱起了七月。 “很好，我们走，往那边。” 史大吉对于眼前的情况很是满意，手指着一个方向，便邪笑了起来。 曹阿妹无奈，只得抱着七月按史大吉说的做，七月在曹阿妹怀里瑟瑟发抖，忍不住地在曹阿妹耳边嘀咕着：“娘，我害怕。” 可此时此刻，曹阿妹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拍着七月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娘在。” 母女二人顺着史大吉所指的方向走了，史大吉跟在了他们的后面，临走前还不忘冲着刘郎中说道：“告诉华老二，今晚一个人来田横山破庙，如若不然，老子立马撕票！” 随后，史大吉便押着曹阿妹母女渐渐远去。 刘郎中缓了好半天终于是坐起身来，用尽全力来到了已经昏厥许久的王二麻子身旁。 王二麻子的血快流尽了，刘郎中急忙用手堵住了他的伤口，并焦急地大喊：“来人呐！来人呐！他不行了！快来人呐！……”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很少有人路过，刘郎中都快急哭了，他还得赶快回县里给华老二报信，这全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是一刻都不敢停止呼救。 “是刘郎中吗？” 喊了足足几十声，终于有了回应。 刘郎中侧头望去，发现竟是负责赶车的马夫，正杵着木棍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走来了。 “哎！到这来！快些！帮我按住他的伤口！我去附近找止血的草药！” 刘郎中喜出望外，大声呼喊着。 …… 又忙了许久，刘郎中处理好了王二麻子的伤口，又接上了马夫的断腿，终于是松了口气，才道：“你俩都没事了，看情况，你俩也没法就这么走回东莱了，这样，老夫我先跑回东莱，给华老二报完信，立马就找人来救你们。” 马夫点了点头，刘郎中见状，当即就朝着东莱县城的方向快步离去。 …… 而此时此刻的华老二，正和华强在一处茶馆里和刘瑾欢声笑语呢。 等到刘郎中赶到之时，已经快是夜幕降临了。 “二郎！可算找着你了！你赶紧！救人去！阿妹和七月被史大吉掳到田横山破庙了！说是要让你一个人过去！” 刘郎中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茶室，谁也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了兴奋过头的华老二。 “什么？刘大夫！发生什么了？” 华老二见到刘郎中这副狼狈模样，立刻意识到，这准是又出事了！是急忙跑到了近前，扶住了刘郎中。 刘郎中伸伸手，嘴上想说什么，却是累到说不出话。 华强见状，急忙端上去了一碗茶水，喂到了刘郎中嘴里。 刘郎中将茶水喝的很急，很快就喝下了整整一大碗。 就此才有了些许力气继续解释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史大吉出现了，用弩箭射了马车的马匹，射伤了王二麻子，还掳走了曹阿妹和七月！” “什么？他妈的狗日的史大吉！” 听清这一消息的华老二当场就急了，整个人都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他要你一个人去田横山破庙，不然就撕票。” 刘郎中继续补充道。 “娘的！老子整死他！” 华老二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即就冲出了茶馆，奔向田横山。 “大哥！等等！小心有诈！咱们计划一下！” 华强也紧忙跟了上去。 刘瑾看着原本欢声笑语的三个人只剩下了自己，又看了看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郎中后，忙问道：“要不，咱给你再来碗水？” “有劳！”刘郎中没拒绝，还冲着刘瑾笑了笑。 不一会儿，刘郎中喝足了水，彻底缓了过来，才又招呼着店小二道：“小二啊！你去！帮我找一下马帮的张三，告诉他去一趟往渤水村走的小路，让他接两个病号回来。” 说着，刘郎中还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钱，递给了店小二，当做了跑腿费。 “行，刘郎中，您老放心吧，小的这就去！” 接过钱，店小二便喜笑颜开地跑了出去。 第243章 刘郎中发现秘密，华老二勇闯破庙 刘郎中一阵牛饮，顿感一路奔波的疲倦一扫而空。闲来无事，他看向了坐在一旁饮茶的刘瑾，突然发现这刘瑾脸上竟白净的很，没有半根胡须。 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位大人，看你气色虚浮，老夫给你把把脉如何？” 刘瑾之前刚被二愣子吓了个半死，这会儿虽说已经过去好一段儿时间了，但仍是是心有余悸。被刘郎中这么一说，刘瑾惊讶地抚摸着自己脸庞，连忙伸出了手来，将手腕毫无顾忌地就亮给了刘郎中。 刘郎中顺之一搭脉，只片刻后，神情就突然凝重了起来。 “怎么样啊老郎中？我这不要紧吧？” 刘瑾一脸忧色，生怕刘郎中突然说出什么晴天霹雳。 刘郎中只是摇头，并没有搭话，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刘瑾疑惑地看着刘郎中的脸许久后，刘郎中才又开口道：“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过，斗胆问您一句，可是宫里来的？” 此言一出，刘瑾变了神色，左右张望无人之后，才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刘郎中见这情景便猜到，大概率是自己说中了，连忙就打着哈哈糊弄道：“猜的，大人一身贵气，便猜到来历不凡。” 可殊不知，此时此刻的刘瑾已经是彻底慌了神，心中怒骂：该死，莫非咱家身份暴露了？ “山医命相卜互通，老夫对面相也略懂一二，大人相貌秀丽，绝非凡人呀！” 刘郎中故作镇定地做出了解释。 二人对视了几眼后，刘瑾才笑了笑，一挥袖子便道：“借你吉言，行，我这趟来东莱的任务也完成了，这边又出了这么大档子的事，我估摸着华县令也没心思顾及我了，就有劳老郎中帮忙传个话，我先回济州去了，并且一定会帮他向刺史上报史家的事。” 刘郎中听闻不动声色，只是老老实实点点头回应道：“放心去矣，定将带到。” 说着二人便告了别，刘瑾也就此离去。 只剩下刘郎中一人端着茶水喃喃自语道：“怪哉，此人肾经缺失一块儿，明显是个阉人，怎么能做官呢？” …… 另一边，失去理智的华老二已经出了东莱城，华强紧随其后，是一个劲儿劝阻：“大哥！冷静呀！这明显是圈套等着你跳呢！这时候可不能鲁莽呀！” “废话！你嫂子你侄女都在那个畜生手里呢！是圈套我也得去跳呀！” 华老二脚步速度丝毫不减，依旧是往田横山前进。 华强却冲到前面再次一把将其拦住：“总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吧？咱俩就这么莽过去了，还不得吃大亏啊？” 华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将华强推到一旁又道：“有道理！你小子别跟着去呀！他让我一个人去，那个疯子看见你直接撕票了咋整？” “这……”华强语塞了，一时之间，竟是没了主意。 “这样，我先过去，你想办法来接应我们，总之眼看天就黑了，我必须得先到那再说，目前左右也没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华老二目光坚定，视死如归。 此举却是急得华强很是纠结，华老二说着，便继续赶往了田横山。 愣在原地好半天的华强，无奈之下，便也只好选择远远的跟在了华老二后面几百步的位置。 夕阳西下，华老二终于是到了田横山脚下，华强也依旧紧随在几百步之后。 华老二知道华强跟在后面，便在上山之前，跑到华强面前说道：“兄弟，此时此刻，我是真没有什么计策可用了，倘若我没能救出你嫂子和你侄女，和她们一起死在那了，就把我们一起葬在华家老宅，和大哥葬在一起。等食伤楼重建还有加工厂的买卖，到时候也都交给你了。” 这番话说的凄凉，明显是在交代后事了，华老二的脸上异常平静，尽管他自己的确是没有一丁点把握能活着走出田横山，但他这段期间里的大风大浪使他早就习惯了危难，以至于生死攸关的大事，都不能使他有一丁点的兴奋。 华强没说什么，他本想出言安慰，但此时此刻再多安慰的话，也只不过是空话。 只愤恨说道：“大哥！不慌，等你进去，我伺机而动，说不定找着机会真就能化险为夷了呢！” 华老二露出了标志性微笑，点了点头，他发现天色即将要暗下来，便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胸脯，就转身而去！ 华老二在夜幕之中走进了田横山里，他沿着山路一路来到了破庙。 这间破庙，华家人在这里住过，华老二望着残破不堪地庙宇，不由回想起当日和邓福还有华老大暴打史家打手的画面。 “呼！是什么做个了解了。” 华老二深呼了一口气，谨慎地推开了庙门。 门刚一开，房梁便传出了声音：“相公快跑！你这个蠢蛋怎么真来了？让我们娘俩死就是了！” “臭娘们，给我闭嘴！再废话，老子现在就一刀解决了你！” 此时此刻，破庙里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但从声音之中，可以判断的出来，发出声音的二人正是曹阿妹和史大吉。 华老二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苗后将之高高举起，凭借着微弱的火苗，华老二才略微看清楚情况： 曹阿妹和七月正被绑在了房梁上用绳子高高吊起，史大吉就坐在了房梁当间，用一把刀子，架在了曹阿妹的脖子上。 “爹，救我！”小七月害怕地呼喊着。 “救你？今天你爹和你都得死！”史大吉恶狠狠地将刀又架在了七月的脖子上。 阴森发寒的铁器，冰凉了七月的肌肤，不再敢发出半点声音。 “月如，七月，你们别怕！他史大吉就是个窝囊废，只敢拿着你们女人做文章！” 华老二冷汗直冒，冲着房梁就喊了起来。 “窝囊废？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和我说窝囊废？没空和你废话！去死吧！嗖~” 史大吉嗓音暴力，一声怒吼，一声破风，一支弩箭，向着华老二的胸膛就射了过来。 第244章 孤身入破庙，自残保家人 “相公小心！”曹阿妹一声惊呼！ “当！” 弩箭击中了地面，弹飞了出去。 惊险之中，华老二灵巧地躲开了这一击。 这使得史大吉愣住了：“怎么可能？你竟有如此身手？之前你连我三拳可都扛不住！” “小人！只会暗箭伤人！敢与我决斗吗？” 华老二怒指房梁上的史大吉，只恨自己没长出翅膀，不能飞上去将史大吉扯下来暴揍一顿。 “嗖~嗖~嗖~……” 史大吉也不扯嘴皮子，一气之下是连发了数箭。 史大吉由于是独臂，上弦太慢，所用的弩，都是提前就上好弦，挂在房梁上的。 这一波快速地接连射击，却并没有伤到华老二，这全靠华老二增幅过的身体，通过史大吉扣动扳机的方向做出了最合理的躲避动作。 成功躲开全部弩箭之后，华老二笑了：““嘿嘿，没事！继续射啊！”” 刚刚这一波射击，史大吉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弓弩，此时再想一发一发的给弓弩装弩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史大吉气坏了，急忙伸出长刀架在七月脖子上骂道：“可恶！你给我立刻自裁，否则你女儿命丧当场！” “史大吉！你畜生！” 同样被吊在房梁上的曹阿妹当即是破口大骂。 史大吉却是狞笑：“别叫，否则我一刀同时砍断你二人的绳子，让你俩活活摔成肉酱！” “自裁，总也得给我把刀吧？我总不能自己掐死自己吧？” 华老二却是很冷静，他很清楚，这个关头，急只会害了自己和家人。 “把弩箭捡起来！”史大吉当即发出了命令，随后眼眉一挑，饶有玩味地用刀子指了指华老二的身子各处道：“今夜你倒还真敢一个人来，不错，那咱们就不要急着这么快把游戏结束，你害得我家破人残，可别想一下子都还清了！刚刚我射了八支弩箭，既然你躲开了，那我就要你亲手将他们插在自己身上！如若不然，小女孩身首异处！” 史大吉的刀，又架到了七月身上。 华老二无奈，只得默默捡起了弩箭。 并没有太多犹豫，华老二就将弩箭对准了自己，七月见状吓哭了，曹阿妹更是吓得张大了嘴巴，却不敢开口发出声音，只因史大吉的刀子，还架在七月身上呢！ 华老二心一横，朝着自己身上就要扎。 可就在弩箭即将落下之际史大吉突然开了口：“等一下！你那破火折子太暗了，去把灯点上，本大爷要好好欣赏这美好的画面。” 他用刀子指了指四周的油灯，似乎是真的把这一切当做是了自己欣赏好戏的一部分。 华老二不敢反抗，只得照做。 很快就将这破庙点亮，寒冬腊月的季节，倒是给这破地方增添了一丝温暖。 灯光下照料，史大吉狞笑的脸有些变态，原本秀气谦谦君子哥，已然是成了个阴毒狠辣的人物，他坐在房梁上，摆了一个使自己相对舒适的姿势又命令道：“很好，开始吧！先扎右胳膊！来吧！” 华老二攥着弩箭，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史大吉，和满眼忧色曹阿妹以及七月。 史大吉又将刀子往七月身上凑了凑，华老二当时就急了，一咬牙冲着自己的右胳膊就扎了下去！ “额啊！”疼痛感顿时就在身体里炸开，纵使是强壮如华老二，也痛到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相公！” “爹！” “好好好，扎的好！” 曹阿妹和七月急坏了，史大吉却是对自己导演的这一出好戏很是满意。 “来来来，继续，右肩膀！快些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史大吉立刻又架着刀子发号起了事令。 华老二不敢不从，立刻照做了起来，没有二话，立刻是捡起了弩箭扎进了右肩！ “爹！您别管七月了！您快逃吧！呜呜呜……” 七月心疼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华老二脸色铁青，豆子大小的汗珠接连不断的掉落在地上。 还一个劲儿摇头道：“没事，爹没事！” 曹阿妹也哭着劝道：“相公，你快走吧，别管我们娘俩了！” 史大吉听闻，狠踹了一脚曹阿妹，使得曹阿妹半空中一个劲儿打晃，随后又大刀一指华老二，继续催促了起来：“给我闭嘴！华老二！给老子继续！如若不然，老子当即把小姑娘耳朵割下来！” 华老二见状，冷哼了一声，又默默捡起了一支弩箭，依旧是朝着自己的右臂空处扎去！ 不料史大吉当即发难：“谁让你扎那了？老子是想让你扎右腿的！应付差事是吧？行！小女孩的耳朵别要了！” “住手！你看！”华老二一声大喊，连忙捡起地上又一支弩箭，快速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这一幕，给史大吉看愣了，见华老二这么识趣，立马就收了刀子，还夸奖道：“不错不错，很有当爹的觉悟嘛！来来来，继续，小腿，左肩，肚子，心脏！按顺序扎！我就给你们全家一个痛快的！” “爹，别扎了，您快跑吧！爹！” “相公，终归是一死，算了吧！” 七月和曹阿妹早就哭成了泪人。 华老二却是冲着他们二人摇摇头，慢慢地捡起了剩余所有的弩箭，当真就在妻女的哭声中，依次扎进了小腿和左肩。 当他扎到小腹之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到此已经是第七支箭了，他的疼痛，已经不动用任何词语来表达。 此时他眼神疲倦，整个人都在颤抖，每一口呼吸都用尽了浑身力气。 他看向了哭成泪人的曹阿妹和七月，露出了微笑：这个世界，很痛，但，真的很美好。 他将最后一支箭对准了心脏，用不羁的眼神看向了史大吉，这是他想做得最后的挑衅。 就当他要将箭刺入心脏之时，史大吉终于又开口了：“停！老子要亲自解决你！” 说着，史大吉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脚就踢掉了华老二手里的弩箭。支撑不住惯性的华老二瘫倒在地，摆成了一个“大”字，史大吉则是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对准了华老二的脖子！ 第245章 史大吉殒命，仙药堂齐聚 月光照亮阴森的大刀，华老二最后看了一眼曹阿妹母女，他看着她们痛哭流涕，欣慰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只呼：至少这一世好歹是有了家，只可惜，终究还是守护不住这美好的一切，罢了罢了，让我们一家三口来世再见吧！ 华老二心中已经是万念俱灰，史大吉猖狂地嘶吼着：“爹！孩儿给您报仇了！” 说着，大刀寒光一闪便要落下！ 这时却只听门外一汉子一声粗犷嘶吼怒道：“休伤我家哥哥！” “咚！” 一声闷响！ 华强怀抱着一根两米长的粗壮木桩，硬生生将史大吉撞飞了出去！ 这一撞，史大吉足足飞出去了三四米，直到撞到了破庙里的大香炉才算罢了。 “拿命来！” 在门外徘徊已久的华强早就是愤怒至极了，木桩撞飞史大吉之后，当即抄起了之前华老二尚未插入心脏的弩箭，一个大跨步就冲到了史大吉面前，并将弩箭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史大吉的心脏！ “噗！” 史大吉只觉得口中翻涌，鲜血立刻喷了华强一脸。 他拼尽全力再次举起刀，狰狞地扔向了倒地不起的华老二。 可此时的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刀子半米都不曾飞过就落了地，华强见其还想挣扎，立刻是将他扑倒，拔出了他胸口的弩箭，又冲着他胸口足足插了十几下，直到确认史大吉彻底失去呼吸之后，才算罢了！ 刚有所喘息的华强，突然就听到房梁一声急吼：“强子！快！救你大哥！他还有救！” “大哥！” 华强听闻立刻是飞奔向了华老二，用着军中所学知识紧急做着急救。 而华老二早已经因为受伤太重陷入了重度昏迷。 …… 三天过后，华老二在病榻上缓缓睁开眼：又穿越到哪了？ 他看着有些熟悉的环境，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相公！你终于醒了！” 曹阿妹坐在床榻旁一声惊呼。 “嗯？醒过来了？真的是造化呀！该死的史大吉太狠毒了！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 刘郎中听闻这边的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 “我还活着啊，史大吉呢？嘶~” 华老二虚弱地问，他尝试着转身，却发现并做不到，此时的他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活动，也会疼得呲牙咧嘴。 “还史个屁的大吉了，早被华强扎成漏勺了，王二麻子缝都缝不上那种。别乱动，你身上的肌肉多处断裂，最起码得修养个半年才能彻底恢复呢！” 刘郎中急忙将华老二安抚好，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神色。 “相公好好休息吧，放心吧，一切都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曹阿妹轻轻拥抱了华老二，且美眸落下几滴眼泪。 华老二轻轻点了点头，望着曹阿妹美丽的脸颊，露出了微笑。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谢谢！啧啧啧……” 刘郎中一脸嫌弃，匆忙走开了。 …… 此时此刻，东莱史家全员都已经在了东莱狱，而随着刘瑾回到了济州，即将要起草的奏折将会全面打击整个东州史家的势力。 而这时距离新年才有三天，这也将是华老二来到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年关将至，身为县令的华老二其实是有许多公务要忙的，只是如今尚不能起床的华老二只能让华强和县尉代为操办了。 本来代理办公的事应该是由县尉和县丞负责，但华老二始终是不放心，还是让华强当做他的代表，参与到了其中。 说来也怪，华强做起政事，甚至断案简直是得心应手，短短三天就获得了东莱县百姓许多的夸赞。 这天大年三十了，华老二也终于可以略微的下地活动了，他穿着一身长棉褂，走到了街上，刚好街上飘起了雪花，吕品牵着苗儿的小手缓缓从街尽头走来。 “大伯！您能站起来了？” 小苗儿一见到华老二，就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 华老二轻轻抱住了石苗，冲着石苗笑了笑，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道：“可不嘛，今天大年三十了，别让你爹忙太晚，早点回来一起过年怎么样？” “好！”苗儿可高兴了，围着华老二就又蹦又跳了起来。 “大哥，你已经没事了？” 吕品如今已然是了一副贵妇人的模样，原本就相貌堂堂的她，如今看起来更是端庄舒雅了。 华老二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还可以吧，今天就别教孩子们读书了，给孩子们放一天假吧，大家一起好好耍耍。” 吕品却是摇摇头：“居安思危，还是不能懈怠呀，不过，今天倒是可以提前休息，我和嫂子说好了一起去购置年货！” 华老二又点了点头，目送着吕品带着苗儿进了仙药堂，随后他转过身看着街上行色的百姓，也都是在购置着不同年货，不由得发出感慨：“印象里好像自从曹阿妹嫁过来，就没怎么过过好年，今年这也是能和平常人家一样购置年货了。” 想到这，他欣慰地走向了附近的一片废墟，正是往日的食伤楼旧址，曾经热闹非凡的食伤楼却也成了这副模样，远处，一女子大声哀嚎：“哎，什么年月，史家和华家斗了一整年，什么买卖都做不下去了！要我们如何过这个年呀！” “你这臭婆娘，给老子闭嘴！大街上狼嚎什么？” 一男子急忙将之拉回了屋里。 华老二干劲儿目光向之一凝，当即认出了那对夫妇的身份，正是做食材生意的张老板夫妇，他们被史家所逼，抬高了物价，导致大量货物囤积，事情来的突然，导致他们许多不宜存放的食材根本来不及处理，以至于让他们彻底沦为了史家和华家之间战争的陪葬品。 同样在这场争斗中吃亏的百姓不是少数，华老二深呼出一口气： “呼，看来，新的一年真是百废待兴呀，食伤楼要重建，东莱的市场更要重整！” 这一天下午，食伤楼所有人都赶到了仙药堂，大家准备一起过年，华强，祝厨子等更是将自己的老娘接了过来一起热闹热闹，这使得这一天的仙药堂当真是有了年味。 第246章 孤儿堵门求医，刘郎中急奔西台 傍晚，其他人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朱震儿则带着几个小家伙在街上嬉戏。 “来来来，震儿叔叔捉我呀！哎呀！” 小七月回过头看着朱震儿，胡乱向前跑着，却突然撞到了什么摔坐在了地上 急忙转头看去才发现，迎面来了许多衣衫褴褛的小孩子。 刚刚和自己相撞的正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足有十几岁的样子。 “对不起。”小七月连忙站起身道歉。 小男孩本想发难，却发现小七月身后站着了个巨人一样的朱震儿，便只得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苗儿和虎子这时急忙来到七月面前，将其轻轻扶起后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七月摇摇头，有些纳闷地看向了那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 他们一行七八个，看起来和这个街道穿着华丽的人是格格不入。 “好奇怪？他们好像不是这条街上的！走，咱们过去看看！” 七月一招手，便带着朱震儿，苗儿，虎子几个人跟了上去。 “大头，咱们真的要去仙药堂吗？” 一个略微小一些的孩子，问向了刚刚那个被七月撞到的孩子。 这个叫“大头”的孩子，想必是这群孩子的头头了，他年纪最长，个子最高，又走在大家伙的最中央。 他向对他问话的孩子回应道：“娘都快要死了，钱大善人今年给的补给也用光了，咱们只能来碰碰运气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病死吧？” “那他真的会给我们药吗？”另一个孩子又问。 大头听闻便摇头，无奈且坚毅地向其他的孩子们解释道：“不知道，钱大善人又不肯说他的身份，咱们已经在这东莱城转了三天了也没打听出钱大善人的消息，只听说这刘郎中心善还给穷人发过治瘟药呢，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一群孩子风尘仆仆，已然是三天没有正经进食了，寒冬腊月的天，他们是饥寒交迫。 一路打听，他们终于来到了仙药堂门外，名叫大头的孩子，当即跪在了地上，不由分说地就一边磕头一边大喊：“求刘郎中救救俺娘吧！” 其他孩子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一并跪了下去，同样磕头齐声大喊：“求刘郎中救救俺娘吧！” 这一幕看傻了七月等跟来的孩子们，忙向年纪最大的虎子问道：“他们是找刘爷爷给他们娘治病吗？” 虎子点点头，一见这情形就猜到了情况危急，便赶忙跑上前去搀扶：“小哥哥快起来，刘郎中心最善了，不用磕头他也会救你娘的！” 不料大头却是一把将虎子推了个屁股蹲儿，依旧是冲着仙药堂里磕头。 这一推，刚好让正在仙药堂里忙着的石谝鬼看了个正着，当即是冲了出来破口大骂：“嘿！你们这群小叫花子！想干什么？干什么推我们家孩子？” “啊！刘郎中，求您给俺们娘看病吧！” 大头一见到衣着华贵的石谝鬼从仙药堂里走出来，便以为是刘郎中了，急忙就又开始了磕头。 石谝鬼只觉得这群孩子莫名其妙，自顾自地去将虎子扶了起来后，才又问道：“你们跑到我们门上来打我们这的孩子，怎么还有脸求我们刘郎中？” “啊？你不是刘郎中？你走开！刘郎中，求求您救救俺娘！” 大头听出来了石谝鬼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便又一把将其推了开，继续冲着仙药堂屋里是扯嗓子大喊。 “什么情况呀？大过年的，狼嚎什么呀？” 终于，刘郎中和华老二等一众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这群孩子一看到刘郎中这一身青衣打扮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急忙就哭着加快了磕头的速度：“刘郎中，求求您救救俺娘吧！” 一见这场景，刘郎中一下子懵了，赶忙就扶起了为首的大头，忙问道：“怎么回事？别磕头了，大冬天的再把脑袋磕烂了！” 只见大头哭着说：“刘郎中，俺们都是西台孤儿院的，俺们的娘王婆四天前病倒了，俺们没钱抓药，就跑到东莱找钱大善人帮忙，可俺们找了足足三天也没找到钱大善人，就听说东莱城里，您刘郎中心最善，俺们便来求您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心中是“咯噔”一下，西台到东莱，几十里路，寒冬腊月，这些孩子就这么走着来的东莱，很难想象，这群未成年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华老二忙问道：“你们找的钱大善人莫非是钱九行？” 大头却是摇头：“俺不知道大善人叫啥，每次他都不提及名讳，也不说具体是做什么的，俺们只知道他姓钱，胖胖的，俺们都叫他钱大善人。” 华老二这下才明白，这群孩子还不知晓钱九行已经死了消息，更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以钱九行名义给各个孤儿院捐款的事，其实是他食伤楼在做的！ “这年关将至，物价飞涨，之前给西台孤儿院的那点钱估计早就花完了。” 华强在华老二耳边提醒着。 “哎呦！怪我，这段时间和史家斗的紧，把这事忽略了！” 华老二懊悔地一拍脑门。 刘郎中见此也不废话了，当即就进了屋拿了药箱，立马就要奔往西台，一众孤儿孩子便就要跟着离去。 华老二见状，忙将一行人拦住说道： “哎，你等等，拿着这个，还有就是让一个孩子带路就是了，其他孩子留这过年吧，你等看看，要是方便的话，带着他们娘一起回来，到时候今晚都在这吃顿饱饭吧！” 刘郎中顿觉有道理：“先救人再说吧！不过确实用不着那么多人，来一个人带路就行！其他人留在这吃饺子吧，刘爷爷今天管你们吃顿好的！” “俺去！”大头当即站了出来。 刘郎中点点头，拉着大头便夺门而去，只三两步爷俩就跑出了甚远。 “坐张三的车，他驾的马车快！晚上一准能赶回来！” 华老二在后面大声提醒着，也不知道他们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第247章 漂亮菩萨发肉，马车传来噩耗 “好了好了，其他人继续忙年夜饭吧！咱们今晚可得好好吃上一顿。” 刘郎中走后，华老二拍了拍手，招呼着众人继续干活。 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唯独几个孤儿院的孩子依旧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华老二给曹阿妹使了个眼神，曹阿妹心领神会，连忙走到几个孩子面前问道：“这几天你们是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几个孩子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肚子此时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这使得几个孩子顿时小脸一红。 曹阿妹见状露出了微笑，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脸颊便道：“等一下啊，给你们拿点炸货先垫垫肚，晚一些，等你们娘来了，再一起吃饺子和炒菜！” 一听此言，几个孩子脸上一喜，大一点的孩子竟直接就跪了下去：“谢谢漂亮菩萨！谢谢漂亮菩萨！” 其他孩子见状也有样学样，立刻跪了下去磕起头来：“谢谢漂亮菩萨！……” 这一举动，惊坏了曹阿妹，是赶忙将最前面的孩子搀扶起来：“这是做什么？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说跪就跪，说磕头就磕头呀？大冷的天，快点都起来！” 孩子们听曹阿妹这么说，纷纷缓缓站起了身，略大一些的孩子解释道：“俺们娘和俺们说了，对俺们好的人都是佛菩萨，得拜！” 曹阿妹却是摇摇头，一边去往了厨房，一边摇头道：“我可不是菩萨，管我叫曹姨吧，等着啊！” 几个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站在原地是一动不动，举足之下有些惶恐。 不一会儿曹阿妹就端着一大盆炸肉和炸丸子跑了出来。 油香味随之飘散出来，几个孩子闻得是欲仙欲死。 只见曹阿妹将炸货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道：“吃吧！都别傻站着了，都过来吃东西。” 一听曹阿妹招呼，几个孩子才蜂拥而至，起初他们还有些拘束，都小口小口吃着丸子，并有些局促地望着冲他们微笑的曹阿妹。可后来就当曹阿妹突然拿起一块炸肉塞进其中一个孩子嘴里并说：“都是你们的，快吃，今天做了十几盆呢！有的是！”他们才纷纷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几个孩子犹如饕餮转世，左手抓着一把丸子，右手抓着肉，嘴里也塞的是满满当当，短短几个瞬间，大半盆丸子和炸肉就下了肚了。 这一幕看呆了在一旁看热闹的七月和苗儿，这两个孩子也饿过，但也从没想过有人可以将饭吃到这个份上！ 一盆炸货足有十几斤，眨眼的功夫，大半盆没了，更是眨两眼的功夫，这一盆炸货就见了底！ 华老二见状，忍不住在一旁出言提醒道：“嘿，你们这几个孩子，慢点呀，一下子吃那么多油性，不怕拉肚子呀？” 几个孩子笑了笑，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依旧你争我抢，玩了命地往嘴里塞。 其中一个小一些的男孩子更过分，竟然还将肉往脏兮兮的口袋里装。 华老二见状连忙制止，一把抓住那孩子手腕教育道：“你这孩子，这油渍麻糊的怎么往兜里装呀？这还能吃吗还？” 只见这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俺，俺想给俺娘留点，俺们家断了粮，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俺娘又病了，他们说吃了肉病好得快。” 此言一出，华老二目光呆住了，缓缓松开了小男孩的手 “多懂事的孩子呀。”曹阿妹忍不住流出了怜悯的眼泪。 华老二又道：“孩子，你吃吧，不用给你娘留，等晚一些你娘过来，叔叔让她吃个够。” 小男孩听闻，这才兴高采烈地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华老二走到了七月和苗儿还有虎子面前，威严提醒道：“我和你们几个说哦，不可以欺负他们，要和他们做朋友！” 几个小家伙点点头，依旧是看热闹般看着那几个孩子吃着炸货。 可看了一会儿后，小七月喃喃自语道：“这也太能吃了，这要是工人这么大胃口，还不得吃赔本了呀？” 小七月动静不大，华老二却是听的真切，忙又教训道： “尤其是你小七月！你这资本家思想给我收一收！这孩子跟谁学的凡事都得权衡利益呀？人家就吃点东西你还联想到做买卖了？” “知道了爹！”小七月撅撅着嘴，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实则，小七月也只是嘴上这么说说而已，她早就想将曹阿妹给她买的芝麻糖分给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了，这不，此时小家伙拉着苗儿屁颠屁颠跑到了房间里，抱着一个大盒子就跑了出来。 “哥哥姐姐们，吃点芝麻糖吧，娘今天刚给我买的，我们一起吃吧！” 小七月甚是乖巧，与苗儿走到了孩子们的面前。 这群孩子一听有糖，顿时就觉得手里的肉也不香了，转而纷纷围向了七月，将七月像仙女般围在了中间，等待着“甘露”的降临。 七月倒是大方，将一盒子糖尽数分完了，除了自己和苗儿一人留了一块外，还给站在一旁的虎子留了一块，其余的，是通通送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 “看来咱家这孩子随了你，心善！是吧？漂亮菩萨？” 华老二在曹阿妹耳边哄着。 曹阿妹却不好意思地用粉拳捶了华老二胸口一下：“就你会说话。” …… 直到晚上戌时末，年夜饭一切准备就绪，只差刘郎中带着大头和王婆赶回来，大伙就正式开饭了！ 一家子人，等到了亥时末，才终于等到了张三的马车疾驰而来。 华老二听见动静，急忙带着曹阿妹与孩子们跑到了门口迎接着。 可刘郎中与大头下了马车后，还有五个更小一些的孩子也纷纷下了马车，却唯独没见那传说中的“王婆”。 “刘大夫，怎么光是孩子们，大人呢？” 华老二纳闷地还往马车里望了望。 刘郎中面色阴沉，摆了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大头却是一下马车就跑到了他孤儿院的兄弟们面前痛哭了起来：“咱娘……没了！” 第248章 漂亮菩萨收子，华大县令收礼 听闻这个噩耗，华老二一脸惊容望向了刘郎中，刘郎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前天王婆就病死了，几个小孩子找来了衙门的人，都已经草草下葬了。” 华老二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心中掀起一阵忧愁。 “二郎，这些孩子甚是可怜，老夫觉得……” “我养，从今往后，我养他们。” 刘郎中刚想开口，华老二就抢先一步做出了答复。刘郎中听闻甚是欣慰，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上前安慰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并在子时初时，带着孩子们有些沉重地吃起了年夜饭。 “孩子们，多吃点，别客气。” 曹阿妹笑着给这些孤儿们夹着菜。 孤儿们纷纷喊着：“谢谢漂亮菩萨。” 可曾经他们渴望的美味佳肴，这一天却无论如何都觉得味同嚼蜡了。 他们思念着他们孤儿院的养母“王婆”，更为自己悲痛的命运而痛苦。 “孩子们，今后就让漂亮菩萨照顾你们好不好？” 华老二笑着扫视着孤儿们，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孩子王大头身上。 心情落寞大头注意到了华老二在看他，忙抬起了头。 华老二拍着大头的肩膀提醒道：“你们这么一群孩子，再回到西台去无依无靠要怎么生存呀？不瞒你说，钱大善人是我的好朋友，我愿意接替他继续供着你们长大。” “真的吗？”大头目光中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华老二坚定地点了点头，并指着曹阿妹道：“如果不嫌弃，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可以管她叫娘。” “求漂亮菩萨做我们的娘吧！” 之前吃过曹阿妹炸货的孩子们立刻就跑到了曹阿妹面前拜了过去。 曹阿妹赶忙站起身，将他们一一扶起，可大头以及后来的几个孩子这时也来到了曹阿妹面前跪了下去：“俺们也求漂亮菩萨！” “哎呀什么求不求的！我照顾你们就是了，都快起来。” 曹阿妹将他们一一扶起。 华老二却这时也离开了座位，在华强惊诧的目光中，从他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并在其耳边说道：“借你点铜钱使使。” 随后华老二径直走到了一众孤儿面前，将铜钱串儿拆开，纷纷将钱分到了他们手中道：“来来来，今天是过年，给你们压岁钱，也算是你们的改口费了！” “啊？谢……” 大头受宠若惊，刚想开口答谢，华老二却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说道：“不必谢我，谢你们的娘吧！” “谢谢娘！谢谢娘！……” 一群孩子，向着曹阿妹磕着头，喊着“娘”，这一刻，他们无处安放的灵魂，再度找到了新的归宿，尽管他们还尚未从“王婆”离世这件事中走出，但心中多少是有了些安慰。 …… 很快，打更人的铜锣响起，这一年算是正式过去了，众人纷纷举杯欢庆，全然忘记了过去一年的痛苦。 今天是大年初一，仙药堂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来人不是来看病抓药的，都是东莱的达官贵人拿着重礼来给华老二拜年的。 华老二对于这种事，全都是照单全收，一来是他现在本来就缺钱，二来是他这些土豪劣绅也该吐点血出来了。 “哎呦，过年好呀华大人……” 做药材生意的孟掌柜提着一件方盒来到了华老二面前。 “过年好，给我的吧？谢谢哈！下一位！” 华老二一把抢过了方盒，却根本不给孟掌柜开口说话的机会。 孟掌柜一脸尴尬，有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为难表情看了看华老二。 华老二却道：“哎呦，违法乱纪的事求我也没用，不违法的事更不用求我了！有啥可唠的！我华食伤记得你的好了不就行了？” 说着，华老二还晃了晃从孟掌柜手里抢来的礼物。 孟掌柜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开口说道：“那行吧，确实也没啥要紧的事。” 华老二快速点了点头：“对啊，快快快下一位，你老孟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穷，我得加快‘赚钱’的速度！下一位，下一位！” ’哈哈哈……行，华大人，先告辞了！ 孟掌柜听出华老二话中的玩笑意思，便笑呵呵地拱手离去了。 孟掌柜走后，只见一人抱着一大块黄金白菜走了进来。 这一大块黄金白菜，足足得有几十斤，这可是十足的大手笔。 来人低着脑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华大人过年好！祝华大人新年赚百财！” 不用看，光从声音华老二就听出来了：“马掌柜？好大的手笔呀？” 来人正是“马氏钱庄”的马掌柜。 马掌柜抱着黄金大白菜累的气喘吁吁，将其重重放置到桌子上时，马掌柜才笑呵呵地又道：“正是小人。” 华老二却是一摆手，一改了刚刚贪官嘴脸：“不成呀，老马，你这玩意得拿回去，我可不敢收。” “啊？怎，怎么了？华大人，您不能这样呀？刚刚老孟的礼盒可是没拿着出来的！” 马掌柜脸色立刻紧张了起来。 华老二却道：“老马，你少装糊涂，这颗‘白菜’，包含了多少百姓的家宅良田我会不知？这种不义之财，我怎能取？” 嘴上彬彬有礼这么说，华老二心里骂的却是脏：“狗日的姓马的，老子马上就打算帮百姓以打倒土豪劣绅为由抄你家了，这时候还来送礼？好使吗？当初你和史家合伙对付老子的时候干嘛去了？” “别别别呀！华大人，您这可不够意思了哈，咱老马这可是一片心意呀！那些家宅良田，是那些人自己愿意抵押给咱的，怎么能怪咱呢？” 马掌柜的老脸仓皇失措，顿时愁出了一脸的褶子。 华老二却依旧笑着摆了摆手：“是，不能怪你老马，那不是得怪那开玉石店的石老板坏嘛？非搞什么开业大酬宾，是吧？搞得百姓们纷纷都去抵押房子赚钱。” “是是是！可不嘛！”马掌柜是连连点头。 却不成想，华老二听闻却突然板起了脸，怒骂道：“那他妈的邓家怎么就不借钱出去？你早就看明白是骗局，还他妈的借钱！你居心叵测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