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地刨媳妇儿》 第1章 《我在坟地刨媳妇儿》作者:两只棕熊  欢脱文案:  身为荒山守墓人兼殡仪馆的火化工,夜来已经习惯了和数不清的“好兄弟”做伴的日子。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奇怪。  比如:  半夜鬼敲门,鬼脑门上还贴了张“出门见喜”?  晚上鬼压床,目的居然是给他盖被子?  送子观音大老远来一趟,居然想让他这个大老爷们下崽子?!  庞然大物,上古凶兽饕餮你丫的能不能不一脸娇羞的啵啵:“那啥,大嫂。我家老大想让您做他婆娘。”  说好的有房,面前的三尺坟头是要闹咋样!  夜来咆哮,丫的还能不能让他好好的做个给荒坟枯骨守墓的了?  盛怒之下的夜来:大爷,把您的镐头借我一下。  守山的老大爷:小伙子你要干啥?  夜来狞笑:去坟头刨媳妇儿。  老大爷:……  小伙子脑子有坑吧?  傻/雕脱线荒山守墓人兼职殡仪馆的火化工攻x家住坟里一心娶攻的呆萌不明生物受  ————————  正经文案:《生死梦》  秦十二铜人,夏天下九鼎,战国和氏璧,遗失的古物解开上下几千年的诡谋。  青铜不朽,古墓长明。兰亭遗恨,洛神奇女。千年遗梦,大梦一席辨生死。  海上仙山,云顶鼓楼,深山葬覆古楼兰,灼海擎载帝王陵。  一场凶灵鬼魅引导的事故,一颗颗难测的人心。  无头尸村,断臂高楼,人眼葡萄树,蛇颈人,古佛十二天……  一个能以梦连接现实的人,一群鬼影重重来去无踪的神秘人,到底谁才能得到遗失的宝物揭开生死局的真相?  能以梦沟通现实的脱线攻x坟里爬出来的呆萌受  ps:本文纯属虚构,少部分为真大部分是假,谢绝考据。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奇谭  搜索关键字:主角:夜来x冰河 ┃ 配角:秦皇手下将领,韩信,燕丹,荆轲等 ┃ 其它:甜文,温馨治愈,灵异奇幻,互宠  ==========第1章  天黑了,你害怕么?  嘘~你听……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玛莉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 放下舌头放下鼻子玛莉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莉阿玛莉阿穿著红衣的玛莉留着金色长发的玛莉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莉阿玛莉阿,穿著红衣的玛莉有着绿色瞳孔的玛莉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莉阿玛莉阿,穿著鲜血沾红衣服的玛莉拿起锯子与菜刀转过身。  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  “啊啊啊啊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这个昏暗诡静的停尸房里炸响!  “二哥!你有没有人性!大半夜的你搁停尸房里唱恐怖童谣啊!”  殡仪馆新来的成全表示,今天有他二哥没他,有他没他二哥!  “咋?你俩还想火拼啊?”老员工常叔在一边瞧热闹“挺好,你俩拼完能直接进炉子炼了。”  他们这可不缺炼尸的炉子。  “啧,小全子瞅你这一天吵吵把火的。你哥我不就唱的五音不全么?”夜来一脸嫌弃的瞥着成全。  “就你这还叫成全呢?歌都不让唱尽兴,还好意思姓成名全,嘁~”  嘁~他还好意思嘁?!  成全气到失去理智,他狞笑道“二哥,我直接成全你登仙得了。人间不值得,小弟今天就送你进炉子!”  “咳。行了啊,你们两个小崽子嘴上也有个把门的,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自己记着点儿。”常叔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  这大半夜的,又是火化场的停尸房,少说浑话、珍爱小命。  “还不是二哥,叔你也不管管他。”  成全打进这个殡仪馆的第一天起就没跟他这个二哥对过盘。  他老怀疑他二哥的脑子有坑。  大半夜的停尸房里唱恐怖童谣;自己一个人值班的时候看鬼片;殡仪馆停电,周围只有炼尸炉的火光照亮的时候蹲那给他讲鬼故事……  他二哥脑子要是没坑,那就是脑袋有包!  成全抓狂“二哥你这一天天的,情商还能不能在线一会儿?”  “我怎么了?我情商不高嘛?为了给你讲睡前故事,我这天天晚上看鬼片,我容易吗我?”  夜来往小板凳上一蹲,委委屈屈的“你居然还嫌弃我……”  “……哥,你下来。”  “我不,我不,我就不!”夜来一哼声,扭头留给成全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成全浑身发冷,强大的求生欲让他伸出了尔康手“哥,凳子要碎了。”  “咔嚓~”成全话音刚落,凳子腿就折了。  夜来:“……”  “嗷呜~常叔饶命!”  那小凳子是常叔带来的吉祥物,放到那半个多月了。  乌漆嘛黑的小破凳子,不好看也不能坐,都不知道留那有什么用。  可惜常叔勒令一干员工看好这个小凳子,谁也不能把它弄坏了。  得,这回算是折他二哥手里了。  啥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二哥就是个典型例子,还是经典永不褪色的那种。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暴揍了夜来一顿的常叔捡起坏掉的小凳子叹气。  “今晚我和小全子值班,夜来你小子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夜来一愣。  常叔是这个殡仪馆里资历最老的员工,也是一把手。见过的怪事最多,手上也有本事,他的话没人不信没人不听。  常叔这么说……  “砰!砰!砰!”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夜来的思考。  “开门,我们是来送尸的。”门外是专门负责送尸的刘叔。  只是屋里的三个人谁也没出声答应。  老规矩,半夜敲门敲四遍再开门,喊人喊三遍再回应。  三遍外的人,三遍内的鬼。  等刘叔敲第四遍的时候,夜来去给他开了门。  “哎呦,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先生来了。”夜来看了一眼尸体,勾唇乐道。  “男版玛丽尸体,直接进炉还是放着停尸?”  “直接进炉吧,反正警察也没查出什么来。”刘叔搓搓手里的红绳又道。  “这东西凶着呢,赶紧炼了。”  “得嘞~小全子边去站着观摩,常叔搭把手呗~”夜来打发刘叔回去。  送尸人不跟尸进房,这是他们殡仪馆的老规矩。  送尸人带着死尸,领着死人的一魂呢。这殡仪馆为了防止跟尸的一魂入尸,避免大凶的死尸起来闹事,四处贴了不少符,下了不少辟邪的东西。  只是这一魂自己进不来却能跟着活人进,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所以送尸人从来不进房,就是为了避免死尸还没入炉就诈尸。  “喵嗷~”就在夜来和常叔把死尸拉进房里,要关门的那一刻,一声凄厉的猫叫声突然从门外响起。  “坏了!”常叔脸色一变。  猫叫尸要起,糟了,要诈尸!  “小全子别乱动,常叔你帮我把这个铃铛系在男玛丽脖子上,我出去一趟。”夜来从兜里掏出一个铃铛,铃铛上还系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你小子要命不?还敢往出跑!”常叔一把拽住夜来。  猫叫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现在外面整片的黑暗,正是那些凶玩意儿爱出来的时刻。 第3章 走尸的速度很快,小黑猫因为爪尖被勾在了绳子上,所以直接给走尸拖出了很远。  “喵嗷~”拖行让小黑猫痛嚎了一声。  已经冲到了成全面前,几乎跟他脸对脸的走尸猛地一震,紧接着“嘭”的倒在了地上!  “我~我去~”成全吓的腿都抖了,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夜来上前把小黑猫的爪爪从绳子上摘下来,小心的揉了揉它的肉垫。  嘴里还不忘损成全“瞅你这小胆儿。”  “又是你那老外教的法子?”常叔很不爽。  夜来也是只海龟呢,当然不是去外国念大学。谁也不知道他是去那干什么,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来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殡仪馆馆长亲自带来的人,还嘱咐常叔亲自带他。  常叔也是听夜来自己说的,说他在外国跟一位牧师学过点儿术。  常叔老大的不高兴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咱自己的玄学还学不完呢,还去学别人的?你倒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胳膊肘往外拐的给老毛子们继承了传承去。”  “不是奥~”夜来当时却很神秘的笑了笑“这是个秘密。”  “嗯,牧师茜拉告诉过我,猫是冥界的使者,它的叫声能打开冥界之门,让灵车带走留恋不去的亡魂。”夜来摸摸怀里的黑猫,满目温柔。  只是那种温柔放在他的身上很有违和感,想让人把他的温柔撕碎,他不该拥有人的善良和温度。  “小全子,你丫的还不赶一只猫有用呢。”常叔来了会心一击,正中成全心口,那叫一个鲜血淋漓。  成全一激灵,回过神来。  刚刚不对劲啊,他很不对劲。不,不是,应该是他二哥很不对劲才对。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在他二哥的身上看到了女人的神情呢?  “别在那犯怂了,跟只鹌鹑似的。快过来搭把手。”常叔拽住男尸的脚,招呼成全帮忙。  “来了。”成全闭眼狠狠的吐了口气,缓缓发软的腿,这才惨白着一张脸去帮忙。  “二哥,你为啥叫他男玛丽?”见不得死尸的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成全只好扭头去跟他二哥聊天,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你知道血腥玛丽么?”周围没有凳子,夜来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知道,不是一种酒么。”成全记得他们邻居就会调那种酒。  “嗯,不过也是一首恐怖童谣。里面的玛丽女爵虐杀了2800多名少女,用她们的鲜血来沐浴,永葆青春。”  成全:“……”。  shit,他就不该问!  “我先回去了,再见。”突然,夜来像被什么撵着似的,十分突兀的出声离开。  黑猫在他怀里不安的嚎叫,可是一向喜欢猫的夜来居然毫无反应。  “常叔?”成全不安的扯扯常叔的胳膊。  “关门,炼尸。别管不该管的事儿。”常叔警告的扫了他一眼。  凳子已经碎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是生是死,那就看夜来的命了。  夜来骑上摩托车往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路上的车也很少。  最重要的是他家在城外的山脚下,那里一到晚上几乎没有过路的车。就连路灯也是相隔很远才有一处。  等夜来骑车到城外第一个路灯那,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睛上时,他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这一醒差点儿给他吓了个半死。  他的双手抱着那只黑猫,面前的车把没有人掌握却笔直的冲着前方,从城南的殡仪馆到城北郊外没倒不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哪怕是红灯的时候,身旁同样骑车的人都只看到一个女人骑着摩托车往北走。  车速很快,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夜来在他的车镜中看到一个白影飘过。  那是白色的裙摆一角。  忽然夜来觉得他车后座一沉,一个人的重量压在了上面。  夜来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冷汗顺着他的脊背留下。  他试探着往后看。  “喵嗷—”突然一声猫叫炸响!  黑猫在警告他,不要回头!  夜来的汗毛乍起,双手死死的握住车把。后座上传来碰撞声,还有不断的挣扎响动。  夜来控制不住的向车镜看去。  镜子中有一只黑色的猫在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透过镜子盯进他的双眼。  那一瞬间夜来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冰冷窒息却无力反抗。  镜中的黑猫影越来越大,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镜子里跳出来。  夜来死死的盯着镜子,移不开眼。  忽然,镜中的黑猫抬起利爪迅猛的一划。  “咔嚓!”车镜应声而碎。  碎裂的镜片划破夜来的胳膊。  尖锐的刺痛感让他脱离了控制。  “呼、呼……”夜来一把刹住车,剧烈的喘息。过度恐惧后的激素分泌过多,让他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从车镜碎裂的一瞬间,他的后车座上就一轻,响声和晃动一起消失了。  夜来狼狈的抹了把汗,他往后面看去。  车座上除了残留下的猫毛和鲜血外,什么也没有。  夜来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他遇到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像今天这种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控制住他的女鬼,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谢谢你了,小黑。”夜来默默的对那只不知去向的黑猫道了声谢。  那只黑猫从小就陪在他身边,替他赶走那些想要伤害他的厉鬼。  每次赶走那些东西,黑猫都要消失一段时间。  等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它又会提前出现。  缓过了身体的虚软,夜来继续骑车往回去。  他是殡仪馆的员工,同时也是北郊公墓的守墓人。只不过守得不是那片公墓,而是公墓后面的那片荒坟。  那片荒坟里不知道埋葬的是什么东西,凶的不行。  上面的官员请来不少阴阳来看,都毫无办法。  后来上任镇长骗考古队说这里有古墓,想找群替死鬼,让他们把这片坟掘开。  但是还没等考古队来,那个镇长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不让他们过来了。甚至还辞去了镇长的位置,跑到这边来守墓。  当然还特地找到他,给他开了丰厚的薪水,让他过来一起守墓。  那时候夜来刚回国,正好是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的时候。  于是一切向钱看的夜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很多非人类的“伙伴”,有想要他器官的,有想吓死他的,也有想弄死他的。  不过,它们都被那只黑猫给挡了回去。  夜来把车停到院外,进了院里。  脱线心大的他见惯了这种事情,所以回屋就该干嘛干嘛,和往常一样。  很快他房里的灯光的灭了下去。  过了很久,院里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声。随后一只黑猫从碎裂的车镜中钻了出来,他的嘴里还叼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东西。  黑猫警惕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后,它留恋的看了一眼夜来漆黑的窗子,这才扭头离去。  静悄悄的院落,静悄悄的黑暗。  这诡异的一幕却落在了窗帘后那双漆黑晦暗的双眼里,那双眼的主人慢慢的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而对此毫无察觉的黑猫跑到公墓后的荒坟边,在一棵不起眼的树下转了几圈。  随后它一个跃身,就消失在了树下。  不久后,那处传来“咔吱咔吱”的咀嚼声,那是撕裂血肉咬断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  另一边,在殡仪馆里值班的成全还是放不下他那个刚认了不久的便宜哥哥。  虽然他二哥不着调,但是人不坏,他还不想他那么早死去。  不然,就不好玩了。  “常叔,二哥是不是不对劲啊。”成全望着炉火突然来了一句。  “嗯。”常叔把男玛丽的骨灰装进骨灰盒,随手放在存放骨灰盒的案上。  “什么时候粘上的那东西?”  “他一开门就沾上了。”常叔搓了搓手指。  几十年做火化工的经验让他一掂骨灰盒就知道,那个男玛丽的尸骨其实是个女人。  “嗯?怎么会?”成全皱眉。  他二哥那会儿好好的啊?说话什么的都挺正常的啊。  “你二哥可不喜欢带美瞳,尤其是血红色的。”  常叔抽了口烟,拿着烟斗的手不可察觉的发着抖。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的他心悸,惊惧不已。  几十年了,那种大凶的东西,他还第一次见到。 第5章 “咯咯~”男孩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把下水道摸清楚,掏出了坑洞,直通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娘家。  二十多年,他们家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男人把穿着光鲜的女人扔进坑里。  然后吹起哨声,一群群老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它们蜂涌进坑里。  “唔……唔唔!”坑里的女人疯狂的挣扎。  凄厉的惨叫被堵在了嘴里,男人站在坑上笑的温柔。  “宝贝你看到了吗?他们都该死,一个个的都该死。”男人从身前的衣服里拿出一截人骨,贴在脸上轻轻的蹭着。  这是男孩爸爸的臂骨,被他时刻贴身带着。  数不清的老鼠将女人活活啃尽,森森白骨上还留有齿印。  男人不满意的皱起眉头,太少了。  人骨太少了,咯咯~果然还是要多找来一些人呢~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那个女人的娘家人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不见,就连警察也束手无策。  这次的人是那家人最后的一个血亲,一个孕妇。  男人绑来了她,将她活着投入坑中。  孕妇却好像早就死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啊,你来了~”男人突然笑了。  他好像期待着什么,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张开双臂,拥抱身前的黑影。  “咔咔!”骨骼错位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一转眼,坑中的孕妇已经跑到了坑外,纯白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夜来。  男人的尸体在她的身后扭曲变形的倒着。  夜来心中一阵惊悚。  孕妇动了动染血的双手。  “喵嗷!” 突然,凄厉的猫叫声再次炸响!第4章  清晨的阳光软软的照进屋里,沉睡中的夜来不安的动了动。  “还不醒?太阳都一杆子高了。”房门突然被推开。  前镇长也就是现任的守墓老头李叔敲着门板吆喝“起床,起床。”  长声长调的,跟高中宿舍大妈叫起床一个样儿,真是让人睡意全无。  “我去,陈叔你这调调。”夜来无语的爬起。  “别管它啥调调,能把你叫起来就是好调调。”陈叔得意一笑。  “行了,你赶紧起来。我今天有点儿事要出去,一会儿有人来下葬,你照看着点儿。”陈叔说完带上门,一点儿也不给夜来反驳的机会。  “哎……”夜来长叹一声,皱紧眉头,头痛的扶额。  昨天的梦倒地是真是假,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那个女鬼借着他的嘴叫那个男人“男玛丽”。说实话,如果从新来一次,夜来能在女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不是谁,没啥资格评判别人。  不争不抢,低调才是他的风格。  可惜,他似乎被盯上了。  夜来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黑猫第一次出现的这么频繁。  好像那个被坐碎的破凳子真的有什么大用处,可是常叔偏偏不愿意告诉他。  “有人么?”夜来刚收拾好,一个男人就过来敲响了他的门。  “在,您有什么事?”夜来拉开房门。  面前的男人高瘦挺拔,金丝的眼镜透着一股书香文气。  “我来向您借一下铁锹。”男人给夜来鞠了一躬。  “嗯。”夜来回去拿了铁锹递给男人。  “我和你一起去。”夜来跟着男人一起往公墓里面走。  男人知道夜来是守墓人,自然不会反对。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都说守墓人身怀奇术,虽然年轻了点儿,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他那个侄子出车祸死了,明明就是个意外,可它却要回来找他们的麻烦。  真是烦透了!  夜来还没到墓旁就感到了一股恶寒,他背后的汗毛竖起。  呼,又是个横死的厉鬼。  “哎呦,你怎么这么慢。”一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人见到走过来的男人,赶紧一边往过跑抱住男人的胳膊,一边嘴里抱怨着他。  夜来还从来没见过参加葬礼的时候穿大红大紫的女人呢。  这么膈应死去的人,怕是不想活了。  夜来无语,他扭头透过围着墓的层层人群,看到了坑中的骨灰盒。  还有骨灰盒上飘着的那个人!  碎裂的内脏拖到脚边,残缺的头颅只有一只被挤出眼眶的眼珠还完好。  那个“人”就是用那只眼珠死死的盯着那个穿着鲜艳的女人。  夜来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跟那两个人分开。  他可不想沾上无妄之灾。  “埋吧。”时候不早了,那家人里面的当家开口指示。  “……”可惜这一大帮人,二十几个人谁也没动。  都在那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想埋那第一锨土。  当家的一看,也沉默了。  这第一锨土得是亲近的人埋,而且只要动铁锨就要给钱。  他们不给钱,就没人给他儿子埋。  当家的显然不舍的钱,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这样僵持着。  夜来嗤笑,又一个假慈父,只认钱不认人的。  眼见时间越拖越久,那个“人”在骨灰盒上方越发的躁动不安。  夜来歪头无奈的想,又得他亲自动手。  要不再拖下去,在这里出了人命又是麻烦。  他们家那个儿子明显是找阴阳先生给安排过了,不然不会被禁锢在盒子上。可惜它的怨气有点儿大,快控制不住了。  早点儿填土,早点儿安息。  没有什么是这片公墓镇不住的。  “退后。”夜来从男人手里拿过铁锨,越过欲言又止的一群人喊了一句。  这群人倒是会顺杆爬,就连那个当家的都乖乖的退后了。  飘着的“人”眼珠一转,不善的盯紧了夜来。  夜来铁锨刚插进土里,他就感觉到一阵阴冷。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脚飘在他的面前。  离他非常的近,甚至还有靠近的趋势。  夜来的手指轻轻一颤,那双脚就突然不见了。  想被什么东西拖回了骨灰盒里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心情不好,你们最好老实点儿,别惹我。”夜来低头埋土,嘴里小声嘀咕。  倒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那个,小兄弟,剩下的我来吧。”夜来埋完了前几锨土,才有一个中年的男人过来。  嘁,第一锨土压人。不是压财运就是压寿数,刚刚一个个都胆小的不行,这会儿又来装好人来了。  夜来面无表情的把铁锨往旁边一甩,扭头就走。  “你!”中年男人被下了面子,气的脸都红了。  “老三!闭嘴!”一直站在人群外层的一个老头突然喝住了男人。  现在的人越来越狂,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可惜就是那双招子没长的亮一点儿。  埋人的铁锨不能递,别人想用只能等到上一个人把铁锨扔到地上,他才能从地上捡起来用。  不然是会传递灾祸晦气的。  中年男人明显有些怕那个老人,他缩了缩脖子,怂怂的捡起了铁锨去接着埋。  而远去的夜来却没察觉到老人的一直紧盯着他的视线。  “怎么了?二哥,你不高兴啊。”夜来不想从公墓那待了,于是轮休的他又跑到殡仪馆里找成全唠嗑去了。  “嗯。”夜来闷闷的应了一声。  “怎么呢?二哥你居然也有不高兴的时候,我去,太阳今个打哪边出来的?”成全惊奇。 第7章 “哥……”成全缓了半天,才憋着一张菜色的脸拍了拍夜来的肩膀,欲言又止的道”哥你的审美真特殊。”  夜来:“……”  夜来抬腿就是一脚!一脚踹在成全屁股上,给他踹一边去了。  “我告诉你啊,你二嫂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不接受反驳。”夜来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  “是是是。”成全不走心的答应。  他还真想不出来满地乱钻的东西能有多好看,那玩意儿还是人么?  就不说这活地埋人了,单单是这树下埋人就厉害了。  风生水宝地或是凶地的树下埋人,树根会把棺纯一圈一圈的缠住。时间久了,棺纯会成为树的一部分,棺中尸体也会成为树的一部分。  或者说是树成为了尸体的一部分也可以。因为当你划破树干的时候,就会有鲜血留下。  他二哥身后的树不小了,少说也得有几百年了,那样的一棵树在这种活地里养了几百年早就该有灵性了。  它想成精,想脱离树的形态就会选择缠住尸体。  这是本能,就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  “算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吧。”成全叹了口气。  他一开始以为他们之间的合作会很简单,毕竟他二哥除了有一只一直帮他挡灾的黑猫外,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他还真以为他二哥的家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毕竟成全的雇主要他逼出夜来的真实能力。而夜来索性把自己的家底都暴露出来了,他一直没费力气,也没能真的和夜来交手,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至于夜来的想法,也很简单。反正早晚都要暴露,倒不如卖成全一个人情。让他早点完成任务,从他雇主那里拿到救他弟弟的药费钱。  “行吧。算我欠你的,我会帮你好好看着这里,不让任何人动的。”成全摸摸重新回到他身上的项链。  “我先走了,雇主这会估计已经知道了,我得去拿我的报酬了。”  早在夜来和成全在殡仪馆谈完话的时候,夜来就已经打算好了让成全带着他雇主的走狗来这里。  让他雇主看清楚他所拥有的东西。  当然不只是为了卖给夜来一个人情那么简单。  成全的雇主不知是什么人,不知是敌是友。而那个经常出没在他房间,从他房间里窥探小黑的家伙更不知是敌是友。  今天的一切,他和成全说的一切落入了不同势力的眼中。  与其让各个势力做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营生。倒不如把这湖水搅浑,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成全离开了不久后,一直在暗中窥探的那几双眼睛也陆续的消失了。  就在夜来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一道冰冷的视线从他的背后盯了过来。  夜来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在他身后的古木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冰冷却又悦耳的男声。  夜来转过头,看向古木。  古木虽然庞大,但是枝叶并不是很茂密。让人一眼就能望尽树上的东西。  树上什么也没有。  可是男声还在继续响起!  “你想自己去面对那群人?”咔呲咔呲的抓挠声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是那只黑猫。它躲在两根树枝交错的地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猫眼紧紧的盯着夜来。  “就算他们已经死了,也依旧不是你能匹敌的。”那声音中似乎带着韫怒。  “我知道。我自己肯定不行。”夜来走到树下,抬头望向藏在树枝间的黑猫,微笑道“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人,你知道的。”  黑猫的眼睛闪了闪,冰冷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是,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担心。  “下来吧,我们回家。”夜来张开双臂,等待着小黑猫扑到他怀里。  “呵,男人~在你嫁给我,成我婆娘之前,休想碰我一根猫毛。”小黑猫站起身一甩尾巴,傲娇的从古木的另一边跳下。  小黑猫口吐人言,冰冷悦耳的声音倒是和它的矫健警惕很像。  “这次我也会去的,别想再丢下我。”黑猫走到一半,突然停下,猫眼里满是杀气的回望夜来“就算你偷着跑也不行!”  夜来总是偷着跑,每次等它找到他的时候,他都把自己搞的奄奄一息的。  “乖,太危险了。这次你就留下来吧。”夜来拒绝,他想抱起黑猫,给它来个怀柔政策说服它。  谁知道还没碰到它,黑猫就炸了毛,张嘴就一句网络名句。  “莫挨老子!”  夜来:“……”  “你给我过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发表情包,少看霸道总裁,你咋就不听?!”夜来一把薅住黑猫。  “又皮了是不是?”  “谁让你不带着我的,我不干那些干什么?”清冷悦耳的男音里夹了一丝委屈。  “动也动不了,只能附在一只猫的身上。想帮你,你又不用。”那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让夜来的心被狠狠的揪起。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冰山美人轻蹙眉头,面上露着一丝伤感,却倔强的摆出“我不愿意理你,莫挨老子!”的模样。  ……莫挨老子……那个张着嘴猛摇的狗头瞬间在夜来脑子里刷了屏。  还揪心?揪什么心他。  这媳妇一天收拾,就一天不老实!  “别转移话题,这次我会带上你的九分之一走。好了,这件事就此翻过。”  夜来一脸严肃的盯着怀里的黑猫,说道“现在,冰河,冰同志。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诱拐你走上了刷表情包的这条不归之路。”  “喵嗷~”冰河眨眨猫眼,装傻。  喵喵喵~人家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咩~  夜来:“……”  “冰河同志……卖萌可耻!”第6章  “滴答……滴答……”腥甜的液体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直挺挺的站在床上,被剥去脸皮的人茫然的看着从自己脸上滴落的鲜血。  这里是哪?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是谁?  男人僵硬的转动脖子“咔吱、咔吱”断裂的颈骨互相摩擦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男人用力的转了转头,然而他没有看到身后。相反,他身体在空中猛的荡了起来。  像一个老旧的秋千。  男人黑色的眼瞳上翻,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几乎眼里全部翻成白眼样子,看到了那根挂在房梁上的绳子。  绳子的尽头紧紧勒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僵住了几秒“啊啊啊!”随后他开始咆哮挣扎。  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拼命挣扎,磷粉和蝶翼不断的被折碎。  男人哀嚎着疯狂的抓挠着脖子上的绳子,稍长的指甲划破一层层皮肉,鲜血带着碎肉落在被单上。  被子里的人睡的极不安稳。  “还真是毫无防备,年轻人,到底是入世不深。”蹲在床头一直看着男人挣扎和夜来梦呓的陈叔,不无感叹道。  “太松懈了,就这么走,我都不放心。”陈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站起身抓向悬在夜来床上的男人。  “老娘的撤职令还没下来,你这个废物未免太过放肆,鬼爪都伸到我的地盘儿来了。”  那根任由男人怎么挣扎都挣不来的绳子,在陈叔手上就像一根蛛丝,他没怎么费力就连带着男人一起拽了下来。  男人被陈叔甩在地上,脖颈严重扭曲的倒在地上。  “滚,离开这里!”陈叔冷冷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顿了顿,他看着陈叔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张开鲜血淋漓的嘴发出一声咆哮。  那是他的皮!还给他!还给他!  “上面就是派你这么个废物来的?”陈叔闪身躲过扑过来的男人,一手猛的后伸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嗬、嗬”无脸的男人剧烈的挣扎着,甚至把夜来的床头灯都打翻在了地上。  可是夜来就像被梦魇缠住了一样,怎么也不醒。  陈叔不知使了什么方法,手上一个用力,那个男人就化成了一堆枯骨烂肉。紧接着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当镇长的时候贪心不足蛇吞象,死在了我手里,现在做了鬼还想报复?”陈叔嫌弃的拍了拍手,仿佛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真当我的交易是能毁就毁的?笑话!”  原来刚刚的无脸男才是前任镇长,陈景。  当初陈景招惹了这片活地里的大凶之物,被折腾的活不了几天了。他临死前竟然起了跟厉鬼恶魔做交易的想法。  于是他找了“陈叔”,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交换,换的却是他那可笑的名声。  他想让镇里的人都称颂他,却不提及自己的妻儿。也没有想过他死后,他年迈的父母该如何。  “陈叔”答应了他,杀死他并且取走了他的脸,以他的身份活着。  后来镇上的人都知道,前任镇长为了镇子的太平舍己为人的去守北山的公墓,阻止公墓后面荒坟里的鬼怪出来祸害人。  那阵子,不少人给陈景歌功颂德。  当然,好鬼做到底,“陈叔”还顺便把他的妻儿老母也给照顾了。  结果陈景现在却想单方面毁约?呵,真以为变成了和她一样的怪物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 第9章 明明每个人都说你的血脉很特殊,你的脊梁骨代表的是某个不得了的家族。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他,却像一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夜来讨厌这种感觉,这种事情脱离掌控,被动的感觉。  他是最狡猾的猎物,应该时刻把猎人掌握在手中才对。  “别多想,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诱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着鱼上钩了。”黑猫的尾巴环住夜来的手腕,轻轻的磨蹭着给他认可。  “嗯,我知道。”夜来对自己很自信,因为大家都说他情商低,那代表了什么?  那就代表着他的智商高啊!  智商高就行了,无所畏惧。  冰河看着夜来脸上的自信,心里一阵叹气。真不知道是哪个巴啦啦小魔仙给他的自信。  真是,给他自信的时候,能不能再多教他两句咒语?省的像现在这样,干长个子不长脑子。  这脑子有坑可怎么补呢?冰河那叫一个犯愁啊。  ……  再说另一面。  夜来和冰河举家入梦,把家底都留给了成全看管。  “哥哥,你去忙吧。我没事儿的。”成全的弟弟成轩是个温温润润的大男孩。  温软可爱,像午后的暖阳能照进人心,给人温暖。也难怪成全会接那种活,来赚钱给他弟弟治病。  谁家有这样的好孩子,也都想把他当宝贝供上,好好的疼他宠他的。  “嗯。”成全嘴上答应着,可是人依旧守在成轩的病床边。  成轩是脑肿瘤,压迫神经。开颅手术做的很成功,但是长期的瘫痪还是让他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下不来床、走不了路。  成全的雇主没坑他,他拿了很大一笔钱给他。成全不仅付了手术费,剩下的还能好好的照顾成轩,给他更好的康复条件。  有时候连成全也不明白。明明连雇佣费都不会拖欠的人,为什么会干那种害人的事儿。  不过算了,他和他雇主也不过是金钱的交易关系。之后为了还他二哥的人情,他还不知道得面临什么麻烦呢。  哪还顾得上别人。  “哥哥,你快回去吧。不是还答应二哥帮他看家呢么?”成轩和成全一样管夜来叫二哥。  因为在他哥哥的描述中,是夜来主动暴露自己的家底的。  如果不是夜来主动暴露,单靠成全的试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或许等他哥哥完成任务后,他也病死了。  所以对成轩来说,夜来就是他的恩人。自然也就不生疏的跟他哥哥一起喊了二哥。  “不着急,二哥让我晚点儿去就行。瓮中捉鳖不着急。更何况,那块活地可不是什么善茬。”成全想起他二哥后来写给他的纸条。  那上面嘱咐他晚点再去守公墓,还有如果有人来,抓不住就杀了。  总得威慑一下在暗中蠢蠢欲动的猎人们。  “活地,二哥的家人没埋在下面么?”成轩皱眉。  活地能出龙凤,他二哥的家人尸骨如果在下面,他是能成皇帝的。  不过……  “先不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算他把他父母尸骨埋进去了,也无济于事。”成全给他的宝贝弟弟削着苹果,头也不抬的说。  “现在的人都不相信迷信了,那些由人类信仰组起来的传说和神话,已经无法再实现了。”没人信的东西,将会渐渐消失。  “哎……不过哥哥,你这次去带上爷爷吧。”成轩的家族不小,可惜一朝被屠了个满门,只留下他们哥俩。  “行。”成全手上的刀一转,一根完整的苹果皮就被削下来了。  成全擦擦手上的果汁。他们家是湘西赶尸人家族。  祖辈不知招惹了什么,在鬼节当日被屠了个干净。  腐尸食主,各种模样的鬼怪撕扯着族人的身体。  当时十二岁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弟弟的耳朵,把弟弟死死的护在怀里。  让他,不听不看。  虽然最后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些厉鬼最后放过了他们。不过他们也不想再报复。  他父母留下的信告诉他们,要好好的活着,不要复仇。  “我先走了,中午再过来。”成全起身揉了揉成轩柔软的发。“有事联系我。”  “好。”成轩笑着答应了下来。  ……  无人看管的荒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阳光照进,和前方公墓一般安静平和。  这时的荒坟被浓雾遮盖,一米外的东西根本看不清。尤其是四周全都是鬼打墙,普通人根本走不出去。  还好他二哥之前给了他一枚硬币。握着那枚硬币,成全能够清晰的看到荒坟的全部。  荒坟的土地被一层薄薄的粉肉覆盖,青黑色的血管连接着每一座坟头。  那颗古木也被粉肉覆盖,像一个人的头颅。  地下传来“嘭嗵”的心跳声,还不知一个!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成全转身看去,这才发现荒坟的边缘有个黑衣人,他浑身是血的狼狈倒在地上。  他的面前是数不清的挥舞着的青黑色血管。  “啊啊啊!”那些血管速度非常快,骤然发动攻击,将黑衣人的身体贯穿。  然后那些血管在黑衣人体内分出密密麻麻的小支,贪婪的吸收着黑衣人体内的鲜血。  黑衣人的扭曲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干瘪的身体里最后的一丝血液被吸干后,粉色的薄肉层卷起,将尸体吸进了地下。  成全看的冷汗直冒。  “铃铃铃——”他手中的赶尸铃铛突然响了起来。  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成全的汗毛炸起。  他头都没回,侧身往外一躲,一股挥动的血管就穿了过去。  “咕叽、咕叽”的血肉翻涌声响起,就像某个器官长出来了一样。  “!”成全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猛的转过头,这一转头,汗如雨下。  那颗被粉肉覆盖了的,足有六层楼高的古木上长出了一对眼珠子!  那对眼珠转了转,最后锁定了站在下面的成全。  成全心跳如鼓。  死定了,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打不赢的。  弟弟,抱歉了。  成全死死的盯着那个宛如只有眼睛的“人头”树,心中一片懊悔。  “滚出去!”浑厚的声音中细听有成千上万的哀嚎。  成全留也不留,果断滚出去了。  对不起啊,二哥。这地方我是给你保不住了。  成全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默默道歉。  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后,成全才发现,那个怪物居然是在帮助他二哥守家底的。  但凡是误入迷雾的,一律杀死。  所以成全的任务果断变成了引导路人,禁止他们进去这里。  而那些打活地主意的,不用他动手,都已经化成了这活地的养料。  “吱呀~”破旧的木门打开后,尘土扑面。  “这是第几家了?还是没人。”夜来看着灰尘遍布的屋子,眉头紧锁。  他被困在了这个村子里,村子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信号,手机不能使,指南针也被干扰的混乱不顶用。  关键是,他记得他过来有几天了,可是这天就没黑过。  如同极昼……第8章  夜来在空无一人的村子里走了好长时间。还好之前冰河有提醒他,让他带了也不少吃的。  不然他还没被这村子的主人搞起死,自己就先饿死了。  当然,再多的吃的也抵不住困倦和疲惫。  夜来和冰河打量了四周,最终决定在一座比较干净的房子里住下。  整个村子里都是空荡荡,无人的。那些房子几乎都布满了灰尘,只有这座房子有些特殊,它里面有些地方是干干净净的,就好像不久之前有人刻意打扫过一样。  夜来抱着冰河躺在那张硬邦邦的木床上。  “一个人都没有,总感觉不应该啊。”夜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冰河的猫毛。  “是很奇怪,不过先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好了再说吧,在这个地方疲惫会要人命的。”黑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也好。”夜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黑猫的身上。  一人一猫就这样相依入睡。  …… 第11章 只不过,说话的句数被限制了。上个夜晚的时候,有一个村子的人变成了他们同伙的样子,却只能说十五句话。  还好李信识破了他,要不然他们这群人又得有人完蛋。  而且随着黑夜的变长,村子里的人开始主动发起了攻击。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们出逃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会攻击他们。  现在在黑夜里,那些厉鬼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村子里的人全都是文盲,不认识字。  这样他们靠写字来传递信息,就不怕村里人再得知他们的计划。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夜来唏嘘感叹。  原来这句话在哪都适用啊。  ‘你们没有找到出去的线索吗’这群人来到这里很久了,出逃了很多次,应该会有线索。  “有。但是我们没有解出来。”导游拿出一张羊皮纸。  那张纸上画着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男人站在江河的旁边,瞭望着远方。  河边百草枯黄。甚至还有飞雪飘落。  李信拿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看起来已有几千年的历史。  却奇迹般的,没有任何锈迹。  “我们这里有一个人是学考古的。他估计这把匕首至少是秦始皇时期的。而且最有可能是徐夫子的手笔。”李信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的一个瘦小男生。  其实他说的是假的。  那个男生虽然大学学的恰好是考古。但是在没有任何器具的帮助下,他不可能得出匕首的年代一说。  “只有这两件吗?”原来紧锁眉头。  线索太少了,根本推不出来什么。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东西?”  “并不是我们找到的,而是它们凭空出现的。”导游黑着脸冷声道。  “当人死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会出现一条线索。第一张羊皮纸出现的时候,我们死了六个人。第二把匕首的时候,死了10个人。”导游红了眼。  “我带出来36人的团,现在只剩下了22个了。”  导游嘶哑着声音。“要是他们都出不来的话,我就留在这陪他们算了。”  他把这些人带到了这个村子。出了这种事情,他甚至都不敢自己回去。  因为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些人的家人。  如果不是他,如果他没有把他们带到这里,他们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导游十分自责。  “不怪你。每件事情的发生总有它的理由。”李信倒是比他看的开。  确实,所有事情的起因,要么是针对某个人,要么是针对某件事。  导游的命格和面相都显示他不是什么奇特之人。  所以这件事不关他的问题。这群人中也没有太过特殊的人。  那么就是说,下这个局的人想要他们中间的某个东西或者是完成某件事情。  夜来,沉下脸思索着。  最为奇怪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些人在这个村子中白天都会变成家具,但是他却不会变成。  首先先不说别的什么问题。单单就是这一特殊情况,就有可能让他成为嫌疑对象。  李信刚刚拿出匕首时的那股杀气,他可没有忽略。  导游和李信作为这群人的领头的,他们在试探他。  只有村子里的人说话的句数才会受限制。  他从见到他们到现在所说的话,有多少句?  十五句,正好是村子里人的句数限制线。  “……”夜来笑了一下,刚要张嘴说一句话,解除自己的嫌疑。  但是余光一瞥,他突然把话吞了回去。第9章  夜来的余光里瞥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她趴在她妈妈的怀里,侧着身子对着夜来。  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夜来的。  因为她的黑眼仁已经为了看夜来,生生被挤到了眼角,眼珠几乎要脱离眼眶!  而那个女孩的妈妈,则是一脸的麻木,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着一个多月的疯狂诡异折磨的不堪重负的样子。  和很多人一样的表情,所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在夜来看来,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只不过猎物的尸体被掌控在猎人的手里,被猎人随心所欲的摆弄出各种样子罢了。  “嗯,你有什么看法?”导游又问了夜来一句话。  他在试探夜来,也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站在夜来旁边的李信握在匕首上的手微微用力,他蓄满了力量,随时都可能暴起要了夜来的命。  而那个躲在猎物尸体里的厉鬼,却悄悄裂开了獠牙遍布的嘴。  微笑着看猎物们的内讧。  然而,作为一只最狡猾的猎物……  夜来更喜欢愚弄猎人。  于是夜来猛的往李信的身后一扑,这个位置刚刚好。  李信下意识握住匕首转身像夜来捅去。  就在这时,夜来一弯腰,头顶跟那个小女孩的头平齐。  他甩手扔出去一个东西,正好扔向了那个女人和小女孩儿。  “小心!”导游大喊。  其他人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和摧残,早就像一只只惊弓之鸟。  导游的声音一出,围在女人身边的人一哄而散。  实际上那个导游在看清楚夜来扔的东西,不过是一块糖的时候,就已经把小心的对象改成了小孩儿。  因为他也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儿的异样。  只是来不及了,他只能让周围的人离开那个女人。  至于夜来……  他们这群人能活到现在都靠着李信,他见过李信杀那些厉鬼的时候,他的身手非常厉害。  夜来恐怕已经死了吧。  “呵。”忽然旁边出来了一声讽刺的笑声。  “辣鸡。”夜来看着插在自己耳边的匕首,嘲讽的笑了一下。  你丫的就不能再偏一偏么?  耳朵上传来了细微的刺痛感。还是被匕首割破了。  李信是被夜来一拳打中了腹部,那一拳仿佛带了千钧重力,差点将他的五脏六腑移了位置。  这一点也不像面前这个高瘦的年轻人能打出来的重量。  那个小女孩儿看到夜来没被杀死,不甘心的吼叫了一声。  怎么可以,她的猎物怎么可以脱离她的掌控。  小女孩儿松开扣进女人脊椎里的手,带着鲜血的尖利指甲抓向了夜来的后颈。  夜来一脚踢开李信,回手就是一巴掌。  “啪!”响亮的一巴掌,抽的小女孩儿的身体飞倒在一边。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麻木已久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来了一丝不同的表情,有了生气。  从来没人敢给这些厉鬼一个大耳瓜子。  这简直就是最强的t,拉最强的仇恨啊有木有?  夜来不等那个厉鬼再次爬起,直接几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  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打的厉鬼痛嚎出声,张大了嘴,露出她那一嘴漆黑的獠牙。  看的人生犯恶心。  夜来看向倒在一边的女人,女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可是她的手一直维持着一个保护自己孩子的样子。  她肯定没想到,最后杀死她的会是她紧紧抱在怀里,用生命去保护的孩子吧。  夜来抓住厉鬼的头发,把它怼向门框。  “嘭!嘭!嘭!”鲜血溅在地上。  那一刻,一屋子的人仿佛见证了一个比厉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厉鬼附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它能感觉到小女孩儿身上发生的一切,包括疼痛。  要怪就怪它在小女孩儿活着的时候就侵占了她的身体,和她身体的达成了契合。 第13章 “不用了。”夜来摇了摇头“回去吧,你守不住。”  夜来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刺骨的视线,顿了一下示意导游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导游立马明白了夜来的意思。  他若无其事的转身,只给了李信一个挠头的动作。  那是他和李信之间的暗号,挠后脑勺,就是敌人在他们后方。额,虽然这个动作看起来很傻。  突然,夜来抬头盯紧了后屋顶。  “哒、哒”宛如小砂粒落在砖瓦上的声音,由后屋顶逐渐向他的方向靠近。  ‘来了。’夜来对着导游和李信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  两个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啪嗒……”鲜血滴落在窗沿上,房顶的声音消失了。  夜来背对着窗子毫无动作,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  突然一个人头从房顶掉落了下来,正落在窗外,人头的那双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好几圈,才正当了过来。  那双眼不像是死人的空洞无神的眼睛,相反,那是一双充满精亮锐利神采的眼睛。  人头紧盯着夜来。  “呲——”突然,人头张开了大嘴,一双苍白的手臂从它撕裂的嘴里伸出!  那双手臂有着锋利尖锐的指甲。五指并拢飞快的向着夜来的脖颈切割下去。  只是它太慢了,在它还没碰到夜来的时候,一道寒芒划过,那双手臂被齐齐斩断。  夜来背对着那个人头,挑眉颇为赞赏看了眼李信,能力真不错。  看来这些人能活这么久,不是没道理。  毕竟有强兵傍身,活下来不奇怪。  “你倒是宽心。”李信用那把匕首把人头钉在窗户上,转头对夜来淡淡的说道。  夜来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宽心了,不宽心,李信他们可不会把信任给他。  “这是什么?”被钉死的人头没一会儿就变得干枯,那双眼睛也化成了恶臭的黑色脓水。  夜来发现随着黑色脓水流出来的,还有一个内存卡。  “你们谁的手机还有电?”李信拿起那个内存卡,皱了皱眉,他转身问向屋里的人。  “我的有。”屋子角落,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举起手,回应他。  “下一班的守夜人去守夜,其他人过来看。”导游安排了一下值班情况,然后加入了看“片儿”的大部队中。  只不过这个片子,注定看的他胃部不适了。  内存卡中记录了整个村子的变化过程。  原来这个小村子是一个很和谐的村落,村里人也热情好客。  尽管村中的女人都是疯子。  村里有两个兄弟,哥哥长得俊俏,弟弟长得阳光。只可惜弟弟的腿不好,只能坐轮椅,是个残废。  兄弟两也是热情好客,和村里人一样,甚至比村里人对客人还要好。  因为只有过路人才不会侮辱,看不起他们。  光鲜亮丽的村子下面是长满蛆虫的腐肉枯骨窝。  这个村子的人尤其对那些女游客热情,因为他们会杀掉她的同伴,把她变成村中光汉的妻子。  他们给那些女游客吃了很多对神经有害的东西,然后把他们变成疯子和奴隶,供他们奴役打骂。  那对兄弟的母亲就是外来的游客,并且在他们三岁的时候奇迹般的恢复了理智,企图逃出村子,却被人发现,最终死在了她男人的斧子下。  女人是能逃走的,可惜她心软了。她逃出去又返了回来,因为她想带走她的两个儿子。  阳光的弟弟把镜头对向面前被绑在凳子上的男,声音欢快的道“所以,我们不能心软。”  弟弟开心的摇了摇手指。  “就剁成块吧,就像当年他对妈妈做的那样。”  当年男人杀了他的妈妈,然后逼着他和哥哥吃掉了妈妈的双臂……  弟弟的眼中是地狱中挣扎的黑暗和恶鬼。  他让他寡言的哥哥剁下了男人的双手,并且逼他吃了下去。  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男人最终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死时他的嘴边还挂着自己的血肉和指骨……  “我在此诅咒这里的所有人,不得好死——”弟弟的声音如春风吹过,温暖中带着刺骨。  夜来看到了。  弟弟眼中的恶鬼,被放了出来。  从那个男人死后,村子里就开始频繁死人。游客也奇迹般的不再光临这里。  村子外弥漫起浓雾,没有人可以逃出村子。想要出村子的人都迷失在了雾中,第二天被分开的尸块就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尸体头颅的嘴里还塞着没被吃完的手臂。  村子里也没有了信号,根本无法联络外面,村子里弥漫起了惊恐和绝望。  死的人多了,也就有人看到了那个杀人的东西。  一颗颗头颅,它们的嘴里探出青白的鬼爪,像锋利的镰刀收割着村子里人的项上人头。  手机里的画面记录的太过真实,他们仿佛是透过死者的双眼去看那场劫难。  一群人毛骨悚然,静悄悄的屋里,弟弟宛如鬼魅般的轻言再次响起。  “欢迎来到断臂村,这里有数不清的人头供您观赏,还有解密游戏可供娱乐。”  “温馨提示,强制性解密游戏限时十二天,缓期四十天。超时未解,将接受惩罚奥。”  弟弟像他们挥手,这一幕真实的不像是内存卡里放出来的视频。  倒像是弟弟在通过网络与他们在线视频一样!  “兹——”忽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雪花,视频被销毁了。  ……  周围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沉默。  “他……原本是个好孩子吧……”手机持有者,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茫然的看着手机。  “或许吧。”李信抿唇,应了一声。  弟弟或许曾经是个好人,可以如今他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更是他们的敌人。  一但碰上,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视频放完了,胆小的人跑去角落蜷缩着,其他人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沉默着不说话。  只有夜来,导游还有李信三个人还在讨论。  “我觉得他们不是两个人。”导游觉得这场噩梦般的屠杀中不仅仅是那两个兄弟做的。  “没错,我想还有那些疯女人的帮助。”李信点头同意。  从头到尾,那些女人都没出现过。只有两兄弟和那些男村民出现。  可就是这样才奇怪。两兄弟在镜头里,那么是谁为他们拍摄的?  李信能想到的,只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消失的疯女人。  “我们需要夜探村子。”李信静了一会儿开头道。  “也许,那些女人还在村子当中。”  在他身后的李程信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终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了?”几个人商量好第三晚就去探村子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怎么不高兴?”李信察觉到自家弟弟的低落,不由的放柔了声音问他。  “没什么。”李程信摇摇头,沉默了半响后又低声道。  “哥哥,我真的很没用。”他已经是大学生了,已经成年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根本帮不到哥哥什么,甚至还拖累了他哥。  李信身上一大部分伤痕都是为了保护李程信才受的。  “别乱想,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李信揉揉自家蠢弟弟的头。  毛茸茸的,让他心情大好。  “嗯。”没有能力就更不能去给他哥哥添麻烦。  “兄友弟恭啊。”夜来注意到两兄弟的互动,不禁摸着冰河的毛毛感叹道。  “越是这样越危险。”冰河懒散的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两兄弟。  “那些厉鬼可不是没脑子的僵尸,他们精的很。这种情况下,李程信绝对是李信最大的弱点。”  “嗯。”夜来撸猫的手一顿,半响才应了一声。  “不过这还好,但是那个医生,他的妇人之仁才容易出事。”冰河瞅向拿着手机沉思的男人。  就是他的手机有电,也是他说那个弟弟曾经是好人。  “明晚游戏就开始了,尽量不要和我分开。”黑猫从夜来的怀里起身,扭头盯着夜来。  “你得活下来。”我可不想未娶先丧妇。  夜来眯起眼,他就知道冰河的定位有问题。  不过算了,当户主又能怎样?婆娘就婆娘吧,只要他是上面那个不就行了。  “行,听你的。”夜来点头,非常听话。  小黑猫尾巴一翘,愉悦的摇了摇。 第15章 李信满头黑线,他就不该信了夜来的那张皮!  人摸狗样,还挺有儒雅气质的,一副不争不抢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样,还真让他以为夜来有多深的文化呢。  “我虽然是海归,但其实是海龟。在国外,我可是除了读书外啥都干过的。”夜来倒是一点也不隐瞒。  李信无语,感情就没读书是不是。啧,他怎么从夜来这话里听出股子骄傲的味儿来呢?  “王维当年写了一首《过始皇墓》,讽刺了秦始皇即便死后墓中“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可惜死人不能渡海,飞雁无春也不会归来。”  到底是大学生,李程信张嘴就来,直点主题。  “啪啪啪!”夜来一脸佩服的鼓掌“厉害啊,弟弟。”  “谁你弟弟,他是我弟弟!”李信怒。  “安静点,小点儿声吧祖宗们!”导游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夜两岁,李三岁,两个小孩儿一言不合就掐架。他是奶妈么他?一刻不停的看着他两,愁死了有木有。  “这又是哪个中二少年搁那指点江山呢?”还嘲讽秦始皇。  “秦始皇再怎么样,他的功绩伟业也是摆在那的。拿不出本事来,再怎么讽刺,也不过是嫉妒而已。”难得李信和夜来的想法一致。  “……”李程信扯了扯衣袖。  他讨厌这首诗,因为他很喜欢秦始皇。那是一种敬重和崇拜的感情。  “媳妇儿,你怎么看?”夜来垂下眼,问向怀里昏昏欲睡的冰河。  “叫老公。”冰河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他家婆娘咋没点儿自觉呢?  “好的,老公。”夜来从善如流的回答。  怕啥,不就嘴上被占了便宜么?反正能讨回来的。  然而被夜来在心中各种yy,被酱酱酿酿的某人还没有危机感,倒是一脸满意的说道。  “李程信说的没错,这诗确实是说秦始皇墓中即便有水银做的江海也没用,因为死人不会渡河。”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意思。”冰河的猫瞳竖起。  “秦始皇死了,可他还活着。这点,不论秦始皇当年多么辉煌,也比不上他。”  “嗯?你的意思,那个女人是大秦活下来的人?”活到现在,几千年了,她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也许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主谋。”冰河蹭了蹭夜来的手。  “亦或者,她只是唱给某个人听的而已。”  “所以我才讨厌这种猜谜的游戏。”夜来轻抚小黑猫的毛。  “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再加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简直要命。”  “你可以旁观,那几个人不笨。”虽然他们中有人很奇怪。  “那正好,我负责暴力输出,其他的交给他们。”夜来看着跟一群人商量的导游,还有两兄弟,愉悦的眯起了眼。  “聪明点儿好,不会蠢到上当,去白白送死。”  “吱呀——”一群人现在一处空地,可是周围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声音。  “客官们里面请~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了。”一个红衣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妖娆的身段,火红的纱衣,可惜她的身上布满了狰狞的刀斧砍划的伤口。  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第12章  “来了,坐吧。”掀开层层的红纱帐,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个女人招呼一行人坐下。  “你是什么人?”导游在这一群人里面年纪是最大的,自然也是打头阵的。  女人一身黑色的布衣,身形格外的高大。  “我是一个能帮助你们的人,用你们现在人的话说,就是黑夜中的灯塔。”女人面容妖娆,可那一双眼却冷清沉寂的过分。  仿佛经历了生死离别,大喜大悲后大彻大悟了一样。  万事皆空,没什么入的了她的眼。  “灯塔?”导游心中一动。  “代价是什么?”在这个地方,他还没有愚蠢到认为会得到鬼怪免费的帮助。  这女人一看就不想人。  “代价嘛——”女人纤长的手指依次点过这群人,最后停在了李程信的身上,她慢条斯理道。  “我要他的身体。”  “嘭!”坐在一边的李信闻言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你说什么!”  “奥?没听清么?”女人收回手,视线淡淡的扫过暴怒的李信,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要他的身体。”  “吱——” 指甲与匕首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个身上遍布着很多伤痕的女人,她的指甲暴长弯曲,与愤怒的冲上前刺杀黑衣女人的李信手上的青铜碰在一起,迸发出了火星。  那个女人的力气有些大的可怕,直接把李信撞的后退了好几步。  而那个黑衣女人端坐在高座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李信的死活对她来说毫无关系。  “哥哥!”李程信惊叫一声,扑了上去,挡在了李信面前。  黑衣女人眼神一动。他挥了一下手,示意那个浑身是伤的女人退下。  “我要你的身体。”黑衣女人的视线停留在李信身上。  女人的眼神冷淡,却是不容质疑和反驳的。  她的手下死死的盯着李信,仿佛李程信如果回答不的话,她会再次扑上去。  李程信回视着女人。  “不可能的,我不会答应你。”李程信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倒是李信闻言目光柔和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李程信心里清楚,如果他这个时候答应女人的话,那他就是背叛了他的哥哥。  他哥哥暴怒,反抗都会显得十分可笑,不值得。他不想让哥哥变得那样。  黑衣女人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李程信给的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理由。”女人站起身,缓步走到李程信的面前。  他的个子甚至比李诚信还高。他伸手挑起李程信的下巴。  “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女人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她才是一切的主宰,而李程信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附属品而已。  就像主人对自己的宠物,宠物想出去玩,总要给主人报备一声。  李信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动弹不了。  他们所有人在女人站起身的时候就像被下什么咒,又或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夜来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谁来不好,偏偏来了个煞星。  “我有哥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李程信说这话的时候,身后那群人对他投去不解甚至是鄙视的目光。  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开始,就是李信一直在照顾着李诚信。现在由他来说他不能扔下他哥哥不管,这话他说的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而且,真的有点厚颜无耻。  倒是夜来和冰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好,那我给你时间,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拿回你的身体。”女人的话说的很不吉利,但是却没有人不信。  因为她太沉稳自信了,她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事实。  “她留给你。”黑衣女人的示意自己的手下留下来帮他们。  “不用。”还没到李信反驳,李程信就先一步张嘴驳回了。  他不想承女人的情。  黑衣女人似乎见怪不怪,也不再理他们,只是接着说道。  “不要相信这个任何一个女人的话,也不要试图去找她们。”  说完,他们身边的景象就连同女人一起消失了。  四周漆黑一片,适应了屋子里的烛火光芒,乍一出来,她们的眼睛还很不适应。  原来他们只不过是站在露天地里,进了一个幻象里而已。  刚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他们的假象。  如果不是拿着的青铜匕首上留下的划痕,或许李信也只会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而已。  “阿信,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儿。”李信不想信那个女人只找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他的直觉告他,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弃的,她还会再来的。  “哥哥,我知道了。”李程信的回答明显心不在焉。  李信不满意的看着他,却也没去说什么。  经历了刚才的那种怪事,他家弟弟也不可能不乱想。  “没事的,交给哥哥就好。”李信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发。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就黏他。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保护好他的弟弟。  他不能食言。  “哥,我没事儿。你放心吧。”李程信摇了摇头,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哥哥添乱。 第17章 瘦弱的孩子伸出细弱的手臂,冲破泥土,从坑里爬了出来。  漆黑的夜里,雷鸣火闪中,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他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夜来的脸颊。  轻轻的将他抱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温柔的声音就像夜来在梦里梦到的声音一样。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  那么温暖,还有宽大的手掌会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夸奖他。  “咔嚓!轰隆!”雷鸣电闪,男人的脸被刺眼的闪电照亮。  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黑色的,满含着温柔。  可是他眼中的恶鬼是谁呢?  满目血红的,厉鬼。  被他抱在怀里的。  啊,原来是他啊……  对呀,他死了?他又活了?  他还要回到那个小屋子吗?还要挨打吗?  不,不,他会疼!他不要!  夜来剧烈的挣扎着,嘴里发出了非人的嘶吼和咆哮!  他不要回去!  “乖……”男人的双手环住夜来,温柔且有力的拍抚着他。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安静,他很喜欢。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们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所以不要怕。”  男人的眼里映出夜来的面容。  赤红的双眼慢慢变成黑色,狰狞的脸变得粉白。  夜来完成了一个惊人的蜕变。  从厉鬼变成了一个粉嫩的娃娃。  “我…会…乖……”嘶哑的声音比濒死的人好不到哪去。  但是夜来还是认真的说着,他很开心死过一次,因为死了他会说话了。  他会张嘴说自己喜欢的说的。  想要表达的。  “我、会、乖——”所以,不要丢下我。  夜来抱住男人的脖颈,乖巧的不像话。  他可以变成人类,可以永远像一个人类一样活着,只要男人不丢弃他。  “好。”男人把一个青铜的小铁片戴在夜来的身上。  “这是你的礼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男人抱着夜来向夜色深处走去。  “我在夜里捡到的你,你就叫夜来吧。”  “咔嚓!”男人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劈到了埋葬夜来的坑中。  紧接着两道,三道……整整八十一道雷,劈了一整夜。  男人用数术,骗过了老天爷。  除霍乱大灾,大凶之物的雷劫到底晚了一步。  天降雷劫,必有凶物出世。  其凶可改大朝气象,可吞九龙,可弑紫薇,可镇帝星。  其实自己只是一个二逼,夜来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非常准确。  他爹带他回去,送他去幼儿园,他不到一天就被校长退学了。  原因是他过目不忘不说,还刁难老师。这不算完,重点是他还拆了一个班级的桌子,美其名曰,没有了桌椅他们就能下课玩儿了。  他爹的眼角抽动,摸摸的指着墙角,让他倒立了两个小时。  其实夜来想说,他爹虐童!居然让他倒立面壁,哼!  后来他爹交他幼儿园的知识,直到他上小学。  结果同样没到一天就给退了回来。  原因是他打群架。  一个人打一群。  被打进医院的那群熊孩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夜来骗他们。  原因是夜来说单挑。  “我单挑你们一群。”  这群熊孩子觉得夜来瞧不起他们,于是要求他找人,然后打群架。  于是夜来一脱外套,直接动手。  打完,才舒爽的说“你们群殴我自己,不也是打群架么?这么点小事儿不要放在心上啦~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啦~”  那阵子夜来看了不少八点档,搞了一口奇奇怪怪的腔调。  于是夜来他爹黑着脸给那帮孩子掏了医药费。  紧接着夜来在他爹淡定的注视下吃了整整一个月的白开水加硬馒头!  夜来一边吃一边哭诉,他爹虐童!  他还小,他还要长身体,他爹居然不给他补充营养!  他爹又给他补课,直到高中。  高中是个好年级啊。  龙鱼混杂,认真学习的最后都有出息了,不认真的最后都成了吊车尾一无所成。  当然,高中也是春意萌发的时候,那小情侣哪个角落都有。  夜来第一天又被退回来了。  原因是他把校园中的小情侣全都绑起来带到了主席台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校长和他老婆也在里面!  他爹的脸黑了下来。  直接拎着他走到家门口的菜园子,抄起铁锨给他活埋了。  夜来在土里表示,他爹虐童!  明明他是个只睡床的孩子,他爹却让他睡土!  夜来的爹爹表示自己压力山大,或许夜来不适合正常的教育。  于是夜来爹爹一边想着,一边走神的往种下他儿子的地方浇水。  今年种下一个夜来,浇水,施肥,明年长出一树的夜来。  “……”  我丢!夜来爹爹,一铁锹铲走了夜来。  一个混蛋儿子就够呛了,一树他还活不活了!  于是夜来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扔进了山沟沟里。  山沟沟里好啊,山沟沟让他变年轻啊。  十六岁的夜来变成了六岁的蠢样子,一副傻不拉几出门就能被拐跑的样子,收获了无数人贩子的青睐。  当然,夜来就爱拿着一个大铁锨。  原因是他爱埋人,那些人贩子都被他埋在了村外。  尸骨摆了养尸阵,养他这副小身板。  他爹说了,他还小,得好好养养身体。  要不长大了,容易肾虚。  肾虚,奥,不可以。那样他就找不到婆娘了。  好吧,他婆娘其实也不一定是女人的对不对。  比如前两天他见到的那个小哥就不错。  夜来来到这没几天,埋了几个人贩子之后就被鬼找上门了。  当然不是报仇了,是为了报喜。  “咚咚咚”慢条斯理的敲门声,一听就是他白天刚埋的人贩子。  夜来独自一人住在一间大屋子里,他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咚咚咚”敲门声执着的不行,夜来无语了,他觉得吧,人贩子找二次死亡这个事情他也没法拒绝对不对。  于是开开门的他,入眼就是一片鲜红。  不是鲜血,是红纸,  “出门见喜”的大红纸被牢牢贴在人贩子的头上。  人贩子的头贴在他自己的脚面上,腿绷的直直的,腰部的脊柱应该是断了,整个人扭曲的不行。  这一看就是从土里往出爬的时候,没摆好姿势。  果然,像自己这么牛批的人是没有了。 第19章 “……冰河?”那双眼睛里的神色他太熟悉了,是冰河的眼睛。  “沙沙沙……”树叶一阵响动,那双眼睛的主人露出它的真面目。  是一只黑猫。  对了,他记得冰河当初去给他捕猎鬼怪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黑衣女人。女人重伤了冰河,冰河差一点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好附在了一直被车撞死的黑猫身上。  “冰河,你下来。”夜来心中一痛,他向上伸手呼唤着树上的小黑猫。  他要带冰河回家。  “喵嗷!”就在那只小黑猫跳下的一瞬间,一声尖锐的猫叫声从夜来的耳边炸响。  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凶狠的扑向了那只跳下来的黑猫。  夜来一个激灵,猛的清醒。  周围哪里有树,哪里有虚弱的等他接的小黑猫,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正在跟黑猫打斗的走尸!  “清醒了?”黑猫给了走尸一爪子,把走尸的一只眼睛挖了下来。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过不去。”冰河嫌弃的看了夜来一眼。  “真的那么愧疚的话,就多喊两声老公给我听听。”  冰河之前在旁边旁观着夜来的单方面虐渣,看的正爽的时候,忽然发现夜来停了。  随后一个走尸悄悄接近了他。  可是夜来就像没看见一样,冰河上前跳到夜来肩膀上,这才发现他婆娘陷入幻象了。  “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儿吧。”那个要李程信身体的黑衣女人,就是当年打伤冰河的人。  “是。”夜来从兜里掏出一粒黑色的香丸。  “魇香。”无色无味,遇到怨气才会被激发,能让人陷入梦魇当中。  “她倒是算的明白。”冰河一爪子按碎了那个香丸。  这周围都是人头带来的怨气,魇香起了作用,恰好让夜来这个人类中了招。  “它到底针对的谁。”冰河最不爽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了。  一边想要李程信的身体,还一边在夜来身上动手脚想整夜来。  “不管她什么目的,总之她还不想要我的命就是了。”夜来挽手一树枝出去,把那个走尸分了尸。  “她要是想要我的命,至少应该支开你。”夜来隐晦的扫了一眼一地碎尸中,那个拥有正常人体颜色的人耳。  “只要你在我身边,没人能杀得了我。同样,只要我不死,就能保住李信兄弟。”  “走吧。”确认了周围没有漏网之鱼后,夜来抱着冰河去追大部队去了。  过了很久,寂静的战场上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  一只人的耳朵跑了出来。  没错,就是跑了出来。它的耳垂处长出了两只细小的手臂,手臂上还能看出五指。  它摇晃了几下,像是在察觉周围的情况。当发觉安全后,才迅速的逃跑,融入夜色深处,消失不见了。  “你倒是好心。”走出很远,在察觉没有东西盯着他们之后,小黑猫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  “哎,毕竟是有缘人嘛,帮一把好了。”夜来笑道。  “再说了,人家毕竟很信任咱们对不对。”  “哼,那你就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了是不是?”冰河大大的猫眼里是浓浓的不满。  “别生气啊,这不还有你嘛?”夜来讨好的揉了揉小黑猫的下巴。  “嗯哼,等哪天我也完蛋了,看你还找谁来保护你。”冰河一边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夜来的服务,一边还傲娇的说着。  夜来闻言脚下一顿。  “不会的。”夜来含笑的声音从冰河头顶响起。  “没人能伤害你的。”  夜来的声音温和,冰河也没转头理他。  所以他才错过了夜来的表情。  唇边弯起的弧度略显恶毒,墨色眼中翻滚着枯骨血色。就像弃世的恶鬼,看着人类在受难,却发出欢快的笑声。  没有什么能再伤害你了,因为我已经和恶鬼们合作,凡是活在暗处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下。  包括那个该死的女人。  “夜、夜来,你可算来了。”之前那个给夜来递过水的,叫陈暖的女生见到夜来,激动的不行。  “怎么了这是?”夜来扫了一眼满脸不安的众人,又眼尖的发现导游和李信兄弟都不见了。  “导游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他们进屋里去了。”陈暖看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的屋子,小声的对夜来说道。  “那里面有一个女人,是个老婆婆。我们刚走到这,她就出声喊我们进去。”更可怕的是她根本就没出来看,陈暖都不知道那个老婆婆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没事,在这等会儿吧,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夜来没在那个屋子里感应到阴气,里面的应该是个人类。  如果三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老女人的话,那就是有他带着,他们也活着出不去这村子。  再说了,他们死了,这游戏还玩儿什么?  “发现了?”冰河张嘴问他。  他的声音又变成只有夜来才能听到的样子。  “嗯。”夜来点头“那些人头都是冲着李信兄弟去的。”  “也不知道人头的目标到底是他们兄弟俩中的哪一个。”  从夜来来到这里后,他就发现,人头总是攻击李信那对兄弟,其他人只不过是捎带的。  “嘁,估计在别人眼里,你才是那些人头的目标。”冰河白了夜来一眼。  从来就没见过夜来这个懒蛋这么勤快过。  刚一来这里,就把自己的本事给暴露了。  能轻易搞死那些人头,这样的大杀器,不被当成首要被除去的目标才怪。  “就算大boss原本想放你一马,结果你一句话把这破事儿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回不除掉你,怎么搞死那对兄弟?”冰河越说越来气。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婆娘,你是不是跟幕后的那个傻x有一腿!”这么勾引他出手!  夜来:“……”越说越离谱了啊!  山洞里观战观的正嗨的年轻人:“……”  你才是傻x,你全家都是傻x!第15章  夜来的震惊被冰河当成了心虚不说话。  小黑猫的毛噌的炸了起来。  “哎,你干嘛去!”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夜来,一把揽住要从他怀里跳下去的冰河。  “干嘛去?”冰河清冷的声音里含着怒火“我要搞死那个傻x!”  玩什么游戏玩游戏,抢人家的婆娘,还想让他婆娘陪他玩游戏?做梦去吧!  “别别别,冷静,我连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怎么就相中他了呢?”夜来头秃的劝冰河。  “你得好好想想对不对?”  “昂?”  小黑猫停止了挣扎,就在夜来以为冰河认同了自己话,消停了的时候。冰河一猫爪按在了夜来嘴上。  “你是不是想说我智商低,想事情不过脑子!”给他讲这么多,就是这个意思!  “呸,不是。”夜来吐出一嘴猫毛。  “冰河同志,你给我站住!你跟我老实交代,你这么急着打那个大boss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夜来也炸了毛了。  “不然你找各种理由去见他!”哼,你炸毛我也会炸毛!  “嘎?”冰河给说蒙了。  “怎么可能!我连他的面儿都没见过,他长得圆的扁的我都不知道!”冰河诧异的说完后,突然感觉这句话有点儿耳熟。  夜来来心里一乐,面上还是一脸阴沉“那你还去找他?”  “不是,那不是你老是勾引他么?”冰河疑惑的反问。  “哼?你没见过你去就不算勾引,我也没见过他我揽下这事儿,我就勾引啊?”夜来一瞪眼“双标了啊,冰河同志。”  “不是,不对。你……不是,这不是就应该是你的不是么?哎?也不对,咋回事?”冰河甩甩自己的猫头。  “嗯哼~”夜来挑眉看他蒙圈,心里乐的直打扑。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冰河一伸猫爪,小巧可爱的猫爪瓣瓣人性化的摇了摇,示意夜来别打扰他思考。  哎,不对昂……他婆娘,大boss,还有他啥关系昂?  冰河搬着自己的小猫爪爪搁那琢磨,半天突然眼睛一亮。  “啊,我知道了!咱两是一对儿,大boss才是第三者插足!”  夜来:“……”  啥玩意儿,这半天你脑子里都脑补了些什么鬼?驴唇不对马嘴的。  当然这话夜来不敢说出来,反正之前那句他们是一对的话还是没错的。  “凤姐。”山洞里观察着夜来他们情况的年轻人脸黑的和锅底有的一拼。  “在。”女人上前,听候年轻人的吩咐。  “给我把所有断臂都派出去,弄死这两个狗男男!”年轻人磨着牙,狠狠的挤出了一句话。 第21章 下一瞬间,鲜血就溅在了她的裙摆上。  女孩吓瘫了,不过还好,司机酒驾再加上周围没人,那里也没有监控。  她逃过了一劫。  可是,很痛啊?她为什么要推自己啊?哥哥说过伤口留血了,摸摸就痛痛飞走了……  哥哥骗了他,他好痛啊……好痛啊!!!  男孩怨毒的扒在女生肩头死后,没日没夜,怨气早就侵染了女生的气运。  就算没有这个村子,那个女生也活不了几天了。  男孩儿的手早就扣进了女生的骨肉里,再过些日子,男孩就会拖着女生冲向马路,让她也经历一遍他的死亡,他的痛苦。  因果轮回,谁也逃不掉的……第16章  “怎么?都沉默了?”夜来摸了摸冰河光滑柔软的毛,戏谑道。  “怎么不痛斥我见死不救了?”夜来心眼儿还没有小到因为这一点儿事儿,就揪着他们不放、一直讽刺的地步。  但是好死不死的,李信他们对冰河的态度让夜来十分不爽。  他们不是圣母圣父,没有理由去管这世间的正邪和人鬼之间的恩怨。  再说了,他们管了,这平衡就被打破了。  活人跟死人之间的恩怨,就是警察也管不着。  “我们还能说什么?”导游苦笑一声。  确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夜来就该帮助他们,替他们打人头,替他们冲锋陷阵。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  夜来和他们一不熟,二不沾亲带故的,三不是什么军人警察,凭什么冲在前面。  凭什么要拼命的救他们?  强大不是送死的理由。  更何况,如果真的像夜来说的那样。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人命。那么他们活着,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该如何呢?  导游的眼神飘忽不定。  夜来皱眉不理他。导游跟他不是一路人。  导游满是人性,而他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怪物。  “别多想,你这个样子照着古帝王差早了。”冰河用粉嫩嫩的肉垫揉了揉夜来的脸颊。  “我没事。”夜来握住小黑猫的爪爪,笑道。  “当皇帝的真不容易,还好我没那个资格。”不然,怕是连冰河也要在必要的时候舍弃了。  为帝者,最先入眼的是天下,然后才是家。  为了多数人舍弃少数人,甚至是为了国家稳定而舍弃自己亲近的人也是正常的。  所以,还好他不是当皇帝的料。  “就算你是,也没什么用。”冰河猫眼一眯。  “这个时代很有趣,很少有人再去相信迷信。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借着人们信仰而生的家伙们才会相继消亡。”  这其中就包括龙气。  现在再有龙气绕身也不一定能成领袖了。  “这个时代很好。”崇尚和平,崇尚科学。  这在很大程度上削减了鬼怪害人的几率。  鬼怪最怕的不是人的强大,和数术,它们最怕的是人类的不信。  信神神自在,不信神不怪。  这也是很多老人和自家孩子们说过的话。  那么不信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愣着干什么?走吧。”医生倒是接受的快。  说他是自私也好,说他是不负责任也好。  做了坏事要付出代价,杀了人也是要偿命的。  ……  “你不高兴?”漆黑的山洞里充满了压抑。  女人小心翼翼的问着轮椅上的年轻人。  “是因为他说没错,是么?”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在年轻人手里的死去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一条甚至几条人命。  他们中有富家子弟强/奸学生,逼得学生自杀,而他们买通官员让受害者家庭告无可告的。  也有精神病杀了很多小孩儿却没有判死刑的,更有一些人在未成年的时候杀了人却没有受到惩罚的。  “我不是正义的使者,我就是一个恶魔。”这是年轻人对自己的评价。  他曾经也想当一个警察,一名军人去执法为民,去保卫国家。  可是那个男人毁了他的梦。  他打断了他的双腿,除以膑刑。  骨头被生生从腿里挖出来的感觉,真的很痛,生不如死……  更何况是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骨与肉分离。  “无所谓。”年轻人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们注定要死在这里的。”虽然他们身上没有背着人命,但是唯独他们,必须死。  ……  “啪嗒、啪嗒。”漆黑的山洞里几个人的脚步声清晰的环绕在耳边。  山洞很大,手电根本照不到边际。  “啪嗒、啪嗒……”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导游的头皮发麻,他总有种心悸,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气氛令人窒息的时候,夜来突然笑着对几个人说“你们玩没玩过一个游戏。”  “就是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每个墙角站着一个人,一个人赶一个人的走。最后房间里就会多出一个‘人’来。”  “没玩过。”李信回答的十分干脆。  “听过,没敢玩。”李程信表示自己很怂,怕死的厉害。  “玩过,可惜什么也没发生。”医生耸了耸肩。  真可惜他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就算他玩过,也没发生什么灵异的事件。  “我们现在就走在一个房间中,一圈圈转。”夜来突然转身,手电的光芒照在导游的脸上。  在黑暗中那一束光芒是很刺眼的,可是导游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导游疑惑的看着突然退后,和他拉开距离,面上如临大敌的几个人。  “每当房间多出一个‘人’,房间里真正的玩家就会少一个。”夜来手电的光芒在‘导游’的身上晃了一圈。  “不过说实话,你这个‘人’装的可真不怎么样。”  ‘导游’的脸色青白,从鼻子往下全部呈半腐烂的状态。胳膊腿纤细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女人的身体。  李信下意识的拿出匕首,只要‘导游’一动,他就会扑上去杀死他。  “没什么,就是我们不认路了。你做过导游,方向感比我们好。”夜来比了比身前。  “所以,你来领路吧。”  ‘导游’歪了歪头,似乎在考虑这句话。  可惜它只是被下令说只要这几个人一想跑就杀死他们。至于其他的,它并没有接受到指令。  唔,这几个人似乎并没有逃跑的意思,所以不用杀掉。  ‘导游’思索完,点头同意了夜来的要求。  “喂,你在搞什么?”李信皱眉拉了一把夜来,悄声问他。  “这怎么看也不是……你到底要做什么?”把一个鬼放在身边?他还真敢。  “废物利用嘛,你急什么?”夜来笑眯眯的“再说了,放在身前,放在明处,总比它在身后、在暗处安全吧。”  “那导游怎么办?”李程信突然插话。  毕竟导游照顾了他们很多,就这么丢下导游,李程信觉得很难受。  “你要去救一个死人?”夜来一勾唇。  “更何况,你们的好导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说什么?”李信目光含锋带刺的扫向夜来。  “说清楚。”冰冷的声音让冰河不爽。  “呵,你想知道就告诉你?脸怎么这么大?”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他婆娘甩脸色?  要知道,他都不舍得训他婆娘!  “说话客气点儿,没人欠你八百万。”冰河不爽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李信闻言,脸色一沉。  “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而且你白天不会变成家具,面对人头也能轻易杀死它们,怎么看都是你们不对劲吧。”李信把自家弟弟拉到身后保护上,神情戒备的看着夜来和冰河。 第23章 有勇气,可以一用。  “我可以再留下它二十年。”女人的视线扫过被李信挡在后面的李程信,悠闲的拨弄了一下指甲。  “二十年足够你李家登顶的了。”女人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但是,你要把他交给我处理。”苍白纤细的手指指向了李信。  “什……”老爷子惊了。  “不不不,不行、不行!”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揪住女人的衣袖。  “我的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要动我孙子!求求您!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老头子的脸涨得通红。  “一个孙子?”女人的眼里满是杀意,一眼扫去,老爷子顿时感觉浑身发冷、血液像凝固了一样。  “当初你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女人的手似闪电一般伸出,掐住老爷子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你说会待它如家人……”女人眼中的杀意尽显“你失言了。”  “我……嗬、放、放……”老爷子被掐的翻起了白眼。  “放开我爷爷!”李信突然冲过去,抓住女人的衣服想把她拖倒。  女人皱起了眉,她抬手,一巴掌把李信打了出去。  “小鬼,你还真是惹人讨厌。”女人扔下老爷子,就往李信那边走去。  她可不介意弄死这个小东西。  “不要。”突然一个细小颤抖的声音叫停了女人。  她转头,就见李程信红着眼眶,眼泪围眼圈的看着她。虽然身子在害怕的颤抖,但是他的眼中却很坚定。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伤害了他哥哥,他一定会拼命的。  “哦?”女人饶有兴趣的扫视两兄弟。  半响,她开口问李程信“你很喜欢他?”  “嗯、嗯。”我很喜欢哥哥,所以不要伤害他。  李程信的后半句话因为恐惧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女人却了解他想要说什么。  “那好吧,我就饶他一命。”女人抓起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的李信。  “不过,他要付出代价。”  后来,后来女人抓走了李信,直到一个月后才把昏迷的李信扔在了李家大院的门前。  也是从那开始,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爷爷才开始关心他的。  而那个女人呢?  她被李程信选择性的遗忘了。  因为她的下一次出现,就会带走他。  而她已经出现了,在村子里,那个夜晚,纱帐中的黑衣女人。  她就是李程信的噩梦,这个噩梦会让他失去亲人,失去家,失去他最喜欢的哥哥,甚至失去生命。  ……  “怎么回事!”李信看见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脚踹过去。  “该死的,离我弟弟远点儿!”李信怒吼。  然而那个怪物却异常灵敏,它身后甚至还有一对巨大的骨翼。  骨翼挂满了森森白骨,那些都是人骨。  很像北欧神话中,啃断世界之树导致诸神黄昏爆发的毒龙尼德霍格。  诸神黄昏结束后,它煽动着挂满枯骨和毒蛇的双翼回到冰原深处。  “想什么呢?这玩意儿差毒龙十万八千里。”冰河十分嫌弃夜来的想法。  “差的远了。”在各个方面都差远了。  “不帮忙去?”不过冰河更好奇夜来怎么不继续当好人了?  “他能搞定的,不然怎么能当将军呢?”连这么个东西都打不过的话,就不要说自己是李信了。  觉有四人多高,巨大的头颅和细小的身子决定了它只能用宽大的骨翼来支撑自己。  所以它只能选择空战。  李信的绳子终于派上了用途。  他的匕首被拴在绳子的一头,绳子被他甩的刷刷响,使的一手好“鞭子”。  匕首的破邪力量让它划破觉的地方都化成了一个个留着腥臭脓水的坑。  “嘿,哥们儿你悠着点儿,别弄死了。”夜来在一边撸着猫,悠闲的观战。  “……”李信抽出个空,瞪了夜来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这么没眼神,怎么不来帮他一把。还有心在那撸猫!  “嘿嘿,我这不是帮忙照顾你弟弟呢么。”夜来就像李信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嬉皮笑脸的解释。  懒得理他。  李信翻了个白眼,手上猛的一甩,绳子缠住了觉的腿,一个用力就把它拽了一下。  “天生神力啊。”夜来感叹。  要知道这会飞的东西,翅膀越大,击风越多,可就越不容易拖下来。  “别墨迹了,赶紧帮忙。”李信难得吼了夜来一句。  这人不吼不行。  他就是那个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我歇着你干着的人。  忒让人来气了。  “哎?你都甩给我了?”夜来刚过去,李信扔下觉就跑了,直接跑到李程信那去看他弟弟去了。  “啧,弟控。”夜来白了他一眼,不情愿的拿绳子绑了觉。  直接给它做了个缰绳。  顺便还掏出了茜拉给他的怀表。  “你在干嘛?催眠怪物?”李信的调调都跑了。  他怎么什么都干的出来呢!  “哎呀,怪物跟人一样的一样的。”夜来摆摆手,心大的可以。  “我跟你说,这么不保险的事,你最好别干。人和怪物不一样,怎么可能成功。”李信真搞不懂夜来的脑回路。  更何况,他那催眠的手段也太粗糙了,简直就是在猛甩怀表。李信都怕下一秒他就把怀表扔出去。  “嘭!”突然,觉停下挣扎倒在了地上。  李信:“……”麻蛋,脸疼!  “咳,快点儿的,我们没时间了。”李信尴尬的转移话题。  “呵,嘴硬的男人。”夜来开启了嘲讽模式。  “闭嘴,不许调戏别的男人!”冰河一爪子就呼在了夜来嘴上。  欠教训的婆娘,老是勾搭野男人。  嘤嘤嘤——果然是自己的魅力衰减了么?  “行了,戏精上身了啊。”夜来揪了揪冰河的小猫耳朵,戏谑道。  “小心眼儿,还不让我跟别人说话了?嗯?”  “没有~就是很无聊嘛~”冰河选择性卖萌。  清冷的声音用来卖萌,那调调拐的夜来心里生一阵阵的发酥。  “走吧。”夜来笑着摸了摸冰河的猫头,对着李信点头。  “嗯。”李信也不管李程信衣服上都是脏污,毫不嫌弃的背起了自家弟弟。  他听夜来说觉的幻象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不会太久,所以他也勉强放下了心。  “兄友弟恭的。”夜来摇了摇头。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些羡慕。  再说了,他已经过了羡慕的年纪喽~  几个人忍受着觉身上腥臭的脓水,坐在它背上向裂谷另一面掠去。  “我去,我说你打的时候就没想想咱们要坐它背上么?”夜来难以忍受的动了动身子。  他正好坐在了一个留着黑黄色脓血的坑上,湿乎乎的难受死了。  “哦,我的婆娘,你尿裤子了。”被夜来抱在怀里,干干净净的冰河突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呵,老公,那我们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夜来的声音非常非常的“温柔”。  “不不不,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冰河咳了一声“所以你飞在它身上,我飞在你怀里,挺好挺好。”  夜来:“……”呵,善变的男人——  后排的李信表示,面对这对狗男男他不想讲话,只想——“汪!”  “到了,解决了它吧。”觉一个俯冲扑在了裂谷对面,夜来灵活的跳下来,躲过了觉的翻滚。  那可是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谁被压在下面都够呛。  李信则一脸黑线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带着自家弟弟,躲得并不是很快,所以到底被掀翻了。  “你可真会使唤人。”李信黑着脸,他算是发现了,夜来他丫的就是个打酱油的!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啊。”夜来挑眉。  “哗啦、哗啦……”突然一阵阵砂石掉落的声音从裂谷里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第25章 完了,一切都晚了。  战马嘶鸣,朔风带着边□□有的沙土气息一遍遍的吹拂着将军帐前的流苏。  黄沙万里,疆界外是同样虎视眈眈的敌军。  这里是什么地方?  流血漂橹,残肢断戟堆叠散落。  这是战场……  李信走在战场上,震天的喊杀声由远及近,潮水般的兵卒从他身体里穿过。  咦,原来他才是假的。  “将军,您说燕国那个使者献的是什么宝物啊?”副将悄声问他。  “东西也不多啊,才来了两个人。”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人吓得要死,哆哆嗦嗦的站在殿外不敢进去。  “慎言。”高大俊朗,浑身充满杀伐之气的将军冷冷的扫了一眼他的副将。  “陛下之事,岂是吾等可妄议的。”  今日燕国派来特使为始皇陛下献上宝物,他被暗中调回来保护陛下。  只是这燕太子倒是不会派人,其中一个使者不卑不亢、无惧的携礼进殿。另一个却畏缩在玉阶下不敢前行。  倒是枉费他的威猛长相。  “有刺客!”突然殿中一阵混乱。  将军虎眸一睁,想冲进大殿内,却被他的军师拉住了。  “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入殿。”那个清秀的军师死死拽住他,清冷的声音冷静无比“将军您也不例外。”  浑身充满戾气的将军一震,随后他悄然退了回来。  没错,现在的陛下谁也不信。他以磁石造大殿,铁甲兵器一入殿均会被吸到殿墙上。  他又下令,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不管有任何事都不可以擅自进入殿中。  “王负剑!王负剑!”大殿里越来越乱。  大将军皱眉,他扫过玉阶下瘫在地上的另一个特使,不禁摇了摇头。  这样软弱畏惧,一时间竟没引起卫兵的注意。  “啊、啊……”反应过来的守卫把瘫在地上的人团团围住,几乎不用下令,守卫直接将人杀死。  这是陛下很早之前对守卫下的命令,凡是刺客不留活口。  过了不久,将军听到大殿里传来的怒骂。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敌人,他或许会试着把那个特使收到自己手下。  他很欣赏那个人的果敢和勇猛,当然如果不是他已经被砍成几段被扔出来的话,他会多看他两眼。  “李信将军,陛下让王翦将军攻打燕国,此次您要帮扶王翦将军。”秦皇贴身宦官躬身隐晦的说道“陛下还是很相信您的。”  宦官赵高,李信不喜欢这个人。  野心太大,他若得权,必毁朝野。  可惜,陛下却很信任他。  李信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讨厌那个宦官,也懒得和他说话。  威武的大将军李信,难得的幼稚了一回。  二年,李信率先遣部队到达易水河畔,轻装骑兵大败燕太子丹。  王翦大将率军攻克蓟城,燕王喜携燕丹逃亡辽东。  李信一路追击,最终燕王在代王赵嘉的信函怂恿下斩杀燕丹,将他的项上人头呈给了秦皇。  李信心中讽刺不已,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荆轲为刺杀秦皇,斩下了樊於期的头献给了陛下。如今燕王为了自保又砍下了燕丹的人头献给陛下。  所以他讨厌文臣朝政。  那些人嘴一开一合就能兵不血刃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哪管你是卫国大将,或是躬身的忠臣。  他们的笔,要比将士手中的利器还要厉害。  千万兵卒战死疆场,赢,不过换来他们笔下一句“陛下乃天降紫薇,帝星降世。”呸,就他妈会拍马屁。  败,就是各种抹黑,请罚败将。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狗。  要说文臣里,李信也就欣赏李斯了。  大秦如此强大,他功不可没。当然,武将更是功不可没。  “可惜,他最后背叛了大秦。”李信站在千年前的大将军李信身边,满眼的复杂。  勾结他最看不起的赵高,杀公子扶苏,陷害大将蒙恬。  李斯最终也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类人。  “所以呢,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忽然大将军锐利的眼神直盯站在他身边千年以后的自己。  “出去吧,保护好你要保护的人。”  他话音一落,李信的眼前就是一黑。  失去意识的李信并没有看到,那个千年前大将军身形的慢慢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窈窕的黑衣女人。  “哥!哥!”李程信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样焦急熟悉的面孔,让李信心中一颤,眼中复杂不已。  千年过去了,他的军师还是留在了他的身边。  天意还是命运?  如果此时的夜来听到他的想法后,只会冷笑“蠢货,那是只不过是人为的罢了。”  “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程信焦急的看着他哥哥。  “冷静下来,我没事的。”李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哥,你怎么能反悔呢?为什么要跟过来,为什么要碰那把剑……”李程信红着眼眶抱紧他哥,疲惫的闭上眼,嘴里无力的喃喃自语。  “我以为,还能再多一会儿,再多一会儿时间的……”  李信闻言皱眉,他搞不懂自家弟弟在说什么。只是他弟弟身上的绝望和伤感都快凝成实质了,李信只好拍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喂,你们就不打算来帮个忙?”就在李程信来找夜来说了没两句话后,那群怪物突然就躁动了起来。  直到李信拔出古剑,它们的躁动已经达到了顶峰!  夜来的手几乎挥到只能看见残影。  他的面前是一座座怪物尸体堆成的尸山。  “来了。”李信把自家弟弟加副将拉到身后,提剑上前。  千年不朽的青铜古剑锋利无比,一剑过去,那有铁骨一样的怪物就被一分两段。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漆黑的山洞里,轮椅上的年轻人面目狰狞。  轮椅上的铁扶手被他生生掰弯,用力过度的手撕开了口子留下鲜血,然而他就像没有痛感一样。  “杀了他!杀了他!”年轻人一把拽住凤姐的胳膊。  “把断臂喂给那些怪物,我要他们死!”年轻人眼中的仇恨和疯狂看的女人一阵阵发冷。  就像被恶鬼盯上了一样,吓得她一动都不敢不动。  “好,我这、这就去。”女人哆嗦着说完,掰开年轻人的手就跑。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他已经疯了,疯了!  “咯咯咯咯……”山洞里传出年轻人疯癫不停的笑声。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李信惨死的模样。  断裂的四肢和被砍下的头颅。  太棒了,太棒了!那真是最美的景象……第20章  怪物越来越多,源源不断。夜来头一次有了想骂娘的冲动。  就连之前还一直悠闲的旁观的冰河都下去开始帮忙了。  “靠,怎么没完没了的。”李信觉得这简直就像是燕军对阵秦军,秦军人数众多。估计那个时候对方也是像他现在这样想的,怎么这么多。  这还真让他想起了,李家的三叔。老先生最爱看抗战片。那阵子钓鱼岛事件的时候。老先生还说,就算是开战,咱中国就论人数也能整死他们。  一个胳膊上挂他十个人。  就在李信抱怨完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哨声响起。  那些怪物停了一瞬,随后蜂拥下裂谷。  站在夜来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到裂谷下的人头突然开始跑动起来,就像再躲避着什么。  之后夜来倒是真相了。  人头躲避的就是那些怪物。  那些怪物冲下山谷,捕捉着人头,开始撕咬吞噬。碎肉脓血纷飞,骨骼断裂的响动很清晰。  整个画面引起极度不适,就连李信这样历经生死的大将军都白了脸色。  而在那些怪物吞噬了人头后,它们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青黑色的细长手臂刺出皮肤,干瘪的身子变得饱满,它们的速度和力量大幅度提升。 第27章 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  这要是被夜来知道了,夜来只会翻个大大的白眼。  麻批,捞纸又不是大王八,当然不是池中之物了。  他可是个陆生高等智慧动物!  啧,真没见过脑回路这么拧劲儿的。  “有毒,要去你们两个去。”夜来白了李信一眼“我才不和你们去呢。”  不仅他和冰河讨厌那个地方,更何况就算他们得到了那个东西,也是吃力不讨好。  他图个什么?  李信闻言皱眉,他倒是没想到夜来会这么固执。居然连生死也不顾了。  “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我就是在这等死,也不去那个鬼地方。”夜来摆摆手。  更何况他要是去了,谁管李信你这个白痴呢?  难不成扔下在那躺尸等死,喂怪物么?  “算了,哥哥我们走吧。”李程信拉拉李信的袖子,堵住了李信将要说出口的话。  “好。”李信吐了一口气。算了,夜来不去也不能勉强。  只是如果他们最后真的能出去,就回来带上他们好了。  当然还有导游和医生。  说实话,李信的心眼儿是真不坏。要不然夜来也不能答应李程信帮他保护李信,把他哥哥平安的带出村子。  “哒、哒、哒……”两兄弟走后不久,一声声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从夜来的身后传来。  夜来懒懒的掀起眼皮,手电早就在打斗中不见了,好在他夜视力好。  远处的医生,温文尔雅的,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闲情不小,这闲庭信步的。”夜来打趣的冲一声丢了一块小石子道。  “你来的时候就没看到那些怪物?”  “看到了,都躲进了山洞里,它们太臭了。所以我出来找你们来了。”医生微微摇头,那些怪物身上的味道简直比他在大学时解剖的尸体还难闻。  他是在受不了了,这才跑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的。”那么宽的裂谷,没有第二只会飞的东西,他还真是好奇医生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医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的夜来牙疼。  信他的话有鬼了。  “嗯哼……”医生斜睨了夜来一眼,脚下一动整个人就凌空走了起来!  夜来:“>皿<”靠!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能力过分了啊,想他坐在觉的身上整了一身的脏污,这人这么干干净净的遭人恨有木有!  于是夜来果断的选择不认识医生。  至于刚才他说的话,本来就有鬼,有什么奇怪的么?他说的对啊。  啧,厚脸皮。  不过现在他很生气,不像和医生索发!哼!  于是场面一度尴尬,最后还是医生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和安静。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能活着从怪物的窝里出来?”医生买了个关子。  “有什么奇怪的,你丫的身份摆在那呢。”夜来嗤笑一声“那位疯弟弟可舍不得对你动手。”  “不过,你这么快恢复记忆,我倒是还蛮意外的。”夜来摇头“我以为你怎么也得见到那个疯弟弟之后再想起来。”  “不奇怪,这山谷中有一种力量,能破除这里的封存。”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过,导游不见了。”医生一摊手“他打晕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啧!”夜来闻言鄙视的看了医生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你咋这废物呢,一点儿也配不上你的身份。’  “不能怪我。”医生耸耸肩,无奈的表示“我那会儿正好赶上恢复记忆,头痛的不行。被他钻了空子罢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留下也是妨碍咱们。”  不过夜来还是开启了嘲讽模式“那家伙带着死人的脸皮招摇过市,也真不怕把自己的脸烂下来。”  “嗯哼,不过不得不说,他这个方法很有用。”医生轻笑“之前我们没有一个人发现。”  “那是你们眼睛不好使。”夜来一句话给医生噎的无话可说。  医生沉默了半响后才道“你……平常嘴也这么毒么?”  “不,我对我媳妇儿可温柔了。”夜来满眼温柔的摸了摸小黑猫的毛毛。  “啪!”他话音刚落,小黑猫就给了他一尾巴。  夜来:“……”简直哭笑不得,他媳妇儿到底对谁是谁婆娘的问题有多执着啊这是!  医生偏头笑了一下。  “话说,你打算怎么做?”夜来难得的谈起了正事儿“你不阻止你家的小疯子?”  “不打算。”医生摇摇头“他心情不好,出出气正好,再说了……”  医生勾一抹令人头皮发炸的危险笑容,温声说道“正好我跟李信也有点儿账要算呢。”  “啧啧啧,就是这副嘴脸。”夜来嫌弃的瞅着医生“最讨厌你们这些兵不血刃的政客,一肚子的坏水儿,都是有文化的流氓。”  “呵,那你就是流氓有文化,这才更可怕。”医生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常言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歪理。”跟政客斗嘴,稳输不赢。  夜来还没那么有病,闲的找虐去。  医生等了一会儿,发现夜来不再接话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你怎么不继续了?”  夜来给他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儿。  蛇精病!抖s!  再说李信兄弟那边。  他们走过黑暗,到了无遍的莲海。  黄金做莲,白玉为藕,青铜为叶,丹砂为池。  李程信叹气,倒是好一处辟邪圣地。  长路以镇邪的五色河石铺砌,直通莲海深处。  “呼——”忽然一阵清风吹来,赤红的火焰夹在清风中卷入莲海。  一莲一心火,一叶一露珠。  那些青铜做的露珠被风吹拂着落入丹砂池中,一时间竟然营造出了雨声。  佛踏千莲而来,这古佛已醒,李程信不得不去了。  “哥哥,你等在这里,我去一趟。”李程信无声的长叹,随后转身对他哥哥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李信闻言皱眉,李程信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  “你跟在我身后。”李信把他弟弟拉到身后,一马当先的开路去了。  李程信笑了,笑的分外开心。  这就是他的哥哥,这就是他为什么豁出命也要去保下他哥哥的原因了。  李程信快步上前,一掌劈在李信后颈上。  “你……”李信眼前一暗,随即倒在了地上。  “哥哥,你还是太大意了。”李程信抓起李信手中的那把青铜古剑,还好心的把李信安放在一旁,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昏迷中的李信,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最信任的弟弟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金莲三千,莲花深处一片明亮,李程信就这样把李信丢在了莲海一头的黑暗中。  任他自生自灭……  “你猜他死了么?”夜来絮絮叨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你是白痴么?”这胸口还有着明显的起伏呢,你瞎?  医生的眼里是明晃晃的鄙夷。  “嘿,我这暴脾气!你再这么看我一下试试!”夜来握了握拳,威胁道“我疯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打,就问你怕不怕!”  医生:“……”马德,智障!  “别墨迹了,赶紧看看人醒了没有。”李信的身上也都是那些怪物的血,一股腥臭味,医生嫌弃的踹了夜来一脚,示意让他去看。  “不醒正好,醒了这个弟控又该折腾了。”夜来一点儿也不想李信醒过来,不然他还得费劲的拦住弟控狂魔,不让他去找李程信。  “你留下看他,我去里面看看。”夜来站起身望向莲海深处,嘴里又警告他。  “你可看住了,别我回来人跑了,你又说你被打晕了。”夜来鄙视医生“可没那么多记忆一个劲儿的让你恢复。”  医生哼哼哼,打哈哈不在意的想混过去。  说实话,他还真不想管。甚至还想弄醒李信,帮点儿倒忙,毕竟他挺讨厌李信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我警告你,别给我添乱。”夜来明显察觉出来了医生的心思。  “如果我回来人不见了,我就把你们家那个疯子剁了。”  “尔敢。”医生闻言周身气势一变,杀意尽现,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传来。  “呵,别吓唬我。我说到做到。”夜来冷笑。  插科打诨是插科打诨,他还没忘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边儿的,他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把医生划进自己的范围内。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亲人知己变死敌的多了。更何况他们。 第29章 这样致命的伤,就算现在开始治疗也救不活了。  倒是真不知道他是拿什么拼了命的活到现在,靠什么提着一口气撑下去的。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哥哥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黑暗中,重伤的年轻人带着伤痛和血泪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哥哥爱你,哥哥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哥哥都给你……”  小时候他害怕的时候,他家蠢哥哥就会趴在他床边给他唱摇篮曲。  就唱这首被改过的摇篮曲。  直到他十二岁的时候,他还一直以为摇篮曲里只有哥哥,没有爸爸妈妈的。  啊,他家的蠢哥哥。等他杀掉那只大怪物,他就回到他身边,长睡不起……  不用再哄,他会乖乖睡下。  只是,他家蠢哥哥示个弱,给点儿信任就无条件的对人家好。  他这一走,还真担心他哥哥被人骗了。  哎……就祈祷夜来能靠点谱吧。  ……  “……这粽子,是谁?”夜来一回来,就看到了被坐在医生屁股下的大粽子。  “他太能折腾了,刚刚突然就醒了。张嘴闭嘴的找弟弟。”医生翻了个白眼“所以我就把他拿绷带缠起来了。”  “啧,还翻白眼,你也不怕破坏气质。”夜来从他身底下把人拽出来,给他解开了束缚。  “我弟弟呢!”刚能说话,李信就赤红着双目,挣扎着问他弟弟去哪了。  夜来没给李信继续解绷带。相反,他一屁股坐在了李信对面,问他。  “你知道你跟你弟弟不是亲兄弟么?”  李信闻言一怔。  “我知道。”怔愣了许久后,李信突然疲惫的闭了闭眼“我一直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他不是我亲弟弟,我还知道他连人都不是。”  “他是祖辈请来的‘神’,李家供奉着他,求他保佑李家发达。”  “李家上下处处礼让他,畏惧他,因为他是‘神’,谁也不能逾矩。”  李信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愤怒的低吼“可是当他变成人后,却没人把他当人看!就像有良知的怪物收起了利刺,不想碰伤到其他人。可是那些人却拿着刀,拿着斧子去砍他,谁会在乎一个怪物会不会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信抬头瞪向夜来“这话你也知道的。”  “我把他当弟弟,我给他一点儿好,他就露出软肚皮任我宰割。”李信说的激动,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就这样,就算他是怪物又能怎么样?蠢成这样,给点儿好就把命送给人家,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  “他到底去哪了?告诉我,求你告诉我!”三十来年没求过任何人的李信,第一次低下头去求一个相处了没几天,甚至连身份都没搞清的人。  “嘭!”夜来一手刀打晕了李信。  “……”夜来吐了口气,想说些什么。  他胸中憋的满满的,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真他妈是艹蛋的感觉!  算了,一对傻逼兄弟!还得麻烦他给他们擦屁股!第23章  李程信死了。  等夜来他们拖着晕过去的李信到的时候,李程信手中死死的握着剑,整个人站的笔直的。  可惜人已经断气了。  他的胸口被刺入了一根巨大的骨刺。  骨刺的尽头是一头三眼的怪物。  三只赤瞳被刺瞎了两只。它小山一样的漆黑身体外长满了白骨刺。  大部分骨刺的上面都挂着很多人骨。  大概是它洞穴的白骨太多,它趴下的时候,身上的骨刺穿透了那些白骨,把它们挂在了身上。  不过现在它也比李程信好不到哪去,四肢被斩断,脖子上有好几个血洞,随着呼吸往出喷血。  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夜来莫名的松了口气,还好李信被他打晕了。不然看到他弟弟死,他这会儿估计就要炸了。  “嗬、嗬……”疯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被黑衣女人掐着脖子提在手里。  女人面上一片阴沉。  看样子他们来之前,这里已经爆发了一阵大争吵。  医生风一样的冲到疯弟弟身边,一把挥开女人的手,解救下疯弟弟。  女人盯着自己被挥开的手愣了一下。  “卖我个面子如何?”医生抱起疯弟弟,小心的检查着他脖子上青黑的掐痕。  女人身上的阴气顺着她的手进入了疯弟弟身上,现在他面上蔓延着一股死气。  医生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呵。”女人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他坏了我的好事,就该死。”女人眼中满是阴狠。  该死的,活的李程信比死的有用多了。这个蠢货,尽坏她计划。  “他活该!活该!他就是该死!”女人的话不知道触动了疯弟弟的哪根弦。  总之,他突然挣扎了起来。  李程信就该死!不,不对,是李信就是该死!  “可笑你心心念念的找李信为了给你家殿下报仇。”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李程信的嘲讽。  “可惜你却错把我哥哥当成了我。”  “他这一路破绽百出,可你丝毫没有怀疑。”  “到底是真没看出来,还是不敢看出来?”  “嗤,你也不过是一个被千年前的仇恨蒙蔽了眼睛的可怜人罢了。”  疯弟弟怒吼着,他在否定李程信的话。  就算错认了又怎么样,他到底还不是死在他手里了!  “次非!”医生怒喝一声,直接喝出了疯弟弟千年前的字。  荆轲,战国末卫人,著名刺客,字次非。  那历史上有名的荆轲刺秦可就是他干出来的。  疯弟弟闻言一震,他僵硬着身子,偷偷转眼去看医生饱含怒气的脸。  那一举一动,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大人的责罚。  “丹……”疯弟弟紧紧的攥住医生的衣角,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蛋了,被丹看到他这个狼狈丑陋的样子了。’  而对于燕太子丹来说。  毕竟,当年是他拜托荆轲刺秦,是他间接导致了他的死。  所以,他想要弥补。  可是他终究来晚了。  他不是那些极其厉害的人物,做不到提前开启自己的记忆。这个契机他等了太久。  千年前荆轲被秦皇断股,如今他又被他的父亲除以膑刑。  医生疲惫的闭了闭眼,他手上一用力,抱起了荆次非。  “这人我必须带走。”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到底是做过上位者的人,这一刻的气势抬高的很。  可惜,他要说给听的对象在他和荆轲相对无言的时候并没有掉线,而是跑去找夜来的麻烦去了。  “把东西给我!”女人阴沉的脸都能滴出水来了。  “什么东西?”夜来双手插兜,白了女人一眼“我这可没有你的东西。”  夜来的表情极其认真又充满了不屑。  女人虽然很愤怒,但是还是把视线移向了趴在夜来头顶酣眠的冰河。  不在他那,就一定在另一个那里。  “你再看他一眼试试。”夜来眼中杀意尽现,冷笑道“我不介意把你的狗眼挖出来。”  女人皱眉,她并不想和夜来开战。  当初她不清楚冰河是谁家的,贪图他庞大的阴气和生气,对他下了手。  结果被他吞掉了身体不说,还没等她休息好,夜来这个疯子又打上来毁了她在阳间最后的栖身地。  没有能让她魂魄待在阳间的庇护所,她只能想尽办法去拿佛宝。  然而算来算去,这佛宝只有李信拿的出来。  李信对她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活着的李信。  可惜这可塑万物的地天佛宝居然是在荆轲手下的,他还是佛宝的守门人。 第31章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浪费成全这个人情了。  “二哥,你那地儿上那东西是啥玩意儿啊?”长成那样,压根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个人。”活人,在活地中求着冰河把他变成怪物的人类。  成全闻言一窒。那怪物是个人类?开玩笑呢?  那怪物的战斗力强的厉害。  就算是他,在不用兵器的情况下也在那怪物手底下讨不到好处。  “回去吧。”夜来把成全送出大雾范围,又对他摆摆手“记得代我向你爹问好,这次有两个朋友多亏了他的关照。”  “嗯。”成全先是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不过刚答应完他就反应过来了“哎?不对?你咋知道我还有个爹?”  “啊呸!不对,是你咋知道我有爹?”啧,感觉这话好像也不对昂。  可惜,夜来早就跑没影了。听没听到还是两说呢。  “带他去下面好好休息休息。”夜来回到那棵“肉树”下,把怀里的冰河小心的递给那个怪物。  夜来之前在那个村子里受到了地天佛门前守门兽的佛鼓声影响,本来魂魄就不完整的他,这会儿已经陷入了沉睡。  需要回地下他的“小窝”中好好恢复。  怪物毕恭毕敬的接过小黑猫,小心翼翼的带它钻进了地下。  它对冰河这位缔造者,还是十分崇敬的。  “呼——”云开雾散,后山这块荒坟又进了阳光,变得正常了起来。  夜来捶捶在床上躺的微微僵硬的腰背。  挺好,成全还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没逮住他一直问东问西。  说实话,他在出梦后醒来前,那时是一种类似于灵魂出体的样子。  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那是一种保护状态。即便有歹人进了他的屋子也没法弄死他。  因为压根就碰不到他。  夜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掏出手机给一个未知号码打了过去。  “出来了?”那边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出来了,你帮我留意着李轩一点儿。”夜来嘱咐了一句。  虽然李轩是活下来了,但是李程信死在了村子里。李程信这个人将被抹去,从李轩的生命中抹去。  他还真担心李轩和李程信的关系太好,有可能还记得李程信。  到时候他再满世界找一个别人都认为不存在的人,很有可能被他家里人当成精神有问题,给送去医院强行治疗。  夜来让他帮忙看顾一下。  “嗯。”那边的人答应了一声就挂了。  挂之前夜来还隐约听见了成全的声音。  “哎,爹,你怎么来了?”  这个小傻x,夜来无语的摇摇头。  据他所知,成全他这个爹可就比成全大了三岁。  没有忽略周围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站在马路边的高个年轻人长叹。  “傻孩子,叫哥。”  “啊,忘了。”成全不走心的吐舌头。  没办法,习惯啦。  “哥,你怎么过来了?”成全此时倒像是个孩子,扒着他哥哥问来问去的。  毕竟他哥已经消失了好久了,他还怪想他的。  “来接你回家。”年轻人揉揉成全的头发,宠弟弟宠的不行。  这边该回家的都回家了,李轩那边也一样。  不过他还真跟夜来想的一样,并没有完全忘记李程信。  他总是莫名的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  可是问周围的人,他们都很茫然自己的问题。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他身边的朋友家人,问他们记不记的有一个年轻人经常在他身边,就像他的弟弟一样。  “不是我说啊,轩子你是不是得什么癔症了?”李轩的好兄弟陶冶举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个。  “哥们不是我咒你。你平常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陶冶吐槽。  “除了我们这些发小,还有就是你部队里过命的兄弟外,你跟谁亲近?”  “整天板个棺材脸一脸煞气,怎么可能会有个懂事乖巧的年轻人敢靠近你?”陶冶说着简直想翻白眼。  这就是移动的制冷器,不想死的谁敢随意接近他。  就这么问的多了,他家里人也开始注意到了。  李程信的消失带走了一切关于他的事情,包括那个黑衣女人。所以李信又拿回了自己曾经的名字“李轩”。  “阿轩啊,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李轩的母亲忍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当妈第一个不放心了。  “你压力太大了就跟你爸说,大不了,咱们不继承祖业了。你想干啥,妈都支持你。”  本来这在一个商业大家族里是不该出现的事情,可是李母也没办法了。  李轩很小的时候很喜欢他爸爸的工作,还说自己长大后也要经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十二岁那年他大病了一场。  醒来后就闹着要去当兵,说什么也不走他爹这条路。  李家老爷子气的生要打断他孙子的腿,可惜他孙子这都不在乎。  十二岁的年纪,李轩就跪在他爷爷面前,一个响头磕的头破血流的。  “要么死,要么当兵。”满脸是血的李轩,眼中的坚定吓人“爷爷,我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老爷子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前些日子,李轩突然退役回来说要继承家业。  他爹和老爷子也挺高兴的,就放手让他做。  可是谁知这还没多长时间呢,就出问题了。  他儿子开始说疯话了。  老是说他身边的人不见了。  这么多年,李轩一直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哪有什么跟他很亲密的人啊?  李母一开始还害怕的想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吧。  可是后来被他爹说了一顿,这才觉得他儿子精神怕是出问题了。  不会是公司的事儿太多,压力太大的问题吧。  “妈,我没事儿。”李轩疲惫的按了按额头。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说自己疯了的了?他都记不清了。  李轩敢肯定确实有一个像他弟弟一样的人存在过。  尽管他是独生子,尽管他记不清什么了。但是习惯不会骗人。  每天早上无意识的小声起床,像是怕吵醒什么人。做早饭的时候习惯性的做一锅稀米粥,还会提前把粥晾好怕烫。  晚上下意识的热一杯牛奶,可是他乳糖不耐。  这些很平常的小事总是在他做完后他才会反应过来。  他确认自己丢了一样东西,一样宝贝。  一个应该被他宠着的宝贝。  “阿轩啊,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吧?”李母咬咬唇。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李轩闻言一僵,苦笑。  原来连自己的亲人都觉得自己有病么。  李母一见李轩变了脸色,心里犹豫了起来。她也想信任自家的孩子,可是没有的事儿她也不能盲目的去相信啊。  “叮铃铃——”突然李母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什么?”电话是李轩的父亲打来的,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李母的脸色变了变“这么说,是我误会了。”  原来他家儿子真的有一个一直很亲密的人,一个女孩子。  跟他一个部队的,她就说她怎么没见过呢。  李轩的父亲说那姑娘嫁给别人了,李轩承受不住就编了个谎骗自己。  甚至为了躲避情伤,他还把那姑娘给改成了男孩子。声称是自己的弟弟。  虽然这话里总有种古怪的感觉,但是这毕竟是李轩的父亲查出来的,不会有假。  挂断电话后,李母关心了自家儿子几句就走了。  她可要忙着安排她儿子的相亲去了。  人不都说么。遗忘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另一段恋情。  嗯,这次她得帮他儿子好好把把关。  而另一边的李父却是眼神呆滞的按照面前的年轻人的话,给每一个怀疑李轩精神有问题的亲人解释李轩是情伤。 第33章 老女人就是经典。一边派人保护他,一边派人弄死他。  画皮是她派来保护自己的,村子里那波铁骨的怪物又是她整来弄死自己的。  麻烦的女人。叛逆期推后,更年期提前的女人。  李程信对于没有套出夜来的话毫不意外,一个自从他们醒来,藏了几百年没被他们找到的人,不会蠢。  如果不是这家伙谈个恋爱要轰轰烈烈的,恐怕他们中间还真没有人能找到他。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李程信起身,瞅了瞅远处自以为藏的很好的李轩回头问道。  “你媳妇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镇住这九州不乱,又是什么东西能号令群妖众鬼。  “朕就是只猫。”闻言,冰河先一步开口道。  “我就是个小虾米而已。”  他是小虾米,却又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小虾吞鲸,蜉蝣吞界。  他有最微弱的存在感,是最无聊的人,最蠢又最固执。  却最幸运的遇到了那个注意到自己的人。  他和夜来之间的相遇相知真真假假,别人知道的都是表面而已。  一只往坟里钻,却卡住的蠢冰河。一只色咪咪的摸了人家屁/股的臭流氓夜来。  他两打打闹闹几千年,才修来了这段你追我赶,你在地上死生轮回,我在地下沉睡又醒的缘分。  所以谁也不能给他们填麻烦,捣鬼的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最狡猾的猎物,总喜欢愚弄自以为是的猎人。第26章  夏天的早晨是很凉爽的,李轩最喜欢这样的清晨。  跑步,做饭,然后叫他起床。  “起床了,阿信。”李轩端着盘子,无比娴熟的冲着自己的房间喊了一句。  “……”空荡荡的房间,静悄悄的。  大床上属于李轩的抱枕,被他起床后下意识的放到了旁边,好像在等待着谁抱。  “阿信?”李轩茫然的环顾着他的家。  阿信是谁?他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但是他好像很重要。  李轩盯着自己的手,两双筷子。  又犯病了?不对的,他没疯。  “啪嗒、啪嗒。”眼泪打在餐桌上,李轩神情恍惚的冲进他的卧室。  “在哪里……放在哪里了?”李轩疯了似的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同人,眉眼精致,是一个秀气的年轻人的样子。  “阿信……”是了,他丢失了他的弟弟。  他最重要的人。  “呼——”夏日清晨的阳光带着清风吹开窗帘。  俊朗的男人跪在地上,手捧着铜人哭的狼狈不堪。  被风吹起的纸张穿过站在男人身后的那个人影的身体。  清秀的年轻人满目心疼的张开双臂,跪在男人的身后拥抱他。  哥哥,不哭。我一直都在。  “!”似有所感,李轩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可惜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只是,很奇怪。  李轩伸手抚上心口,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就好像,失去的不曾走一样。  “你在我身边,对么。”李轩的声音很轻。  然而这般轻的声音却给年轻人带来暴击。  原来他抱着自家哥哥,结果他哥一回头跟他来了个热情相吻!  当然,请不要在意他哥哥碰不到他这种小事!  然后!然后!然后!他哥哥居然动了嘴唇!嗷嗷嗷嗷,好主动!  李程信的脸爆红,不夸张的说,他的脑袋上已经冒烟了。放个鸡蛋上去准能熟。  “混小子。”李轩倒是不清楚李程信的激动,他只是很宝贝的把铜人收好。  还好他没忘记李程信,如果他也忘记了,那他弟弟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皆大欢喜喽。”夏天太热了,夜来跑到山下批了好几箱雪糕回来。  他跟殡仪馆请了半年的假,倒是能放松放松了。  画皮走的那天,全市的人都知道替百姓守公墓的市长在那天去世了,他的文在公墓的一角。  还有不少人给他烧纸。  画皮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这公墓虽然不只有他一个,但是只有他一个人。  唯一的人类。  “我要吃那个草莓味儿的。”黑猫体内的魂魄听了佛鼓声受了影响。  冰河又忍不住想找夜来,所以就用了幻象出来了。  “不能多吃。”夜来不给。  冰河这幻象太过真实,简直就是真身一样的存在。  既能感觉冷热,还会因为吃太多冷的东西而肚子痛。  “没有多吃,我就吃了一个。”长相精致的男人紧蹙起眉头,努力为自己争取着冰激凌。  “嗯哼?”夜来一挑眉,伸出手指刮了刮冰河的鼻子“冰柜里一共三盒冰激凌,你吃一盒,还剩一盒。那另一盒去哪儿了?”  夜来轻笑道“难不成被小耗子吃掉了?”  “没有!”冰河撇嘴抗议“我才不是小耗子,我没偷吃!”  夜来:“……”这媳妇儿,真是傻的可爱。  “你还笑!我就是没有偷吃。”冰河伸手去掐夜来腰上的软肉。  可恶,他觉得自己的夫纲受到了极大的挑衅!不行,他要重振夫纲!  “我要吃爱冰淇淋!”冰河挺起胸膛,就像一只倔强的小麻雀一样。  看的夜来心底一阵柔软酥麻。  “只能吃一半。”夜来认命的屈服与美色之下,乖乖的去拿了冰淇淋。  “知道。”冰河吃的开心。  哼哼哼~到了他手里的冰淇淋,可就是他说的算了。  夜来摇摇头,他就知道会这样。还好他提前把那盒冰淇淋吃了一大半。  冰河这小傻子,居然没发现。真的是对他太放心了,从来不怀疑他呢。  “嗯?你也要吃么?”冰河被夜来炽热的视线盯的一阵发毛。  他不舍的看了看手里没多少的冰淇淋,可怜巴巴的看着夜来。  “没多点儿了,你只能吃一点点。”冰山大美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委屈,最令夜来头脑发热。  “嗯,放心。我不吃他。”  我只吃你。  “嗯?唔……”清香微苦的茶香味顺着紧贴而来的唇渡入口中。  “轰——”冰河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就爆红了。  把人吻得七荤八素之后,夜来松开了晕晕乎乎的冰河,一脸餍足的舔了舔嘴唇。  “嗯,很甜。”草莓味的冰淇淋,意外的甜,却不会腻。  冰河红着脸瞪眼前的流氓婆娘。  他他他他,他居然还伸了舌头!  “你骗人。”冰河红着耳尖抗议。  “我怎么骗人了?”夜来笑着搂住不满的冰河。  “我看人类都是相公做主导的。”冰河想起他看的那些人类“哪里有婆娘做主导的!”  “嗯?怎么没有?”夜来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又趁着他不注意就跑出去,这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东西,都是开车的时候才能看吧。  娘哎,他家媳妇儿连学生证的都没有就敢上车。  “你看那些做婆娘的都是主导的不是?”夜来睁着眼说瞎话。  “做婆娘就是要服务你们这些做相公的不是?”夜来勾唇笑。 第35章 “你会跳火圈么?”  “不会。”姜哲的声音越来越低。  “……”张穆皱眉,一本正经的脸上□□裸的写着。  ‘什么都不会啊,那你怎么比猴子好看?靠脸么?’  姜哲被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非常无语。  天知道,他们两个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一个说的长相,一个说的表演。  啧,鸡同鸭讲。  “我,我……算了。”姜哲真心觉得心累。  他这刚刚失恋,就碰上了个怪人。  真烦啊。  “你要去哪?”张穆看着姜哲还没给他联系方式就要跑,赶紧一把拽住他。  “我回家去。”姜哲懒得再跟他纠缠。  “你很累?”张穆眼尖的看出了姜哲的疲惫“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哎!”摆手拒绝的姜哲突然被张穆打横抱起。  真是个漂亮的公主抱!  “喂,你放我下来!”姜哲涨红了脸。  周围那么多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看张穆这一身打扮,也是个白领。他就不打算注意点儿形象?  “睡吧。”张穆把人小心的抱上车后,递给他一个眼罩。  “到了,我叫你。”既然不知道姜哲的家在哪,张穆就打算把他带回自己家去。  姜哲也懒得反抗了。大不了就滚一回床单罢了,等吃到嘴里,这个男人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执着了吧。  姜哲这么想着,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难道就该一直遇到这种事情么?没有一份感情能让他彻底的沉浸,也没有一份温暖能将他彻底拥护在内。  姜哲就这么想着睡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把他带回家的张穆真的没什么逾越的行为。  暖色格调的家具,还有布置温馨的房间。张穆的家里让人放松,姜哲也不知不觉的就从他那住了下来。  张穆是一个嘴上不说,说了就言出必行的男人。  甚至姜哲还没有答应他,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温馨感觉。  可是,总有人对别人的好过感到不满。  王舒的那个白月光,其实就是朵白莲花。  他搞得姜哲主动送死,而张穆也破产被追杀。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张穆还招惹上了鬼。  姜哲知道自己保不住张穆,于是把“心”给他。  而姜哲去了哪里,张穆也不知道。  但是姜哲说他会回来的,要张穆等他。  姜哲这样说,张穆就相信,也会一直等。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找到庇佑所,不然没命了哪里还能等姜哲。  “哒、哒、哒。”宾馆里的走廊上一直有一个脚步声,徘徊不停的响着。  已经半夜了,那脚步声还没有停。  就像高跟鞋的声音。  “有病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直接咆哮了。  “……”那脚步声听话的停了下来。  张穆可不认为那个鬼走了。  他从老家一路逃到这里,只要度过今晚,明天他就能找到姜哲跟他说的那个叫夜来的人。  只要找到夜来,他就可以活下来了。  “嘭——”突然,床边的窗户被风吹开。  张穆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形东西,顺着大开的窗户爬了进来。  拖行爬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多时,一只血手就搭在了张穆的床上。  张穆想跑,却动不了。  他就想被绑在了床上一样,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逃脱。  “嗬……”被剥去皮的鬼,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它的头被砸烂了一半,牙齿外翻,舌头也被割了下去。  鬼手摸过的地方染下了层层血迹,然后血迹从鲜红变成了青黑色,甚至还发散着恶臭味。  “砰砰砰!”就在鬼手要摸上张穆的身体时,门外传来了砸门声。  “吼!”门外的东西见门砸不开,发出了怒吼。  然而张穆却知道,砸门的那个不停的走的鬼。因为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是在楼道里,也只能是那个鬼了。  而身边这只被剥了皮的鬼,翻手就是一根锋利的骨头。  那是它自己的小指骨,它要剥下张穆的皮。  张穆恐惧的挣扎着,他可不想死。他还要等姜哲回来。  就在这时,张穆忽然想到了什么。  “请进!”他仰头大喊。  他记得有人曾经和他说过,看见不该看的,不要乱说。听见不该听的,也不要说。  因为容易招来脏东西。  “嘭!”门突然大开,甚至撞到墙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张穆往门那里看去,什么也没有。  “啊——”但是耳边传来的惨叫让他确定,那东西被放进来了。  鲜血和肉块纷飞。剥皮的鬼被撕碎。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张穆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一阵阵刺骨的寒冷传来。  突然,一张青白且高度腐烂的脸贴在了张穆的脸前。  那张脸离他非常近。腥臭的脓水滴在张穆的脸上,再顺着脸颊滑下。  张穆将尖叫和不适憋在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千万不要喘气!不要出声!  那张青白腐烂的脸上没有双眼。  它眼眶处有很深的刀痕。看样子是被人生生挖去了。  无眼的鬼似乎没有发现张穆就在他身下不到一寸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就在张穆就要憋不住的时候,无眼的鬼终于离开了。  开始搞得那么大的动静,走的时候却没多大的声音。  静悄悄的离开,房间里也恢复了温暖。  张穆送了一口气。  然而就是这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耳边突然炸响了吼叫声!  妈的,那东西压根就没走!  它是装的!  张穆猛的跳下床,避开扑上床撕裂了被褥的厉鬼。  张穆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那个无眼的鬼,他身上穿着红色的裙子,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这人生前还是个女装大佬?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厉鬼根本就是力大无比而且刀枪不入啊。  张穆拎起椅子照着扑过来的厉鬼头上砸去,嘭的一声,椅子被打的七零八碎的。  而那个厉鬼只是摇晃了一下,什么事儿也没有。  “日!”张穆难得的爆了粗口。  张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就像之前的剥皮鬼一样,被撕碎。  碎肉和内脏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墙壁。  第二天来打扫的人会惊恐的尖叫,报警。然而到最后,却不会有人替他烧纸,上坟。  奥,大概他完整的脏器会被送到医学院里,泡在福尔马林里直到被丢弃。  不过也许不会,因为来打扫房间的可能不会进来,等他的押金不够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吧。  大热天的,他的尸体大概会腐烂变臭的。 第37章 “哎?!”突然的腾空,让姜哲惊呼出声。  “我觉得你与其担心我会不会害怕,倒不如和我老实交代。”张穆板着一张脸。  非常的严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哲撇嘴。  哼,他怎么还听说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话呢。  “告诉我吧。”张穆突然叹了口气,埋首在姜哲颈间。  “不告诉我,我就不要你了。”  姜哲这个人在感情上太胆小了。张穆的心思和夜来一样,他必须逼逼姜哲。  “你不要我?”姜哲闻言一震“你不要我,我怎么办?”  王舒那次完全比不上张穆。王舒没有对姜哲付出真心,姜哲自然而不会全心全意的对他。  可是张穆从一开始就特别认真,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姜哲也慢慢的接受,甚至习惯了他的这种好。他把张穆放在了心上,虽然他也会害怕,但是他是真的喜欢着张穆的。  可是张穆说不要他了。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连泪水滴在脸上的冰凉感觉都非常清晰。  张穆毫不怀疑,这里的姜哲就是真的。  姜哲哭成了花猫,可是张穆只是抱着他,却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做什么承诺。  一心等着张穆心软的姜哲终于放弃了。  他泄气,甚至有些赌气的说道“告诉你,全都告诉你!你不要我更好,我还不稀罕你呢!”  虽然很心疼自家的这只小花猫,可是张穆有些莫名的想笑。  奥吼吼~赌气里带的撒娇,姜哲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不过很开心,终于把他宠得会撒娇了。  “你还笑!你走开!我也不要你!”姜哲气愤的推着张穆,这个人真讨厌。  “老实点儿,不许转移话题。”小心眼儿的,姜哲脑子聪明转的快,所以张穆可得小心这花猫再把话题岔过去。  “哼!”姜哲重重的哼了一声。  随后无奈的老实交代。  听完了之后,张穆沉默一会儿。不过,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相反,他还来安慰姜哲“没事,身体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你还在就好。”  “那、那你……”虽然知道这种煽情的时候不适合说那种话,可是姜哲还是控制不住的瞟向了张穆的下身。  张穆眼神一暗,他扒着姜哲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大不了你就多来几次梦,在梦中也一样。”  “腾!”姜哲的脸轰的红了,整个人跟触电了一样就从张穆怀里蹦了出来。  “谁、谁理你!”姜哲红的像一只虾米。  他冲着张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眼就不见了。  张穆又陷入了黑暗,不过这会儿酣眠的他,嘴角微微弯起。  似乎继续做着什么好梦。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青衣的男子窝在他怀里,红着脸埋头在他胸前不想出来。  尽管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甚至透过了张穆的身体,就算他根本碰不到张穆。  可是他就是想抱着他,想在张穆怀里做鸵鸟。  因为,很安心。  “在想怎么帮他呢?”冰河揉揉眼睛,枕在夜来的腿上伸了个懒腰。  醒了,嗯~不想起~  还要躺在他家婆娘腿上,舒服。  “没有,范叔挺让人放心的。”所以这次他就帮忙照顾照顾张穆就好。  “嗯,看着点儿吧。已经有不要命的跟过来了。”冰河察觉到了陌生的阴气。  有东西跟着张穆一起过来了。  “那个范叔少了一半灵魂,本来就是个文臣,抵不过李信他们这种武将。又没了一半的能力,倒是真的保护不住张穆。”冰河也看得出铜人的不对劲。  不同于李程信的铜人,姜哲的这个铜人五官模糊不清,甚至还有点破铜烂铁的感觉。  也亏得张穆是真喜欢姜哲了。不然换一个人,都当成垃圾给扔了。  “让张穆自己适应适应,我可没时间步步不离的跟着他。”  “再说了,姜哲给了张穆不少符纸,能挡一阵子的。”打扰他和冰河的二人世界,就算他不说,但是还是很介意的。  所以夜来小心眼的准备在姜哲他男人身上讨回来。  “给。”夜来从身后拿出一截短旧的破铁棍。  “这是,承影?”冰河接过来,看了看。  上古十大名剑,承影为末。  据说承影只有剑柄,但却能削金断玉。  冰河把它放到阳光下挥了挥。  一道三尺长的剑影投到了地上。  “神奇啊。”冰河不无感叹道。他见过了很多神奇的东西。但是不妨碍他为这些奇物惊叹。  “送你了。”夜来把这宝贝送给自家媳妇儿都不带心疼眨眼的。  毕竟在他眼里,再宝贝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  哪里比得上他家媳妇儿一点儿半点儿。  冰河轻笑着起身吻了吻夜来的唇角“奖励你的。”  “嗯哼~”夜来一挑眉,撩了火,可就得负责灭。  “啊,你做什么?手、手……不要……唔……”  呜呜呜,冰河被按住,让那毛毛手占尽了便宜,嘴也被吻得死死的。  冰河内心一阵痛哭,他就不该亲的。这个臭流氓婆娘,就爱脱离人级形态!  哼!禽兽!  ……  张穆这边睡着暖屋子软床,姜哲这边却满是阴冷的海风和翻涌的海水。  “还没到么?”王舒的白月光韩轩,一脸不满的瞪着领路的老人。  “都怪你,说什么这里有宝贝!还骗我们跟你来,现在好了,出不去了!”韩轩咬牙切齿的盯着姜哲。  都怪这个不要脸的说这岛上有宝贝,他们才跟着来的。  可是等他们上了岛之后,不仅什么也没发现。还被困在了这里。  原本的晴空变成了电闪雷鸣的样子,原本平静的海水变得翻涌不已。  大浪高起,甚至比着岛上的山还高。  不过幸好这海浪上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阻止了海浪。  这岛屿就像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  然而他们看不到,在高空中看的话。就会发现,整片平静的汪洋上只有一块区域覆满了漆黑的云。  那些云不是一片片的,而是如长蛇一般翻涌纠缠着。  雷电击打着乌云里的东西,细听有凄厉的哭嚎声在持续不断的响着。  看着依偎在王舒怀里,一脸厌恶和骄傲的瞅着自己的韩轩。  姜哲笑了起来。他们看不到那天空中的异样,可是姜哲却看得到。  他没有害怕。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把这朵白莲花,还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都留在这岛上。  让他们葬身在此处,无人收尸。  “跟上。”领路老人的嗓音沙哑,大半张脸上也坑坑洼洼的。  据领路的老人说,他那是从小就这样的。  可是姜哲却不信。他的那半张脸上充满了死气。  而且当初他在大秦帝国时曾经遇到过一个行脚的游医,那人曾经跟他说过虿盆这个刑罚。  商纣王曾置虿盆之刑,将人扔进蛇堆里。  让饥饿的毒蛇啃咬撕扯那人的血肉身体。  老人的那半张脸上的伤痕就和受过虿盆之刑后一样。  韩轩有些怕老人。他总觉得领路的老人看他的目光不怀好意。  难道是他长得太好看,还是自己的喜欢的人太优秀?所以他嫉妒?  韩轩有些恶意又得意的想着。  当然,他完全没看到老人怨毒的眼神。  如果看到了,真不知道他还敢不敢这么得意。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这种贱人!’老人的脑海里突然有凄厉的尖叫炸响。  老人脸色瞬间惨白,豆大的汗珠落下。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韩轩。  韩轩被瞪的莫名其妙。死老头,瞪他干嘛?他不就是之前冲他发了发牢骚么?  小心眼儿的死老头子,至于么?真是,他冲他发牢骚,他应该高兴才对。 第39章 天天在看老年养生朋友圈以及生发养发。  许瀚之怼天怼地,脚踏妖界手通天,徘徊与天道之外的凶煞,实际上——  啊啊啊男神好帅想拉小手扑上去要抱抱!  许瀚之偷偷喜欢了祁陵千八百年。  堪称为bug存在的大佬,其实连悄悄靠近男神也不敢。  (本文有名:舔狗到最后应有尽有!)  以及隔壁哒预收文~  《萌鬼故事》《[快穿]当贱受不再贱》(本文非预收,已发一部分,将会修改后作为萌鬼故事后的接档文。)  欢迎小天使们收藏呦~第28章  “咚、咚、咚。”第二天早上, 韩轩他们见日上三竿了邓旭也不起床。到底忍不住来叫他了。  “嘶——”蛇信发出嘶嘶的响声,“邓旭”僵硬的动起了动身子。  好饿啊——  扭曲的身体像是被人一节节掰断了一样,弯折成诡异的形状。  邓旭的脸上布满了黑红色的血块, 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的脖子被硬生生豁开, 脊柱被人抽走。只有一根长长的蛇身固定住他的身体和头颅不分离。  “邓旭”听到敲门声, 腥红色的竖瞳猛的一缩。  他的蛇颈暴长, 直接把头从床边送到了门口!  他透过猫眼, 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王东。  “邓旭”扯开干裂的嘴, 露出一个扭曲而又可怖的笑容。  下一只猎物,锁定了。  与此同时, 被他盯住的王东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直入脑门,就像临死前的预警一样。  王东不安的四处瞅了瞅。  “妈的,就说不用来叫他,非得让我来。”王东咒骂着韩轩他们几个, 以此来给自己壮胆。  “咦?”忽然, 好像有人开了窗户,整艘船里的空气都流通了起来。  王东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邓旭你快出来吃饭, 我先走了。不等你了,慢死了你!”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王东实在忍不住了,他踹了一脚邓旭的门就跑了。  而屋内的“邓旭”正在打扫着一地的血肉。  血是他的骨头被折断刺破皮肤后流出来的,当然还有脖子上流的血。  肉块也是他被撕扯碎的脖子, 还有内脏。  他的内脏已经换了一副蛇的内腔, 从肩膀处长出的蛇身一直长进头颅里。  而他的大脑也被蚕食至尽, 如今他的大脑被一个硕大的蛇头取而代之。  当然,蛇头在脑袋里面, 外表上东旭的头还是人的头颅。  “邓旭”诡笑着趴在地上舔食着那一地的血肉。  嗯,属于他的东西不能浪费。  “哇, 这是什么?这么香!”王东跑进餐厅的时候,韩轩几个人已经吃上了。  他们的盘子里是一条条酱色的瘦肉。  “唔,不知道。”韩轩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回答王东的问题。  王东也不在意,他被这肉吸引住了。哪里还在乎这是什么东西。  就连王舒这个大总裁都吃的狼吞虎咽的,毫无形象可言。  “阿舒,我还想要~”老头那已经没有肉了,韩轩馋的厉害,很快把王舒分给他的那几块也吃完了。  其他人一听韩轩的话,赶紧护住自己的盘子,埋头猛吃。  韩轩不屑的看着其他人,当他看到盘子里满满的肉一块都没动的姜哲时,他的眼睛一转。  “阿舒,阿哲那里还有,他也不喜欢吃。能不能要一点儿给咱们呀?”韩轩说的可怜。  王舒心软了,他看了一眼姜哲。  说实话,他从一开始就对姜哲没什么感觉。  所以对于他把姜哲当替身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愧疚。  “姜哲,把你的那份给小轩。”身处高位久了,连对别人说话都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瞎的眼才会同意跟他在一起。  “凭什么?”姜哲挑眉,他就算不吃,也不想给王舒这个狗东西吃。  “给你钱。”王舒甩手扔给了姜哲一张卡,一脸的施舍和厌恶“你不就想要钱么?”  “呵。”姜哲气笑了。  他伸手掰碎了那张卡,然后盯着王舒轻声开口道“不,你错了。”  “我最想要的,是你们的狗、命!”  轻飘飘的声音,却让王舒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舒?”见王舒不回话呛姜哲,韩轩不死心的拉了拉王舒的袖子。  王舒回过神来,他盯着姜哲的眼里充满了威胁和杀意。  “你尽管试试看。”  王舒当总裁当的太顺心了。他已经有些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姜哲冷笑的起身离去。  “哼,装什么装!”韩轩瞪着姜哲离去的身形,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王舒倒是赶紧安抚他“乖,别跟那种人置气,先吃饭。”  两个人也好意思,不要脸的拿了姜哲的那份肉就吃。  吃吧,多吃点儿吧。多吃点,才会更热闹。  领路的老人躲在房间里,无声的大笑。  他透过门缝瞅着韩轩几个人吃的正欢,他笑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再加上他受伤留下疤痕的脸,简直就像一个恶鬼一样,狰狞可怖。  而离开的姜哲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相反,他敲开了邓旭的门。  “邓旭”察觉当外面的人身上有一股亲近的味道,他身子一摆,就像一条蛇一样倏然间就滑到了门口。  “开门,我知道你听的懂。”门内的血腥味太重了。  姜哲也佩服王东,这么大的味儿,他就没闻到?  鼻子有问题吧?  “邓旭”冲到门口,在打开门前,他突然转了转眼睛。  那双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算计。  他故技重施的要透过猫眼去看姜哲。  “我警告你,别搞小动作。”姜哲双手环在胸前,依靠在墙上冷笑。  “不然我就把你那对招子挖下来当灯泡踩。”  “邓旭”闻言瑟缩了一下,他似乎很害怕姜哲。  “吱呀~”门被打开。  姜哲嫌弃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邓旭”。  “就你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吧。”姜哲有些恶心的呼了一口气。  他忍无可忍的冲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靠,这一屋子血腥味。太难闻了。  岛屿上虽然长期阴雨,周围都是海浪,但是依旧闷热闷热的。  那些搁了一晚上的血肉已经变臭了。  这屋子里的味儿真是……让姜哲干呕了好几次。  怪不得当初魏缭老说他们这些文臣弱不禁风的。丫的,就跟他不是文臣似得。  “来吧,咱们来合作一下怎么样?”姜哲靠在窗边看着趴在地上的“邓旭”。  “你要杀谁我不管,但是你最好不要破坏我的计划。”姜哲伸手点了点窗子。  “其他人你随意,只是王舒你得给我留下。”他还不能这么早就死。  他身上背了那么多的孽障,怎么也得还完了才能死。  要说姜哲报复王舒,还真不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替身。  而是王舒动了张穆,他居然敢打张穆的主意。  张穆的父母当初也是开公司的,公司做的不错。那时候比张穆大两三岁的王舒先毕业进了张家的公司里。  因为王舒那时候表现的好,再加上王舒是单亲家庭。所以张穆的父母没少提拔帮助他。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 第41章 那瓢泼大雨正好狠狠的拍在拿着洗衣盆,一脸懵逼的站在那接水的夜来脸上。  “也不知道哪来的狼崽子渡劫,跑我房顶上渡。”夜来瞅了一眼可怜的狼仙。  “我老公看我太惨了,一气之下把狼祖宗给我踢过来补屋顶了。”  夜来乐不可支的想到那天,天狼被冰河像抓小鸡崽一样拎来,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真是看一回乐一回。  张穆下意识的瞅向房顶的大脸。  哇奥,哪表情好委屈。  “知道啦。”范叔毫不在意的回答。  反正张穆训他就是做个样子,不care,不care。  “哎,我继续跟你们说啊。”范叔兴致勃勃的讲他另一半灵魂看到的搞笑事儿。  “他们之间居然狗咬狗,还表兄弟呢。”范叔吐槽“和兄弟直接的感情,还没跟钱亲呢。”  “你就因为这个,笑成那样?”夜来像看智障似的看他。  “能笑点高点儿么?”你又不是干冰,一点儿事儿就能笑个不停。  “嘁,无趣的男人,根本不能理解我。”范叔鄙视的斜了夜来一眼。  “去去去,找你男人说去。”夜来超级不爽。  他好好的二人世界没了不说,这个混蛋玩意儿还老在他面前秀恩爱。  得了夜来同意的范叔,欢天喜地的跟他家张穆腻歪去了。  哼,夜来他们家那口子自己跑去玩儿承影了。不理夜来,夜来就不让他跟张穆腻歪。  每次都要他膈应膈应夜来,他才让自己跟张穆窝在一块,恩恩爱爱。  啧,这个恶毒的苦情夫。  “专心去完成那边的事,然后尽快回来。”虽然还碰不到范叔,但是至少能看到他。  张穆伸手去抚范叔的脸,范叔很配合的歪头。小心的不让张穆的手从他身上穿过。  就像他们真的能碰到他们彼此一样。  “好。”  他一定会安全的把另一半魂魄带回来的。  而岛上,因为柳符和韩轩的争吵,气氛有了一时的尴尬。  王舒一直安抚着韩轩,而柳符则一眼一眼的瞪着韩轩。  王东尴尬的跑到邓旭身边。  “哎?你咋站他身边儿了?”等跑到邓旭身边待了好一会儿,王东才发现邓旭居然站在姜哲身边儿。  “我去,你丫的不是还没歇了那个心思吧?”王东在邓旭耳边悄声问道。  “怎么?好事儿成了么?”  要知道,当初邓旭可是一门心思的想跟姜哲玩玩儿。  那时候他倒是不怕王舒这个大总裁做了他,也是个有胆子的人。  “滚。”邓旭冷冷的挥开王东。  他讨厌这个人身上的气味。  唔,他好想把他扔进万蛇窟里去。  “冷静。”姜哲抬手拍了邓旭一把。  他要是一个激动,在这把王东弄死了,那他的计划可就被打乱了。  “你们……我去,不是吧!”王东瞪大了眼睛,怪叫道。  “邓旭你行啊!”有这好事儿都不叫上他。  王东以为邓旭把姜哲拉上床了。  要说姜哲长得虽然平凡,但是不丑。而且还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像他们这种男女不忌的人,又私生活非常糜/烂的人,是不介意共玩儿一个人的。  结果现在邓旭居然吃独食,这个就过分了!  “邓旭!你给我过来!”韩轩还没等王东再说什么,直接从那边炸了。  作为他的前前前炮/友,他要玩儿什么人,他都不管。  但是,唯独这个姜哲不行!  一样的攀附了王舒,凭什么他就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婊/子立仿牌,算个什么东西!  邓旭厌恶的皱眉。  那些人好臭,尤其是那个叫韩轩的。他真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撕碎他。  “你们还想不想要佛宝了?”领路老人突然出言打断了这场闹剧。  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群该死的蠢货居然还在浪费时间。  老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等他获得了佛宝,他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扔进万蛇窟里。让他们也尝尝他受过的罪!  邓旭被老人的视线扫过,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不喜欢这个人,灵魂深处下意识的害怕这个人。  姜哲扫了邓旭一眼。  不错啊,装的挺像的。连邓旭的那种外强中干的样子都装出来了。  “这岛上有一个传说。”老人真是懒得理这群傻x,要不是他杀不了那怪物,非得借助这群外来人的力量。  他早就把这群智障拖去喂蛇了。  “这座岛屿是十二天——水天的成佛宝地。”  “水天成佛后,留金身佛宝在世。为了保护金身不毁佛宝不失,他随手点化了一条巨蟒。”  “巨蟒化身成为守门圣兽,一直守护在这岛屿上。”  “荒岛在佛宝庇护下变得万物长生,误入岛屿的人把岛屿上的美景传了出去,引来了不少外来人。”老人眼中有了愤怒。  如果不是那群闲的没事儿干的人跑到了这座岛屿上,又怎么会传出这岛屿中有宝贝,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流言。  如果不是他们传的,他也不会来到这里,变成这个鬼样子离不开这座破岛!  老人憎恨着每一个人,包括他们这些外来人。  无知的外来人,凭什么只有他要受那种折磨?  不,他们要陪他一起下地狱。没有人能够躲过劫难,他不能自己受罪,他要拉上每一个外来人,和一起受业!  “腾!”邓旭突然退后了好几步,躲在了姜哲身后。  那个老人很危险。  领路老人瞥了邓旭一眼,但是碍于姜哲的阻挡,他并没能仔细看邓旭。  不过算了,都是要死的人。谁会在意他呢。  “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外来的生物学家把自己改造成了一个半蛇半人的怪物。”老人继续讲道。  “为了把自己改造成功,他杀死了不少蛇。”  “蟒神很愤怒,于是降下了诅咒。让这座岛屿变得只能进不能出,当外来人进入岛屿后再放出众蛇,杀死外来人。”  “当然,如果你们能找出那个半蛇人,并且杀死那个怪物。蟒神就会收回诅咒,甚至还会奖励你们,当你们进入水天的佛门内。”  “嘁,蟒神要是那么厉害,它为什么不自己杀死那个怪物?”柳符不屑道。  “可别说它一个神打不过一个人类。”  这老头的话明显是骗人的。  “没错,蟒神确实是强大而可怕的。”老人冷笑“可是它有一个禁制。”  “水天走之前将它封印在了佛门前,它离不开那里。所以,只能降下诅咒,封死岛屿,等待外来人替它杀死那个怪物。”  “半蛇的怪物么?”姜哲不着痕迹的扫了邓旭一眼。  有趣……  邓旭还是一副面瘫脸,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在人眼和竖瞳间不停的变换了。  他显然感到了莫大的威胁。  “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老人拿起那个修好的木娃娃向房间走去。  “还有,你们只能从这艘船上行动,剩下的三天,祝你们好运。”  这是老头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错,至少在他们其中三个人眼中是最后一句话。  “那个死老头子不见了!”王东从老头子的房间里跑出来,狠狠的咒骂道。  “老不死的东西,他不得好死!”  他们下不去船。船上的食物也被老头子拿走了。  一开始老头回房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意。可是等到了中午,他们饿了,想找吃的的时候,却发现食物不见了,而他们也下不了船了。  韩轩甚至还让王舒去姜哲的房间去搜,因为他怀疑姜哲把食物都藏起来了。  其实也不怪韩轩这么想。  因为其他人都饿的不行,只有姜哲和邓旭还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怀疑是姜哲让邓旭去偷的。果然,这靠肉/体交易的就是不一样啊。  呵,还不是和他一样,是个靠身子活的。韩轩恶意的想着。  姜哲懒得跟他们哔哔,翻就翻吧。 第43章 “嗯哼~”张穆一挑眉“上回清明回去扫墓,那是谁们家成精的飞尸要抢你回去当它压坟夫人来着?”  “嘎?”范叔傻眼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记得,他明明用了符纸隔断了张穆的视线来着。  “奥,你那天把符纸装成了隔壁二狗子家的小孩儿的演算纸。”张穆淡淡的说道。  “早就告诉你,那孩子的演算纸是黄色的,他来补课你把符纸收好。免得哪天你装错了,可你偏偏不听。”  范叔:“……”。  “嘤嘤嘤,我都坦白,可以从宽么~”  “不行。”张穆冷笑着挑起范叔的下巴“宝贝,坦白就牢底坐穿。”  “当然,不坦白,接下来一个月的梦里,你都别想下床了。”  “呜咦咦咦~我老实交代。”范叔流着面条宽的眼泪交代。  当然,他在心里一顿臭骂,混蛋大坏蛋臭流氓!就知道恐吓他!  哼,等以后,一定让他跪方便面,跪键盘,跪遥控器,呸太轻了!  应该让他跪榴莲!!!第30章  “阿舒, 你来。”韩轩鬼鬼祟祟的拉着王舒进了老人的房间。  “怎么了?”王舒见韩轩一路背着人,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你看,这里能通到外面!”韩轩拽着王舒, 推开了老人房间里的衣橱门。  衣橱的后面是一片沙滩, 沙滩的尽头是岛屿中密密的丛林。  “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韩轩悄声说道。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嗯。”王舒的心情很好。  韩轩找到了这个地方后, 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看来他在韩轩心中还是十分重要的。  看在这个份上, 王舒觉得韩轩之前糜/烂的私生活, 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要是姜哲来说的话, 王舒就是个千年老王八。  头上不带点儿绿,他就难受。  就是个抖m!  “我们把这个地方告诉他们吧。”王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先让他们试试。”  商人的趋利避害, 可是很厉害的。  “好。”韩轩闻言,眼睛一亮。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姜哲。  呵,他就不信他不饿。他饿,就得先下去。  他就是个送死鬼, 也就只有这点儿价值了。  “咚咚咚。”在屋子里跟邓旭唠嗑的姜哲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姜哲警惕的收起地上的面包袋, 扫起面包渣,毁尸灭迹。  人饿急了能易子而食, 狗急了还跳墙。  姜哲可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来做什么?”姜哲打开门见到门外一脸高高在上的韩轩,语气不善的说道。  “没事儿就滚吧。”他见到韩轩就恶心。  一开始以为他是白莲花,后来才发现他是绿茶/婊  。  嘁,之前还高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不知道客人来了要请他进屋喝杯茶么?”韩轩嫌弃, 鄙夷的看着姜哲。  果然是个乡巴佬, 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嗯哼?”姜哲挑眉冷笑“茶是给人喝的,不是给畜生喝的。”姜哲堵住房门不让韩轩进来。  他知道韩轩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进来, 看他是不是偷着吃东西了。  笑话!他的房间,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 就连张穆都不敢随意进来。  他韩轩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搁他这瞎哔哔。  当然,张穆不能随便进,是因为他总是太禽兽!一进他房间就不让他下床了!  哼,臭流氓!罚他跪榴莲!  “你!”韩轩撸起袖子就想打姜哲。  “滚出去!”就在这时,一直呆在屋里的邓旭出来,伸手将韩轩推到了一边。  “不想死就滚远点儿。”邓旭眼里是浓烈的杀意。  韩轩吓得腿软的瘫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听到声音跑出来的王舒,赶紧上前扶起韩轩。  他和韩轩说好的分工去通知船上的人。  本来是韩轩去跟柳符和王东说的。但是韩轩却说他和柳符刚吵完架,这会儿见到对方只会彼此尴尬。  所以王舒就让他来通知姜哲了。  “都说你不要自己过来,果然被欺负了。”王舒的脑子就跟被僵尸吃了似得。  没脑子的只相信自己那双瞎眼看到的。  “不许你这么说。”邓旭把姜哲护在身后。  他讨厌这个王舒,因为他对姜哲有一种恶意。  小怪物了解这种恶意。曾经有很多人类,就像王舒一样,表面上跟他不好不坏,可是背地里就让其他人狠狠的折磨他。  这种人,比明里使坏的人更可怕。  “轩轩,我们走。”王舒的眼里闪过怒火和恶意的算计。  敢伤害他的轩轩,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姜哲看着走远的两个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马德,他当初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答应这么个玩意儿,同意和他谈恋爱的。  啧啧啧,绝对是因为他刚苏醒,脑子缺氧的问题。  “小怪物,谢谢你啦。”姜哲摸了摸邓旭的头。  邓旭的个子挺高的,小怪物伸长脖子把头垂到姜哲面前,方便他摸。  姜哲嘴角抽了抽。妈耶,这要是正常人,绝对吓死了有木有。  “不识好歹!”韩轩回到两个人的房间,又开始牛批起来。  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姜哲,说姜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舒也没脑子的一味的安抚他。  “怎么样?阿舒,柳符他们下去了么?”韩轩眼睛一转,又想起了王舒告诉柳符他们门的事。  “我去找你的时候,看见王东下去了。”  “那就好,先让他下去试试。”有个人打头阵,也算多了一个替死鬼。  其实在韩轩眼里,除了他自己,哪一个不是替死鬼。  就连一味的他宠着他的王舒,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到底,王舒也是个可怜之人。  给人白白的当了棋子。  “对了,阿舒,你看这个。”韩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王舒看着纸上的鬼画符,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泛黄的纸张上,一道道横七竖八、完全没有没有规矩可以看的线条凑在一起。  看的王舒一阵头疼。  “阿舒,你看不到么?”韩轩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不是岛上的古卷么?记录了这座岛屿的故事。”王舒居然看不到?  韩轩诧异的想到,不会只有他才能看到吧。  “不,我确实看不出来。”王舒高兴的笑了起来。  “轩轩,或许你就是能拯救我们的救世主。你才是最特别的。”  王舒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为韩轩高兴。  但是韩轩却有些得意,自满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突然觉得,王舒有些配不上他。  你说说,这王舒除了有点儿钱之外,还能做什么?  在这生死危机的时候不也得靠他救?韩轩一阵腹诽,当然没有说出来。  说到底,就算是为了王舒的钱,他也不会得罪王舒。  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他,除了像菟丝子一样依附着王舒活着,他还能上哪整钱去?  韩轩虽然绿茶,可是贵在有自知之明。 第45章 ‘妈妈,很好。’小怪物抓起姜哲的手,牵他到窗子边。  他握着姜哲的手,指向天边。  那束金光立马感应到,瞬间扫了过来。  ‘你们不要打架。’小怪物一脸认真。  妈妈很厉害,但是他身边的这个人类也很厉害。如果他们打起来,一定会两败俱伤的。  姜哲揉揉眼睛。咦?他怎么好像看到了天边的那个竖瞳中闪过了无奈和宠爱?  得到了妈妈的同意,小怪物转头看向了姜哲。  蛇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里面是极其的认真和郑重。  “好。”姜哲点头。  避免和蟒神战争,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天大的好事。  小怪物又笑了起来。  巨大的嘴,咧到耳根后,笑起来简直就是把半个脑袋分开了。  姜哲突然想到一句话。  头要笑掉了……  靠,这莫名的喜感是怎么肥四?  ‘这个给你。’小怪物拿出一个青黑色的鳞片放在了姜哲手上。  这是他妈妈交给他保命用的。  他现在交给眼前的这个人类。  人类太脆弱了,他怕姜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掉。  他不想这个人类死掉,他很好,他应该活的好好的,然后出岛屿,离开他们这群怪物。  妈妈说,佛曾经讲过积善因得善果。  小怪物伸手摸了摸姜哲的头发,这个人类很温暖,一定会得善果的。  “那你呢?”姜哲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贵重。  ‘妈妈说,坏人会得到惩罚。’小怪物的眼里是一派的澄澈,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杀死了很多人类,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不过我不怕,也不后悔。’  他不后悔杀死那些人类。因为他们拔掉了他的鳞片,撕裂他的血肉,砸断他的骨头,还杀死他的同类。  他是在报复。  他变强大了,所以报复人类杀死了他们。当有一天有强大的人类来报复他,杀死他的时候,那也是应该的。  这是兽类的思想,也是人类中拥有的暗藏在社会深处的定律。  适者生存,强者为胜。就是这样。  “别怕,我会保护你。”佛宝一失,岛屿便会沉海。  小怪物离不开岛屿,只能死在海底。  姜哲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如果他们活下来。他好好教导小怪物,让他做一个人类。让他行善积德,为他杀死的人超度。  他想给小怪物一个机会。  ‘好!’小怪物的眼睛一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好了好了,头又要笑掉了。  姜哲又被戳到了笑点。  “我说。”另一边,夜来抱着冰河,一脸怪异的看着范叔。  “你男人还在旁边呢,你跟别的野男人说笑,还笑的跟个傻子似得。”夜来看着张穆一脸阴沉,幸灾乐祸道。  “这样的真的好么?”  “额……”范叔瞬间僵硬。  完蛋了,完蛋了,他又忘记了张穆还在旁边了。  “那啥,阿穆呀~”范叔蹭蹭蹭,蹭到张穆身边,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可耻的卖萌。  “哼!”张穆冷哼一声扭过头。  他没看见!  “阿穆~”  听不见,不理!  “老公~”  唔,听见了,不想理!  “相公~”  啧,他媳妇儿就会卖萌。不行不行,他得挺住。  “哼!”范叔撇嘴,这都不松口。可恶的张穆,看自己把他惯的,都惯坏了。  “咳嗯~”久久没听到范叔的下一声,张穆高声咳嗽了一下。  示意范叔自觉点儿。  靠!范叔咬牙,他一弯腰,嗲声道。  “老~公~”  “哎——”张穆立马转头,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却没看到范叔眼底一丝狡黠划滑过。  紧接着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公~”就接着“老公”这俩字喊出来了。  张穆:“……”。  “噗嗤。”夜来实在没憋住。  “哈哈哈,张总,您还好这口啊?”夜来乐不可支的涮张穆。  “你居然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咦~口味真重~”  “去去去,一边去!”张穆的脸黑的扔到煤堆里都找不出来了。  “……你个小混蛋!”张穆咬牙切齿的盯着一脸“你奈我何”的范叔。  要不是碰不到他,他绝对把范叔的屁/股给他打红它不可!  “哼,小样。”范叔傲娇的哼哼道。  “这几天我就不进梦了,我太虚弱了,需要进铜人休息两天。”  “啊?”张穆瞬间愣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张穆闻言就把收拾范叔的心思扔在脑后了。  赶紧对他嘘寒问暖的,生怕他有什么事儿。  “夜来,你快看看阿哲哪里不对?为什么会虚弱?”张穆赶紧问夜来。  “哪里不对?怕挨打呗,还哪里不对?”夜来翻了个白眼。  小孩子怕大人打他,各种编谎话骗人。  范叔这么大岁数了,也真好意思。  这脸皮掉茅厕了么?  张穆:“……”。  啊,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两顿就好了。  “你你你你,你别那么看着我!”范叔色厉内荏的呛声。  “又不是我的错!”  张穆笑眯眯的微笑,示意他继续说。  说完了就该上刑了。  “咳,哎呀~”范叔瞬间墙头草,“啪叽”一声,倒向了怂包阵营。  “我这不是遇见一个小孩儿么?”范叔主动的钻进张穆怀里。  哄老公第一招:主动示弱,满足对方大男子主义。  “他真的很好,所以我想给他个机会的。”范叔微微皱起眉头。  “但是,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  这就像狼吃了很多人,人也杀死了很多狼。他这个人类,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帮助一个对他好,而且将要死去的狼。  “狼很凶狠,害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张穆轻轻环住范叔。  “但是,国家还是建立了保护区,保护起了它们。”  “猎杀野生动物也被禁止。”张穆推推眼镜。  狼该不该死,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的算的。  当然小怪物该不该死,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决定的。  最起码,小怪物不可能活下来是肯定的。  范叔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  小怪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呀。第31章 第47章 “带我们离开这里。”文字停停顿顿的出现,仿佛打字的东西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会帮你活下去。”  这是一条极有诱惑力的话。  王东不得不硬着头皮,抑制住自己想逃跑的冲动问那个电脑。  “你们是谁?”其实王东想说你们是什么鬼的,但是他不敢问。  他怕死。  “我们只是被怪物杀死的可怜人。”王东的话问了好一会儿,电脑上才出现了一行字。  “我们从地狱回来,要去复仇。”  “找到它,杀死它。”最后的这一行字被配上了鲜红的血色。  王东顿时感到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直冲大脑。  “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我们的存在。”电脑上又出现了一行字,随后倏然熄灭。  王东拍拍心口,一件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电脑。  “啧!拼了!”最后,他咬咬牙,下了狠心把电脑收了起来。  洞外的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晴朗了起来。  天边透来的金色阳光照的王东眯了眯眼,刚从昏暗的山洞出来,他还不大适应阳光。  就在他眯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中好像要有一个人影向他走来。  人影的行走姿势怪异,就像提线木偶一样。  王东甚至还看到了人影身上延伸出来的细线,细线的尽头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中。  ‘小心这个人。’忽然,王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王东下意识的追问,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仿佛刚才的声音就是他的幻听一样。  “柳符?”等那个人走进,王东才看出来他居然是柳符。  “不是,你不是说打死你也不下船么?”王东诧异的问。  “你怎么又反悔了?”  “还不是韩轩一直喊饿!”柳符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舒那个混蛋就让我来找吃的来了。”  “奥~”王东理解的拍拍柳符的肩膀。  他就说么,这些人里除了王舒,就没人能指使的动柳符。  果然,为了钱,再大的脾气都得憋着。  “对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吃的?”柳符皱眉不耐烦的打开了王东的手。  嘿,这狗脾气。  王东摸摸自己被打红的手,腹诽道。他也就能在自己面前抖抖威风了。在王舒面前还不是跟个孙子似得,嘁。  “没有,本来看到只兔子。但是一不小心被它跑进那个山洞里,我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王东眼睛一转。  “嘿,你别说。我还找到了好东西。”王东鬼鬼祟祟的掏出了那个破电脑。  “看到了么?这个电脑。”王东是个技术员,专攻信息的。  虽然人品不咋样,但是能力不错。  “我打算带出去,到时候修修,我就不用买新的电脑了。”王东想的挺好。  柳符冷笑,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知道呢。他倒是想的远。  “什么破玩意儿,你怎么就会捡破烂。”柳符嫌弃的看了那个破电脑一眼。  他没用这电脑上察觉到任何异常。  果然,那群贱人不在这里么?  “我进去看看,你去继续找吃的吧。”柳符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自己先一步进了洞里。  等确认柳符不见后,王东才收起脸上献媚的笑容。  ‘柳符身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王东在心底询问。  ‘是怪物。’这回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王东和柳符相处了六七年,柳符的一举一动他都熟悉的不行。  刚刚的那个人虽然是柳符的身体,但是里面的芯子却被人换掉了。  柳符眼底是恐惧和求救。  那双眼睛,和他的表情、语言、行动都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就好像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开怀大笑的跳下山崖一样。  严重的违和感。  ‘你不用害怕,我们会保护你。’这次是一个比较低沉的男人声音。  ‘按我们说的做,没人能够伤害你。’  ‘行。’王东咬了咬牙。  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按他们说的做。没准还能活下来。  “怎么会不在呢?”进去山洞中翻找了一遍的柳符,阴沉着脸低声喃喃着。  “不对,混蛋,你们这几个贱人!”突然,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嘴里不停的咒骂道。  “闭嘴!你这个婊/子,我当初就应该把你碎尸万段!”  ‘你死定了!我们一定会杀死你的!’娃娃音奶声奶气的凶道。  ‘我要把你扔给那些蛇,让它们生吞活剥了你!’  “呵,就凭你个废物?”柳符冷笑。  “你们三个贱人中,属你最没用。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哀嚎的蠢货!”  ‘小安做不到,我们也会弄死你。’女人的声音突然想起。  ‘你找不到我们,也杀不死我们。’  ‘但是我们会杀了你!’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疯子,他们一行人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闭嘴!闭嘴!那是你们该!如果不是你们看不起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柳符暴怒的咆哮。  呵……三个人嘲笑的声音不停的在柳符脑海里回响。  “嘭!”瓷杯被扫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嘣的四处都是。  领路老人狰狞着一张脸。那双眼睛里是浓浓的恨意和疯狂。  该死的,他们居然还留了一手!  不,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出他们,然后彻底杀死他们。永绝后患!  ……  “我们来晚了。”带着小怪物寻着王东身上的气味来到山洞的姜哲,在看了周围明显被翻过的仪器后摇头。  “已经没有那个奇怪的感觉了。”姜哲对带有恶意的魂魄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这里爆发很强的怪异感。  可是等他们来到后,却没有任何发现。  “是那个老头。”一直臭着脸的小怪物突然出声道。  “我讨厌他的气味。”小怪物对气味非常敏感,尤其是那个老头身上的恶心气味。  这是让他反胃又恐惧。  “唔,还有三个陌生的气息。”小怪物皱眉。  他感应到了三个陌生的气息,不是很强烈。  “陌生的气息?”姜哲皱眉。  他没有韩轩的古卷,自然也不清楚吗这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一头雾水,他倒不如从蟒神那里下手好了。  “你能给我讲讲你妈妈的事吗?”或许他可以从蟒神的经历里下手。  “妈妈么?”小怪物点了点下巴。  “妈妈以前是生活在水里的。”  小怪物想起蟒神对他讲的。  以前蟒神是一条水蛇。  当时的岛屿还不是岛屿,只是一块巨大的礁石。  后来不知从什么开始,礁石上跑来了一个和尚。他在这里观海天高阔,念经颂世,半步入佛。  那个时候,蟒神作为一条水蛇,恰好就在那块礁石下建了窝。  听佛经听的久了,水蛇的凡骨也有了变化。  它开始修炼,拜星星,拜月亮。凭借着本能,等着终有一天能开灵智。  半佛自然也发现了这条水蛇,慢慢的半佛开始把它带在身边。  过了百年还是千年,时间太久,水蛇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礁石高长,从当初的石头变成了山。  雷霆大作,万物生春。半佛修成正果,一步踏雷音。  一时间他修佛的礁石得机缘化了岛屿。 第49章 而且,笔记本上说, 万蛇窟是怪物的老巢。同时也是佛宝的藏身地。  他们费劲巴力的来到这个岛屿上就是为了那个佛宝。  如果空手而归,他怎么能甘心。  韩轩瑟缩了一下。可是他别无选,只能跟着去。  “阿舒,你说怪物究竟是谁?”韩轩比较怀疑姜哲。  毕竟先入为主,他打一开始就讨厌姜哲。所以什么事儿都想往姜哲身上推。  “现在还不确定,笔记本上的那些古言你尽快把它翻译出来吧。”  笔记本前半部分都是王舒能看懂的文字,可是到了最后关键的地方却变成了杂乱的线条。  那部分就是怪物的识别方法。  王舒简直要被气死。  “唔,这上面说怪物讨厌自己的同类。”韩轩被王舒拽着,倒是不用担心走路看书会磕倒了。  “不,应该是讨厌自己同类的肉。”韩轩嘀咕道“倒是和人类很像。”  王舒闻言冷笑。  易子而食,有的人类可一点儿不讨厌同类的肉。  “如果真的和领路的老头说的一样,那怪物岂不是讨厌蛇肉?”韩轩皱眉。  “书上说,凡是粘过蛇肉味儿的人都会被怪物杀死。并且怪物会变成那个人的模样,杀死其他人类。”  “唔!”韩轩低头走着走着,前面的王舒突然停下来,韩轩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后背上。  “你干什么!干嘛突然停下来!”韩轩捂着被撞得酸疼的鼻子,眼泪围眼圈的吼王舒。  “我知道了。”王舒的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你,你知道什么了?”韩轩咽了咽口水。  呜,此时的王舒好可怕。  一脸狰狞,眼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姜哲,你好!你好的狠!”王舒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知道还以为姜哲杀了他们全家呢。  王舒想起来了,邓旭有怪癖。他上岛没多久就被王舒撞见他虐杀蛇类的场景。  要是按照笔记本中记载的,那邓旭岂不就是怪物了。  他就说么,怎么一直见到他都很唯唯诺诺,像只舔狗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邓旭,会突然给他难堪。  还敢为了姜哲跟他叫板。  而且,那些很香的肉,只有姜哲和邓旭没有吃。  现在想想,邓旭当时看他们几个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把他们撕碎了。  而他们几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吃了那些肉。  “这么说,从一开始那个贱人就知道怪物是谁?”韩轩尖叫。  “贱人!他不得好死!”果然,姜哲那个贱人果然没安好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好快找到万蛇窟,先下手为强。”王舒狠狠的咬牙。  与其等着怪物来杀他们,还不如他们先埋伏好,直接干掉那个怪物。  “好。”韩轩咬牙答应下来。  他别无选择,他吃了蛇肉,只能杀了怪物。要不然,他就只能去死。  姜哲,我记住你了。  韩轩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姜哲,诅咒他不得好死。  他还记得邓旭对姜哲的态度,那么听话。  不得不说,韩轩的心里还是产生了嫉妒。  他嫉妒姜哲,凭什么怪物会对他那么好。  他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贱人!  “阿嚏!”远在另一边的姜哲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大的声给小怪物吓得,原地蹦了好几个高。  “噗!哈哈哈。”姜哲实在没忍住,抱住肚子狂笑。  小怪物疑惑的歪头看他,眼里有些些的担忧。  他怀疑这个人类是不是被吓到了,或者生病了。  不然,为什么会突然笑了起来呢?  小怪物的世界里对于人类的一部分举动,特别是那些他没有理解的,他都把它归在了有病的那一类。  后来姜哲知道了,简直哭笑不得。  感情小怪物眼里除了三灾就是八难是么?  啧,多么消极的一个小怪物。  “嘘——”小怪物忽然捂住了姜哲的嘴,把他按倒在地上。  “有人来了。”他的耳朵紧紧的贴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细微震动。  “唔,这又是什么鬼地方?”王东都服了。  就这还是三个在岛屿上呆了好几年的人呢?连个路都能指错。  “我不走了。不,你们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走了。”王东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瘫倒在地。  mnp的,他白白绕了好几圈,结果都没有找到那个什么见鬼的万蛇窟。  啧,这三个家伙不是诓他呢吧?  王东?姜哲皱眉,他身上有不同的气息。  唔,很微弱,但是并不无害。  “谁!谁在那里!”突然,王东冲着身边的森林喊到。  “别装神弄鬼的,给老子滚出来!”王东警惕的看着森林。  他刚刚分明听到森林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他听的清楚,不可能是幻听。  “是我们。”一人多高的灌木丛被王舒暴力的分开。  “王总?”王东瞪大眼睛,看着在船上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下船的王舒。  啧,这脸打的,啪啪的。  “船只被毒蛇占领了。”王舒的话言简意赅,让王东明显的体会到他的不爽。  王东尴尬的笑了笑,不好再说什么。  到底跟他这个市井小民不是一路人,人家大总裁,随便说出了的话都不允许别人反驳。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王舒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王东。  “我,我就是饿了,追着一只兔子才过来的。”王东把他在柳符那的那套说辞又说给了王舒。  “兔子?”王舒一挑眉。  他可没看到王东的身上有多狼狈。  追兔子的话,就照着王东的这个样子,追不上是肯定的。当然,不仅他追不上,而且恐怕还会累个半死。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王东除了额头上有一点儿刚出的汗之外,好像什么也没有变。连衣服都板板整整的。  要知道,平常的王东,穿衣服的风格和街边的小混混是一个样的。不伦不类的不说,还把好好的衣服剪的一条一条的。  据说是流行,时髦。就跟个中二少年一样。不过就是王东这个“少年”年纪太大了,三十多岁,名不副实。  现在,这王东穿的像个人似得,一看就不对劲啊。  “别那么看着我。”王东皱眉。  他也不想穿成这个样子,可是那三个家伙硬生生把他拖住暴打了一顿。  说他不穿的正经一点,他们就一直打他。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儿小亏,他还是能吃的?  “你们来这里干嘛?”王东不相信王舒和韩轩。  因为电脑里的东西一直在他脑海里念叨,让他小心这两个人。说他们跟那个怪物似的,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  韩轩的眼里全是高高在上,还有鄙视。而王舒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算计。  就算是那三个家伙不说,王东也不喜欢他们。  本来从一开始,他们几个就都是冲着王舒的钱去的。如今,在这个破岛屿上,要钱根本没地方用,所以王东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一丝对王舒和韩轩的厌恶和不屑。  “我们知道怪物到底是谁了。”王舒决定把这个结果告诉王东。  毕竟,凡是都要有人先试探试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容易出事儿,所以它打算让王东做那个替死鬼。  “谁?”王东一激灵,他明显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就是……谁在那里!”就在王舒要说的时候,突然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第33章  “柳符?你怎么在这里?”藏在树后的人终于露了面, 正是之前和王东分开的柳符。  “嘘——”柳符做贼似得看了看周围,他压低声音说道。 第51章 乌云翻涌压顶,闪电狂乱的跳跃闪动着。  万蛇窟内群蛇□□!  姜哲冷眼看着狂喜的两个愚蠢的家伙。  小怪物死了啊,大怪物会发疯的。  “嘶嘶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蛇群像浪潮一样泳向几个人。  狰狞的蛇,大张着嘴,獠牙露出,向他们扑来!  王舒脸色猛的一变,尽管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但是他还是条件反射的把躲在自己身后的韩轩抓到了身前。  叫骂和诅咒声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蛇群嘶鸣声里,韩轩的疯狂挣扎也在蛇群的浪潮中变得无力,最后归为平静。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被姜哲放在兜里的鳞片发着热,那是小怪物给他的鳞片,留给姜哲最后的护身符。  蛇群自动避开了姜哲,甚至还有好几条泰坦巨蟒围着姜哲,替他造了一处密不透风的高墙。  防止那些小蛇晕了头,无意间伤到姜哲。  邓旭的身体没多久就溃烂干净了。  一条黑色的丑陋小蛇软软的耷拉在姜哲的手上。  它的骨骼有多处断裂,皮上有很多很多的伤痕,鳞片也少的可怜。一看就被折磨的很惨。  姜哲掏出兜里的鳞片。  放在小蛇七寸的那个血洞上比了比。  大小正合适。  他没忘记,这个鳞片是小怪物在七寸上拿下来的。  他把他的护身符交给了自己,然后他自己赔上了一条命。  生前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保护他,怕蟒神把他当成普通游客诅咒了。  死后留下蟒蛇的鳞片,保护他不受一点伤害。  姜哲眼前发黑。  他自觉得他活了几千年,没欠过别人什么。  结果,这一次就欠了个够本。  响彻天地的轰隆声渐渐远去,姜哲仿佛被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水,无边的深海。  冰冷刺骨的海水裹着姜哲,他看到海面上的微光。  一定很温暖,他想。  可惜他动不了。  忽然,他的耳边有水波掀动起来。  一条小小的黑蛇亲切的蹭了蹭他,紧接着是数不清的蛇。  它们载着姜哲向海面游去。  张穆转动着眼睛,目及之处,没有那条丑丑的黑蛇。  姜哲平静的收回视线,没有失望也没有更多的感想。  哪有那么多的奇迹降临呢?  光线暗了下来,有庞然大物遮挡住了光芒。  巨大的鳞片入眼,这里是蟒神的海域!第34章  那是一双巨大的蛇瞳, 金色的兽瞳隔着海水,让姜哲看不清里面的蕴含的感情。  或许是疯狂,愤怒又或者是冰冷。姜哲猜蟒神一定很讨厌他, 因为他害得小怪物丧了命。  金色的光芒又像夕阳一样转眼没落。  远处传来轰鸣的梵音。  听的他心悸不已。  海面上盛开的红莲渐渐阻隔了姜哲的视线。  他还在奇怪,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鱼。在海水中淹没这么久, 还能活着。  梵音越来越近, 海面上的红莲随着海风摇动。  不经意的一个摆动间露出了一丝缝隙。  姜哲透过那个缝隙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眼慈爱无边, 温柔似水, 若春风吹拂。一眼凛厉暴虐,似大浪滔天, 惊涛裂岸,惊惊憧憧。  风摇莲叶,最后被遮住的那一瞬,姜哲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佛手向他拍了过来。  也不知道在海水中他能不能被拍到。再说了, 他又不是孙悟空, 要什么如来神掌的镇压。  海中建个五指山?啧,也不知道谁会是那个蠢师傅, 把他放出来带回去。  姜哲倒是有心情苦中作乐。  海水剧烈的翻涌。  姜哲宛如大浪中的一粒沙子,毫无反抗之力,随波逐流。  也真不知道老女人怎么想的,把他派来这里。水天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还真纳闷了, 她怎么不找个武将来。  李信还凭借自己的实力搞死了地天, 结果到他这个小文官, 明显就是来送人头来了。  巨掌来的飞快,姜哲几乎已经能看清佛掌上的掌纹了。  就在这时, 他突然被巨大的蟒身包裹住了!  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蟒神的身上。  蟒神太大了,它的骨骼碎裂声有种山崩的轰鸣。  软下来, 诡异耷拉在海水中不见头尾的蟒身可怖不已。  但是却给了姜哲无尽的安全感。  那一刻,姜哲仿佛听到了佛口的叹息。  神佛无慈悲,但是有因果。  水天点化了蟒神是因,蟒神为他守金身是还了果。  可以蟒神不仅仅替它守了金身,还替他诵经虔心信奉他。  这是蟒神种下的因,水天便要还这个果。  如今蟒神要保住这个人类的命,水天不得不住手。  这个人类为了佛宝而来。  多年前,蟒神被他点化,被迫与自己的创造的小怪物分开镇守佛门。  水天便是欠了它一回因,如今他不得不再次答应蟒神的另一个要求。  将佛宝给这个人类。  姜哲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任务最后会变得如此的容易。  李信与地天的那一战,他知道。李信最后虽然杀死了古佛金身,却也葬身在了那里。  没有任何危险,没有任何困难。只是心口像堵着无数的砂石。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起‘咔呲咔呲’刺耳的摩擦声。  酸疼,难忍。  一场幸存下来的任务,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嘭!”心脏的地方有什么炸开了。  那是老女人给他安的符咒,当他触碰到佛宝的时候符咒就会起作用。  自发将佛宝传至老女人手里。呵,倒是比现代科技还发达呢。  同时,他的心脏也会被强制停下。  心不动,怎么活呢?  曾经张穆追他的时候,不知道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玛丽苏,八点档剧。  总之,那句如果不为你心动,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常常被他挂在嘴边。  没想到如今他真的体会到了一次心脏停止的感觉。  深海的深处,金色的灯笼升起。  那双发亮的巨大蛇瞳里是姜哲再也看不到的不舍和惶然。  “独狼死了。”很久之后,当另一半魂魄回来的后,范叔才呆呆的喃喃道。  “站在中立面的路人甲,终于是拖了狼的后腿。”  范叔呆呆的模样让张穆一阵阵的心疼。  “阿哲,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讲的那个故事么?”大怪物和小怪物的故事。  “嗯。”范叔恹恹的点了点头。  张穆轻环住本来就无法拥抱的范叔,想要给他力量,让范叔借以支撑。  范叔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也很心软。 第53章 第35章  “行了, 都尘埃落定了,你们也别搁我这赖着了。”夜来拎着张穆就给扔了出去。  “赶紧回去。”他受够了这两个大电灯泡!  就会打扰他和他媳妇儿亲热!  “你真不打算收留我们?”范叔撇嘴,这个监护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有木有。  “呵。”夜来冷笑“范雎, 范应侯。作为大秦宰相, 你搁我家当电灯泡合适么?”  最重要的是他不仅当电灯泡, 他还秀恩爱有木有!  他是真欺负他拿自家埋头研究承影的媳妇儿没办法, 是吧?  他还真以为他没看到他每次秀恩爱的时候那个幸灾乐祸的小眼神儿呢?  “啪!”夜来越想越气, 直接拍上门。  去去去,孩子大了管不了了。气死爸爸了!  “咳, 我们回家吧。”张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险,还好他站的靠后,不然鼻子就被拍扁了。  “啧啧啧,小心眼儿。”范叔咋舌。  他心里真是一千个纳闷, 照夜来这个狗德行。一点刺激就受不住的, 也真不知道是怎么成了他们的监护人的。  唔,活久见了。  范叔摸摸额头上的蛇纹。  嘛, 还好结局不错。他比李信强多了,至少张穆能看的见他了。  就是不知道夜来会不会帮李信一把了,让李轩也能看见他。  不过,夜来那么小心眼儿, 估计够呛了。范叔恶意的想到。  “你不打算帮他?”冰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他正坐在窗边问忙着清扫房间的夜来。  “帮谁?帮范叔还是李信?”范叔不止一次的套他话, 还老是话里话外的问他要不要帮李信。  “你看我这贼眉鼠眼的样,像是做慈善的么?”夜来抹了把脸。  收留了一次范雎和张穆, 那两个还真把他当好人了?  张穆也就算了,毕竟岁数不大。  范雎就过分了, 活了几千年的人能不能动动脑子。  他是监护人不假,所有的圈内人都在怀疑他这个德行是怎么被选做监护人的,这也不假。  可是,有谁知道他原本可是不想当这个破玩意的。要不是当年他那个便宜爹求他,他才不会几千年守着十几块破铜烂铁。  有那时间能跟他媳妇儿约多少次会。  “你还打算把他们填阵眼儿?”冰河转头,澄澈的眼中是一片平静。  “不然呢?让你去填?”夜来的声音有些僵硬。  如果不是要救他媳妇儿,他才不会做这个破监护人,保护那群人的核心也就是铜人不落入老女人手里。  “也许有别的办法。”冰河歪了歪头。  “再说吧。”夜来不想再说什么。  “抱歉。”冰河叹了一口气。  “哎……你道什么歉?”夜来放下手中的拖把,过去抱住了冰河。  他伸手抚摸着冰河的侧脸,这张总是冷冰冰一直板着的脸,摸上去却是温暖的。  那暖暖的温度顺着他的手掌,侵入他的心脏。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难以言语的酸涩和柔软。  “嗯。”冰河双手握住夜来的手掌,脸颊轻轻的蹭着那只宽大的手掌。  乖巧的不像话。  “嗷呜~”夜来顿时狼血沸腾。  什么气氛,都见鬼去吧!他要吃人了!  “流/氓、色/狼。”冰河被夜来拦腰抱起,下意识的一手环住了夜来的脖子。  他微微红着耳尖,锤了夜来肩膀一把,嗔道“对着一个灵体,你也下得去口。”  冰河的原身不在这里,之前的黑猫身体在地天那里受了影响,有些问题。  所以最近他都是用的灵体。  也难为夜来对他的灵体有兴趣,虽然灵体真实的和实体没什么两样就是了。  “别说灵体了。”夜来抱着自家媳妇儿在床上滚了滚,把大美人压在身下,色目米目米道。  “你就是用那铜铁的身子,我都下的了口。”  冰河闻言,红着脸呼了他胳膊一巴掌。  就知道胡说,还铜铁的身子。他要是真用铜铁的身子,看不把他给撅折了。  所以说,跟大流氓待一起待的久了,管你是清水出的芙蓉还是雪山上的雪莲,都得给你变成黑心儿的小色狼。  红被翻滚,好吧,他家其实没有红被。  反正是好事儿过后,冰河懒洋洋的窝在夜来怀里。  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灵体太过真实也不好,这痕迹不好消失。  夜来的手指暧昧的摩擦着那些痕迹,心里满足的不行。  再疼媳妇儿的人,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想要让自家的宝贝媳妇儿留下些痕迹。  要知道,就夜来这个宠妻狂魔,平常的时候别说让他媳妇儿留痕迹受伤了,就是活都不让冰河干。  生怕给他累着。  当然每次冰河都据理力争,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后来冰河想出了一招,夜来不让他帮忙干活,他就下厨房。  要知道冰河就是个厨房鬼才,别误会,不是夸他。而是吃过他做的饭的人都成鬼了。  当然目前只有夜来这一只倒霉鬼而已。  没办法,自从夜来满怀欣喜的吃了一次冰河那卖相相当不错的饭后,直接去了医院急诊!抢救!  医生诊断他吃了剧毒的东西,不过这剧毒居然还特么有延迟发作的特性。  夜来心里一阵mmp,那可不是么,刚吃进去还特么没消化呢!  从此,为了避免国家怀疑他私自制造生化武器,再给他和冰河逮进局子里去。夜来严令禁止冰河做的饭外流,要祸害也只能祸害他一个人吃。  媳妇儿做的饭,豁出命去也得吃完。  晓得么?一次夜来跟着朋友去爬山,路上遇到一条五步蛇。  蛇咬了他一口,他没事儿蛇死了!  夜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媳妇儿太有能耐了有木有!  当然了,如果他媳妇儿从此不做饭的话就更棒棒了。  于是夜来想着能跟他媳妇儿白头偕老,还是怂的把活让出了一部分交给他媳妇儿干。  哎,往事不可追,都是辛酸泪啊有木有!  夜来一边感叹着,给冰河按揉着腰,一边伸手抚摸着冰河的脖颈。  像他们这种人,整天活在危险中的人,是极少会把脖子露在其他人手里的。  但是冰河却十分放心。  彼此之间的信任让他们愉悦不已。  “啧!”突然冰河睁眼掐了一把夜来腰间的软肉。  “爪子往哪摸呢!”  这个大流氓,按摩的时候也不老实!  “哎呦~疼疼疼!”夜来夸张的哀嚎。  “唔。”冰河还真信了。  他赶紧松手,摸了摸被他掐的地方。结果被夜来一个用力压在了身下。  夜来的毛毛手东摸摸西摸摸,最终一转,回到了他最喜欢的地方。  别想歪,是心口。  夜来趴在冰河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还在,就好。  “喂,起来了。”冰河红着耳朵推了推夜来,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妙,尤其是腿上还能感受到对方的……  很、很奇怪的好不好。  冰河的脸简直能冒烟儿了。  “唔!混蛋!”冰河的推拒突然变成了紧握,压低的呻/吟声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夜来怜惜的亲吻着冰河高扬起来的脖颈,红晕遍布的脸颊越发的让人喜欢爱怜。  夜来虔诚着吻着冰河的眉心。  那里曾经有一颗美丽的朱砂痣,却因为他而被生生剜下。  “不、哭……”冰河忽然伸出绵软的手抚上夜来的脸,轻蹭着他的眼角。  “嗯。”不哭。 第55章 “我这不改邪归正了么?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那铃铛不是我,我就得装坏人让她自己找铃铛,你说我容易么我。”黑雾叫屈间也不忘了往嘴里喝粥。  “呵。”夜来冷笑。  “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还吧。”  “讲真的,她要是有你这一半,不,千分之一的想法。她都看开了。”黑雾也不怕烫,嫌勺子太小,直接大半碗粥都倒嘴里了。  “哎,艹!漏了!漏了!”夜来赶紧放下手里给冰河盛的饭,从旁边拽了一叠餐巾纸扔到了黑雾下巴下的桌子上。  “妈的,嘴漏自己也记着点啊,大哥!”夜来都无语了。  谁不知道这家伙饭量大,要是他嘴不漏,夜来至于给他勺子么?  又不是饭不够,不给他吃。  “哎呀,太久没出来忘了。”黑雾尴尬挠头。  “哎……”夜来心累的叹了口气。  “霸总的资本,二/逼的脑子。天妒英才啊。”  “啧,你就别拐弯儿骂我了,我来跟你商量正事儿的,还能不能正经点儿了。”黑雾觉得他再待下去会被骂的更狠,还是早点儿跑路为好。  “等着。”夜来把饭给他媳妇儿送去。  听声音,冰河是醒了。  “哼~二十四孝好男人啊。”黑雾好笑道。  “羡慕不来啊。”  “说吧。”卧室一顿叮咣乱响后,夜来定着一张国宝脸加鸡窝头出来了。  “噗。”黑雾疯狂抖动,好不容易聚成的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哈哈哈哈嗝er~”直接一个笑嗝笑成了一盘散沙。  夜来:“……”。  真的,几千年了,他就不明白这老王八的笑点咋这低呢?  “别特么笑了,说正事儿。”夜来简直服了这大哥了。  就这样的智障,当年咋把老女人忽悠的团团转的呢?  “咳,说正事。”黑雾拢了拢笑的发飘的身子,清嗓子开讲。  “你知道,蒙恬不让她动蒙毅。但是,她不拿走他们的身体就没的玩儿了,所以你得想办法。”  “为什么是我?你又想往后退,偷懒是吧?”  “啧,开玩笑,我是那样的人么?”  “是。”夜来毫不犹豫,一口咬定。  黑雾:“……”。这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说正经的,我不方便插手。你知道,我目前的立场是她的仇人,处处监视她。一但她有什么事儿办不好,不管大事小事儿,我都得找借口收拾她。”  “就比如她掉了根头发在我的墓室里。嘿,我这个暴脾气!我就让我手下拿小皮鞭沾凉水,不,沾辣椒水。”  “就pia~pia~pia~”黑雾那手挥舞的跟指点江山似得。  “啧,禽兽啊。”夜来撇嘴。  “洁癖还是虐待狂啊你?”  “不,我是闲的。”黑雾一点儿也不搞笑的讲。  “真的,我闲的都能长蘑菇了。”  “下次你带人去我墓里,要是有哪个小可怜见儿的推开了我的棺杶,遇到我诈尸。告诉他别害怕,摘了我身上的蘑菇给我炖一锅菌汤,我肯定放他一马。”  “用不用给你带点肉和蔬菜?”  “可以啊,这个想法好!”黑雾兴致勃勃的伸头“再带点儿火锅蘸料就更好了。”  夜来:“……”。  “我特么!我的40米大刀呢!”夜来冲到厨房拿了菜刀和黑雾的那几根大萝卜胳膊,十分凶残的在黑雾面前给他切片,斩断,剁泥的来了个遍。  “还要啥?”夜来把惨死到不得不打了马/赛/克的大白萝卜尸体往黑雾面前一怼。  “说!”  “咳,那啥,今儿个天真好。”黑雾泪流满面的打哈哈,要不要这么狠啊,我靠!  “他们兄弟两的事儿我也没法管,毕竟当初成全帮我守了一次家当,我也不能帮着老女人对付他。”夜来往椅子靠背上一倚。  “都是过了两辈子的人了,都想换个活法。这又不是当面的蒙恬,一心为了大秦,现在他是一心为弟弟。”  “那时候的蒙恬,一夫当关,英勇忠义,放现在得多少脑残小迷妹?”  “那简直就是大众眼中完美的兵哥哥。”  “你再看现在。”夜来长叹“他把猛虎锁在了山林深处,林子不倒,猛虎不出。”  “蒙毅就是那片林子,现在老女人要把林子给砍了,那虎能不出来么?”夜来摇头感叹。  “她该庆幸她还没把林子砍了,不然那虎不弄死她才怪。”  “所以……”黑雾和夜来一样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慵懒的接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是得靠蒙毅了。”  “哼,难。”夜来又泼了一盆冷水。  “连你的改邪归正了,蒙毅能不想重新过一辈子?他甘心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生活?”  “就算不是这样,他能容忍老女人动蒙恬?”  “笑话,谁动他哥哥他砍死谁你信不信?他们那种高智商的人,最容易发疯。”  “那话咋说来着?什么天才的那个。”  “天才与精神病只有一线之隔?”黑雾还蛮配合的。  “不是。奥,对!我想起来了,那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那特么不是一本书么?!”黑雾无语了。  “管他呢,你就看好吧。到时候,反而要让蒙恬来劝蒙毅。”  “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夜来眯着眼,琢磨着该赌点什么彩头好。  老王八难得来一次,得好好宰他一把。  “不赌。”黑雾一口回绝。  笑话,跟他打赌。那他得死的比凤姐还惨,死了裤子都穿不上!第37章  “嗬、嗬——”腥臭腐烂的死尸艰难的靠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爬过山崖间的独木, 来到它主人的身边。  “来,喝水。”成全接过死尸手里递来的水壶,转手递到成轩面前。  “哎……”成轩看着他哥哥关心的眼神, 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两正闹别扭, 冷战呢。结果他哥总是有办法让他变脸, 松下来。  “不是, 哥, 咱们再谈谈吧。”佛宝已经被老女人收走了, 就在她要收走他的身体时他哥突然反水了。  “哥,她是在保护这个世界, 保护我们曾经效忠的帝国。”成轩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说服他哥。  “哼。”成全冷笑“你是不是把你哥当成那个老女人了?”  “上辈子的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重新来一次咱能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别总看着别人活行不行?”成全气笑了。  “我为大秦献了一生,为国, 为君。现在呢?”成全漆黑瞳孔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手指天地, “如今的世界不好么?咱们是什么人?圣人尚且做不到逆天地气运而改大国气数走向,我们又是什么人?”  成全眼中的那片深沉的漆黑看的成轩心惊不已。  成全说:“这不是我们的时代, 我们只是历史深处的遗留。”  他们这群幸存的人没资格去碰这个时代的气数,他们是过去了。现在是子孙后辈的天下。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擅自碰。毅,我以为你明白。”  “我明白……”成轩单手缓缓的捂住眼睛。  他只是放不下,当年他与哥哥怨死在那个人手底,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看着成轩这个样子, 成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重来了一次, 活出了另一个自己。  插科打诨,闲的没事和楼下的大爷打打太极, 溜溜门口的大黄狗,难得的闲适。  “谁都说夜来脑子不好使, 像个智障。除了掉线没有别的突出点。”成全突然轻笑的叹息。  “可惜,谁也没他活的明白。”  公私分明,纵然心中忍着滔天的怒火,还是一板一眼的保护着他们这群人。  “所以呢?”成轩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就甘心么?”甘心上辈子枉死?甘心凶手逍遥法外?  “没什么甘不甘心。”成全往火堆里扔了几根粗木头。  “我就是成全而已,不会打仗,也不聪明。只会一点儿拿不出手的奇门,剩下就是祖辈留的那点儿赶尸术。”  其他的,至于蒙恬是谁?上辈子的事儿了,太久了,记不清了,也不想记了。  他是成全,成全自己的任性和放纵而已。  “哎……要是照着你这样的想法。”成全看着自家弟弟老是出不来那个牛角尖,只能无奈的换了一种说法。  “如果说你做的是对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掉,魂魄离体。这样真的符合了你的心意,真的能圆了你的心愿的话,那就我先来吧。”  “反正我们一个也跑不了,前后顺序有什么关系?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不如我先离了魂魄,这样也不会再阻止你了。”成全越说越觉得可以。 第57章 常怀被魏子缭抱在怀里,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烂的不像样子。  即便他已经闻不到什么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很臭。  难为子缭还不嫌弃他,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  像曾经的日子里, 阳台上的绒毯里, 抱着他, 轻抚他。  “这是哪里?”常怀环顾四周,月光很亮, 他可以看的很远,很清楚。  “邵元山, 好看么?”  “好看。”常怀只剩下一少半的唇角微微勾起,显示主人的心情不错。  “有我好看?”魏子缭低头看着常怀,调笑道。  “说,是我好看,还是邵元山好看?嗯?”  “你好看,哈哈哈,你最好看了。”常怀笑着拍了拍魏子缭的脸颊。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讨夸奖,讨注意力。  “离目的地不远了吧?你能感觉到么?”魏子缭知道常怀能感应到他的家乡。  常怀苦笑“如果真的,说实话,我真的想说我感应不到。”  “别骗我。”魏子缭低头在常怀的半个唇角上吻了吻。  “别亲,怪脏的。”常怀拍了魏子缭一把,伸手小心的蹭下魏子缭唇上粘的烂肉。  “什么毛病,一但被传染了怎么办?”常怀真是拿魏子缭没办法。  “求之不得。”魏子缭不止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跟常怀一样被诅咒呢?  这样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常怀在自己的面前腐烂,却什么也做不到。  “不行,你得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的。”常怀一脸认真的看着魏子缭的眼睛。  “当然,我也会好好的。”常怀从来没放弃过,他就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腐烂,也不要直接自杀。  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办法,家里有一只五谷不分的米虫,他真的不放心,尽管现在他就是一个拖后腿的。  但是他可以肯定,如果他死了,后脚魏子缭就敢跟来。  这个阳奉阴违的家伙。  真是……除了爱了,也没办法了。  “嗯。”魏子缭抱紧常怀。  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水和烂肉弄的又臭又脏了,可是他还是好喜欢常怀。  抱着他,宛如抱住了所有。  “睡吧,我要走了。”夜色渐深,月光越来越亮。  魏子缭清理了棺材,把常怀好好的放进去。又打理了自己的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该出发了。  “小心。”棺盖合上的前一瞬,常怀叮嘱魏子缭。  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  “好。”  夜色浓郁,晕染了一片寂静在嘈杂中,像时间的长河中冻结的一块浮冰。  漂漂浮伏中,只有他们之间是静止的。  静止在气氛最好的那一刻,在心与心最贴近的那一刻。  “唔,老大,这么快就走啊。”睡得迷迷糊糊,梦中还梦到一堆山珍海味没进嘴的老四,绝望的收拾着东西。  天呐,到嘴的美食啊——飞了……  “走吧,跟紧了。”魏子缭招呼他们。  魏子缭知道他们几个不愿意靠近他,因为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腐烂的臭味。  不过无所谓,想活着,他们就没得选。  哥仨个闻言心里是很拒绝的,那味真的跟生化武器差不多。  但是,上一次吐槽抱怨的人,一口牙都被魏子缭给拔了。  他们可不敢触这位刹神的霉头。  月夜下的白沙大漠像一块莹白的美玉,温润无瑕。  几个人悄无声息的踏入大漠中。  魏子缭打头开路,老二断后。  “嗯?”走在老二前面的老四,无语的扒拉下肩膀上的手。  “二哥,你多动症犯了么?”已经第四次了,老三怒了,他二哥什么毛病,好好的路不走,老往他肩膀上搭什么手呢?  “哈,四——弟——”低哑鬼魅的声音突然贴着老四的耳边轻轻响起。  “嘭!”老四本能的抽出铁棍给那玩意儿来了一棍子!  “这是什么鬼!”老四转身看着地上的东西,惊吼的音都破了。  那东西有两米高,枯木身子,蜘蛛的脑袋,八只爪子的尽头长着人手。  那些手有大有小,有的像老人的,有的像女人的。  老四一想到刚刚搭在自己身上的就是那玩意儿,就胆颤不已。  “二,二哥呢?”被老四击倒的怪物,一倒地就化成了白沙,融入了大漠中。  老三一边战战兢兢的抽出武器防身,一边不忘了哆嗦着问老四他二哥哪去了。  其实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猜测。  他二哥恐怕是够呛了。  “不知道。”老四跟他们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周围。  “脚下!”突然,魏子缭感到他们脚下的沙子动了一下,赶紧出声提醒。  “吼——”巨大的脑袋,漆黑的甲壳和八只赤红的眼睛。  “啊啊啊——”老三晚了一步,被那怪物一口咬住!  利齿刺入他的腰部,鲜血像从他的嘴里喷出。  “救我!大哥,救我!”老三凄厉的声音响遍整片大漠。  魏子缭飞身上前,手中军刀狠狠刺入了怪物的眼睛里。  “嗷吼!”怪物吃痛,暴怒的咬合锯齿,老三被拦腰截断!  他的上半身正好落在魏子缭面前,那双瞪的目眦尽裂的眼睛愤恨不甘的看着魏子缭。  “不,不要,怪物啊啊啊!”老四恐惧的后退,他不想死!  老四扔下东西就往回跑。  “老四,回来!”魏子缭在他身后怒喝,他想去追却被暴怒的怪物拦住了去路。  “啊啊啊!”还没等他突破怪物的阻拦,老四的惨叫已经传了过来。  魏子缭痛苦的闭上眼。  完了,都死了。  如果他没有带他们来就好了。  趁着魏子缭动摇失神的功夫,那怪物突然冲了上来。  “子缭!”熟悉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魏子缭迷茫的低头,不知何时,常怀居然跑到了他的怀里。  魏子缭看着常怀焦急的神情,心中一痛。  抱歉啊,我要失约了……  “子缭?醒醒。”常怀看着魏子缭微微睁开了眼,迷糊的瞅了他一眼,不禁又推了推他。  这山中不安全,没人守夜可不行。  “我,睡着了……”魏子缭迷糊的睁开眼,他看着周围的景色。  还是树冠上,他的怀里是常怀。  他,居然睡着了?  “是啊,我刚刚和你说这话呢。你突然就没了回答,我这一回头,你可倒睡着了。”常怀叹气。  “子缭,太累了就去休息,让他们来守夜。”太过疲倦的话,在这种地方可是很危险的。  “嗯。”魏子缭没有回答,反而紧了紧怀抱。  还好刚刚的都是梦,还好……  “大哥,我来替你。”别看老二又丧又雕的,但是他的心特别细。  睡了一阵子,他还惦记着来替魏子缭。  “你,不怕?”老二无声的走出来,让魏子缭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们几个还从来没有见过常怀,他还真怕老二露出害怕或者厌恶的样子。  那样,他恐怕会忍不住揍他。  “害怕?什么?”老二疑惑的看着魏子缭,半响才反应过来。  他指了指魏子缭怀里的东西,好笑道“一只小蜘蛛有什么好可怕的。”  “不过,二哥你的爱好好特别啊。”居然喜欢养蜘蛛,哇,不会他背的棺材里都是蜘蛛吧?  “蜘蛛?”魏子缭皱眉,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是常怀啊。 第59章 “……”冰河无言的摸了摸夜来的脸颊。  柔软的肉垫轻轻的按在夜来的脸上,有点儿暖。  “都过去了。”夜来捏捏冰河的小爪爪。  夜来笑了起来,都过去了,现在的他也用不到骗自己了。  “咱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啊。”冰河难得的也吐槽了起来。  清冷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满“我当初是快被那群老家伙给烦死了。”  “噗—”夜来突然笑了,他突然响起了那个经典的吐槽。  “霜之哀伤,火之不高兴。”  “是很烦人,老是在我耳边墨迹,就和那群人说的一样,一个老头在你耳边念经。”  不过冰河比这还惨,他是有九个老头在他耳边叨叨。  “嘿。”夜来偷摸了笑了,虽然心疼他家这口子,但是那个场面还是好搞笑。  “哎呦~碰上了。”笑着的夜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冰河望着水镜。  原来,魏子缭进了村子,遇见了那群自称是楼兰的人。  常怀原名常怀远,后来出世后,去了外面就去了远字。  “阿远,回来啦!”远远的一个姑娘瞧见了两个人,还没来的及打招呼就先去通知村里的人了。  常怀被搞的哭笑不得,魏子缭倒是没在意。  他的目光正被那一排排的树木吸引着。  “这是?”魏子缭看着道路让的胡杨林。  大漠下方的胡杨林?  “这是神明赐予我们的不死神木。”即便常怀在外面的世界里学到了不少知识,也学了各种科学价值观。  但是在这地下的桃源里,他更相信神明的存在。  “讲真的。”夜来在另一边嘴角直抽抽“当初这些玩意是因为便宜没人要,所以老头子才会种的,你信么?”  “便宜?”冰河斜了一眼夜来。  “别往脸上贴金了,这不是就地取材的?”夜来他爹建墓的时候顺手把路上的胡杨给拔了,没啥理由。  不过就是不想多花钱买树苗,还有就是胡杨好活。  就算死了,那也是千年不朽,枯树也是树,也是观赏景不是?  “你还真不受宠啊。”冰河揉揉夜来的头发。  啧啧啧,可怜的娃。  夜来哭笑不得,这种大人的怜悯口吻是闹怎样?  “阿远,族长要见你。”没等常怀带着魏子缭到处转转呢,这边就来人传唤他们了。  “走吧。”常怀和魏子缭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要说族长活的够久了。  有一百七十多岁了,可是身体还是倍棒。  当然,这多亏了圣果。  “族长。”来到族长家里,常怀给他行了礼。  “嗯。”族长摆手示意常怀不必行礼。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有。”常怀把外面世界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族长听的惊奇不已。毕竟他从来没有出去过这里。  “族长,那个诅咒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一到外面就腐烂可不好。  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变相的关在了这里。  “有是有,但是……”族长犹豫了,他有些为难。  “什么办法?”魏子缭一瞬间就激动了。  终于可以治好常怀了。  “哎——”不同于魏子缭和常怀的激动,族长有些沉重的道。  “开山毁墓。”  “什么!”魏子缭惊了。  “呵~”而夜来,却是冷笑出声了。第40章  “族长你没有搞错么?”看出了魏子缭的震惊, 常怀又向着族长确认了一遍。  “没有。”族长十分确认的说道。  “这本来是我们一族的密史,但是看着目前的情况,也由不得我再藏着掖着的了。”  “怎么?”常怀一愣, 他一早就去了上面, 并不清楚这族中都发生了什么。  “是神明, 神明要我们灭亡。”  “什么?”常怀惊呼“这不可能!”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神明赐予了他们食物还有居住地, 怎么会让他们灭亡?  “是天罚, 没有错的。”族长长叹的撸起袖子。  露出来的皮肤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烂疮, 奇怪的是那些烂疮是凸起的。狭长的形状还有中间高高鼓出的圆形脓包,都让这些烂疮看起来像一只只眼睛。  “这!”常怀哑然。  “不用怀疑了, 阿远,族人的身上都是这种烂疮。”族长眼中满含着痛苦。  “赵阿婆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村口的赵阿婆是最先得上这种烂疮的人。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么?”常怀不相信他一直信奉的神明会做出这种事情。  “有。”族长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是什么!”常怀急切的询问。  “祭祀,用活人去祭祀神明。”  ……  “真会说啊。”冰河对那个族长的话啧啧称奇,这祸水东移的。  “不过真像啊。”冰河盯着那些眼睛状的烂疮感叹。  “是呢。”夜来冷笑, 是真的像呢。  “你打算怎么做?”  “先看看。”夜来抚摸着冰河柔软顺滑的毛毛, 冷道。  “他们要是敢掘了我的坟,我就剁了他们。”  冰河尾巴一晃, 显然喜欢极了夜来的这个想法。  谁也不能欺负到夜来头上,任何人都不行。  “子缭,你怎么看?”回到自己的家里,常怀来不及收拾已经落了灰的家, 就急急忙忙的询问魏子缭的意见。  “我建议先去看看祭祀的地方, 了解一下情况。”讲真的, 魏子缭并不想触怒夜来。  惹恼了他,他们没得活。  老女人总想着弄死夜来。夜来不跟她计较, 即便是这样,老女人也处处受阻, 事事不顺的。  李信的事儿上被夜来当面说了一顿愚蠢。把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控制她的老王八身上,结果她却不知道老王八跟夜来就是一伙的。  更重要的是别人都知道,却不敢告诉她。因为害怕夜来和老王八。  蒙家三人跟夜来都有联系,蒙恬蒙毅最后虽然魂魄归了位,身体留给了老女人。但是,老女人被他哥俩打的三魂差点散了两个半。  这中间夜来只对蒙恬说过一句话“老女人想毁了你弟弟的身体,为了她的帝国。”  老女人为了她的帝国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蒙恬才有些犹豫的相信。  更何况最终老女人先对蒙毅下了手,没办法因为蒙毅身子不好,容易分离魂魄。  但是蒙恬可不这么想,怀疑的种子只要有一丝甘露,就会破壳而出。  夜来不干涉他们的事情,但是绝不是没有能力干涉。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所有的事情,他都掌握在手中。  “好。”常怀也明白,不能轻易的出手。  虽说族里的人对他很好,但是却不交心。  楼兰的人,都多疑。  “怎么说,这些个人是哪一脉的?”冰河没等到夜来的坟建成的时候就被封印了。  他还真不清楚这些自称是楼兰的人,是哪一支的。  “不过是盗墓的后代,倒是真把自己上岗上线的当了什么圣人的后代了。”夜来不以为意。  当初冰河被封印没多久,他就被他爹给活埋了。  当然,他爹没有那好心把他活埋在这墓里。  倒是也给他埋在了一个极阴极凶之地,为了让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倒是费劲了手段。  “过了千年,那是什么朝代了,我也忘了。当时地上正闹战乱,有些小毛贼误入了这里。” 第61章 族长翻阅了大量的古籍, 终于确定,只有毁掉这里才能拯救他们。  “……”魏子缭的脸色煞白, 开山毁墓,说的容易。  这里是夜来的老窝,他怎么可能让别人随便的动呢。  “古籍上记载的和我所说的是同样的,这是唯一的办法。”族长的话语里充满了肯定。  以魏子缭对常怀的情谊,这淌浑水他是趟定了。  “好,我信你一次。”魏子缭把那张羊皮纸攥的几尽撕裂。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魏子缭的相信只是嘴上的相信罢了。  将计就计,兵家常用的计谋。  “魏先生,那就里面请吧。”族长做了个请的手势,把魏子缭引进里屋。  他们需要具体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毁掉这个墓。  “今天干什么去?”冰河打了个哈欠,猫眼泛着水光的看着整理衣服的夜来。  “去带你看看我的家底。”夜来抱起冰河,往外走去。  他这些年没少存了宝贝,正好给冰河看看。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看看吧。”冰河面上一本正经,可是激动的摇来摇去的猫尾却出卖了他。  夜来笑了笑,没有揭穿他。  他家这口子,口是心非的可爱。  “又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呢。”出了他们待的地方,夜来感叹。  “胡扯。”冰河呲了呲牙。  远处轰鸣的火海带着闪电,黑云摧压在头顶,怎么看怎么恐惧压抑的好不好。  “哈哈,就这景象在十八层地狱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夜来嬉笑道。  “那时候和一群死鬼们打赌天气的变化,我可赢来了不少好东西。”有些恶鬼的年纪超级大,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古兵古籍古宝一类的。  满含了古人的信仰还有一代代人的口传声颂,这其中的力量非常强。  这样的宝贝一件两件看着没什么大的能耐,但是一旦多了,就能撼动气运了。  “你倒是挺闲。”冰河想着他那个时候可没有夜来这么自在。  在那漆黑冰冷的水下,只有几个老头子天天在他耳边之乎者也的。  什么君臣百姓天下家国的给他一通讲,他没疯真是万幸。  “走着。”夜来抱着冰河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而此时的魏子缭却是愁眉不展的。  毁墓这事儿他一直觉得麻烦,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怎么说呢,这墓要毁掉就得去破了墓中主阵的阵眼。  阵眼一毁,主阵一破就能打乱墓中的阴阳平衡。  到时候平衡一失,这墓中的一切都得玩完。  阵眼的位置他们已经确定出来了,在建木下火海中。  魏子缭想着开渠引胡杨泊的水进那片火海里,熄灭了火焰,才能进去阵眼。  “我要你族人的掌控权。”  “好。”族长没有任何犹豫。  他想活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子缭,子缭?”不同以往,如今双眼已经烂没了的常怀,看不到魏子缭。  他只能呼唤他。  “我在。”魏子缭的内心是崩溃的,眼睁睁的看着常怀在他面前遭罪。  他有时候甚至想杀了常怀算了,不要再让他遭罪了。  但是他下不去手,也自私的不想让常怀丢下他一个人。  “别去。”常怀拽住魏子缭的衣袖。  “别去冒险。”他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魏子缭一定会去找破咒的办法的。  但是楼兰的人太自私了,不能信的。  “没事,我不去。”魏子缭骗了他。  唯一一次的骗了他。  “这个叫常怀的人怎么回事儿?”趴在夜来头顶的冰河,小爪爪里抱着一块小镜子。  “他这人还不错的,挺通透,死了可惜了。”冰河拍拍夜来。  “那诅咒怎么回事儿?你那眼睛,他没吃吧?”  “没吃。”夜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籍,空白的书上面渐渐氤氲开了墨色。  “那?”  “他是祭品。”夜来翻手把书籍丢到一个枯井里。  “轰!”一声轰鸣炸响,来自枯井中的震动惊颤了整片大地。  “祭品?”冰河了然,之前那个族长送了那么多活人去祭祀,可是他们的诅咒还是没有被压下去。  所以那个族长恐怕就把主意打在了常怀身上吧。  “他还真要毁墓啊。”冰河眯起了猫眼。  这魏子缭胆子不小。  “毁吧,狗咬狗。这楼兰毁在他手上也省的我动手了。”  枯井中凭空拔起两棵古木,古木的枝干根部纠缠,倒像是合欢。  夜来伸手在树中间摸了摸,“咔哒”开锁的声音响起。  “嗡——”波纹震动,一个自成的空间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啊。”冰河从夜来的头上跳下来,一落地摇身一变就是一个冰山大美人。  绝代风华,用他身上也不为过。  “宝……”夜来眼睛转了转,半天蹦出了一个字。  “怎么?我看你八成是想借着魏子缭的手把你这坟头端了吧,正好束缚你的东西就不在了。”冰河兀自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夜来那一脸的猥/琐。  “宝,你还是变回猫吧。”  “?”冰河一脸的不明所以。  搞不明白夜来发什么疯。  “真的,你这个样子,我想太阳。”夜来捂住脸哀嚎。  妈妈咪啊,夜来捂脸的手指偷偷的岔开缝隙,看着冰河的那一身穿着。  也不知那衣服冰河怎么弄来的。冰蓝色半透明的薄纱,风一吹正好贴合身体的曲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来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他看到了冰河白皙的肌肤。  吸溜~啊,忍不住了~  夜来现在的眼神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整个一个臭流氓!  “太阳?”冰河疑惑的歪了歪头,夜来想太阳?  咦?是因为阴天没太阳的事么?难道他想晒太阳了?  “噗——”夜来只觉得鼻子略有不适,赶紧伸手捂住。  妈耶,鼻血溅了三尺。  不知者无罪,不知猥/琐而无意卖萌者更想太阳了啊啊啊啊啊!  “来,宝,穿上,乖。”夜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冰河披上。  太诱人了,还是上吧。  “唔~”冰河一抬头就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也不知道夜来怎么就突然激动了。  “嗯~”冰河攥紧了夜来的衣服,青涩的回应着。  这种事上,冰河一般是不羞怯的。  嘁,人都是夜来的了,还害羞个鬼了。  当然了,夜来就喜欢他家这口子的这一点,痛快!  “别,别闹了。”好不容易被放开的冰河,微红氲上脸颊,眼里微微闪烁的水光上人怜惜。  他一只手无力的推拒在夜来的胸口上,堪堪喊停。  不能再胡闹了,他还想看那些宝贝呢。  唔,不过也不知道这次有多少古物能用得上,如果这次能找全了就好了。  这样,夜来也就不用去填阵眼了。  “好。”夜来轻笑着在冰河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冰河的那点儿小心思瞒不过他的。  所有人都说冰河是铁公鸡,财迷精。只知道往回捞宝贝,却不舍得往外拿哪怕是一个破烂。  但是夜来却清楚,冰河收集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脱离这场无聊的闹剧罢了。  “你这里有没有兵器啊?”还没进去,冰河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有。”夜来宠溺的刮了刮冰河的鼻子。  一双眼溢满温柔,手指也紧紧的缠绕着冰河纤长骨感的手指。 第63章 什么声东击西,李代桃僵都出来了。  开玩笑的吧?  有时候战场上的胜负就像墙头的纤草,左右摇摆中最后猛的折断,垂在一面再也无法改变方向。  “吱吼!”随着神鼠的惨叫,它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了伞中。  神鼠居然被伤到不得不到伞中躲避保命!  “百世兵家之师,不知和你这个大秦兵家比起来,如何?”冰河冷笑。  随着他的话一落,一个粗布衣的老者出现在了兽群中央。  当初那人拿九圣骨封印他,没想到有一天九圣会为他所用吧。  冰河那一句话一出,魏子缭就绝望了。  兵家至圣,孙武,有他在,有兽群在,这仗翻不起盘。  他输了。  而就在魏子缭和冰河打的正欢的空档里,一个人彘爬到了祭台上。  真的是人彘。  嘴巴和双眼都烂掉了,而烂的只剩下骨头的四肢因为支撑不了躯体的重量都折断了。  剩下的骨头茬也因为在不平的路面上爬,有磕断和磨下去了。  他的身后是歪歪曲曲的痕迹,零零碎碎还散落着骨头和血肉。  常怀第一次庆幸这诅咒连带着痛感一起给他磨灭了,不然他不被烂死也得疼死。  他是祭品,即便没有了双眼也没人比他更清楚祭台的位置。  常怀艰难的翻身上祭台,烂肉和脓血流在了祭台上。  一阵阵红色的光芒闪过,常怀的胸腔早在爬的时候就被磨开了,透过那个洞,甚至可以看到那颗跳动的心脏。  常怀嗤笑着想,自己的心脏一定很大。不然,都烂成了这样,他还没疯。  红光越来越盛,一根石针忽然从祭台下深处,刺破常怀的背脊,贯穿他的心脏。  不痛啊。  常怀这样想着。  可惜不能再陪陪子缭了,希望他好好活着。  好好活在他给他的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里。  “哧——”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石针伸出,常怀被撕裂分成了碎肉块。  鲜血留入祭台,被贪婪的吸收着,墓中山河动荡渐渐平息,大火也熄灭。  夜来身上的疼痛被安抚了下去。  “真是,没那金刚钻还非得揽那瓷器活。”夜来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阴沉着脸爬起,他讨厌欠什么人的。  几千年了,他从来没让任何人为了他而献祭。  之前献祭的,为的是他爹。是被他爹引诱的,但是这个叫常怀的讨厌鬼,啧!烦人!  月光下,一道剑影快速的划向魏子缭的脖颈。  冰河是真的想宰了他。  “别!”而就在这紧要的时刻,有人出声阻止了冰河。第43章  “怎么?”冰河闻言看向匆忙赶来的夜来。  这种愚蠢又自私的东西就应该被清除才对。  “欠了个情。”冰河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亲爱的, 借李耳先生一用。”夜来向冰河借另一位圣人。  “嗯。”冰河一挥手,一道似水般流动的透明身影出现。  “小友何事?”老子亲和的很,也不废话直接问夜来的想法。  “圣人, 您说那祭台上之人是生是死?”夜来对李耳拱手, 恭敬的问道。  “你欲他生死?”李耳摸着胡子问夜来。  “我说他是生。”  “那便是生。”李耳一笑, 一道白光从祭台生起, 被撕裂的常怀渐渐复原。  圣人所言世界并无至刚至柔, 亦无对错。唯心所论, 其物所致。  所以,李耳说的是对的。他说常怀是生, 常怀就能再生。  “轰!”常怀再生,献祭取消,这火又烧了起来,墓也开始崩塌。  夜来的身上又是一片烈火灼烧, 可惜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尤其是对魏子缭这样的人。  再次活过来的常怀被夜来丢在了魏子缭身上, 兽群和圣人消失。夜来抱住了有些虚脱的冰河。  这个猫身子真是弱的厉害,冰河忍不住腹诽道。  “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常怀, 但是我不认为你做的是对的。”  同为大秦的人,就应为秦效力。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老女人的做法虽然疯狂,但是魏子缭不认为她有错。  “呵。”冰河给气的冷笑了出来。  夜来赶紧拍了拍冰河的脊背安抚他, 生怕他一个怒火攻心再把魏子缭给剁碎了。  “看到了么?”夜来不顾身体的灼烧和墓中持续不断的坍塌, 手一拂一道星空跃于墓顶, 一片厚土卧在他们脚下。  “这片天地是墓外的天地。它自秦时便是如此,如今亦无变化。它并没有因为秦的灭亡而改变, 也没有因天灾人祸而变过分毫。”  “这片天地不是一个人的,更不是某个人某个时代的。”夜来指着头顶的天说道。  “它属于过去、现在、未来无可计数的生灵, 你们又何德何能敢妄言要改变它?”  “你一人,你忠于的大秦能担得起多少生灵的命运?”  “从生到死,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这一生的善意艰辛,苦难辉煌,卑恶苟且,顺风顺水你背的起么?”  夜来盯着有些木然不知所措的魏子缭轻笑道。  “一个生灵它有亲仇爱恨与生死,它的一生牵扯了无数的生灵,哪怕是擦肩而过也是一种因果。佛登三十三重天时尚且要把自己的因果还完,你们呢?谁能背的起这千千万万生灵的因果?”  夜来没有生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魏子缭他们看到的不想承认的或是不想去看的真相。  “我见过卑陋的奴隶苟且在主人的鞭棍之下,活的猪狗不如却抱着那一丝麻木深处的微光苟且偷生。”  “我亦见过一人跌跌撞撞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只为了一个承诺或是一个微不足道而又遥不可及的想望。”  “我更见过那活在众人之上,一举一动便是百万黎生俯首称臣的人,他们顶着天地背着众生,舍己所求为民所愿。”  “这份卑陋的希望,这份不可及的望想,这份双肩上的责任你们背?老女人背?”  “你们背不起。”一句话,轻飘飘而出却重重的砸在了魏子缭的耳边。  掷地有声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没人能背的起。  一国几百年的气运在这天地面前也不过耳耳,一人气数因果无所畏惧,无可计数的人的因果确是无可撼动的。  滴水汇沧海,众蚁溃长堤,蜉蝣可撼树。  一人,几人乃至一国在众生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  “呼——”长风拂过,矗立又囚禁了夜来几千年的古墓一顷溃败。  沙海无踪,山林无迹。自此这世间再无山中楼兰,灼海帝陵。  “古墓被盗,古物出土都是它们重见天日的时间已到。如今,我的时间也到了。”夜来转头看着抱着常怀木然的魏子缭说道。  “回去告诉他,被他亲手锁在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如今刑满出狱了。”  ……  魏子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出自己应该做什么。  尤其是他居然还想到了一些影视里面的主角为什么要嘴盾,大概就是有像他这种人的存在吧。  明知道自己坚持的是错的,可是一天不被别人摆在明面上,他就一天假装自己是正确的。  说到底,自己还不如一个被囚禁了几千年,本应恨世的人通透。  最终魏子缭带着昏迷的常怀走了,即便他是错的,他也会坚持完这一次。有始有终,答应了老女人的他会做到。  “啪!”青瓷的杯子被狠狠的掷在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  “你说什么?那个人居然出来了?”年轻的总裁愤怒的冲着底下的人咆哮。  “是的。”画皮板着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  “魏缭说夜来挣脱了束缚,楼兰古墓坍塌了。”画皮的心中暗爽。  “并且夜来还要魏缭转告您,恶鬼已刑满出狱。”  “妈的!”年轻人听的青筋暴起,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恶鬼已经刑满释放?怎么,他是想向自己宣战么?就凭他?  画皮讨厌这个男人,所以她觉得夜来真是干的漂亮。  她曾经以为夜来就是个废废,现在想想,她怕是被夜来的二逼外表给骗了。  他不是愚蠢,只是藏锋避锐。岁月磨光了他的棱角,把他的外表打造的人畜无害,却又给了他绝对锋利的刀刃,独刃且只对敌人。  “该死的,绝不能让他打乱我的计划。”年轻人眼里划过狠毒的光芒。  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夜来的父亲,他只是庄王最忠诚的臣子,只为庄王的大业,大秦的未来而献身。  作为他的儿子,夜来理应为庄王的大业奉献一切,理应为大秦的延续付出一切,这是无上的荣耀! 第65章 “好了,这里太黑了,你一定要跟紧我。”笑够了的韩言信想了想还是握住了王庸的手,怕他一会儿走丢了。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图书馆里显得越发清晰。  “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一起响起的,还有这越来越多的惊恐迷惑的叫喊声。  “哗啦——”一本厚实的书籍突然在韩言信和王庸的面前翻来。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话不多说,各位需要完成三个游戏,每个游戏分为上中下三部。第一场《夜莺与玫瑰》。游戏规则如下:  一,全体玩家(共计30人),随即抽取‘夜莺’、‘男孩’、‘少女’三个角色。  游戏上部中,‘夜莺’拿到道具玫瑰后可获得‘辟邪’的权利。  中部中‘男孩’必须抓到所有的‘夜莺’,否则处以死刑。  至于下部,那就是game over啦~  祝各位咱家游戏愉快,另友情提醒,游戏中死亡后玩家将于现实中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请珍爱生命,努力通关~  ——最善良的魔鬼献上’  “嘀——倒计时24小时,现在游戏开始。”清冷的电子女人毫无感情,在这黝黑偌大的图书馆中显得越发渗人。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手背上都印下了一个代号。  王庸是“夜莺”,韩言信是“少女”。  而躲在图书馆一角百无聊赖的夜来也被打上了“夜莺”的标志。  “啧,我这被莫名其妙的拉进来一回不说,还变成了鸟人?”夜来咋舌。  “不过,话说你跟着进来干什么?”夜来斜了一眼在他身边飘啊飘的黑雾,没好气道。  “帮你躺赢啊。”黑雾笑嘻嘻的回答。  其实天知道他根本不想来好不好!要不是冰河威胁他,他才不会跟来呢!  夜来也没理他心里的那阵mnp。  他有些担忧冰河,黑猫的身体因为连续唤出两位圣人,终归是承受不住崩坏了。  冰河只好回到地下河里。  也因此他没来参与这次由老女人和他爹合力搞出来的辣鸡死亡游戏。  “你是夜莺啊,要不要我告诉你玫瑰的位置?”黑雾闲的无聊,他左飘飘右飘飘的。  “不用。”夜来摆摆手,这种程度的游戏还用不着他。  也真不知道他那个便宜爹怎么想的,居然想拿这种垃圾游戏整死他。真是安逸久了,利爪都钝了呢。  “这里有玫瑰。”韩言信一路拉着王庸奔跑,他找了很多地方终于为王庸找到了一枝玫瑰。  “谢谢,谢谢你。”王庸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韩言信为他做的,他很感激也很感动。最终他下了决心,上前倾身小心翼翼的吻了吻韩言信的唇角。  “乖。”韩言信一把揽住王庸的腰,狠狠的亲了过去。  这送上门的好事,没有平白不要的道理。  夜来在角落里被虐的直咋舌。这等恐怖的游戏,这么恐怖的气氛,你们两个周围生冒粉泡泡是怎么回事儿?  欺负他媳妇儿不在啊?!  黑雾在一边飘来飘去,假装自己看不到夜来已经凝成了实质的怨念。  真的,单身狗遇见秀恩爱的都没有夜来这么磨叽。这叫神马?这就叫恋妻癖,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嘶——”另外两个人气氛正好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指甲抓挠书架的声音。  “咯吱,嘶嘶……”的抓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夜莺”得到了玫瑰会有辟邪的能力,但是“少女”可没有。  “老实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保护好自己的玫瑰。我一会儿就回来。”韩言信绷紧了神经,紧紧的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好……”王庸明白,此刻的自己只能是韩言信的累赘,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好。  “乖,我走了。”韩言信握住手中半个巴掌大的桃木剑,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们身后“咯吱”的抓挠声也随着韩言信的离开一起离去了。  但是他身后的东西并没有彻底走光!  王庸透过书架上那个巴掌大小的金色铁铭牌,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后有一只眼睛!血红的一只眼睛,满是怨恨的紧紧盯着他!  “呦呵~好丑一只鸟!”知道吗?就夜来,他永远是最破坏气氛的那个家伙!  不管是跟他家媳妇儿冒粉泡泡的时候,一人走在拼死戳泡的不会路上一去不复返。  还是恐怖的时候,让人哭笑不得,想打死他的满嘴跑火车。  夜来站在角落,靠着他那双在夜里还能布灵布灵的闪着的钛合金狗眼,清晰的看见站在王庸身后的是一只鸟。  一只形同贞子一样的,一只眼睛占了大半个脑袋的夜莺!第45章  “俺有一只鸟, 鸟之小,一锅炖,刚刚好~”夜来嘴里哼哼着小调, 欢快的往锅里抖作料。  “哎我去, 大哥, 盐盐盐!撒了!”黑雾围着夜来拿着咸盐袋子往锅里疯狂抖动的手, 不停的哀嚎。  “你们家盐吃着不要钱是吗?你干脆翻个咸盐车进去好了!”妈耶, 这炖出来的鸟还能吃么?  “你懂个屁。盐能破邪你知道么?”夜来翻了翻锅里的鸟肉, 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破鞋?”黑雾一个波浪线从头抖到脚。  啥情况?咸盐跟找小三有啥关系?  “你能不能行了?驱魔破邪的破邪!”夜来简直了。  代沟!这就是代沟!  隔了几千年的代沟真是没法沟通。那沟宽的放根建木都过不去。  “哎,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思想喽……老爷子我不适应这个时代喽~”黑雾一秒戏精上身。  “老爷子你牙掉光了没?”夜来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木喽木喽, 了骰纸涵仔缩发逗楼凤喽。(老头子我现在说话都漏风喽)”  “哎?那正好,反正这肉炖的也不烂,大爷您就别吃了。反正没牙你也咬不动。”夜来回头冲着黑雾一呲牙。  “我吃着,你看着啊。”  “别, 没牙就不能吃吗?我还没心呢, 不也一样活着吗。”黑雾一动,中间的雾气中便露出了一处干瘪的胸腔。  胸腔中的心肺像是被虫子蚕食殆尽了, 森森白骨上还有嗑痕。  “吃饭呢吃饭呢,露个大胸脯子干嘛呢?”倒不倒胃口?  夜来万分嫌弃的盛给黑雾一大勺子肉,顺便让他赶紧把胸腔收回去。  “嘤嘤嘤,你这个负心汉, 居然嫌弃我~”黑雾捧着自己已经不在了的心脏, 各种嘤嘤嘤。  夜来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 他深吸一口气。不与傻x论长短,冷静冷静, 我要冷静。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你他娘的怎么不嘤击长空呢?你还嘤,你再嘤给老子把碗放下!”夜来觉得遇见这个蠢货, 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能少活好几年,有木有!  “咳,别闹。来来来,闪开点儿,我去煮花茶啊。”黑雾不怕烫,没几下就把刚出锅的肉给消灭了。  夜来知道他其实什么也没吃到,他要吃的就是个念想。  胸腔里的东西不见了,那腹腔和脑袋里的哪又能完好呢?  “玫瑰最后放就行,还能香一点儿。”夜来指挥着黑雾泡花茶。  而那花却是“夜莺”们拼死拼活的寻找的玫瑰。  “你可真奢侈,那边都为了这花打起来了,你这还用它泡茶呢。”黑雾没漏下他们斜前方的那场“玫瑰争夺战”。  “嗯哼……”夜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夜·大眼贞子型·莺都被他两炖着吃了,还装什么怂?  不就是朵玫瑰么,泡了!  夜来大手一挥,上道具,吃!  所谓饭后一杯茶,清凉又一夏。吃完肉再喝茶,那简直不能更舒爽了~  “不过这年头的年轻人,可是什么都敢做啊。”黑雾捧着一杯茶,在那飘来飘去的看热闹。  “作的紧死得快。”夜来摇头。  这些个小孩儿,还真是啥都敢抢。  没错,黑雾看的正是王庸。  王庸手握着玫瑰,却又被一只怪鸟给盯上了。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哆嗦着藏在角落里,祈祷韩言信赶紧回来。  “成哥,这有一朵玫瑰!”忽然一个清甜的女声在这一片恐怖的“咯吱”声中响起。  “嗯?可是,那有主了啊?”被叫成哥的高个男生迟疑的看着缩成一团,不停的发抖的王庸。  “哪又怎么了?这种游戏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才能活下来的。”长相甜美可爱的女生嘟着嘴不满道。  “他要是保不住自己玫瑰,那也是他活该啊。”  “甜甜!怎么说话呢!”成哥闻言有些微怒的瞪了女生一眼。  “我,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啊。”甜甜有些委屈。  她明明也是为了成哥好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我们走吧。”成哥拽气愤不已的甜甜。 第67章 还有一分钟,成威原地坐下。迷路了,出不去了,这里也没有人,有点孤单的死亡啊。  成威翘着腿看着面前的秘密花园涂册发呆。  怎么办,他还是想再见付锦溪一面。  “成威!成威!”仿佛老天听到了成威的想法,给了他一个机会。  熟悉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呼喊在前方响起。  “付锦溪?付锦溪!”成威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  他的眼里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付锦溪真的来了!  “你个混蛋,跟我走!”付锦溪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拽着成威就往书架前面跑。  还有二十几秒,再快点再快点!  付锦溪的汗珠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成威甚至感觉到付锦溪紧握他的手在痉挛发抖。  付锦溪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也很少上体育课。每次体测的时候,一千米都能把他跑的脸色发白,甚至虚脱。  真的,成威从来没见过付锦溪跑的这么快。  “去拿!”几乎是嘶吼出的那句话,付锦溪双膝盖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死死的捂住自己胸口和脖子。  疼!喉咙里一片血腥味,心肺都像炸了一样疼!他要死了!好疼!  “滚开,别碰他!”成威三步并作两步的拿到玫瑰,一回头没等报喜,就是目眦尽裂的咆哮。  一只干枯的少年尸体从黑暗中伸出干枯的利爪,狠狠的抓向付锦溪的心脏!  “嘭!”  什么玫瑰,什么要死要活的,成威都忘了。他一脚踹飞了那个干尸!然后拽着付锦溪就跑。  那个干尸狠狠的撞在书架上,然而那些书架却出奇的结实,连晃都没晃。  付锦溪几乎是被成威抱着跑的,他死死的掐住成威的胳膊。  停下!停下啊!玫瑰没有拿啊!成威你个混蛋,你给我停下啊啊啊!  急促的呼吸和炸裂般疼痛的胸口让付锦溪憋的面目狰狞,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哭的心都有了,哀莫大于心死。  付锦溪总是冷冷的,明媚又清澈的眼睛难得的暗淡了下去。  会死的啊,成威会死的……  算了,陪他去吧。  付锦溪闭上眼睛,任由成威抱着他跑。  “少女”帮助“夜莺”得到玫瑰后,就会被拥有宝石和金钱的“富家男孩”杀死。  从一开始就是“少女”想要玫瑰,所以只有“少女”才能看到。  夜莺用心血浇灌荆刺,歌唱着无畏与奉献,抽枝开芽,绽放出最艳丽又绝美的玫瑰。  充满了爱意与幸福的玫瑰。  所以,只有“夜莺”才能摘下玫瑰。  帮助“夜莺”得到“玫瑰”的少女,宛如向夜莺间接索取玫瑰的那个教授的女儿。  她最终选择了大臣的外甥,但是她却向学生所要了玫瑰。所以富家的男孩很生气啊,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死吧。  我不怕死亡,但是我害怕成威你死在我面前,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然后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你。  付锦溪微微偏头,把脸埋在成威的怀里。  之前在这一刻,安稳,温暖,安心。  忽然一阵天翻地覆,成威猛的向前飞扑躲开了身后的利爪。  “?”扑倒的时候,一拧身子做了付锦溪肉垫的成威,哎呀咧嘴的看着那个干尸。  “我去,要死了,怎么还有一只鸟?”成威实在跑不动了。  那东西跑的太快了,成威把运动会短跑第一名的速度都拿出来了。  骤然起步,又没有热身,突然停下后现在大腿有些酸软。  再加上身上还压着一个。  玩球,跑不了了。  “唔……”感觉成威停下来的付锦溪抬起了头,一抬眼他就看见那个干尸还有那只夜莺在他身后徘徊。  它们……进不来?  付锦溪扯了扯成威的衣领,沙哑着嗓子说道“往后跑。”  这一声太含糊了,成威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他也看到了那两个怪物过不来了。  成威抱起跟他差不多高,只是比他纤细的付锦溪又往后跑了跑。  余光中,他似乎看到了秘密花园的绘本?  “整片花园中都找不到一朵玫瑰,花园里啊,所以才要逃离花园啊。”  在无人看到的那个角落里,王庸一改胆小怯懦,刘海下的狭长凤眼里满是恶意和戏弄。  那只停留在他身后书架上的夜莺,永远只能停留在那。  因为他在花园外面,在放满秘密花园绘本书架的外侧。  王庸直起身,时间到了,没有人再过来了。他终于能崩一下人设了。  一直蜷缩着好累啊~  王庸伸了个懒腰,随手扔掉了那只假玫瑰。  真的玫瑰被他随手塞在了韩言信的兜里,被韩言信带走了。  玫瑰有辟邪的作用,那只干尸奈何不了他。  王庸揣着个假玫瑰装糊涂。他就是想看看哪些人会在这个生死关头还保留自己的人性。  这样的人,他还是愿意帮他们活下来的。  王庸弯腰捡起地上那几枚不大起眼的黑色豆子。  奇门遁甲,他给成威和甜甜留了不同的路。  一直走到路的尽头的话,成威能出花园。而那个叫天天的,却会遇上其他的“夜莺”。  但是是福是祸,谁又知道呢?  他只不过是给了成威一个机会罢了。到底能不能走到路的尽头,那还得看他自己了。  “不过,他的运气还不错。”王庸看着图书馆各个屏幕中显示出的幸存人名,轻哼。  “啊啊啊!”屏幕上的名字滚动过一遍后,惨叫声突然从图书馆的一角响起!  紧接着,更多的惨叫声和呼喊声从不同的地方响起。  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惨叫是没有获得玫瑰,但是又凭本事活下来的“夜莺”再次被那只大眼睛的夜莺攻击。  有些“夜莺”第一次击杀那只鸟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或者是用尽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所以,第二次遇袭的时候,他们只能等死。  “本场游戏,惩罚部分已经结束~希望各位玩的愉快~”此刻恶劣的恶魔却发出了天籁。  惩罚部分结束了,那第一场游戏也就结束了吧?  然而,正当人们侥幸的想着的时候,变故发生了!第47章  “啊啊啊——”尖锐的利爪穿透了“少女”的胸膛, 捏碎了他们的心脏。  鲜血喷洒在旁边人的脸上。  温热腥甜的液体终于让胆小的人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嘀嘀——”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不要!不要过来!”手握着玫瑰的“夜莺”尖叫哭嚎着要远离疾驰而来,对他穷追不舍的无人驾驶的车辆。  “咔哧——”骨肉被压烂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凭什么!不是说拿到玫瑰就会活下来么?为什么?为什么!”有的“夜莺”崩溃的踩烂手中的玫瑰。  “啊,忘记告诉各位可爱的玩家了, 第二场游戏开始了。游戏内容:被碾碎的玫瑰, 以及杀死……不洁的少女。”魔鬼恶劣的笑容带来了死亡的恐惧。  没人会想到, 第一场游戏的结束是第二场游戏的开始。  这中间, 甚至连一个缓冲期都没有。  “被碾碎的玫瑰么?”王庸冷眼看着这一切。  屏幕上人数的疯狂下降代表着“夜莺”和“少女”的不断死亡。  夜莺化身为玫瑰, 却被男孩抛弃, 被车辆残忍的碾碎。所以,得到“玫瑰”的“夜莺”必须死。  帮助“夜莺”得到玫瑰的少女, 源于她答应与男孩跳舞,所以拥有宝石的少年厌恶她的不忠而杀死她。  但是,如果拥有玫瑰的“少女”呢?  “夜莺”为了保命,不会把玫瑰给“少女”。“少女”却以为自己一直都无法碰到玫瑰。  但是……韩言信, 我的“少女”, 请记得早点找到我。  不然,我就抛弃你了。  “那孩子有问题吧?”在夜来头顶飘来飘去看戏的黑雾, 盯着王庸乐。  “是我喜欢的性格哎。”  夜来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俩脑子一样有问题。” 第69章 黄毛哼唧一声,眼泪汪汪的屈服在了王哥的淫威之下。  唔,他家大哥的铁砂掌实在是有太厉害了,不敢恭维啊。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王哥拽过黄毛,动作看似凶狠,实则却是实打实的保护姿态。  黄毛,也就是王青,那是他王吴毅的亲弟弟。就算他疯了,就算家族的人都不承认他了,那他也是他的弟弟。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就是他的哥,就是他的靠山!  魔鬼勾出了他的疯狂,让他发疯,让他变得失去理智。没关系,他会打醒他。  王青所受的一切罪,都是他父亲和那个小三儿的错。是他们给他下了诅咒,让王青从温润聪慧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个叫甜甜的疯女人也是,敢辱骂他弟弟,那就别怪他了。  “大哥?”被王哥按在怀里的黄毛瑟缩了一下。  咦,他大哥表情好恐怖奥……  “老实点儿,哥带你走。”王哥低头揉了揉黄毛刺刺的头发。  好险,魔鬼果然是无孔不入。差点着了他的道,陷入了愤怒的掌控。  “哎~还是有聪明的人在啊,原来不都是傻子啊。”黑雾飘来飘去的赞叹不已。  “这么多人,怎么也不能各个都是傻子。”夜来啃着冰河给他准备的肉干,回嘴道:“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傻子。”  “就拿老女人来说吧。她是愚不可及,但是在某方面她还是精明的厉害。”  “嗯哼。”黑雾十分不走心的应了。  他跟那家伙压根就合不上来,再加上她还指不定想怎么抽筋扒皮自己呢。啧,还是不提为好。  “正主来了。”黑雾默默腹诽的时候,夜来突然提醒他好戏上演了。第48章  “子涵, 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韩严信,顾不得自己要跑炸的胸口,回来就看王庸有没有受伤。  王庸小名王子涵, 两个人闪电般的确认了关系, 但是这种小细节倒也没有忽略。  “我没事, 你、你没受伤吧。”王庸也不知道是激动的, 还是害怕, 总之声音抖得不行。  他忍不住上前, 小心的窝进韩严信的怀里,试探的问道:“你去哪里了?”  这一副依人的模样更让韩严信心软。  他揽住王庸, 拍抚他的后背,轻声道:“我去了图书馆的边界,说来奇怪,那里居然全都是秘密花园的绘本。”  韩严信好笑的想, 倒是看不出来,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还有童心和如此的闲情逸致?  王庸闻言,只得在韩严信看不到的地方长叹。  韩家把韩严信保护的太好了, 终是把他保护成了一个“废物”。  “咦?我明明看到有一个女生往那边去了,你没有遇到她么?”说出这话的时候,王庸总有种自己是白莲花的微妙感。  但是韩严信却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这还真是心善到愚蠢, 让王庸操碎了心。  “没了?”这个答案, 王庸显然不满意。  然而面对着王庸的逼问, 韩严信沉默了一瞬后,还是败给了对王庸的感情。决定向他坦白自己最不愿意看到, 也不愿意相信的残酷事实。  “所以?你没有去救那个女孩儿么?”对于韩严信旁观甜甜被杀死却不帮忙这事儿,王庸简直满意的不行。  “我……我只是……”韩严信徒劳的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很迷茫,他的家教告诉他要救人。可是他的心里却十分排斥他去救那个盛气凌人又眼高于顶,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女生。  “你没有错。”王庸伸手,轻抚着韩严信的脸颊道:“在这里,人性太不值钱了。一个错误的好心,就可能致使你我丧命。”  王庸的话似乎带着海妖的蛊惑,又或是给了韩严信一个逃避的理由。所以他同意了,他认可了王庸的话。背叛了他几十年所接受的,来自家族叔伯的教育。  一个带着玫瑰的“少女”和“夜莺”,再加上两个人躲得紧。所以他们不去挑事儿,自然能轻松过关。  但是王庸可不想就这么放过韩严信。  他假装害怕的带着韩严信穿过书架,来到了另一片“战场”。  那里是“夜莺”的屠宰场,许许多多的“夜莺”被“少年们”围攻,杀死在这里。  “夜莺”们的尸体上开出了大片的玫瑰,荼靡艳丽,血红的花瓣铺了一地。让那些狰狞可怖的尸体上也留了一席芳香与凄美。  然而这并没有激起“少年”们的保护欲和良心。  他们抱团大肆追捕抢夺“夜莺”,然后押送到这里公开处刑。  韩严信几次想要冲出去,但是都被王庸一句话给拦住了。  他说:“你出去,我就是下一具尸体。”残破的尸体盛开出艳丽的玫瑰,最终成为他人活下去的踏板。  韩严信是恼怒的,但又是无力的。他想去救人,但是他无法舍弃王庸。  他想离开,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没看到这残酷的一切。可是王庸不让他离开。  终于,这群“少年”们集齐了他们需要的玫瑰,他们欢呼着雀跃着离开了。  “你满意了么?”这话他不该对王庸说的,韩严信知道自己不该迁怒王庸。  只是,他做不到。  “你相信我吗?我不会害你。”王庸不知道后面那两个弄出了什么动静,总之有些人等不及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韩严信:“……”  他闻言微讪,他相信。可是有什么用么?强迫他看这些的不是王庸他自己么?  “那就跟我来。”王庸在这一刻是十分陌生的,韩严信察觉到他似乎在畏惧又急切着,于是他下意识的跟他走了。  那里是一对男女,似乎是好友?  “没时间了,别找了。”张扬拉了拉童薇的衣角,劝她放弃。  “还没到最后一秒就放弃,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容易怂呢?”童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扬,说道:“再找十分钟,如果还没有,我就给你变一朵。”  “搁哪儿变?”张扬好笑道:“你又不是魔术师,还会变玫瑰?”  “闭嘴,别bb!”童薇就是个暴躁假小子。  也难怪张扬一直当她做兄弟看了。  可站在观众的角度,韩严信烦躁的不行。但王庸又借着靠在他怀里的动作,躲藏着什么,同时也压制着他不让他逃跑。  韩严信不得不重新看王庸了。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王庸,甚至以此为傲,沾沾自喜过。  可是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尽管如此,韩严信还是从没动要和王庸分开,甚至怀疑他目的的念头。  真真假假,他韩严信看透的永远是人性最好的那一面。  所以王庸才不放心他。  十分钟一晃而过,一无所获的两个人苍白着脸对望着。  最终还是张扬讪笑着打破了僵局:“别板着个老妈子脸了,笑一笑呗?找不着就找不着了,十八年后我不又是个好祸害?”  张扬红着眼眶上前给同样忍着眼泪的童薇一个紧紧的拥抱。  “谢谢你,同桌。”他说,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你都这么说了,老娘还怎么扔下你啊?”童薇真是觉得张扬就是她儿子,上辈子欠了他的真是。  于是干脆利落的一掌拍在了张扬脸上,童薇虎着脸,凶道:“闭眼!”  “啥?”张扬听话的闭眼,嘴上叨叨着:“咋的,大兄弟你还真要给我变魔术啊?”  可惜童薇懒得理他,任他一个人搁那小嘴叭叭的。  “唔……”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浓郁的玫瑰香,黏腻香甜,还带着淡淡的腥味。  张扬忍不住把眼睛张开了一条小缝,透过缝。他看见了盛放的玫瑰中消散的女孩儿。  来自“夜莺”的献祭,可以她没有嘹亮清脆的歌喉,更没有无畏的奉献。  她只有滚烫的心血和想要保护自家傻儿子的念头。  “童薇……童薇!”少年急切的飞扑上前,将要触及到女孩的手徒然握住了一把玫瑰花瓣。  爱笑又霸道的女孩最后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化了漫天的花瓣,给她最爱护的男孩一个紧紧的拥抱和轻抚。  张扬呆呆的握住残朵,任由花瓣落在他头上,身上。  眼泪挣脱了麻木的神经,痛彻心扉的红色让他眼前发黑。崩溃,后悔……  他该对他同桌再好一点,拿出毅力去找玫瑰。如果他没有自暴自弃,她就不会死!  绝望的少年失去了保护他的最后一个人,终于放弃了所有,跪倒在一片鲜红中嚎啕大哭。  人总是迟钝的,至少在死亡来临之前都是。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真假白马王子那里。  “我告诉你付锦溪,你要是敢搞那拿自己种花的傻/逼事儿,你就别怪我顺这跳下去!”成威指着好几十层楼的窗户威胁付锦溪。  “你!”付锦溪被这个犟种气的脑壳生疼:“你怎么这么犟!”  “我不犟,我不犟你就要死了!”成威简直了。  都这情况了,他两离在一起还剩个啥?这人怎么还想着舍己为人,为爱付出呢?  “早告诉你少看那言情小说,都市小白花的,看看都学成了什么?为爱要死要活?”成威眯眼,大有种要扑上去收拾他一顿的模样。  “拜托,你看看环境好不好?”付锦溪也是服了这家伙了,精/虫上脑么?  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又犟又驴的家伙?!难不成是小攻不坏,小受不爱?什么鬼道理!  “我不管,你敢种花我就敢跳楼,反正付大少爷你看着办吧。”成威十分光棍的抱住付锦溪,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气的付锦溪青筋暴起,抓着他的头发狠揪:“成威你就是头驴!啊啊啊,你气死我了,我跟你拼了!”  “哎呦,秃了秃了!!”成威怂成一团,企图解救自己的毛。  头可掉,发不能禿! 第71章 “嚇嚇——”女人的喉咙中堵满了血块,鼓起的肚子也翻涌了起来,那是难产憋死在腹中的胎儿。  男人躲过女鬼刺过来的利爪,出声喝道:“你还想怎样?别逼我动手!”  真是想不到,这女人死了之后倒是变得不懂事了起来。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他害死的女人。  女人混浊的眼球泛起猩红,她还记得难产时的痛苦。她好不容易盼了十几年的孩子,终于小心翼翼的待到了临产。  可是那人一个电话就让她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牲丈夫抛下自己,去了外面。  她当初痛的汗如雨下,趴在地上拽着他的裤脚求他送自己去医院。  可是他说什么?  “你先忍忍,等我忙完,我还有正事要办,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甚至还锁上了门,阻止了她爬出去求救的最后一条路。  电话?呵,那种东西他更是不允许她用,他甚至不许她出门,美其名曰怕泄露秘密。  “啊——”尖厉刺耳的声音划破黑云,在后山荡开。  借口,都是借口!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阴年阴月阴日生,纯粹的阴人。  他要她和她的孩子死,因为横死后怨气冲天再埋在黄泉眼上就能养亡魂。  她们的阴气重,足够弥补一个被撕裂的魂魄裂痕。  她恨啊!  但是不够,她的力量不够。所以她诱惑了同样被这个畜牲设计陷害,被关在下水道里变成活死人的男人。  她吃掉了男人,带走了他的尸鼠。  欠他们的,她会一一从这畜牲手中讨要回来。  “嘭!”高耸的肚皮炸裂开来,尖厉细小的爪子死死的抓住男人砍过来的刀。  白目青面,浑身流着脓水的鬼婴从女鬼的腹中挣扎了出来。  “不,这不可能!”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  鬼婴是天生的鬼煞,以他的本事根本逃不掉。  不应该的,主人吸取他们的阴气补魂的时候,鬼婴理当融化消失了才对。  鬼婴一爪震碎男人的长刀,失去了外唇的保护,细密尖厉的牙参差不齐的裸露在外面。  鬼婴冲着男人张开嘴,那张嘴大大的裂开,直至耳根。糜烂腥臭的嘴里是一圈又一圈的青黑色牙齿。  男人惊恐的后退逃跑,却被女鬼死死的锁住。符纸燃着女鬼的身体,女鬼却尖笑着不放手。  这个男人,一定要死!  “不!不要过来!”无论男人如何捶打女人,那双青白溃烂的手臂都不放开。  鬼婴咧嘴笑了起来,短小露骨的后腿骤然发力,高高跃起……第50章  夜来到后山的时候, 黑云已经散去了。只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尸鼠一堆。  夜来黑下脸,手一抬, 地面就开始震动了起来。  大量的土石卷着这一片腥臭狼藉向山脚涌去, 并将它们死死的掩埋在地下。  “生气了?”黑雾从高空飘下, 一见夜来这满脸杀气的模样就直叹气。  “哎, 这事儿是那女的有错, 但兄弟你先冷静一下啊。”  上次见夜来这么黑着脸的时候还是在几千年前, 在那个大厦将倾的时代。  一袭月白衣衫,明媚爽朗的笑容, 看似光鲜的身世背景。还有那眸中藏不住的灾厄。  “就没人告诉过你,你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眼见着夜来有暴走的趋势,黑雾不由得劝导:“尤其是暴走的时候,敌我不分, 杀伤力有点儿太大。”  这么说可不是为了他要保命, 他这可是为了芸芸众生!  “你们家房顶被人祸祸成这狗德行,你能忍啊?”夜来都快气懵了。  想拿那小炮仗炸他家也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搁他家房顶乱丢垃圾?给她脸了是吧?  “说过多少次了,你们怎么炸,怎么搞,这么报复我不管, 我也不参与。”夜来扶额, 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  “但是!但是我说过一千八百遍了, 别来我家搞事儿!别在我媳妇儿身上搞事儿!”  “说你呢。”夜来指着抱着鬼婴搁那偷听的女鬼皱眉:“这会儿想起来害怕委屈了?我们家房顶被搞成这模样我跟谁委屈去?”  “我媳妇儿搁屋里睡着,这吸进去一大堆臭气他找谁说理去?不是, 大妹子你咋也得讲讲道理不是?”  “又来了,又来了。”黑雾无语的摇头。  夜来的毛病之一, 一到暴走之前就各种飚大土话啊,方言啊那是,真的拦都拦不住。  “嘤嘤嘤——”女鬼耷拉下眉眼,委屈的不行。就连她怀里,正抱着男人的头啃的鬼婴,也吓得住嘴老实了起来。  “闭嘴吧你可,你还嘤嘤嘤。我还嘤击长空呢我还。”夜来简直是脑壳痛。  这事她办的太不地道了。  这就好比有一个小偷来你家偷东西,然后之前被他偷过的一个人发现了他。于是那个人就在你家里和那个小偷打了起来,结果就是把你家弄得乱七八糟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之前还告诉过那个人说小偷来偷就偷吧,你一定要忍住,等他跑到他的团伙那里再动手。  你要是不答应就算,即便这小偷要来偷东西的消息是我告诉你的。但是你分明答应我了,不能在我家动手的啊?  而且夜来他反复强调过,不要在他家见血。冰河现在受不了这个味道。  本来那黑猫就是一只死猫,冰河占据它的身体的时候,并没有赶走它的魂魄。  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在他家房顶放老鼠?这是嫌弃他媳妇儿太老实,想给他搞出来吧?  尸猫的身体承受不住冰河的魂魄,冰河才会回来修养,意图填补身体的裂缝。  虽然这身体是猫的,但是毕竟是冰河向猫借来的。所以,那具身体上传来的几愈四分五裂的痛楚也全由冰河承受着。  冰河现在还想用着这具身体,所以他才回到地下,寻求浸满了他的“气”的母河的帮助。  重新恢复身体是很痛苦的,每一个被撑裂开的缝隙都要补上。当然,这时间如果乱动的话,那些被补上的地方就又会裂开。  那种伤口被撕裂的痛楚,没人想让自己的媳妇儿去承受。  再者说,尸猫好血腥味,再加上老鼠味,它得疯了。  他媳妇儿全心修补中,难免不会遗忘掉一直没啥存在感,乖乖巧巧的尸猫魂魄。  可惜那魂魄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楚,还尚未可知。  “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守着。”忽然,夜来心中一动,解释也来不及的就跳下了突然裂开的地面裂缝中。  “哎,我也去。”黑雾也飘飘的就进去了。  而女鬼和鬼婴倒是老实的守着那里,她们本来也只是为了杀男人而来,却并不是夜来这边的人。所以,她还不想站队,把自己处在危险中。  只可惜当地面慢慢合拢到几乎人要穿不过那条裂缝时,一只细白的手悄无声息的扼住女鬼青白的脖子。  “咔嚓。”干脆利落的扭断女鬼的脖子,然后还没等鬼婴反应过来,一把火就点着了他们。  那只细白的手掌心朝上,微握,半透明的液体就自下而上的逆流进他的掌心里。  尸油,那东西可是很耐燃的,尤其是在没有空气的地方。青蓝色的火焰,半浮在手中,照亮了前方的一片漆黑儿。  错综复杂的地下道路交错纠结,不知通向哪里,也不清楚该走哪条路。  “带路。”站在众人中间,声音沙哑的面具男,瞥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身体硬朗,老当益壮,只是如今脸黑的不像话。  想他韩家世代除妖大族,如今竟落到伏身于这妖魔鬼怪之下的地步。  若是这些不要脸的倒霉玩意儿真的是好心的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就是些个狼心狗肺,连亲骨血都能坑害的玩意儿。  老爷子心里这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面具男的祖宗八辈都给他问候一遍。  什么大气,什么素质,他现在只想满嘴芬芳!  “陆盼,把画姑放出来。”老爷子冷冷的瞪了一眼陆盼。  臭小子,还想追人家画皮,还保不住人家。那要你何用呢?  想到此,老爷子也不禁心中一阵郁闷。要说这事儿也怪他。  当初这面具男是倒插门上来的女婿,谁成想他跟自己孙女大婚当天,暗中给当场的所有世家子弟都下了契咒。  那咒无解,或是以他们世家人的能力无解。被下咒的人无法反抗施咒者的命令,呵,歪门邪道!  而画皮也是当初他派去保护那个无辜孩子的,当然,在明面上她是去监管那个叫夜来的孩子的。  只是,谁成想面具男竟然也暗中派人监视了夜来,并且还躲过了画皮和陆盼的盯防。  而画皮为保夜来才分走的一半身体,也被面具男默认了,如今恰好用了上。  画皮可以感应到另一半身体的位置,也就是夜来现在的位置。  老爷子心中唯一的安慰便是这夜来不是普通人,他或许可以免于此难。  毕竟这片土地下蕴含的“气数”已经不是他一个凡人能够置喙的了。  陆盼闻言打开了随身带的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有一张萝莉画像。陆盼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一阵飒飒的响动过后,一个萌萌的小萝莉从画中走了出来。  画皮出来一见到面具男,那一张圆圆的小脸儿顿时就狰狞了起来。想她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被人算计成这样!  方面是她傻才被负心汉搞成那副尸骨无存的惨样,明明吃一堑长一智了,怎么还能……  “画姑。”见着画皮有种要扑上去咬那男人的样子,老爷子赶紧喝住她。  别看那男人没什么本事,可人家的走狗们本事大着呢,画姑可打不过他们。  老爷子冷哼,那才是出门在外,一张嘴走天下呢。  画皮闻言只得愤愤的瞪了那男人两眼,完了又不解恨的狠狠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