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火重生:战王,你完了》 第一章 通敌叛国 北国 “魏倾心,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尽快的说出宝藏的钥匙,朕可免你一死!”男人嫌恶的望着架在铁架上的女人,耐心几乎耗尽,低声警告着。 死吗? 呵,呵。 女人听到这,不由得发出冷冷的笑意,抬起头,一脸的脏污,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极为的可怖:“北辰墨,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宝藏的地方在哪?” 她这个样子和死又有什么区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她还不如死了,倒是干脆。 可他偏偏不如她所愿,任由她受尽折磨与屈辱,如今双手双脚还被绑在铁架上,一动手上的铁链就会撞在铁架上发出铛铛的声音,沉重又刺耳。 “怎么?不敢吗?哈哈……北辰墨,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女人见到他迟疑的目光,不由得哈哈大笑着。一张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鞭痕,一动,伤口不由得裂开,流出黄色的水,看起来比先前还要阴森恐怖。 可她却毫无知觉,目光炽烈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果然,被人刺激,男人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冷厉的望着她。 可终究还是想知道宝藏的钥匙,不得不妥协的走了过去,把头凑近,还不忘低声警告:“你最好是少耍花样,该死的,魏倾心你是在找死!” 耳朵被她一口咬住,疼得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疼得她立马便松开了口,见到他捂着耳朵嚎叫的模样,女人不由得发出疯狂的笑:“想要钥匙?你做梦!” “你……” “皇上,姐姐说的钥匙是这个吗?”一身红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北辰墨的身侧,手中拿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着。 “魏秋月,你杀了母亲?”魏倾心见到这,不由得瞪大双眸,想上前去质问,可偏偏被人禁锢在铁架上,上前一步,身上的疼痛便加一分。 男人迅速的夺过玉佩,确认后,不由得喜上眉梢,把红衣女人搂在怀里,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意和激动:“魏爱妃,大功劳啊。北国有你,是福啊……” 女人听到后,咯吱咯吱的笑着,一脸的憨厚。眼角不由得望着那个一脸愤怒的女人:“可是,姐姐……” 现在还不斩首吗? “魏倾心,朕忘记告诉你,拜你所赐你们魏府满门了……”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放好玉佩,然后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开口。 魏府满门? 不,听到这,魏倾心想要冲上去杀人,满门?那是怎样的概念?一百多口人…… 可这都怪她啊。恨意滔天的望着二人,尤其是看到那女人的神色后,越发的愤怒。 那也是她的家人啊,她怎么能如此的狠心?难受、痛苦到极致的嘶喊:“啊……北辰墨,你凭什么这么做?” 她们魏府几代忠良,怎么可能说满门就满门?她不信! “凭什么?通敌卖国?私自与外国使臣结交,这目的还不明显?魏云妄想改朝换代的心昭然若揭!魏倾心,你以为我北辰的江山凭什么让给你们?现在你还会说朕凭什么吗?凭这些,够吗?”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还以为她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不成想这个世上还是有你在乎的? “通敌卖国?那是接到你的密旨,父亲才悄悄的与外国使者联系,你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算计他了?” “密旨?那你可有圣旨?”男人冷冷的倪了她一眼,看来还不太笨。算计?要不是看中魏府,他怎可娶一个无才又无德还娇蛮霸道的她? 不就仗着大学士的学生桃李满天下,资格老?功高盖主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明白其中深意的。 能有此算计,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魏倾心听到这,自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泪水无声的滑落,遇人不淑,怪谁? 魏倾心哈哈的笑了起来,可笑她还劝父亲这是皇帝的看重,可笑她还以为这是荣誉。魏府的满门,那也是她造成的啊。 她是千古罪人。 是她错信了人,爱错了人,这才害了整个魏府一百多口人啊。 “魏秋月,那也是你的母族,你以为没了魏府,你在后宫还有一席之地?”魏倾心大吼一声,双目炽热的望着一身红衣的妹妹。她就算是死,也要拉她下地狱。 “皇上,臣妾怕……”红衣女人不由得靠近男人,小声抽噎着。 她是不是该告诉她,除了魏倾心你身边的人,其他的人都相安无事? 罢了,就让她带着仇恨走吧。女人有些恶毒的想着。 “不怕,不怕,来人,掌嘴!”男人保护欲十足的把人搂在怀里,冷冷的吩咐。 啪啪…… 良久,魏倾心疼得早已麻烦,机械般的吐掉口中的血迹,嘶声裂肺的吼着:“北辰墨,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你想爱的,得不到你想要的……” 女人说完,侧身又吐掉口中的血,明明是头发脏乱,脸上的肌肤也没有一块好的,唯有那一双炽热的目光如此的明亮,却偏偏一副不怕死的诅咒着。 “魏倾心,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赐她绞刑!再把那一张嘴给朕扣下来!”男人听到这,残忍的吩咐,声音冰冷刺骨。 “爱妃,这里太过的污秽,咱们回宫……”前一刻的残忍,消失不见,下一秒语气温柔,神情宠溺。 听到这,女人则露出疯狂的笑意,望着牢门外的二人,露出嘲讽的笑意:到头来她竟然是污秽的?脏了他们的眼,哈哈…… 绞刑?绞刑好啊,那她就彻底的解脱了,再也不会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父亲、母亲,倾心来了啊……啊…… 魏倾心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嘴被剥落,脸上痛的早已麻木,到了最后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疼痛,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腿被碾碎的声音,接着是腰,仅有的意识让她醒悟:如果有来世,我魏倾心绝不做皇家媳,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必百倍奉还…… “皇上,这是皇……罪犯的嘴,不知该如何处置?”一身侍卫打扮的男人上前,跪在面前,手上端的恰巧是用白色的布呈上的一张嘴。 血淋淋的,孤零零的在白布的影响下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喂狗!”北辰墨别过眼,妖孽的目光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厌弃。 红衣女人只是看了一眼那布上的血肉,差一点点便吐了,脸色苍白的别过眼,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姐姐?姐姐她是死了吗?” 北辰墨见到这惶恐的小模样,赶紧把女人按在怀里,低低的安抚,同样是姐妹,差别怎就这么的大? 女人一身妖艳的红色宫服,细腰长发的背影,极好的勾勒出她妖娆的身材。眼角不经意间的望着牢房底下的一滩血肉,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男人的狠心与毒辣。面上惊恐,可眼底深处却有一抹幸灾乐祸和解脱:魏倾心,你聪明一世又如何,到头来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何其可悲? “你说呢?魏皇后?”男人的邪魅的一笑,大手抚摸着女人那姣好的面容,目光渐露痴迷…… 第二章 重生回到过去 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躺在床上的女人似是在梦魇中,小脸苍白,发丝也布上了一层浓密的汗水。 “啊?小姐,你发热了?天啊,你等等,奴婢这就去找梁太医。”是谁在耳边说话,是谁?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女人明明有意识,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想睁偏偏却睁不开。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丫头不由得惊呼出声,双眼发红,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这是秀玉?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了,她被那个男人绞刑了,在临死之前,他还特意的告诉她,魏府满门了。 秀玉身为她的贴身丫鬟,自然在满门的行列。 所以,他们主仆二人是在地府相见了?魏倾心伤感的想着,内心却是深深的恨意。 “梁太医,你快看看小姐,她好像烧傻了,尽说些胡话。”秀玉带着人,又走了进来。可不是胡话吗?魏府好好的,不然她怎么会说满门了? 幸好新夫人不知,否则……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魏倾心嘀咕,可偏偏她一点力气都没,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风寒,不碍事。这是药,七碗水熬成一碗,必药到病除!”梁太医把完脉,便留下一包药,起身离开。 动作潇洒,似乎多留一分那也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还有这梁太医怎么那么年轻?哦,对了他怎么也来了地府? 秀玉是她的贴身丫鬟,被那个残暴不仁的人杀了,她能够理解?可梁太医一生为医,脾气虽古怪,可医术了得,连他都得礼让一分,怎么会杀了? 可如今实在是太虚弱,就算是有满腔的问题,也只得压下,但愿喝了梁太医的药,能像他所说的那般药到病除。 秀玉又去送梁太医,回来时,手中已经端了一碗浓黑的药水。女子眉头微皱,可想到心中的困惑,一口气喝了…… “小姐,你……我还给你端了蜜饯。”秀玉才刚刚转身,一大碗的药,已经被小姐喝完了。 这还是那个害怕喝药的小姐吗? “还不快给我!”瞪了她一眼,魏倾心发现她会说话了。 果然是梁太医,这医术实在是了得。 秀玉被吼得一愣,可还是乖乖的送上蜜饯,怎么小姐病一场之后变得这么的凶,气势也那么的强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场景太过的熟悉,魏倾心急于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未时刚过啊,啊,小姐,奴婢疼……”秀玉可怜巴巴的望着小姐掐着她的手,惊叫了出来。 “我说的是朝代!”魏倾心都快急死了,可偏偏不敢表露出来。 “北国十五年,啊……小姐,你怎么了啊?”秀玉呢喃着,望着站起来的小姐,有些担心的开口。 梁太医啊,你怎么就走了,小姐她…… 她怎么感觉越来严重了? 北国十五年?那她是……魏倾心有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相信。因为这想法,实在是太过的匪夷所思。 先前她便觉得这一幕很熟悉,那不是五年前她不慎摔倒在荷塘,险些要命的一幕么? 还记得第二天,沈城的大街小巷便传遍了魏府大小姐因为父亲扶正二娘,便以自杀威胁魏大学士。 还未及笄的她,便被父亲所嫌弃,她受不了这个结果,选择了离家出走。后面…… 被那个渣男所救,她这一颗少女心就彻底的沦陷。 北国十五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闹着要嫁给北辰墨,祖母被她气的一病不起,在渣男被封为太子的第二天,她成亲,祖母离世…… 那她岂不是回到了五年前?结果虽匪夷所思,可现在发生的一幕幕是如此的熟悉,手心的疼痛让她深信她又活了过来。 这一定是上天怜她上一世太过的凄惨,冤屈太过的多,让她再活一次好查清曾经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无论是谁,她都不再相信。曾经伤害过她,无论是谁,她都将一一的查个清楚,绝不心慈手软…… 压下满腔的恨意,望着熟悉的场景。曾经的她从未怀疑过她为何会不慎跌落在荷塘,一心的以为是她不小心跌落而至。 如今她既然重生了,她再不会单纯的以为那只是她的一次失足而至,她分明是被人推下去的,至于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至于目的? 毁她。 之所以那般的肯定,那是她还没有忘记在她落水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她从一个万众宠爱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连父亲都厌弃的人。 后来,她和魏秋月同时嫁给北国最优秀的男人,她仗着母亲的嫁妆,成了北国最羡慕的女人,她成了她的陪衬。 要是她,都不会甘心。 曾经她不曾多想,还想着要姐妹二人相互扶持,好好的服侍好太子,助他登基。她用尽了一切的财力,一次次的胁迫父亲,最终让那个男人荣登大宝,可她却落个尸骨无存,而帮他完成大业的魏府却落下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还有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的直接从她的肚子里拉出来,如此的血腥、残忍…… 这些灭门之仇、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生不报,绝不闭眼。 她被父亲嫌弃,也造成了她和北辰墨的相遇,她还因他英雄救美的事情而感动,并暗暗的发誓要嫁给他…… 可不想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有人想要毁了她。重活一世的她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呢? 是谁?是还未成年的魏秋月?还是躲在魏秋月身后的风二娘?还是她至死都没有发现的人? 魏倾心按着头,不再去想:“秀玉,给我来碗粥。”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她必须要先拥有好的身体,才能自身强大。 “好勒!”秀玉被小姐盯着,有些发毛。小姐怎么怪怪的啊,可哪里怪,她却说不上来? 第三章 寻找庇护 第二天,天未亮,魏倾心便穿戴整齐,出门。 “小姐,你去哪?”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的积极过?平时往往是天未亮,起不了。 可如今,不仅起了,还穿戴好了? “请安啊。秀玉,替我做点粥,我回来吃。”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可是,小姐……” 自己做?还是喝粥?小姐说喝粥是吃不起饭的人吃的,如今——秀玉带着疑惑去了小厨房,听话的她还是照做了起来。 “大,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方嬷嬷刚刚洗漱好,便看到站在门口的人,走的近了,才发现这是大小姐? “嬷嬷好,祖母起了?”魏倾心微微的屈身,行礼,问候。 方嬷嬷见到这阵势,险些煞白了脸,嘴里一直说着不敢,不敢。 “小姐起了,已经在祠堂了。大小姐,你这么早,是要?”方嬷嬷回答,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子,目光微转。 “和祖母一起念经诵佛啊。”话落,人影已经消失在眼前。等方嬷嬷反应过来去追时,人已经跪在了小姐的后面。 小姐在诵经念佛的时候,是不允许人打扰的。打扰小姐,可把大小姐拉走的事情,她不敢…… “芳儿……倾心?你怎么在这?”老人在伸手时,魏倾心便上前,把人给牵了起来。 “小姐,大小姐和您一起诵经念佛。”方嬷嬷出现,及时的回答了为何不是她去扶她。 “是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老人闻言,低低的问着。 魏倾心望着祖母,这个从小就严厉,但对她极好的老人,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还好,她回来了,日后她定会护住她在乎的人。 前世祖母的身体明明康健,可在她一连‘自杀’的冲击下,她也撒手人寰。前世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祖母离世有什么不对,可如今她重生而来,她发誓要改变前世的命运,绝不会允许前世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 “祖母是不是不想看到孙女?”魏倾心故意露出娇憨的笑意,故作不满的问着。 “芳儿,你瞧瞧这个丫头竟然给我耍赖皮了?”祖母看到孙女这一幕,露出了真诚的笑意。 方嬷嬷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食盒,摆好了早膳,笑着开口问:“大小姐还是孩子,耍赖皮也属正常。大小姐和小姐一起吃?” 方嬷嬷是祖母的陪嫁丫鬟,哪怕祖母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方嬷嬷依旧叫祖母为小姐。 “我……晚心阁里温着粥呢,咚——孙女有错,还请祖母责罚。”先前的轻快,消失不见。只听得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哦,都错在哪啊?”老人坐下,接过茶,抿了一口,随意的问着。 “孙女第一错不该在父亲大喜的日子踩空摔在池塘,让祖母担心,让人诟病。孙女第二错不该打扰祖母清修。孙女第三错……” “行了,还三错,老身就没有听到一句你承认你自己的错误。”老人嫌弃的说着,可把人牵起来的举动,已经证明她是相信了她的话。 魏倾心则拉着老人站了起来,面上不显,可膝盖却疼得很。刚刚是实打实的撞在地面上…… “孩子?听说你昨夜发热了,现在可是好了?”面对自己喜爱的孙女,老人在听到她昨天闹自杀之后,很是气愤。 她一向看不起自寻短见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如今知道她是不慎,而不是自杀。自然不会板着脸去责怪。 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传出了这样的谣言?看来,叶飘玲病了之后,这魏府的后宅倒是热闹了起来? “谢祖母关怀,孙女无碍。孙女叨扰许久,也该去母亲那里请安了。”魏倾心起身,作揖,告辞。 老人点头,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直到魏倾心离开,老人望着身后的人,随意的开口,问着:“芳儿,你怎么看?” 方嬷嬷闻言,神情严肃,可也知道小姐问了,她就必须回答:“大小姐应该是没有撒谎……” “是啊,她的母亲还在,她没有理由去闹,你去查查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老人吃了口稀粥,吩咐。 “是!”方嬷嬷行礼,告退。 “心儿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来她这里,看似她的道歉不似道歉,可何尝不是解释昨天发生的? 她这个孙女,好像变得聪明了?知道来她这里寻求庇护。 “大小姐不是来告罪了?”方嬷嬷闻言,站在门口,极其认真的开口。 算计小姐,连大学生都不敢做的人,可大小姐却做了。所以,提前来告罪,一告还是两罪。 闻言,老人亦有所思,魏府上上下下没几个精灵的人,如今是不是要改变魏府的状况,还得继续观察。 魏倾心从祖母的如意苑出来,便去了母亲的安心苑,母亲的状态依旧不好,病怏怏的,脸色苍白。 “听说昨天……”母亲开口询问,可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翠枝便匆匆的进来,语气急切。 “夫人,风夫人带着一大批的人来了安心苑……”话落,门外已经响起了风夫人的声音。 “那可……”母亲的性子是个绵软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父亲把风二娘带进魏府,便一病不起了。 魏倾心今儿来可是想好好的和母亲谈谈的,可无奈有人太着急了。 那便去会会吧。 “母亲不急,女儿去看看。”魏倾心安抚好,便转身走了出去。欺负人,欺负到她这个软弱的母亲的面前,风二娘果然是好样的。 母亲的院子挤满了人,风二娘,一身妖娆的红衣,可偏偏她长得黑瘦,这样艳丽的颜色反倒衬托她的皮肤越显黑瘦,身侧是她的两个女儿魏秋月和魏明月,二人受她母亲的影响,也喜爱红色,三个穿着红衣的人站在最前,不知的人还以为三人是嫁娶的新娘。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三位,魏倾心仔细的观察着。魏明月性子嚣张跋扈,在同身侧的人说着什么。魏秋月则性子内敛,如同大家闺秀般站在风二娘的左侧,要是没有前世发生的事情,魏倾心还会被她表面所表现出的大度和宽容所蒙骗…… “风二娘,好大的威风,这是来请安?还是来炫耀?”魏倾心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 走在前面的风二娘,黑脸一怔,这是在提醒她就算是平妻,那也低人一等? 脸上的粉因那微皱的眉头仿佛都要掉一层,活脱脱一个青楼的老鸨。可她却清楚风二娘因出身乡下,极力的要融入沈城的生活,每日花在打扮上,都要很长的时间和金钱。 魏倾心站在台阶上,自然能一眼看到魏秋月轻轻的拉了一下她母亲的衣袖。 这是在提醒她母亲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在说她们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 第四章 风二娘找茬 该死的小贱人,一开口就提起她的痛脚,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个妾……请安?她请,她娘亲敢受吗? “是啊,今日我是该敬姐姐一杯茶的,倒是不想大小姐竟在这里?”风二娘在女儿的拉扯下,回神,笑呵呵的开口。 魏倾心可不敢和她呵呵的笑,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来自乡下的女人心计是有多么的恐怖,这才教的她女儿在魏府站稳脚跟,一步步的取代她…… “那这排场倒像是来炫耀的。”至于炫耀什么,魏倾心却表现得恰到好处,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风二娘一怔,大小姐似乎与平日里不太一样了?十三岁的年龄,却有着不属于她的成熟与稳重。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魏秋月自然是看到母亲吃瘪,一副关切,又欲言又止的开口。 此言一出,身后关于她昨日闹自杀的事情就像剥豆子似得,欢快的跳了出来。 魏倾心冷眼旁观,等到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她才微笑着开口:“妹妹是希望我有事吗?” 她魏秋月要是敢说是,那她不介意送她一条罪状:不敬嫡姐。 魏秋月抬起头,眼中有着明显的困惑,眼前的人明明还是同一张脸,还是同样的人,可为什么她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是知道什么?不,她们做的那么的隐秘,她不会看出来的。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不早上听到丫鬟说姐姐昨日闹了点情绪,跳河了……” “到底是哪个嘴碎的丫鬟,竟然造主子的谣,站出来,本小姐绝不会打死她!”魏倾心打断魏秋月的声音,冷冷的开口,气势凌然,冷眼一扫,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全都低下了头…… 哪敢站出来啊?这分明就是二小姐来这里的推脱之意,谁知道大小姐她竟然当真,还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魏秋月握着拳头,她不但没有被这些人指责,相反还要她把她身边的人推出来,去承受她的怒气?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的聪明了?气势变得如此强悍了? “大小姐,没有的事情……”风二娘娇笑的开口,眼神示意魏秋月离开。一眼,她便看出了眼前的人不再是曾经的大小姐,至于为什么,连她也搞不清楚。 “主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开口?哦,抱歉,我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小厮呢,风二娘可不要介意。既然妹妹是个心软之人,放纵身边的人造谣,可我身为嫡姐,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来人,把巧玉拿出来掌嘴!”魏倾心深深的望着魏秋月,她就是要先在气势上压住她,让她再无开口的机会。 一句话说的风二娘和魏秋月不敢妄动,明明是歉意的话,可风二娘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歉意。那话好像也是说她的,说她是个奴婢…… 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的嘴变得这么的烈了? 至于魏秋月,一个心软的帽子扣下来,她要是真的求情的话,岂不是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放纵身边的人造谣…… 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话落,却没有人敢动,谁都知道巧玉是魏秋月的大丫头,打她?岂不是在打二小姐? 魏倾心冷着脸,一眼扫过站在最后面的小厮,被目光波及的人,全都反应过来,大小姐的气势真的是好强啊。脚不停使唤的走上前,深怕大小姐的怒火会波及到他们。 “为什么是我?小姐,小姐你救我啊……”巧玉被人拉着掌嘴,不满的嚎叫,可却没有人同情,甚至是没有人去求情。 魏秋月的脸变得苍白起来,死死的咬着唇瓣,瞪着魏倾心:“巧,玉,快向姐姐承认错误……” “二姐,你发什么神经,你看不出她就是没事找事,胡搅蛮缠?凭什么要向她道歉啊?”魏明月先前一直被风二娘拉住,如今趁风二娘失神,她一鞭子抽向魏倾心—— “风二娘,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魏明月如今才12岁,却心思歹毒到用鞭子去抽人的脸,要不是她及时的握住奔向她的鞭子,指不定她这张脸就毁了。 此言一出,魏秋月越发苍白,风二娘则紧张的望着身侧的小女儿,又望了眼魏倾心:“大小姐,三小姐还小,还望你大度。” “娘,你放开我,让我打死她!上次没……” “闭嘴!”这孩子,怎么看不明白她们已经失去踩她的机会,如今这么说话,岂不是送上去被人收拾? 紧张、担忧。 “哦,风二娘,你捂住三妹妹的嘴巴干什么?”一脸好奇的开口,魏倾心真的是很期待从魏明月的嘴巴里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难道你不是在胡搅蛮缠?”魏明月拉开了母亲的说,得意洋洋的开口,并不觉得她有说错什么。可母亲这样算什么? 怕她?呵,一个比她大点的黄毛丫头,而已…… “哦,那照三妹的意思,下人就该嘴碎的说主子们的闲话,就该诅咒主子们?”魏倾心眯眼,小小的脸上出现了不同她年龄的严肃。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娘,你干嘛拉我啊?”魏明月嚷嚷着,说完还不忘瞪着身侧的娘亲。她脾气火爆,一再的阻止她,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她母亲,她早就一鞭子抽她了。 魏倾心不怒反笑,一步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明明是很随意的举动,却让她做的异常的严肃。 院子里的人全都后退着,警惕的望着她。 “看来风二娘打理起后院的事情有些吃力啊,不然怎么会允许三妹妹如此的无礼?这话对着我说,我倒是可以不去计较,可要是在外也这么童言无忌,满嘴谎言的说话,是不是有损她的名誉?看来我待会要去向祖母请安,说说风二娘的辛苦,替您松松担了……” 闻言,风二娘脸色苍白,如今她才正视起这个明明不到十三岁,却字字严肃的大小姐。她说的每个字看似是无关紧要,可放出去的话,无论是她,还是魏明月都会被世人的言论给攻击到伤痕累累…… 第五章 风二娘打人 风二娘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心计,果然是贱人生的女儿,命硬的很。无论她怎么陷害折磨,可偏偏这么多年了,她硬是还活得好好的……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一心想把老的搞死,倒是忽略了小的。可事到如今—— 后悔已经晚矣。她绝不会允许那个人的女儿比她的女儿优秀,哪怕有,她也要毁了! 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稍纵即逝。回头望着她,赔笑的开口,黑瘦的脸因着她说话的力度,那扑在面上的粉像是要跳出来似得:“不,大小姐,您说的是,您刚刚也说了你大人有大量,明月被我宠坏了,是我管教无方,我会好好的加以管制。至于这后院的事情,也没多少事情,咱们就不去叨扰老太太的清休了吧?” “娘,你怎么还认可她的话啊,她明明是要去祖母那里告状夺你的权啊……”魏明月完全不知道刚刚的较量,还心直口快的嚷了出来。 那暴怒的模样,无论身侧的魏明月怎么拉扯,都还是让她把话说了出来。风二娘握拳,提手,一巴掌甩了过去:“说什么胡话!来人,把三小姐关进房门,好好的思过!” “娘……”魏明月被人架着离开,委屈十足的哭了出来,哭的声音也如她的性子一样高调,走的远了,都还能听到她嘶声裂肺的声音。 魏倾心眯眼,果然风二娘是不会在乎眼前的得失,一巴掌打向她的小女儿,让她再无发落的机会。呵,风二娘你好狠的心哦。 “大小姐,你三妹妹还小,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你说的对,我实在是太宠溺明月了,回去后我定会好好的收拾她!出来这么久,您父亲怕也是要下朝了,我得回去替他把早膳安排好,才是。”风二娘微微的笑着,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来。 “风二娘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你刚刚也说了三妹妹还这么小,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只是,二娘,三妹妹关两天就好,可别再像刚才那样打了,你不心疼,我看着都疼呢。爹爹也快回来了,真是辛苦风二娘照顾府里,还得照顾爹爹,即如此您就慢走我也进去和母亲说下我也该回去了。”魏倾心毫不在意的说着,笑的温婉,眼里还有对风二娘刚刚打人的举动给吓到的神色,煞白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被打呢。 风二娘听到这,真的快呕死了,她以为她想打自己的女儿吗?还不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去发落明月,她这才亲自动手,自己打总比让这个她有些看不明白的大小姐来打好得多吧? 嘴上说着心疼,至少她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心疼二字来。贱人果然是贱人,就是会装…… 大小姐?我们来日方长。风二娘意味不明的望着她,任由指甲掐进手心里,刺痛提醒她,她不能在一个十二岁的女子面前露出情绪。 微微的点头,转身,她带来的人也一窝蜂的消失不见。至于秀玉,就像是被人遗落在角落里,捂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没有人看到她的存在。 心中有些委屈,可身为奴才,她哪有什么资格说委屈?抬起头,啊?大小姐怎么来了这里?低垂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人。 “巧玉,你是聪明人,你这次能被遗忘,下次呢?来人,派人送巧玉回去。”魏倾心蹲下,说的小声,可每说一个字,坐在地上的女子,脸色便白一分。 想开口反驳,却想起小姐先前的无情,她…… 宁愿她不聪明,看不明白她是被小姐给遗忘,那该多好啊。巧玉谢绝了大小姐的相送,行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母亲走了出来,恰好看到魏倾心那一张不属于她年龄的笑容,她这个女儿真的是变了。可风荷,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有些担忧的开口:“你今天让风二娘吃了亏,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母亲,我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一样不会放过我……” 叶飘玲一怔,女儿一语中的,直中事实。从风二娘进府到现在,她的手段她也看的明白。与其说她不争不抢,不如说她早已死心。 “既然母亲看的明白,何不让自己振作起来?”魏倾心转身,望着母亲沉静的容颜,哪怕不施粉黛,依旧美得恰到好处,极其认真的开口。 前世她没有去关心过母亲,对她一直装病的行为,不满,却从没有去过问她为何装病。为何要任由风荷独大? 那一张不染尘埃的脸,露出了凄然的笑意:“争,争来又如何?我困住了他的人,没有困住他的心,拿来何用?” 第六章 魏云来了 魏倾心一噎,想说什么,却发现她毫无理由去指责什么。前世她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嫁了个好儿郎,结果被人害得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最后还害的自己尸骨无存…… 若不是当时她眼瞎的看不明白,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劝服母亲去争父亲的宠爱?让母亲与风二娘对上,母亲那么的娇弱,是风二娘的对手吗? 不,她不能如此自私的不顾母亲的安危?把她推入地狱…… 这一世她活着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和那个人遇见,查出祖母突然离开的真相,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可不是为了把母亲推入深渊。 前世,要不是她一心想要嫁给他,母亲也不会拿出她所有的嫁妆,助他坐上太子之位。财富之人本就遭人妒忌,那个人就像是尝到了甜头似得,还想从母亲的身上得到好处。 母亲没有,可那个人怎么会信,这才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妹妹夺去性命,连她怎么死的,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 她无法去想象母亲承受了什么,才会把她背上的钥匙交出来。那是她们国家的秘密,可她却交了,一想到这她就无比的心疼。 这一世她定要护母亲周全,任何人都不能欺压她。 “是女儿唐突了,女儿告辞。”魏倾心收敛情绪,屈身行礼,离去。 “公主,小姐好像变了样?”待人离开后,走出来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望着魏倾心的背影,亦有所思的说着。 “聪明吗?她也该变聪明了,叶儿密切关注荷韵阁的动静,一有举动,立马来报。”沉吟片刻,低低的开口,一张娇小动人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神色。 魏云她可以不在乎,可她的女儿,谁敢欺负,无论是谁她必拼命护之…… 荷韵阁中,风二娘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屏退了所有,谁能想到她也有今天?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欺压了? “碰--碰……”气不顺的她,把圆木桌上的茶杯全都摔在了地上,发出碰的一声。 “娘亲,息怒,别让爹看见了。”魏秋月赶紧凑上去,可还是没有阻止母亲的发怒。 “我就是要让他看见,她嫡女还本事啊!”风二娘气急的开口,谁能料到。浓厚的妆容,也无法掩饰她的愤怒。 “什么要让我看见?”男人一身深蓝色官服,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那步履如风,一点都没有文弱书生该有的气质。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地面上的茶杯,微微的皱眉,问道。 风二娘哪里料到他真的会看到她动怒的一幕,赶紧上前,嘴里说着无事无事的,可内心却期待他的表现…… “风荷,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你是唱戏的?就这个样子,你还说无事?”眯眼,警告。 明明是文官,却有武将的气势。 风二娘想笑,可在男人的注视下,却笑不出来。她就是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给迷上的,还记得当年他也是霸道的把她护在怀里,这才免于她被一群流氓欺压的场面。 她以身相许,在乡下呆了不足一年,她和他回到了沈城,成了他的妾。 她早就知道他有妻子,可真正的看到后,她心中发狂的嫉妒。她那么的美丽,与她站在一起,她才发觉她真的是个乡野村妇,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 她竟然和魏云大吵大叫,说他背信弃义,忘记了曾经的誓言。随后便一病不起,魏云也是有尊严的,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怎么会忍受自己的妻子如此撒泼的做法,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搞不懂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从此以后,叶飘玲对魏云的事情不闻不问,魏云对她的事情也从不去打听,这也造成了明明同住屋檐下,却十几年不曾相遇。 魏云偶尔会想起那个女人,还是因为风荷来问她的嫡女要不要裁新衣。他才会想起那个人曾为了他洗手做羹汤,他曾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把人娶了回来。 他们很恩爱,可好景不长,他因说话耿直得罪了刚刚才当皇帝的明正帝,一道诏书把他送去了乡下做个教书小生。 他不忍刚刚怀孕的她陪着他吃苦,把她留在了沈城,在乡下他遇上了老实憨厚的风荷,很快便忘记了家中的娇妻,和她孕育了孩子…… 等再次回来时,她的美丽令他觉得无地自容,她的高傲也不允许他有其他的女人。面对她的大吵大闹,她竟如此的善妒? 叶氏的不理,魏云的不睬,而魏云也没有料到她的气性竟那么大,恍惚间已经过了十三年了…… “以后无事不要去招惹她!”回神,魏云低低的吩咐。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傲到哪里去?难不成她还得气一辈子? “魏云,她欺负了我,你却说让我不要去招惹她?那她的女儿欺负我的女儿也这么算了?”风二娘虽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的发飙。 那个女人什么事都不做,还是顶着‘魏夫人’的头衔。而她辛苦操持,却得不到他的维护?这让一向强势的风二娘如何能忍? 听到这,魏秋月捂着脸跑了出去,背影似有无尽的委屈需要诉说…… “快说,还发生什么事了?”魏云眉头微皱,低低的问着。 风二娘闻言,又像是诉苦似得把在安心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魏云听后,冷冷的说了句他会处理,便转身离开…… 大概谁也不知一向自诩聪明的魏大学士,在后宅之中却是一副听风就是雨的性格。 风荷望着魏云的背影,冷哼:魏倾心既然你母亲都不在意魏夫人的头衔,你锋芒毕露,是否合适? 老的搞不死,那就先搞死小的,先收点利息吧。风二娘微微的笑着,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渗人、阴森…… 第七章 质问 魏云气呼呼的来了晚心阁,势必要为他的妻女讨回公道。可院门外安静,无一人把守,这让魏云眉头微皱的走了进去。 院子里刚刚准备吃早膳的魏倾心抬起头,恰好看到站在门口的魏云。父女二人彼此相望,魏倾心率先回神,放下碗筷,起身相迎:“父亲还没有吃早膳吧,女儿也没有吃呢。” 质问的话因她的开口而无端端的咽下,一眼望去便看到石桌上摆着极其简单的吃食,四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稀粥。 这一幕要是传出去,他魏府岂不落个苛待嫡女的称号?魏云身为北国的大学士,极重名声和礼节。 他虽然恼怒他的原配妻子叶飘玲,可也从不苛待她。 “秀玉快替父亲盛碗粥。”魏倾心就像是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极其亲昵的安排,还把人拉到了石桌前坐下,不容他拒绝。 面对如此热情的女儿,魏云终究是咽下到嘴的质问。饭桌前他一贯是寝不言、食不语。 吃完,放下碗筷,这一顿早膳是他吃过最简单,却也最温馨的早膳。 “父亲是有话要说吧?”魏倾心擦了擦唇角,望着面前的人。 父亲与前世的男子明明一样,却又有一点的不同,他是被自己疼爱的女儿和平妻给一步步的推向砍头,也许他到头来都不知道他从乡下带回了几个白眼狼。 闻言,魏云有些震撼她的细心,眼前的女儿有些瘦,甚至是瘦的有些苍白,看到这样的她,连他都有些怀疑他真的没有苛待他这个嫡女? 不,他虽然不管后宅之事,可他可是每月都看了晚心阁的开支,二十两的开支,怎么可能苛待她? 可他哪里知道有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中饱私囊,不仅仅是苛待…… 魏云一双深而黑的眼直直的望着身侧的女儿,来之前明明是有质问她的事情,却因着女儿的平静而平静,她的女儿都这般大了,出落得越发的漂亮,白皙的皮肤像她,大大的眼像他,小巧的嘴像她…… 这么多年,他忽视她彻底,自然也忽视她的女儿,虽没有短吃喝,可晚心阁却也萧条、安静,不似大小姐该有的院落。 愧疚油然而生。 “听说你和你二娘及两个妹妹有些矛盾?”魏云明明是质问的话,可说着说着,竟然不敢看着这一双酷似他的眼。 魏倾心微微的笑着,一点都没有因为父亲的偏颇而生气,相反还语气真切:“不会,我很感谢二娘对父亲的照看,让父亲如此的健康。” 这是魏倾心发自内心的话,至少如今风二娘对父亲是真情实意的。至于后续为何会一步步的把他推向深渊,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回来了,她绝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魏云眉头微皱,熟知他的人定会知道他是有疑惑的,可良好的家教让他不会在他人解说的时候去插嘴,哪怕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 “今天二娘带着一院子的人去母亲的院子,二妹妹任由她手底下的人编排主子的是非,我出于对二妹妹的关爱已经教训了那个多嘴的人,一次还好?要是长期下去,二妹妹岂不被人影响,坏了名声?三妹妹在中间听了许是有些误会,二娘想也不想的便给了三妹妹一耳光,那一耳光打的……我看着都疼,我建议二娘关两天就好,三妹妹的性子活脱,可别关久了,关出问题。”魏倾心完全是一副处处为人着想,看似不经意间的说起今早发生的事情,可透露的信息却太广了。 魏云听着完全不同版本的叙述,他来的匆忙,可他不傻,细微之处便能听到真相。明明是去找茬,结果受了委屈,倒找他诉苦。 风二娘跟着他十来年,大抵身上的忠厚早在沈城的侵染下,丢了吧。一大院子的人去她的院子干什么,哪怕不用细说,他也能够想象。 可他回府那么久,那个女人连句话都不曾来说过,叶飘玲你还要倔到什么时候? “爹爹,再喝碗粥吧?”魏倾心就像是不知道魏云的反应似得,还一脸认真的开口。 魏云望了眼冷冰冰的粥,亦有所思。抬起头,极其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的不简单,明明是在说粥,可这话何尝不是在说人心? 粥冷了,粥亦是粥,可味道呢?粥冷了亦是如此,那么人呢?心冷了,还会感觉到温暖吗? 他何尝不想缓和关系,可她哪里知道她娘亲的倔强? “不了,过两日有个桃花会,你记得打扮得靓丽点带上妹妹一同去?”魏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一身素白的女儿,太肃静,若是有她在…… 看来,他是该去看看他这个结发妻子了。台阶,已有,他若是还不知道去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女儿的好意。 转身,大步的离去…… 第八章 风二娘的算计 魏倾心望着父亲的背影,笑的深沉:母亲,心冷了可以再热的道理,想必你也是乐见其成的吧?和好的台阶,已经给了…… 她已经让父亲来了,母亲,若是你真的放下了,又岂会蜗居在魏府?你要的大概是父亲的态度吧? 一直在荷韵阁等待的风二娘没有等到魏云的回来,相反却等来了魏云进安心苑的消息。气的她脸色煞白,赶紧找来小厮询问,这才知道魏云之所以要去安心苑,那是因为大小姐说了些什么。 一想到是她让魏云去找魏倾心麻烦的风二娘,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该死的,她这是着了那个小蹄子的道,做了人家的垫脚石了。 分明是老的那个女人想要见魏云,可偏偏人家端着,如今魏云去找她的话…… 想通了前因后果,气的她掀翻了桌子:“好你个魏倾心,老娘真的是小瞧你了……” 动静太大,引得在旁院的女儿匆匆赶来…… 魏秋月顾不上气喘吁吁的心脏,望着满室的狼藉,小跑着过来,关切的问着:“母亲,你怎么了?” 她还在隔壁安抚明月,这丫头听到要关几天之后,哭的伤心。 “无事,是秋月啊,你爹他无情啊……”风二娘咬牙切齿,她也想镇定,可偏偏她做不到,絮絮叨叨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后,魏秋月沉吟片刻,严肃的开口:“母亲,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同了?” 似乎比以前更聪明,更难看懂了?身上还有一股洞悉一切的气势,令人胆寒…… “不同?和她的娘一样,忍着一股骚气呢。等着吧,明天我会让她知道在这个家是谁说了算的?”明月的耳光不能白挨,胆敢算计她,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母亲,您打算怎么做?”魏秋月有些好奇的开口,既然母亲有主意就好。 “你附耳过来……” 相视一眼,二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第二天,天未亮,魏倾心便去了养心苑,方姑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没了昨日的震惊,微微的点头,任由她跪在小姐的身后。 不骄不躁,昨天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风二娘在她的手底下吃了亏。相反她没有欣喜,还一如既往的来找小姐。 要说魏府能够压制风二娘的,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而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大小姐,果然是长大了。 “芳儿?你……怎么又是你这丫头啊,天天往我老太婆这边跑,是要怎样?”祖母挥手,看到身边的孙女,笑嘻嘻的问着。 “祖母是在嫌弃孙女了吗?”把人扶了起来,魏倾心可怜巴巴的开口,语气毫不委屈的望着她,一副她要是说出嫌弃的话来,她立马哭出来。 祖母见到孙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立马笑了起来,她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魏云。丈夫去世得早,她早早的撑起了一个家,把魏云养育成人。从魏云良好的行为便可以看出她的智慧,不低于天下任何一个男人。 “芳儿你来评评理,老身哪句话嫌弃她了?”老人呵呵的笑意,语气委屈,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小姐,二小姐来了……”方嬷嬷看了眼大小姐,又看了眼小姐,开口。 “她?怎么?她也要陪我这个老太婆吃斋念佛?”语气嘲讽,媚眼如冰。 “不是,说是让咱们养心苑今晚多备点晚膳。”方嬷嬷说完这句话,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小姐的暴脾气又暴露在脸上。 方嬷嬷扶额:小姐,您都一大把年龄了,还动不动就发怒,实在是…… 无奈啊。 “哦?她一大早的来安排,是说我魏府短他吃喝了?”声音冷然拔高,语气冰冷,这让还在院子外的魏秋月听到祖母的声音后,吓得脸色不由得苍白了几分,然后拔腿就跑。 嘴里忍不住的嘀咕,母亲为什么要让她来跑腿?她本就怕祖母,听到这话之后,她的惧意又多三分。 “祖母,莫气。二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言外之意她是有意的,被人指使的。 老人什么宅斗没有见过,自是明白其中的关键。今晚风二娘将有大动作,还得利用她这养心苑为战场? 风氏,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利用她? 第九章 祖母打压 “老身看她就是有意的,像她那个娘一样,弯弯肠子多的很。”冷冰冰的开口,想让她做主,又想占用她的地方,好让她的儿子妥协,这算盘倒是会打得很。 魏倾心不置可否,前世魏秋月为了争宠,每日都来陪祖母礼佛,这一世在她还没有这样心境的时候,夺了她的差事,她倒是要看看没了祖母和父亲的照拂之后,她还怎么害的魏府满门? “过两日的桃花会,你有什么打算?”看似是桃花会,实则是一场青年的相亲会。 “祖母,孙女不想去。”魏倾心语气诚恳,神情严肃认真。 “为何?”凭着她的姿色、她的心计,在桃花会定一门好的亲事,那是所有未出阁女子等待的结果。 “祖母是在嫌弃孙女扰你清幽了?”委屈十足,可怜兮兮的开口,说完还不忘抬起可怜巴巴的眼,一副祖母说是,她就会哭出来。 “你这丫头,老身何时嫌弃过你?今日你必须要说个缘由,否则甭怪老身动手。”老人强势的开口,凶巴巴的样子。 魏倾心并没有被老人的威严所吓到,反而呵呵的笑着,但语气却是认真:“孙女还想再等两年定亲,如果非要个缘由的话,那我想多陪在祖母身边,望祖母成全。” 前世的桃花会她被强迫去,遇上了北辰墨,从此她对他就像是着了魔似得一发不可收拾…… 祖母也在桃花会不久,便离世。这一世她要避开和他所有相遇的机会,远离渣男,守护好家人。 语气诚恳,尤其是说到成全二字时,她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哀求,这孩子…… “你这丫头,老身也想多留你两年。”老人开口,默认了魏倾心的提议。 魏倾心听到后,哈哈的笑着,她要珍惜每一个和祖母相处的时间,这一天魏倾心都留在养心苑陪在祖母身边,看着她浇花、她亦如此,有样学样,学的极好。见她下地拔草,魏倾心也卷起袖管,一点都不嫌脏的学的认真,遇到不会绣的花,也会耐着性子,一针一线的去研究。 见她低头绣花的样子,老人再是铁石心肠,也被孙女儿的态度给感化,她说陪她,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芳儿,你怎么看?”望着远处认真的身影,老人语气严肃。 “大小姐很有您当年的风范,有见解,处事冷静,不骄不躁。”方嬷嬷沉默半响,抬起头,脸上是严肃,细看会发现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芳儿你对她的评价太高了,不过这丫头的确是精明。”老人呵呵的笑着,知道韬光养晦,明明是谦虚,却面露微笑,显然说她好,也是在说她好。 “小姐,我去盯着厨房,一会魏大人该来了。”方嬷嬷笑着,似是想到什么,开口。 老人点头,望着院子里那低头认真的人儿,越发的满意。夜里,魏云带着风二娘和他的两个女儿来到了养心苑,因上午的事情,魏秋月显然是对这里还有些心有余悸,紧张又害怕的躲在风二娘的身后。 “魏云,你家二女儿是该好好的管教了,过两日的桃花会,老身看就不许她去了吧。”一眼,老人便收回了目光,淡淡评价。 风二娘一怔,这下马威给的……措手不及。身侧的魏秋月低着头,不明白她又做了什么惹得祖母要这般的警告。她准备许久的桃花会,竟因祖母的一句话,就要剥夺她去参加的机会? “儿子省的。”魏云对母亲的话没有半分的怀疑,点头应许。 风二娘则低垂着头,掩去了脸上的阴桀,十几年了老太婆还是不喜她。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女儿,她也不待见。早晚有一天,她要…… “儿媳俗事太多,对两个孩子疏于管教,还请母亲见谅。后院的事情,哪里能让夫君花……”风二娘抬起头,笑着解释,可还没有说完,老人啪的一声把筷子放下。 “你俗事多,可还有旁人还闲着,后院的事情本不该男人操劳,可你瞧瞧这几年你把后院搞成什么样了?” 风二娘转身,正要反驳,魏云像是意识到她的心思似得,连忙把人拉住,劝解道:“母亲息怒,小荷你也少说两句……” 丈夫的干预,越发使得风二娘难受,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顶撞,只得不甘的听着老人接下来的话。 话里话外都说她的身世,一再的提起她恨的女人,还有她的女儿…… “母亲,我荷韵阁还温着汤,我先回去看看。”起身,脸色冰冷,没有先前的讨好。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转身,愤愤的离去。 魏秋月见母亲都离席了,她本就如坐针毡,哪里还呆的下去,匆匆打了招呼,小跑着追上母亲。至于魏明月,早就在姐姐连拖带拽下,仓皇离开。 魏倾心望着几人的背影,心中冷笑:祖母实在是高啊,悄无声息就粉碎了风二娘的算计,连个机会都不给。 同时,还不免担心,祖母这般,会不会让人狗急跳墙? 第十章 祖母安排 魏倾心的想法,老人自是不知。浑浊的眼,淡淡的一扫,气势十足:“魏云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女人,果然是来自乡下,没有教养,教的女儿也半点规矩都没有。” 老人语气严肃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看似是征询她的意见,如今又不等她同意,就转身离去? 魏云听到这,第一次没有为那个女人辩解,风荷刚刚的举动,的确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目光不由得望着在母亲身侧的女子,不过十三年纪,却极其的沉稳、大气。如她一般,不骄不躁,抬手举足间竟是风华。 这是她的女儿…… 是不是也如她一般,太倔强?连带着他对这个嫡女也没有多喜欢。收回目光,魏云开口:“母亲,您找儿子来所为何事?” “我也想知道我找你来是所为何事?今天一大早你的风二娘就说要在我这养心苑吃,还让芳儿早点准备,话里话外都在影射我养心苑没饭吃。”说完,还不忘望着身侧的儿子,眼神示意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母亲……我……”魏云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是一出风荷演的戏码,目的是什么,似乎他也能够猜到。 “不关你的事情,老身自不会发难与你。云啊,你纵身朝野,万不可让内宅家斗影响了你。你和叶氏的事,老身不便多说,可倾心这丫头毕竟是你的女儿,一直慢待,怕是不妥吧?”老人语气平静的开口,每说一句她便能感受到她身后的身影僵硬一分。 “母亲有何高见,但说无妨。”魏云本是个孝子,在内宅管理方面他自然不懂。如今母亲插手,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既然风氏太过繁忙,那就把掌家的权利交给倾心吧。身为咱们魏府大小姐的她,也该是好好学学如何掌家才是。”祖母话里话外都是对魏倾心的欣赏,看似征询可说的话却是不容拒绝。 魏倾心则认真的听着,哪怕是听到这样震惊的消息,也没有露出半点的惊讶来。这份镇定自若不知是年龄太小不知道‘掌家’的权利,还是喜怒不形于色? 魏云抬起头,有些震惊的望着母亲,然后又望了眼身后沉静的女儿,母亲这是?随便说着玩的? 可掌家这样大的事情,母亲不像是个开玩笑的人。魏云带着希冀的目光望着老母亲,希望她会看在他如此迷惑的份上,替他解惑。 “回去吧?老身乏了。”老人摆手,一副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魏云纵然才情不输任何人,可面对母亲时,他也不敢逼问一句。递了个脸色给魏倾心,母亲他是不敢多说什么,可其他人嘛? 魏倾心想装作没有看见,好像也不敢。两虎相争,总有池鱼遭殃。可是,你们非要把她拉入战局,魏云,你还能再欺人太甚点不? 明知她两头都不敢得罪,可她的爹倒好,他不敢的事情,非要让她去做。这可真是亲爹才干的出来的事情啊。 魏倾心低头小声的开口说着她的不足,开玩笑?祖母给她家管,她就去管?那是不是太拎不清?太自大了点? 这本身就是从风二娘嘴里抢肉吃,她虽不怕她,可也不想这么早就正面迎上。 “不是让你学吗?做不好的有其他管事在。”祖母语气一冷,抬眼,冷冷的一瞥,吓得魏倾心急忙慌的低下了头。 魏云见母亲发了火,哪里还敢耍什么心思。急急行礼告退,深怕走的慢了,母亲的火气会波及到他的身上。 魏倾心见父亲仓皇离去的身影,心中冷笑,她要一步步的折断风二娘的翅膀,让父亲早点醒悟过来。 意识到她刚刚的目光不太友善,魏倾心深怕祖母看出什么,也慌忙行礼后,走了出去。 如今祖母非要她管家?是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祖母,难道重活一世,她设计错过了桃花会,可还是免不了祖母离去?不,她绝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小姐,您……”芳嬷嬷望着远去的身影,不解的开口。 “芳儿,你说魏家是壮大了?还是凋零了?”老人不问反答,抬眼竟是睿智的目光。 “大学士学生遍布天下,当然是……”芳嬷嬷毫不犹豫的开口,可还不等她说完,老人便阻止了她继续说。 “芳儿,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是说给你听,麻痹你自己相信,还是麻痹我相信?”老人一针见血的指出,笑容逐渐冰冷。 “小姐……”芳嬷嬷不解,但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魏云性子软绵,耳根子极软,怕是受人挑唆了都还不自知,老身老了,等哪天撒手人寰我就怕他守不住这偌大的家业。”老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担心,神色认真,决绝。 与其说孙女在利用她庇护,她又何尝又不是在利用她,看顾魏府? “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芳儿害怕。”芳嬷嬷急急的跪下,颤抖的拉着小姐的手,泪水模糊,一副小姐再说一句,泪水便会决堤。 “芳儿,都要过那个阶段的,有什么好害怕的。放心,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把魏府安排的妥妥的。”老人握住芳儿的手,神色严肃的开口。 魏府几代忠良,断不能在她的眼前没落…… 第十一章 魏倾心哭了 魏倾心则心事重重的回到晚心阁,大老远便看到自家婢女秀玉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脸上只差写上几个大大的‘我有事’。 “小姐,你可回来了。”秀玉见到熟悉的人,连忙走了过来,急急的说着。 “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说吧,是出了什么事能让我们的秀玉如此的惊慌失措?”魏倾心先是一顿数落,可看到秀玉那即将落泪的眼,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秀玉是个如此爱哭的丫头? “小姐你还笑的出来,你快看看我们晚心阁都被砸成什么样了?”秀玉被急的哭了出来,拉着小姐的手,边走边哭诉了出来。 在昏黄的夜灯下,院子里全是一片狼藉。看着看着,魏倾心的脸色逐渐冰冷。看来,是有人知道了祖母让她管家,把她的院子砸了,这是给她的下马威? 很好! “是谁砸的?”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挨打,那她怎么着也得打回去,才能服人。 “是刘嬷嬷。”见小姐还笑着,秀玉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自从小姐清醒后,她怎么有种小姐变得有些冷静、甚至是有些可怕的感觉呢? 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她的小姐。回神,秀玉望着已经进屋的人影,小姐怎么什么都没有说啊?如此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情? “里面不是没砸吗?休息吧,明日会有人跪着来收拾的。”说完,魏倾心打着呵欠进了里屋,一副眼不见心不烦。 可听到这话的秀玉,却有种她家小姐没有睡醒的感觉?会有人来替她们收拾吗?而且还是跪着?这怎么那么不真实啊。 先前和刘嬷嬷吵了架,她也气的不轻,现在还真的是没有力气去收拾了。 次日天还未亮,魏倾心便去了养心苑,跪着听祖母诵经,心境也异常的平静。 “丫头,你这突然的站我身后,老身迟早被你吓…死…咋了,祖母不说了,不说了。”老人下意识的吓了一跳,指着孙女就是一顿数落。可还没有说完,孙女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 “怎么了?小姐……这,大小姐是怎么哭了啊?”芳嬷嬷也听到哭声,急急的跑了进来,不安的问着。 “老身也不知道她的,老身都还没有骂她吓我一跳,她倒好,竟然哭了起来……”老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恨不得抬手发誓,那语气也多是困惑。 “祖母,你怎么能说,能说死呢?”昨晚本就想到祖母的事情而心情低落,今儿一早在听到祖母说到‘死’时,魏倾心便再也受不了的哭了出来。 听到这,芳嬷嬷脸色煞白,目含泪光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提那个字干什么,别说大小姐伤心,就是奴婢听了都有些受不了。” 泪水无声滑落,一副她若是再说一次,她也会忍不住的哭出来的。 “芳嬷嬷说的对,祖母,这话以后咱们都不说了,好不好?”魏倾心还带着刚刚哭过的颤音,低声祈求着。 老人哭笑不得,怎么她们比她这个老人都还要多愁善感? “好,好,不说了。真是的,多大的人,居然还哭鼻子?”抬手,极轻的拭去了孙女脸上的泪水。心情却是极好的,一种从未有过的被需要,让老人的话语听起来明明是指责,却更像是一种对晚辈的宠溺。 她有三个孙女,其他的两个一见到她就怕的要命,给人一种她怎么她了一般。眼前的孙女,自从她从河里死里逃生回来,性子就变得沉静,不再像曾经那般莽撞和任性。 听到祖母的保证之后,魏倾心才放下了心,把祖母的手紧紧的握住,深怕下一刻祖母就真的会离她而去。还记得上一世的祖母从她落水后,身子就越发的不好,到她成亲的当天,祖母就撒手人寰。而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事中,连回去送她一程都没有…… 如今想想,她就心痛难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怎么那么混蛋啊!好在上天都看不过去,把她收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允许事情再重演。陪着祖母吃了早膳后,魏倾心还没有忘记今天的事情。 “丫头,需要祖母和你一道去前厅吗?”望着安静的孙女,老人终究是不忍心她这么小就挑起大梁。 “谢谢祖母的好意,但我想去试试,我不能老是依靠祖母,没了您,我就什么事也做不来……”许是想到了什么,魏倾心说着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 “好孩子!那你去吧!”老人摆手,让芳嬷嬷送她一趟。 “嬷嬷,留步。祖母最近食欲不振,就劳烦嬷嬷多费心了。”魏倾心站定,十分郑重的开口。 “大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芳嬷嬷很是感慨,大小姐小小年纪,却十分细心。魏倾心行礼,然后离去。芳嬷嬷一生未嫁,对祖母尽心尽力,她值得她去孝敬她。 芳嬷嬷感动的目送她的身影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返了回来。 “回了?”老人淡淡的问着,望着院子里的梨树,若有所思。 梨花含苞待放,翠绿翠绿的,再过两日那枝条便压不住梨花的盛开了吧? “嗯,大小姐懂事了。”芳嬷嬷走近,感慨道。 “派个机灵点的丫头去前厅看看,老身的孙女可不能让人欺负了!”老人极冷的开口,面色严肃。 “是!”芳嬷嬷点头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魏倾心走到前厅,望着寥寥几人的大厅,面色淡然的走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开口随意的问着:“王管家,这是学士府所有的下人?” 第十二章 魏倾心与风二娘的交锋 闻言,王管家有些尴尬,二夫人,不,应该说是夫人说要为二小姐和三小姐准备几天后的桃花会,今儿就遣派了一批人在身后伺候着。 他一个管家哪里还敢说‘不’。 什么结账的账房先生、拎行李的丫头婆子、还要保护安全的侍卫、还有厨房的采买,这不…… “既然那些人不告而别,那便遣送了,重新再置办一批人回来吧。”魏倾心一眼看穿了王管家的无奈,淡淡的开口。 “这……”王管家为难的望着大小姐,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全部吗? “我看,谁敢!”风二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身后立马涌出一大批的人,空旷的前厅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哦?二娘,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出去啊?祖母昨儿不是说了,二妹妹还小,今年的桃花会就不去了吧?”魏倾心眯眼,望着一大批的人,状似无意的开口。 听到这,风二娘心中暗恨,那个死老太婆,她迟早有一天要收拾她的。 “母亲昨儿吩咐的,我不敢不从,可今儿一早忠勇公的帖子就送来了,诚邀秋月去参加桃花会。你也知道的,事情这么的突然,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这还真的是忙死我了呀。”得意的一笑,说完还不忘挑衅的望着魏倾心。 那表情就差说,您身为嫡大小姐,却没有邀请你。 可偏偏魏倾心一点都不在乎什么桃花会,还微笑着点头:“哦,那还真的是恭喜二妹妹了,能觅得良人。事儿如此匆忙,还真的是太辛苦二娘了。可是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大学士府的管家权,爹爹已经移交给我了……” 魏倾心一副委屈的模样,说到最后眼中分明还有一抹不确定。似乎在说,难道是她记错了?既然她管家,要采买什么东西,那也是她去安排吧? “你……管家?那大小姐可得好好的‘管’,咱们拭目以待!走!”咬牙切齿的开口,黑黑的脸因怒气让脸上擦的粉而一抖一抖的。 大力的拉开凳子,显示她的不高兴。 “今日谁要是踏出去了,就去王管家那里把账结了。”魏倾心轻飘飘的开口,一点也不在乎风二娘的怒气。 “你……魏倾心,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不要以为老爷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转身,风二娘怒气冲冲的开口。 魏倾心对眼前的怒气不为所动,缓慢的站了起来:“魏府的家教甚严,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下人自然是发落出去,永不录用。敢问二娘,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我是不是还得供着她!刚刚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站在王管家身后的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我都不再追究她先前的事,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人小,可这气势却拿捏的足足的,哪里还像个十三岁小丫头该有的气势。 一个个都被震慑住了,大小姐不是不知道他们先前的怠慢,而是聪明的不说破。风二娘的权利虽有,可能和管家的大小姐相提并论吗?现在该听谁的,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先前还站在风二娘身后的那一批人,如今大多识时务的选择站在王管家的身后,气的风二娘握拳:这些见风使舵的人,老娘记住了……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敢问大小姐,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带着我的人去采买了?”风二娘看了眼身后,除了她的贴身婢女冬儿和吴嬷嬷,还有女儿的贴身婢女巧玉和彩儿外,全都站在了那个小贱人的身后。 “二娘,慢走不送!不过吴嬷嬷得等等,我有话问她!”魏倾心拿起桌上的账本,极其认真的看了起来,神色沉静,完全就看不出要找茬。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风二娘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开口。等桃花会后,她会把管家的权利要回来,如今再让你得瑟两天。 “二娘误会了,我哪敢有什么吩咐,我只是想问问吴嬷嬷,她是不是对我的晚心阁有什么误会?”魏倾心极其认真的解释,只是那语气轻飘飘的,倒是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风二娘一噎。这小妮子不声不响的,可语气及神态都让人抓不到半点的不尊重,可她分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抹:风二娘您且忙吧,她找的不是你。 风二娘闷闷的,握拳发誓今日之仇她一定要报! 吴嬷嬷早就被魏倾心给震慑住了,一下子跪了下去:“大小姐,老妇昨夜喝醉了,我这就去替您收拾……” 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起身连滚带爬的出去。见到这样的一幕,风二娘神色难看,魏倾心看似是在找吴嬷嬷的茬,可又何尝不是找她的? 甩袖,气呼呼的离开。 “娘亲,姐姐她……在看账本,您……”走出大门,上了马车,魏秋月凑近母亲,低声开口。 您就不怕她查出点什么?话,哪怕没有说完,可她深信母亲能懂。 第十三章 魏云的困惑 风二娘大眼一眯,满脸的不屑的开口:“就凭她也看得懂账本,放心,她得意不了几天的。女儿啊,还有五天就是桃花会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娘亲放心,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娘亲,大姐,她,真的不参加桃花会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落水之后的魏倾心似乎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这样的一双眼让她感觉到害怕。 “你爹是这样说的,她就算会参加,难道是去比照顾老人吗?”风二娘毫不客气的开口,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嘲讽。 她从来就没有找人教过她琴棋书画绣,堪比草包的她空有一副皮囊外,还有什么? 不,她还是有的,嘴巴好,会伺候老人。可这是才艺吗? 二人在嬉笑中去了集市,至于魏倾心?一脸平静的坐在上首的位置,在找了几个账上的问题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她。 “龙先生,你要是交代不出这笔银子的去处,我不介意报官。”魏倾心微冷的开口,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却气势十足。 看账?若不是她这具身体里住着五年后的灵魂,会看账、做账的话,她怕是早就被这些人给忽悠了吧。 “大小姐,是夫人,她……”龙先生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多写的银子的去处。 那么多银子,他就算是有心,也没胆去贪墨。 魏倾心站在众人的面前,黑而亮的眼望着众人:“很好,念在你这些年的功劳,我就不予以计较了。但是,你从账上得了多少银子,便一五一十的交出来。还有,你自己去王管家那里领罚,龙先生你请记住,在我这里每个人都只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若你还有下次的话,你就自己去官府把牢底坐穿吧。” “是是,谢谢大小姐的不杀之恩,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龙先生有些后怕的点头,心里哪里还敢有其它的心思啊。 魏倾心又奖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人一两银子,如此恩威并施,魏府的下人越加的有干劲了。 魏倾心点头,表示满意,让人散了。转身,望着父亲一脸困惑的双眼,魏倾心一怔之后,便大步的向前,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魏云听到声音,回神,想问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的女儿还是熟悉的眉眼,可细看之下又有些不同,五官比曾经看起来舒服多了。 “发生何事了?要召集这么多人?”他在殿外已有段时间,听不太清楚,可也大致了解消息。他这般问,倒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回答? “女儿有幸得到祖母和父亲的赏识管家,女儿惶恐的同时,自然是要加倍小心。今儿女儿打算和各位管事见面,熟悉各个流程,这样才不能辜负你们对女儿的栽培。”魏倾心平视着魏云,一字一句说的尽显小心,话里话外也半句不提她在账目上发现的问题。 不是她不想提风氏的错漏,而是魏倾心知道她这个父亲的脾性,多疑又自负。与其她去说,还不如让父亲他自己慢慢的去发现他所爱之人的真面目,岂不让他醒悟他这些年的愚蠢。 况且一两句话,哪能让他们二人生出嫌隙呢?她重生后,就暗暗的告诫自己,慢慢的来,前世的仇不是不急,而是她要一步步的瓦解…… 听到这,魏云一怔。若不是先前他在殿外听到些内容,否则就相信她所说的话属实了。 可是,她和风二娘不是一直不对付吗?如今不立马告状?她的目的是什么?对于她现在的行为,他表示不解。 风二娘这些年做了什么,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可如今揪着她的错处,她却不和他说,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眯眼,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好好学习,可不能辜负你祖母的好意。” 明明是母亲逼迫他同意让她管家,如今被她这么的说,倒好像是他真的给了她锻炼的机会。如今他都把口封了,他倒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自从上次见面后,他就发现了他这个女儿变得聪明了。如今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不仅聪明了,而且还很聪明。 “是,女儿省的。父亲,无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魏倾心屈身,行礼道。 魏云回神,点头,应许,目送着魏倾心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后,魏云冷着一张眼,极冷的开口,问着王管家:“风氏呢?” 第十四章 桃花节亦是桃花劫1 “回老爷的话,夫人出去了。”王管家一直跟着魏云,自然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起大小姐的聪慧,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可偏偏让老爷自己动怒,相信要不了多久,风夫人就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她回来后,让她来找我!”魏云说完,转身离去。一想到枕边的人竟然在挖空心思的搞他的银子,他就火大的很。 风荷,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一夜,魏云发了很大的火,和风荷吵得不可开交,虽不至于叫她把银子全吐出来,可让她吐出来的那部分银子也让风荷肉痛…… 当秀玉兴奋的说起这事时,魏倾心没有半点高兴,风荷?这才刚刚开始,而已。第一步是银子?下一步是什么?父亲的宠爱,可好? 魏倾心笑的深深,一双黑而亮的眼是势在必得的期待…… 转眼,便是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到了。这一天,魏秋月打扮得十分的隆重,妆容也花的无比的精致。 身上穿的是官家小姐千金难求的罗裙,华贵中带着一丝富气。宝绿色的罗裙上还绣了一朵朵金色的牡丹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贵气侧漏。 姐妹二人站在大门口,大老远就看到了魏倾心,刚准备坐马车离开的二人,看了眼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显摆。 二人站定,静等机会。 魏倾心走得近了,才发现姐妹二人的装扮,忍不住的感慨:风二娘这是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首饰都往魏秋月身上戴了吧?衣服华贵不说,发头上还戴着宝绿色的珠花,那琉珠她承认很富贵也很精致。 可是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太过的华贵,她一个小姑娘这么的打扮,反倒不适合魏秋月的气质了。她们这是在等她?还不等魏倾心想出个所以然,魏秋月说话了。 “大姐,这是要去采购?” 魏秋月高高的仰着头,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轻蔑的望了一眼魏倾心的装扮,白色的纱裙,头上也只有一根玉簪子,一个嫡出的大小姐,竟穿的这般的寒酸?虽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可她却觉得这身装扮甚是寒酸。 看到这,魏秋月越发的得意,嫌弃的望着魏倾心,语气也高高在上,很是不屑。要不是母亲在禁足,她一定要母亲给她找点麻烦。 管家的权利,哪有那么简单?可她也不想想,人家魏倾心什么都没有做,就让风二娘禁足了?可魏秋月丝毫不知道,还想着要让母亲给她找点麻烦? 魏倾心回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一点也不在乎魏秋月的显摆和洋洋得意。 专门停在这里就为了等她?让她羡慕?抱歉,她怕是要让她失望了。她带着前世的恨意,还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羡慕仇人的生活。 转身,离去。 “二姐,你看看这个贱人,她这是什么态度啊?”魏秋月还没有说什么,魏明月就指着魏倾心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开口。 魏秋月一张稚嫩的脸上,望着魏倾心的背影,显然她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该羡慕和嫉妒吗? 她可以去参加桃花节,而她却只能灰扑扑的去闹市采买,管理家中琐事…… 可偏偏人家平静的很,面对她还很不耐,这让她很不解。 从她的脸上她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的羡慕,更别说嫉妒了。魏秋月虽精明,可毕竟还小,自然是猜不透魏倾心的心思。 “算了,由她吧。咱们也快走吧,可别迟到了。”魏秋月收回目光,率先上了马车。 魏明月虽不甘,可听到要迟到了,也赶紧上了马车。 按理来说魏明月还小,是不适合参加这样的‘相亲聚会’的,可按捺不住小女儿的好奇,风氏又极其的宠爱自己的两个女儿,虽禁足了,可让她的女儿去参加桃花节,她还是能够做主的。何况忠勇公下的帖子也说了是魏府的小姐们,她书读的少,可‘小姐们’的意思她还是懂的。 她的小女儿也是魏小姐之一。至于魏倾心,就算是魏小姐,她也不会告诉她,让她有机会去夺她两个女儿的光彩。 姐妹二人丝毫不知风二娘的良苦用心,拿着请柬,穿的华贵的来到了忠勇公府。 她们到时,早已经人满为患了。二人有些惶恐的下了马车,别看魏明月胆大又霸道,可此刻也被眼前的阵势给骇住。 紧紧的拉着姐姐的衣袖,深怕走丢了。魏秋月虽保持镇定,可毕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大的聚会,难免有些紧张。 桃花节之所以在忠勇公府举办,那是忠勇公欧阳鑫从战场上伤退下来后,便不甘于无所事事的生活,这才和夫人年氏举办了桃花节。 夫妻二人热心又有才华,做事还公正,很是让人信服。尤其是公子们吟诗作对的,在欧阳鑫的点评下总是能分出个高低。 加上这忠勇公欧阳鑫本就是大将军,才学自然是极高的,由他来当裁判,自然就更容易让人信服了。 北国信奉的是能人,只要是你有能力,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流言。可你要是没有这些…… 欧阳鑫腿脚虽废了,承蒙圣上不弃,给了他光荣的称号,他可不想白白占着这份荣誉,落人口舌。所以,他想做点什么。 自然,每一年的桃花节,夫妻二人可谓是尽心尽力,务必要把这桃花节办得精彩。 魏秋月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姐们的地儿。因她是大学士的女儿,一来自然是围着一堆的人吹捧,几番下来,魏秋月越发的自信,连语气也带着几分的优越感。 风氏毕竟是山野里出来的村妇,就算是有手段,可骄傲狂妄的性子,她的女儿可是学的个十成十。 “我这可是云锦做的罗裙,出自锦衣秀呢。”说完,还不忘看了眼周遭的女子,虽有云锦,可和她这一身比,差的不是一个档次,语气也显得高高在上起来。 “这是谁?”女子被婢女领了过来,一来就听到了魏秋月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皱眉,这是来了只老孔雀? “回金小姐的话,那是魏大学士家的二小姐。”身侧的小厮,看了眼魏秋月,回答。 女子微微的笑着,这还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十五章 桃花节亦是桃花劫2 “不是说才十三岁不到?”这身打扮,看着少说也得有二十七八啊。就这样丑陋的一个女子,竟是与她称为‘沈城双骄’的人? 金韵心显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她倒是要去会会…… “敢问姐姐,您的云锦是出自哪里呢?”金韵心是个利落的人,说是去会会,几步便走到魏秋月的面前,浅笑兮兮的开口。 “江南。”说完,魏秋月还有些得意。世人都知云锦的好不好,唯有江南也。 魏秋月本就在风二娘的带领下,参加了各种各样的聚会,自然是认识眼前这个女子的。 姐姐?明明她比她还小一些,如今竟唤她姐姐,这是在嘲笑她老吗? 金韵心走过去,这些来参加桃花节的小姐们可就兴奋了,沈城双骄算是会齐了,才气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如今也该比个高低了。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翘首以盼,暗自的高兴。 一个是丞相的女儿,一个大学士的女儿,身份相当,在朝堂上,二人还是死对头,如今他们的女儿碰头了,这一场戏岂不精彩。 在场的小姐表面不动声色,可内心是不是如表面如此平静,大概谁也不清楚了。 “我看着倒像是沈城的,这成色如此的成旧,高姐姐,你说是吧?”金韵心咯吱咯吱的笑着,直接的说了起来,说完还不忘望着身侧的女子。 被她称作高姐姐的是太师的孙女高玲玲,听到声音,也看了眼魏秋月,先不说她穿的这身衣服是不是云锦,就这身装扮还真的是有些显老啊? “妹妹,你这是穿了魏夫人的吧?如此的富气。”高玲玲沉思了许久,才想到恰当的词,说了出来。 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这还真的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啊。 闻言,魏秋月的脸色有些煞白,低头看了眼她这一身宝绿色的罗裙,越看越像她们所说的那样显得老气,亏得她先前还洋洋得意和自豪。 如今竟然被人说成是母亲的衣服,魏秋月的心情可想而知。 “谁说宝绿色就一定要夫人才能穿了……”魏秋月说完,深深的看了眼金韵心和高玲玲二人,你们俩给我等着。 她们要是不来的话,她还是众人的焦点,如今…… 咬牙切齿,这个仇她不会那么算的。 “呵,姐姐还真的是会自欺欺人……”金韵心可不是别人,她在家里极其的受宠,自然是知道她父亲和大学士之间的矛盾,如今有机会可以好好的奚落下他的女儿,金韵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很不想搭理你啊!”魏秋月本就是娇娇女,人家一再的挑衅她也怒了,毫不客气的开口。一再的被她讽刺叫姐姐,这就好比是一把钝刀,刺的她全身都不舒服。 “姐姐,你是恼羞成怒了吗?可我只是实话实说啊……”金韵心可怜兮兮的开口,那双灵动的眼似乎会说话一般,左右躲闪,似在说好怕、好怕。 周围低声细语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时不时的传进魏秋月的耳里,气得她红了一张脸,紧握拳头,恨不得立马消失在这里。 都怪母亲,非要她穿这一身宝绿色的罗裙,说是高贵、与众不同…… 如今倒是与众不同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恰在此时忠勇公夫人年氏来了,她笑着开口:“老妇感谢各位小姐的大驾光临,寒舍已备了一些糕点,请各位小姐移驾小院子。” 忠勇公夫人发话了,无论是金韵心还是高玲玲都不会再多说什么,与几个相熟的人便往院子里赶。 魏秋月见到二人已经结伴离开,压在心上的这一口气还没消散。不服气的她拉上三妹妹,大步的追上二人,姐妹无需多吩咐什么,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想法。 二人‘咚’的撞了过去,然后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便消失在桃林。 “姐姐,你没事吧?”金韵心还好一些,在婢女的搀扶下,很快的站定,转身见到高姐姐躺在地上,不由得惊呼出来。 “无碍,心儿呢?”高玲玲在几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这魏二小姐怎是这幅德行? “姐姐,我有个主意,你附耳过来……”金韵心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的欺凌过呢。 这个仇,不报,她心头不舒服。 “好,就这么办!”点头,一场阴谋即将开始…… 第十六章 魏秋月落水 忠勇公府的小院子已经人满为患,少爷们、世子们正在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桃花接头诗,忠勇公坐在轮椅上,连连点头,这一届的‘诗王’竞争太大,谁也不服输。 这么稚嫩的面孔,真是好啊。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忠勇公推着轮椅吩咐,刚刚还人满为患的院子霎时间便空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身为武将,听到有人有难,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前往,这种感受真的是很难受。 等忠勇公到的时候,落水的人已经救了起来。见到是忠勇公来了,所有的人都自发的让开位置,忠勇公被小厮推在了前头。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会落水?”脸上花花绿绿的,抱歉他还真的是没有认出来是哪家的小姐。 “这是魏大学士家的二小姐。”回答他的是忠勇公夫人年氏,她当时就走在最前面,可这个丫头突然就冲了过来,她也顺手一推,结果就这样了。 幸好救了起来,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她和老爷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哦。 “二姐,二姐你醒醒啊!”魏明月哭的嘶声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二姐已经去了呢。 年氏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吩咐起身后的小厮。无论如何,这人是在他们忠勇公府落水的,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去魏府说一声,就说她家小姐落水了,派个人来接一下。五殿下,高公子,你们去前院换身干净的衣服。” 小厮点头,救人的几位公子点头,这一身湿答答的穿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 魏秋月在众人的救治下,也睁开了眼,意识到什么似得泪水朦胧,尤其是看着围着的人对她的同情后,本就有些委屈的她就这么大声的哭了起来,谁劝都不行。 半刻钟后,一身白衣的魏倾心来到了忠勇公府,当然不是她想来,而是有人找到了魏府。 她现在管家,魏秋月在外面无论是丢脸还是出事,与她都没有半分的好处。 “要不是你追我,我会掉进池塘吗?忠勇公夫人,还望您不要偏颇的好!”人未到,魏倾心已经听到魏秋月咄咄逼人的声音了。 在来的路上,忠勇公的小厮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了。听说是和太师家的孙女和丞相的女儿有点小摩擦,女人多了,难免如此。 魏倾心远远的望着魏秋月,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很丢脸?衣衫不整的和人理论? 她大概不知道周围的人大多看戏般的看着她,而她倒好一身湿衣服不去换回来,还和人家吵起来,是嫌魏府不够丢脸? “二妹,我来接你回家了。”魏倾心上前,一把拉过魏秋月。 看似娇小的身材,这一刻她却像是有无穷的力量一般,给人一种不容拒绝。 “回家?你滚开,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今儿她们两个不和我道歉,我死也不会离开!”魏秋月回神,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之后,恶狠狠的开口。 听到如此娇蛮的声音,魏倾心真的是无奈了,要耍性子也不该在外头耍啊。 “你是魏姐姐吗?”金韵心还是第一次见魏倾心,上前脸色有些煞白的开口。 显然是被魏秋月给烦的不行,魏倾心点头,倒是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会说些什么。 “魏妹妹摔跤,真不怪我和高姐姐,她们姐妹二人撞了我们之后,我和高姐姐虽然生气,可我们毕竟没出什么事,自然也没有想找她算账。我和高姐姐眼看要赶不上小院子了,这才跑了起来,可谁知……”金韵心到底是丞相家的嫡女,几句话就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你……胡言乱语,要不是你,我会落水?我会被一群男子……”还不等金韵心说完,魏秋月便打断她,还未说完,泪水便流了一脸,好不可怜。 原来她还知道她被一群男人所救啊。 对她的泪水,偏偏所有的人,都不为所动,一点都不同情,相反还觉得她是在故意为难。可不是?人家不道歉,她死也不离开。 魏倾心凝眉,显然是没有料到这话是魏秋月说出来的,前世的她怎么会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给欺负的死无全尸的?难道她不知别人道歉了,她的脸也照样的丢了? 忠勇公夫人和忠勇公听到这,眉头微微的一皱,眼神倏的变冷,只是速度太快,快的没人去发现。 “照姑娘这么说,本王几人还救错了人?”一身白衣,腰束亲王腰带的男子缓缓的走来,冷冽的声音令人颤抖。 男子长得十分的高大,样貌也英俊不凡,尤其是那妖孽般的五官,是如此的精致。高贵中又带着一抹疏离,可偏偏嘴角还有一抹浅笑,倒添了几分的风度翩翩。 周围的女子看到他,大都露出痴迷的神情,目光痴痴,恨不得立马晕倒,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唯独魏倾心是个例外,她略带震惊的望着说话的人,果然是他!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动着,身子也不由得颤抖,心中的怒火压抑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重活一次,还是改变不了和他见面的事情? 心中虽早已做好和他见面的打算,可如今真见面时,她还是做不到淡然和镇定…… 还记得前世她就在桃花节的这天被他和魏秋月设计,害的她落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她。哪怕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在魏秋月的故意解释下,她和他就像是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沈城的大街小巷就流传着她失身于二殿下北辰墨…… 后来,谣言越演越烈,一向好面子的魏云这才请旨赐婚。她带着满心欢喜嫁给了他,可不想地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桃花节,亦是桃花劫。她费尽心思的想着远离,可不想阴差阳错的还是来了这里,而且还是和他打了照面。 只是这一次,落水的却变成了魏秋月。而她也没有出走,自然和北辰墨没有任何的交集。北辰墨和魏秋月也就更不认识,自然不会发生他和魏秋月算计她的事情了。 魏秋月则一脸热烈的望着高大英俊的北辰墨,在接触到他冷冽的目光时,她慌得低下了头,似乎才意识到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她不要人救,那岂不是也不要他救…… 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当时都快死了,哪里知道救她的人是他呀。她还以为是小厮,所以她才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忠勇公府的人替她做主。 她一个千金小姐被小厮救了,传出去,她还怎么在沈城立足?要是知道是他的话,她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魏秋月咬着唇瓣,有些懊恼,可那脸上却是一脸的娇羞,她能清晰的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如此的响亮。 “不是的,我不知道是二殿下救了……”魏秋月低垂着头,小声的解释着。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在魏二小姐的心中,救个人还得看身份是否会去怪罪!”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与不屑,这样的女子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玷污他的双眼…… 魏云那么英俊的男人,怎么会生出如此丑陋的女儿? 第十七章 相互试探 “我……”魏秋月听到这,抬起头,想说什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魏倾心上前,拉住魏秋月的手。强忍住想把二人碎尸万段的恨意,黑而亮的眼望向别处,缓缓的开口道:“臣女感谢二殿下对二妹妹的救命之恩,回府后臣女定会一一禀告家父。如今令妹还湿着衣裳,就此别过。” 说完,又朝忠勇公和忠勇公夫人告辞。态度强势的拉着魏秋月转身,大步的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桃林…… 北辰墨望着远去的背影,刚刚说话的是魏云的大女儿?这么的干脆利落? 倒是有点意思。 明明是充满感谢的话,可他偏偏感觉不到半点的感激?不仅如此,他还从她的话里头听出了责怪?这是在怪罪他不让她的妹妹去换衣裳? 呵,分明是她的妹妹自己不愿意去换,好吧?这护犊子的性格,倒是和他极像。而且,他总觉得魏大小姐看他的眼神除了责怪,还有深深的恨意? 可是,他和她才第一次相见,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吧?况且他也是魏云的学生,对于老师的女儿,他就算是不曾见过,可也不会去得罪吧? 既然如此,那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还是,他刚刚眼花了?转身,也和忠勇公夫妻二人告辞,离去…… 桃花节因魏秋月的落水,不得不提前结束。可在场的小姐和公子表面没什么表情,可内心大多对魏秋月不满,毕竟一年一次的相亲大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搅合了,谁的心情也不太好。 忠勇公夫人年氏是个会处事的人,站在门口亲自发放桃花节的礼品,是一壶用桃花酿的桃花醉和一盘桃花做的糕点。 年氏的懂礼和谦和,倒是让这些公子小姐们的不满少了一分。 大多回府后,说起今年的桃花节,无不赞叹忠勇公夫妇的才情和大气。可当听到之所以提前结束是因为大学士家的二小姐时,与他平级的官员,不由得冷哼一声:魏云啊,你怎么就教出了这样娇蛮任性的女儿? 官位比他低的官员,也只能心里不舒服,毕竟人家地位在那里。哪怕是在自个儿家中,也不敢骂一句,深怕被人听去,惹得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埋怨的心是所有人都有的,毕竟今儿大多都抱着能让自家孩子觅得良人的心态去的,可如今…… 什么都没有。 至于魏倾心姐妹三人,走出忠勇公府,魏倾心便甩开了姐妹二人的手,冷着一张脸上了马车。 “姐姐,你看大姐她……”先前一直是小透明的魏明月终于找回了自己,开口便是满满的愤怒,若不是今儿没有带鞭子,不然早一鞭子送去了。 魏秋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冷的她直打哆嗦,哪里还会去计较魏倾心的态度。 赶紧上车,只希望尽快回府,换身衣服。魏明月见二姐都不管,她被二姐仍在马车外面,孤零零的像个傻子似的,也跺了跺脚,爬进了马车。 抬眼,望了眼坐在最里头的魏倾心,不满的开口:“大姐,你怎么不给二姐讨公道?” 二姐受了委屈,她倒好,不去找人算账,反而还去感激别人,这算什么姐妹?要是母亲在的话,可不会这么算的。 “你想让我怎么去讨公道?你们把丞相家的小姐给撞了,人家不去计较了,你还让我去找人麻烦?这么蛮不讲理的事情,抱歉,我不会!”语气无比的嘲讽,说完,便不想理会她这个傻得有些二缺的妹妹。 “你……她奚落二姐,难道我们不该去讨回公道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 母亲说了,别人欺负她们,一定要立马还回去,因为时间久了,容易忘记。 “那你们还嘴了吗?呵,既然你们还了嘴。谈何奚落?”看到她们的表情,想起风二娘教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是软柿子,任由揉捏。 “你……你就是不帮我们,你等着,我回去之后一定告诉母亲和父亲。”魏明月站了起来,咚的撞在车顶上,疼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等着……”魏倾心说完,便闭上了眼,不想和她说话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秋月,冷眼望着坐在角落里的魏倾心。若说今儿早上,她还在沾沾自喜,还在嘲讽她的素净,可如今? 她像个高贵的公主高高在上,而她却像个落汤鸡似的落魄,这么一比她瞬间觉得真讽刺。 不,魏倾心怎么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曾经的她被她骗的团团转,任由她欺凌,如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冷淡,对她也充满了敌意? 好像是从她落水后,她不再咋咋呼呼,也不再事事来找她,更不会听她的。 要说她变聪明,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理由,十多岁了,是什么样,那便是什么样? “大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秋月了?”可怜兮兮的开口,说完还紧张的望着她。 闻言,魏倾心有些怔。好熟悉的语气啊,曾经的她一次次的被她委屈的模样所骗,不得不做出疼爱她的话出来。可如今—— 瞧着她澄澈的眼,那么恶毒的人,竟然拥有世间最澄澈的眼,想想真是搞笑。看来,聪明的魏秋月开始有所怀疑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帮你,帮谁?可在外面,你错了,我要是还偏袒你的话,他人只会认为我们魏府仗势欺人、大学士没有家教。妹妹,你说我该如何?真像三妹妹所说的,不顾一切的去帮你?”魏倾心望着眼前的妹妹,低声说着。 若是经历过一世的凄惨,都还不能学会装的话?魏倾心,那你就完了。 “我……对不起,大姐,我还以为你是不疼爱妹妹了。”抽抽搭搭的哭诉着,说完还小心翼翼的上前拉着魏倾心的衣袖。 “二妹啊,以后你有什么事你说,大姐能做的,一定尽力。”魏倾心摸着她的手,郑重的表态。 既然这是她的试探,她一定会让人放松警惕,一不注意,夺她的命。 闻言,魏秋月放心了,低头不由得露出个嘲讽的笑意:呵,看来她还是那么的好哄啊。只要她稍稍的示弱,她相信她还会听她的安排…… 魏明月则皱眉,二姐怎么那么好哄?可要她像二姐那样,她又做不出来。 她还没有忘记因为她,她被母亲打了一巴掌,还被关了两天,如今要让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不好意思她真的做不到…… 第十八章 魏倾心上眼药 姐妹三人各怀心思,回到魏府。王管家在大门口,走来走去,见到几个小姐回了府,着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转身急匆匆的去禀告这一消息。 “让大小姐来见我。”魏云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开口。 “是,奴才这就去。”又风风火火的出去,在大厅里遇上了大小姐,赶紧说大学士有请的事情。 魏倾心点头,与两位妹妹说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王管家也行礼,离开,他因为等几个小姐,耽搁了好多的事情。 “二姐,你说大姐会不会告我们的状啊?”魏明月拉上魏秋月走了几步,凑到二姐的耳边,小声的问着。 “应该,不会吧。”魏秋月说完,连她都有些不太确定,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 “二姐,不如我们偷偷的去听听看?”魏明月也凝起秀气的眉,试探的开口,要是大姐颠倒黑白的话,她也好及时的冲进去帮忙啊。 “这……不太好吧?”话虽是这么说,可还是没有拒绝妹妹的提议。 姐妹二人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然后二人又小心翼翼的去了父亲的书房,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声音。 “父亲,您找女儿来是有何事?”魏倾心屈身,行礼,十分的端庄。 魏云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这个被他忽视的女儿一眼,对于这个女儿的印象太少,少到他只能记起上次在她的晚心阁,她镇定中又带着聪慧的神色,以及拥有一双和他一样黑而亮的眸子。 还记得当时是因为她的原因,他才会去她母亲的院子。当时没有细想,如今细细想来,她何尝不是在替她的母亲鸣不平? 思绪回笼,缓缓的开口:“上次听你祖母说,你不是不去桃花节?既然你去了,那你说说今儿你妹妹是不是在忠勇公府大吵大闹了?” 刚刚忠勇公府的人送来了一篮子的桃花醉,还有一盒精致的桃花酥,说是让他的女儿受了委屈,这算是他们忠勇公府赔罪的。 他恰巧下朝归来,可还不等他问清楚,忠勇公府的人已经匆匆离去。魏云这才会留话,让魏倾心回来后,来一趟他的书房。 听到魏云的问话,魏倾心有些怔愣,一副‘父亲,您怎么会知道?’,但困惑只是转瞬之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忠勇公夫妇怎么会不派人来说一声。 想到这,魏倾心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父亲,开口,道:“父亲,我也是中途在忠勇公府小厮的寻找下,才会去忠勇公府的。听小厮说二妹妹落水了,我听到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去忠勇公府。” 魏倾心只是陈述事实,她并不是去参加桃花节,之所以去桃花节,那是因为妹妹落水了,可不是像父亲所了解的那样,说不去桃花节,最后又去了桃花节。 至于妹妹是不是在忠勇公府大吵大闹,这个她就算是知道,可也会聪明的选择什么也不会去说。 “怎么会落水?”凝眉,二女儿可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儿,他自然是关切的。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落水了那该有多冷啊? “据女儿所了解,二妹妹与丞相家的妹妹有些小摩擦,可二妹妹是否如金妹妹说的那般才落水的,女儿不在现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断。父亲,女儿有罪,在忠勇公府里,女儿并没有替二妹妹讨回公道,让三妹妹不理解……”说着,魏倾心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开口。 她没有替她们讨公道,这是在场的人都看到的,她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既然如此,那便大方承认她的错误。 魏云极重规矩,也极爱面子,听到自己的女儿与金丞相家的女儿在外摩擦到还需要人评断,气的他直接的就拍起了桌子,大喝一声:“放肆……倾--心吧?在这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今儿你也累一天了,快回去歇息吧。” 魏云身为大学士,是一个最重礼节和规矩的人,可偏偏他的女儿却在外闹,这让魏云直接动怒。哪怕他没有在现场,可金家的女儿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知书达理,性格温婉。自己的二女儿是什么样的,表面温婉,可性子也和风荷一般强势霸道,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妹妹,你快去找娘亲,无论如何也让她救我!”站在书房门口的女子,拉着身侧的妹妹,低声要求着。 魏明月虽然娇蛮,也不知道二姐为何会那么说,可对于二姐的要求,她从来不会拒绝。呐呐的点头,然后跑远了。 魏倾心诚惶诚恐,对他的怒气不发一言。低垂着头,倒是看不清她的神色:“还有一事,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心中却不由得有些无奈:父亲,您是有多不待见她,才会连自己的亲女儿叫什么都不太确定。 魏云皱眉,脸上并没有因为她维护了魏府的声誉而有多高兴。冷着一张脸,显然是因为她还有事要禀报而不满。 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身侧的女儿,她很瘦,那纤细的腰身跪的直直的,许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他对她也没有多少的关爱。 可母亲说的对,他与叶飘玲如何,与她无关。回神,冷冷的开口:“说!” “二妹妹落水后,是二殿下带领其他几个公子救得二妹妹,父亲切勿忘记要去感谢一番。”说这话,会不会让父亲多想,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二殿下?”若有所思,他是几个殿下的老师,可他从不参与几个殿下间的争斗,这才是明正帝最为信任他的原因。 明正帝还年轻,成年的殿下有四个。除了老大北辰启,是赐了王府外,其余的几个殿下住在皇宫。 明正帝疑心很重,哪怕他的儿子一个个的大了,可他还是把他们一个个的栓在身边,他大概觉得只有把孩子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可如今二殿下救了他的女儿,这是二殿下设计的?还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你退下吧,出去把你的二妹妹唤来,我有事找她!”魏云收回思绪,极淡的开口。 “是,女儿告退。”眼药上的差不多了,她也该离开了。重生后,她就没有打算过要和风氏和平共处。 如今她被关禁闭,她可不会心慈手软的就放过她。前世她和她女儿做的事情,岂是简单的禁足就能化解的? 但她不急,她们欠她的,她慢慢的去要…… 第十九章 魏倾心试毒 “大……姐,你说过,要疼爱妹妹的……”面对盛怒的父亲,一向高傲的魏秋月也有些慌了,见到魏倾心出来,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臂,有些惶恐的开口。 慌乱的魏秋月自然是没有发现魏倾心眼中的寒冷,魏倾心回神,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恨意:“二妹妹,父亲刚刚好凶……” 她点的火,怎么可能会去灭? “你……”魏倾心的无能,气的她想要上前把她的头打开看看,她如此的懦弱,那些下人怎么会听她的? 可还不来不及去想清楚时,已经听到魏云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滚进来!” 魏秋月吓得脚已经发抖,脸色也不由得白了几分,求助似得望着她:“姐姐……” “我也不敢进去啊。”魏倾心在魏秋月没有说完时,便哭诉着打断了她。 “魏秋月,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倾心,你还不快离去?”魏云虽是读书人,可却是个急性子。听到魏秋月的声音,可唤她几次都还没有进来时,他便冷着脸,走了出来。 魏倾心正背对着魏云,那颤抖的双肩,明显是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样。 “是!”说完,魏倾心小跑着离开,直到出了院子,魏倾心才抬起头,小脸冷漠,哪里有半分的惧意。 今天还没有去看祖母,这么一想,魏倾心又转道去了养心苑。 “父亲,女儿错了!”魏秋月见躲不过,只得跪下,内心却在祈祷母亲您快点来啊…… “二殿下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是从小疼爱的女儿,就算是她做了错事,见她流泪后,也不忍心再像之前那么盛怒的对她。 “女儿也不知道救我的人是二殿下啊,呜呜……”魏秋月忍不住哀嚎,若是知道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魏秋月心计虽有,可今儿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奇耻大辱,可偏偏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被人带回府了。 她哪能保持镇定,如今听到父亲的问话,她再也忍不住,就这么的哭了出来。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到头来,都是她的错了? 魏云见到这,有些不忍心,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府。”说完,背着手,转身离去。 魏秋月听到这,神情放松了下来,还好是禁足,她刚刚都以为父亲会打她呢。 看来,魏倾心那个贱人还是有点用处的,知晓该如何转移父亲的愤怒,她去承受了父亲的怒气,到后来父亲就算是想发火,也不会那么强烈了。 可她哪里知道魏云之所以不忍对她发火的原因竟是因为她自己…… 嗯,看来她得和母亲好好的谈下,该怎么利用这个女人,为她挡灾挡祸。 当魏倾心从祖母的养心苑回到晚心阁,听到秀玉说起父亲去了荷韵阁。魏倾心嘲讽一笑:呵,父亲在管理内宅方面,一点主见都没有,遇事不是问祖母就是问风二娘。也是,今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去征询下风二娘的意见。 看来,她上的眼药有用了。明儿,说不定风二娘就该解禁了,一直被关着,还怎么发挥风二娘的蛇蝎心肠呢? 次日,天才刚亮,魏倾心便去了养心苑陪祖母礼佛,越到这个时刻,她越是不能放松自己。 一再被压制的风荷,会不会狗急跳墙,会不会把坏主意打到祖母这边来?她不知道,也不敢去赌,她有在乎的人,可风二娘呢,除了她的两个女儿外,啥都没有,和这样不要命的人玩,那就得小心再小心。 她早晚来养心苑,不仅仅是因为陪伴祖母,更是想看看有没有异常的人。什么都要自己来盯,这也让魏倾心生出要培养几个心腹小厮和丫鬟的决心来。 而且这事,还得尽快落实,她可不希望有什么闪失发生,到时候后悔晚矣。魏倾心看着这简单的膳食,在几次提示方嬷嬷后,还无动于衷。 魏倾心着急之余,抬手快速的拔下头上的银叉子,把每一道膳食都试了下,还来不及感叹…… “大小姐,你是不放心老奴吗?”方嬷嬷终于怒了,最近大小姐都到小姐这里来,东看看西瞅瞅,先前是话里话外让她多注意饮食,她虽然有些不耐烦,可还是一一的照做了。 在这魏府中,能真正关心小姐的人,实在是太少。可如今她竟然亲自试毒,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见祖母眼中的冷意,还有方嬷嬷身上的怒气,魏倾心知道她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很难让人消气。 “祖母,嬷嬷,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们很不理解,可我要是说我上次落水,是有人推我,你们是否会理解我如今的草木皆兵?”魏倾心噗通的跪在地上,背挺的直直的,望着祖母,极其认真的开口。 她不能说前世,祖母你已经被人下药毒死了。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如何让祖母和方嬷嬷理解她的行为。 “大小姐,你说的是有人也要害小姐?”短短一句话,方嬷嬷便从中得出这段时间大小姐的反常。 “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也这么对待祖母,可我不敢大意,对不起嬷嬷,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除了你,却谁也不敢相信。”想到前世二人的惨死,魏倾心心痛难忍,唯有提防所有的人。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说出来啊……”祖母也流出了泪水,把人给搂在怀里,她一个长辈,如今让一个晚辈来保护她,她怎么忍心。 “大小姐,是老奴错怪你了,放心,以后你不说,我也会注意的……”方嬷嬷也跪在了身边,把这个懂事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明明还那么的小,偏偏什么事都懂,也难怪她落水后就懂事了,原来是看清了身边的肮脏,逼迫她不得不成长。 魏倾心得到两个老人的谅解,哭了会才在二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祖母,我想买几个丫头进来。”她虽然管家,可也知道在魏府中,祖母的权利最大,魏府要做决定的事情,她都会先问过祖母。 “你也该有几个丫头了,只是你会挑吗?”有些人,要是选不好,会被人钻空子。 “祖母,我会小心挑选的。嬷嬷,你和祖母要好好保重身体……”想了想,魏倾心还是有些担忧的开口。风二娘的手段,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一旦她把注意打在谁的身上,那便是不成功,那也绝对会掉层皮。 第二十章 风二娘中毒 若是风二娘把她的手段都用在祖母的身上,她不敢去想祖母会怎么样…… “大小姐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方嬷嬷郑重其事的保证,语气严肃。 魏倾心点头,又叮嘱这,叮嘱那,最后是被两个老人赶了出去。 魏倾心摸了摸鼻子,她这是被嫌弃了?得了,她还是回自个儿的晚心阁好了。 秀玉还是在大门口等着她,见到她回来,小跑着跑了过来,在她的身侧小声的说着风二娘已经解了禁。 果然,以风二娘的手段,爹那样一个后宅白痴,几句话就能打发他,乖乖的听她的话。魏倾心对于这个结果,早已预料,倒没有觉得多惊奇。 可小丫头这么的努力,魏倾心觉得还是要鼓励下人家小丫头的积极性:“我家秀玉在打听消息方面,应该好好的发挥长处,多去探听一些机密的消息。别愣着了,饭做好没,吃了好和我一起去人牙子市场买几个人回来。” 魏倾心脚步不停,边说边大步的往里走。突然听到背后嘤嘤的哭泣声,转身,黑而亮的眼望着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妞,不解的开口:“秀玉?” “呜呜……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秀玉边哭,边说,好不委屈。 魏倾心听到这,真的是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多去打探消息,可晚心阁一堆事还得你去安排,我这不是心疼你?才准备买几个丫头让你使唤,你这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哦哦,那我得好好的挑挑,小姐,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大丫头了啊!”秀玉喜笑颜开的开口,挂着水汪汪的眼,脸上却笑得灿烂的问着。 魏倾心点头,秀玉笑的越发的灿烂了,见到这,魏倾心由衷的感慨:果然是孩子啊,时而伤心,时而开心。 主仆二人吃完早膳,王管家便急匆匆的赶来:“大小姐,风夫人中毒了。” 闻言,魏倾心表面镇定,内心却有些紧张。风氏一连受挫,如今她解禁了,自然是要算账了。如今最不利于她的原因便是她也从暗处,被她这么的一闹,怕是要明着和她相对了。 秀玉听完后,已经苍白着脸,搓着手,走来走去。 “秀玉,原计划进行,我去前厅。你去人牙子市场时,去叫下梁太医,就说我有事找他。”魏倾心拉过秀玉,低声吩咐。 她的身边不能没人指使,老是这么孤军奋战,她早晚被人算计得连渣都不剩,买丫头小厮这事已经迫在眉睫。 “王管家,你给我说说,风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吩咐完,和王管家一左一右的去了前厅。 风二娘躺在前厅的躺椅上,本就黑黑的脸,此时却有些惨白,嘴唇也乌黑乌黑的,一看便是剧毒所致。 这是谁动的手?看到风二娘这般,她第一感觉就是魏府还有另外一个躲在暗处的危险?那又是谁? 当然,魏倾心重活一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风二娘会自导自演,挖坑陷害她…… “呜呜,大姐,你为何要害母亲?她好不容易才被父亲放出来,你就那么看不惯她?”魏秋月跪在风二娘的身边,哭的伤心,见到魏倾心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哭诉道。 呵,昨儿还感激她,一副姐妹情深的。如今直接质问她害她的母亲,这姐妹情谊,真的是比纸还要脆弱。 “母亲如何了?”魏倾心自不会在此事还没有决断前,就和魏秋月吵吵,去辩驳她的无辜。 魏秋月一怔,她为何不与她理论,意识到什么似得,她赶紧低下了头,嘤嘤的哭泣着,诉说着魏倾心的歹毒…… “你少假惺惺的!父亲,你还不快把她送进官府为母亲报仇!”魏明月听到魏倾心的话,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说完,手中的鞭子一扬—— 魏倾心哪里会料到魏明月会如此胆大的在父亲的面前动用鞭子,等意识到时,她根本就躲避不了,生生的受了这一鞭子。 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苍白,那双黑而深的眸子极冷的望着魏明月,望着父亲,心底有些失望。 既然父亲无法顾忌,那就自救吧。今日之仇她不报,誓不为人!有些人真当她好欺负,她不反驳魏秋月的话,不代表她就认了这罪。 “三妹妹,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风二娘的中毒与我有关?没有的话,我是可以告你诬告的!”冷静自若,一字一句说的异常的用力。 “你如今管家,母亲吃了你买的东西中毒,这不是你害的,难道还是别人?”魏明月被她的眼神骇住,险些回不了神。 一个不受宠爱的女人,她的眼神怎么会那么的可怕。意识到自己竟然害怕了,不得不拔高了声音,嚷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没事?三妹妹,如果因为我管家,我就有嫌疑的话,那你们姐妹二人岂不是更有?”魏倾心半点不怒,冷静自持的开口反驳。 “我……父亲,你看大姐她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要诅咒我们!”魏明月想说什么,可触到二姐的目光时,只得咽下到嘴的话。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开口。 魏倾心自然是看到了魏秋月与魏明月之间的互动,先前还有些紧张的心,在看到这一幕时,她倒是镇定下来了。 魏云则冷着一张脸,黑而深的眼眸望着几个女儿,不动声色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夫,我夫人如何了?”魏云走上前,问着已经诊完脉的大夫。 “夫人是服用了鹤顶红,老夫早已看了膳食和餐具,除了夫人的碗上有鹤顶红外,其余都没有……” 听到大夫的话后,刚刚才消停下去的魏明月又嚷嚷了起来,语气直接:“魏倾心,你还说不是你?你听大夫都说只有母亲的碗上才有毒药!父亲,你难道还要包庇她吗?”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望着魏倾心,哼,她倒要看看她如何自辩清白? 魏倾心对魏明月的控诉,冷冷的一笑:“敢问大夫为何知道那只碗是风二娘的?” 她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所谓的大夫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知道谁是风二娘的碗?这未免太假了点?真当她魏倾心是傻子? 第二十一章 摘清嫌疑 先前见魏秋月和魏明月的眼神交流,魏倾心就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哪有自己的母亲中毒了,完全不关心大夫说什么,反而一味的去栽赃陷害她? 她当时就有个大胆的猜测,风二娘怕不是自己让自己中毒了吧? 随即摇头,风二娘还没有残忍到伤害自己的地步。可如今听到这大夫如此武断的话之后,她已经肯定先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她不仅自导自演了中毒,还勾结大夫准备把这个锅扔给她背,呵,果然是心思歹毒啊…… 到时候风二娘再被这个庸医救活,而她想必已经被大公无私的魏云送去了官府?到时候,就算是真相大白了,可她一个坐过牢的女儿怕也是彻底的毁了? 不得不说,风二娘的确是手段毒辣,就算不能杀掉,那也要彻底的毁掉她。 若是曾经的自己,早就如她们所愿?可现在吗?魏倾心冷笑,怕是要让她失望了,想通其中的事情之后,魏倾心反倒不担心了,目光冷冽的望着这个所谓的‘大夫’的回答。 老大夫许是没有想到她会反问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大小姐的眼神好冰冷:“老夫……自然是知道,风夫人中的是鹤顶红。那只碗有,自然就是风夫人的。” 说完还有些得意,抬起头,看着她一脸镇静的神色,心中无端端的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他今儿怕是要出事。 可那个嬷嬷不是告诉他:他说什么,她就会哑口无言,然后直接被送去官府?他就算完成任务,拿到一笔银子? “那依大夫所说,谁碰过那个碗,谁就是陷害风二娘的人?”魏倾心望着父亲沉思的面庞,想让他帮忙,怕是很难。虽不失望,可多少有些心寒。 曾经的自己真的是很不受宠爱,不过他相信父亲以后会疼爱她的。父亲的疼爱,她会一点点的从她的手中夺过来。 “我……按理说,是这样没错的。”大夫想摇头,可这话也没有毛病啊,沉吟片刻,颤颤巍巍的回答。 大夫的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这个魏大小姐的眼神好骇人,似乎洞察一切,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呵,按理?我虽然管家,可有些事并不是我接手。比如说采买是咱们的王管家负责,账本由龙先生执笔。而我只负责采买的新鲜与价格?至于这碗?这还是风二娘管家时买的,如今有毒了,就怪在我的身上,怕是不妥吧?父亲,您觉得呢?”魏倾心一字一句的开口,每说一句,无论是魏秋月,还是魏明月都惨白着一张脸。 直到此刻,二人才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大姐早已不是曾经那般的软弱无能…… “大小姐,小的们可没有下毒害风夫人啊!”王管家连忙跪下,求饶。 魏云脸色不变,只是黑而深的眼眸极淡的扫向魏倾心,冷静、不慌不忙,身上还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悄然袭来…… 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一次次的让他刮目相看,本以为这一次他要大义灭亲了?可如今?哪怕她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这事要是深查下去的话? 想必结果会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要是不查下去的话,那今儿的事儿该如何收场? 突然,魏倾心提高声音,大声喝道:“大胆庸医,你竟然如此荒唐的下判断?王管家,把他押去官府,相信他很快就会说出风二娘中的是什么毒?” “大人,大人,可千万别报官,小的都说。是……”大夫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早就噗通跪下,深怕晚了会被送去官府。 听到女儿把今儿发生的事儿都怪在庸医的身上,半点不提其他,明显是不想深查下去,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还没有等庸医说完,便急急的打断他“王管家,把这个庸医带下去送官府!” 魏倾心则一脸的平静,对于父亲会选择不查下去,似乎早已预料。她不是不想追究风二娘,而是她知道父亲有多在乎名节,若是让官府来查今儿发生的事情,最后查到风二娘的头上,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风二娘,这一次就暂时的绕过你,虽不能把你送入官府,可相信经过这次之后,父亲对你也会有失望…… 一次如此?那么很多次呢?魏倾心有些期待父亲是否能够接受黑化的宠妾和女儿…… “魏大人,这一切都是您的夫人啊……”老大夫不甘心的喊叫着,他不该为了五十两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后悔已经晚矣。 闻言,魏云脸色铁青的开口:“王治,你是走不动了吗?” 他没有想到的是被拉出去的人,还能大声的说出真相。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掩饰风氏的心就这么的被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看了眼身侧的女儿,却不想她半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没有听到那个庸医的话。 心不由得有些愧疚,明明就知道这事与她无关,可他偏偏不能替她讨回公道…… 魏秋月可不知道魏云的愧疚,她在听到那个大夫的话之后,脸色比先前都还要煞白,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完美的计划,就这么的化解了?更没有想到她会有那么犀利的语气,也没有想到她一点慌乱都没?她更没有想到她会看出端倪,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摘了自己的嫌疑…… 计划虽好,可也漏洞百出,经不起半点的推敲。之所以敢那么的去做,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偏爱,自以为是的以为魏倾心是个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的人…… 所以,母亲昨晚才会匆忙筹谋,如今被人如此直接的展现在眼前,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怪她啊,她大意了,不然就不会随便的找个大夫了? 望着那个从进来到现在都不见半点慌乱的大姐,心中不由得感慨:母亲说的是对的,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是不除,后患无穷。 可笑的是昨夜她还苦苦的哀求母亲,饶她一命,如今想想,真是可笑…… 第二十二章 梁太医来了 魏倾心要真是狐狸的话,那她也是一只没有长大的狐狸,聪明是有,但不够狠毒。否则这事不会被揭过去,她要是死咬这事不放的话,母亲、她、还有她们身后的人,怕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目睹过所有过程的魏秋月自然是明白,母亲这一遭中毒,怕是白受不说,还得被父亲责备。而她和明月,父亲会怎么想她们? 是不是也认为这事她们也参与其中?本就做贼心虚的她有些慌,第一次后悔她的识人不清。她应该早点狠下心来,把人除了,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至于魏明月一双大大的眼,死死的瞪着魏倾心,暗自嘀咕:她先前应该力道重一点,把她的胳膊卸下来,才好…… “老爷,梁太医在门外求见,说是大小姐让他来的……”王管家匆匆的进来,禀报。 听到这,魏倾心上前解释:“父亲,女儿听闻母亲中毒,便让我的丫鬟秀玉去请了梁太医。” 说完还不忘看了眼魏秋月一眼,意味不明,却也让魏秋月越发心慌。 “快请进来!”魏云回神,冷冷的开口。 中毒?呵,如果服用的是鹤顶红,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吊着一口气?他虽然不懂后宅争斗,可这明显的栽赃陷害,他还是看的明白。 今儿魏倾心要是没有说出疑点,他会不会报官,把他嫡女送去官府? 答案是肯定的,他是个公正严明的人,在他眼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一个女儿家去了地牢,岂不是这一辈子都毁了? 意识到这点后,魏云的脸色越加的冰冷。心中忍不住的感慨:“母亲说的对,魏府拎得清的人寥寥数几,管家交给他这个嫡女是对的……” 梁太医走了进来,知道是风二娘中毒了,眉头微微的一皱,可还是提着药箱上前把完脉,起身掏出医药箱里的一瓶药,准备喂下,却被魏秋月阻止:“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毒害我母亲?” 魏秋月急急的开口,直觉告诉她,大姐叫来的大夫不要相信。 “放肆,魏秋月,不可胡说,这可是太医院的梁太医。”魏云冷冽的开口,黑而深的眼极冷的射向魏秋月。 母亲曾经说风氏出身乡下,见识太过短浅,不能大用。他听后,还心中不满。如今看来,母亲说的极对。 魏秋月连连后退,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一向不出门的魏倾心竟会认识太医院的太医。 脸色煞白,难不成就这么的算了?任由魏倾心带来的人,救活母亲?证明母亲的不怀好意? “魏大人,二夫人是中了假死药,老夫已经喂下了解药,要不了几个时辰,二夫人便可清醒。”梁太医收好药瓶,来到魏云的身侧,开口。 说到假死药时,特意的加重了语气,这也让魏云脸色极其的不自然。 “有劳,本是小事,不想小女叨扰。”魏云很快的回神,极为客气的开口。 说完,看着魏倾心,不想她怎么会认识梁太医?而且还能把梁太医唤来?要知道太医院医术最高强的怕是梁太医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偏偏梁太医性格十分古怪,一个月有好几天的沐休,明正帝也任由他。而他一旦沐休,他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的,就呆在府里闭门不出。 今儿他应是沐休,可皇上喊不来的人,却出现在他们魏府? “客气,无事的话,老夫先行告退。”抱拳,转身,正准备离开,目光刚好停留在魏倾心的面前,停了下来。 掏出一瓶药,深深的看了眼她的手臂,极冷的开口:“大小姐这是伤药,你抹上,要不了几天便会结疤。” 说完,大步的离开。魏倾心望着梁太医的背影,他怎么知道她手臂受伤了?若是他不提的话,她都忘记了她的手臂刚刚被魏明月抽了一鞭。 极冷的望向魏明月,这鞭她记住了。 “王管家,去送送梁太医。”魏云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见到梁太医离开,赶紧吩咐,看来他要去趟养心苑了。 “是,老爷。”王管家转身,小跑着跟了出去。 “来人,把二夫人送回荷韵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去探视。”魏云冷若冰霜的吩咐,说完,大踏步的离开。 “父亲,娘亲中毒就这么的算了?”魏明月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结果,不由得拉住了魏云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他。 “那你想怎么处理?”魏云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说完冷冷的瞧着他这个小女儿。 他在朝堂上春风得意,府中的事情他也大多不参与,在教育女儿方面,他也从不过问,任由风荷教育。 如今看来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教好女儿?瞧瞧这两个女儿,一个心计深沉,一个娇蛮不懂事? 魏明月硬是在魏云的逼视下,开不了口,父亲怎么会那么凶啊?饶是她胆大,如今也有些害怕。 “把二小姐送回荷韵阁,好好的看管,什么时候懂事了,才什么时候放出来?至于三小姐,送去养心苑,让老夫人好好教教规矩。”说完,一把甩掉魏明月的手,大步的离去。 魏明月被甩的退后了几步,抬头还想说什么,被魏秋月及时的拉住:“父亲……” “二姐!”魏明月回头,怒气冲冲的,怎么连二姐也这样啊? 昨晚母亲说的好好的,要把这个讨人厌的大姐送去官府,可如今人家还好好的呆着,而她又要被去祖母哪里,她怎么能甘心? 恶狠狠的瞪着魏倾心,要不是二姐拉住她,她已经把手中的鞭子挥出去了。 魏倾心对于二人的怒气,淡笑处之,经历过上一世的黑暗,这点对她来说,还真的是小菜。前世她们给的那些黑暗,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可她不急,慢慢来。 转身,准备离去。 “大姐,你别太得意!”魏秋月朝着她的背影,眉眼一冷,淡淡的开口。 魏倾心脚步未停,得意吗?她都没有看到她们痛苦的表情,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宅斗胜利,一直都不是她的终极目标。 她的敌人从始至终只有两个,一个是魏秋月,一个是北辰墨…… 第二十三章 叶飘玲隐瞒的事情 魏倾心去了安心苑,母亲叶飘玲正坐在院子里,手拿着一把圆柄的风景扇子,缓慢的扇着,动作优雅中带着美丽。 望着母亲这么娴静的模样,她脑海里不由得冒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母亲也快三十岁了吧?皮肤就像个小女孩似得,白皙中带着透亮,那一双大大的眼就像是一汪水似得,澄净而无暇,周遭的一切和她一比,瞬间黯然失色。 “母亲,女儿向你请安。”魏倾心回神,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上前,行礼。 “叶儿,给心儿上杯花茶。”叶飘玲坐直了身子,淡笑着安排。 魏倾心这才有空看着母亲的安心苑,此刻桃花开得正艳,粉粉的,煞是可爱。白色的梨花和杏花,似在拼命的斗艳,一点也不服输。 “母亲的安心阁,倒是世外桃源,美的如同仙境。”满室的花与草,满园子的菜,基本能实现自足。 “心儿,何苦挖苦我?”叶飘玲淡淡的开口,眉目间有些愁绪。 世人都知她叶飘玲不争不抢,从不过问俗事。而她也从不在乎外面的说辞,可如今女儿也这么的说,心微微的疼。 “母亲,不说说你和梁太医的事情?”梁太医大约三十几岁,医术高超,但脾气却十分的古怪。 可偏偏她有事,他会第一时间前来。先前让秀玉去找梁太医,这何尝不是在试探?她承认重生后,她变得无所不用,甚至是有限卑鄙,明知母亲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可她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她和父亲之间,要不是因为风氏的到来,本该做一对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平常夫妻。可偏偏父亲看不清风氏,被她蒙骗,又怨怪母亲的倔强,二人的关系就这么的僵持了十几年。 “梁烨?心儿为何会把他和我联系在一起?”一双大大的眼,竟是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女儿。 魏倾心与她对视,想得更多的却是母亲这娇美的容颜,连她这个女儿看了都有些艳羡。对于母亲的问题,不由得沉吟片刻,然后极其认真的开口:“梁太医脾气古怪,他休沐的时候,连明正帝都请不动。” 可先前呢?他来了…… “若不是一样的脸庞,连我都要怀疑你不是我的女儿了。不错,梁烨是金国人。”叶飘玲呵呵的笑着,如春风般和煦。 她的女儿果然聪慧,这么多年谁都没有怀疑过她和梁烨的关系,偏偏她怀疑了。 “母亲是金国公主?”魏倾心微微的笑着,又开口试探的问着。还记得前世母亲有数不尽的珠宝,而她一次次的去拿,也许这才是导致母亲惨死的原因。 那个时候北辰墨刚刚当上太子,根基不稳的他,太需要银子了。这个时候她想起了母亲,悄悄的回到魏府,找到了母亲。 母亲对父亲虽然失望,可对她极其的宠爱,而她那个时候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想着帮助他,根本就没有顾忌到母亲的安危过。 那一次她们谈话,恰巧被魏秋月听到了,知道母亲是金国公主,身上还掌握着一座金山。这样的一个消息,自是让人眼热的。她隐瞒着这个消息,却不想有人已经把这个消息递给了北辰墨。 金山,多有有吸引力的东西,缺钱的北辰墨怎能放弃这个机会? 明正帝荒芜人道,国库在他当值的十几年间早已空虚,北辰墨刚刚登基便把主意打到了魏倾心的头上,可惜当时的她还被蒙在谷里,傻傻的替他奔波,替他巩固地位…… 思绪回笼,魏倾心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恨意。这一世,她定要护住她的家人,远离皇家人。 叶飘玲神色严肃,她的秘密连魏云都不知道,可眼前的女儿怎么会知道的?她…… “母亲不要震惊,这个事情在我许久之前就知晓了,曾经我不会说,日后我也不会说。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而已。”她这话也没错吧?她的确是知道许久了。 “你还知道什么?”对于女儿的直接,叶飘玲有些怔,但很快反应过来,若是她连自己的女儿也要防备的话,那岂不是寒心? 自从落水后,她知道她变得聪明了。可如今细细的观察下,她才发觉她不仅仅变得精明,睿智,还很有手段,身上还有种她这个年龄段没有的成熟与魄力,她像个久经风霜,看破红尘的高人,让人不敢小觑。 “母亲,女儿有事求你。”魏倾心跪在地上,抬头望着眼前的母亲,真诚的开口祈求着。 若是所猜不错的话,魏秋月很快就要定亲了。她虽然比她小三个月,可也快及笄了。当然,她之所以那么肯定魏秋月会定亲,那是因为前几天发生了魏秋月落水事件。 北国极重礼仪,如今北辰墨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魏秋月,魏秋月的身上就贴上了北辰墨的标签了。 哪怕二人无意彼此,可终究逃不了被安排。今儿父亲休沐,还没有听到相关谣言。 相信明儿上朝,二殿下和魏秋月的婚事便会提上日程。至于是被赐婚,还是二殿下主动求娶,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个男人为了往上爬,那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当然,以她对明正帝的了解,无论是求娶,还是赐婚,他都是乐见其成的。 大皇子北辰启,体弱多病,难堪大任。二殿下野心勃勃,偏偏有个上不得台面的贵人母亲,这让北辰墨的内心有些着急,想找在朝堂之上说得起话的人。 魏秋月的落水,恰恰给了二殿下枕头,他若是不傻,就不会拒绝这桩婚事。 明正帝的身子大不如前,儿子各个都大了,也是想早点立太子,根据前世的了解,他在北国十五年这一年便立了太子,太子人选是北辰墨。 前世那个男人和魏秋月便勾结在一起,这一世机缘巧合下,二人又要喜结连理,她是该替她这个妹妹高兴的。 可问题是她这个月末便及笄,她的婚事也迫在眉睫,她就算是成亲,也不能把自己的婚姻交到风二娘的手里。 唯有母亲站起来,把当家主母的身份拿过来,才能救她于水火…… 第二十四章 心儿,你可有意中人? 刚刚才算计自己不成,反倒被关禁闭的风二娘,相信过了明天,以父亲对她的容忍程度,很快就会把她放出来了。 不得不说,风二娘的运气是真的不错,一再被关禁闭,可没有一次会关久。而父亲惩罚她的方式,好像除了关禁闭,就没有别的了……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风二娘在她的女儿赐婚时,便会被放出来,而管家的权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明儿会不会有赐婚,她暂且不知。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魏秋月和北辰墨注定在一起,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可同样的,她的日子也会相应的不好过,两个心计都同样深沉还歹毒的在一起之后? 那后果……无法想像。 唯有未雨绸缪,在他们的婚事没有传出前,把母亲给拉进来。母亲不是不能管家,而是因为心死,不想管家。而母亲一旦管家,名正言顺,风二娘就算是再想管家,那也毫无办法。 当魏倾心把所有的担忧袒露后,叶飘玲没有立马答应,而是沉默着。 女儿的顾虑,并无错处。 “你容我想想!”要让她堂堂一国公主去争夫君的宠爱,说实话这无疑是在折辱她。 她的自尊不容许他人这般的践踏,她本就违背父皇母后的意愿,一意孤行的嫁给魏云,却不想他竟忘记当初的誓言,娶了二房。 这样的打击,让她再无相信男人的心。若不是女儿还小,她早已回金国,哪里会委屈自己蜗居在此。 “母亲,这对你来说很为难,可你留在这里,何尝不是因为你还放不下父亲?”魏倾心又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这做法虽然自私,可要是不把主动权握在手中—— 一旦风二娘掌权,有权利在手中的她想要对付起来,岂不是更加艰难? 祖母年事已高,她不能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她。母亲虽然过得清贫,可这么多年风二娘拿她毫无办法,就让魏倾心有理由相信母亲绝不是简单之人。 “大小姐,请您别逼迫公主,行吗?”叶儿冷冷的开口,脸上竟是愤怒,眼前之人若不是公主在意的人,她早一刀结果了她。 明知她的母亲是公主,居然还把她推入后宅之中去争去斗,这是脑子进水了? “母亲,我知道您怨恨父亲背信弃义,可您不也隐瞒了你的身份?在北国,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哪里知道你是金国人,是不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的。”对于叶儿的愤怒,她没有理会,又晓之以理的开口,一针见血的说出母亲在计较什么。 她今儿来是抱着要解开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这是上一世她留下的遗憾,她至死都没有解决好父母之间的隔阂。 当然,也正因为有前世的事情,她才知晓母亲是爱着父亲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的执着,非要把母亲拉入魏府的旋窝中。 “若是你,你当如何?”母亲泪流满脸,死死的咬着唇瓣,颤颤的望着女儿,开口。 “母亲,父亲人不坏,这些年对我们的忽视,那也只是被人蒙蔽了眼。”魏倾心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极其中肯的评价。 若是无情无义的人,那前世她成亲后,他本可以不去顾及她,毕竟不是自己宠爱的女儿。 可他表面冷,内心还是关心她的,对她无理的要求,也尽量的满足,甚至为了让北辰墨对她好点,还在第二年把她的妹妹送进宫,目的也是为了让她有个帮衬。 也许就是父亲这样偏袒她的行为,她才会和北辰墨联手狠心的把父亲送上了断头台,甚至还让魏府一百多条人丧命。 这得有多狠的心,才做得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啊?这也是前世她至死都不瞑目的事情,魏秋月实在是太恶毒了,她就算是恨她,完全可以针对她,杀她,伤她都可以。 可魏府的一百多条人命何其的无辜啊? “公主,魏大人在门外逗留许久了。”叶儿低声禀报,说完之后抬眼,目光深深的望着魏倾心。 她感觉公主被说服了…… “他又来干什么?心儿,你可有心上人?”提到他时,叶飘玲看似是不耐烦,可脸上挂着红扑扑的神色,倒显得娇俏可爱。 听到这,魏倾心内心很高兴,母亲这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了? “母亲这是在打发我走吗?”魏倾心一副受伤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开口。 “你这孩子……不是你让我在你的婚姻大事上,做主的?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插手?”叶飘玲微微的笑着,美目盼兮,一笑倾城。 如此人儿,她想这个世上少有男人会抗拒得了。这也难怪面对母亲的不理会,父亲他还会时不时的来瞧一眼。 分明就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母亲,除了皇家人,女儿都是可以的。女儿的婚事,就拜托您了。无事的话,女儿就先行告退了。”重生后,魏倾心也暗暗的发誓,再也不会做皇家媳。 叶飘玲一怔,女儿竟然不喜皇家人,不做皇家媳?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半分的迟疑,可不想她脸上淡淡的,表情却异常的认真。 也罢,女儿有想法便好。纵使皇家儿有千般好,可她的女儿也配得上更好的。 摆手,让其离开,女儿轻快的跑了出去。刚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打趣的笑? 联想起魏云的到来,女儿迅速消失的身影,就像在印证她急于见魏云? 可她……这小妮子竟然连她的母亲也敢打趣,胆子实在是不小。 “父亲,母亲在里面等你。”魏倾心走到院门外,一眼便见到一身蓝色衣袍的父亲站在门口,亦有所思,时不时的停足张望。 如此一番郎有情,妾有意,身为他们的女儿自然要帮上一帮。 “真的?”魏云听到这,喜笑颜开,哪里还顾得上去管女儿为何来这里,便匆匆的跑了进去…… 望着父亲的背影,魏倾心真诚的希望:母亲,但愿你会敞开心扉,原谅父亲。转身,魏倾心去了祖母的养心苑,今儿发生的事,她也该向祖母汇报下…… 第二十五章 魏云,我宰了你 话说魏云走进了叶飘玲的院子,见到那一抹身影时,哪怕已经夫妻十几年了,可他还是像初见时,见到她时心会咚咚的跳个不停。 “飘玲,你找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不施粉黛,可依旧美的让人心动。 叶飘玲对突然出现的人有些蒙,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呆呆的望着他。 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的英俊、潇洒、自信,十几年过去了,上天似乎特别的眷顾他,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小姐,大人问你话呢?说你找他?”叶儿见到这,都快无语了,公主啊,您发呆,也得挑挑时间啊。 是您自个说在乎的是大小姐,说她还小,不放心她。如今大小姐有自保的能力,她们也该回金国了,可偏偏她就是不同意。 大小姐说的对,公主分明还对魏大人有意,可偏偏过不了内心的那道坎。 不原谅,也不离开。 叶飘玲回神,有些尴尬的嘀咕:她怎么会失神了,还有她怎么可能会找他?还把他给唤进来…… 这一定是心儿做的。这丫头越发的胆大了! 可一想到她刚刚竟然看他看的出神了,那丑样说不定还被他发现,这让本就红扑扑的脸颊,越发的滚烫。 想板着脸,把人赶走,可脑海里始终闪现心儿说的话:她要是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背叛她的事情? “魏云,我们谈谈。”眼神示意叶儿去泡茶,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平静的开口。 心儿说的对,她心中还有他的存在,不然怎么会蜗居在此这么多年?如今她就算是要离开这里,那也要走的毫无遗憾。 魏云点头,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他们是该聊聊了。一双黑而亮的眼中,满是笑意,看的出来他的心情极好。 见到叶儿离开,叶飘玲开口:“魏云,我们初识,是在夏国的阳城,你可知我是夏国人?” 魏云一怔,阳城与潍城相邻,是北国与金国的交界。她竟然是金国人? 若是她不说的话,他一直以为她就是北国人,对于这个事情,他表示不知。摇头,静等她接着说下去。 看到他摇头,她心中堵了块石头似得,难受的很。心儿说的对,她没有把话说清楚,才造就了后面的背叛?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 想到这,叶飘玲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的生硬:“我们夏国有律法规定,一个男子一生只能求娶一个女子。当时你向我提亲时,我便说过我这一生,别无他求,你不能背叛我。你可还记得?” 魏云点头,这些话,哪怕过了那么久,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是夏国人,还以为她是淮城人,是北国人。 在北国,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在带回风荷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面对她的不理解,有些无语,更多的还是在责怪她的善妒。 “魏云,我想问你,如果你知我是夏国人,你是否还会把风荷带回来?”叶飘玲低低的问着,大眼噙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听到这,魏云沉默了。 会吗?在乡下那段时日是他最低落的时候,仕途糟糕,妻子不在身边,生活也过的凄惨,更甚至到了夜里他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风荷粗鲁,可对他却极其的贴心,在生活上照顾他,在精神上帮助他。 若是知道叶飘玲是夏国人,那他还会不会把风荷给带回来?他好像不能确定,魏云是个实诚的人,连半点欺骗都做不到。 魏云十分真诚的开口,神色严肃:“飘玲,抱歉,我不能欺骗你。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夏国人,我是不是依旧会把风荷带回府?可你要是提前告诉我的话,我会把你带在身边,让你陪我度过最艰难的岁月。” 一听便知道魏云是个实诚人,说的话也无半点虚假,明知他这么说之后,会让叶飘玲不高兴。 可让他欺骗她,他又做不到。 叶飘玲冷笑,她知这是魏云的真实想法:“魏云,这一生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如今求你,在心儿的婚姻大事上,能不能听我的意见?” 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她听从女儿的意思,袒露心扉,可他呢?还是不确定是否会背叛?如此,她也该死心的离去了? 魏云在官场十几年,察言观色还是很有一套的。一眼他便看出了叶飘玲的决绝。 “飘玲,你是不是想离开?”不知为何,他心中会冒出一种她即将离开的想法。 这想法冒出来之后,很强烈。离开?不,他绝不会允许。 叶飘玲没有否认他的想法,目光清冷的压下心中的苦涩,淡淡的开口:“魏云,在心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你给我休书吧。” 既然他不能做决定,那她来做吧?不是和离,而是休书,从此以后她不再嫁,也不敢嫁…… 听到这,魏云直接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道:“不,叶飘玲你休想!” 她居然还想要休书?想都不要想! 叶飘玲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魏云,你既已知道我是夏国人,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 气势丝毫不输魏云的强势。 魏云指着她,吼了起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想要休书,除非我死!” 说完,魏云甩袖进了里屋。一想到她拿到休书,回到夏国,以她这倾城的模样,再嫁,简直是易如反掌。当然,气愤不已的魏云是没有注意到她要的休书,不是和离书。 一想到她即将变成其他男人的妻子,他满脑子都是火气,火苗蹭蹭的,他快控制不住! “魏云,那是我的地方!”叶飘玲转身,追了过去。 “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地方?连你都是我的!”瞪着她,望着她震惊的目光时,上前把人抱了起来,走了进去。 “魏云,你少拿你的脏手碰我!” “我偏要!” “你卑鄙!” 衣衫褪尽,魏云祈求:“飘玲,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不该找风荷,我保证以后我绝不会找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魏云,你要是再敢说话不算话,我宰了你!”唇瓣相贴,叶飘玲低低的警告。 夜深,暧昧袭来…… 第二十六章 风二娘要动手 当天夜里,风二娘才悠悠的转醒,从女儿的口中得知她的计划不但失败了,而且还让自己又禁足了。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亏得她还不惜做出伤害自己的身体,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人家魏倾心还好好的,而她呢,又被禁足? 何其讽刺?要是再这么禁下去的话,她怕是连魏府的大门朝哪边开,都忘记了…… 魏云,你难道是瞎子吗?明明受害者是她,可他倒好,听魏倾心几句话就被糊弄过去,而她被人毒害的事情就这么的揭过去了。 最后,魏云虽没有说是她在陷害魏倾心,可惩罚她,分明就是认可了魏倾心的说法! “你父亲呢?”风二娘咬牙,就算是禁足了,她也照样可以出去。 “去了安心苑。”魏秋月低垂着头,心情也有些不好,语气恹恹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父亲用那么冷冽的目光瞧着,这让她有些慌。她乖乖女的形象,似乎在父亲的面前随之消失。 风二娘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的把她床上的枕头全都扔了下去,冷冽的开口道:“好一对心计深沉的母女啊,前脚女儿对付完她,后脚她娘还知道利用这个机会往上爬!一对贱人!秋月,你明儿早点起来,在你父亲上朝前,把他给我带来,你去找吴嬷嬷,趁她去采买时,这样——” 风二娘说完,还比了个‘死’的手势。若是到现在她都还狠不下心去除的话,日后怕是后患无穷。 本以为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留着也无妨,不想竟是只狼。如今再想对付的话,怕是有点万难了。因为现在的魏倾心可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 短短时间内,人家已经从无到有。 第一次交锋,还记得她是想拉上老太婆,让她知道下,这个家是谁说了算,结果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被老太婆奚落一顿,差点还害的她女儿去不成桃花会。 有了老太婆的支持,人家轻而易举的便夺了她的管家权。之后,指出她在账目上的问题,让她把私吞的银子吐出来大半,还害的她被禁足。 如今算计不成,反被禁足,她到底还要在她的手里栽多少次? 魏秋月听到这,一点都不心动,相反还目光深沉的望着母亲,有些迟疑的开口:“母亲,咱们这样做,只会让父亲越来越靠向那边,尤其是父亲最讨厌拎不清的人,阻挠他上朝的话,他以后怕是都不会再理我的。” 其实,魏秋月也很想斩草除根,可那个女人那么的精明,会没有准备?尤其是刚刚才经历了魏倾心反败为胜的事情后,她越发觉得魏倾心不简单。 在那一刻她就暗暗的发誓,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你等你父亲回来后,就说我有事找他!至于魏倾心,我必须除了!”风二娘沉吟片刻,突然冷冽的开口,大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气。 魏秋月听后,点点头,直觉告诉她,要是那个人还在的话,她永远都只是二小姐,都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小姐。 既然不是一条心,那便除之。 次日,魏云心满意足的上朝,好心情溢于言表。连在正阳宫的门口,见到对手金丞相和高太师,他也上前打了招呼才进殿。 “金丞相,魏大学士是知道她女儿即将嫁给二殿下,这是高兴的无以言表了?”高太师站定,望着那得意小人的背影,吹胡子瞪眼的开口。 明正帝是最讨厌揣摩圣意的臣子,他要不要无意的透露魏大人的心意?高太师暗戳戳的想着。 “谁知道他抽什么疯?走吧,该上朝了。”金丞相摇头,不解。 明正帝坐在上首,底下也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围绕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前两天的桃花会,话里话外都在说着魏大学士的二女儿落水,二殿下英雄救美的事迹。 魏云越听,那浓眉都快拧成一团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儿上朝会把风吹在他的身上,他脸色平静,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昨儿休沐,他倒是把魏秋月落水的事情给忘记了,如今—— 黑而深的眼,望着第一排的二殿下,这是他授意的,还是?他错过了什么? 不怪魏云多想,现在正处几个殿下夺嫡风波,大殿下裕亲王是皇后亲生,可从小就体弱多病,时不时就会发病,谁知道哪天就去了? 明正帝是不会属意这样的人来当太子,接他的班。二殿下倒是年轻有为,偏偏他有个不受宠爱的贵人母妃。能不能顺利接班,还有待观察。 除了裕亲王和二殿下外,成年的王子还有三殿下北辰泽和四殿下北辰西,二人来自同一母妃梅妃。 梅妃位及四妃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她也是高太师的女儿,位高权重,这么一比,瞬间可以看出三殿下和四殿下可比什么都没有的二殿下要高贵不少。 二殿下的呼声再高,虽年长一些,可地位却岌岌可危。可要是有他的支持,那他还是很有希望去接班? 明正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双深沉的眼,时不时的扫向魏云。当魏云意识到,明正帝的目光时,心中不由得慌乱。 他刚刚竟然在揣摩圣意?幸好只是一瞬,要是被发现的话…… 几个脑袋怕是都不够砍,脖子处瞬间飘来一股凉飕飕的风…… “墨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救了魏二小姐,这是好事?为何不上报?”突然,坐在上首的明正帝冷冷的开口,一双深沉的眼极淡的扫向北辰墨。 被突然点到名的北辰墨则慌乱的跪下,心中纠结。他不是不想利用桃花会的事情,把他和魏府绑在一起。 他也不是没有野心,尤其是父皇话里话外都在透露老大的病情,他也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他也深知他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持,就算父皇赏识,他也不一定会当上太子。 桃花会是个很好的契机,他的幕僚也找过他,要让他利用这个事情,和魏府绑在一起。可偏偏他的脑海中出现的不是他救得那个人…… 第二十七章 明正帝赐婚 而是魏大学士的另外一个女儿——魏倾心,哪怕只是一眼,他想娶的人,也只是她。 偏偏他救得人却不是她,要是他提他想要娶的是他的另外一个女儿的话,怕是会让魏大学士直接的就拒绝了吧? 魏大学士一旦倔强起来,那是父皇的面子都不会给,宁愿被惩罚。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会关注这样的事情,如今他问起,想要表达的意思可就多了。 是想要给魏大学士的女儿讨回公道,还是要重用他,给他找靠山?身为父子,北辰墨对明正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重用他的心已经昭然若揭,若是他还不识趣的话…… 想通之后,北辰墨赶紧跪下,语气真诚的开口:“父皇,儿子愿意以侧妃礼仪求娶魏大学士的二女儿,希望各位大人不要再那么去说一个女子了。” 可心中却很是不服,高太师的孙子高子瀚也救了人,怎么不把那样的一个女人塞给他?偏偏这话他不敢说,相反内心深处还得感谢这些人把他和魏大学士绑在了一起。 闻言,明正帝眼中闪过一抹赞许,还好还知道借坡下驴,知道他这是在给他找支持他的人。当然,北辰墨处处为人家姑娘着想的举动,自然又得了一堆的恭维。 魏云冷眼旁观,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喜,侧妃?可桃花会发生的事情,他刚刚也听得差不多了。他女儿害人不成,还落水。如今他又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去要正妃? 见众人说了那么多,唯独魏云沉默以对,明正帝不由得挑眉,开口:“魏卿家,你有什么话可说?” 难不成他儿子还配不上你这个庶女不成? 魏云听到明正帝点名,赶紧出列,跪下,表态:“臣感谢二殿下的不嫌弃,只是小女还有三个多月才及笄,如今……” 成亲,是不是早了?当然,魏云又不是小年轻,明正帝这么问,绝对是属意这段婚事的。所以,他半句都没有说他不愿意啊,只是他女儿还小。 明正帝听后,心情大好,完全忽略了魏云说他女儿还小的事情,立马吩咐起来:“既如此,那朕便做主赐婚,钦天正寻个日子。” 他高兴,其他的人就不高兴了,比如说高太师。心中也在琢磨:三殿下和四殿下是不是也该成亲了?可二殿下这才刚刚赐婚,他要是再求下旨,这目的岂不是太明显了? “回皇上,八月初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那个时候魏二小姐也已及笄了。”掌管钦天正的刘大人,上前禀报。 明正帝听到这,满意了,高兴的站了起来:“好!那就八月初六,魏卿家,墨儿,你们也抓紧时间准备。不知不觉间朕的儿子已经成人,现赐封号宝亲王,赐宝亲王府。” 明正帝高兴,一道赐婚的圣旨已经拟好。众位大人也心照不宣的跪下,感谢皇恩浩荡。 起身,还恭喜了一番宝亲王和魏大学士。这桩婚事因为有了皇上的亲自赐婚后,便显得十分的浓重。 魏云和北辰墨跪谢隆恩,今儿上朝要议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魏云率先在众位大人的恭喜声中,走出了正阳宫,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府。 “大人,您可回来了?风夫人把荷韵阁给砸了?”王管家见到魏云的马车,赶紧迎上去,低声的禀告。 “让她砸,既然她还有力气,那便少送两顿饭吧。”魏云听到这,不怒,相反还一脸平静的吩咐着。 “这……这不太好吧?”王管家站定,然后有些不太相信的开口,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魏大人吗? “怎么?王管家若是觉得不妥?那便把你的饭菜给夫人吧。”说完,人已经大步的去了养心殿。 今天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要告诉母亲一声,才是。 王管家听到这,都快哭了。大人,您是认真的吧?那是您夫人啊。 既然人家都不心疼,他凭什么要把自己的饭给她啊? 魏云这边去了养心苑,魏倾心这边还在集市上挑选这几日的厨房用度。每一样都是她去讲价,她去挑选,几日接触下来,集市上的人大都知道这是魏大学士家的嫡小姐。 人家这才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易近人,说话还特别的温柔。当然,你要是在斤两上多算一点,那你甭想下次她再光顾你了。 “小姐,我们是不是先带着东西回去了,您是要随我们一起?还是?”秀玉上前问着,那一双大大的眼也咕溜溜的转着,可爱的紧。 小姐虽然没有冷落她,可她每次出府都不带她,这让她有点担忧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小姐不喜了? “我带小微就好,你带上小文回去亲自交给王管家。”魏倾心望着秀玉挑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她取名叫小文和小微。 秀玉聪明劲儿是有,但局限于打探消息。秀玉什么都好,偏偏没多少主见。至于秀玉挑选的两个人,现在还在观察中,她也不太了解,也只能多看看再看是安排什么职务了。 昨晚她就和秀玉说过,要好好的观察两人,毕竟出事的人都是身边的人不满足而被收买。在她的身边,可以不用那么的精明,但一定要忠诚。有了忠诚,才会重用。 秀玉不情愿的点头,魏倾心一眼便看出了小丫头的小心思,赶紧把人拉到一边,低声的开口。等再抬起头时,秀玉则满脸笑容,脸上半点不情愿也看不到了:“小文,我们回去,龙先生,今天采购的东西都有些重,还得麻烦你和小王搭把手哦。” 秀玉机灵的招呼王管家的儿子和账房龙先生,客气中又带着礼貌。小王和龙先生对视一眼,点点头,几人推着一车的食物朝魏府的方向赶。 “走,小微我们也走吧。”魏倾心朝着相反的方向,她要找个便宜点的店铺买下来。 前世的经验,让她深知女子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她要拥有与前世不一样的人生,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银子。 “看见吗?那就是你们的目标!给,事成之后,老身还有赏。”一个戴着斗笠的妇人指着魏倾心的方向,低低的开口吩咐。 “好的,包在我们的身上。”男子则一脸的贪婪,凶狠的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神色,边说边夺过那包银子,脸上竟是势在必得。 第二十八章 魏倾心遇袭 不就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听说还是个闺阁小姐,反正都是要死的,说不定在死之前,还能发挥余热让哥几个爽一下。 老妇对于男人的话很满意,夫人的意思是毁了她,要是在毁她的前提下,还能杀了,那就更美好了。 “大小姐,这可不关老身的事啊,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来找我报仇啊!”老妇则虔诚的朝拜着,拜完起身,大步的消失。 “大小姐,咱们是找什么呀?”小微小跑着跟上她,明亮的眼中竟是好奇。 “看看吧?小微,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咱们啊?”魏倾心随意的说着,实则内心深处却十分的紧张和害怕。 说完后,目光不由得移向身后。果然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人跟在身后。 “小姐……”小微毕竟年龄尚小,听说有人跟随之后,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小脸也白了几分。 “快,跟着我!”魏倾心说完,拉住小微的手,主仆二人跑得飞快。 这到底是谁,尾随了她大半个沈城,不但没把人甩掉,相反还越来越近? 望着前面的路口,魏倾心欲哭无泪,竟然走到尽头了?亏她还想着要甩掉人,心中虽然慌乱,可脸上却一脸的镇定。转身,还有些喘气的开口:“阁下,该现身了吧?” 他们之所以跟着不立马行动,怕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吧?如今这都到死胡同了,他们若是还不现身那他们跟随她的目的就透着诡异了。 “魏大小姐果然聪慧,把我们哥几个好一顿耍。”脸上有道疤痕的男子,一脸凶相的走了出来,开口。 出来后,他的身后还有好几个男子,全都五大三粗,还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们是谁?”魏倾心都快哭了,她先前还在想要是一两个人的话,她和小微稍微的努力点,就算不能把人怎么样,那也不能吃亏。 可现在?五六个大汉,她和小微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怕也不是对手哦。 “好好疼你的人啊!哥几个,谁要捞到人,谁就先爽。”站在前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黑黢黢的脸上还有一道一尺长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的阴森恐怖。 男人的话一落,他身后的男子们就兴奋的冲向魏倾心二人。 前面是一面墙,后面是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这一刻魏倾心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微本就怕的瑟瑟发抖,还没有面对这一场战斗,她已经先哭了出来。 “小微,振作起来,你我必须坚强,联手把他们打倒!”魏倾心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击倒了一个男人,大吼了出来。 小微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女子,衣衫凌乱,却游刃有余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在这一刻,她觉得大小姐的形象好高大,好勇敢。 许是魏倾心的坚强感染了瑟瑟发抖的小微,在面对两个男人靠近时,她就像是发疯了似得,拳脚乱踢,倒也阻止了二人的前进。 “老大,这个婆娘有刀,你要小心啊!”刚刚被魏倾心砍了一刀的男人,小心的提醒。 “老子就喜欢泼辣的,咚……”说完,毫不怜香惜玉的抬起一脚踢向魏倾心,只见魏倾心的身子被抛起来,又重重的撞在墙上,人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魏倾心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不断的往外流着血…… “大小姐……你怎么样?啊……好,痛哦。”小微痛苦的声音越发的嘹亮,还不等她靠近,她也被人踢了一脚,咚的一声撞在背后的墙上,到最后她痛的是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到处是掌印,最后竟痛的昏迷了过去。 “小——”魏倾心倔强的抬手,想擦下血,可手却像是废了似得。 重活一世,她连仇都没有去报,难道又要死了? 撇—— 男人又是一巴掌扇向魏倾心,可让人震惊的是被踢了一脚,还被人重重的扇了一耳光的女人,竟然感觉不到痛,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不是没有见过骨头硬的,可那都是大老爷们,小娘子有这般硬骨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蹲在了魏倾心的面前,小姑娘这么的漂亮,杀了还真是可惜呢,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懂。 “小妮子倒是有骨气,老子就欣赏有骨气的人。看你即将见阎王的份上,老子让你做个明白鬼!” “是我?认-识的人?”魏倾心仰着头望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谁要下毒手。 刀疤男点头,拿出匕首—— 铛铛—— “是谁?给老子出来!”刀疤男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着,可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啊?可他的刀?却在地上,手也麻的很…… 他要是还看不出这是他这是被人暗算的话,那他岂不是白活了? “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也不怕被人笑话!”男人人未到,声音先至,冷冷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男子一身黑衣,浓眉下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寒冷中就像镀了一层冰,淡淡的一扫,气势十足。偏偏人家生着一张容貌俊美非凡的脸,精美的五官仿若上天最杰出的作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两个同样黑色长袍的男子,面色冷峻,气质疏冷的望着前方的战场。 魏倾心躺在地上,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让阎王有机会把她带走。一双黑而亮的眼中,闪过困惑?他又是谁?是路过的?还是另外一批想要她命的人? 如果是,哪怕她不服输,可也阻止不了阎王的到来。这三人的气势可比先前这几个大汉要难对付多了,她如今只留一口气在,要是这也是她们派来的人,她必死无疑。 “老子……啊,你你?”刀疤男狂妄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已经被人砍掉了。 “再废话,死!”轮椅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刀疤男的面前,一刀干脆利落。做完这一切后,还嫌恶的从袖中掏出白色的帕子,一下下的擦拭着他的刀身。 “老……”刀疤男还没有说完,瞪大眼的巨大身体,又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脖子一歪,血从脖颈处溢出,瞪大双眼却死不瞑目…… 第二十九章 魏倾心认的师父 其余的几个男人,见到自己的老大死了,早已脸色煞白,吓得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至于他们的老大——刀疤男,则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瞪大着双眼,他怕是至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兄弟们会在最后一刻抛下他离开。 “怎么?魏府的家教竟是如此?那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被身后的人推到魏倾心的面前,然后居高临下的开口。 闻言,魏倾心有些尴尬,扯开嘴角,缓慢的开口:“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多说感谢的话?抱歉,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打个半死不活的,才来救她?她说不出责怪的话,可要她感恩戴德的,说实话她还真的是做不到。 “暗夜,我们走。”男子低低的看了眼魏倾心,冷毅的脸寒霜一片,神色令人战栗。 魏倾心黑而亮的眼闪过困惑,这男人就这么走了?明明知道她是魏府的人,好歹也把她们送回去啊? “喂——”眼见他们真要离开了,魏倾心大声的喊了起来,许是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她咬牙切齿,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魏小姐,有何贵干?”背对着她,冷峻的嘴角极快的闪过一抹奸笑。 主子,您好歹矜持点?不就喊你一声,至于高兴成这样?可这话,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能送?送我们回去吗?”魏倾心咬着唇瓣,有些艰难的开口。 说完之后,她才觉得她有些过分,人家救了她,她心中还有些埋怨他们救得不及时。人家不和她计较就罢了,如今她还提出要求,要让人家送回家?要是人家不愿意送,那该多丢脸啊? 男子不拒绝,但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依旧是冷冽的声音,毫无波澜。至少在魏倾心听来,便是如此。可男子的属下,听到后,恨不得低下头,当作不认识眼前的人:主子,您就差说要帮你报仇吗? “我能不能和你的属下学武?”魏倾心死死的咬着唇瓣,仰着头,希冀的望着她,说完还虚弱的咳嗽了起来。 当魏倾心说完这段话后,她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寒冷了。只是这三月中下旬的日子,杂还那么冷? 暗夜听到这话之后,内心忍不住的哭豪,魏小姐,您怎么不找主子当师父? “暗夜,还不把你的徒弟送回去?”冷冷的吩咐完,然后不等暗夜,就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另一个属下意识到主子的心情不好之后,赶紧追上去,心中猜测:主子这是怎么了? 可听到这话的暗夜都快哭了,这分明是烫手山芋,照做与否都不好。可要是不照做的话,他会变得不像暗夜。 意识到这时,暗夜冷着一张脸,走向魏倾心。 “啊?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啊?”魏倾心说完,她发现她心中没有那么气闷,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要是魏倾心还看不出来这是好药的话,那可就太傻了。 “你能不能给我的婢女一颗这样的药啊?”这简直就是神仙妙药啊,吃了她瞬间觉得好太多了。 暗夜则冷冷的倪了她一眼,眼前的人要不是主子在意的,他理都不想理她。那是起死回生丸,药草珍惜、制作繁琐,绝对是世上罕见之物。 可她倒好,她吃了,还想替她的婢女也讨一颗?真以为这起死回生丸是白菜,满大街都有吗? 魏倾心被人瞧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口:“师父,我到时候去哪找你?” 可别,还有别那么叫,他真的是瘆得慌啊,很想拒绝,可主子的意思,已经说得太明白不过了…… 暗夜不能明知拒绝,可问清楚理由不过分吧? “你一个女人学武干什么?”冷冷的声音,说完还倪了她一眼。 “报仇!”不仅仅是今日的,前世的仇,她都记得清楚。活过两世的魏倾心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渴望变得强大,不再经历前世的悲惨。 “战王府!再啰嗦,就自己走!”女人就是麻烦,一旦没事了,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早知道她的精力这么好,他才不会给她药,任由她痛得爬不起来…… 要是魏倾心知道她师父的想法,指不定要哭死,好歹她也恭恭敬敬的喊着您一声:师父…… 被人嫌弃的魏倾心赶紧闭嘴,心中颇有些无奈:明明就是他问她的,她回答了就叫啰嗦?可谁叫人家功夫高呢,再无奈,也只得听话。 战王府?是战王回沈城了? 战王,北国的战国大将军,唯一的异姓王。传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十二岁参军,十三岁便带领一只部队,以少胜多打了胜仗,从此一战成名。 之后守卫北国疆土,防止他国进犯,他更是功不可没。前世她只闻此名,却从未见过此人? 战王是先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纵使心中有万个疑问,想必眼前的师父他也不会告诉她一个问题。 接着,魏倾心的师父暗夜就像是拎小鸡似得,一手一个的把她和小微拎了起来,倾身而起,毫无压力的飞在半空之中。 魏倾心怕的闭上了眼,等双脚落地时,魏倾心不由得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小声的开口:“师父,咱们能不能不要从大门进?” 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她被一个男子送回府,她的名声怕是会如前世一般毁了吧? “嗯!”不想男人竟点头,然后魏倾心又被他拎了起来,接着人家一手拎着一个又飞了起来。 在魏倾心还没有回神时,她已经平安落地,身侧是悠悠转醒的小微。然后,她的师父已经飞上了天,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你?小微这是怎么了?”秀玉和小文听到声音,对视一眼,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就看到了消失快大半天的人。 “我们遇袭了,嘘,快扶小微进去,小文你去给我准备热水,我沐浴后要去趟养心苑。”魏倾心沉着的吩咐,黑而亮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 风二娘,今日的事情最好和你无关,否则…… 她不介意手染鲜血。 第三十章 祖母,我有个怀疑 暗夜提着一口气从魏府回到了战王府,听到暗天说主子在书房。又一闪身,去了书房。 暗天则目瞪口呆,忍不住的望着消失的背影:暗夜,你屁股是不是又想开花了?在战王府也敢用轻功? 暗夜可不知道他已经犯了家规,此刻的他还一脸冰冷的站在紧闭的门外,略显紧张的扣门:“主子。” “进!回了?”男子望着手中的书,头微抬。 “主子,属下有罪,特来请罚!”别人不知道魏大小姐的重要性,他可是知道的。他竟然和魏大小姐成了师徒关系,若是以后魏大小姐嫁给了主子,那他岂不是比主子还大一辈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啊?”男子优雅的放下了书,缓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他。 暗夜望着行动自如的主子,半点震惊都没有,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此次回来,凶多吉少,为了打消某些人的顾虑,主子不得不如此。 暗夜抬起头望着主子,他能说他没罪吗?那徒弟也不是他要认的?干他何事?可这理由能说吗? 暗夜急的不行,有些试探的望着主子,不确定的开口:“我不该看起来比主子要厉害?” 可说完他就后悔了,以天为证,他真不是这么想的。可恨他平日的机灵劲在碰到主子那冷冽的眼神时,早慌了神。被主子一问,唯一想到的‘罪状’便是主子假扮残疾,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弱。 而他身高强壮,自然是‘强’,可偏偏魏大小姐不知道主子是假装的‘腿瘸’,还以为他很弱,所以想找他学武。 战王听到这,一怔,这小子是存心膈应他? “既然知罪,那你待会去找暗天领罚?”送上门让他虐的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啊?”主子,您不是认真的吧?可望着主子一脸认真的冷毅神色,他唯有认罪。 “她没事吧?”战王很满意属下的识趣,似是想到什么似得开口。 意识到主子是问谁之后,暗夜低下头,开口:“魏小姐吃了起死回生丸,已经无大碍了。” 魏小姐那么抗揍的,痛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碍,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主子,您确定你不是故意折磨他?这都跪了半刻钟了,还不让起身?可主子有气,他要是不让他发出来的话,最后受苦的还是他。 心中有怨,那也得受着。 “起吧,那她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来学武?”语气不似先前那么冰冷,神情也没有那么的严肃。 听到这,暗夜嘀咕:主子,你好歹端着,就一直折磨他,让他一直跪啊。 果然,和她的事情有关,他的日子也得好过点?从此之后,战王府的人迫切的希望魏大小姐早点嫁到战王府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是,主子,您这个问题他真的是不知道…… 战王冷眼一瞥,便猜到了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越看越不顺眼,极冷的瞧着他:“从魏府到书房,你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暗夜第一感觉便是:这话绝对不是表扬他!冷汗涔涔,他又怎么得罪主子了?这分明是找茬,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懂的话,那岂不是白混了? 主子,您要怎么惩罚,您罚吧?暗夜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望着主子。 “在府中使用轻功,一并告诉暗天!然后,滚吧。”冷冷的说完,然后转身走回桃木的轮椅上,继续当腿脚不便。 暗夜听到后,都快疯了。先前最少要罚五十军棍,使用轻功,他要是没有记错的也是五十…… 今儿绝对是屁股开花的一天。 魏府这边,魏倾心简单的吃了些,便戴着面巾去了养心苑。 “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方嬷嬷望着突然出现的人,有些震惊的起身,相迎道。 “嬷嬷,祖母还好吧?”魏倾心之所以这么晚还来打扰祖母,那是因为秀玉说今儿宣旨的公公来了魏府,原来魏秋月已经被皇上赐婚了。 八月初六。还记得前世她也是八月初六嫁给了北辰墨,这一世却变成了魏秋月。同时,那一天也是祖母离世的日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辰墨只以侧妃的礼仪迎娶魏秋月,否则风二娘越发的难对付了。 “倾心?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脸怎么了?”如今天气越发的热了,人家恨不得把身上的衣裙换成轻纱,她倒好不嫌热的,还戴上了面罩? 这是要与众不同,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祖母,我今儿遇袭了。我的丫鬟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幸得人搭救,捡回了一条命。”魏倾心说完,脸上的面罩已经被祖母快速的取下。 露出了她那张肿的高高的脸颊,青青紫紫的,看起来好不凄惨。 “天啊,到底是谁那么狠心?除了这儿,还有哪里伤着了?”老人坐了起来,泪水啪啪的往下掉。 “大小姐……” 魏倾心摇摇头,胸口虽然闷闷的,很痛,可是她不能老是让祖母担忧。 显然对于魏倾心的话,两个老人都不信,二人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察看了魏倾心的伤势,二人检查完后,哭的越发的伤心了。 魏倾心哪里忍心让两个老人伤心,轻快的笑着:“祖母,嬷嬷,你们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是战王救了我,给了我一颗药,我才有力气走过来!” 好吧,她先前还想着,能不能不暴露救她的人,可祖母和嬷嬷都不是好忽悠,为今之计唯有把战王说出来,让老人安心了。 “战王?那个战功赫赫,用兵如神的战王?”老人显然是认识战王,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看着孙女。 药?孙女脸上及身上的伤势虽然严重,可能走能跳,想来也是那颗药的效果。 只是战王?他回来了?显然老人的语气里也满是困惑。 魏倾心点头,然后跪了下来,压低声音:“祖母,我有个怀疑……” “芳儿,去找王管家。”听完后,祖母老眼一眯,气势十足的开口吩咐。 第三十一章 果然是她 方嬷嬷听到小姐的吩咐后,提起裙摆小跑着跑了出去,她自是不知在她出门后,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望着方嬷嬷的背影,急的直跺脚。 片刻后,方嬷嬷带着王管家赶到了养心苑。大晚上的,从来没有被召见过的王管家,带着几分困惑上前行礼,抬起头:咦?大小姐也在? 老人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开口,问着:“今日可有人出府?” 无论是谁出府,都要去找王管家报备,这还是老人管家时立下的规矩。 王管家一愣,可随身都爱携带本子的他,在几人的注视下,很快的就翻到了今儿的事出条。 “今儿除了大小姐几人外,还有吴嬷嬷出府了。”话一出,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有劳王管家了,老身打扰了。”祖母的声音缓缓的传来,也拉回了魏倾心的思绪。 “老夫人客气,无事的话,老奴告退。”王管家开口,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芳儿替我送送王管家,明儿等魏云下朝后,让他来趟养心苑,就说我找他。”老人又吩咐,说完侧身望着身侧的孙女,亦有所思。 方嬷嬷点头,有些担忧的望了眼大小姐,这才走了出去。 “倾心,你打算怎么办?”吴嬷嬷出去,哪怕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祖母,我被战王所救,在那一刻我已请求战王的属下教我武功,还望祖母成全!”魏倾心跪下,真诚的恳求道。 只要她足够的强大,那就不会被人欺压,这样她才有能力去保护她要保护的人。 风二娘,今日的仇,她记住了。 可敌人的爪牙实在是太多,她只能一个个的打掉。她强大起来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当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天天往外跑,时间长了,也会被人诟病。 唯有坦诚的对祖母说明原因,寻得祖母的庇佑。这魏府里谁有能力护得她周全,唯有祖母。 “倾心,战王毕竟是男子,你跟在他身边,日后……”老人听到这,有些担心的开口,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在北国,女子的名节大于天,不然魏秋月被二殿下救了也就不会被皇帝追着赐婚了,救人的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身为君主都不能以身作则的话,岂不是让言官议论? “祖母,战王救了我,我感恩他。日后他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去照顾他。”一想到他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竟然是个残废,这让魏倾心很是同情。 却不想听到这话的老人,站了起来,语气严肃的开口:“照顾?什么意思?” 战王身份尊贵,不仅仅是明正帝的干弟弟,先皇的干儿子,而且还手握兵权。 他有战功,也有能力。他要是号令一声,北国是姓北辰,还是姓宫,谁也说不准。 “他坐在轮椅上,许是残废了,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吧?”魏倾心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去照顾他? 她好像并不排斥,战王府有师父在,而且还能远离风二娘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和北辰墨那个渣男也彻底的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她好像还很期待。 “魏倾心,我告诉你,你要学武,我不反对,可你必须和战王保持距离。日后你出门,也着男装,你要是答应,我明天会和你父亲交涉。”老人冷冽的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方嬷嬷进来,就听到小姐说这话,虽困惑,可也没有说什么。走到小姐的身边,低声的安抚。 见祖母发火,魏倾心自然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愿,乖顺的保证:“祖母,我都听你的。可是,祖母,那个女人敢在青天白日的杀人,这个仇我会亲自报。还有,祖母你们这边也要多注意,尤其是父亲还把三妹妹放在您身边……” 她现在管家,大多时日是往外跑的,可祖母不同,每天都在养心苑,那个女人要是想对祖母做点什么的话,那祖母该怎么办? “她敢!你且先回去,老身自有法子,今儿你受伤了,也该有受伤的样。”老人吩咐,说话亦有所指。 魏倾心点头,然后行礼,缓缓的走了出去。 “小姐,大小姐她今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咱们就这么的算了?”方嬷嬷望着远去的身影,有些痛苦的开口。 大小姐才那么小,照她所说,要不是战王他们及时来,她和她的婢女今儿必死无疑。她真的是没有想到风二娘的胆子会这么的大,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要是她女儿成亲,她参加不了,这是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老人冷冷的笑着,笑容有些瘆人。 她是不能把她怎么样,谁叫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呢。惩罚她时也不能不顾及儿子,可慢慢的折磨她,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方嬷嬷点头,唯有这样了,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替大小姐不值:“二小姐成亲还得好几个月呢……” 听到这,老人眼神一暗,似是想起什么似得,勾唇一笑:“不是有个现成的?” 闻言,方嬷嬷目光亮了起来,主仆二人笑的不怀好意…… 话说风二娘这边,今儿闹了一上午,把该砸的都砸得差不多,而她也累的不行。不但没有等到魏云,到了中午还没有等来送餐的人,她气的在荷韵阁门口大喊大叫。 魏秋月听到声音从隔壁的秋月阁匆匆赶来,如今她也闭门思过,自然是不知道她已经被明正帝下旨赐婚了。 “母亲,别闹了。父亲早就回了,可听说你发火,自然是断了你的膳食。”说完,还把她今天的糕点递给了母亲。 她虽没有断食,可也和母亲差不了多少,膳食方面也简单的很。 “魏云,你好狠的心啊……”风二娘哭豪了一会,便累的坐在地上,然后一把夺过魏秋月手中的糕点,狼吞虎咽了起来。 “秋月,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你三妹妹?”吃饱后的风二娘,似想起什么似得,开口。 第三十二章 战王回来了 魏秋月抬起头,看了眼母亲,前两天才用身体做赌注的她,如今变得有些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 成王败寇!皆是如此的凄凉吧?魏倾心母女俩怕是吃香的,喝辣的,可她们娘俩,只能吃干瘪的糕点。 经过这两天的沉思后,魏秋月的性子也变得越加的沉静、稳重,沉默半响,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回答:“她去了祖母那里学规矩……” 明明是陈述的语句,可这话让本就在愤怒的风二娘听了后,直接的就怒了。站了起来,叉着腰,站在荷韵阁的门口开始破口大骂。 魏秋月拉了几次,劝说都未果之后,她也就任由母亲了。转身,走回了秋月阁,母亲如此,还怎么把管家的权利要回来?而她,还有三个月就及笄了,她的未来该如何?母亲这样,她还能谋一个好亲事吗? 魏秋月莫名的有些慌张…… 风二娘这一骂就骂的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气的她气喘吁吁。直到看到吴嬷嬷回来,知道事情办妥了之后,她这一口怨气才算是彻底的消了下去,哪怕是到了晚上听到魏云又跑到安心苑去找那个女人了,她也没有昨儿那么的愤怒…… 次日,魏云又一脸满足的去上朝,那洋溢着幸福的脸上,只差大大的写上“高兴”二字了。 今儿上朝,围绕着的话题是战王回来了。 一国战神,还是凯旋而归,按理来说应该来朝接受朝拜,可战王府却来信说:战王受伤,导致了双腿残疾,别说来上朝了,就是见人都不行。 明正帝显然是不相信这个消息的,哪怕他的人也来信说战王是真的残疾了,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为了打探虚实,他派了他的心腹太监前往,当然还送了不少的补品同时,还派了御医前去治病。 明正帝还留了几个朝中大臣去议事殿,对战王的消息知晓多少?也不怪明正帝如此多疑,毕竟刚刚才把人给调回来,好夺他的军权。 可如今他人倒是回来了,偏偏他却告诉所有人,他废了?天下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是不是不想交兵权,找的理由? 可明正帝不敢拿战王怎么样,可不代表他拿这些大臣也没法啊。话里话外都在说战王为北国做的奉献,他们这些做文臣的也应该感恩戴德的去拜访。 皇帝发话,做臣子的哪有不从的道理。散朝后,几个要好的臣子便约好去战王府,可连人都没有见到。 至于他们提的礼品,战王府的人照单全收,然后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本就被强迫来的大臣们,在遭受了闭门羹之后,一个个的怨言都挺大的。 当然,这一群人自然不包括魏云,人家一散朝,恨不得立马回府。 至于明正帝的旨意,他不是不从,而是等他们都去的差不多了,他才去。走出正阳宫,坐上马车回了魏府:“大人,老夫人有请。” 王管家见到自家大人回来后,便立马上前。 听到母亲找,魏云不得不压下立马去安心苑的急切,大步的赶去了养心苑。 老夫人在院子里喝着花茶,见到魏云,便屏退了所有。老人把昨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云,说完之后静等他的意见。 “母亲,这事真是风荷做的?”魏云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风荷脾气虽然霸道,也苛待过不受宠爱的嫡女,可现在是买凶杀人,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他有些不太相信。 “你啊,还是太相信你的枕边人了。云啊,你以为要不是有我的存在,你这后府会有那么平静?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你抬风荷为平妻的那天,你嫡女是不是落水了?可是她真的是落水了?”老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要不是这是她亲生的,她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瓜撬开看看,是不是比其他人少长点东西。 魏云被说的哑口无言,竟发现母亲说的是事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可一个乡野村妇,竟如此的容不得人? 还记得那会他被风荷吸引,便是因为她的淳朴和善良。当时他在乡下,要不是她救了他的话,他怕是早见了阎王了。 哪怕这几次她做了些错事,他虽失望,但也没有短她的吃喝。 魏云的沉默和不表态,直接让老人动怒了:“魏云,你不信我说的你可去晚心阁看看你的嫡女,看看她是不是和她的婢女一样快死了!我不管你和风荷如何,老身不妨告诉你一点,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她,她也休想再呆在我们魏府。” 她没有立马报官,已经是她宽大仁慈了。 魏云抬起头,有些迟疑的开口:“母亲,她始终是秋月和明月的母亲,马上秋月就要成亲了,我这么对她……” “她一个平妻?说白了,那也是妾,你只有这一个妻子吗?”这榆木疙瘩,竟然是她生的,老人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母亲的意思是?”魏云的眼听到这,竟一下子亮了,那个女人还想着离开,如今由她管家,她是不是就没法走了? “老身老了,可没有什么意思。这一次我的孙女死里逃生,我已经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去学武,学武之后下一次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还能死里逃生的同时,也不至于半点自保能力也没有。你对风荷不忍心,我不怪你,可单单是禁足,未免太寒人的心了吧?”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说到死里逃生时,老人眼中噙满了泪水。 “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完全支持,待会我便吩咐人把风荷看管起来。母亲,要是没事的话,我也想去晚心阁看看倾心。”魏云看到母亲落泪,他心中也不好受的开口。 魏倾心也是他的女儿,听说她死里逃生,他怎么能无动于衷?要是飘玲知道这事的化…… 老人点头,目送他离去。 “小姐,你刚刚和魏大人谈话的时候,三小姐刚刚偷跑出去了。”方嬷嬷走了进来,低声禀报着。 第三十三章 魏明月跑了出去 “跑了便跑了,老身还不愿意和她同住呢。”老人一点也不在意的开口,说完后,那双浑浊的眼迸射出一丝杀气。 不怪她残忍,而是她的慈爱已经给了其他的人…… “可奴婢担心……”一个小丫头不足挂齿,可她身后的人却让人不得不提防。 “老身还怕她不搞事呢,这一次魏云下不定决心,原谅了她。那么下一次,下下次呢?芳儿,你我都是看着魏云长大的人,他的性子和他爹一样,太过的仁慈,可有人一旦利用他的仁慈来害人的话……”老人微眯着眼,杀气越发强烈。 到时候就算是魏云想息事宁人,她也绝不会允许!一次可以,可次次都想侥幸,风荷的脸面还没有那么大。 魏云走出养心苑后,转身去了晚心阁。晚心阁比之上次他看到的时候,环境要好一些,没有那么的萧条。 院子里也栽种着花草,青青绿绿的,倒是比之先前多了分生机盎然。 “魏大人,您怎么来了?”秀玉端着水,出来便看到魏云背着手站在院子里。 “你家小姐如何了?”魏云望着眼前这个肌瘦不已的小女孩,她身边的人都是这么的瘦?这么的矮? 秀玉聪明劲儿有,可就是有些胆怯,被魏云那严肃的眼神一看,她立马变得不知所措,连魏云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小文放下手中的扫帚,赶紧跑了过来:“回大人的话,大小姐刚刚醒了,只是受伤颇重,大夫让其多休息。” 既回答了魏云的问题,也解释了为何她没有出现的原因。 魏云点头,多看了小厮一眼,然后神情严肃的走进了里屋,望着躺在床上,脸肿的高高的女儿时,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风荷,母亲从不会冤枉人,这一次她会那么的说,那定是有实质性的证据。若是他人胆敢这么的欺负他的女儿,他定会送官府严办。 可伤害女儿的人是风荷,不是不怒,可他终究是心软了。风荷,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一次他绝不会再姑息! “大夫怎么说?”除了这一张脸高高的肿起外,他倒是看不到其他的伤势。 “回大人的话,大小姐这一次是受了内伤,心脏受损严重,大约要休息个两三个月才行。”小文一脸悲痛的开口,每说一个字便让魏云难受一分。 难怪母亲要那么的生气了,他的女儿真的是九死一生。可伤害她的人,只是关着她,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他对魏倾心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好好照顾她,我过两天再来!”魏云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魏云前脚一走,那躺在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望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文刚把魏大人送出去,回过头,便看着自家小姐已经坐了起来,连忙跑过来一副邀功似得开口:“大小姐,你说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啊?” “小机灵鬼,秀玉赏小文一两银子。”魏倾心笑着开口,却也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要离开段时间,她屋里的人必须团结。风二娘做的事情,父亲就算是不发落她,可她禁足的时间至少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大小姐,你真要出去吗?”秀玉有些不安的问着,一个千金大小姐去学武,她怎么觉得有那么点匪夷所思。 “傻丫头,这一次要不是我师父及时出现,我和小微这条小命就完了。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要是不在晚心阁,定会让人怀疑的。祖母和父亲已经知道了,风二娘也禁足,我唯一担心的是某些小丑要跳出来。”魏倾心一脸认真的说着,只是这脸肿的太高,说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闻言,秀玉赶紧跪下,抬起头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小姐,我还以为你不要秀玉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守好晚心阁的,你让我和小文做的事情,我们也会尽力的办好。” 小姐一下子懂事了,有主见、有分寸,别人欺她一分,她必还一分。一点都不要她操心,她有种有女初长成的失落,同时她也发觉她太不自信了,老是担心小姐不要她。 她一定要坚强起来,成为小姐最坚强的后盾,绝不能拖她的后腿。 魏倾心可不知秀玉的想法,而是边涂药,边吩咐起其他的事情。她要离开,唯一担心的就是祖母。 祖母这么的护着她,难保不会让人狗急跳墙。想起今儿早上,方嬷嬷来晚心阁说的话:“大小姐,小姐已经同意你去战王府学武,但只有一个月,你必须早出晚归,否则她不会护你。” 听到这,魏倾心有些震惊,昨儿祖母还不同意她去战王府学武,如今同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的。 魏倾心听到嬷嬷的话之后,千恩万谢,让方嬷嬷务必要照顾好祖母和自己。她这一生有她们的庇佑,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她们晚年无忧。 方嬷嬷点头,侧身说了句小心之后,便离开了晚心阁…… 魏倾心回过神,她要尽快的学到自保的能力,下一次面对他人的暗害时,她不至于再这么的手足无措。 魏倾心忍着身体的不适,让小文拿了套他的衣服,便走了出去…… 魏明月从养心苑跑出来后,就一路小跑着回了母亲的荷韵阁。院子里静悄悄的,地上还有许多的碎片,像是久未住人。 魏明月强忍着困惑,跑进了屋。 今儿饿了大半天的风二娘看起来很不好,软哒哒的躺在躺椅上,面容憔悴,不施粉黛的她与印象中华贵霸气的母亲,有些不同。 若说院子里乱糟糟的,那里面才真的是乱,这地儿哪里像是当家主母住的地方啊。 “母亲,您怎么了啊?”魏明月看到母亲后,哭着扑在了风二娘的怀里,吓得风二娘坐起了身。 见到是魏明月,一双大大的眼竟是欣喜。 “明月,你怎么回来了?”风二娘低低的说着,说完还仔细的打量着魏明月。 这两天她饿的不行,魏云好像是真的不再管她,这么久了,都不曾露面,她心中越发的怨恨魏倾心和叶飘玲,都是那两个贱人惹的祸…… 第三十四章 得知赐婚 “母亲,我是从祖母的院里偷跑出来的,我听到祖母和父亲的谈话,父亲说他要把你看管起来……”魏明月的话落,风荷便看到院门口出现了两个陌生的小厮,手持长剑,站在门口。 风荷起身,还没有靠近,小厮立马现身:“抱歉,风夫人,你不能出这道门。” 听到这,本就火大的风二娘直接的叉腰又开骂了:“魏云,你是想软禁我吗?” 气势十足,偏偏是她一个人在吼。半刻钟后,本就虚弱的风二娘差点晕倒,要不是魏明月一直在身边陪伴及时的接住了她的话…… “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父亲要这么的对你?”魏明月有些不解的开口,是因为母亲陷害的事情爆发了吗? 魏明月人小,人又单纯,自然是没有看出母亲上次陷害魏倾心的事情是当场便暴露了。 “我能做什么?对了,明月你偷跑出来,你以后可怎么办?”总不能和她一起呆在荷韵阁,被软禁,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吧? ,她可舍不得女儿陪着她吃苦,当然,风荷是怎么都不会告诉小女儿她做的事情。魏云就算是知道她找人暗杀了魏倾心,那又如何? 当初可是她陪着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而且还用命救了他,魏云才会感恩她!不然,凭着她所做的这些事,他怕是早就休了她。 她之所以这么的有恃无恐,那定是他怀疑她,偏偏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然就不会是禁足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魏云再不会来她这儿了,他的魂怕是早就被那两个贱人策反,哪里还想得起她? 魏明月不疑有他,又拉着母亲走了进去,小声的开口:“母亲,我昨儿还听到祖母说,二姐赐婚了,嫁的是二殿下。” 说完,还不忘看了眼外面,深怕门外的人听到了。一向莽撞的魏明月像是一下子懂事了。 “你说什么?”风二娘可没有看到女儿的成长,而是握住魏明月的手,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望着小女儿。 魏明月有些无奈,府里现在还没有传出二姐赐婚的消息,分明是父亲不想让人知道。可母亲倒好,深怕门外的人听不到似得,问的这么的大声。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她就算是心有不满,可还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是二姐被皇上赐婚了……” “啊,母亲,您掐着我的手好疼啊。”魏明月惊呼了出来,一脸不置信的望着母亲。 “哦,对不起啊,明月。那你有没有听到是什么时候成亲啊?明月你不能留在这儿,你必须出去,把你父亲给我找来,我的女儿要成亲了,他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风二娘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赶紧把魏明月给推了出去。 魏明月哪里料到母亲会突然推她啊,直接被母亲推了出去,还差点摔在门槛上。 见到门口的人阻止,风二娘叉着腰,大声的开口:“魏云他关的是我,你们凭什么要关着我的女儿?” 二人细细的一想,还真的是?魏大人只说不让风夫人出来,并没有说其他的人不可以出来啊?自是放弃了去把魏明月抓回来的想法,魏明月则望着母亲,让她快走…… 魏明月站在门口,看了眼母亲后,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后,魏明月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虽懂事了些,可毕竟年纪小,又有些怕父亲,没了主意的她在荷韵阁的门口走来走去。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她二姐,便提起裙摆跑到了秋月阁,告诉了二姐这些事。 魏秋月显然是不相信的,有些不解的开口:“你说我被赐婚了?什么时候?” 魏明月被魏秋月的问题问的,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倒搞的魏秋月眉头微微的拧起,心中着急的很,急急的开口,问道:“到底是还是不是?你又点头又摇头的?” “是赐婚了,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母亲看起来好凶,二姐看起来也好凶。 “走,我们去找父亲。”魏秋月当机立断,拉着妹妹去了魏云的书房,当听到父亲肯定的声音时,魏秋月人还有些蒙。 她就要做王妃了…… “是侧妃。”魏云似是知道魏秋月所想似得,冷冷的开口。 侧妃?那也是要上皇家玉蝶的,她就知道凭着她的美貌,一定会有出路的。心中得意,以至于父亲还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只得呐呐的点头,连什么时候走出了书房,她都不知。 “二姐,你怎么就同意让那个贱人来操持你的婚事啊?”姐妹二人又回到了秋月阁,魏明月虽小,可也知道操持婚事意味着什么。拉过二姐的手,有些着急的开口。 魏明月神色着急,声音也很大,倒是把魏秋月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不解的开口:“明月,你说?什么?是我同意的?” 天啊,她怎么可能同意让叶飘玲操持她的婚礼?可她…… 先前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父亲还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只呐呐的点头。这才知道她刚刚胡乱的点头,都同意了什么。 她还以为是父亲在叮嘱她要怎么做,哪里会知道父亲会安排她的婚事啊?心有些不满,可如今再去找父亲说不同意的话,怕是会让父亲不满。 魏明月噼里啪啦的说着,刚刚要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她都要怀疑二姐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了。 “走,我们悄悄的去问问母亲。”魏秋月脸色有些煞白,她的婚事由叶飘玲操持,那她的母亲呢? 难不成要一直关着? 姐妹二人又从秋月阁去了荷韵阁,当看到女儿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里时,风二娘也猜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果然,那个男人不愿意来她这里,还让她好好的思过。哪怕她女儿的大事即将到来,也不要她管。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风二娘在屋子里转了许久,突然,黑脸闪过一抹恶毒,这一切都是老太婆在搞鬼,既然如此——那便除了…… 第三十五章 魏倾心的生辰礼 只要那个老的没了,她再找个机会去找魏云,到时候还不是两句话就哄骗好的事儿?越想,她越是后悔曾经的她怎么就心慈手软,放过那个老东西了? 招手,两个女儿一同凑了过来—— “母亲,你要我把这包药下到祖母的吃食里?”魏明月听后,惊呼了出来,她虽然恨自己的祖母,可她也不敢做出害人的事情啊。 魏秋月则低垂着头,并不发表意见。 “明月啊,只有老太婆死了,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她和魏云十几年的夫妻,自然是了解那个人有多听他母亲的话。 如今他母亲开口要把她关起来,那就一定会关起来。若是哪天她说要把她给休了,魏云就算是不情愿,最后怕是也会照做。 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先把人除了! “母亲,我还是不敢。”魏明月可听不进去,而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脸色也苍白了起来。心中还有些害怕,母亲怎么能伤害祖母呢…… 风荷看到小女儿这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偏偏却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突然,魏秋月一把夺过药包,十分冷酷的开口:“母亲,交给我吧。” 母亲说的对,她的婚事要是交给那个女人的话,岂不毁了。父亲现在被那个女人迷得不行,又怎么会把母亲放出去? “好女儿,这是我这些年的银两,你拿着好好的布置,就算是我不能出来,那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风二娘有些动容的说着,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女人还有翻盘的机会。 “母亲,我省的。太晚了,我和明月也该离开了。”魏秋月点头应是,小脸竟是坚定。 说完,上前拉着还在呆愣的妹妹,大步的离开。风二娘望着两个女儿的背影,老怀安慰,秋月有她的风范,不达目的,誓不为人。 大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老太婆,你要怪就怪你管事太多了…… 魏倾心这边自然是不知道某些人已经开始筹谋了,现在的她还在战王府,她已经开始学武了。第一天学习的是压马步,压了一天的她腿酸的根本就走不了路。 暗夜直接拎着她,把人扔在了晚心阁,便运起轻功,走了…… 回府,见到主子时,暗夜竟有些心虚的想立马遁走—— 战王冷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叫住了人,毫无温度的点评道:“暗夜,你操练起人来,还真的是不客气啊。” 听到这,暗夜都快哭了,主子明明就是你说的,她身处狼窝,必须要严格训练?如今这是心疼了? 难不成他理解的‘严格’非彼严格?真相之后的暗夜,这还怎么训练啊?好想甩手不干啊…… 暗夜性子虽冷淡,可有什么就说什么:“那明天还是让暗天来吧,属下不会训练人。” 说完,一脸的视死如归!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当她的师父?”冷眼一倪,气势十足的开口。 “属下不敢!”暗天赶紧跪下,侧头望了一眼暗夜,遇上个猪队友,他表示服了。主子分明就是不满,可他倒好,还想把他拉下水! 战王冷哼一声,推着轮椅,走了。 暗夜望着主子远去的背影,魏大小姐不就没有让他当师父吗?至于一再的针对他吗?可这话,他不敢说! 惩罚和小命比起来,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暗天,你疯了?”迅速的起身,摆起迎战的准备。 “你自个儿犯蠢,别拉上我。”说完,暗天傲娇的离去。和这样的蠢蛋在一起,他怕会拉低他的智商! “暗天,你给我等着!”他蠢?他们俩,到底谁更蠢啊? 暗夜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二人深更半夜的来了场真正的较量……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三月二十九,魏倾心的及笄,可因着她在‘病中’,及笄礼办的极其的简单。 晚心阁里,魏倾心有些‘虚弱’的望着她的亲人们,母亲叶飘玲的脸色有些不好,问过之后看到她红着脸,斜眼瞪了眼身侧的父亲时,魏倾心有些了然,自然不会再多问。 加上父亲又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她,太过的操劳,也是真的。魏倾心有些心疼,可如今她不能帮她分担什么,只能视而不见。幸好父亲和她的关系如胶似漆,这倒是让魏倾心有些安慰。 叶飘玲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看到魏倾心的脸色苍白,人也明显的瘦了一圈后,她是又心疼,又暗恼,最后还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魏倾心好一顿哄,才让母亲展露笑颜,不再追究她隐瞒生病的事情。父亲倒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可见最近的他过的很幸福。 祖母是在方嬷嬷的搀扶下最后一个到的,若不是她在‘装病’,她怕是早扑上去了。 她也好多天没看到祖母了,目光深切的望着祖母。最近因着她练功,她都很少去她院子里了。几天不见,祖母的精神有些不好,这让魏倾心好一阵担心,非得等到梁太医来了,她才开席。 直到梁太医说祖母消瘦,是因为最近食欲不振,魏倾心这才放心,喜笑颜开的过了个非常简单的及笄礼……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月也快到了,魏倾心也从先前的扎马步难受,到后面的绑着沙袋踢腿也毫无压力。一个月的时间虽没有让她拥有腾云驾雾的本事,可手臂和腿部也不再像曾经那么的软绵绵和无力。 今天结束,她师父也说了明天过后就不用来了。而她也该回魏府,听秀玉说她的二妹妹这一个月都很安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实在是不像是她的为人,前世的魏秋月沉静中带着阴谋,她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蛇,稍不注意,就会命丧她手。 这一世她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可也不该这么的平静。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月,风二娘也很安静,尤其是她还听说了她是知道二妹妹即将成亲的消息,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不闹?呵,这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实。魏倾心有些嘲讽的想着…… 第三十六章 明正帝动怒 回府后,她要立马去找梁太医给祖母和母亲她们做个全面的检查,上次生辰,她就看出母亲的力不从心。 母亲身为金国公主,想必最是厌烦这些内斗的事情。祖母也恹恹的,吃不下东西,祖母和母亲都这般,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她总觉得祖母和母亲的虚弱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魏小姐,你要是不想学了,就立马滚!”暗夜望着出拳软绵无力的魏倾心,冷冷的开口。 魏倾心赶紧回神,讨好的表态她想学。最后一天,虽说学不学的无所谓,可她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 无论如何她也要把今儿坚持到结束,至于师父的态度?从她来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给过好脸色,对此她倒是早已习惯。幸好这一个月的练功,没有见过战王,不然一下子要面对两个冰山,她怕是会紧张到结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伤复发了,战王府络绎不绝,幸好没人识得她,否则她一个闺阁小姐被人知道她来战王府,到时候这名节就彻底的毁了。 暗夜冷哼一声,又加大训练的强度。耳边不由得想起暗天那嘲讽的声音:暗夜,你不是说魏小姐要不了三天就不会来了吧?可这都一个月了…… 人家天天都来报到。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强度,都堪比他当时的训练了,他是因为要变强,才一步步的坚持了下来,可她一个女人? 怎么能坚持下来? 暗夜心不在焉的想着,难道他看她是个女人,所有手下留情了?可是,真是这样吗? 今儿是四月十四,今儿一过,明儿又是休沐。北国都是逢五休沐,十天一休,正阳宫里,明正帝坐在上首,脸色却异常的阴郁。 战王回来一个月了,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打探消息,一个个的连门都没有进,这让多疑的明正帝越发的怀疑,难道是朝廷出现了内鬼? 提前让战王知晓了他的目的?明正帝的心情很不好,冷着一张脸,见谁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月的试探,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的明正帝,冷着脸,风雨欲来:“宝亲王,魏大人,朕听闻你们还没有去拜见战王?” 明正帝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不由得冷哼一声,一群没用的家伙。 魏云听到明正帝点名了,知道再低头也解决不了问题,出列,跪下行礼:“臣的小女近日遭人行刺,实在是抽不得空。如今小女好转,正打算今儿便去探望下战王。” 听到这,明正帝很满意,算他还识趣。 呵,宫羽,你能抵抗住朕的探访,那么魏云呢?要知道魏云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嘴巴还是很毒辣的,敢让他吃闭门羹?就算拆不了他的战王府,可把事情闹大的本事他还是相信魏云有的。 “那就好,今儿你无论如何也要替朕慰问战王本人!宝亲王呢?你又是什么事?”明正帝虽满意魏云的识趣,可还不忘敲打一番,他已经没耐心在陪战王耗下去了。 可别到时候,让他白白的期待一场。 “臣一定不负众望!”魏云跪下,心情不是太好的表态。 怪就只能怪他,每天只想着回去看着叶飘玲,完全忘记了要去看战王的事情。这不,走到后头,被皇上盯着的滋味真心的不好受。魏云被‘寄予厚望’,在场的大人们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 宝亲王听到魏云说起他的理由时,心有一霎那的微疼?是她遇袭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如今被父皇盯着,他赶紧压下心中的情愫,急忙跪下开口:“回父皇,儿臣近日在修缮宝亲王府,忙的倒是把正事忘了。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听到这,明正帝也不好多说什么,宝亲王府虽然大,可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也是知道的。如今婚期渐近,他忙的一时忘记,也情有可原。 “罢了,今儿你就和魏大人一同去拜访战王,顺便替朕传个话,就说朕在皇宫等他下棋,就算是有病了,宫里也有好的御医,可别讳疾忌医伤害自个儿的身体。”明正帝嘤嘤叮嘱,给人一种关爱义弟的好兄长形象。 “儿臣领旨。”北辰墨低头,应与。 散朝后,魏云与北辰墨坐着同一辆马车去了战王府,马车内,二人相对无言。 北辰墨倒是想问魏大小姐的伤势如何,可这话他不敢问出来,以魏云的睿智,他若是看出了他对魏大小姐有意,怕是会打草惊蛇。 魏云与北辰墨也没有多少的交集,客套两句话之后,便一路无言的到了战王府。战王府高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军人,军姿盎然,冷毅的脸上令人闻风丧胆。 “来者何人?”还没有等二人走近,其中的一个军人,冷冷的开口。 “下官魏云,前来拜见战王!”魏云上前,不卑不亢的抱拳,开口回答。 “本王宝亲王北辰墨,前来拜见战王。”北辰墨高高在上,倨傲的望着门童。 “战王有令,他谁也不见,还望两位速速离开!”说话的是暗天,说完后他冷冷的望着二人,疏离的送客。 北辰墨眉一挑,气势十足的开口:“放肆!你问都没有去问过战王,怎可知战王不想见本王和魏大人?” 暗天一怔,他刚刚那般说话,无论是那些大人还是前来探听消息的公公,早就被他的气势吓得屁股尿流。 如今,宝亲王?倒是有点意思。看来主子料事如神,说这两天宫里会有大动作,派了他不得不见的人。 暗天抱拳,既然唬不住人,那便见吧。被宝亲王一喝的暗天,神色依旧,语气也依旧冷冽冰冷,明明说着歉意的话却听不出半点的歉意:“属下有罪,这就去问过战王。” 说完,还不等北辰墨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战王府。北辰墨面上不显,内心却极其的怨恨:战王? 他算个什么王?不就占着皇爷爷的恩吗?真把自己当成王爷了? 总有一天他会…… 第三十七章 被逼去见战王 把人给送回他该呆的地儿,一个叫花子,而已?哪那么娇贵! 就因为皇爷爷的抬举,成了他的义子,地位和辈分变得与父皇同级。父皇承认他皇家的身份,他可不会认的! 战王听到暗天的禀报之后,冷若冰霜的眼,微微的一眯:看来,他的那个义兄是不见到他,誓不罢休了。他要是再拒之门外的话,他明儿是不是得御驾亲临了? 战王府庙小,他可接待不了这尊大佛! “罢了,也该让义兄看看本王为了他的江山都牺牲了什么?暗天,让他们进来。还有,你派个人去叫暗夜,今天的训练就差不多了吧?”战王低低的吩咐,想起那个女人时,心不免有些触动。 对自己都那么的狠,不知道对其他人是不是也如此呢? “是!”暗天虽心有困惑,可军人的天性便是服从命令。颔首,转身走了出去,告诉战王有请。 宝亲王和魏云对此结果,毫不意外,一前一后的进了战王府。 战王府的布置十分的简洁,里面却非常的大,每到一处都有青幽幽的绿植,入门处栽种的是翠竹,如今这儿栽种的是常青树,郁郁葱葱的,看起来不似院落,倒像是绿林。 前方是小桥,过了桥,才是战王府的前院。小的时候,北辰墨还随父皇来过。听着桥下的河水潺潺,北辰墨无意识的侧头,恰巧看到远处的那张侧脸…… 好像魏大小姐?不,那可是个男子?何况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虽这么想,可因他长得和魏大小姐相像的原因,北辰墨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忍不住的感慨:这世上竟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魏大人,你看那个小厮,是不是长得很像魏大小姐。”北辰墨指着远处的人,淡淡的开口。 魏云看了一眼,便肯定,那就是他的女儿魏倾心。母亲早就知会过他,她在战王府学武功。听说今儿是最后一天,不想…… 竟让宝亲王看到了!还有,宝亲王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对他小女有意思的味道? 若是其他的大人,听闻如今炙手可热的宝亲王看上他家女儿了,指不定多么的高兴。可偏偏魏云最不屑于此,他能有如今的成绩,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年轻时,他都不靠阿谀奉承讨好新帝,所以那个时候还因为他的意气风发,得罪了刚刚登基的明正帝。 如今他就更不可能靠女儿去求的什么荣耀了。眼神微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宝亲王,你真的是好大的胃口啊? 他的二女儿刚刚被赐婚要嫁给他,这都还没有嫁给他,他倒好还想着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 呵,魏云强压下愤怒的情绪,极淡的开口:“宝亲王,见过微臣的小女?” 北辰墨丝毫不知他刚刚的问题已经惹怒了魏云,还望着那个娇小的小厮转身离去,脸颊相似,如今这身形也很相似。 若不是他是个男的,他都以为这就是她了! “本王与魏小姐在忠勇公举办的桃花节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魏二小姐落水,是她来带她们离开的。”还记得她当时白衣飘飘,纤细的腰身,凌厉的眼神,利落的话语…… 哪怕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可他还是能清楚的记起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和动作,可偏偏——他即将要迎娶的女子,不是她! 魏云只消一眼,便看出宝亲王对女儿的想法!有他在一天,他就绝不会允许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发生。 “宝亲王的记性倒是极好!”魏云冷冷冰冰的开口,说完,大步的离去。 北辰墨一怔,他没有说什么吧?怎么感觉魏云很生气呢? “本王说了,本王没病,不需要吃药!”战王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北辰墨的思绪。 “臣参加战王!”魏云走进了院子,见到战王,赶紧跪下。抬头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战王,坐在轮椅上的他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消瘦的不行。 “小王见过战王叔,给战王叔问好。”北辰墨也走了进去,屈身,行礼。 北辰墨心中虽不服,可他实在是太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自然是不会在礼节上让人挑出毛病。 “原来是魏大人啊,快起,这是墨儿?都这般大了,暗夜,快上茶!”战王像是才发现他们似得,赶紧热情的招呼。脸上虽然冷冷的,可说的话却让人暖心啊。 “战王叔,您这腿?”北辰墨居高临下的望着战王,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的腿,想上前去看看却觉得有些不妥。 “废了,可这些庸医竟说要本王喝药,既然都废了还喝什么药?喝了就能治好我的腿?”提起他的腿,战王神色难看,语气也不免有些愤怒。 军人的气势尽显,霸道又强势。 “战王叔,你要是觉得这太医不行,明儿去皇宫吧,正好父皇还让我带话给你,他想和你下棋。”北辰墨赶紧扯开了话题,就算要试探那也是父皇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搀和了。 他羽翼未丰,与位高权重的战王对上,可不是明智之举。 听到这,战王叹气,语气不由得有些悲凉:“本王也想去看看皇兄,可本王这个样子……罢了,你回去告诉他,本王明儿入宫。” 既然皇兄那么想见,那便如他的意,毕竟一直这么的躲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如此,那小王就先回宫复命了。魏大人,你是一块吗?”北辰墨行礼,告辞,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若是此事做的不好,父皇就算是不说什么,心中也会对他有所不满。 至于和战王叙旧,套近乎多知道些事情,一两句还好,多了他怕二人都下不来台!北辰墨骨子里看不起战王,战王又何尝看得起他? 所以,他们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时间,和战王在这里打太极消磨彼此的时间了吧。 “臣自是随王爷一道离去,战王,臣告退。”魏云看了眼战王,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大步的离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战王府,一人回宫复命,一人回府。 第三十八章 祖母中毒 魏倾心回到魏府,便换下了男装,匆匆赶去了养心苑。 “嬷嬷,你慌慌张张的去哪?”还没有走近养心苑,方嬷嬷就慌张的跑了出去,连她走到她身边时,她都没有发现。 被人拉住的芳嬷嬷抬起了头,哭了出来:“是大小姐啊……小姐她吐血了,我让秀玉去找梁太医,可……” 方嬷嬷边哭,边说,语气也有些慌里慌张的,显然也是吓到了极致。 “什么?”难怪她在晚心阁没有看到秀玉,她放开嬷嬷,冲了进去,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啊?大小姐……秀玉,梁太医,你可来了,快随我去看看小姐吧。”方嬷嬷想叫住大小姐,转头恰好看到秀玉带着梁太医匆匆赶来,她赶紧在前面引路。 魏倾心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祖母,她的面前及床单上都有一大滩的血,吓得她脸色越加的苍白。 这才短短的十几天,祖母竟像是瘦了好几圈,祖母你瞒我真的是满的好苦啊? 她不说每晚回来都来看祖母,但至少是每隔两天便要来养心苑坐坐。可自从她生辰后,每次她来,祖母要么是在里屋说话,要么是困了,不愿意见她。 可她竟然没有怀疑过,相信了祖母和嬷嬷说的。 梁太医叫了声魏倾心,见她流着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再理会她。上前把脉,不确定的又换了只手,然后迅速的起身吩咐:“快,烧水,准备几十个男子,我要取血。” 魏倾心回过神,见到是梁太医后,她强迫自己不能哭,可她的声音却像是哑了一般,又低又沉:“梁太医,我祖母怎么样了?” “她是得了毒血症,必须尽快的换血,大小姐,你要是不想你祖母出事的话,就迅速的去找一堆男子,而且要快。”梁太医开口,然后又放下他的医药箱,开始寻找工具。 魏倾心点点头,然后慌乱的跑了出去,开始去找人。养心苑的动静这么的大,魏府的人全都知道了。 魏云和叶飘玲一前一后的来到养心苑,得知母亲竟然是中毒了,饶是魏云是个文人,也不由得动起了怒,拍起了桌子,站了起来,神色严肃的开口:“王治,给我查,查到是谁,都绝不轻饶!” “是!”王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是慌乱的夜晚,魏府的下人们似是知道什么似得,谨小慎微的做事,减少存在感。次日,天微微的亮,守了一夜的魏云,抬手写好了请假的奏折,让门房送去皇宫。 母亲如今这般模样,他怎么放心的去上朝? “老爷,事情有眉目了。”王管家显然也是一夜未睡,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脚步都有些徐晃的跑了进来。 “说!”一想到他的魏府竟然有人下毒害他的母亲,这就让魏云无法原谅。 “是三小姐,她现在精神不太……”王管家边说,边小心的观察老爷的神色,连他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老夫人这才刚刚出事,害她的三小姐好端端的说疯就疯了。 这也太巧合了吧? “把她给我带上来!”魏云听到这事竟然是他的女儿干的,怒火中烧。至于精神不好?她都敢害人了,还精神不好? “老奴不敢。”王管家说完,直接的就跪了下去。 “你……她在哪里?”咬牙切齿的问。 王治宁愿认罪,也不敢去抓人,低着头就是不说话。魏云何其的睿智,只消一眼,他也从王治的动作中猜到了什么! “荷韵阁。”王治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话落,人已经气冲冲的离开。 “夫人,你去?啊。夫人,你怎么样了啊?”王管家的声音把里屋的人都叫了出来,梁太医率先的出来,见到晕倒的人儿立马的去扶住她。 把完脉的梁太医就像是怔了一般,呆呆的望着那些人手忙脚乱的把叶飘玲扶到软塌上躺着。 “梁太医,你快看看我母亲如何了?”魏倾心侧过身,有些焦急的开口。 魏倾心一直觉得母亲身边有叶儿保护,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母亲是不会出任何事的。可她显然忘记了,她重生而来,本来就改变了一些事情。 上一世的母亲不争不抢,这一世的母亲站了出来,哪怕什么都没有做,可难保不会被人惦记? 梁太医听到魏倾心的喊声,这才回神,走了过去,深深的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她怀孕了,已有一个月有余。” 梁太医淡淡的开口,神色有些痛苦。他本是夏国派来守护公主的,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爱上了一国公主。 本以为他们就快离开北辰了,却不想她又怀孕了?公主,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梁太医有些伤感的想着。 魏倾心可不知梁太医的悲伤,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怔,随后像个小傻子似得,欢天喜地的开口道:“嬷嬷,你听到没有,我有弟弟了。” “是,是,等小姐醒来,也会高,兴的……”方嬷嬷边说,边抬手擦泪。小姐一直说魏大人的子嗣太过的凋零了,如今又添新丁,她怕是比谁都高兴。 “嬷嬷,祖母会没事的,她还要替母亲带弟弟呢?母亲,你说是吧?”魏倾心坚定的说着,一脸的认真。 这一世她又多了个亲人,她更要好好的守护好魏府的人。 叶飘玲抚摸着肚子,哪怕如今什么都感觉不到,可她竟有些期待?这会是个男孩? 像他?亦是像她? 王管家跑了出去,那匆匆而去的背影,看着着实有些兴奋,比他自个儿当爹都还要高兴。 “叶儿,你快扶母亲回去休息,她现在可不能累,更不能累着我弟弟。”魏倾心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黑而亮的眼眸淡淡的一扫,气势十足的吩咐了起来。 “是,奴婢省的。”叶儿表面应许,心中却有些愁。公主这一次怕是硬不下心肠回夏国了吧? “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弟弟了?”叶飘玲笑着开口,脸上也有即将为人母的光环,美的闪闪发亮。 “他就是个弟弟,叶儿你快带母亲离开,好好照顾好她。”魏倾心一脸倔强的开口,脸上是冷若冰霜。 魏明月?呵,是她吗? 第三十九章 质问风荷 叶飘玲目光直视着魏倾心,犹豫的想开口:生弟弟还是妹妹,真不是你想什么那便是什么的。 可女儿难得对一件事这么的执着,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支持,就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儿子吧。 扶着叶儿,转身走了出去。见母亲离开了,魏倾心又问了梁太医,祖母的病情如何? 梁太医神色有些哀愁,可面对越来神似叶飘玲的魏倾心,梁太医做不到无动于衷,极淡的开口:“你祖母这一次就算是侥幸不死,可身子也会废了。” 听到这,魏倾心脸上铁青,一双黑而亮的眼眸竟是寒霜。 “嬷嬷,你怎么看?”哪怕她没有去荷韵阁,但也知道父亲是不能为祖母报仇的。 她太了解父亲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别人给的好,他会一直念着他人的恩,不然就不会是关她的紧闭了。 风二娘最近虽一直受挫,那都是因为她没有注意,打的便是她的措手不及,并不是她没有手段。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好,风二娘对父亲怕是早已心死,到时候真的心狠起来,谁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后招。 方嬷嬷望着小姐极近惨白的脸颊,冷冷的开口:“只是推出个替死鬼出来,老奴相信三小姐就算是刁蛮了些,可还不至于恶毒。” 方嬷嬷在提到这件事时,神色也冷若冰霜。其实,她一直都很注意,可不想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害了小姐。 而设计这一出的人才是真的恶毒,就算是没有把小姐毒死,可经过换血的小姐,不死也彻底的废了。 而她们呢?就算是知道这是那个女人干的,可偏偏没有证据,还是不能拿她怎么办。不得不说,这样的一种感觉,是真的很难受。 魏倾心点头,连嬷嬷也觉得此事不是三妹妹所为?魏秋月,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子对待了? 魏明月虽然蛮横,可心却是善良的。 突然,魏倾心像是想认证什么似得,开口:“嬷嬷,这段时间魏秋月可有来过?” 魏秋月虽没有前世的心计,可直觉告诉她,魏秋月已经成熟了。而祖母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她。 “来过一次,三小姐还是她亲自送来的。大小姐,你的意思是?”方嬷嬷一怔,是二小姐?她先前一直怀疑的是风夫人…… 只是一句话,她便从魏倾心的话语中,猜到其中的重点。 “可是,嬷嬷我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说着说着,魏倾心坚强的面庞不再,哭的稀里哗啦。 若是魏秋月在这里,定会眯眼嘲笑她:魏倾心你就算是重活一世,那又如何,你还是避免不了被她算计! 方嬷嬷本就心中难受,如今见大小姐哭了,她也哭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魏倾心才止住了哭泣,抬手擦开泪水,黑而亮的眼,闪过狠辣:“祖母这一次要是去了,无论是不是她,我都要脱她的皮。” 说完,魏倾心跑了出去,无论方嬷嬷怎么叫她,她头也不回…… 魏倾心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荷韵阁,父亲站在院子里,指着地上的魏明月和风荷:“风荷,你别太把我当成傻子。识相的话,就把魏明月交出来,否则这事你我没完!” 魏倾心站在门口,父亲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强势的一面。 看到这,魏倾心很高兴:她重活一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影响到?至少父亲就变得很有主见、很有男子气概…… 风荷一点都不惧怕魏云的愤怒,仰着头,泪流满脸的哭诉着:“魏云,我还不够识相吗?我女儿即将大婚,你却把我关着?你还要我怎么识相?” 凭什么老太婆出事,就要交出她的女儿? 魏云听到这,嘲讽的冷哼:“我为什么把你关着,你会不知道?风荷,倾心为何被人行刺,你会不知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做这些事的不是你!” 魏云那双黑亮的眼中竟是浓浓的失望,眼前这个女人是陪伴他走过人生低谷的人,哪怕她有诸多的不是,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理会。 可如今她竟然把害人的主意打在他母亲的身上,这是他绝不能允许的事情。 魏明月一个小孩子她会懂什么,还不是别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做? 他本以为把魏明月放在母亲身边,不让她学坏,可不想竟害的母亲昏迷不醒。魏云一想到是他把一条毒蛇放在母亲的身边时,心中难受的很! “我……那她不是没事了?你……”风荷一点都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理直气壮的开口反驳。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面对讨厌的人,她就必须除了。 “她没事了?就代表这些事你没有做过,我关你禁闭,是让你思过,而不是让你觉得你的所无所为是理所当然!风荷,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知道珍惜,那便不要也罢。来人,把魏明月抓起来,送官!” “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风荷听到这,赶紧站了起来把魏明月拦在身后,魏明月一张脸早就吓得惊慌失措,不停的大叫着。 只消几下,魏明月便被魏云的人抓了起来。见到这,风二娘气急的嚎叫着:“啊,你们快放开她……” 风二娘哭的嘶声裂肺,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儿被人抓走,受不了这个刺激的她差一点就晕了过去,魏秋月则手慌脚乱的跑到她的身边,接住了母亲。 魏明月被人控制住,双手胡乱的拍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挣脱掉人,魏明月则情绪有些失控的乱跑着,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嘴里还呢喃着,不要抓她。 魏倾心看到这,不由得皱眉:魏明月这分明是疯了? “母亲?父亲,妹妹她还小……”魏秋月抱着母亲,抬起头望着父亲,可怜兮兮的开口,眼中极快的闪过怨毒。 “她还小,就可以杀害祖母?二妹妹,那是我们的亲祖母,她怎么能下得了手啊!”听到这,魏倾心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深深。 第四十章 魏倾心的恐吓 魏秋月则别过眼,不知为何,她老是觉得魏倾心的眼神知道的东西太多,令她不敢多去看一眼。 可为了三妹妹,她还是不甘心的低声呢喃出声:“她什么都不知道……” 魏倾心则盯着她,冷冽的问:“这么说二妹妹是知道了?” 魏秋月听到这,有些慌乱的抬起头,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大姐,你在说什么?” 说完,还不忘望了眼父亲,还好他现在在抓魏明月,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 “魏秋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次你能全身而退,下一次会不会也这么好运,我们拭目以待?”魏倾心则凑近她,压低声音,缓缓的开口。 “大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魏秋月说完,又别过头。 怎么听着魏倾心说这话,她像是知道什么似得?不,她不会知道的,知道的人已经…… 目光不由得望了眼那个还疯疯癫癫的三妹妹,突然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慌乱的转过头。 “我也希望你不懂,毕竟你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婚事来开玩笑?毕竟祖母一旦离世,你至少也得守孝一年吧?是吧?我的宝亲王,侧妃……”魏倾心则笑的深深,一双黑而深的眼中直直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想做什么?”这一刻魏秋月才心慌的抬起头,脸上竟是心慌和害怕,只是不知她怕的是不能如期成亲,还是怕眼前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 该死!她差点忘记了,北国是守孝国家,家中的亲人一旦离世,所有喜事都得推后一年。 如今她倒是有些庆幸,幸好那个老太婆没事,否则…… “二妹妹别怕,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想做呢。可你要是不能约束你身边的人,我可保不准我会不会去宝亲王府说点什么?”魏倾心则笑的温婉,说的话却威胁意味十足。 哼!胆敢动祖母,她要是出事,她以为她能跑得掉? 到时候再拖个一年半载的,北辰墨那个人还愿不愿意娶她,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起身,魏倾心则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地上的魏秋月,深信此后的她怕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至少是不敢再闹出什么人命来。 至于她成亲之后她会不会再做出点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收回目光,转身大步的走向还在疯跑的魏明月面前,抬手一巴掌甩向她:“不要抓你,也可以,说说是谁给你的药去毒害祖母的?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够救你!” 许是经历过前世的仇恨,她的心境也变得残忍起来。哪怕明知这不是魏明月所做,可她偏偏要把这一切都推在魏明月的身上。 魏明月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笑着,一会又哭着,被打时,她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似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在见到脸色铁青的魏倾心时,一点也不怕还一把抢过她头上的银叉子,便疯疯癫癫的跑远了。 魏云见到这,又派人去追。 “父亲,算了。三妹妹她是真的疯了!”说完,深深的望了眼那个低垂着头的女人。 她还是太低估魏秋月的狠毒了,原以为那是她的亲妹妹她应该不至于会如此的残忍?可不想…… 一包致人疯癫的药便可以让人永久的闭嘴,这比要人命还是心慈手软了点。 魏云明显是不相信,可想起小女儿的诸多表现,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既然如此,他还能如何?既然她跑了,那便他没有这个女儿吧? “父亲,母亲晕倒了,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躺在这里吗?”魏秋月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开口。 “她不是有你这个女儿吗?”魏云头都没有回,极淡的开口。 “那父亲也不管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吗?”魏秋月就像是知道魏云的残忍似得,淡淡的开口。 她不能允许母亲倒下,她必须在魏府站稳脚跟,这样那个男人才不会轻易的看不起她…… 魏倾心一怔?风二娘也怀孕了?侧身望着身侧的父亲,先前不怀孕吧,一个个的都像是绝育了似得,如今一怀吧?还两个老婆都怀了,这简直是不要太幸福了。 魏云被女儿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是什么眼神?质疑他? 他也不到四十,让女人怀孕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怀孕了,那就好好养着,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说完,魏云甩袖离去。 要让他期待,或许前段时间他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期待的吧。可如今发生了她竟然要毒害他母亲之后,他对她仅有的情谊也消耗殆尽。 不赶走他们,那是他还念着她曾经的那点恩情。 魏倾心望着远去的父亲,这一刻她竟然觉得父亲的形象很高大。虽然他对她有过忽视,对母亲也有过怠慢,可如今他也慢慢的醒悟过来,不再是以前那么的混账,只一味的去听风二娘的话,一味的去维护魏秋月姐妹了。 想到这,魏倾心也追了上去。她还没有忘记母亲也怀孕了,她必须要保护好母亲,可保护母亲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魏秋月望着远去的人影,终究是哭了出来:“母亲,你还好吗?” “秋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怀孕了?”本昏迷不醒的人睁开了眼,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抚摸着肚子,不确定的开口。 魏秋月凝视着母亲,摇着头:“对不起,母亲,我本以为我那么说之后,父亲会……” 留下来,可不想这一次的父亲竟然会如此的狠心。 “呵,我就说嘛。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自然会利用这个机会。秋月,你妹妹呢?”风二娘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气,魏云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妹妹她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完,不由得低下了头,明月怪只能怪你太心慈手软了。 压下心中的情绪,可不能让母亲看出端倪。 “我可怜的孩子啊,死老太婆,这次你就算是不死……”风二娘怨毒的想着,在魏秋月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回了屋。 第四十一章 祖母醒来 魏秋月把母亲扶到凳子上坐下,有些好奇的开口:“母亲,你的意思是祖母她……” 就算是不死,那也彻底的废了?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见到母亲点头,那颗被魏倾心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心,也稍稍的好受点。魏倾心,你和老太婆那么好的关系,如今她变成废人了,你是不是特别的难受? 呵,难怪先前她要气势汹汹的跑来威胁她了,得知她难受了,她就高兴的很…… 风荷点头,语气里竟是惋惜:“又让她逃过一劫……” 魏秋月听到这,深怕母亲又对祖母动手,赶紧叉开话题,又说了一些母亲晕倒之后的事情。 听到魏倾心竟然打了魏明月一巴掌后,风二娘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开口:“什么?她竟然敢?秋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明月给我找回来!魏倾心,老娘不让你脱层皮,老娘就给你姓!” 凶相毕露,杀气腾腾! “母亲,我觉得这几个月你暂时还是先忍忍……”眼见母亲又要愤怒,魏秋月赶紧上前,小声的劝着母亲,把魏倾心先前对她说的话,一一的说了出来。 好在母亲虽然心疼魏明月,可还是更看重她大女儿的前途,自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见到母亲被说服,魏秋月这才放下了心,心中不由得冷笑:魏倾心说的对,魏府无论是谁出事,对她来说都是有害无利的,她绝不能允许有人破坏她的亲事…… 无论是谁都不允许,魏倾心就让你再得意几个月。等她当上了娘娘,她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搓扁? 魏云重新的回到了养心苑,看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母亲时,心急如焚的转来转去,直到从梁太医的口中得知母亲的病情后,魏云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柱似得,倒退了好几步。 脸色铁青,喜怒难辨,一想到母亲那么能干强势的人,从此以后她就是各废人了,上天啊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的对她老人家啊。母亲清醒后,他该怎么对母亲说起她的身体啊? “大人,您别伤心,小姐要是知道该多难受啊?”方嬷嬷声音沙哑的宽慰着,说完还别过头去擦拭泪水。 嘴里说着让魏云不难受的宽慰话,可她呢?还是做不到像她说的这般不难受…… 小姐她看似对魏云诸多挑剔和严厉,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养育的儿子,哪能不心疼。她这么严厉也只是想让魏云争气而已,毕竟老爷在魏大人还不到两岁时便离开了人世,她要是不严厉的话,魏府哪里有如今的成就? 想到这,方嬷嬷突然跪下,语气严肃的开口:“大人,老奴这一生没有求过你什么,但这次我求你!” 方嬷嬷跪的笔直,无论魏倾心怎么拉她,她都不起来,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陪着嬷嬷一起跪在魏云的面前。 “你说!”魏云同样的不好受,可他知道他要是再不站起来的话,母亲会更心酸吧。 “前院的事情,老奴已经知道了。既然三小姐已经疯了,那这个事就这么着吧。只是,小姐的罪不能白受,老奴恳请大人把风二娘的爪牙全部更换。”方嬷嬷难受的开口,小姐昏迷不醒,等醒了后,怕也是说不出什么话了吧? 无论小姐以后变成什么样,她都要保证小姐的安危,还有即将出世的公子。 小姐病了,可还有她。风二娘毕竟霸占魏府的后院十多年,谁也不知道谁是她的人,但为了以防万一,全都换了。 见魏云犹豫,方嬷嬷又继续开口:“难道大人也想看到小姐和叶夫人肚子里的公子都出事了,才硬的下心换掉她的人吗?”、 “你说?”魏云先一怔,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急急的开口。 “是!叶夫人怀孕了,在你去找风二娘麻烦的时候,她便被大小姐赶回院子歇息去了。”方嬷嬷沉沉的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涩耳。 魏云又望着魏倾心,魏倾心凝眉,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母亲怀孕了?先前在得知风二娘怀孕时,他可不是这个表情啊,可还是在他的逼视下点头。 “王治,你死哪儿去了?”魏云见到魏倾心点头之后,又开心的像个孩子似得,大吼着,哪里还能像先前那般保持镇定。 王管家刚刚才采买回来,听到儿子说老爷找他时,连忙赶了过来。 “老爷,何事?”他都忙了大半天了,一口水都没有喝。 魏云的心情因母亲的残废而伤心,可又因飘玲的怀孕而高兴的吩咐了起来:“明儿去牙子市场挑一批聪明能干的丫鬟和小厮,把咱们府里,你认为不怎么样的人全都换了。记住,要好好的挑,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老爷唯你是问!” “啊?全部啊?”王管家抬起头,不由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么大动干戈吗? 还有,老爷以什么理由辞退这些人啊? “是你耳聋了,还是我表达不够清楚?”黑而亮的眼,闪过不满。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得了,今儿怕是又是一宿不能睡哦。起身,又苦命的去安排了。 “快,老太太醒了。”梁太医的声音,有些欣喜的传来。 听到这,魏倾心连忙扶起方嬷嬷,方嬷嬷这么大的年纪哪里跪过这么久,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母亲……” “祖母……” “小姐……”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的响起。 老人虚弱的一笑,指了指嘴。魏倾心最先反应过来,把方嬷嬷按坐在椅子上,转身去倒了杯温开水来。 老人想起身,可无奈身上竟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似得。魏倾心就像是知道祖母的心思似得,把人扶起来,魏云接过茶杯,缓慢的喂水:“心儿,祖母让你们担心了。” 魏云有些无奈,母亲啊,他这么大个人,怎么眼里就只有你的孙女呢。可意识到他竟然在吃女儿的醋,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 “怎么?老身没事,你这么高兴?”老人气呼呼的开口瞪着魏云,她浑身都没劲,可她儿子倒好,竟然在旁边乐呵呵的。 魏云赶紧赔罪,开口解释:“母亲,您冤枉儿子了,是飘玲怀孕了,儿子高兴。” 第四十二章 魏秋月的智慧 魏云抬手,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内心深处却是满满的愧疚:魏云,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吃女儿的醋?还在母亲的面前,表现出来? 母亲这一生就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不疼爱他,他会长大成人?意识到此事时,魏云有些抬不起头,低垂着头,像小时候被母亲逮着他犯错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老人闻言,也怔了下,意识到这有可能会是儿子最后一个孩子时,自然是不会和儿子计较。只是浓眉微拧,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那太好了!芳儿,你看看我的手脚是不是被你们绑起来了,怎么想动,竟然动不了?” 话一出,无论是方嬷嬷,还是魏云都低着头,连魏倾心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芳儿?你……心儿,你替祖母看看?”见到婢女低着头,老人微微的叹气,又让魏倾心帮忙。 听到这,魏倾心连忙跪下,低着头,小声的说着:“祖母,不是嬷嬷绑着你,是你的腿和手都没用了。” 说完,魏倾心咬着唇瓣,可哭声还是不由自主的溢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嘹亮。连魏云听后,都忍不住的侧身流泪。 突然,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瘫痪了嘛?我怎么瘫痪了?谁来告诉老身?罢了,梁太医,还是麻烦你告诉老身,我这是怎么了?” 可这声音听在耳里就像是催命符似得,一个个的哭的越加的凶了。 梁太医也有些眼红,毕竟是接触十几年的人,他与魏府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厚。 “老夫人,您中毒了……”良久,梁太医才开口。 “谁干的?”老人何其的聪明,短短的几个字她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她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吐血,吃不下饭是因为中毒了啊。 可偏偏敌人太过的狡猾,她竟毫无知觉。 魏云根本就不敢抬头,心中越发惭愧。他的女儿害了他的母亲,这都是什么事啊? “祖母,是三妹妹,她……”魏倾心见父亲做鸵鸟,她也想不管,可想到父亲他也是身不由己时,罢了,还是她替父亲回答吧。 可还不等魏倾心说完,老人冷冷的开口:“把人给我带来!” 哼!害人害到她面前来了,她可管不了她是谁的女儿,她不把她当成亲人,她也不想承认这门关系! “祖母,三妹妹她已经疯了……”魏倾心也觉得此事很不可思议,也不想放过她,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对魏云的话,老人或许会不信,但对魏倾心的话,她自是信服的。 “疯了?那风氏呢?”她虽然气愤,可也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风二娘她怀孕了……”魏倾心说完之后,心中忍不住的心惊。 这就像是布局好的一样,要找的魏明月是个疯子,要找的风二娘如今也怀孕了。至于去找魏秋月,她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事和她有关,到时候别麻烦没有找成,反倒被她拿捏。 第一次魏倾心感觉到了挫败,那种亲人被人害了,她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如果这都是魏秋月在背后操控的话,那么她赢了…… 难不成祖母的罪也白受了,这个事就这么的算了?偏偏只能如此? “既然风二娘她怀孕了,梁太医就麻烦你明儿走一趟吧?”老人冷冽的开口,吩咐。 闻言,魏倾心一怔,风二娘怀孕是魏秋月说的,魏秋月她又不是大夫?还有,魏秋月怎么知道她母亲怀孕的? 突然,魏倾心意识到这有可能是魏秋月的算计时,越发的佩服祖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和父亲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祖母不同,一针见血…… 次日,魏倾心带着梁太医去了荷韵阁,风二娘却闭门不见。魏倾心越发觉得祖母所担心的事情是真的,某些人就是知道事情会败露,可偏偏人家就是有恃无恐,她胎位不稳好静一个理由,你便拿她没有办法。 她总不能硬闯吧,哪怕没什么事,以她对风二娘的了解,硬闯之后风二娘会不会就莫名其妙的流产了,把这事栽到她头上。罢了,既然风二娘不想看,那便由着她吧。转身,魏倾心和梁太医回了养心苑。 祖母还是身不能动,芳嬷嬷年纪大了,王管家安排了两个机灵点的小丫头来伺候,时常也把祖母逗得开怀。 魏倾心刚刚踏进养心苑,便听到老人的笑声,心里也特别的高兴。 走过去,行礼,说起荷韵阁的事情,老人嘲讽的一笑,“今儿不行,明儿又去,她总不能揣着个空肚子,等上十个月吧?” 魏倾心闻言,笑了:也是,急也不该她们急。 “心儿,好好看着你爹,别让人钻了空子都不知道!”老人沉声吩咐,她就不信了,会凭空的冒出来一个孩子。 “心儿明白。”魏倾心也笑着点头,说了会话之后,便去忙了。 管家的权利,又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她的手中。魏府经过祖母的事情,里面的下人大多更换了。 尤其是魏秋月身边的巧玉,风二娘身边的冬儿、吴嬷嬷,也让王管家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出去了。 风二娘数十载的培养,一招瓦解,没了爪牙的风二娘,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想收拾容易多了。 风二娘闹过,魏云只是淡淡一句:好自为之。 如此云淡风轻的话,却也让风二娘气的够呛,若不是魏秋月在一旁规劝着,这事怕不会那么轻松度过。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的炎热,可北国的学子们却丝毫感觉不到热,背着大包小包的赶往沈城。 寒窗苦读十年,只在今夕。距离大考,还有十天,沈城早已经人满为患,处处都是学子们高昂的读书声和讨论声,高谈阔论的猜测今年要考的题目。 这一年的主考官依旧是魏大学士、高太师和金丞相,明正帝为了考验北辰墨的能力,今年的主考还加上了刚刚封王的北辰墨。 可见北辰墨真的是很讨明正帝的喜欢。 第四十三章 魏秋月的算计 在北国,大考简称为严试,每三年举行一次,考试时日为三天。考生需在考试前一天进入考场,熟悉自己的床位、座位、餐食,简称试坐。 考生一旦进入考场,直到考试结束后方可出去,在此期间谁也不许探望。严考结束后十天内要公布考生的成绩,得到前三甲的皇上要亲自面试,然后再分配官职。 严试虽严,可经历大大小小的乡试和会试后,考生早有心理准备。尤其是想着即将为国家效力,心中的干劲足足的,报考的人员每年递增。 大考如火如荼的进行,可面对已经十几天不回府的魏云,也让某些人开始着急了。 荷韵阁里,魏秋月和风二娘走来走去,风二娘一头青丝随意的挽了起来,黝黑的肌肤因着最近的大门不出,倒是白了一些,只是身形憔悴、瘦肖,人也比前段时间苍老了些。 “秋月,还是没有你妹妹的消息吗?”风二娘站在魏秋月的面前,有些不安的问着。 这都一个月了,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魏明月自从那天跑出去后,便一直杳无音讯,身为母亲的她怎能不急。 “母亲,我也着急,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话说的多了,连她自己都相信她会没事的。 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消失了一个月,会没事吗? “不行,我今儿必须出去,我不放心明月啊。”什么关禁闭,什么冷静,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闻言,魏秋月脸色白了几分,上前拉住朝外面走的母亲:“母亲,你今儿要是出去了,我怕是也彻底的失去母亲了。” “魏秋月,你什么意思?”风二娘转头,冷冷的质问着。 魏秋月一点也不怕母亲的怒气,拉着她,严厉的开口:“母亲,你看看你的肚子?都快三个月了?可您这?看的出来吗?就您这幅模样走出去,岂不是让魏倾心她们知道你是假怀孕的?” “你……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可你爹,都多久没回来过了?就算他回来,来我这荷韵阁吗?”风二娘瘫坐在地上,哭诉着。 “他不来?您就不可以去找他吗?”魏秋月居高临下的望着母亲,不满的问着。曾经她的手段都去哪了?曾经的自信呢? 如今的母亲,邋里邋遢,连她身为她的女儿都看不过去,还别说父亲了。 “我不是没有找过他?可他……”风二娘有些委屈的开口,还记得她厚着脸皮去找他,结果他连面都不和她见。 魏云这样,她还怎么有孕? “既然如此,那就借肚生子!”眼前的人若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魏秋月都不想理会她,冷冷的开口。 “什么意思?” “你附耳过来……” 当魏秋月说完,风二娘直接的就跳了起来,反驳了起来:“这不行,这要是被你爹知道,我就完了……” “可你不照着我说的做,您也一样完了,不是吗?”至少这还是个机会,可要是放弃她所说的,母亲也彻底的完了。 她可不想要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母亲。 风二娘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眼前的女儿,她变了,变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样的女儿看起来好残忍,好陌生。 可她的小女儿生死不明,她的话,她又不能听。无奈的点头,魏秋月则满意的一笑,又许诺了一些事,便转身去安排。 五月十八,大考刚刚结束,魏云便提出要回府换洗衣物,语气诚恳,北辰墨就是想拒绝也找不到理由。 哪里知道魏云之所以回家,那是因为他思春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早就想念家中的娇妻。 北辰墨没有立马答应,在他想措辞怎么拒绝的时候,魏云一句:“难道宝亲王,想让老臣一直臭到十日后?” 北辰墨听到后,满口答应,然后魏云在金丞相酸溜溜的语气里,骑马离开,那飘逸的身姿让几个主考官诧异:魏云一个文官竟然会骑马? 魏云回府,魏秋月自然是接到了消息,她准备好了药粉,笑的阴森:看来上天都在帮她…… 可哪里知道魏云忙的只是去了趟安心苑,在安心苑洗漱后,又去养心苑看了眼老母亲之后,便匆匆离开。 当魏秋月知道时,气的她差点摔掉手中的药粉。父亲,这都是您逼我们的…… 夜里,一个小厮突然晕了过去,在他身后两个女子费力的把他拉进了一座院子里。 “娘,你能不能怀上,就靠这一次了。”女子压低声音的吩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犀利和冰冷。 “秋月啊,这个……就不能换个人吗?”说话的正是风二娘,要让她和一个小厮发生关系,她真的是做不到啊。 她虽然凶悍,可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可做不来一女侍二夫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小厮,这可不符合她的身份,在她眼里小厮的身份都是低贱的…… “换人?你知道我找这个小厮都找了多久吗?母亲,你错失了这个机会,下次要再有,可不容易了。”魏秋月有些火大的开口,她费尽心思的筹谋,到头来却告诉她,她不干了。 眼前的人要不是她母亲,她非把人痛打一顿不可。被女儿吼得一愣一愣的风二娘,只得照做。望着母亲那不情愿的背影,魏秋月冷笑:要不是知道那个贱人的娘有孕了,她何苦会让母亲这么的遭罪? 直接的一个滑胎,便圆了谎。她当时既然说的出,自然是想到对策,可不想那个一直不受宠的老女人竟然得到父亲的垂爱,而且还怀孕了。 这就让她不得不另想办法,母亲要想在魏府重拾宠爱,成为她的助力,唯有与她一样,都怀孕。临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再提早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不得不说,魏秋月的心计深沉、毒辣、手段也很残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谁的生死,她都不顾。 夜渐渐的深了,魏秋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个清楚…… 第四十四章 三个陌生的名字 五月二十八,是大考放榜的时间,沈城依旧繁华、热闹。还不到辰时,公布榜边已经人满为患,人挨着人,密不透风的翘首以盼。 咚咚—— “让开点,御林军来贴榜了。” “你说今年的状元郎是谁?是金丞相家的少爷?还是高太师家的孙少爷?” “谁知道?反正我是没戏了,我还是回乡去当个教书先生得了。今年的大考题目真是太怪癖了,别说状元,就是殿试我也没戏……” “我也觉得,还说三年前难,可今年比之三年前更加奇葩。” “天啊,我居然考了四十九名。我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啊。” “第一名是周文涛?他是谁?”“第二名是邹大军?他又是谁?” “喂,大五,前三名的名字都是闻所未闻的啊,不,应该是前四名。这第三名是林铭,我表示也从没有听说过啊。” “啊,管他奇怪不奇怪,反正三天后的殿试我是不能参加了。” 众人都点头,大考的前十名是可以参加殿试的,这才是决定前三甲的人物,才是正儿八经的状元郎。也就是说现在的前三甲与前十名都是有资格去参加殿试的,到时候前三甲花落谁家,谁又知道。 众人虽好奇今儿的结果,不过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三天后的殿试。至于突来的前三甲,虽对他们的名字不了解,可也知道今儿的前三甲也不能说明什么,看到没有他的名字后便摇头晃脑的离去,独留下魏倾心和小文二人。 魏倾心望着第一排的三个名字,有些怔愣。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三个人呢。 周文涛是祖母大哥的孙子,是她的侄孙子,算是她的表哥。他能文能武,骁勇善战,在前世他当了威武霸气的大将军。在她出事之前,他被北辰墨以叛国处决,哪怕没有见到,她也能够感受到他死的惨烈。 至于邹大军,那是文涛表哥的伴读,是祖母管家的儿子。二人从小一起学习、学武,立志要报效国家。 林铭是文涛表哥的表哥,三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然后中了这一届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难怪今儿祖母要让她来这里,怕是她老人家也接到消息,让她来看看他们是不是能中前十名。 不想她太看不起他们了,一考就是前三。前世三人都因她被北辰墨那个残忍的人以各种理由除掉了,这一世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她发誓定要保他们三人平安,真正的实现他们的愿望:报效国家,为国争光。 她和三人虽没有多少的交情,可他们三人都很疼爱她,她成亲时,替她撑腰。成亲后,听说北辰墨需要在军队上的得力干将,三人又毅然的辞去尚书院的工作,一同去参军,让她在北辰墨的面前有话语权。 后来,一听到她在宫里出事,他们三人又擅离职守,可回沈城等待他们的却是叛国的罪名。最可恨的是他们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身首异处,连为何被处死,怕是都不知道吧。 魏倾心回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由得握拳,北辰墨、魏秋月你们欠她的人命实在是太多,而她会一个个的去讨…… 死?或许对他们来说,太过的便宜了。得让他们尝到前世她的痛苦,再折磨而死,岂不美哉? 小文望着身侧的大小姐,大小姐是怎么了,身上似乎有一股杀气,如此的气势汹汹,让他莫名的感觉到害怕。片刻,魏倾心大步的往前走,小文则跟了上去,小姐的脸上则挂着淡淡的笑意,哪里还有什么杀气? 那刚刚是他眼花了?对,大小姐一直都温温和和,怎么可能和杀气扯上关系?二人回到魏府,听到许久不在家的父亲那哈哈大笑的声音从前厅传来,魏倾心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父亲,他比之前看起来要瘦得多、憔悴的多。 回神,魏倾心大步的走上前,行礼:“父亲,几位哥哥一举夺得前三名,在此小妹先恭喜各位哥哥在三天后的殿试中摘得更好的名次。” 这一世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晚。 “这是倾心妹妹?都这么高,这么大了啊?只是,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更好的成绩?我已经是第一名了,还怎么得到更好的成绩?不过你的邹大哥和铭哥哥他们倒是能!”说话的是周文涛,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竟是意气风发。 高大的身材,一点都没有文人的文静。这也难怪前世的周文涛会弃文从武,他们在尚书院看似高高在上,可却没有半点的实权,每日都做重复的工作,这让一心想报效国家的几人哪里甘心? 前世,三人不仅仅是因她的劝说,才去军营的吧?他们佩服战王,想成为像战王一样的人,成为北国的英雄。 这一世,她会让他们提前去军队,早点实现他们的抱负。 “文涛哥哥就会取笑我,三位哥哥想过三日后,去……二妹妹,是要到哪里去?”魏倾心说完,看到缓缓走来的魏秋月,便放弃了先前的话,极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魏秋月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上前行礼,望着魏倾心身后的几个男子,眉头微皱的开口问着:“父亲,大姐,他们是?” 魏秋月自然是不认识祖母这边的亲戚,所以,才会有这一问。 “这是你祖母的侄孙子周文涛,你应该没见过他们几个吧?”魏云解释了一句,黑而深的眼中闪过了然,风荷和母亲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好,她娘家那边的亲戚,也没有介绍给风荷过。 连风荷都不认识,魏秋月就更不认识了。 果然,听到是祖母那边的人之后,魏秋月就兴趣缺缺的说了她还有事,便离开了。魏云点头,在魏秋月前脚刚走走后,后脚他也以最近太累,让王管家安排几人的食宿之后,便去安心苑歇息了。 魏倾心又带着几个哥哥去了养心苑,祖母听说三个孩子得了前三名后,高兴得很,若不是她瘫了,她怕是要手舞足蹈。 见到祖母高兴,魏倾心也高兴,然后她又无意间说起军队缺人,她相信以三个哥哥的聪慧定会明白其中的深意…… 第四十五章 作弊风波 魏秋月走出魏府,去了药房。她需要的药没了,要配一些才行。 沈城大街小巷讨论的都是今年的前三名,全是来自蓉城,全都是几个不熟悉的名字,这几人几乎是成了沈城最不可思议的人物。 魏秋月听着之后,眉头一皱。蓉城?那不是祖母的娘家吗?突然,灵光一闪,那不是——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他们三个都是蓉城来的,主考官魏云的母亲也是出自蓉城。”魏秋月眉眼一沉,说完之后赶紧把嘴巴捂着,那表情就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说完之后,便匆匆的离开,深怕被人认出来。父亲,你既然不在乎我和母亲,那就毁了你所在乎的吧? 等魏秋月的身影消失后,众人才回过神,呢喃出声:主考官的母亲也是蓉城的?这也就是说第一名是魏大学士的侄子?所以,蓉城能夺得前三甲,全是因为关系?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顿悟了。药房的人不多,却有十几个,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事就传遍了整个沈城…… 正阳宫里,明正帝听着朝堂之下的声音,神色未变,淡淡开口询问:“魏卿家,身为主考官,你是否为你的侄子及同乡给予帮助?” 魏云上前,跪下,抬起头语气恳切的开口:“臣为官数十载,作主考官也有十年,臣自认公正,从不会做徇私舞弊之事。坊间流言,不可信。” 明正帝听到后,不表态说相信他所说,也不喊起,而是目光深深的望着魏云,望了眼同样身为主考官的几人。 “臣也证明大学士在考试上,没有作弊的嫌疑,坊间传言简直是荒谬之言。”开口说话的是金丞相,他家公子能考的第四,也是可以进殿考试的。 今年的前三甲到底花落谁家,谁又知道?若是魏云作弊,那他岂不是也有作弊的嫌疑? 明正帝看了眼魏大学士,又看了眼金丞相,二人在政事上难得意见一致,这倒是极为的罕见。 “老臣也能证明大学士绝无作弊的机会,试卷都是在考试前半刻钟才拿到手的,大学士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能那么快就有答案交给他的侄子和同乡?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高太师也出列,缓缓的开口。 此话一出,先前指责魏云的几个官员都低下了头,极其认真的思考起来。 北辰墨见几个主考官都表态了,他亦出列,跪下:“儿臣和其他几个主考官,都一同吃住,但与所有的考生都是分开的,哪有见面的机会。临到考试前的一刻钟,我们才第一次见参加考试的考生。北国的考试制度还是父皇亲自拟定,能不能作弊,想必父皇更加清楚。当然,有大臣对此次考试有疑问的,也可招这十名考生,进行现场考试。题目由父皇制定,是不是实至名归,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北辰墨的建议看似仓促,可也让人信服。明正帝一听,立马拍板。 本还有两天才参加殿试的十名考生,在明正帝的突然召唤下,又匆匆的来到正阳宫,在众位大臣的眼皮底下参考。 考试时间为两个时辰,不能请假,午饭和如厕的用具在考试还未到来前便已备好。两个时辰后,明正帝派了他的心腹太监去收卷,由明正帝亲自批改。 作弊,是肯定不可能的。 考试结束后,考生在偏殿休息,明正帝亲自批改试卷。时间一晃而过,十个人的试卷,明正帝也看的差不多,根据记忆他极快的排好了顺序。 只是在选前三名时,他有些迟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快便拿出了写的最好的三份文章。 “文忠,宣布朕刚刚拿的三份试卷吧。”明正帝又确认了眼,最终还是把他第二份的试卷放在了最上面。 他看的试卷也是蒙了姓名,这也就是说明正帝他也不知道他选得三份试卷到底是谁的。 听到明正帝发话了,所有的官员都瞩目侧听,心中猜测是不是他压中的那个人?至于先前状告魏云作弊的官员,哪还记得先前发生的事儿? 文忠小心翼翼的拿过明正帝看过的试卷,从最下面的试卷开始拆,抑扬顿挫的声音响了起来:“探花是林铭!”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的官员都蒙了?林铭?不是蓉城的那个?听说是魏大人母亲同乡的那个? “榜眼是邹大军!”还不等他们消化好,文忠又抛下一个重弹。 “今年的状元是周文涛!”文忠读完之后,他感觉他都要被周围的冰刀子给杀死了。 一道比一道的凌厉,他都干了什么,至于这么的欺负他不?他不就读个明正帝排好的试卷名字,文忠的话音落下,明正帝也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眉头微微的皱起,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 与笔试的前三甲名次是一模一样的。若是他先前不调换试卷,那邹大军和周文涛的名次就不一样了?可试卷的好坏,他虽迟疑,可到底谁才更好,他比谁都清楚。 “发榜吧,还有,文忠你亲自去查查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敢诋毁朝廷命官,死罪!”明正帝站起身来,冷冷一扫,气势十足的安排。 魏云性格虽然倔强,却是个公正严明的人,可笑他先前竟然怀疑他真的有作弊。毕竟一连三甲都是他母亲娘家的人,也难怪他会有那样的想法。 可如今三人又再次的夺得前三,那就是实至名归。给什么题目,那都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别说魏云,就算是他,也未必知道接下来他会考核什么题目。 “是,奴才这就去。”文忠起身,迅速离去。 北辰国提前选出了前三甲,自是公布于众,御林军拿上明正帝的御笔榜文后,便又分布在各个地方颁布。对于圣上的亲自殿试,所有百官的现场监督,自是最公正的,谁也不敢有疑问。 魏云的作弊风,在周文涛三人成功的夺得前三甲后,而落下帷幕…… 次日,明正帝在正阳宫接见了今年的前三甲,自是一番勉励,,亲自颁布圣旨。明正帝亲和的与三人话起了家常,问起三人的抱负时,三人异口同声的说去参军。 第四十六章 宫羽的请求 明正帝闻言,有些好奇,细问一番,这才从三人口中听到异口同声的理由:报效祖国,为国争光。 他们虽是前三甲,却不想做个只会写文章、做文章的文官。 他们要做的可以拿笔是将军,放下笔骑马作战亦是将军。听到这热血澎湃的话语后,明正帝很满意,大手一挥,立马把三人送去了战王的军队。 三人闻言,眼睛都亮了,他们最崇拜的人便是战王,如今能去他的军队,别提多么的激动。一想到要去战王呆过的地方,三人都跃跃欲试。 提起战王,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说北国的第一将军,除了战王,谁与争锋? 战王就像是天生的将军,听说他从十三岁开始带兵打仗,便无一次败仗的记录。北国的边境有他镇守,才有北国如今的昌盛和太平。 明正帝敲打了一番几个年轻的官员之后,三人带着明正帝的期许走上了从军之路。三人前脚刚走,后脚明正帝就把魏云召进宫了,怎么说昨儿也冤枉了人家魏大学士。 他身为皇帝,也不能让大臣寒心。加上今年的三甲还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军队的指挥权能不能从战王的手中彻底夺过来,他可指望这三个能文能武的小家伙了。 很快魏云便来到了昭阳殿,明正帝赏赐了一堆的东西,说是他劳苦功高,话里话外都是对前三甲的肯定。魏云不是傻子,明正帝虽没有提昨儿的事,可这赏赐莫名其妙的来,他哪里不明白? 赶紧表明态度,他对北国的心日月可鉴,对皇上的忠诚堪比磐石,好话说了一大堆,直到他看到明正帝脸上布满笑容,他才擦了擦汗,到底是他委屈?还是明正帝太久没人吹捧了? 当然,这话魏云只能心里嘀咕。 明正帝听着满意了,又说起昨儿的谣言者,深恶痛绝的发表了一番话语,突然话锋一转,极淡的开口:“魏卿,你的二女儿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 魏云什么人,自然是从明正帝的语气里听出了昨儿的谣言是出自魏府。一想到这,魏云赶紧跪下,诚惶诚恐的开口:“臣恳请陛下饶了小女一命,她年纪还小,不懂事。”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要是明正帝追究,他的二女儿铁定保不住。胆敢诽谤朝廷命官,简直是嫌命太长。魏秋月,为父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 明正帝望着跪在地上的魏云,魏云也是可怜人。自己的女儿陷害他,亏得他还能什么都不去想的还为她求情。 明正帝有点同情魏云,女人有点聪明不要紧,可她连最根本的大局观都没有,难怪墨儿拒绝了把她立为正妃的打算。 “罢了,这是你的家事,你好好的管教,朕可不希望她丢皇家的脸。”明正帝严肃的开口,语气不免严重的警告了起来。 “臣知晓,无事臣先行告退。”魏云赶紧谢恩,如今别提赏赐了,明正帝不追究他管教不严,他已经很高兴了。 “文忠,宣战王!”明正帝望着魏云的背影,深深的开口道。 他虽然批准了今年的前三甲去了他的军队,可征询下他的意见还是有必要的吧。 很快,战王在暗夜、暗天的帮助下,来了昭阳殿。望着昔日的玩伴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明正帝的心情也有些难受。 他是觊觎战王的威名,也觊觎他手底下的军队战狼。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要他如今这幅模样。 父皇要是还在世的话,怕是无比的心疼。 “羽小子,今儿朕见过今年的前三甲,朕实在是太钟爱他们了。”明正帝收回思绪,提到那三个人也不由得想起年轻的时候。 宫羽听到这,微微的一笑,也不再言语,静等明正帝的下文。 见他不答话,明正帝虽心有不爽,可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去怪罪与他,明正帝又走了过来,像是话家常似得:“他们年轻,有抱负。哦,对了,他们最佩服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宫羽看了眼明正帝,也很想再装深沉,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彼此。宫羽微微的笑了一下,有些自大的开口:“哦?难不成是本王?” 他也有些心疼他这个义兄,他要是不答话的话,他是不是说不下去了? 想安排进他的军队,可以直说。据他所知,他已经安排那三个小子去他的军队了,如今再来征询他的意见岂不是太晚? “战王果然神机妙算,见到他们,就想起我们那会。阿羽,你不会怪朕自作主张的把人塞进你的军队吧?”明正帝拍了会马屁,又言归正传起来。 宫羽心中冷笑,可面上还是保持着疏离的微笑:“皇上,此次臣弟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明正帝心中虽不爽,可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好的化解了尴尬:“你说,只要是不违背常理的,朕一定帮忙。” 不过是客气一说,他竟然蹬鼻子上脸的说有事相求?闻言,宫羽那张清冷的脸,并没有多少表情,望着明正帝,冷冷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暗夜,把兵符交给皇上。” 暗夜冷着一张脸,心中不愿,可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递上军符。 明正帝望着近在眼前的军符,通体的翠绿,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东西。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但很快的回神,脸上是不解的神色,玩味的开口:“阿羽,这是何意?” “皇上,臣弟如今这幅模样,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再到军队去了。臣弟恳请陛下另觅贤明,莫让义父的心血付之东流。”宫羽抱拳,真挚的开口请求。 战狼是先皇亲自训练,亲自挑选的一支队伍,里面的兵各个强悍,以一敌十,是镇守淮城的精英强将。 十年前,先皇把战狼交到他的手中,他始终秉持着战狼的兵不在于多,在于精。 如今的战狼比之曾经越加的强悍,可里面有多少兵,是用什么武器,连陛下都不知道。这才是让明正帝忌惮的地方。 听到如此丧气的话语,明正帝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很想接过兵符,可要是接了?岂不寒人的心? “皇上,连你也不愿意成全义弟的心愿?”宫羽见到迟疑的皇上,不由得开口,语气有几分悲悯。 第四十七章 魏云的警告 明正帝心中暗乐,可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的神色:“阿羽,既如此,那朕替你先收着。等你腿好了,淮城的疆土还需你去镇守,朕才可安心啊。” 宫羽闻言,面上一副感恩的神色,嘴里还得说一些多谢厚爱的话。几句话说得明正帝眉开眼笑,哪里还有芥蒂。 明正帝赶紧收好兵符,心情不可谓美好,心情好的他才有多余的闲情话起了家常:“阿羽,朕听闻你如今还是孑然一身?” 听到这话,宫羽那一张冰冷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赶紧告饶的开口:“皇上,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害了人家姑娘啊。” 深怕速度慢了,明正帝又把哪家的女子赐婚给他! “朕看谁敢?朕的弟弟英勇神武,英俊不凡,谁嫁给你那就是她祖坟冒青烟……”明正帝眼一眯,义正言辞的开口。说完,望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心中也不免有几分心疼。 他今年有27了吧,他也只比他大五岁,可他的大儿子北辰启已经20岁了,而他呢?至今未娶妻?还记得先皇仙逝时曾拉住他的手:“羽儿虽是朕的义子,对北辰却功不可没,日后他从军队退下来,明儿你定要好好的对待,并劝服他娶妻生子……” 明正帝想起先帝的话,又开始了兄长般的担忧,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饶是宫羽有万般的理由,可明正帝在搬出先帝后,他也只能保持沉默,对明正帝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只能默认。 眼见宫羽沉默了,明正帝气势十足的开口:“文忠,即可拟旨,十日后让北国所有未婚、未定亲的小姐、郡主都来参加战王的相亲大会,朕亲自替战王挑选王妃。” 文忠赶紧摆好圣旨,明正帝大步走向御前,提起袖子,御笔一写,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宫羽则神色冰冷,内心狂躁的想要爆粗口,可偏偏不知道明正帝的相亲大会会招揽到哪些人。 在没有看到结局前,他也不敢贸然得罪明正帝,绝了他的机会。为了阻止明正帝塞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他的战王府,他觉得他还是要阻止他的行为才行。 宫羽虽是这么想,可还真的是这么说的:“皇上,臣弟不想耽搁那些妙龄少女,您无需大动干戈的操持吧?” 宫羽只差说您老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好吧?他的名声有多臭,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没有残疾前,就没有几个受得了他狂躁易怒的性子,还别说他现在身有残疾,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给人家幸福。 就这样,谁还会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他?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可明正帝不知道这事啊,面对战王的识趣,明正帝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好,也想起了父皇的嘱托,他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一想起他是因为保家卫国而耽误的婚姻大事,作为帝王的他哪里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 宫羽眼见明正帝誓不罢休的决心,看来他要开始相亲了,既然不能阻止,那就任由明正帝折腾吧。 “皇上,你答应过臣弟,人家女子必须自愿,而臣弟也要看上眼的,你才可赐婚啊!”言外之意就是您利用皇帝的权威强迫的婚事,他可不要。明正帝点头,战王的相亲大事在明正帝的直接干预下提上了日程…… 魏云这边回到了魏府,冷着脸去了秋月阁,魏秋月正在绣着她成亲的里衣,倒是不知道魏云的到来。 魏云望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儿,小时候她是那么的活泼懂事,他对她不免偏爱。可如今? 她真真的让他失望,在桃花会上的落水,她不顾丢脸的与人争吵,一点管家小姐的矜持都没有,这件事也使得他成为那些大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前段时间她栽赃嫡姐,说她陷害她母亲,若不是倾心足够的聪慧,想必已经害的她去了大牢。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的这个二女儿心思有些歹毒。 母亲的中毒,与她有没有关系,大概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还有昨天的无中生有,她身为魏府的一人,不想着把魏府发扬光大,竟想着给魏府抹黑,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对她的失望…… “父亲,您怎么来了?”魏秋月抬起头,恰好看到魏云,放下手中的活计,乖巧走了过来。 说完,还有些责怪的望着父亲,眼神似乎在控诉父亲对她的不关心。 “昨儿你出去干甚了?”魏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魏秋月一怔,自从经历过她陷害魏倾心不成之后,她的心智就成熟了不少。哪怕魏云的语气很平静,可她就是知道他是在试探。 “昨儿母亲有些不适,我去了药房……”还不等魏秋月说完,魏云便冷冷的打断了她。 “可我听说你大姐带了好几次梁太医来给你母亲诊脉,你和你母亲都拒绝了。如今既然不舒服,为何不让梁太医看看?”魏云的语气有些冰冷,可每说一个字都让魏秋月握拳,心中越发的怨恨那个人。 果然,那个女人不再是曾经那个胸无点墨的女子了,她做的每一件事看似无关紧要,可都留了后路。让梁太医看,岂不是让人知道母亲才刚刚怀孕? 何况母亲根本就没事,她之所以去药房,那是想给母亲大补,让她看起来像怀孕三个月的样子。 魏秋月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解释她昨儿的外出,魏云又开口了。 “魏秋月,你即将嫁给宝亲王为侧妃,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为父不希望你日后日子好过了帮衬魏府,可也不想魏府就这么的毁在你的手中,若是你敢,为父不介意亲手毁了你。”魏云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说的极其的认真,可每说一个字都能看到魏秋月脸色白一分。 说完之后,魏秋月的脸色已经煞白煞白的,抬起头有些惶恐的开口解释:“女儿不知道父亲在说……” 是父亲变得太严厉了?还是她昨儿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魏秋月有些慌乱的想着,就算是心计成熟,可和老谋深算的魏云比起来…… 第四十八章 明正帝大怒 魏云直视着魏秋月,冷冷的开口:“魏秋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圣上面前,为父做了该做的,保住了你的命,这是为父最后一次救你,我帮你绝不要求你感恩,但也恳请你放过魏府。” 魏云那双黑而亮的眼中竟是失望,曾经的他有多宠爱她,如今就有多心痛,捂着胸口,有些痛苦的望着她。 魏秋月听到这,早就煞白了脸噗通的跪下,低着头,手心里全是汗,她没有想到的是昨儿她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被皇上知道了,还被父亲如此警告。 看到低着头的女儿,魏云冷冷的开口警告:“妄议朝廷命官,是死罪,还别说你质疑前三甲的能力,就是得罪了所有的主考官。魏秋月,为父也是朝廷命官的一员,你以为你即将成为宝亲王侧妃,是不需要为父?你很聪明,可世上比你聪明的人,数不胜数,为父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魏云甩袖,转身离去。 “父亲,你可不要不管女儿啊,女儿真的知错了……”魏秋月哭着站了起来,小跑着追了出去,可奈何魏云失望透顶,根本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大步的离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魏秋月追出门外,直接哭的瘫坐在地,她只是看不惯父亲那么重视祖母,一想到祖母的地位越发的水涨船高,在昨儿药房听到他们的质疑之后,她才会想都不想的就开口说出那样的一句话。 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可不想竟惊动了皇上,还差点被砍头。 一想起父亲刚刚那冰冷的神色,她哭的越发的起劲。母亲又不受待见,她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在宝亲王府,还怎么立足? 这事父亲知道?那其他的几个主考官是不是也知道这是她传的消息?那他是不是也知道?到时候,他又会怎么想她?越想,魏秋月哭的越发的伤心…… 不行,她不能没有魏府的庇佑,无论如何她也要得到父亲的重新重视。父亲最敬重祖母,她也可以去照顾她。 想到这,魏秋月笑了笑,这才下定决心爬了起来,大大的眼中闪过坚定。要是得不到,她不介意再次出手…… 母亲有句话说的对,父亲没了祖母,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听她们的话?还有两个多月,她等得起…… 正阳宫里,明正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朝堂之下的大臣,神色冰冷。 五月二十九,他就拟了圣旨,可这都过了两天了,都有数位大臣说他们家的小女有婚配,不适合参加几天后的相亲大会。 战王则坐在轮椅上,神色冰冷,眼眸深邃,似乎讨论的话题与他无关。 突然,明正帝的目光不经意间看了眼战王,心中越发愧疚的皇帝,决定点兵点将:“高太师,朕听闻你的孙女已经及笄……” 本以为嫁给战王,这些人会踊跃报名,可不想两天过去了,一个人也没有来找他报名。这让明正帝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这是他下的圣旨,这些人这么的不给战王面子,何尝不是不给他这个皇帝的面子。 朝堂之下的大人们听到明正帝叫了高太师,心中无比的期待这一道赐婚的旨意直接下到高太师府,那他们岂不是躲过了? 大臣们一个个的低垂着头,做鸵鸟减少存在感,只希望明正帝不知道他府里的情况。被点名的高太师,蹒跚着出列,跪下:“回禀陛下,老臣的孙女已有意中人。” 言外之意便是皇上,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闻言,明正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轻飘飘的,咬牙切齿的开口:“哦?是吗?那是哪家的公子,既如此,那朕就成人之美,赐婚如何?” “是,是……是宝亲王。”高太师擦了把汗,一大把年纪跪着实在是一种煎熬,可偏偏明正帝不让起,还非要他当众说出孙女的意中人。 要是襄王无意的话,他这张老脸可没法活在这个世上了啊。可要是不说,今儿这道赐婚的旨意怕是就要下到他们府了。 北辰墨听到这,无语望天:他这是躺着也中枪? 明知父皇着急补偿战王,这一个二个的还尽是推脱。如今把他推入这两难的境界,实在是苦逼至极。虽如此,可北辰墨还是在众人的期待下,出列,跪下开口:“儿臣不日便娶侧妃,暂时还没有打算……” 他没有说不娶?也没有说要娶,这应该不得罪二人吧? “都起吧,宝亲王,既然高太师的孙女倾心与你,你恰好缺个正妃,也可定下此事,成就一桩姻缘?”明正帝淡淡的开口,虽是这般说,但决口不提赐婚的事。 说完,目光又扫向第一排的金丞相,金丞相本就低垂着头,可明正帝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的炽热,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目光正好与明正帝的目光相触,吓得他直接跪下:“皇上,臣女也有意中人,魏大学士女儿多……” 想也不想的把锅丢给对手。 听到这话的明正帝拍着龙柱,大喝一声:“放肆!战王为国耽误了亲事,你们一个个的不踊跃报名,如今还相互推搡,你们当战王是猛兽还是什么?你们这做法,岂不是寒战士的心?” 帝王一怒,所有的人都跪下,诚惶诚恐,深怕帝王的怒气就烧到自个儿身上。本就大热的天,如今竟被明正帝这一吼吓得一个个都大汗淋漓。 战王身上的戾气更显,真当他战王差个王妃?若不是明正帝…… 真当他宫羽稀罕!可他又不能怪罪明正帝,只得散发更加冷冽的气息,正阳宫里的温度瞬间又下降了点,温度不似那么暴热。 “大学生,朕听闻你的大女儿?”明正帝脸色铁青,又把目光投到了魏云身上,看似询问,可语气里已经有明显的不耐烦。 闻言,魏云都快骂娘了,该死的金匹夫,提他作甚?如今他要怎么做?还女儿多,他女儿多吃他家米了? 魏云心中不满归不满,可如今明正帝已经点他的名,他自然要给个说法。他之所以为难那是因为前段时间他才答应叶飘玲,魏倾心的婚事由她做主,如今? 他这是要食言? 第四十九章 叶飘玲动怒 食言的话,他怎么向飘玲交代?他有些为难,可要是不食言,那就得承受暴怒的帝王?他深信他的回答关乎他的仕途…… 他不过四十,暂时还没有退下来的心思。可伴君如伴虎,若不能替君分忧,分分钟换了你!魏云的为难,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有人高兴,有人忧。 高兴的是终于有人要承受明正帝的怒气,他们家的女儿、侄女终于要安全了,忧的人则希望魏云千万不要答应啊…… “臣相信小女定会高兴。”想起女儿和战王相识,魏云好似下了重大的决定,缓缓的开口。 他深信母亲和飘玲会理解他的难处,他真的是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的。 战王只是脾气差点,腿残疾,可其他还是很不错的。有军功,有号召力,还极具好看,魏云成功的把自己说服,不再觉得这桩婚事不好了。 明正帝听到魏云的话之后,龙颜大悦,亲自磨墨拟旨,一道赐婚的圣旨又送到了魏云的手中。 选良日,钦天正早日翻出日子,六月二十六,问皇上和战王? 皇上巴不得战王立马成亲,自然是无意见。战王面上不显,心中却无比的喜悦,终于要娶她了?幸好他没有拒绝明正帝的赐婚,否则岂不是错过了她? 战王想娶的人也是魏大小姐,如今看来,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早知如此,他应该早点交出兵权啊。若是明正帝知晓他的想法,怕是会气死。 人家皇上都没有意见了,他一个闲散、又无权利的异性王爷自然是没有意见。当然,战王这般爽快,完全是因为他娶的是心仪的女子,可要是其他的女子,他可不管,怕是要当场拒婚的。 日子敲定,明正帝就高兴了,这才让人起身,周围是充斥着恭喜的声音,魏云扯着嘴,一双黑而亮的眸子里竟是无奈。 魏府一下子拥有两道成亲的圣旨,按理来说这是无上的荣耀,可偏偏这两门婚事都不是他看好的。 要让他发出真心的祝福,好像有点强人所难。 当然,不高兴的还有一脸阴沉的北辰墨,一想起那个女人要嫁给其他男人,心莫名的慌乱,他应该早点请旨赐婚的,如今倒让战王捡了便宜。 他恨自己只是王爷,要是他的话…… 北辰墨望着坐在上首的父皇,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对权利的向往。既然母妃帮不了他,那就自己争取吧? 唯一宽慰的是战王身有残疾,怕是给不了她幸福?一年,定了个小目标的北辰墨,神色才稍稍的好点,握拳咬牙:魏倾心,你且等等…… 明正帝又安排起礼部着手战王婚礼的事宜,这婚事实在是有些着急,务必要办的风光,这对礼部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可明正帝发话了,再有难度,礼部尚书也得咬牙去做啊。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明正帝转头,恰好见到神色冰冷的战王,战王不满意? 想到这,明正帝有一丝慌乱,说好的要听从他的意见,可先前…… 他好像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 意识到这点,明正帝还是有丝愧疚,可也只是一丝丝。毕竟他是皇上,就算是错的决定,最后也会变成是对的。 先皇把战王的婚姻大事交给他,他就得负责。对,明正帝替自己找了个理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明正帝带头恭喜战王和魏云,恭喜的声音比先前那言不由衷的声音要显得真诚不少,至于内心是不是也如他说的真诚,那就不得而知了。 战王的婚事得到解决,魏云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回了魏府,见到王管家:“王治,大小姐可在府中?” “大小姐在与账房核对账目。”王管家见是自家大人,走了过来,禀报道。 魏府的小厮和婢女自从上次大清洗之后,新招来的小厮虽然忠厚老实,可什么都要安排,无论是大小姐还是他都比以前更累了。 “我知道了,你让大小姐忙完这会之后来一趟养心苑,就说有事找她。”魏云站定,吩咐完之后,抬脚去了安心苑。 魏云走进院子,望着远处那抹身影,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浅笑。叶飘玲丝毫不知他的到来,还歇在桃花树下乘凉,闭着眼,旁边的四方桌放着一杯玫瑰茶,红红的,如她的脸颊一般红润、好看。 沉静白皙的脸,是如此的岁月静好,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连魏云都觉得叶飘玲还是如初见般美丽、高贵,哪里像个十三岁孩子的母亲。 “你什么时候来的?”睁眼见着眼前的男人,叶飘玲险些被吓到的开口。 “来了一会了,飘玲,有个事我得先告知你一下……”魏云又把朝堂上的事情一一的说了,连事情的结果都说的出来。 说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静等叶飘玲消化。叶飘玲边听,红润的脸逐渐变白,再变白。最后,她直接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他,语气不善:“所以你没有拒绝,为了你的前程,你就把我的女儿给卖了?” 卖了? 听到这话,魏云抬起头,想说不至于,可见到如此激动的人,他又沉默着,任由她发火。谁叫食言的人是他,面对她的怒气,他也只能承受。 “怎么?心虚了?你倒是说话啊?”叶飘玲见到魏云沉默,心情非但没好,相反还越发不好的吼了起来。 额,听到这话的魏云真的是欲哭无泪的望着叶飘玲,显然是无法接受那么端庄的人,一下子变成这般的火爆? 这是怀孕导致的?意识到这点时,魏云就更不会和叶飘玲计较。 只是心中有些无奈:他不说话,是心虚?可要是说话的话,会不会让她以为他在强词夺理? 罢了,不管了,他要是再不开口说话,她指不定会怎么想:“飘玲,你别激动,我魏云已经官居一品大臣,实在是不至于卖女儿吧?我不解释,那是因为我真的知错了,并不是心虚。” 魏云本就是爱恨分明的人,要对一个人好时,那是千般的好,可要是对一个人失望时,那是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 叶飘玲对于魏云的解释,明显的没有听进去,一想到女儿要嫁个残疾相公,无论魏云怎么安抚和解释,叶飘玲的怒气非但没减,反而越发高涨,火爆火气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五十章 魏倾心得知赐婚 魏倾心来时,叶飘玲还涨红着一张脸,疾言厉色的指着父亲,神情十分激动的说着什么。魏倾心大步的走上前,把父亲拉到一边,轻声的问着魏云:“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见到女儿来了,叶飘玲瞪了眼魏云,这才拉过魏倾心,哭诉着她的无能为力。可越说她就越不懂,等她抽抽搭搭的说完,魏倾心听的是满脑子的问号? 什么卖女儿?求官职?又是魏云言而无信,她又失言?看了眼父亲,希望父亲能替她解惑。 魏云在女儿的注视下,把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倾心啊,皇上给你赐婚了,婚期已经定了,在这个月的二十六。” 说完,魏云有些小心翼翼,毕竟飘玲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都这么的激烈,如今他实在是有点担心女儿听到消息后会不会也这么激动? 魏倾心沉默着,对于这个消息不是不震惊,也不是不惊讶。可她迟早都要嫁人,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她嫁的人不是皇家的人就好,说白了不是姓北辰的就好。 战王,虽是王爷,可却是个异姓王,这也算是满足她择偶的要求。 “母亲,你别激动了,小心以后弟弟是个火爆性子。我不怪父亲,他一个臣子,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女儿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的快。既然皇上已经赐婚了,难不成你让父亲去抗旨?搭上整个魏府?”魏倾心走了过来,拉过母亲的手,走到躺椅上坐下,温和的安抚着。 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安排好,如今竟然要成亲了?她有些担心。 重生而来,她只是想着要保护好她的家人,却忘记了她一个及笄的女子,哪有不被人惦记的道理?那个男人虽然冷冰冰的,可好歹也摆脱了北辰墨那个丧心病狂的人…… 果然,听到女儿的分析之后,叶飘玲也冷静了下来,极淡的扫了眼身边的男人,女儿说的虽对,可他身为心儿的父亲却没有为她争取,这让她心中极大的不舒服。 听到女儿这么的懂事和体贴,魏云有些眼热,想起曾经的他如此忽视,可她不但不记恨,反倒还帮她劝服飘玲,这也让魏云的内心越发的愧疚。 他真心宠爱的女儿,一个疯疯癫癫的跑出去,到如今都没有回来。一个歹毒的不是想毒害亲人,就是想要毁了他。 孰好孰坏,一目了然。可偏偏,曾经的他眼瞎到看不清周围的人。魏云啊,飘玲说的对,他真的是猪油蒙了心,看不清事实。 魏云拉过魏倾心,父女俩开诚布公的谈了许久。 “心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你祖母她们的。”魏云听到女儿的担忧和请求,有些无奈的开口,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也是他的亲人,保护好她们他责无旁贷,哪怕是女儿她不说,他也会照做。魏倾心见父亲重视后,又想起了风二娘。 风二娘太久没作妖,她反倒不太习惯,魏倾心有些担心她会有大动作,自然要提防一二。魏云听到后,他的女儿怎么这么善良。 风荷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和残忍的事情,她不但不追究,相反还让他多找大夫去看她,风二娘不容易…… 他的女儿这么的善良,曾经他怎么会觉得她不懂事?可她做了什么不懂事的事情,好像他也没有亲眼见过。 风荷……但愿醒悟的还不是太晚。 三人又一同去了养心苑,祖母得知后,虽没有像叶飘玲那么激动,可也重重的说了句:“阿云啊,心儿配战王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完之后,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唉,这算不算是他们的缘分?战王前脚救了她,不到两个月,又要嫁给他?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以身相许吗?可就算是,那也不是这么个报答法?老人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魏倾心要去找战王府学武时,她就担心的很,所以一开始她是反对的。可芳儿说的对,心儿这一次能被人差点杀了,那么下一次呢? 她承认她被说服的最后选择了同意…… 魏云被老母亲说教一番,也只得受着,谁叫他真的是连反驳一句都不曾就任由明正帝赐婚了呢? “罢了,明正帝既已赐婚,婚期还如此的紧迫,我们魏府可不能委屈了心儿,都准备起来吧?叶氏又怀孕,心儿又管着家,阿云你看是出去买嫁衣,还是让芳儿她们几个做嫁衣啊?”老人叹息一声,吩咐着。 那软软的身子躺在床上,着实可怜。老人一想到这么着急的日子,不由得嘀咕了起来:这战王是没人要么?找个日子像是抢亲一样,日子那么的急,不到一个月,怕是连嫁衣都没有绣好吧? 魏倾心无奈的笑笑,魏云则看了眼母亲,一语中的。沈城怕是找不到一个女子愿意嫁给战王吧? 听到母亲的不满之后,魏云抬起头小声的开口:“母亲,心儿的嫁衣礼部会准备。”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孙女,谁知道礼部会不会敷衍了事?”祖母瞪着魏云,他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祖母,简单些就好,我可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受累。”魏倾心说着说着竟流泪了,扑在祖母的胸口,心无比的难受。 祖母的下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她心酸也心疼,要不是她那段时间去学武,多看着祖母这边,的话,敌人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为此她内疚,也自责。 “傻孩子,婚姻大事岂能简单?祖母这一生别无遗憾,就是不能亲自送你出门……”说着老人也泪流满面,气氛也有些悲伤。 她能捡回一条命,着实不易,她自是要好好珍惜。 闻言,叶飘玲也哭了起来,魏云可见不得他心爱的女人流泪,上前把人按在怀里,可偏偏叶飘玲心中有气,就是不靠着他。 祖母则看破不说破,叶飘玲也不敢在祖母面前太过的不给魏云面子,挣扎几下,还是靠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哭泣着…… 第五十一章 魏倾心又遇袭 祖母又吩咐了一些事情,魏云都一一的记住,暗暗的想他待会就得让王治准备起来…… 几人又说了一些事情,这才从养心苑出去。当天夜里,魏府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即将嫁给战王的消息,大多都是表面祝福,内心却有些惋惜。大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要嫁给一个残疾了?这不是守活寡是什么? 沈城现在谁不知道战王没了兵权,腿又残疾,听说那个方面也残了,嫁给他不是守活寡是什么?想必这也是很多的大人宁愿得罪皇上,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嫁给战王的原因吧。 战王的名号虽响当当,可如今残疾,也不再是大将军的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谁还愿意去奉承? 再说战王的身世也着实可怜,孤儿,要不是先皇垂怜把他收为义子的话,他就是个啥也不是的叫花子。别说丰厚的家财,怕是以后的生计都得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度日了吧? 就这样艰苦的生活,除非是傻子,才会想着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去吃苦吧? 当魏秋月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发出哈哈大笑的笑声来,心情大好的去荷韵阁告诉母亲。 “什么?你说魏倾心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嫁给战王?”风荷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雪白,有些气喘吁吁的开口。 一段话说完,那也是气喘吁吁。雪白的肤色与曾经的黝黑完全是两个概念,若是魏倾心在的话,定会疑惑:风二娘这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自己变得又白又胖? 她才刚刚怀孕一个月,脸就胖了一倍不止,如今躺在床上,那浑圆的肚子,看起来比叶飘玲三个多月的都还要大点。 魏秋月点头,对母亲拥有这样的形态很满意,胖虽然胖点,但可以很好的掩饰她肚子的月份,看来她的计划很成功。 “秋月,既然上次没能毁了她,那么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秋月,你拿着这个去找……”风荷气喘吁吁的开口,那胖胖的眼都快迷成一条线了,说完从她的脖子处摘下一个玉牌递给魏秋月。 魏秋月上前接过,然后越听,脸上也挂满了笑意,母亲这一招绝啊:瘸子配瘸子?绝配! 魏倾心赐婚的消息一出,别说魏府,就是在沈城那都沸腾了,毕竟魏倾心优雅、端庄还气质悠然,与身有残疾的战王一比,魏大小姐有种被癞蛤蟆喜欢的感觉…… 魏倾心不明所以的走在大街上,听着周围议论她的声音,她这才知道她好像成了沈城谈论的对象了。 对此,她倒是不置可否。可这些人真的是越说越没谱了,居然把战王比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话实在是弄得魏倾心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太高看她魏倾心,居然把她比作天鹅。同时,也太瞧不起人家战王了,居然说人家是癞蛤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看的癞蛤蟆啊? 魏倾心收回心思,这些人敢当着她的面议论她和战王,背地里指不定说的更加难听。她可没有闲情去管他人的嘴。 今儿出门,她可是有事去办的,她想去看她的店铺,负责的是小文。小文年龄虽小,可点子奇多,也很聪明,所以魏倾心就把他送到这儿来当掌柜的。 店铺叫茶语飘稥,是卖花茶的,之所以选择卖花茶,还来源于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是个极其热爱花茶的人,对她来说这个世上除了有毒的花草不能当作茶来泡外,其他的都可泡。 所以,她店铺的花茶特多,药茶也很多,生意也很好。魏倾心又拿出了新的品种,治疗口臭的金银花,交代给小文,吩咐完之后,她才往回走。 “魏大小姐,你可让我们久等啊。”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魏倾心被人叫住。 魏倾心转身,望着面前的几人,这是? 又遇袭了?不会那么倒霉的吧? 许是有了第一次遇袭的经历,这一次的魏倾心没有半点的慌乱,反而与他们话起了家常:“阁下是找本小姐有何事?” 第一次要不是战王和师父他们及时到的话,她说不定已经死了。和她一起遇袭的小微,身子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彻底的恢复,如今都只能做些擦桌子的活计。 看着架势,她怕是又遇袭了! 三人相视一眼,走在左面的男子上前,一步步的走近魏倾心:“我们兄弟几人听说魏大小姐即将嫁给战王,沈城的人都说战王配不上端庄美丽的魏大小姐。这让敬佩战王的我们很是不服,所以想送你点礼物……” 这话说的倒好像与魏倾心有多熟似得,可魏倾心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表面不显,可内心还是有些慌乱的。这三人可比上次刺杀她的人段数高多了。 以她三脚猫的功夫,怕是不能与之抗衡。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突然的出脚,踢向魏倾心的腿。魏倾心早就在防范,自然不会被他踢中。她早就不是昨日阿蒙,迅速的一闪,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攻击…… 一个月的时间虽不能让她武功高强,可魏倾心是个勤奋的人,每日的训练,只为了某日被人刺杀时,她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一时不察,被魏倾心踢中,疼得他哇哇的叫了起来。另外的两个同谋见到魏倾心竟然会武功,也不再看戏,加入了战斗…… 敌我悬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魏倾心连连后退,尤其是腿,被人踢中了好几次,疼得她直咬牙坚持。再这样下去,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魏倾心趁着一个空档,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不得不说魏倾心的运气有些背,腿都快跑断了不说,居然又跑到了死胡同,老天你觉得她活的很轻松,是不是?老是给她来点挑战! 看到走投无路的魏倾心,三人不由得发出爽朗的笑声:“魏大小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说完,三个男人同时向魏倾心走近,猥琐的笑着望着她。这么漂亮的人儿,把她的腿锯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你们是谁派来的?”魏倾心背靠在墙上,咬着唇瓣,死死的瞪着他们。 他们要是欺辱她的话,她宁愿死! 第五十二章 魏倾心被救 不想男人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阴森的一笑:“这重要吗?大哥,是你来还是我来?” 说完,男人还神秘的一笑,居然还想套他的话,她是把他当成傻子了?望了眼先前被魏倾心踢中的大哥,大哥混迹江湖十几载,不想竟被一个小女子偷袭成功了,这话就是传回去,那也是贻笑大方的事情。 听到这话,男子冷冷的望了眼魏倾心,冰冷的开口道:“我要亲自把她的腿锯下来……” 敢偷袭他,这个仇要是不报的话,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个世上混?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向魏倾心砍了过去。 魏倾心早就意识到,不由得左右躲闪,可还是避免不了受伤,右腿被砍中一刀,疼得魏倾心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气,再也无法动弹—— 看来,今日她是凶多吉少了! “啊,你是谁?” 男子一身青白蟒袍,身影潇洒,抬手利落的便砍下了行凶男子的手臂:“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岂容你这般放肆?” 话落,鲜血流了一地…… “你……大人饶命,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另外的两个男人见到这一幕时,早已吓得跪了下来,他们虽是亡命之徒,可也是惜命之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本王可饶你一命!”男人一步步的走近另外的男子,长剑直指眉心,冷冷的开口。 “是……宝亲王,何必多管闲事呢?”说完,二人掏出一枚黑色的东西扔向他,然后好好的两个人就这么的平白消失不见。 等烟雾散去,男人咬牙切齿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冷哼一声:“该死!烟雾弹!” 男人英俊的神色,有抹杀气。 魏倾心回神,撕下早已破碎的衣裙,简单的包扎了刚刚被砍的右腿,深可见骨,可不是简单的包扎下就能不流血的。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得,包扎好了,便扶着墙站了起来,她的衣裙早已被血打湿了,在白色的衣裙下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朵…… 回头,看着倔强的魏倾心,男子想上前,可偏偏她眼中竟是疏离:“魏大小姐,本王送你去药房!” 说话的人正是宝亲王北辰墨,他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坚强,还这么好强、倔强的女子过。 魏倾心抬起头看了眼北辰墨后,笑着拒绝:“臣女感谢宝亲王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臣女日后一定报答。” 说完,便扶着墙,一步步的朝前走。 望着急着撇清关系的女子,北辰墨微微的一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魏大小姐,本王想问你,本王是否得罪过你?” 从那次桃花会后,他就看出魏大小姐对他颇有成见,可在他的印象里他连见过都不曾见过她。他虽不至于人见人爱,可也不至于会被一个女子如此厌恶的地步吧? 魏倾心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仇人,偏偏她却不能拿他如何,不仅如此,还得微笑的感谢他如今的救命之恩。 不得不说这种感受很复杂、也很人难受…… 魏倾心咬着唇瓣,任由汗水浸湿她的衣裙:“宝亲王误会了,小女是待嫁的人,与其他的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遵守咱们北国的律法。”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一噎,可望着她倔强的样子,一副他要靠近,她绝对会做出咬舌自尽的倔强时,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他第一次被人这么的避之不及,第一次有女人不喜欢他。 “来人,送魏大小姐回府。”转身,沉着脸吩咐。 魏倾心想说不用,可她先前被砍的那一刀,伤口实在是太深,若她一再的拒绝他的帮助,好像也不妥? 道理虽如此,可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战王及时的来了,一席黑衣的他,神色冰冷,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倾心,收回目光后又缓缓的开口:“本王的未婚妻就不劳烦宝亲王的人送了,暗夜……” 魏倾心一怔,他怎么会来?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见到他时,会有种心慌在?魏倾心你这是在心虚了? “战王叔,是路过?”北辰墨看了眼二人的眉来眼去,心中极其不舒服的开口,问着。 “不然呢?”战王冷笑,这么偏僻,来这干什么? 是因为他太闲,没事来撞墙?听到这话的宝亲王,越发冰冷的看着他,若不是他的身份摆在这的话,他一定与他唇枪舌战一番。 暗夜可不管其他的,吹了声口哨,一匹棕色的高大骏马便蹬蹬的前来,上前抱起魏倾心,把人按坐在马匹上。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魏倾心都是第一次骑马,那高大的马身子都是她仰望的,哪怕这马儿都还没有走,可她还是有些眩晕感。 趴在马鞍上,脸色煞白的很。她宁愿走回去,也不想坐他的马。可她不敢说啊,先不说得罪不得罪战王,而是她不想让宝亲王有机会去送她。 “给她找顶轿子。”瞧着她没出息的模样,战王又低声吩咐。再这么耽搁下去的话,她这条腿上的血都要流干。 他可不想他还没有成亲,他的王妃就突然香消玉殒。暗夜听到主子的吩咐,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露出一抹嫌烦。倾身而起,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战王身边的人,果然是深不可测啊。”宝亲王望着暗夜的身影,亦有所思的评断了一句。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他的身边就一人,可战王呢? 怕是数不胜数吧。 “一个武夫而已,本王还要靠他保命,自然不能太弱。”战王说的轻巧,冷冷清清的语气,明显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人本无罪,可不想怀璧其罪,希望这样说能够打消北辰墨的戒心。 北辰墨听到如此轻描淡写,但又无法去找他麻烦的话后,不由得收回目光,看了眼魏倾心,又看了眼战王,神色黯淡的说了句告辞,便带着他的人相继离开了。 见到北辰墨等人离开后,战王看了眼趴在马背上的女子,极冷的开口:“都快成亲的人了,还出来瞎晃悠。” 战王望着她,眼底分明是关心,可说的话却背道而驰,少了关心的意思…… 第五十三章 魏倾心,你师父想你了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都快气死了,她这都疼得要死不活的,他倒好作为她即将要嫁的相公,竟没有半句安慰的话。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想和他交流一个字。 看到这,战王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还挺倔。战王看了眼她的背影,忍不住的指责了起来:“你怎么不多带几个人出来?别以为你有了三脚猫的……” 可还不等战王说完,魏倾心抬起头,瞪着他,大声的吼了起来:“是,我就是活该!啊……” 只是,她刚刚还好好的趴在马背上,怎么瞬间她就趴在战王的腿上了?意识到这点的魏倾心,涨红着脸,根本就不敢看他。 直到她的裙摆被彻底的撕裂,魏倾心才抬起头,有些不解的开口:“你……你要干什么啊?” 战王该不会是一个登徒子?若是如此,她一定会抓废他那张好看的脸,不想战王撕开她右腿的裙摆后,却没有做其它的事情。 一条一指宽,两尺长的伤口出现在眼前,战王冷着一张脸,白皙的手从袖中掏出乳白色的药瓶,取开瓶塞然后极其认真的替她敷药、包扎。 全程魏倾心都沉默不语,许是冤枉了战王,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人。近看战王越发的好看,白皙的脸颊,精致的五官,那双黝黑的眼配上长长的睫毛,眨眼就像是两把小扇子似得,好看的很。 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下,等她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时,不由得有些脸热。 暗夜望着远处的二人,他在想这轿子该不该叫来?当然,战王可不知道暗夜的想法,包扎好后,便别过眼,极淡的开口:“魏倾心,你师父想你了。” 魏倾心听到这,差点从他的腿上摔下去?她师父想她?怎么可能?她在战王府学了一个月的武,她师父没笑过一次,对着她也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说他想她? 战王,您能不说笑吗? 离得有点远的暗夜,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忍不住的吐槽:主子,您想派他到她的身边去保护就直说,干嘛说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战王,你有何吩咐?”直说可好?好吧,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战王这么说,是有什么吩咐。 战王望着怀里的女子,娇小的模样,黑而亮的眼像是一汪水似得清亮,脸色惨白的样子惹得他心疼的不行。 当他的人说她出去快一天了,他心慌的不行,赶紧和暗夜出来找。明明着急的很,却不能暴露自己去找她,沈城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呢。 可要想打消明正帝的怀疑,他大概要在沈城呆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吧?对明正帝的怨念大抵又多了一丝。 “你师父前几天就说你三脚猫的功夫学的不好,还老爱出去,所以他想去你身边保护你,直至你嫁到战王府后……”战王睁眼说瞎话,说的还义正言辞,最重要的是说完后,人家的脸还一点都不红。 魏倾心则怔怔的,对于战王说的话,别说一句,她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师父像个会关心她的人?而且还说那么长的一段话? 可偏偏面对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她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接受。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只得沉默着。毕竟她一个女子,身边跟着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侍卫,像什么样子? 暗夜看了眼远处的二人,瞧这沉默的样子,怕是把话给谈崩了? “主子,轿子来了。”暗夜走了过去,行礼。 “嗯!那把她抱进轿子,送回府吧。”战王点头,吩咐。 暗夜上前,从主子冷冽的神色下把人接了过来,抱进了轿子。 魏倾心在还没有到魏府时,便在她师父的拥抱下回到了她的晚心阁。开玩笑,要是让魏府的人知道她又遇袭了,岂不是落人口舌?毕竟她才刚刚赐婚,就传出与战王以外的男人有身体接触,这不是打人家战王的脸? 魏倾心回过神,望着还在门口的男子,有些不解的开口:“师父,你怎么还没有走?” 暗夜倪了她一眼,她难不成忘记了他被主子派来保护她了?看到她如此单纯的模样,他有些担心就这,等到了战王府岂不是被主子给吃的一点都不剩?心中还是有一丢丢的同情她…… 思绪回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好歹把她抱进了魏府,还不说他和主子在沈城找了她一天,可她倒好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居然还问他还不走? 还能再无情点不?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理会她,主子无情,她就是无义,二人天生一对。 转身,倾身而起,不知所踪。 魏倾心望着消失无踪的师父,无奈,师父总是这么的喜怒无常?要走,好歹也说一声,让她有礼貌的和他告别啊。 魏倾心连着两天没去养心苑,祖母便派了方嬷嬷来探望,当看到魏倾心右腿上那长长的伤口时,不由得泪流满面。 小姐猜对了,大小姐是真的出事了。 魏倾心则露出灿烂的笑容,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轻松点的安慰着,无奈方嬷嬷经过祖母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苍老了一番,两鬓都布满了白发,无论魏倾心怎么哄,方嬷嬷都不依不饶哭着。 方嬷嬷边哭,边上下打量着魏倾心其他的地方,当看到布满伤痕的身子时,哭声越发的响亮起来:“大小姐,老奴多么希望你立马就成亲离开这吃人的地方啊……” 不想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有些伤感的开口,语气低落:“嬷嬷,我舍不得你和祖母,也舍不得母亲和父亲……” 不到二十天了,想到临近的日子,魏倾心越发的不舍。前世她成亲,祖母就离世,这一世好多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她相信祖母不会那么快离她而去的。 魏倾心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她还有些害怕成亲…… 方嬷嬷知道她受伤的事情,祖母自然就知道了,听说祖母为此伤心不已,非要赶来看她,可嬷嬷怎么忍心? 听到这,魏倾心就越加的自责,祖母那么大的年龄,还要为她担惊受怕,她实在是不孝啊…… 第二天,周文涛表哥三人也火急火燎的来了晚心阁,他们回了趟蓉城,毕竟要去军队,很多东西要准备,这事也要和家里人说一声。 这才去了四天,回来就告诉他们,表妹不久就要成亲,而且还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她确定二十天后,她能恢复好? 第五十四章 三个哥哥被修理 听到三人那喋喋不休的关怀,魏倾心有些受不了,赶紧转移话题:“三位哥哥什么时候去军营?” 高大的周文涛转身看了表妹一眼,只消一眼便识破了魏倾心转移话题的小心思,虽如此可还是不忍太多的责备:“等你大婚之后再走吧?刚好赶上,你总不能现在就想赶我们走吧?” 话一出,其他二人赶紧附和,然后还紧张兮兮的望着魏倾心。 魏倾心听到这话,摇头赶紧表态:“三个哥哥能够留下,做妹妹的很高兴。祖母瘫痪在床,我两个母亲也都有孕,如今正是需要人操持的时候。” “那还差不多。”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三人很高兴。 “你那个妹妹来了……”几人说的正高兴的时候,她的师父从天而降,冷冷的告知。 说完,人又消失不见。 魏倾心对师父的神出鬼没早习以为常,战王派师父来保护她,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个事的。可周文涛几人毕竟是第一次见暗夜,三人一对视,便知道对方的意思。 倾身而起,追了出去,开玩笑她妹妹的院子里都出现男人了,他们做哥哥的哪能视而不见? 一刻钟后,铭哥哥从天而降,咚的一声摔在魏倾心的院子里。那凄惨的模样,简直是不忍直视…… “铭哥哥,你还好吧?”魏倾心蹦蹦跳跳的跳了过去,蹲下,关切的问着。 话落,文章写得极好的邹大军又咚的一声落在魏倾心的面前…… 魏倾心跳着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抬起头:“师父,您老手下留情啊……” 魏倾心觉得她要是再不出声的话,她的这几个哥哥都要被他废了。 暗夜一身黑衣,高高竖起的长发沐浴在阳光下,冷冷的望着躺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二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嫌弃,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这还不叫手下留情? 周文涛一脸鼻青脸肿的现身,大眼恶狠狠的瞪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妹妹,他是谁?” 武功那么的高强,他们兄弟三人对付他,不但没有讨到一点好,如今还被人伤成这般模样,这对三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是我的师父……”魏倾心坐在院子的凳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师父的武功太高强,以一敌三轻松搞定,可她呢?每次都被人暴揍一顿,难怪她师父见到她时,都是一副嫌弃她的模样。 她真的是太丢他的脸了。 周文涛脸色十分难看,一副你既然有师父,为何还把自己搞成残废的? “文涛哥哥,你不是我师父的对手,也属正常,毕竟他是战王的人!”魏倾心有些得意的说着,只是说完她有些心惊,他的属下都这么的厉害? 那他呢?她一直以为战王是不会武功的,可直到那天她遇袭那会,她分明趴在马背上,可不过眨眼之间她就从那么远的地方,趴在了他腿上…… 原先她没多想,如今?她貌似知道那是内力了,内力都能这么的好,那武功岂不是更好?有个武功很高强的相公是种什么概念,心中瞬间有种有夫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荣誉感。 听到这,周文涛神色稍稍的好点,想说什么,终究是闭嘴,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他的两个兄弟离去。 “文涛哥哥,你们没事吧?”魏倾心看看师父那冷若冰霜的脸,又看看离去的几人,有些不太放心的开口。 “死不了……”周文涛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完,身影越来越远,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一次又一举拿今年大考的前三甲,年轻气盛的他们大概都以为他们是最厉害的人了吧?如今只是战王的手下,就把他们打的如此的溃不成军……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骄傲自满的道理是对的!暗夜的这一出手,成功的让三人都成熟了不少,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姐,三位哥哥怎么了?”魏秋月走到院子里,看到魏倾心拄着拐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魏倾心抬起头,望着碧蓝的天,她能说这是她师父的杰作吗?这个人,整天躲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每次出现,都是从天而降,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不小心撞的吧?”魏倾心睁眼说瞎话,可偏偏却说的一本正经。 魏秋月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倾心,她是把她当成眼瞎了吗?那分明是被揍的,如今竟被她说成是被撞的? 那张脸会怎么撞,才会造成那个造型? “你来干什么?”魏倾心一点也不想看到她,似乎她的存在在提醒她的无能。 她还好好的活着,当然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她一方面又希望她活着,想亲眼看着她和北辰墨在一起是不是真能幸福?当然,另一方面又想把她一刀杀了,为她前世所受的罪报仇雪恨。 想让她死,又不想让她死的那么的干脆,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挺忧伤的…… 魏秋月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微微的一笑:“妹妹听说大姐即将成亲,特来祝贺。” 那洋洋得意的语气就差说,她来恭喜你嫁给瘸子!魏倾心看了眼魏秋月,来祝贺,还空着手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妹妹好像很高兴?”魏倾心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自从上次桃花节魏秋月穿着打扮被说成老气之后,如今她穿着很正常。 粉色的罗裙,衬得她肌肤如雪,五官精致,不得不说魏秋月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魏倾心这话看似是疑问,偏偏给人一种肯定。早在几天前,她就从师父的口中知道袭击她的人是谁人所为? 风二娘!魏倾心没有想到的是她都怀孕了,也不消停。若是平时,她早去找她麻烦了,可这一次师父却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他查到风二娘的背后有一支神秘的组织,连他们战王府都查不到消息,可见这股势力很不简单。 魏倾心是个听话的人,连师父都如此慎重的警告她,她自然不敢乱行动了。 第五十五章 魏倾心的厚脸皮对战魏秋月的白莲花 至于魏秋月,在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后,她真的是很想大声的说:她当然高兴!可就算是高兴,那也不能让人知道。唯一遗憾的就是她不能把人杀了,这对她来说还真的是一个坏消息呀。 魏秋月之所以能来这里高调的显摆,那是因为魏秋月不相信魏倾心能查到前几天的事情是出自她们的手,毕竟这是母亲的势力。 看来母亲也是被魏倾心逼得使出了绝招,连她的暗势力都使出了,可见她们这段时间的被动和窝心。 魏秋月看了眼魏倾心的腿以及身边的拐杖时,心中越发的得意,可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丢关切:“我当然替姐姐高兴了,姐姐比妹妹先成亲,魏府一连有两件喜事,我怎么能不高兴。只是,妹妹好像听说战王腿瘸了,你要是再不好,会不会……” 也瘸了。不过这话她没有说,说完,还不忘看着魏倾心的腿,这都休息了多久了?还不能行走?日后是不是都这样了,魏秋月真的是有些期待。 “你……二妹妹,你可真关心我,姐姐真的是好感动啊。”魏倾心嘲讽的开口,说完还不忘伸手,准备和魏秋月来个姐妹情深的牵手。 可偏偏魏秋月不给她这个机会,及时的躲开,她来这可不是来和她演姐妹情深的。眼见魏倾心差点跌倒,魏秋月又赶紧走了过去,道歉了起来:“抱歉啊,姐姐,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的来拉我,害的你差点摔倒……” 魏倾心则拄着拐杖不言不语,反而极其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说魏秋月已经有前世的风采,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那是信手拈来,面带微笑的脸上隐藏的是一颗心思歹毒的心,妥妥的一朵白莲花。 看似道歉,却面带微笑,不得不说这道歉道的还真是不真诚。 魏倾心为此有些慎重起来,语气也可怜兮兮的:“妹妹,是不是讨厌大姐了?” 说完,连魏倾心自己都要忍受不了的吐了。这可怜兮兮的语气,那软软的声音,她发誓不是她说的,这声音实在是不太正常。 完了,她好像不太会演白莲花…… 魏秋月听到这,微微的一怔,似是想起什么似得:“姐姐说的哪里的话,给,这是我给姐姐的新婚贺礼,也怪姐姐的婚事实在是太着急了,妹妹都来不及给你做一件像样的衣衫。” 魏倾心面带微笑的接过她手里的荷包,可内心却恨不得把人连带手里的荷包一起给扔出去。 荷包?面料如此的粗糙,也好意思说这是给她的新婚贺礼。是不是她做的还另说,还说得她多么辛苦似得。 但她给的东西,她是万万不能要的。就算是拿着,她也担心这布是不是用药水泡过的…… “啊……荷包……”天空突然飘来一阵风,魏倾心手中的荷包刚好被风吹到。魏倾心虽然大声的嚎叫着,可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师父,给力啊!朝着天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魏倾心内心高兴的不行,可面上还得露出一抹伤心的表情:“这什么妖风啊,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在二妹妹送我荷包的时候来……也怪我,腿脚不便,连荷包吹走了也没法去追。二妹妹,你这么的好,姐姐成亲的时候,你就再送我一百个荷包吧,你知道的,我针线不好,成亲后又不能天天回府找你要,妹妹,我是不是要的有点多?” 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时不时的抬起头望着魏秋月,满脸的期待。 一百个荷包,就算不是你去绣,那也要把你身边的人把那手指给绣出洞来,才行吧。至于去买?那也得魏秋月舍得花这一笔银子才行。 想来看她的笑话,那也要承受她的吹捧。 魏倾心敢这么的做,那是因为她足够了解魏秋月,也知道她是个极爱面子,也做不出拒绝人的事,和她接招,她既然不怎么会演绎白莲花,那就脸皮厚来凑吧。 魏秋月听到这,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正常?还要她送荷包,而且还是一百个?这是想挂满全身吗? 可偏偏她说的理由合情合理,她好像没有理由去拒绝魏倾心的请求。只是,这世上怎么就有如此脸皮厚的人,还开口讨要礼物? “不多,妹妹会努力送姐姐一百个荷包的,只是希望上天眷顾那个时候不会再有风来……”魏秋月赶紧摇头,微笑着开口,可每说一个字她便感觉她被人狠狠的盯着一般,极其的不舒服。 魏倾心听到魏秋月答应后,心中高兴:看来这一次对战,厚脸皮战胜了白莲花。 面上则装作一副听不懂魏秋月语气中的嘲讽,面上还挂着一副万分感激的笑,说着一些琐事,时不时的把话题绕到风二娘的身上…… 她怀孕吐不吐啊?有什么需要的啊? 魏秋月虽一一的回答,可心中却有些着急的想离开,偏偏魏倾心此时又十分的热情,拉着她的手,一会说这个,一会又说那个,倒弄得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离开的话来。 手心越来越痛,若不是看到魏倾心那神采奕奕的脸,魏秋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这手都快废了。就算不废,她也难保她不在烦躁的时候说点什么出来,那才得不偿失了。 突然她灵光一闪,说要回去照顾母亲。魏倾心听到这,有些不舍的点头,嘴里还一直说,姐妹之间就要多走动,还满脸期待她下次再来叙旧。 那不舍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的感情有多好呢。 魏秋月则微笑着点头,然后转身,一张笑容满面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一双明亮的眼中竟是熊熊燃烧的杀气和狠毒,魏倾心你不是要荷包吗? 断子绝孙的要不? 还要一百个!魏倾心,你确定你有命去享用吗?你不是说咱们姐妹情深吗?既然如此,那做妹妹的念着你日后带孩子辛苦,就好心的送你点药,免了你日后的辛苦吧。大姐,你可别太感激妹妹哦。 那双明亮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狠毒,很快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纯的脸及清澈的眼…… 第五十六章 师父,一百个荷包可以用内心吹走不? 魏倾心望着远去的背影,由衷的感慨道:魏秋月是真的成熟了,面对她如此明显的刁难,还能微笑着说她一定要绣一百个荷包给她。 这份心计和承受力,魏倾心是做不到的。当然,更多的还是诧异魏秋月竟然会答应送她,毕竟她们的感情不好,干嘛要送彼此礼物,膈应彼此? 偏偏魏秋月答应送了,她身为大姐,也不能表现得太差,才是。毕竟人家魏秋月都能和她演绎一副姐妹情深,她怎么着也要礼尚往来。 所以,她才拉着她,左一句、右一句的和她话家常,中间还时不时的试探一句,不想魏秋月的嘴密不透风,对于她的问题依旧能沉着应对。 魏倾心重生后,改变了魏秋月的命运,可还是无法改变魏秋月的心计和老辣。前世时魏倾心演的一手的白莲花,把所有的人都骗了,认为她是个乖巧又懂事的淑女。 今生她的性格与前世完全不同,她能忍常人不能忍,演得了乖乖女,也演的了心机女。能装可怜人,也能装小白兔,很全面。 就凭着她刚刚的忍受力那也是世间少有,要知道她拉着她的时候,那手指甲恨不得掐进魏秋月的手心,她都这么的用力了,可人家还能微笑的和她应对。 不得不说,魏秋月的成长让魏倾心充满了害怕,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 上次她惹毛她时,她差点送了命?那么这次呢?又会是什么?她的小命是不是要砸在她的手上才行?还有她送的一百个荷包,她真的敢要吗? 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虽然算计了她,可她搬得辛苦,同时也被砸的痛。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她没事干嘛想着要她的荷包啊…… 还一百个,扔出去的话,那也有些显眼啊? “师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魏倾心又抬起头,朝着天空唤了一声。 一身黑衣的暗夜出现,冷眼望着她,但就是不说话。 魏倾心见到这,好吧,她有求于人,就不拘泥于他有没有和她说话了。 “师父,一百个荷包用你的内力能吹走不?”黑而亮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暗夜听到这,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她居然让他的内力来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内力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主子,求求你,快把这个女人娶回府,解救他的苦逼生活吧?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在他的身边,他怕他变傻! “那是妖风……”说完,倾身而起,然后消失不见。早知道她唤他,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打死他也不出现。 魏倾心望着那消失的身影,额,光洁的额头出现了几抹黑线…… 魏倾心有些后知后觉的想着:师父他这是在生气了?应该是的,不然她怎么会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不满? 如今她把师父给得罪了,还想让他帮忙的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看来,那一百个荷包的事情还得她自己想办法处理才行…… . 魏倾心还在苦思冥想时,晚心阁又迎来了她的双亲—— 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受伤的事,她一直都闭门不出,要不是她一直都在用战王给的伤药,自己悄悄的包扎,她的腿怕是早就废了。 当然,受伤的事怕是早就瞒不住,人人皆知了。 “母亲,父亲,你们……”当魏倾心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二人时,她有些心慌的开口。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母亲自从怀孕后,脾气就有些不好,动不动就发火、看到魏倾心旁边的拐杖时,阴阳怪气的开口。 魏云赶紧在身边安抚,又是拍肩,又是轻言细语的,简直是不要太绅士。当然,被母亲吼得有些委屈的魏倾心,立马就哭了出来,哭诉她的不孝…… 叶飘玲吃软不吃硬,见自己把女儿都吓哭了,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倾心,我这边有你——父亲,叶儿我让她来保护你……” 一想到女儿一再的遇袭,她心疼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想着要减小女儿受伤的频率。 可魏倾心还不等母亲说完,就急急的打断她:“母亲,万万不可,有叶儿在,我才放心。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没事,你看……” 母亲的身边幸好有叶儿,不然早就被风二娘给害了。说完,还把右腿放在地上,可还没有怎么用力,她便疼得咬牙。伤口实在是太深了,不然早就好了。 “你这孩子……快别用力,你给我好好的坐下。”叶飘玲见到这,赶紧上前扶着魏倾心坐下,心中还在埋怨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倔强呢。 叶飘玲在埋怨魏倾心的同时,不想她的举动也是十分的心惊肉跳。叶飘玲毕竟也是一个怀孕四个多月的人,偏偏灵活的很。 她刚刚像个没事人似得去扶人,却也吓得魏云心脏噗噗的跳,他的夫人好像忘记了她自己是个孕妇了,若不是他天天看着,怕是什么事都要去做…… 魏倾心抬起头望着父亲那担忧的神色,那无奈的表情,别提多美好。魏倾心由衷的高兴:父亲,果然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曾经那么对她和母亲,只是因为被人蒙骗,看不清事实,而已。 如今他的眼里和心里都是母亲后,她相信就算是以后她成亲离开家了,父亲也不会再相信风二娘的话…… 看着父亲这么的在乎母亲,她真的是很高兴。相信母亲生下弟弟后,应该也会安心的留下来了。前世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很僵硬,互不干扰,明明相爱,却过的像陌生人一样。 重生而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夺了风二娘的宠爱,把父亲还给母亲。 还好,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还不错,眼见父母如此的恩爱,她看着比谁都高兴。 突然,魏倾心似是想到什么似得,不由得开口道:“父亲,这一次好在宝亲王救了女儿,你得空的话好好去感谢一下人家。” 魏云听到后,不由得点头,又问起女儿的伤势,得知只有右腿受伤后,他也微微的放心。转身,恰好看到他的娇妻忙上忙下的又是泡茶又是搬凳子的,为了避免他的娇妻又去干点什么,和女儿匆匆告别后,便拉上叶飘玲便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深夜到访的人 次日,魏云带上丰厚的礼品登了宝亲王府,魏大学士为官数十年,私下从不与其他大人走动,若是他登哪个大人的门,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魏云自报家门后,被管家迎进了前厅,听到禀告的北辰墨很匆匆赶来,凤眸深邃的看了眼魏云的身后,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失落。 回神,二人先是客套一番,等魏云说明来意后,北辰墨则沉默着,内心却不似表面那么的平静。 那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关系也不想和他搭上,连感谢的话也不会自己来。想他刚刚丢下他的门客,马不停蹄的赶来,下意识的还以为是她来了…… “魏大人,你回去告诉魏大小姐,这是小事,不足挂齿。至于这些东西,还请魏大人拿回去。”北辰墨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他要是不收的话,她怕是会亲自来吧? 魏云听到北辰墨的话之后,不由得凝眉,大概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大学士送礼,还有送不出去的吧? 然,他是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人,送礼也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何况现在他已经送来了感激宝亲王救女儿的东西,至于他收不收那可不关他的事了。 魏云除了感激他救自己的女儿外,其余连半句客套话都不曾有,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一句话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巴结宝亲王,而是纯粹的感激。 说完,趁宝亲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匆匆告辞:“宝亲王,无事的话,老臣告退。” 音落,转身离去,动作迅速而又潇洒。 管家走到宝亲王的身侧,行礼后指着这一堆东西,有些为难的开口:“王爷,这要怎么办?” 魏云这一次的送礼还是下了血本,礼品是和田玉的玉箫,绿玛瑙的扳指,世人都知宝亲王酷爱声乐,尤其是萧。 “登记造册,顺便给我挑点补品,越珍贵越好!”吩咐完,转身离去。 夜渐渐的深了,六月的北国,天气炎热的让人无法入睡。魏倾心躺在院子里,数着空中的繁星,这么闷热,别说入睡了,就算是躺在院子里也感觉不到一丝凉,突然—— 魏倾心坐起了身,有些紧张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黑影:“是谁在那里?” 想下地,偏偏她的腿到如今都不能用力。微拧着眉,有些紧张的望着那树下的身影。师父刚刚才走,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的…… “是本王!”宝亲王从黑夜中走了出来,一步步的走近魏倾心,越是靠近她,心跳得越发的快,他从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宝亲王?你,你……”魏倾心认出他是谁后,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瞪大眼望着眼前的男子。 前世北辰墨在这会,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身份尊贵。这一世的他地位虽超然,却不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压在他上面的还有大殿下-裕亲王,可裕亲王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谁知道哪天就会离去。 可他是皇后亲子,身子不好,却没人敢忽视他,若是哪天他的身子好转,最后的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不知道。 当然,裕亲王还好好的,大概也有她的帮忙,毕竟梁太医是不太想沾染裕亲王的病,可上次她请求梁太医多看看大殿下的病,梁太医虽不情愿,可也没拒绝。 其实,裕亲王是什么病,她也不知道,可要是梁太医都没有办法的话,怕是得了不治之症。魏倾心之所以让梁太医去看看裕亲王,打的主意便是让那个人一无所有,哪怕这样的希望有些渺茫。 可若是裕亲王好起来的话,北辰墨这一生怕是都与皇位无关了。当然,这也是她很期待的一幕…… 其实,这一世北辰墨还没有当上太子的原因,除了裕亲王还好好的活着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一世的明正帝身体康健,完全没有要立储的意思。 看来很多的事情与前世一样,可又有些不太一样了。魏倾心极快的压下自己的心绪,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北辰墨自是不知魏倾心的想法,站在她的面前,明明是黑夜,可他却能看清楚她那张小巧却精致的五官,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是他日思夜想的。 北辰墨很高,站在魏倾心的面前望着她都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今儿魏大人前来说你的伤势还未愈,所以本王给你送了颗千年人参来让你补补。” 魏倾心听到这话,一怔:他大半夜的来这里,就是给她送一颗千年人参?宝亲王是以为她们魏府已经穷到连人参都买不起的地步了? 魏倾心想到这,有些嘲讽:高高在上的宝亲王竟然做起了小厮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虽这么想,可魏倾心还是不敢得罪他,很是随意的别过头,疏离的开口:“谢谢宝亲王,臣女有补品。” 拒绝的意思简直是不要太明显…… “你有那是你有,本王送,那是本王愿意。”说完,不由分说的塞在魏倾心的怀里,凭什么就许你们魏府的人霸道的塞礼,不许他强势的还礼了? 魏倾心哪里会要他的东西,急忙的推还给他,北辰墨脾气也上来了,又塞还给她,一来二往的,这让腿本就有伤的魏倾心直接的往前倒去—— 北辰墨眼疾手快的赶紧把人给拉了回来,怀里的娇躯是如此的娇软,鼻息间还有一股极淡的清香,好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吸一口。 “宝亲王,还请自重!”魏倾心率先的回神,急忙的推开他,然后任由自己站在地上,脚虽疼,可也不想和他抱在一起。 一想到刚刚他竟然抱着她,她就浑身难受,哪哪都不对劲! 北辰墨听到这,不由得露出嘲讽的一笑:“自重?本王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需要什么自重?” 心爱……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低着头,嘴角露出凄惨一笑,曾经的她无比的奢求他的爱?可他呢?怕是一分真心都不曾给予,如今竟然在她的面前说心爱?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魏倾心了,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若是前世那么沉痛的代价,她都学不会成长的话,那这一世,也该她继续痛苦。 她自认她不会那么傻,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陷入他的温柔乡…… 第五十八章 魏倾心病了 魏倾心摸到了拐杖,紧紧的拿在手里,脚步虽然不能移动,可魏倾心还是让自己的身子离他稍稍的远点。那防备的举动简直是不要太明显,冷冷的开口:“宝亲王,你心爱的女人在秋月阁!” 他要是敢靠近她,她就算是不能杀了他,可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一分! 北辰墨被魏倾心防备的举动伤得遍体鳞伤,忍不住的倒退了几步。她就那么的害怕他? 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北辰墨不由得一怔:是啊,他即将要娶的人是她的妹妹魏秋月,那个只是想想都觉得想吐的女子。 一想到他要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心情就异常的难受。 北辰墨从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母亲不受宠,可他却极其的受宠,哪里被人这么的防备过?如今被人一再的防备,北辰墨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不想他靠近,他偏偏要靠近。 脸色铁青,一步步的逼近她,在夜色下他能清醒的看到她的眼很黑,却闪现着异样的光芒,她拿着拐杖指着他,呵,她就那么怕他会对她做什么吗? 天之骄子的北辰墨哪里受得了这些,冷冷的倪了她一眼,极冷的开口:“魏倾心,你会后悔的……” 说完,倾身而起,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直在高度紧张的魏倾心见到北辰墨离开后,却一下子瘫坐在地,手心和后背都是汗。她刚刚以为他会对她用强,也许是刚刚太过的紧张和害怕,她竟然晕了过去…… 等暗夜回晚心阁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哪怕是在夜里,他也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是魏倾心,该死! 他离开的这刻钟到底出了什么事?被人暗杀了?如果是,他怕是会死无全尸!暗夜带着忐忑的心,大步的上前,俯身察看——还好,有气。 暗夜那颗忐忑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下,到底是谁趁着他离开的这会把人给砸晕了,被他发现是谁的话他一定要把人捏死! 低咒一声,抱起她,冲进了屋。 主子若是知道这个女人晕倒在院子里无人问津的话,怕是劈了他的心都有。暗夜把人放在床上之后,又转身去隔壁叫了小微起来,小微得知大小姐晕倒了,昏昏欲睡的心早已清醒。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长…… 天亮时,魏倾心不但没醒,还发起了烧,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什么,边喊边哭,声音十分的凄惨…… 魏倾心突然就病了,已经身为大丫头的秀玉一下子也慌了神。大小姐这两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可这段时间跟着魏倾心历练,性子也变得沉稳了不少。虽慌,可也知道她要干什么。 首先让小微去找梁太医,若是梁太医不在,便另外去找一个好点的大夫来,说完还塞给小微一锭银子。 小微听到吩咐后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府,去了梁太医的住处,去了才得知梁太医这两日当值不回府,便留了口信,在回来的路上又转道去一品堂找了个德高望重的大夫替小姐看病。 等她再次回到晚心阁,看到坐在门口的秀玉那呆滞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抽掉了所有的精神气似得,脸色苍白无力,让人心疼。 小微看到这,有些担心的上前:“秀玉姐姐,你怎么样啊?” 那带着哭音的颤抖声也把秀玉的魂魄给拉了回来,她仰着头见到面前的人是小微,便微微的笑着:“小微,我没事,这是不是大夫?” 说完,又扶着墙爬了起来,领着大夫走了进去。 晚心阁这边又是请大夫,又是去禀报的,不到一刻钟,魏府所有的人都知道魏倾心病了,突然的病…… 当荷韵阁知道这事时,风二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笑得极为的阴森、恐怖。 看来,她的药是有效果了啊。魏倾心,你躲得过初一,那么十五呢?还有句话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你休想活到五更! 想到这,心情大好的风二娘,又叫了一些糕点,庆祝与她做对的人又要少一个。 魏秋月听到母亲的话,有些不解,这才细问,原来上次袭击魏倾心的那人在武器上抹了药,虽不叫人立马丧命,可那是慢性毒药。 如今……怕是这药起效果了? 想到这,魏秋月才暗暗的佩服起母亲的深谋远虑,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如今谁还会怀疑这是那次遇袭留下的毒药啊? 意识到母亲的心计后,魏秋月不由得有些心惊,在用药方面,她还是给母亲学的,可想到前段时间…… 母亲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她会给她用药吧?看着母亲越来越肥胖的身子,她也有些心惊,她给母亲已经停药了,可母亲怎么越来越胖? “秋月,最近有没有明月的消息?”风二娘可不知道魏秋月的想法,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有些紧张的望着大女儿,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知一点好消息。 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杳无音信,她这个做娘的哪里不担心? 魏秋月听到母亲的喊声,不由得一怔,她以为母亲过了这么久之后,已经忘记了明月的存在。可不想她还是没有忘记她还有个女儿,看来曾经她对明月出手是对的…… 压下心绪,摇着头,头也微微的垂下,这样的举动会让母亲觉得她在找妹妹的事情而尽心尽力,甚至还因找不到人而伤心欲绝。 可她却不敢抬头与母亲对视,因为她担心母亲会看出她在找明月这件事上的不用心,若是被母亲察觉出的话…… 她不敢想象母亲会不会大义灭亲。 “罢了,她怕是凶多吉少了……”虽是这么的说,可风二娘想起她的小女儿时,还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魏秋月见此,赶紧安慰,然后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母亲,你给大姐下的是什么毒?” 药效会那么的长?若是她拥有这些药的话……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当时母亲给她的纸是什么,她明明偷偷的看过是一张极其普通的白纸,没什么特别的。 可第二天魏倾心就真的如母亲所说的那样遇袭,人虽然没事,可她的腿却是真的瘸了,那些人真能看得懂母亲写在白纸上的内容? 他们又是谁? 第五十九章 深夜探病的人 这些都是她想不通,也很好奇的事情,偏偏她旁敲侧击了许久,母亲都装作听不懂似得,搪塞了过去…… 听到魏秋月的问话,风二娘有些得意的望了女儿,然后阴森的笑了起来:“永远让她站不起来的药,同时也会让她像个傻子一样的药……哈哈,叶飘玲,老娘拿你无能为力,可你的女儿……” 说完,不由得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那胖胖的脸抖一抖的,看的魏秋月也有些心惊胆战。傻子的药?那不是—— 本就心虚的魏秋月慌忙的把头低了下来,深怕母亲看出她内心的恐慌。母女二人各怀心思,谁也不知道彼此都隐瞒了多少的事情…… 养心苑得知魏倾心昏迷不醒的消息时,瘫痪在床的老人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被人抬着来了晚心阁。 晚心阁中,叶飘玲在照顾着昏迷不醒的魏倾心,眼睛红红的望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女儿。身侧的魏云则像个小丫头似得,时不时的给叶飘玲递杯水,递块毛巾,时而还嘘寒问暖,担心的不行…… 目光又望着床上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儿,不得不说魏倾心近段时间的运气真的是有点背,腿上的伤都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这又莫名其妙的昏迷了,别说飘玲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是魏云也有些受不了。 回神,接过叶飘玲手中的毛巾,转身看着被人抬进来的人,儒雅的脸上竟是震惊,不由得惊讶出声:“母亲,您怎么来了啊?” 赶紧放下手中的毛巾,帮忙把母亲从担架上放在了软塌上,软软的躺着。 “还没有清醒吗?梁太医没有去请吗?”望着越发消瘦的孙女,老人越发的心疼,急急的开口。 “找了,梁太医说心儿是受了惊吓,进入假死状态,至于什么时候醒来,他也不知道……”开口的是叶飘玲,说完也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这症状极像金国的密门药,专门给皇室那些不听话的人吃的,解药是有,却一时半会拿不到。她身为金国公主,自然是知道这种药的。 她已经修书给了父皇母后,希望他们尽快的把解药送来。没错,这种假死的药,解药是有,却只有金国皇室才有。 梁烨虽是金国人,却配不出这样的解药来。最气人的还是这门禁药的药效只有七天,要是七天后,没有解药的话,那她的女儿…… 必死无疑。 叶飘玲不敢想下去,要是心儿出事了,她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偏偏金国皇室的事情,她又不能和她们说太多,唯有独自悲伤、担忧和害怕…… “我苦命的孙女诶……”听到连梁太医都没有什么办法,老人也伤心的哭了出来。 老人一哭,她身边的方嬷嬷,还有本就泪水没擦的叶飘玲、以及魏倾心的几个丫头都哭的稀里哗啦。晚心阁里哭成了一片,场面极为壮观…… 魏云见到这,完全就不知道该安抚哪个,才能让几人停止哭泣。头疼的魏云,不由得递了个眼色给王治,一群女人一起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魏倾心已经死了呢。 他走到叶飘玲的面前,先是把叶飘玲抱到旁边去,好说歹说才让她停止了哭泣。转身,又走了毁了,跪在母亲的身边,好不容易才劝服老太太回了养心苑。 当魏云再回到晚心阁时,叶飘玲已经在软塌上疲惫的睡着了,也是,现在的她还是个孕妇,本就嗜睡,这两天累惨的她,还怎么熬得住? 魏云把人抱回了安心苑,既然睡了,就让她好好的歇息会。他可不想女儿好起来,他的妻子又倒下了…… 夜渐渐的深了,一席黑衣的男子几个利落的起落,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魏府的晚心阁房顶上。 “守着!”男子说完,跳了下去,然后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才短短十多天不见,她已经瘦得脸颊尖尖,本就小巧的脸颊,越发的小了。 男子冷意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弯下身子强力的掰开她的嘴,把一粒黑乎乎的药,喂了进去,可偏偏魏倾心就像是有意识似得,他放进去几次,她就退出来几次。 本就脾气不好的男子,俯身,蛮横的用嘴吹了进去,并且还在她耳边低声恐吓:“魏倾心,听说你见过北辰墨就变成这样了?你难道不该和本王解释解释?” 被强力灌了药的魏倾心,不知是药太苦,还是她的嘴太干,竟然难受的渴了起来:“咳咳……” 男子冰冷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然后在魏倾心醒来之前,便消失在眼前。若是细细观察的话,定会发现房间里还有一股极淡的薄荷气息,淡的风一吹便消失不见。 缓缓睁开眼的魏倾心,知道这是她的晚心阁后,放下了心。黑而亮的眼中还有一抹困惑,她感觉她睡了很长的一觉,不仅累,还很虚弱。努力了几次,才疲惫的爬了起来,仰着头朝外喊了起来:“秀玉?” 可喊了几声,竟累的她又倒在床上。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上那么的软? “师父?你怎么来了?”抬头,望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认清楚这是谁之后,魏倾心有些震惊。 暗夜则端了一杯水,扶着她喝下,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难怪主子要亲自来了,就这幅模样怕是从阎王手里夺下来的吧。 只是,主子为什么不告诉她,暗夜想不明白。 “你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暗夜没有说的是因为她突然的病倒,他差点被主子拆骨。 魏倾心喝了水,嘴巴里面没有那么干涩,摇摇头,表示不知,她不就睡了一觉? “你昏迷了四天四夜。”说完,暗夜都不想理她了,她倒好昏迷不醒,魏府的人都快为了她崩溃了。 什么?昏迷了四天四夜?她一直以为是睡了一觉…… 望着师父,想说这不可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昏迷那么久?可望着师父那张冷冽的脸庞,她就知道师父他没有撒谎骗她的理由。难怪她会这么的虚弱,难怪她嘴巴里什么味都没有,不,其实还有股很苦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她们喂她的药? 第六十章 魏倾心的怀疑 暗夜可不管魏倾心的震惊和疑问,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冷冰冰的开口:“主子让我问问你,你和宝亲王是什么关系?” “宝亲王?你主子为什么要那么问?”魏倾心抬起头,不解的问着,师父你能不能说点她现在能听得明白的话。 怎么感觉昏迷了几天后,她更加跟不上师父的脚步?一句话就能把她弄得懵逼,还有战王又来凑什么热闹?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他的名讳,还让他放过你……”暗夜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冷冽的陈述。说完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在害怕。 现在才来害怕,是不是晚了点?魏倾心可不知道暗夜的想法,在听到暗夜说的话后,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真的说了这些话? 她……只知道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前世,她看到了北辰墨斩杀他们魏府的人,除了魏秋月她们母女三人,其他大大小小的人全部斩首,血流成河,满地的尸体…… 可她一直以为是梦,一个可怕的梦。 “我-我还说了些什么?”魏倾心有些颤抖的问着,握拳表示她的紧张和害怕。 “我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说完,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她的意思是她还想再说点什么? 就这一句,主子都差点去拆了宝亲王府了,她还想再说点其他的话?幸好主子不再,没有听到这话,否则…… 他不敢去想象主子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他怎么会知道?师父,你不要告诉我?是你去说的?”魏倾心问完,有些委屈的望着暗夜,语气悲伤。 她师父看起来也不像个长舌妇吧? 暗夜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浓眉微皱,不明白魏倾心为何要以一副震惊的神色望着他,难道他告诉主子的很奇怪? 他和主子可是出生入死几十年,哪是魏倾心一个月的师徒情义可比的? 见到暗夜那理所当然的表情,魏倾心气的不行,她无法想象冷酷冰冷的暗夜去找战王告状的场景。可偏偏人家还一副他做了什么的表情望着她,倒弄得她有些无可奈何了…… 魏倾心的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她第一时间派人去告诉了祖母和母亲。二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自然是高兴的。 可她的病好了,腿还是不能沾地,拄着根拐杖一蹦一跳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和瘸子差不了多少。 魏倾心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后,累的她气喘吁吁,想到过两天的婚礼,战王残疾不能行走,她好好的,也被人伤了腿,也瘸了,这才是‘绝配’了。 风二娘,你是不是就见不得她一点好?她虽然恨她,可自认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可她一而再的想要她的命…… 虽恨得牙痒痒,可现在她自身难保,她好好的时候,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她的麻烦,如今拿她就更没有半点的办法了。 醒来后的第二天,叶飘玲就来了。见到女儿真的没事后,叶飘玲屏退所有,开门见山的开口:“心儿,你是吃了什么才会好的?” 语气担忧,神态紧张。 魏倾心听到后,摇头,不明所以的开口问了起来:“不是您喂了我的药,我才会清醒的吗?” 昨夜口中的苦涩,分明是吃了药的。 闻言,叶飘玲不由得困惑,金国皇室的秘药,没有解药的话,是不可能提前清醒的。 所以,到底是谁给的解药? 见女儿还是一副困惑的神色,叶飘玲解释:“这是金国皇室的秘药,解药也只有金国皇室才有,我已经给你的外祖母去信,解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 听到叶飘玲的解释后,魏倾心越发的震惊,她不是被吓得晕倒,而是中毒导致的昏迷?难怪她醒来时,会感觉到全身都疼,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中毒?怎么会中毒?重生后,她越发的小心,身边就只有两个人近身,既然如此,那她怎么会中毒的?还有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魏倾心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又问了起来:“那我怎么会中金国的秘药?是什么时候中的?” 难道是他?自从遇袭后,她就和他见过面,而她还没有忘记他走之前说的,魏倾心你会后悔的…… 这倒是那个人的性格,得不到的就毁了!北辰墨,你大概没有想到她还活着吧?幸好她不是前世的魏倾心了,否则面对他的告白,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叶飘玲听到魏倾心的问题之后,叶飘玲沉默着,片刻后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道:“金国的秘药无色无味,就算是中毒了也不会立马发现,所以你什么时候中毒的?被谁下的,如今看来,你也不知道?” 魏倾心点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毕竟这一世她得罪的人就那么两个,风二娘、魏秋月。 是风二娘和魏秋月联合了北辰墨害她? 可这样的一个想法冒出来时,魏倾心很快的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北辰墨这一世有些讨厌魏秋月,因为了解。 北辰墨最厌恶的人就是敢算计他的人,桃花节的落水,无论是不是魏秋月故意的,都让北辰墨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北辰墨连魏秋月都讨厌,对她的母亲风二娘自然是谈不上多敬重。排除了这个可能后,魏倾心又一一的排查,她受伤后见的人无外乎魏秋月、北辰墨,不,还有她的师父。 无外乎魏秋月、北辰墨,不,还有她的师父。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摇头,竟无比的相信害她的人不是师父…… 心中为何如此肯定,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笔账她会记在魏秋月和北辰墨的身上,现在没有证据她不能做什么,但她一旦有证据了,她今日所受的苦,定会千百倍的奉还…… 休息了两天,魏倾心的身体不那么虚弱后,便去看了祖母,听说她昏迷后祖母硬是不顾方嬷嬷的阻拦,派人抬着来看她,如今她怎么不可以一蹦一跳的去看祖母? 祖母躺在床上,听嬷嬷给她读小人说,满头大汗还气喘吁吁的魏倾心在秀玉的搀扶下闯了进来,吓得方嬷嬷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第六十一章 魏倾心的打算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啊?哎呀,小姐,你别激动啊。”方嬷嬷站起身来,赶紧把魏倾心给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等她抬起头时,又看到自家小姐想要起来,可她这个样子别说起来,就是抬手都不行。 方嬷嬷有些无奈了,这祖孙二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安分。得了,两个伤员,也只能辛苦她这个老太婆了。 走到魏倾心的身边,又把魏倾心扶到了小姐的床边,做好这一切后她看到自家小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看到这,方嬷嬷有些无语了,小姐明明就想念大小姐的很,偏偏又说不出想她的话,幸好她了解小姐,把大小姐扶到她面前了…… 魏倾心可不知道方嬷嬷的想法,望着床上的祖母,拉着祖母软软的手,由衷的开口:“祖母,孙女不孝,让你跟着操心又担心。” 说完,凑到祖母的身边,哭出了声。 祖母任由孙女在她的面前撒娇,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和蔼的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芳儿去把我给心儿准备的嫁妆拿来……” 魏倾心抬起头,开口拒绝:“祖母,父亲和母亲都给我备好了嫁妆,您……” 可还没有等魏倾心说完,祖母便直直的打断了她:“他们给的,是他们给的,我给的不一样。” 方嬷嬷看了眼大小姐,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听着就是。看到大小姐没有再说的意思,这才走了进去,很快抱着一个桃红色的木盒子走了出来,交到魏倾心的手中:“大小姐,这是小姐攒了一辈子的东西,现在奴婢交给你。” 听到这,魏倾心坐起了身,连连推拒:“祖母万万使不得,这么贵重,孙女怎么敢要?” 老人凝望着眼前的孙女,语气严肃:“我给的你怎么不敢要,我大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魏倾心郑重有力的开口:“祖母,你一定会好的。” 可祖母这样,还能好吗?魏倾心表示怀疑,意识到这点后,心痛难忍到无法呼吸…… 老人摇摇头,不太在意的开口:“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祖母能看着你出嫁,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可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急哭了:“祖母,你别这样……” 魏秋月你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毕竟她们有着前世的仇恨在那。可祖母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那么残忍,要那么对她?这一刻魏倾心下定了决心,等这次好了之后,她一定要跟着梁太医学医术,减少他们受伤的程度。 哪怕是为了祖母,她也一定要把医术学好。 老人温和的笑着,安慰道:“放心,祖母还得等着你弟弟出世呢。你这几天好好将养,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魏倾心则呜咽的点头应是,然后硬是在祖母的强势下,魏倾心不得不收下那一盒子的嫁妆。 到了夜里,魏倾心是被人抬着回到了晚心阁。打开祖母的木盒子,竟是一盒子的地契,全是沈城的重要地位的旺铺,还有十几张蓉城的田契。 难怪方嬷嬷会说这是祖母攒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这怕是祖母全部的财产了吧?如今她拿着,自然不能辜负祖母的心意。 “秀玉,这些东西你给我收好,还有你明天让小文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他!”魏倾心叫来秀玉,低低的吩咐。 秀玉点头,然后极其小心的抱着这一盒子去了隔壁的偏殿,这些东西是什么她也知道,如此的贵重。小姐交给她,她自然要负责。看来,今夜她要抱着几十个店铺睡,还得时不时的看看她怀里的盒子还在不在,不得不说这一堆东西放在她这里真的是好有压力…… 次日,魏倾心把一些适合做生意的店铺的地契交给了小文,告诉他要开茶语飘香的分店。茶语飘香开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都那么的有市场,那么开在闹市去呢? 当然,茶语飘香以后不仅仅是卖茶叶,隔壁还可以开茶馆,茶馆的旁边还可以开饭店。 另外的铺子,她也要收回来开粮店,有前世记忆的魏倾心可是知道过两年北国要和金夏两国开战,到时候粮价奇高,普通的百姓根本就吃不起米。 至于蓉城的地契,她昨晚已经打算好了,她要雇一批小厮和有经验的人专门种植稻谷,到时候就算是打仗,她也要保证她的粮店能够供应北国的百姓。 明正帝如何她不想管,可北国的百姓何其的无辜,就因为明正帝的荒诞,就该被饿死? “大小姐,您就不怕……”看到这一沓地契和田契,小文慌得跪了下去。 他一个小厮,怕是几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地和铺子。可大小姐竟然如此相信他的把这些都交给他,难道小姐她就不怕他带着这些东西离开? 魏倾心笑着,把她的计划一一的说了起来:“你们几个都是陪我吃苦至今的人,我若是不信你们,就不会把这些交给你们了。粮店的事情不急,慢慢来,先把店铺收回来再说。至于蓉城的地契,小文你过两天去看一下,看看租期到没,到了就收回来,没到的也提前告知一下。当然,你也要多在蓉城观察一下,看哪里能招到忠厚老实的人,替我们看着那些地。我现在把我全部的财产都给你们,小微和秀玉负责茶语飘香的扩张和茶馆的事情,小文负责蓉城的事情。你们要怎么做,我可以不管,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是招的管事还是小厮,品格很重要,毕竟你我不能常盯着,要是遇上个吃里爬外的,那才悲剧。” “是,小姐……”秀玉几人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都郑重的点头。 对于小姐的信任,几人都越发有干劲,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魏倾心很高兴,这一世会不会发生战争,魏倾心不知道,可多种点粮食总是没错的。秀玉抬起头,想说过两天就是小姐成亲的日子,可看小姐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也就不再操心。 一切都有礼部负责,她们也就各自忙去。午时刚好,礼部便送来了大红的嫁衣,随行的还有战王的聘礼,整整十六抬,摆在魏府的门口,一排排的,十分的壮观…… 第六十二章 魏秋月质问 第一抬是黄金千两,红色的布遮盖的是金光闪闪的黄金。第二抬是白银千两,一排排整齐的放着。第三、四抬是字画和古董,全是珍品。第五抬是布匹,罗裙、苏锦、云锦什么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整整十六抬,抬进魏府时,也摆满了整个前厅,阵势之大。当然,魏倾心因腿受伤,还躺在晚心阁,自然是没有看到这样的盛况的。 此刻的魏倾心抚摸着手中的嫁衣,是红色的苏锦,赐婚到现在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准备的礼服,却一点都不显粗糙,一针一线做的极其的精美。 魏倾心试穿了下,尺寸大小都合适,对此她也很满意,赏了一些银两,礼部的人带着满心的笑容离开…… 秋月阁这边,魏秋月的小丫鬟叫玉秀。之所以叫玉秀,那是因为魏倾心的丫鬟叫秀玉,机灵又能干。魏秋月才想着给她的丫鬟取名叫玉秀,希望她的丫鬟也能像魏倾心的丫鬟一样聪明又能干。 当然,玉秀她也没有让魏秋月失望,魏倾心这边的聘礼和嫁衣刚送来,她就匆匆的往回赶,把从厨房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二小姐。 “什么?你说,战王送来的聘礼有十六抬?他一个异姓王有那么多银子吗?”魏秋月站起了身,喜怒难辨的开口。 玉秀被二小姐的语气给吓到,异姓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凑十六抬的聘礼,应该也能吧?可她不敢反驳二小姐的话。 二小姐真的是一个喜怒难定、脾气还古怪的人,呆在她的身边,她除了胆战心惊外,更多的还是害怕。 虽如此,玉秀还是不忘呐呐的点头,身子也稍稍的退后一点点,二小姐若是想要打她时,也不会那么的疼吧。 看到玉秀点头后,魏秋月气的不行,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那个女人怎么配得起十六抬的聘礼? 想到魏倾心有的这些,嫉妒羡慕的同时,魏秋月也想起了自己。明明她也赐婚了,离成亲还不到两个月了,可宝亲王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下聘,倒像是把她给忘记了似得。 这波气还没有散去,玉秀又说礼部也给大小姐送来了嫁衣,听说非常的华贵,做工也很精细。本就有气的魏秋月再也忍不住,气的扔掉了桌子边上的锈活。母亲的药,居然没有让那个女人疯?她不但活着,而且还没有疯? 母亲不是说她下的药,没人可解吗?可如今…… 怎么还活着?魏倾心你的命,还真的是又贱又硬啊。 气不过的魏秋月气冲冲的起身,去了母亲的院子。风二娘躺在软塌上,小厮坐在她的身边,果子一颗颗的喂着,态度极其的亲昵。 魏秋月忍不住的皱眉,轻咳几声,身边的小厮这才回神,见到是魏秋月后,才匆匆离开。 母亲这是不怕父亲看到吗?呵,瞧这阵势不仅不怕,还越发的明目张胆了。 可面前的人是她的母亲,她还有许多事要仰仗她,就算她做的不妥,她也没有说破:“母亲,你不是说魏倾心醒不过来了吗?” 质问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风二娘皱眉,显然她也打听了这个消息,按理来说,魏倾心是醒不过来的。就算是醒过来,那也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该彻底的疯才是。 可据她了解,她不但不疯,还半点事都没有,这就说明她下的药,被成功的解了?叶飘玲,你的女儿真的是和你的命一样的不好夺! “不急,她后天就成亲了,成亲后,还不是我想如何便如何?她总不能还每日回魏府吧?”风二娘微眯着眼,阴森十足的开口。 魏倾心太过的狡猾,没了她,她说不定还更好得手呢。魏云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魏秋月便知道母亲接下来是有大动作,既然如此,那她就再等等吧。她婚期在即,可不能再出事了。 想到自己的婚礼还什么都没有,魏秋月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情:“今儿礼部的来了,听说魏倾心的礼服很精致。” 同样是赐婚,凭什么那个女人就有礼部操持,而她却要自己绣嫁衣。 皇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到底谁是你儿媳?可她也不想想,她一个侧妃,也值得礼部去操持? 听到这,风二娘微微的一笑,安慰道:“女儿啊,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嫁的是一个废人,可你呢?” 不得不说,风二娘的格局还是要高得多,一句话直接就安慰到魏秋月的心坎上了,瞬间喜笑颜开,哪还有来之前的怒气冲冲。 也是,宝亲王身份尊贵,无人能及。最重要的是明正帝还很器重,不日怕是就要封为太子了。他是太子,到时候她就是太子侧妃,等皇上再…… 到时候她就是贵妃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到时候她还会嫌弃自己的身份低吗?母亲说的对,是她想差了,竟羡慕起魏倾心?她不就现在风光点,他日能和盛宠的宝亲王相比吗? 和宝亲王一比,他怕是给他提鞋,都不够格。见到魏秋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风二娘又说了魏秋月几句,她可不想她的女儿是个拎不清的人,把到手的尊贵往外推。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也知道,若是不提点一两句的话,必会犯错。他日嫁给宝亲王,真犯错了,她这个做娘的可帮不上忙了。 如今女儿在身边,她自然是要提点一二。除了眼前的女儿外,她可没别的依靠了,她自然清楚现在的大女儿尊贵了,她这个生母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叶飘玲?还不得看她的脸色啊? 魏秋月一一的点头,母女二人难得的敞开了心扉,倒是相处融洽。魏秋月似是想起母亲和小厮的事情,她还是提点了一句:“母亲,小阔终究是下人……” 小阔就是刚刚跑开的小厮,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爹,本以为母亲会极其的排斥小阔的存在,不想她竟十分的喜爱小阔,这让魏秋月有些担心。 总觉得小阔会坏了她和母亲的大事,可母亲很信赖他,她也不好多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魏秋月有什么心事也不愿意和母亲叙说…… 第六十三章 魏秋月卖惨 风二娘听到魏秋月的话后,大眼一瞪,脸上的肥肉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有些肥腻的开口:“下人又怎么了?至少他的心中都是我……” 闻言,魏秋月有些脸热,怎么母亲竟把红杏出墙做的这么的理直气壮,哪还有初时那么的不屑和坚持。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魏秋月都要以为前后相差这么远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了。 如今看到她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魏秋月也知道母亲是听不进她的劝。罢了,随她吧。至于小阔,有她看着,她深信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母女二人又说了下话,直到天黑了,魏秋月才从荷韵阁回到她的秋月阁…… 次日,魏秋月带着一框框做工精美的荷包去了晚心阁,她的大姐明儿就要成亲了,她自然是要去送礼添妆的。 魏倾心听说魏秋月又来了,有些紧张。上次魏秋月送了个荷包来,第二天她就中毒昏迷了,这毒是不是她下的,她还不知道,自是不敢大意。当然,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相公北辰墨,二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 虽如此,可魏倾心还不得不见,被秀玉扶着走到了院子里,看到三大框的荷包,魏倾心真心的心累了。师父你的内功再高,怕是也吹不掉这三大框的荷包了吧? 最重要的是魏秋月还像是故意似得,竟然用大大的竹筐来装荷包,这么重,别说风,就是抬都要两个人,指望这些荷包被吹走有些不太现实了。 只是一眼,魏倾心便收回了目光,缓缓的开口:“二妹妹,有心了,这才几天都绣好100个了?” 说完,那一双黑而亮的眼眸闪过怀疑,似乎在说这些真是你绣的? 魏秋月被魏倾心怀疑的眼神刺激到了,心中愤怒,可面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姐姐,你看妹妹的手……” 白皙的指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魏秋月的绣艺,在沈城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区区一百个荷包,不至于会让自己伤的如此的惨不忍睹? 卖惨? 可魏秋月是不是忘记了,管家的权利在母亲手中,她要知道点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天魏秋月在外偷偷购买荷包的事情。 她不说破,不代表魏倾心她傻。想到这,魏倾心不由得勾唇一笑,吸了吸鼻子,泪水像是及时雨似得说来便来:“都是姐姐的不是,才让妹妹如此的辛苦,我真的是愧疚万分……” 魏秋月却一点都不高兴,紧紧的握拳,这是装傻?还是在装傻?她之所以来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来送荷包,而是因为—— 她听闻祖母前两天给了她不少的地契田契的,明明都是孙女,凭什么她有?她却没有这些啊? 不得不说老太婆实在是太偏心了! 魏倾心去陪她礼佛,就得到了她的喜欢。可她呢,在这段时间在养心苑忙上忙下,还给她抄了一本佛经,可她连老太婆的面都没有见到,还哪里谈喜欢? 老太婆对魏倾心的好,她真的是又嫉妒又记恨,偏偏她又近不了她的身,空有一身毒,真的是想做点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本以为她带着一手的伤痕,她看在她为她绣荷包的份上,她会拿一些地契给她,毕竟她一个女儿家家的拿这么多地契干什么?分她一点,也不会怎么样。 可如今?说几句愧疚的话,就想打发她?魏倾心,你真当她稀罕你的歉意啊,几句话而已,谁不会说?既然她想装作不懂,那她就直说:“大姐,妹妹听闻祖母给了你好些地契?” 魏倾心听到后,一怔?感情来这里送她荷包是假,来她这里要东西才是真? 可是,凭什么?凭她的脸皮厚吗?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的开口:“妹妹好灵通的消息,祖母是给了我一些,毕竟我明儿就得成亲了,祖母说怕战王对我不好……” 说完,眼神有些落寞和哀伤。谁都知道她嫁的相公是个没权、没钱、地位还很尴尬的王爷,以后免不得要受一些白眼。 祖母给地契,也让她有租金可收,也不至于把日子过得这么的寒酸。听到这,魏秋月沉默着,似是在认真的思考她说的是否属实。 魏倾心又继续吹捧:“二妹妹和我就不一样了,宝亲王身份高贵,哪里需要这些物质的东西来傍身?日后姐姐过的不如意时,还望你多多的帮衬一二呢……” 几句话说得魏秋月飘飘然起来,哪里还记得来这里的目的啊?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出了晚心阁,如今再回去,怕是—— 显得有些刻意。想到这,魏秋月不由得跺了跺脚,便一脸阴沉的走了回去。魏倾心,你怎么那么扣门?她又没有说全要,都舍不得,哼…… “小姐,老夫人真是那么说得?”秀玉望着远去的身影,有些悲伤的开口。她虽然也在,可当时好像没有听到老夫人说这些话啊。 魏倾心就像是没有听清秀玉的话似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来祖母的身边还有魏秋月的人?不然,祖母给她地契的事情,魏秋月怎么会知道? 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秀玉一直望着她,魏倾心不解的问她,这才知道她刚刚竟然走神到忘记回答小丫头的问题了。 “当然要给了,毕竟她也是祖母的孙女啊?至于是不是要给这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是在忽悠我的二妹妹么?我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我不想给她那些地契罢了。”魏倾心听完秀玉的问题之后,笑的十分的夸张。 那是祖母给她的,她凭什么她要,她就要给她啊? 看到秀玉都信了她的话,魏倾心笑的洋洋得意起来,看来她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几句话就把魏秋月给吹走了。如今她都走了,她就不信她还会再厚着脸皮再来。 至于明天?今晚是她最后呆在魏府的日子了,魏秋月想要她的东西,她要是有那么厚的脸皮来战王府,而且还开的了口的话,她还是不介意给点田契,让她去管理的…… 第第一章 成亲 六月二十六,天才蒙蒙亮,魏倾心便在秀玉的叫喊下睁开了眼。她深怕自家小姐发飙,赶紧凑近魏倾心,说明了缘由:“小姐,宫里的嬷嬷来给你梳妆了。” “有劳嬷嬷们了!”魏倾心掀开被子,起床大大方方的给三个嬷嬷行礼。 三个嬷嬷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呀,赶紧上前搀扶,摇着头,嘴里直喊:“魏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魏倾心行完礼后,微笑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三个嬷嬷梳妆,心中感慨万千,前世她嫁给北辰墨时,带着满心欢喜,总是嫌时间过得太慢,总想快点嫁去太子府。 这一世她嫁给战王,她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她都没有等到祖母恢复健康,也没有等到母亲生下弟弟,更没有看到风二娘一无所有,而她都要成亲离开魏府了。 想起昨夜她和父亲的谈话,这一世的父亲不似那么软弱,也没有那么好忽悠,只说了句他会保护好家人。 知道他心中有数后,她也就放心。 思绪回笼,她的一头青丝已经盘成了亲王发髻,端庄中带着一股严肃和富气。三人又开始收拾她的脸了,魏倾心觉得她成亲好像也没有她什么事,就她一个人不忙,其他的人这段时间怕是忙坏了。 妆容刚刚画好,院子外面便响起了鞭炮的声音,三人把前几天送来的礼服给她换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巧的五官不知什么时候长开了些,与美丽挂上了边。白皙的脸上那一双黑而深的眼眸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嘴角还挂着和煦的笑意,连魏倾心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好看。 “魏小姐倾国倾城,美的让人艳羡,老奴们在此祝福您和战王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三人同时跪下,异口同声的开口。 “秀玉,赏。”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愉悦的,话也是。是否会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她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她会恪守妇道,打理好战王府的同时还要多学习医术。 三人得了赏赐,站在一侧,她们还要跟去战王府,魏小姐的腿伤了,教习礼仪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可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废。 当然,魏倾心是不知道她还要学习礼仪的。 魏倾心这边收拾好,周文涛几兄弟就在门外扣门。今儿她出嫁,按理来说是该兄长背她的,可偏偏她就是老大,魏府也没个男丁。 周文涛知道后,就主动的承担了要背魏倾心进花轿的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其他妹妹有的,我们倾心妹妹也要有。 “倾心妹妹,战王来接亲了。”秀玉开门,周文涛站在门口,朝着外面说着。 哪怕他身为魏倾心的表哥,可该有的礼节他还是懂,女子的闺房是不能进,也不能看的。 听到这,嬷嬷走上前,替魏倾心盖好了红色的盖头,另外一个嬷嬷递给了她一个红红的果子,让她抱着,一切准备妥当后,周文涛背着魏倾心一步步的走出府。 “文涛哥哥,我听祖母说你明儿就要去淮城了,在军营里你和三个哥哥要多多的注意身体,遇事要相互商量,切记好大喜功。”魏倾心低声嘱咐,语气诚恳。 周文涛重重的点头:“倾心妹妹,你放心,我们几个都不是小孩子,我们有分寸的。” “下次相见,我不知道我们会什么时候再见面,但我希望我们相见的那刻,你们三个一个都不能少。”军营不是儿戏,稍不注意就会少胳膊少腿,是提醒也是她的担忧。 她对战王的了解知之甚少,战王和明正帝的关系如何,她也一概不知。前世她嫁给北辰墨的时候,明正帝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依旧多疑。 就这样的一个人怕是容不下一个手握重兵的异姓王吧?如今三人去战王曾经的军队,他的部下会怎么对待皇上派去的人? 魏倾心有些担忧。周文涛还说了些什么,可外面的鞭炮声及哭声太响,她听的不太清。她看不到外面,可清晰的听到有母亲不舍的声音,方嬷嬷那压抑的哭声…… 魏倾心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可不管她脸上的妆容会不会花。魏府,从此不再是她常住的地方,她担忧的亲人也不是想见便能见的。 魏倾心越想,心中越发的难受,前世她成亲,祖母便离开人世,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痛。 如今这世成亲,她不像前世成亲那么兴奋,相反她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心态,人走了,心却留在魏府,她把小微留在了祖母的身边。 小微腿脚不便,去战王府也诸多不便,加上她担忧祖母会出事,所以让她留下来看着,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早点来禀报她。 直到轿子缓缓的移动,魏倾心才意识到她真的成亲了,哭的越发的伤心,耳边是鞭炮砰砰的声音,本该喜气洋洋,可她却做不到面带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战王因腿残疾,自然是不能踢轿子。魏倾心的腿还不能正常的行走,也不能走进去,唯有让人背着进了大厅。 战王成亲一切都有礼部负责,明正帝协同皇后亲临,可见他对战王成亲的重视。可因二人腿脚不便,礼节一再的缩减,最后只有一个拜高堂和夫妻对拜,礼成完也不过一刻钟。 魏倾心又被人背着去了战王的寝室庆芳殿,耳边静悄悄的,倒与先前的吵闹形成鲜明的对比。本以为她会坐到腰酸背痛,却不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魏倾心便听到战王的轮椅声。 果然,喜嬷嬷的行礼声印证了魏倾心的猜测,战王来了。战王一身大红的亲王服饰,坐在轮椅上,脸上却是一贯的冰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行走要靠他人。 听到喜婆说还有礼要完成,他冷冷的嗯了一声却一一的照做,倒没有传闻说的那样残暴不仁。 一刻钟后,礼毕。战王冷冽的开口:“都出去领赏吧。” 一句话,便打发屋里的一群人。等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后, 战王挑开魏倾心的红盖头,露出一张熟悉又美丽的脸颊,战王的心情显得有些兴奋:“倾心,本王终于娶到你了……” 第二章 谁说瘸腿了,就不能圆房? 魏倾心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望着他,想开口问他:战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排斥这段婚礼的,还是她想得太多? 可魏倾心还来不及问出心中的困惑,战王一把抱过她,紧紧的,勒得魏倾心都有些喘不过气:“战王,你……是不是认错人?” 除了这个理由,魏倾心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解释这个现象?前段时间见面,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喜的一面,相反还有些冷冰冰的,可如今…… 她怎么感觉他们认识了许久,不仅认识,这话更多的还像是在和她真情的告白? 她记性一向极好,见过的人,不可能会不认识! 战王听到这,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替她把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动作温柔中还带着一丝生硬:“你想什么呢,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你。” 魏倾心听到这,非但感受不到高兴,相反还有些排斥他深情的告白。前世,北辰墨也在新婚之夜对她告白,说他倾慕她。可最后呢? 她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他却残忍的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亲手划开她的肚子,把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取出来。 明明孩子还有气,他残忍的在她的面前亲手捏死…… 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那么残忍?如今,面对战王的表白? 说实话,她真的是一点都不高兴。心中还在思考他是不是也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吃过的亏,一次就足以让她铭记于心。 魏倾心心中是那么的想,可面上丝毫不显,还呐呐的点头,任由他抱着,可内心深处越发的冰冷。 本以为离了魏府,不用再面对风荷那样蛇蝎心肠的人,可她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嫁的人竟是个假情假意的人。 不行,她不能当人家的替身,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话说清楚。想到这,魏倾心把人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严肃的开口:“战王……” 战王皱眉,所有的人都叫他战王,他应,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他的妻子也这么叫他,怎么就有些怪异? 拧着眉,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我叫宫羽,你可以叫我阿羽,也可以叫我相公。” 面对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话,饶是魏倾心想表现出无动于衷,可偏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被人调戏过的她,脸颊有些不受控制的变烫,心中嘀咕: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阿羽?相公?谁给他的自信? 对他的怀抱,她不悲不喜,淡定的很:“战……” 宫羽直接打断她,冷冷的开口:“你再战,那你就去站吧?” 语气不好,明显的是不爽魏倾心的冷淡和称呼。魏倾心一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好歹给她时间缓冲下啊。 魏倾心一时之间很无奈,可如今她已经嫁给他,多多了解一下彼此也是可以的。叫名字是吧?是你让叫的,以后可别说她不懂规矩! “宫羽,你我既已成亲,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话说在前头。在内我会恪守本分,打理好战王府,你若是不想我管理,我会乐得清闲,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在外,我们是夫妻情深的战王和战王妃,给足你面子。你看,可好?”说完,魏倾心还不忘眨眼,那一双黑而深的眼眸别提多灵动了。 瞧瞧她多体贴,眨着一副宫羽你快夸我的眼,望着他…… 可现实却是,战王冷着脸,喜怒难辨的开口:“你想和本王做一对假夫妻?” 什么在内?什么在外?他们已成亲,那就是一体,难不成她还忘不了那个男人吗? 假夫妻?魏倾心不由得一怔,这是个什么词?在她的印象里,夫妻不就这一种。对于不知道的事情,饶是她巧舌如簧,如今也不知该作何回答,所以,她还是保持沉默。 战王却粗暴的把人捞了过来,唇瓣相贴:“魏倾心,本王可不想和你做一对假夫妻,本王要圆房。” 圆房?什么?不,假夫妻和圆房没有什么关联,怎么能混为一谈?魏倾心意识到什么似得,莫名的一慌,推着他,可奈何他的力气非常的大,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衣衫褪尽,宫羽的声音强势又霸气:“魏倾心你终于是我的了……” 终于?宫羽,你这么说,搞的她误以为你真的是很爱她?上天啊,她魏倾心的运气不会那么的差,前世今生遇上的人都是对她有所图? “你不是腿瘸了?”世人皆传战王腿不但废了,而且还不能行男女之事。 那如今躺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个鬼? “谁说瘸腿了,就不能圆房?”战王的声音依旧有力,理所当然的开口反驳。 “宫羽……我……”魏倾心想开口说什么,偏偏躺在她身上的男子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知道她要干什么,提前禁锢她—— 直到她再也不能动弹。 夜渐渐的深了,红烛燃尽,屋内旖旎一片,窗外的月亮也悄悄的躲进云层,不敢出来看到这一幕…… 六月初七,朝堂休沐,按理来说今儿战王和战王妃是该入宫谢恩的。可偏偏魏倾心的腿伤着还不能正常的行走,战王又是腿残疾,明正帝昨儿来战王府的时候便开恩的免了二人入宫谢恩。 庆芳殿里,小厮已经替宫羽穿戴整齐,一身白色的亲王衣衫穿在他的身上,越发的英俊、帅气。 很快,奴婢和昨儿的嬷嬷也鱼贯而入,一个身穿墨色宫服的嬷嬷熟练的把手伸进被窝,捡了见红的帕子,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可见到这一幕的魏倾心,则羞得她埋在被子里,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战王依旧冷着一张脸,冷声吩咐:“都下去吧,本王有事要和王妃交代,至于早膳,一并端进来。” “是!”小厮和婢女点头,把魏倾心要穿的衣衫和洗漱要用的水整齐的放在一侧,便走了出去。 “王妃是要本王亲自伺候穿衣洗漱吗?”见到还在被窝里的人,宫羽不由得打趣道。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一怒,这人……她爬不起来的原因,他心里没点数吗? 第三章 吵架 这么说,他确定不是故意的?想到这,魏倾心瓮声瓮气的开口:“不了,我有手有脚!” 只是,在说到‘脚’时,语气还特意的咬重了几分。 人家的腿是残疾,她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是好的?魏倾心简直是不敢想下去…… 果然是当过将军的人,这实力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和这样的人长期相处的话,说实话,魏倾心还真的是有点担心她是否能够应付自如? 宫羽对魏倾心的脾气不置与否,还微微的笑着。本就英俊好看的脸,如今笑起来的样子别提多么的好看了。 魏倾心已经看呆了,她一颗平静如水的心有些波动。好不容易,魏倾心才找回思绪,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尴尬:“你是不是该转身?” 宫羽笑着,明知她害羞,自然不会再刺激她。推着轮椅,去了隔壁的饭厅,优雅的吃着早膳。 片刻,魏倾心穿戴洗漱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瞪了一眼已经吃好的男子,她昨晚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圆房。 可偏偏主动权不在于她,这让魏倾心有些气闷。自从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的被动。 魏倾心喝了一碗粥,把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宫羽,我就是要和你做对假夫妻!” 在外他们是夫妻恩爱的一对,在内他们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这不好吗? 她昨晚除了这个也没有说什么啊,怎么就和他说到‘圆房’的事情上了?最可气的是他们还把房给圆了? 他们已成亲,圆房的事发生了,她也不去过多的计较,毕竟成亲后是要验身的。 前世她也是经历过皇室的验身,这一世嫁的虽不是皇室,可好歹也是个王爷,自然也有验身一说。圆房圆了便圆了,也算是过了这一关。 只是,他凭什么那么的霸道,连话都不要她说完啊? 宫羽气怒,他真的是没有想到昨晚他们都做了夫妻之后,现在她还在说他们要做一对‘假夫妻’? 宫羽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她,然后极其认真的开口道:“魏倾心,你想都不要想!” 重生后的魏倾心,性子已经沉稳冷静不少,可偏偏面对他霸气还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她好像根本就做不到控制自己:“那你还想如何?” 难不成还想和她做对真夫妻? 可真夫妻是怎样的?假夫妻又是怎样的?一时之间魏倾心被自己的问题给难住了。 宫羽本就是军人,脾气本就火爆、冷酷,如今听到魏倾心这么说之后,越发愤怒起来,扳过她的下颚,冷冷的威胁:“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属于本王,你和他想都不要想!” 魏倾心吃痛的躲过他的禁锢,然后站了起来,离他离得远远的,这才有空开口:“你说什么,我不懂!” 什么和他?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幸好昨夜他对她的告白,她没有当真!她就说嘛?他们见面不过两次,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她…… 见她逃避他的问题,宫羽也推着轮椅,想把人拉住,偏偏她一瘸一拐的,却跑得飞快! 伸手,离他有一丈远的女人已经被内力吸了过来,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低头冷冽的开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话!” 冷着一张脸,偏偏人家生的好看,就连这冰冷威胁人的样子也是十分的耐看。魏倾心强迫自己回神,这个时候能被男色所误吗? “你让我说什么?分明是你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吧?”魏倾心被人抱住动弹不得,语气也软了下来,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还透着一分委屈。 她在魏府有祖母疼爱,父母爱护,可来这里呢?昨晚她被欺负了,今儿还得承受他莫名其妙的话,这让她很伤心。 如今还被他威胁,让她重新说话?说什么? 说她们会做一对真夫妻吗?难道他们现在不是吗?有明正帝的赐婚,还明媒正娶的二人,如果这都还不算真夫妻的话,那什么才算? 越想,魏倾心越发的委屈,然后哭着从宫羽的腿上起来,小跑着冲了出去…… 魏倾心的腿本就没有好全,如今跑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偏偏她还不知疼的又爬起来,想也不想的便冲了出去…… 见到这,宫羽握拳,喊了一声:“暗夜!” 一身黑衣的暗夜现身,行礼,上前开口询问:“主子?” 虽愤怒,可到底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宫羽根本就做不到无动于衷:“去跟着王妃。” 暗夜点头,迅速的消失。 魏倾心,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在他的面前委屈?分明就是她心中有其他的男人,如今嫁了人,还想替那个男人守身如玉不成? 越想,宫羽的心情越发不好。他昨晚都告白了,说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启齿的话语,可偏偏人家还不领情。 魏倾心,你到底想本王如何?若不是因为她在沈城,他又怎么可能会冒险回来?被明正帝软禁,过着被监视的生活? 不知好歹的东西…… 魏倾心和宫羽争吵,然后还摔门而出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地方。魏倾心可不知她和战王的争吵,会引起轰动。跑出去后,秀玉害怕小姐出事,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 “小姐,您慢点啊。”秀玉追上了小姐,担心的喊了起来。不明白小姐一向稳重,如今这么冲动还是第一次。 魏倾心一口气便冲到了一个凉亭处,在石桌前坐了下来,神色冰冷,风雨欲来。 “秀玉,你说我做错了吗?”魏倾心把头歪在石桌上,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战王的深情告白,她表示怀疑,哪有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会如此喜欢?可她显然忘记了前世她也是一见钟情,爱之深。 对他的霸道,也很不高兴。还有他口中的‘他’又是谁?这都是让魏倾心感觉到气闷的地方。她自认知书达理,没有要求他不准纳妾,也没有说不管战王府的内宅。 秀玉低着头,想说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这么说,分析的对不对? “别吞吞吐吐的,秀玉你倒是说说看,我都错在哪了?”她改还不成吗? 秀玉在魏倾心的鼓励下说了出来:“小姐,战王是个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和你做对假夫妻?他分明是深爱你的……” 小姐成亲只带了她一个丫头来,今儿发生的事情她听的虽不清楚,可也能大概了解。 “他的意思是我不仅要和他琴瑟和鸣,夜里还得伺候好他……”魏倾心毕竟是重活过一世的人,在男女之事上懂得自然要多一些,说的话也大胆一些。 秀玉一个小丫头哪里听过这么胆大的话啊,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我的?”至少她感觉不到,冷冰冰的不说,还非常的霸道?这是喜欢? 秀玉刚想说什么,便被周围的声音给影响到了。 “小玉你听说了吗?战王和战王妃两个吵架了,战王妃还摔门而出,说是要和离呢……” “和离吗?我听说是战王妃想要休书,毕竟战王一个瘸子,没有兵权的他,看似是王爷,实则连个二品大员也算不上,战王妃怎么可能看上他?” “我还听说战王妃早就和其他的男人珠胎暗结,都快要生产了……” 魏倾心再也听不下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们就吵了两句,怎么就被传成这样?又是和离,又是休书,又是怀孕的,再这么传下去的话,她的孩子怕是都出来了。 “大胆,你们是哪个房的下人居然敢乱嚼主子的舌根?”魏倾心大步的上前,气势十足的开口。 说她怎么样,她虽然愤怒,可说战王?她却有些受不了。那个男人明明那么的完美,如今腿瘸了,便从天之骄子变成连府里的下人都要欺负的局面,实在是太气人! 两个婢女听到魏倾心的声音后,赶紧跪下,口中连连告饶,唯独不说她们是哪里的。她们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诉她们是哪个房的? “来人,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魏倾心本就不爽,如今更是怒火中烧,哪里还会心慈手软。 话音一落,却没有人前来,魏倾心脸色铁青,上前欲亲自动手,跪着的二人却站了起来,高傲的看了眼魏倾心,毫不在意的开口道:“战王妃好大的威风,想打奴婢,你可知奴婢是谁的人吗?” 魏倾心一双黑而深的眼眸,不发一言,明正帝吗?呵,不就一个奴才,她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豪横? 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向说话的女子,冷眼一扫,淡淡的开口:“不管你是谁的人?你也只是个奴婢,若是你的主子知道你是这么编排本王妃和战王的话,这事一旦传出去,无论是谁都保不住你!” 女子摸着被扇的脸颊,显然也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惨白,她…… “奴婢知错,还望战王妃惩罚。”若是主子知道她什么事都没有办成,还被战王妃当场抓住嚼舌根的话,她们二人怕是小命都会不保。 二人跪在坚硬的地板上,重重的磕着头,偏偏魏倾心无动于衷:“的确是该罚,你们一人去领四十大板,以示警戒,若有下一次,拔了舌头!” “奴婢感谢战王妃的不杀之恩!”二人抬起头,先前不是说三十大板么?如今…… 哪怕心有不满,可也不敢说,不仅如此,还得感激战王妃的不杀之恩。可这四十大板打下去,怕是都要丢掉半条命。 “去吧!”魏倾心淡淡挥手,可不管二人怎么想的,目送二人战战兢兢的离开。 “走吧,我们也回去!”虽然不想见他,可她没有想到战王府会是这个样子。 完全就被监视着?明正帝你监视一个瘸子干什么?不知为何,魏倾心想到这,竟有些心疼起他…… 魏倾心这一杀鸡儆猴的戏码,还是震慑了战王府内蠢蠢欲动各宫各府的人。当宫羽听到凉亭内的一幕时,淡然一笑,倾心,把你拉入这样的艰难局面,不知道是害了你,还是爱着你? “主子,她来了。”暗夜说完,人已经快速的消失。 可再快,魏倾心还是看到了她师父的身影。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他派来保护她时,魏倾心那颗平静的心还是有些触动。 和他吵架,他还在担心她在战王府被人欺负,就凭着这点,魏倾心的气也小了不少。 “秀玉,你在门外守着,我和战王有事要谈!”魏倾心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庆芳殿,看了眼坐在轮椅上认真看书的男子,吩咐道。 秀玉点头,走出去之前,还把门给关上了。 “宫羽,我不知道战王府……”魏倾心缓慢的走上前,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才比较好。 位高权重的战王,如今竟沦落到小厮奴婢都不放在眼里,这对他来说该有多么的痛苦?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和可怜。”宫羽极淡的开口,声音冰冷,显然是不想领魏倾心的情。 “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说到这时,魏倾心的脸颊不由得烫了起来。 魏倾心凝眉,她是在害羞? 宫羽听到这,不由得露出嘲讽的笑容:“倾心,本王已经等了你许久,岂是喜欢二字能概括得了的?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同情。以后的日子不管你会不会爱上我,你都在我心里的最深处。本王知道你心中有人,但本王想告诉你的是这一生本王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这一生生是我宫羽的人,死亦是我宫羽的鬼,本王永远也不会成全你!你尽早死了这条心……” 因为喜欢,所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唯独不能容忍放开她的手! 听到如此决绝和霸气的话,魏倾心有些震惊,语气严肃:“你?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心中有人?我心中有谁了?” 还有,他说的等了许久?多久?距离第一次见面,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这就久?还是说他们以前就认识? 第四章 魏倾心整顿王府 可她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魏倾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找到一点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可偏偏无迹可寻。 宫羽一眼便猜到了眼前的女子怕是真的忘记了他,不由得提醒了起来:“十一年前,我们见过。” 宫羽说的小声,十一年前她才两岁,而他已经名震各国。可他偏偏忘却不了那么黑亮的目光,还记得当时的她仰着头,递给他一个果子,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黑又亮,别提给他的触动有多大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懂这是喜欢,直到很久后那双黑亮的眸光出现,他才想明白他这样的魂牵梦萦是因为惦记和爱恋! 之后的日子里,他在军营里一天天的算着,她还有多久才及笄?一个十多岁的人喜欢上一个两岁的孩子,这听起来的确是有些无法理解。 可偏偏他就是爱了。 听到这,魏倾心是真的无奈了。大哥,两岁?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发生了什么事,她怕是记不得哦。 难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宫羽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独自说着:“倾心,本王从来就不后悔我为你做的事情。哪怕是把兵权交出来,我也无怨无悔。要是早知道把兵权交出来,会让明正帝内疚到赐婚的话……” 他怕是早就交了,可那个时候交兵权的话,明正帝指给他的女子便不是她了。不是她,他为何要成亲?可以说这一次是刚好合适,他刚好交兵权,而她也刚好及笄。 魏倾心面对如此真情实意的话语,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感动是一回事,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她的心中没有仇恨的话,她会尝试好好的爱他。可偏偏她的敌人太狡猾,太强大,她不能让这个一心爱着她的男人去承受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 “宫羽,我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优秀。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你也不了解我,等了解后,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呢?”魏倾心有些自嘲的说着,前世要是遇上的是眼前这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那该有多幸福啊。 可偏偏没有如果,今生的她注定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若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还会说喜欢吗? 宫羽把人抱在腿上,轻声的开口:“本王认定你,那便是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只是,倾心,嫁与本王,委屈你了!” 魏倾心的心再次的被触动,她这一生能够遇上这么一个深爱她的男子,何其有幸?可偏偏?她这一世就算是和他们玉石俱焚,她也要奋不顾身迎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活着,还是不能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对于他的深情,她这一世是注定要辜负了。 回神,魏倾心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郑重的开口:“不委屈,宫羽一切都会好的。” 战王府的确是比魏府的处境都还要艰难百倍,处处被人监视,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府内的情况也鱼龙混杂,那些小厮、婢女谁知道又是谁的钉子?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一一的打发,想想就有些憋屈。 若是她把前世的仇恨报了,那个时候她还活着的话,她会试着爱他。二人交谈之后,倒是放下了先前的芥蒂,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晌午刚过,宫里传来了口谕,让战王夫妇十日后入宫,战王听到后神色冰冷,一双眼越发的寒冷了。 魏倾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皇后的懿旨,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敲打,都要她以夫为纲,切莫丢了皇室的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做了什么丢皇室脸面的事情出来。看来,关注战王府的人不止明正帝,还有皇后娘娘。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至少现在还没有冒出来! 皇后,前世她和她的交集可不是一星半点。没有想到这一世竟还会有交集…… 夫妻二人又说了些什么,最终决定要一致对外,好好的把日子过好。 第二天,魏倾心便把战王府的小厮婢女都召集来了,昨晚她问过宫羽,连他都不知道战王府谁可信,谁又不可信? 住在这样的地方,那该多危险?魏倾心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可也不想连仇都没有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吧? 魏倾心和战王坐在上首,见到满屋的小厮婢女,各个都年轻貌美,哪里像是婢女该有的样子?见到这,魏倾心不由得倪了眼身侧的男子,言外之意似乎在说:战王,好福气啊。 偏偏如此气派的场面,忠心的人怕没有几个。魏倾心收回思绪,站了起来,望着众人,缓慢的开口道:“今儿本王妃急招你们来,是为了你们的前程着想。想必大家都知道战王没了军务,成了闲散人,除了那仅有的俸禄外,怕是连你们的月银都给不起。所以,本妃和王爷商量,遣散一批人。本妃想问问你们当中,有愿意离开的人吗?” 话一落,底下的人全都窃窃私语,似乎在猜测魏倾心说的是否属实。可前几天战王倾尽战王府所有去迎娶战王妃的事情,不仅战王府的人知道,大概沈城的人都知道了吧? 当然,魏倾心是不知道的,昨儿夜里她和宫羽商量要如何处置府里的一大堆人,他才不好意思的说起了这事。魏倾心回了他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怕是只有战王才做的这么的理智气壮了吧? 按理来说她是有嫁妆的,可嫁妆在北国是属于女儿家的私有财产,是不充入婆家的。别说战王没有开口要魏倾心拿出她的嫁妆,就是开了口,魏倾心也是有理由拒绝的。 本就好几个月没有拿到月俸的小厮和婢女,一个个都迟疑着,想离开,可又有些舍不得两个月的辛苦白费。 魏倾心一眼便看穿了某些小厮们的担心,声音不由得悲惨了些:“愿意离开的人,本妃愿意拿我的嫁妆把你们这三个月的月俸发给你们。至于留下来的人,那只有等下个月王爷发了俸禄才能发了,你们也知道王爷的俸禄就只有十几两,所以能发几个人是几个人的。至于没有发到的,你们也请放心,王爷不是个赖账之人,本妃亦不是赖账的人。好了,要离开的人请起身到本妃的婢女那里签字盖印,本妃承诺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发一两银子。” 话一落,好多迟疑的小厮婢女都站了起来,走到秀玉的面前拿银子。深怕晚了,银子发完了。 魏倾心很满意这些人的识趣,低头看了眼还跪着的人,乌压压的还有十几个人,看来这些人不好打发啊。既然她们喜欢没银子也愿意干这份差事,那她怎么也要成全她们的愿望才是。 魏倾心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这一群人,严肃的开口道:“既然留下来的,那就好好的干,别三天两头的来找本妃说不想干了,更别让本妃听到你们的抱怨声。要是让本妃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吃里爬外的人,本妃劝你们尽早的把心收一收,否则本妃不介意手染鲜血!” 她这话的意思是战王府银子没有,可要几个人的命,她和战王还是能够办到的。 跪着的人,全都战战兢兢,低着头说着不敢。可内心深处也有后悔的,不该为了更多的银子留在这里。毕竟再多的银子,也没有命重要。 魏倾心恐吓完后,就推着宫羽离开了。日子再艰难,还得准备明天的回门礼…… 战王府没银子,不得不遣散下人的事,不到申时便传的人尽皆知,有人欢喜,有人高歌,也有人不信! 战王在军队多年,怎么可能真没银子?可想起前几日战王为了迎娶战王妃,搬空战王府多年积蓄的事情,也就信了。 战王府内,魏倾心和秀玉在清点着东西,忙的是脚不沾地。 “小姐,差不多该传膳了吧?”秀玉看了眼外面的天,都大黑了。 小姐提起要回魏府,心情大好,可姑爷——一脸黑黢黢的,明显是不高兴。魏倾心点头,又再看了下礼单,回头恰好看到战王那低落的神色。 见到这,魏倾心没来由的心疼,他…… “宫羽,你……”好吧,魏倾心承认在安慰人这方面,她不太擅长。连怎么开口都有些为难。 “倾心,以后你可不要随意的抛下本王!”不想,宫羽却像个没事人似得,轻快的开口。 魏倾心有些被他说的话弄得有些怔,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解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宫羽则笑着解释:“昨儿你拿银子给暗夜的时候,我看到了……” 不答,却解释了他的窘迫。 魏倾心听到后,有些无奈。师父那个叛徒!她明明就找了人望风,怎么可能看到她给银子的一幕。 这分明是师父告诉他的,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他身为男子,竟要一个女人的银子来维系王府的开支,这事要是让他知道后,岂不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哪里知道他会当作没事人的样子,还用感激的语气和她说话呢?最重要的是还说出不要轻易离开他…… 她像个有银子,就会乱跑的人吗? 魏倾心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而是认真的解释:“你我既已成亲,从此便是一体,你荣,我皆荣,你差,我能好到哪里去?我走?不带上你的话,我怕我会遇害。” 这可是实话,她才重生多久,就遇害好几次了,幸好每次都有他救,否则…… 至于银子,她能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真的不差钱吗?这话,好像显得她有些狂妄、自大。 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先不说母亲给了她很多的银票,那些银子足够她衣食无忧。可这些银子她拿了大部分去聘请人给她种田了。 昨儿小文来信说,他已经找了一百多号人,专门种植水稻,但今年种肯定是不行的,季节都不对。可就算是不种,也要把田好好的养起来,来年才好插秧。 毕竟祖母给的地大多是种植蔬菜、瓜果一类的,明年要改成水稻的话,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小文来信说他怕是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让小微多看着点店铺。 抛开这些,她也不是个差钱的人。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宫羽有些触动,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子,说的话却句句暖人心:“倾心,这一生能娶到你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定不负你!” 魏倾心深深的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假意来,可偏偏他脸上认真、眼神清明还深情满满的望着她,完全不怕她的注视。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那颗沉寂的心,变得悸动不已。对于他深情的目光,她不敢多看,深怕被吸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倾心,本王昨儿看你在看医书?”知道她害羞,宫羽及时的叉开了话题,化解了她的尴尬。他的倾心害羞起来,别提多可爱。 魏倾心自是不会隐瞒,缓缓的开口道:“祖母被我妹妹下毒害的全身无力,我想自己看看医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祖母的病痛。” 祖母的病是她要尽快解决的事情,母亲的身子越来越重,等她生产后,管家怕是不行。可魏府的管家之权是万万不能再交给风氏的,所以…… 她希望祖母能够站起来管家,这样她和父亲才能够放心。 “暗夜说沈城的茶语飘香也是你的店子?”他已经让暗天去找老鬼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来。 原来她看医书竟然是因为她祖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想办法成全她的孝心。可老鬼没有来之前,他也不能说老鬼医术高超,是有办法医治祖母的病情的,他可不想让她抱有希望,然后又再次的让她失望…… 听到这,魏倾心有些心惊。错愕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对于这个消息,他不应该知道才是?毕竟每一次她去茶语飘香时都是男装打扮,是不可能被人认出来的! 至于她的师父,她从未提及过。宫羽,看似是一个没钱,还被明正帝怀疑,处处被人监视的异姓王,可他好像不似那么简单? 第五章 魏倾心回门 “怎么了?”看到小妻子这么的望着他,宫羽有些受不了她的热情,极其不自然的开口。 魏倾心可不知宫羽的想法,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他的对面,极其认真的望着他开口:“宫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有多少势力?” 说完之后,魏倾心有些紧张,只是几天的相处,要说了解彼此,她还不敢保证。可偏偏眼前的人,让她有种特别的信服。所以,她愿意和他坦诚相待。 “那你可有瞒着我的事?”宫羽则迎上她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询问了起来。 魏倾心一怔,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魏倾心咬着唇瓣,沉吟片刻,抬起头开口:“你先说!” 宫羽大笑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把人搂在怀里:“娘子,我的诚意,可还够?” 魏倾心震惊到目瞪口呆,他…… 他的腿?竟然是装的?瘸子? “宫羽,你不要命了,这是欺君!”魏倾心站起了身,惊呼出声。 可听到这话的宫羽却冷冽一笑,嘲讽的开口:“你以为不欺君,北辰明就能放过我了?若是放过,他又怎么会把我软禁在此?倾心,明正帝不似表面看到的那么仁慈,而本王也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无能。我从未有过二心,偏偏被人忌惮。唯有示弱,打消他的顾虑,唯有如此才能自保。” 他也不想如此懦弱的活着,可他不得不如此。公然的和皇帝斗,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哪怕是对的,也要承受很多的谩骂。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了然,明正帝虽然昏庸无能,却是个生性多疑的君王。战王位高权重,还有军权在手,他怎么可能安心?夺他的兵权,怕只是第一步。 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可明正帝要是知道他欺君的话,她好像也属于连带责任,砍头的话,她的头好像也保不住。 该死的,宫羽你这下玩大了。她本来就要对付明正帝的儿子,如今又得多个明正帝,她顿时压力倍增,有些喘不过气。 一下子要对付北国最有权势的人,魏倾心的心情有些悲凉和低落。 宫羽把人按在怀里,认真的开口:“倾心,你害怕了?放心,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会护住你……” “你要怎么护?那是最有权势的人,你现在无兵无权的,要怎么护我?”魏倾心是真的急哭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吼了起来。 “本王说能护,就能护!倾心,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的了?”霸气的开口,语气强势。这小狐狸把他的秘密知道了,就想蒙混过去和他装傻充愣? 门都没有! 魏倾心眼中挂满了泪水,声音也有些呜咽:“你知道我的敌人是谁吗?宝亲王,未来的皇帝,你我还真的是烂夫烂妻啊……” “倾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未来的皇帝,诅咒皇帝和裕亲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哪怕裕亲王可有可无,可这话要是让皇后知道,她还有命在?魏倾心也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可话已出口,想收回去,也不能。 脸色有些苍白,翕动着双唇,倔强的开口:“我又没有说错,裕亲王常年吃药,宝亲王是最有争夺帝位的人选。” 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声音,宫羽有些无奈,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谁也不敢说啊。诅咒皇室,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可她倒好,还说的理直气壮。 得,他欺君之罪,要杀头!她诅咒皇室,也是要杀头的。 她们怕是都免不了一死!也好,下一世他还要和她在一起。宫羽望着怀里的人,有些期待的问着:“你和宝亲王的关系是?” 是因爱生恨的仇人,还是? 回来后,他也详尽的查过她的资料,可不知她和北辰墨有什么交集。可他还没有忘记暗夜曾对他说过她在昏迷不醒时,还叫着北辰墨的名字,这让他无比的嫉妒。 他没有说的是从那以后,他的心中就有个梗,认为她爱的是宝亲王,为此还不知吃了多少醋,怄了多少气…… “哦,对了,我和宝亲王只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魏倾心在提起他时,身上的气势都是冰冷的。若不是没有能力和他对抗,她早结果了他! 北辰墨从她不多的话语中也听出了她的恨意,紧紧的抱着她,不会过多的去问她为何和他有血海深仇,现在的她还没有对他放松警惕,他相信在不久后,她会打开心扉,把她的事情都告诉他。 二人吃了晚膳后,洗漱完便上床歇息了。许是刚刚交换了彼此的秘密,魏倾心没再把人往外赶,而是任由他睡在身边…… 听着彼此的心跳,魏倾心这才觉得她先前干嘛不坚持把人赶出去啊。 “倾心,我能不能……”宫羽倾身而来,抵在魏倾心的耳侧开口。 魏倾心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不能,我睡了!” 说完,还真的转身,把整个身子都埋进被子里。可天气炎热,眼见七月,暑气是正浓的时候,不盖被子都热,何况还是盖着被子。 片刻,魏倾心便露出了头,热的她整个身子都在冒汗。 宫羽轻笑了起来,有些无辜的开口:“娘子,那么着急干嘛?为夫刚还在说要不要替你把扇,既然娘子不需要,那为夫替你降降暑气……” 说完之后,倾身而起,屋内瞬间响起令人羞涩的声音…… 次日,天才刚亮,宫羽便睁开了那双冰冷的眼,冷若冰霜、不染尘世。感觉到怀里的柔软,不由得低下头,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女子有着一张秀气、白皙的脸颊,许是睡觉的原因,脸颊红扑扑的趴在他的怀里,这模样别提多可爱了。昨夜还信誓旦旦叮嘱自己要早点起床的女子,如今还睡的正香。 他在想他要不要把人给抓起来?毕竟回魏府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 把人从睡梦中抓起来的做法好像有点残忍?罢了,还是他起吧。谁叫昨儿他没有忍住,多要了两次。穿戴整齐后,便吩咐暗夜去端早膳。暗夜倪了一眼主子,主子竟然自个穿戴整齐了?不是说他要装好一个残疾人? 宫羽可不知暗夜的想法,又推着轮椅,让站在门口的秀玉进来:“你去把你家小姐叫起来!” 说完,推着轮椅快速离开的背影,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秀玉收回心思,突然被姑爷使唤,有些震惊,可还是快速的回神,走了进去。 秀玉在喊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只需一声,魏倾心便睁了眼,看了眼眼前的秀玉,一双黑而深的眸光写满了不满。 “小姐,今儿要回魏府。”果然,话音一落,魏倾心便挣扎了起来,可无奈昨儿…… 宫羽,你个渣男!魏倾心在秀玉的帮助下,才爬了起来,穿戴整齐,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今儿要不是要回魏府,她绝对要好好的和宫羽算算账! 魏倾心则在秀玉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揉着腰坐下。然后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桌边优雅吃饭的男子,偏偏人家不理会她的怒气。 魏倾心一口气没出,便闷闷的吃着早膳。若不是有其他的人在,她铁定和他闹一番,敢不理人。吃完之后,魏倾心身上的不适好多了,缓慢的走出了战王府。 站在马车前,魏倾心不放心的又拉着秀玉问了起来:“秀玉,我给祖母他们准备的东西,你确定都装上了吗?” 秀玉点头,她怎么越发觉得小姐啰嗦了呢?尽管啰嗦,她也觉得小姐越发的有女人味了,脸上泛着幸福的光。 听到秀玉的再三保证,魏倾心这才在秀玉的帮助下上了马车,看到里面的男子,魏倾心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不想挨着他,也不想理他。 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内的宫羽则蹭了过来,挨着魏倾心,低低的道歉着:“娘子,为夫错了,下次一定克制!” 魏倾心听到这话,怒气就往一处冲:“你还想有下次?” 宫羽听到这话,不发一言的低着头,男女之事一旦有了,就像是有毒似得,没有解药的话是会死人的。 所以,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很多次…… 可这话要是说了,娘子会更加的生气,怕是很久都不理他的吧!惹娘子生气的事情,坚决的不能做! 魏倾心见他沉默,又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的念叨着,而宫羽则认真的听着,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冰冷的脸上并无不耐,态度真的是好的不行。 这也让魏倾心想继续说他一顿,好像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何况魏府已经到了,马车也停了下来,魏倾心瞪了他一眼后,便率先的跳下了马车。 “娘子,本王下不来!”宫羽掀开车帘,可怜巴巴的开口。 正准备进门的魏倾心,脚一顿,转身——咬牙切齿的转身,恶狠狠的开口:“说人话!” 难不成要她抱他不成? 秀玉则一脸惨白的拉了下小姐,小姐这是被鬼附身了吗?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小姐说话的语气好胆大!竟然让战王说人话?还能再胆大一点不? 宫羽先是一怔,随后,语气可怜兮兮的开口道:“本王,可不可以要你搀扶!” 魏府的人早就发现魏倾心了,听到战王的话之后,赶紧下来,准备把人给扶下来——可搀扶的手在听到战王说要大小姐搀扶后,又动作僵硬的收了回来。 魏倾心则怒气冲冲,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在报复她先前骂了他! 可偏偏她又不能说他腿没瘸的事情,这可是欺君的事情,说了她也讨不到好,只能咬牙切齿的转了回来,十分不情愿的把她的夫君给扶了下来。 当然,魏倾心虽不能广而告之宫羽欺君的事情,可在搀扶他的时候,‘不小心’的捏一把他的腿,报点小仇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腿上的肉硬梆梆的,哪里能真的捏痛他?还有,就这腿上的硬度,哪里像是瘸的样子,顶着完好的一双腿也不怕被人看出来,告到明正帝那里去。 魏倾心真不知该说他胆大,还是该说明正帝太好糊弄了? 魏倾心把人放到轮椅上后,就不再管他,小跑着冲了进去。宫羽见到这,抬手摸了摸鼻子,他娘子一回娘家就忘记他了!看来以后,是不是要少回魏府了? 魏倾心可不知道她以后回魏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回去,都要说尽好话。 魏倾心在大厅里见到了父亲和母亲,魏倾心提上裙摆,上前行礼。然后在父亲的首肯下,搀扶着母亲去了养心苑。 魏云望着妻女的背影,有些感慨万千:他的女儿不知不觉间长大,现在还成亲,有种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对于这个女儿,他很是愧疚,小时候他对她疏于疼爱,等醒悟过来想要弥补时,她已经长大成亲,离开魏府。 为此,他很内疚,若不是他这个嫡女,他和飘玲的关系怕是没有一点的进展。哪里会有如今的和和睦睦、心心相惜。 抬头,便看着被推进来的宫羽,魏云收回心绪,上前行礼恭迎:“臣拜见战王!” 虽是翁婿,可他是君,他是臣,尊卑在这,礼不可废。 “岳丈客气,这些东西都是倾心亲自准备的,本王也不知道哪些是给谁的?只能都唤人搬进来。”战王赶紧伸手,阻止了魏云行礼。 “臣谢谢战王妃!”魏云望着那一大堆的礼盒,有些汗颜,这丫头怕是把战王府搬空了吧?沉吟片刻,有些无奈的开口。 宫羽自不会计较魏云的态度,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后,看来那丫头把他扔下后,一点都不觉得愧疚,相反还去了别处,显然是把他忽视彻底了。 只是,娘子啊,他和魏大人又不太熟,就这么的把他扔在这,让他和魏大人大眼瞪小眼?这做法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宫羽收回目光,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宫羽不由得出声问了起来:“岳丈,倾心是去哪里了?” 第六章 老鬼是谁? 魏云显然没有料到战王会开口问他女儿的去处,一怔之后,才笑着开口回答了起来:“去看她祖母了,战王,臣带你去转转?” 说完,魏云一张严肃的脸上竟是和煦的笑容。 “本王也该去拜拜她老人家,岳丈是不是也一起?”战王认真的开口,她敬佩的人,他自是从心中敬佩。 魏云听到这,内心无比的触动,传闻战王凶神恶煞,喜怒无常,还冷酷残忍。可如今他给他的感觉虽然冷酷,却十分的和煦、有礼。 魏云点头后便领着宫羽去了养心苑,听着房里传来的笑声,宫羽那张百年不变的冷脸,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的笑意。 那个女人笑的真欢快,怕是早就忘记了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两个人了吧? “魏大人,你……你们怎么来了?”方嬷嬷走了出来,恰恰看到站在门口的魏云和战王,惊呼了出来。 这就是战王吗?目光有些怜悯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魏倾心和叶飘玲听到方嬷嬷的声音后,走了出来,见到是宫羽和魏云后,二人同时一怔,还是叶飘玲率先反应过来:“战王,里面坐。” 宫羽抱拳,点头解释:“小婿见过岳母,小婿因行动不便,不能行礼,还望岳母能够谅解。” 叶飘玲听到这,微笑着开口:“无碍,你有这份心就好。” 魏倾心则睁大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前世北辰墨连和她回门都推三阻四,最后还误了时辰,她不得不放弃回门。 今生,宫羽一大早的起来准备好一切,如今还礼待她的父母,敬重她的祖母,从这点看他就比北辰墨强上百倍。 魏倾心再平静的心,也塞满了感动。 几人合力把宫羽给推了进去,这次魏倾心没再丢下他就离开,而是把他推到了祖母的面前。 “祖母,这是宫羽,我的夫君。”魏倾心向躺在床上的老人,真诚的介绍。 是宫羽,而不是战王。从这称呼上,在场的几人都明白魏倾心在战王府过的很好,战王虽有残疾,却待他们家的孩子好,这是几人都乐见其成,极愿意看到的事情。 “孙子拜见祖母,暗夜把本王给祖母的东西拿来!”同样的抱拳,同样的真诚。 暗夜拿了一颗白玉的药丸,晶莹剔透。在主子的示意下,给老夫人服下。老人张了张嘴,很快她便感觉到她的手脚有力了,虽不至于动,可至少不像先前那么软趴趴的无力。 “战王,这么贵重的药……”老人流出了泪,她本是强势的人,可这段时间她真的是受够了她的无力。 魏倾心不明所以的上前,握住祖母的手,之后她便能感觉到祖母为何会那么说的原因了。 “相公,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魏倾心边哭,边真诚的望着他,开口。 若说先前她只是有些触动的话,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感动了。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对待她的家人…… 这一生能够遇上宫羽,定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她会好好的珍惜。 宫羽听到后,有些脸热,他没有想到只是一颗药,就能让她认可她。要是她知道他把老鬼叫回来…… 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把祖母的病治好,到时候她会如何?不得不说,宫羽从来就没有这一刻那么期待过。 魏云和叶飘玲自是发现了老母亲的变化,连一向严肃的魏云也上前恭敬的说着感激的话,这倒让宫羽有些不自然,极淡的开口:“几位不必客气,这都是小婿该做的。你们好,本王的娘子才会好!” 魏倾心则泪眼朦胧的望着宫羽,她真的是极喜欢宫羽这样荣辱不惊、还处处以她为重的样子。若不是时候不对,她一定会冲到他的怀里,抱着他诉说她的感谢。 宫羽的赠药行为无意间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三人关心着战王的情况,语气里也不再生疏。 说着说着便提起了前两天魏倾心和宫羽的争吵,先是祖母道歉,说孙女被她宠坏了,言辞间尽是自责。 宫羽明知祖母对魏倾心的重要,怎么可能真让祖母道歉,赶紧打断老夫人,然后把一切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还对魏倾心一顿的夸赞。 老人则微微的笑着,从只言片语中便看得出战王对她孙女的看重,说了句好孩子之后,便转身冷眼指责魏倾心。 祖母还没有说完,连母亲也开始维护起宫羽,话里话外都对她的任性表示不满。她干什么了啊?至于一个个的都攻击她? 她何其冤枉啊?吵架,是她一个人能够造成的? 虽然不忿,可面对至亲时,她所有的脾气都收敛了起来,乖顺的任由他们数落。宫羽听了几句后,又叉开了话题,他可不忍心他们数落自己的娘子。 他怕心疼…… 几人看破不说破,可心中却是高兴战王这么的维护倾心。午膳是摆在养心苑的,为此魏倾心还趁着祖母他们不注意时,悄悄的对宫羽说了声谢谢。 魏倾心是个爱之深,恨之切的人。伤害过她的人她不会原谅,并发誓要加倍偿还。可要是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会把她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的给对方。 吃饭间,魏倾心也从母亲的话中了解到府内的情况,风二娘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听说是太胖导致的。 魏倾心则静静的听着,不置与否,这才四个多月,还有一半的时间,风二娘你应该不会那么傻的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动手脚的吧? 午膳过后,魏倾心按理来说该离开了,可她舍不得魏府的人,又舍不得魏府的事,还是老人看不过去,苦口婆心的开口:“倾心,切勿任性!” 魏倾心不得不点头,然后还极其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魏府…… 魏倾心和宫羽坐上了回战王府的马车,车内二人皆沉默着,宫羽则搂着魏倾心,时不时的望着她。宫羽性子虽然冷淡,可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魏倾心的心情不太好,可他一向不善安慰,只能暗自的苦恼。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顺?”突然,魏倾心抬起头,望着近在眼前的人。 宫羽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竟是不解的神色,冷冽的声音哪怕是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没有多少的温度:“娘子,是指哪些方面?” 他看到的魏倾心孝顺、善良,哪里像她说的那样‘不孝’? 魏倾心可不知道在宫羽心中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极好的。 “祖母她变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我有怀疑的对象,却不能拿她怎么办?看到祖母越发的消瘦,我越是难受和自责。”魏倾心边说边哭了起来,絮絮叨叨的把魏秋月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也是她的祖母,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的下手去毒害她?心不会害怕吗? 宫羽听的极其的认真,神色却异常的冰冷,难怪她会这般的伤心了,一个是自己的亲祖母,一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两边都是亲人。 “倾心,恶人自有天收,你不必太过忧心。对于祖母,我相信她不希望看到你为此烦恼。”宫羽宽慰着,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这安慰人的话,是他说的?魏倾心可不知道宫羽的想法,而是点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何明明他也没有说什么,可偏偏她在他的身边会异常的安心。 似乎再大的事情,有他在,也会迎刃而解。 “主子,暗天回来了!”窗外暗夜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冷冽。 “迅速回府!”宫羽点头,有些激动的吩咐了起来。他还以为他们还要两天才回来呢,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魏倾心抬起头,鲜少看到宫羽这么激动,有些不解的问着:“怎么了?” “倾心,我在前段时间听说祖母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在我们成亲前便让暗天去找老鬼来看看!”宫羽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毕竟成亲前就调查她的底细,她的事情,她要是计较起来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他的反常举动? 魏倾心倒没有去计较他调查她的事情,而是不解的开口:“老鬼?是谁?” 为什么他说的名字她听都没有听过?老鬼?难道是一个很老的人?听他的意思,他的医术很好? “一个十三岁便享誉各国的医学鬼才,可他性子古怪,所以被世人称之为‘老鬼’。若是他肯来的话,祖母的病应该没有问题!”提起他时,宫羽那张冰冷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光彩,本就好看的脸上,越发的神采奕奕。边说,边露出期待的表情。 魏倾心看着这样的宫羽,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吃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会让宫羽如此谬赞?老?难道是一个很老的女人? 魏倾心很难让自己跟着宫羽一样露出期待的笑容来,而是冷着一张脸,心情十分复杂的回到战王府。宫羽在暗夜、暗天的帮助下下了马车,魏倾心则推着他回了大厅。 “老鬼!”宫羽高喊了起来,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会飞奔过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回头,俊逸的脸上在看到是宫羽后,兴奋的站了起来,也高喊着:“阿羽!” 喊完,老鬼则大步的走了过来,蹲下握住了宫羽的手,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彼此相望,千言万语皆在彼此的眼神里。 魏倾心有些脸红的望着‘老鬼’,她一直以为老鬼是个女的,在听到他的名字时还有些不舒服。 如今看来她真的是想太多了,幸好先前没有表现出来,不然多让人尴尬啊。只是老鬼明明是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叫个‘老鬼’这样奇怪的名字啊? 想起先前她的吃味,魏倾心有些汗颜,许是受母亲的影响,她对自己的夫君有着强大的占有欲,不希望他的身边出现任何女子。 在魏府的时候,她就想通了,今生能够遇上宫羽,是她的福气,而她也该放下心中的一切,好好的珍惜上天的安排,和宫羽好好的过。 至于前世的仇,她也会向他坦白。若是他害怕,她也不会勉强,但要她放下前世的仇,不好意思,她做不到。 “倾心?”宫羽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宫羽则推着轮椅过来,有些担心的开口,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 感觉到手中的温度,魏倾心这才回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不知何时被宫羽拉着。他怎么突然走过来了? 魏倾心则笑了笑,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说完后,不由得低下头,脸也因此变得火辣辣的,他怎么在外人面前也表现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啊? 前世,北辰墨除了她的父亲魏云外,他连见都懒得去见,哪里会像宫羽现在。不仅和母亲相谈甚欢,而且还语气温和的和祖母交谈,对她的家人更没有半点的不耐。 对于他的朋友、门生,他更是不会带她去。也许是前世的记忆太过的深刻,以至于今生她才发现有些男子是否爱你,是从行动和眼神就能够轻易看出来的,偏偏前世的她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蒙蔽,看不出来爱与不爱。 “我刚刚唤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应,是身体不舒服吗?”宫羽有些担心的望着她,开口。 说完,还唤了声‘老鬼’,老鬼听到好友的喊声后,立马走了过来。 握着魏倾心的手腕,细细的把着脉,片刻老鬼轻轻浅浅的声音响起:“阿羽,你家娘子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多休息休息便是。” 魏倾心看到宫羽如此的兴师动众,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她发个愣,怎么就让他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的啊?就算你朋友是大夫,也不是这么个吩咐吧? 虽这么的想,可心中还是甜丝丝的,有个随时把她放在心上的男子,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舒服。 魏倾心则感激的和老鬼点头,瞪了眼宫羽。宫羽则不顾魏倾心的怒气,拉着她的手,然后说起了正事:“这次这么着急的找你来,不是我出事,是我娘子的祖母,她中毒了,想让你帮忙看看……” 第七章 老鬼深夜看病 “中毒?什么毒?”老鬼听到‘毒’时,俊逸的脸上出现了兴奋,微眯着眼,认真的看着魏倾心。 提到祖母的病情,魏倾心那双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寒冷和杀气:“梁太医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药,说是来自于西域,药劲霸道,因无色无味,什么时候中毒都不知道。可一旦中毒,除了死并无他法。当时还好有梁太医在,替祖母及时的换了血,才保住了祖母的性命……” 可以说祖母那一次是九死一生,险些见了阎王。魏倾心说完,眼眶也红红的,想起那天的情景来。那天,风荷若不是怀孕的话,她怕是已经宰了她!至于是不是她做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敢伤害祖母,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虽恨,可也不能不顾父亲的骨肉。 听到梁太医时,老鬼微眯着眼,是他认识的梁煜吗?本就极为好奇,如今连梁煜都没有办法,老鬼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西域的毒?梁太医是不是叫梁煜?既然他都说没办法的事情,那我倒是想去看看?阿羽,你看?” 魏倾心点点头,老鬼也认识梁太医?可还不等她开口,宫羽有些不忍的开口:“现在吗?” 天已经黑了,他有些担心好友的身体是否会熬得住长途跋涉的奔波,还得去看病。老鬼则点点头,脸上是迫不及待。明明是而立之年,做事却风风火火,依旧如年轻般刻不容缓。 宫羽点头,正准备叫人,手中的手拉了下他—— “相公,我也想去看看。”事关祖母,她怎么能无动于衷,魏倾心小声的央求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宫羽正准备拒绝,偏偏眼前的人儿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他就是想拒绝好像也不行。宫羽沉吟着,神色冰冷,片刻抬起头来吩咐:“暗夜,你们几个去,务必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若是有人胆敢对魏倾心不利,他不介意毁了! “是!”暗夜点头,应许。 老鬼摆摆手,闪身出了战王府。魏倾心一怔,她还以为要坐马车,原来人家是武林高手,直接用轻功。 有轻功真好!暗夜侧头看了眼还傻站在身侧的女子,不是她吵着要去,怎么还傻站?唉,女人就是麻烦。 虽抱怨,可还是抱着她,快速的跟上老鬼的步伐…… 三人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魏府,几个跳跃间,便来到了养心苑。 “谁?”方嬷嬷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着。 “嬷嬷,是我!嘘——”魏倾心小声的说着,然后把人给引了进来。 “大小姐?你怎么?”方嬷嬷有些震惊的看着,然后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她身后的两个男子。 魏倾心自是知道嬷嬷在担心什么,笑着解释:“嬷嬷,这是战王的朋友老鬼,是来替祖母治病的。这是战王派来保护我的,暗夜,也是我的师父。师父,外面就麻烦你看着了!” 暗夜点头,然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眼前。方嬷嬷可没有见过轻功,瞪大眼,张大嘴——在她惊呼出声前,魏倾心赶紧上前把她的嘴给捂着:“嬷嬷,隔墙有耳!” 方嬷嬷点头,魏倾心有些歉意的放开了她的嘴,这才领着老鬼他们走了进去。方嬷嬷望着大小姐她们的背影,这个大夫这么的年轻,会治病吗?可这是大小姐带来的人,明知她一片孝心,她怎么可能会阻止? 方嬷嬷收回心思,带着疑惑的跟了进去—— “祖母,这是战王的朋友,他是专程来看你的病。”魏倾心走到祖母的身边,小声的解释着。 祖母听到这,沉吟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这孩子有心了……老身已经……” 老鬼还没有等老人说完话,已经上前把起了脉,魏倾心则紧张的望着老鬼,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片刻,老鬼站了起来,缓慢的开口,声音如泉水般清脆:“老夫人,你中的是西域的蚀骨散,小生倒是有方子治好,但是……” 不想魏倾心更加的着急,急切的开口:“什么办法?” 无论是差什么药材,她都会倾尽全力的去寻找。 祖母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今儿吃了战王给的一颗药之后,手脚是能动的,有些吃力的想抬起手说不用,可偏偏手指能动,抬起手臂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方嬷嬷明白小姐的激动,上前握住小姐的手,她比小姐更加的激动。先前还猜测人家的年纪轻,却不想人家一开口就能说出小姐中的什么毒,最重要的是他还能够治好。 方嬷嬷有些老眼朦胧,直接的跪在了老鬼的面前:“大夫,你真的有办法吗?” 她一着急,已经忘记了大小姐先前说他叫什么名字了。只要能够治好小姐,管他年轻不年轻! 老鬼赶紧把老人给拉起来,有些担忧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所谓蚀骨散,便是要拆骨换新。老夫人若是要治疗的话,怕是要遭受很大的罪。” 魏倾心听到祖母要受罪之后,沉默了,她还以为是药难求,却不想是要祖母受罪。她有些不忍心。 “大夫,老身治!”不想老人却倔强的开口,声音浑厚、有力,不容人拒绝,浑浊的眼有些泪眼朦胧。 “小姐——” “祖母!”魏倾心和方嬷嬷同时开口,有些震惊的望着老人。 老人却没有理会二人,而是语气严肃:“老身这个样子与死人有何区别?可是老身不甘心,魏府还不安宁,老身还有想守护的人在。大夫,无论是什么方法,老身都愿意试一试!” 魏倾心听的是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祖母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她和弟弟…… 听后,方嬷嬷也连连擦泪,小姐那么能干的人,如今让她躺着,连出恭都要人伺候,她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心中呢?怕是生不如死吧? 可小姐却坚持了下来,这样的忍受力,她很心疼。 老鬼点头,他身为医者,不仅仅要有颗救世济人的心,还得有颗挑战所有疑难杂症的心。 西域的毒和苗疆的虫,在各国那都是属于疑难杂症,属于绝症的范围。可偏偏他是个喜爱挑战的人,明知不可为,他偏偏想去挑战。 他名声已经有了,要的便是突破。西域的毒他只在田鼠身上试验过,在人身上,他还是第一次去尝试。 这一次成功,定会载入他的医书,让更多的人知道西域的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还不说这是阿羽娘子的娘家,他自是会用心治疗。 “老夫人,小生可以替你治疗。但小生要说的是你年事已高,恢复起来要比年轻人要艰难一些,所受的苦也要多一些,您确定要坚持吗?”老鬼望着老人坚硬的目光,有些不忍的开口。 他行医二十载,见过太多生死、太多病痛、太多的泪水与哭泣,可偏偏还是会不忍心,师父曾说他行医太用心。 可若是不用心,怎能治好病? 魏倾心从老鬼的只言片语中,便知道老鬼口中的‘罪’怕不是一星半点。越发的不忍心的握住祖母的手,哭着开口:“祖母,要不我们不治了吧?” 老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流泪,偏偏在听到魏倾心那心疼的声音时,不由得泪流满面:“傻孩子,你父亲最近是清醒了些,可老身担心他。还有你未出世的弟弟,敌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祖母不能允许自己出事!” “小姐,可这样的话,奴婢也心疼你啊!”方嬷嬷也哭着扑在老夫人的面前,声音早已颤抖了起来。 老鬼别过头,清淡的声音缓慢有力:“既然老夫人下定决心了,那小生得回战王府准备药材,明儿一早便开始治疗!” “劳烦你了,大夫贵姓呢?”老夫人的声音虽有些低哑,可还不忘问起大夫的姓名,良好的家教让她得记住恩人的名字,日后好去报答。 老鬼沉吟片刻,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老夫人唤我老鬼便好!” 姓名么?他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他有很多的名字:那个谁、小鬼头、臭要饭的…… 直到他接触医术后,他又被称为活神医、大夫、神医…… 他脾气古怪在他看病全看心情,欺压百姓的人他不看、穷困潦倒还不思进取的人他也不看、不孝顺父母的人他不看,拒绝了不少的达官贵人…… 以至于后来,他被人称之为老鬼,沿用到了现在。 祖母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看起来这么的年轻,会被叫个这样的名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轻咳一声,才缓缓的开口:“老鬼?大夫,那老身先谢谢你了……” “老夫人无需客气,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小生将叨扰。天色已晚,小生先行告退。”老鬼抱拳,告辞。 老人吩咐起魏倾心送客,对于明天老人眼中有着期许,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她会站起来,和曾经没有两样。 几人回到战王府时,已经是子时了。魏倾心蹑手蹑脚的回到庆芳殿,连气都不敢喘——刚关上门,转身便被宫羽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低声的询问:“回来了?老鬼怎么说?”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触动,她还以为他会不高兴、会发火说她回来得太晚。不想他神色比她还要紧张,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期待和关怀。 “老鬼说他有治疗的法子,就是祖母要受很多的苦……”想到这,魏倾心有些不忍。可偏偏祖母听到有法子治好自己,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宫羽安抚了几句,待魏倾心的情绪没有那么低落后,这才把人放开,又亲自替魏倾心准备水洗漱。 片刻,魏倾心趴在宫羽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开口:“相公,我也想跟在老鬼的身边学医……” 那软糯的声音,实在是太诱人了。 本就对魏倾心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宫羽,很快便变换了姿势,动作利落而又霸气,目光深深的望着身下的女子:“你刚刚唤我什么?” 魏倾心有些被吓到,可早已敞开心扉的她,脸颊红红的迎上他的目光:“相公,我想跟着老鬼一起去医治祖母。” “你早已嫁人,日日回魏府的话,怕是不妥?”宫羽不无担心的说着,以他对明正帝的了解,怕是会怀疑他有什么企图。 毕竟魏云不是个普通的人,他有成百上千的学生,只要他吩咐一声,怕是会引起一阵骚动。而他是个低调的人,首先要做的便是打消他的疑心,魏倾心一怔,似是想到什么似得:“那我偷偷回去,好不好?” 她怎么忘记了明正帝本就对宫羽十分的忌惮,她若是天天往魏府跑的话,明正帝还会以为她在替宫羽找靠山,想干点什么的话…… 宫羽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沉默着,整天跟在老鬼身边后,他怕是看都看不到她。心中有道声音在叫嚣:快拒绝她,可偏偏他做不到拒绝,又不想如她的意…… “相公,好不好嘛?”魏倾心撒娇着,软软的声音,是十分的动听。 说完,还捧着他英俊的脸颊,诚意十足的印上一吻,献身的意味简直是不要太明显。 宫羽抬手,红烛灭,床立马发出令人羞涩的声音…… 第二天,天还没亮,魏倾心便早早的起来,换了身男装,把头发梳成了高高的男子装扮,若是仔细查看的话,很难看出这是魏倾心…… 昨儿的美人计使得不错,她成功的策动了宫羽,同意了她去魏府。不得不说,魏倾心这么一打扮,瞬间变得相貌堂堂、皮肤还略有些白皙的文弱书生便走了出来。 宫羽望着她,神色冰冷,昨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同意了她偷偷回魏府的要求。明明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去魏府,偏偏他又同意了。 反悔说不让的事,他又做不来,为此宫羽的心情极度不好,本就冰冷的脸,越发的冰冷。 魏倾心则高兴的推着宫羽来到前厅,准备吃早膳。对于魏倾心的男装,老鬼则微微的皱眉:“阿羽,我给你的易容粉你都用完了?” 这么劣质的装扮和他这个用毒高手走在一起,也不怕掉价?宫羽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眼前一亮,他也可以用易容粉改变自己去魏府啊…… 第八章 痛苦万分的治疗1 ‘碰’的一声,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宫羽见到这,不由得冷哼一声,朝着离他碗还有几尺远的暗夜发起了火:“啊……暗夜,你怎么那么没用?连个碗都端不好?你是嫌本王的碗太多了?” 暗夜冷眼一扫,无奈的望着他:主子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推给他?搞得他都被所有的暗卫嫌弃是不是变笨了? “娘子,还是你推我去换身衣服吧。”宫羽很满意暗夜的沉默,转头有些委屈的开口,说完还不忘愤怒的瞪着暗夜。 暗夜则一脸的冰冷,主子你真的是太会演戏,他什么都不做,还成恶人了。 男身装扮的魏倾心有些目瞪口呆的回神,怎么她感觉宫羽在听到易容粉时,特别的兴奋,然后还自导自演了一出她完全就看不懂的戏呢? 虽满肚疑惑,可他还是拉上‘魏倾心’一同推着宫羽进屋,‘魏倾心’则跪下:“小姐,我不行的……” 主子今儿一大早就把她召唤起来,让她穿她的衣服,假扮她。她自然是不同意,可小姐竟然威胁她,要是不听她的话,就把小微给换来。 有些震惊的望着小姐,不明白如今的小姐怎么变坏了?动不动就威胁她! 无奈之下,秀玉只有遵从,刚刚坐在凳子上吃早膳的时候,她差点把自己给吓死,尤其是战王还把碗摔碎,说这是暗夜做的时,她更是摸不着浑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宫羽则丢了一小瓶药粉给秀玉,并低声吩咐:“把这个抹在你的脸上,化成你小姐的样子就可以了!” 秀玉一怔,化成小姐的样子?那是想画就能画得像的吗?魏倾心听到后,把人给拉了起来,催促道:“还不快去?” 让秀玉装扮成她的样子,她也很是心慌,毕竟她和秀玉的样子差的实在是太远了。她是小巧玲珑的脸颊,五官也很秀气。而秀玉是圆脸,五官偏偏大气。 不用细看,一眼便能看出哪个是秀玉,哪个是魏倾心。 被小姐推出去的秀玉想开口问什么,可面对一脸严厉的小姐时,只得满脸委屈的去偏殿,照着镜子抹起了药粉,药粉打在脸上竟然会直接的沾上。她心中困惑,想起小姐的样子,开始擦拭起来。 片刻,一张和魏倾心无二的脸颊出现在镜中,秀玉一喜,赶紧收拾好药粉便跑到了隔壁。 “小姐,我家小姐呢?还有,你们——是谁?”先前穿这身男身装扮的人分明是小姐,可眼前的人却不是她?还有战王呢?轮椅也不翼而飞? 她才出去了一刻钟,怎么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 “是我,秀玉,现在的你看起来和魏倾心真的是一模一样了!”男子装扮的魏倾心开口,说完还去摸了下秀玉的脸颊。 竟然和皮肤一模一样,摸的时候,还不会掉?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身后的男子则一把捞过魏倾心,秀玉则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有些…… 伤风败俗! 秀玉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上前把完全就和魏倾心不一样的人拉了过来,放在身后,一脸戒备的望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问了起来:“小姐,他是谁?” 小姐是嫁了人的,怎么可以和其他的男人有身体接触?哪怕现在的小姐看起来和男人完全一样,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小姐啊。 魏倾心被秀玉如此护犊子的护着,笑的有些夸张:“傻瓜,那是战王,不然你小姐会让其他的人抱?” “战王?他……”眼前的人分明是康健的,怎么可能是战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张大了嘴—— “秀玉,你要是叫出来,咱们都得死,因为那是欺君……”魏倾心上前,赶紧捂着那张和魏倾心一模一样的嘴,低声的威胁着。 秀玉顶着一张魏倾心的脸颊,慌乱的摇头,许是抹了一层药粉的关系,倒是看不出她的神色。 “我的好秀玉,真乖。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后面的事情你和暗夜商量着来……”魏倾心摸着那张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脸颊,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其他的人,就更是不行了。 宫羽则拉过魏倾心,望着女装的‘魏倾心’,神色严肃的开口:“你的脸千万不要碰水!” 秀玉则点头,她现在是‘魏倾心’了,自然是不能去送人的。魏倾心很满意秀玉的入戏,大步的走了出去…… 她现在可是男子了,脚步必须得大,走出前厅,她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宫羽’,若不是知道这是她师父装扮的,连她都要以为这就是战王宫羽了。 真的是太像了。 暗夜触及到魏倾心的目光,冷冷的眼冷飕飕的瞪了眼她,直到她身侧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气时,他才悠悠的转过头。 小气!主子倒好,不但把他留在战王府,而且还让他装扮成‘他’,被一堆的人监视。 如今,他还不能瞪个眼,表示下不满了? 老鬼可不管这几人是怎么想的,时候也不早了。起身,看了眼宫羽二人,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小魏,小伟你们速速拿上为师的药材和药炉!” 老鬼也不知是从哪里捡到一把破烂的扇子,有气无力的扇着,那模样看着实在是有几分江湖术士的样子。 “是,师父!”二人点头,然后拿上桌子上的东西,跟着老鬼走了出去。 三人光明正大的从战王府来到了魏府,今日守门的是王管家,他今儿才从老夫人处得知她有几个客人来。身为管家的他,自然是要亲自接待。 客气有礼的带着三人去了养心苑,得了赏赐后,他便匆匆离去。 老鬼便开始吩咐宫羽和魏倾心生火、烧炉子,准备药蒸的药材。宫羽从小吃了不少的苦,生火自然是不在话下。 魏倾心还到处找柴火的时候,他已经把火生好了。 “小魏,你去帮师傅!”宫羽把人推了出去,里面的都是女人,他一个真男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魏倾心感激的看了宫羽一眼,便小跑着走了进去。老鬼已经做好药蒸的准备,大木桶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祖母坐进去,可偏偏老人还有些不情愿。 “嬷嬷,你得替老夫人把衣服脱干净,记住是脱得越干净,药效就越好!”他刚刚吩咐完,便看了眼匆匆赶进来的魏倾心。 方嬷嬷一怔,有这样治病的吗?可还不等她问出心中的疑问,老鬼已经走了出去。 “小姐,这……”至少她活了几十年,从未听过这等羞涩的治病法。 她有些怀疑这个叫做老鬼的人,是不是真的会看病治病?可别是趁着和战王相熟,来装登徒子的? 不仅她怀疑,就连老夫人自己也怀疑。她的相公已经死了四十年,身侧别说男人,就是男仆她都不让他靠近。可如今要赤身去面对几个大男人,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你……你快出去!”方嬷嬷抬头,看到一个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方嬷嬷赶紧起身,遮住了小姐。 “嬷嬷,是我!祖母怎么还没有把衣服脱了?”魏倾心被方嬷嬷挡在门口,看了眼床上的祖母还穿着里衣,有些不解的开口。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过老鬼的治疗方法,如今走了进来,她才佩服起宫羽的细心。他怕是猜到了祖母不愿意脱衣服,这才让她进来游说一番的吧? “大小姐?你的脸?”方嬷嬷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把人拉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魏倾心则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又大步的走到祖母的身侧:“祖母,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老鬼是大夫可也是男人,所以你别有什么想法。当然,祖母,你不治,孙女也支持,我听老鬼师父说治病的过程十分痛苦。只是,祖母这是你唯一能够好的机会了,你要是放弃的话,这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人来救你了!何况老鬼也看不到你,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在!” 许是魏倾心的安抚有用了,老人沉吟片刻,便开口了:“芳儿,你来替我脱!” 魏倾心听到祖母的声音后,也上前帮忙,二人合力把脱干净的祖母搬到了那只巨大的木桶里,里面已经放好了药水。 祖母靠在木桶边,勉强的能够坐立。药水直接没过了祖母的脖颈,还真的像魏倾心说的那样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祖母的身体。 “祖母,老鬼师父说这药蒸要一直加热,要蒸四个时辰,我……”魏倾心有些担心的开口,若不是时机不对的话,她怕是会哭出来。 “放心,祖母熬得住的!”老人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若不是先前听到她说她是倾心的话,她很难把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和她扯上关系。 就凭着老鬼露出的这一手易容粉,也值得老夫人深信老鬼医术的高超。魏倾心则点头,然后去叫老鬼进来。 “老夫人,小生得罪了!”老鬼说完,开始加火,然后还用木桶的盖子盖上,只露出头。 老人点头,随着温度的升高,她也越来越热。方嬷嬷则小心翼翼的望着小姐,时不时的问她一句,脸上竟是着急。 魏倾心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祖母的头上竟是热气缠绕,她背过身,心疼的不行。 “啊……啊……”随着祖母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魏倾心和方嬷嬷都哭的伤心欲绝。 突然,咚的一声,连着好几声砰砰的巨响传来,那声音巨大到响彻整个魏府,好好的木桶碎成碎片,四分五裂的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扶老夫人出来啊!”老鬼率先的走了出去,边走边吩咐了起来。 魏倾心和方嬷嬷这才回过神,二人把还躺在地上的老人搀扶着走了进去。二人快速的替老人擦拭身子,穿好衣服。 魏倾心这才有时间打量起祖母来,脸上恢复了正常,身上虽然滚烫滚烫的,可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祖母还是有变化的。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啊?”方嬷嬷的嗓子早就哭哑了,可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相反还一脸担心的开口问起小姐。 小姐都一大把年纪了,老了还要受这样的苦,她是真的心疼啊。 “芳儿,你看!”抬起了手,脚也有力了。老人说完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抬手、抬脚,样子别提多么可爱了。 前段时间吃了颗战王给的血玉丸,手和脚都只能动,却不能抬起,如今…… 方嬷嬷见到这,喜极而泣,赶紧跪了下去:“感谢上苍,感谢老鬼神医!” 魏倾心也很高兴,赶紧跑了出去,把老鬼和装扮成小厮的战王喊了进来。老鬼先去把脉,片刻抬起头,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笑容:“恭喜老夫人,小生还以为你要药蒸三次才会有抬手抬脚的能力,明天小生将会给你挫骨!” “老身都听大夫的!”老人有些虚弱的开口,毕竟是药蒸了四个时辰,若不是太过的兴奋,她怕是早昏昏欲睡,哪还有什么精力去说话。 “如此,那小生就先回战王府准备了!方嬷嬷,老夫人的手脚虽有力,可今夜切勿起身,否则将前功尽弃!”老鬼点头,然后起身吩咐了起来。 方嬷嬷听到这,郑重的点头,回头看了眼小姐,小姐今儿怕是没有力气起来的吧? “祖母,我明儿再来!”魏倾心打了招呼,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走出去后,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三人从魏府出去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老鬼去准备药材,战王则去处理事情,魏倾心沐浴过后,则把秀玉唤了进来,问今儿是否有发生什么事。 不想秀玉却脸颊绯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话:“没,没什么事!就是小姐你上次惩罚的芳草,她好像和谁飞鸽传书,不过夜暗卫却说不要打草惊蛇!” 提到这个时,秀玉还一脸的愤怒,明明就有机会把毒瘤给踢出去,可他倒好,非要把人留下来,草木皆兵的对待着,清闲的日子不好吗? 可他倒好,竟然说她一个小丫头别的本事没有,还什么事都想管?她管什么了啊? 第九章 痛苦万分的治疗2 魏倾心瞧着秀玉的模样,这小丫头怕是因为这个和她师父吵了起来。而她师父太过的冰冷,连她都不会有好脸色,何况还是秀玉,怕是言语上重了,小丫鬟生着气。 一边是亲如姐妹的秀玉,一边又是冷清冷意却教她武功的师父,她两边都帮不得! 前世秀玉死的凄惨,这一世她自是希望她幸福的。瞧着秀玉那脸红的样子,圆圆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多有灵气啊。 她觉得秀玉还是有望成为她师娘的,为她师父带去一丝欢乐的…… “秀玉不气哈,既然我师父那么说,他定是有应对之策的。明儿我还得回一趟魏府,战王府的事情你和师父就多辛苦一天了!”魏倾心赶紧安抚好她未来的师娘,讨好的开口。 秀玉可不知魏倾心所想,听到明天还要和那个冰块待一天,她就特别的惆怅。 可对于小姐的命令,她又不敢不从。小姐极其讨厌拎不清的人,她明明知道老夫人是小姐在乎的人,她要是不听话,导致老夫人出事的话,她可不知道小姐会怎么对她。 虽不情愿,可还是无奈的点头同意,然后回了自己的屋,暗暗的发誓明儿无论他做什么,秀玉你都得闭嘴,不然活该受气…… 次日天才微微亮,老鬼便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来到了魏府,恰巧遇上去上朝的魏云。 “魏大人!”老鬼身为二人的师父,自然是上前打招呼,声音清冽,如泉水般耐听。 魏云微微的点头,他倒是没有想到替母亲治病的人这么的年轻?昨儿养心苑发生大爆炸的事情,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知道了。他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养心苑,去了后他才知是母亲在治病。看着母亲手脚能动后,他自然是高兴的。 飘玲的肚子越来越大,管家的事宜一直交给她,他也不太忍心。这话虽然不孝,可他还是希望母亲能帮衬一段时间。 对于战王找的大夫,他还是很信服的,谁叫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让母亲的手脚能动呢。 “母亲的病,就拜托大夫了。”说完,与另外的两个人点头示意后,魏云便坐上了车,赶去了皇宫。丝毫不知道他刚刚点头的二人,一个是他的女儿魏倾心,一个是他的女婿战王。 三人回头,又大步的走了进去。这一次王管家没空,引路的人是他的儿子小王。小王可比他的爹走路要快的多,蹦蹦跳跳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养心苑。 到了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随着几人去见了方嬷嬷。许是年纪小的原因,对什么东西都比较好奇,对什么事都知道能说上一句,活脱脱一个小半仙。 “方嬷嬷,老夫人怎么样?”老鬼便拿出要用的药材,又安排他的两个徒弟去生火、烧水熬药。 小王则帮帮这个,又帮帮那个,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方嬷嬷看了眼远处的小王,然后开口:“小姐精神很好,还进食了一碗粥和面疙瘩。” 老鬼听到这,眉头一拧,倒是没有说什么。方嬷嬷活了几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老鬼神医,老身是不是做错了?”不安的开口,她想着小姐昨儿一天没有进食,害怕她饿,今儿一大早她就劝小姐吃点。 “没有,只是老夫人待会会特别的痛苦。嬷嬷,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老鬼沉吟片刻,缓慢开口。 方嬷嬷一怔,片刻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开口,道:“老鬼神医,你请说!” “老夫人待会会经受非常人的痛苦,小生希望你能回避下!毕竟你和老夫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小生担心你会忍受不住的叫喊出声,而我因此也会受到影响。”老鬼清浅的声音,直接的开口,一点都没有婉转的想法。 方嬷嬷捂着嘴,按理来说她是该听老鬼神医的话,回避下。可偏偏她做不到,听到小姐还要遭受更重的伤痛后,她怎么能回避?哪怕是站在远处,看一眼,也好啊? “老鬼神医,老身会忍住,绝不会影响到你!”方嬷嬷压抑的开口,声音又低又哑。 老鬼点头,可还不忘低声警告一番:“方嬷嬷,你不回避,小生尊重你的意见,你看着没事,但是绝不能发出声音,否则小生一个不察,将会闹出人命!” 方嬷嬷脸色煞白,她则呐呐的点头:“那老身还是在院门外候着吧!” 事关小姐性命,她也不敢大意。 老鬼眼见他的威胁有效了,便大步的走了出去,他还没有忘记,外面还有个爱哭的。同样的话语说给了魏倾心听,因有小王在,魏倾心则郑重点头,说她会守着大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倒是没有坚持要进去看着了。 老鬼安排好之后,便走了进去。 “老夫人,小生要开始今天的治疗了!”老鬼走至老人的面前,郑重的开口。 老人点头,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噌的一声应声而断,疼得老人的汗水如豆大颗的冒了出来,唰唰的往下掉…… 接着是另一只手,与先前一般只听得噌的一声,老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大叫了出来…… 在门口的方嬷嬷则听的是泪流满面,却偏偏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接着是腿,老鬼抬手快速的用同样的方法把腿给掰断,饶是老人想忍住,偏偏是太疼了,疼得她咬牙切齿,很快唇齿之间便充斥着一股腥甜的气味…… 老鬼又拿来了翠绿色的药膏,替老人敷在双腿、双手处。此时老人已经疼得昏迷了过去,偏偏又感觉得到全身都疼,那痛就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 “方嬷嬷,二小姐来了!”小王小跑到方嬷嬷的面前,见到嬷嬷那压抑的哭声,有些无奈,要是爹看到会多心疼啊。 小王的娘,曾经也是魏府的一个丫鬟,可生小王时难产去了。小王是王管家一手带大,在魏府的关怀下长大的,明明王管家很喜欢方嬷嬷,可偏偏他没有那个勇气去告白。 小王也很喜欢方嬷嬷,好看不说,还很温柔体贴,可偏偏爹爹一心扑在魏府的琐事里无法抽身,搞的他都很是被动。 想要个娘,杂就那么的难呢。 “她来干什么?”虽是这么说,可方嬷嬷还是走了出去,她还没有忘记大小姐现在是男儿身,她要是想硬闯进来的话,她怕是不好阻止。 小王搞不明白嬷嬷怎么听到二小姐来了,会那么大的反应。可还是小跑着追了出去,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到大夫的徒弟和二小姐吵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来看我祖母,还需要你来同意?你再不让开,小心本小姐让你人头落地!”迟迟不能进去的魏秋月直接的就怒了,连一贯的淑女、温婉形象也顾不上要了! 小王望着凶神恶煞的二小姐,天啊,在他印象里二小姐不是很温柔的吗?怎么会那么的凶?难怪嬷嬷听到二小姐来了,会那么的不耐烦? 方嬷嬷可不知道小王的想法,大步的走了出来,恰好听到魏秋月的威胁,方嬷嬷压下心中的悲伤,走到二小姐的对面,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探病穿这么的精致?越发看不惯魏秋月的方嬷嬷,不由得冷哼一声:“二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要他人头落地?你可知他是老鬼神医的徒弟小魏公子,你岂能无礼?” 魏秋月听到这,有片刻的脸色苍白,随即有些歉意的笑着:“小魏先生,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嬷嬷,我听说祖母在治病,特意来瞧瞧的!” 魏秋月面色不显,可内心深处已经把这个长得像个女人的小厮记住了,来日方长,他可千万别犯在她头上!否则她定叫他来无影去无踪! 魏倾心可不知道魏秋月的心思,压低声音,毫不在意的开口:“不知者无罪,我只是奉师父的令,来这守着,老夫人在治疗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闻言,魏秋月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她好不容易才让那个老家伙瘫痪在床,可如今竟然告诉她,有人能够治疗那边的毒? 临近婚期,魏秋月最近一直在忙着嫁妆的事情,倒是不知道秋月阁以外的事情,偏偏昨晚的声音太大了,她自是听到了。 可昨晚实在是太晚了,一打听,大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儿一早才出去打听,这才知道祖母是在找人治病。 治病?显然,魏秋月是不相信这个话的,可世上无难事,她也怕意外横生。她带着惶恐去找母亲,可她还没有靠近院子便听到里面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这让没有成亲的魏秋月听的是面红耳赤,里面的人若不是她亲生母亲的话,她定要进去好好的问上一问:母亲,您还害臊吗?就算是想要,可现在还是白天啊,最重要的是你还怀着孕呢,就那么的不知道节制? 在母亲那里见不到人,她这才带着一肚子的不安来了养心苑,想来探探情况的,可偏偏又遇上个比她还要硬气的药童,她这才忍不住发火的。 魏秋月一再的被一个下人指责,虽恨得咬牙切齿,可还是忍了下来。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方嬷嬷,眼前的这个老女人,简直就和她那个祖母一样讨厌的很,等她成亲后,她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她! “既然祖母还在治疗,嬷嬷那我就先行离开,祖母若是醒了,你派人知会一声,我到时候再过来请安……”优雅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尽显她的大家闺秀。行完礼后,便转身离去。 方嬷嬷目送她离开后,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她还有什么脸来看小姐?小姐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可偏偏人家脸皮够厚,还说的出要来请安的话来…… “嬷嬷,老鬼他出来了吗?”魏倾心回头,恰恰看到嬷嬷一脸的愤怒,可愤怒的人又岂止她?她照样恨那个女人,可偏偏她聪慧的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你真的是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嬷嬷摇头,还未说话,又听到里面小姐传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悲恸,要多疼才会让小姐吼出这样的声音啊。 二人沉默不语,可眼中都是心疼…… “大小姐,老奴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至少这样,她心中不那么慌乱,还能和大小姐说说话。 “嬷嬷,祖母会没事的。对了,嬷嬷,二妹明儿的及笄礼要办么?”魏倾心知道嬷嬷担心,同样的她也担心,可她不能慌。握着嬷嬷的手,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听到这话的嬷嬷,冷哼一声,毫不在意的开口:“她配吗?大小姐都没有办,她凭什么办?” 魏府的内宅还是小姐说了算,既然小姐都发话了,那就别想办。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沉默着前世魏倾心的及笄礼办的极为的隆重,沈城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来了,而她身为她的大姐,自然是以太子妃的身份来往。 明明她高高在上,却被沈城所有的千金小姐所不喜,还时不时的被拿来奚落一下,来彰显她们的特别,暗地里抬高魏秋月。 前世的她还以为这是玩笑,从未当真,直到她被打入地牢,被她们开腹取掉她的孩子、她受尽折磨时,她才醒悟过来,魏秋月对她的恨是早就看的出来的,可偏偏她眼瞎,装傻充愣的不懂。 “大小姐,小姐这次要是挨不住的话,老奴也不想活了……”方嬷嬷突然认真的开口,她无父无母,被当时的老夫人收养,和小姐一同长大,随小姐嫁到了魏府。 “嬷嬷,祖母不会有事的,你们都会长命百岁的!”魏倾心坚定的开口,那个威胁她们的人即将离开,魏府终将会变得平静。 方嬷嬷还待说什么,抬眼恰巧看到老鬼从里屋走了出来。方嬷嬷和魏倾心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走了进去,还未等二人开口,老鬼像是知道他们所担心的是什么,缓缓的开口道:“嬷嬷,今儿的治疗已经结束,明儿小生还会来替老夫人药蒸……” 第十章 发现奸情 “老鬼神医,我家小姐如何了?”方嬷嬷点头,有些不安的问着。 老鬼听到芳嬷嬷的话后,语气里竟是对老夫人的敬佩:“老夫人的骨头,小生已经替她重新的接过,明儿药蒸之后,后日便可正常的行走!” 听到小姐会正常的行走,恢复如初,方嬷嬷有些喜极而泣的开口:“谢谢老鬼神医,等小姐好后,老奴一定要去拜见战王,感谢他对老夫人所做的事情。” “嬷嬷客气,老夫人是战王妃的祖母,自然也是他的。”老鬼边说边看了眼还站在院子里的小厮,意有所指的开口。 嬷嬷不懂,魏倾心则懂,目光状似无意的抬头,瞪了眼老鬼,然后小跑着离去…… 方嬷嬷自然是千恩万谢,老鬼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带着两个徒弟离开。 方嬷嬷目送三人离去,只是她怎么看到大小姐和那个小厮是手牵手的?天啊,这怎么能行啊?战王虽残疾,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她都懂。不行,她绝不能让大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嬷嬷脸色难看的走了进去,这事要不要告诉小姐呢?走进去之后,小姐全身都缠上了一层白色的绷带,脸色苍白,人许是喊得太累了,微闭着眼,倦的很。 夜渐渐的深了,魏云搀扶着叶飘玲走了进来,看到母亲比昨儿看起来还要严重的多,黑而深的眼眸极快的闪过一抹困惑,母亲这样,后天就能行走? 可听方嬷嬷描绘的绘声绘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后天就能知道结果,罢了,他也不必急在一时。 “阿云,明儿便是你的二女儿及笄,按理来说是该大办的。可老身如今这个样子,叶氏的月份也渐渐的大了,怕是不能大办了?你看?”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今儿喊的太凶,嗓子便有些哑了。 魏云闻言,若不是母亲提醒,他都快忘记明儿是什么日子了。 “既如此,那我待会去趟荷韵阁,告诉风荷一声,相信她也会理解的。”毕竟是她的女儿,她女儿的及笄礼不能办,按理来说她也该知晓。 “也好。叶氏,老身瞧着你的肚子不大呀,你是胃口不好吗?”老夫人全身虽不能动,可听到明儿过后她就能正常的行走后,她就别提有多么的激动了。 叶飘玲听到老夫人的问话后,摇头,她不是胃口不好,相反胃口特别的好,可肚子还是不长,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母亲,这才五个多月呢,肚子小,也是正常的。”魏云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他可不能说是他近日太疯了,导致了飘玲睡的不踏实。 “天色不晚了,你们也回吧。叶氏身体不舒服,你也多承担点。”老人又吩咐了起来,说完还连连打了几个呵欠,说实在话今儿的她还真的是特别的疲倦。 二人点头,然后行礼,走了出去。二人又趁着夜色去了荷韵阁,魏秋月是风荷的女儿,她的及笄礼不能办,也是一件大事,他理应亲自去告知一下。 门口的守卫,早歇息了,二人提着昏黄的灯,走了进去。 啊,啊…… 院子里充满着羞死人的声音,叶飘玲望着身侧的人,她好像是听到了风荷的声音…… 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实在是太了解风荷现在的叫声意味着什么。可是,不能啊?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吓得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阿云!” 说完,还侧眼望了眼身侧的男子,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承受得了这个声音。她猜到了,身为男人的他又怎么可能会陌生? 在夜色下,叶飘玲都能看到魏云的脸色有些铁青、发黑,身上冒着一股子寒气,像是被人定住一般沉默的望着里屋。 魏云则淡淡的说句没事,扶着叶飘玲走了进去。突然,他大喝一声:“风荷,立马穿上你们的衣服,给本大人滚出来!” 屋内还弥漫着一股男欢女爱后的气息,十分的浓烈。魏云的声音一落,还在圆木桌上的二人,慌乱的下地寻找衣物…… 魏云则捂着叶飘玲的眼,不让她看到这样的画面。神色冰冷的看着二人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物,偏偏越是慌乱,越是穿不好。 良久,二人衣衫不整的来到魏云的面前跪下,风荷脸上还挂着欢爱过后的红晕,胖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魏云,你……怎么来了?” 自从关了禁闭后,这都过去多久了,他别说来,就是一句话都不曾给过她,如此的无情无义。 魏云听到后,有些嘲讽的望着她,极冷的开口:“本大人要是不来的话,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头上已经是青青草原了。” 风荷听到这话后,还是有些尴尬的开口:“还不是怪……” 可还不等风荷把话说完,魏云冷哼一声:“这么说你去勾搭其他的男人,和其他的男人做出这等羞耻的事情,还在怪我没有来满足你了?” 风荷听到这话,非但不感到羞耻,相反还怒气冲冲的开口:“是,我是背叛你了,谁叫你不爱我?你不爱我,还不许我爱上其他的男人?” 魏云本就脸色铁青脸,越发难看的望着风荷,他真的是没有想到风荷竟会这么的不知羞耻!魏云神色越发的难看,冷冽的开口:“那照你这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个人的?” 魏云这一生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叶飘玲,一个是风荷。这在北辰,是极其少见的。 他对风荷谈不上多喜欢,恩情加上曾经的患难与共,让他对她还是有几分情义在的。可偏偏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子,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他难受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对叶飘玲的愧疚。 这个从金国嫁到北辰的女子,跟着他十几年,对他曾经的背叛,对他也只是不理会,却没有像这个女人这样做出这等背叛的事情出来…… 叶飘玲就像是知道魏云的想法似得,握住他的手心,不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能懂,她便高兴。可不希望他一直沉浸在愧疚之中,那他给的爱,也不再是爱…… 风荷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疯狂的笑了出来:“你也看出来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四个多月,怎么可能是你的?本想让你替我养儿子,却不想……” 风荷一点都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相反还有些惋惜,说完后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治,把这对奸夫**送去地牢!立刻,马上!”魏云冷冷的吩咐完,说完,便大步的离去。 风荷听到这,脸色有些煞白,站了起来,胖胖的身体被她身侧的男子一推,撞在刚刚欢爱过的圆木桌上,那本就衣不蔽体的身子,衣物瞬间敞开,大腿间立马涌出一大堆的血,片刻的功夫便血染大地…… 王治匆匆进来,看到这一幕时,也吓得半死的开口:“老爷,夫人她……” 魏云转身望着她,那个与她苟合的小厮,已经在慌乱间,跑了出去。呵,风荷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 “王治,别让我说第二次我的意思!”魏云说完,大步的离去。 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何要去管她的死活? “阿云,你走得太快了……”叶飘玲被他拉着,走出了荷韵阁,叶飘玲小声的开口。 魏云站定,面对着她,有些歉意的开口:“对不起,飘玲,那些年你过的很不好吧?” 这才几个月,风荷都忍不住寂寞的背叛了他,可飘玲呢?十多年…… “阿云,过去了那便过去了。倾心说的对,我当时应该早点告诉你,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误会那么多年了?”叶飘玲有些感慨的开口,可偏偏她不想理会,魏云也拉不下面子去找她。 魏云听到这话后,越加的自责,明明他可以拥有更幸福的生活,偏偏要错过那么多年,才醒悟。 “飘玲,我魏云此生发誓,日后定不负你!”他快四十了,早已过了儿女情长的日子,他深信有再美的女子摆在他的面前,他也能做到坐怀不乱。 叶飘玲点头,夫妻二人回到了安心苑,一夜无话。次日,天才刚刚亮,魏倾心便着女装来到了魏府,祖母生病了,她来探望也是说得通的。 来到魏府,魏倾心先去看望了祖母,得知祖母还在药蒸,她便去了母亲的安心苑。 母亲正在院子里绣孩子穿的里衣,见到魏倾心前来,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心儿,你怎么回来了?” 叶飘玲也有好几天没见到女儿,自是有些想念的。 魏倾心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望着母亲有些微隆的肚子:“母亲,你和弟弟可还好?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她怎么觉得她的弟弟有些小? 叶飘玲可不知女儿的想法,脸颊有些绯红,无奈的望着女儿:“心儿,母亲能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妹妹吗?” 每次都说是弟弟,可要是她生个妹妹呢?难不成拿出去送人了? 魏倾心则沉吟半响,声音有些悲凉:“妹妹虽好,可终究要嫁人,以后就和我一样,不能陪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了……” 像她,因是个女儿,那就得嫁人,幸好宫羽是个极好的男子,不然她怎么可能经常回府?但她若是个男子,那就可以留在魏府,陪在祖母和父母的身边。 是个女儿太苦,嫁了人,周围的人都是陌生人,若是相公再不好的话,那她的日子就更加的可怜。 听到这话之后的叶飘玲泪流满面,拉住女儿的手:“心儿,是不是战王真如传闻那般暴戾,真如那么的不好相处?” 上次的温和,怕是做给她们看的吧。 魏倾心听到母亲的话后,怔了一下,母亲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可不允许其他的人这么的说宫羽,哪怕是母亲也不行。 “母亲,你多虑了,战王很好,对我也很好,不然他怎么会允许我回府看望祖母?其实,他也很想来,可他说了要是他常常来魏府的话,对父亲的仕途是极其的不好!”魏倾心很庆幸这一生能够遇上他,处处为她考虑,为她的家人考虑。 或许是经历过对比,魏倾心才真的明白宫羽对她有多好…… 听到这,叶飘玲细细的看了眼女儿的神情,看到她满脸笑意,才知道她不是在撒谎骗她。这才放心的,开口道:“那就好!母亲看到你幸福,那就放心了。对了,心儿你风二娘昨晚出事了。” 叶飘玲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倾心,魏倾心听后,嘲讽的笑着:“我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局……” 叶飘玲一怔,细问起来,这才知道女儿早就知道这事,只是为了魏云,这才选择沉默,装作什么都不去说的。 原来,风荷从一开始就没有怀孕,而是魏秋月为了引起魏云的在乎,随便瞎编的。偏偏她的父亲对风二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特别的在意,随便的说了句照顾自己,便离开。眼见一个月都快到了,若是再不怀上,到时候谁都知道她是假怀孕。 偏偏父亲又不去荷韵阁,没有办法的魏秋月才会迷晕了守门的小厮,让风二娘怀孕。 “这事只有你知道?”叶飘玲听完后,严肃的问着。 “还有祖母,我本想等她对付你们时,再说出这事让父亲厌恶她的……”如今看来倒是省事了,她居然被父亲抓个正着。 后果,不用去想也知道,风二娘的命运会如何了。刚刚下朝的魏云,恰好听到这话,有些心酸的望着女儿,开口:“为父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若是早告诉他的话,他怕是早就把人赶走了吧。魏倾心听到这话,只是笑笑,不置与否。父亲,你有多宠爱风二娘,怕是你自己都要忘记了吧? 所以,让父母不愉快的话,她觉得她还是选择闭嘴…… 看到父亲如此严肃的表情,魏倾心赶紧站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父亲,是祖母说不让告诉你的!” 第十一章 风二娘跑了 那表情就差说:父亲,您老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祖母吧?扯大匹,遮阳的事情她还是干的出来的。说完,魏倾心还是有些惭愧的,这个时候把祖母给拉出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老人家对她的疼爱了…… 魏云听说是母亲不许的事情,虽不高兴,可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抬起头,不满的瞪了魏倾心一眼,一眼便看穿女儿的心思。 明知他不敢找母亲的麻烦,可她倒好竟然说是母亲不让的。偏偏他又没有那个胆子去找母亲对峙,拆穿魏倾心的计谋,也只得无奈。 “阿云,你今天怎么那么晚下朝?”叶飘玲则站了起来,步伐轻盈的走向他,温和的声音,软软的,如沐春风。 魏云有些感慨万千,前段时间飘玲的脾气还火爆的很,可近段时间他发现她的脾气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温和,哪怕是听着她说话,也会让他高兴的很。 上前握住妻子的手,深怕她摔了。提到这个时,神色有些冰冷:“风荷从监狱里跑了。” 听张大人说风荷竟会轻功,夫妻十几年他竟然不知道他的枕边人是个会武的。这话不仅让叶飘玲震惊,就是魏倾心听到后也有些震惊。 “阿云,怎么回事?”昨儿风荷才小产,这么虚弱的她关在监狱里,还能逃,怎么听怎么都有点不可思议啊。 魏云可不知叶飘玲的想法,脸色铁青,风雨欲来:“她会武功!” 她隐瞒自己会武功,隐在魏府这么多年她的目的是什么,究竟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个乡野村妇,魏云也有些不太确定,对于她,他好像知道她除了叫风荷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竟然还把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了回来,为他生儿育女,同床共枕十多年…… 叶飘玲则惊呼出声,大大的眼闪过害怕。她一直都知道风荷不简单,叶儿也一直在提防她,许是她从未用过武功的关系,无论是她还是叶儿竟然都没有发现她也是会武功的。 可一个女子就算是有武功,也不该有那么强悍的忍受力吧?这种人,她也只是听父皇说过,那就是各国培养的死士! 而她又是哪个国家的死士?魏倾心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父亲,风二娘会不会是他国奸细?”突然,魏倾心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前世那个男人就是查到了父亲叛国,最重要的是还在魏府查到了不少的证据,这才让魏府一百多口人同时丢了命。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入狱,倒是不知道那些证据是从哪里查到的。 魏云听到这,神色严肃的走来走去,那沉默思考的背影,让人知道魏大学士的心情很不好。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的开口:“心儿,你提醒了为父,我会处理好此事的。飘玲,我要先去写折子向明正帝秉明此事。” 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他还要让王治好好的查查荷韵阁,不,还有秋月阁,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魏倾心点头,望着父亲火急火燎的样子,魏秋月这会怕是要气死了。她还没有忘记今儿可是她及笄,她的好母亲如此‘疼爱的’给了她成人礼礼物。 若是她知道,会不会惊喜得晕倒过去? 和母亲说了几句,看到母亲心不在焉,怕是还在担心父亲的事情,魏倾心看破不说破,随便的找了个理由,告辞。 她不是真的告辞,而是匆匆的赶去了养心苑。 祖母刚刚药蒸完,老鬼正在拆祖母身上的白色绷带,见到魏倾心时,老鬼笑了起来:“既然战王妃来了,那就由你来拆吧。” 魏倾心自然不会推拒,点头,自是知道祖母在这个方面还是很避讳的,哪怕老鬼是大夫,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老鬼走了出去,魏倾心接过拆绷带的活计,拆完后,祖母也睁开了眼。 “心儿,你怎么来了?”祖母见到魏倾心时,不解的开口。 她不是一身男装吗?扮作老鬼神医的药童吗?今儿怎么又是女装了? “我和王爷说过,征得他同意后,我才来的。祖母,你感觉怎么样?”魏倾心可不知道祖母的心思,而是担忧的开口。 听到魏倾心的询问之后,老人这才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她竟和康健前没什么两样。 可她还没有忘记老鬼神医说的今儿她还不能行走,只能动动手脚,明儿要走的时候,不至于手脚僵硬。 “老身很好,手和脚,甚至是身子都很有力量。”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老鬼神医说的她会恢复如初的话是真的,幸好当时的她没有放弃治疗,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天。 至于这几天的苦也没有白受…… 魏倾心听到后,喜极而泣,然后跑了出去,把嬷嬷和老鬼唤了进来。 老鬼进来后细细的替老人检查了身体,说她恢复的很好,明儿就可以走时,三个女人都哭了出来…… 老鬼可受不了这个,本就忙了好几天的他,实在是有些疲惫,遂起身告辞。嬷嬷则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魏倾心和老人。 “心儿,我昨儿听你嬷嬷说,你和老鬼太医的徒弟走的特别的近。”老人靠在软软的垫子上,眯眼望着魏倾心,看似无意,实则眼神中有几分凌厉。 听到这,魏倾心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天啊,昨儿宫羽非要牵着她的手,说太黑,怕她摔…… 这一幕一定让嬷嬷看到了,嬷嬷知道了,祖母定然也知道了。如今怕是要敲打她,哎,祖母一定以为她红杏出墙,可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一想到待会她要被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被祖母责骂,魏倾心的心情就很不好。都怪他,明明知道在祖母的院子里,他还非要牵她的手,嬷嬷知道她是那个小厮,可她不知道另外一个小厮就是战王啊。 “心儿,战王虽有残疾,可你既已嫁给了她,那必须得恪守妇道,与其他的男子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告诉祖母,你们除了牵手外,还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祖母语气严肃的开口,说的语气的一句比一句严肃。 尤其是说到保持一定距离时,还刻意的加重语气,深怕她不懂。从祖母处处为战王着想的话来看,便知她对战王的满意。魏倾心听到这,知道她若是再隐瞒下去,怕是会说出更多责备的话来。 “祖母,他就是战王。”魏倾心小声的说着,她本想瞒着祖母这事,毕竟是欺君之罪,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祖母是她最敬重的人,她瞒着他人,也不能瞒着她。不想祖母听到这,一点都不相信,相反还愤怒的开口,若不是现在的她还不能站立起来,她一定会站起来指着魏倾心的额头,大骂一顿。 祖母虽然是没有站起来,可还是大骂了起来:“魏倾心,你少诓骗我老太婆!” 魏倾心则抬起了头,抬手发誓:“祖母我发誓那就是他,因为不想被明正帝怀疑,他不得不如此。加上这是欺君之罪,我不得已才想着隐瞒你们。” 魏倾心说的认真,小脸红扑扑的据理力争。方嬷嬷进来时,看到祖孙二人谁也不让谁,赶紧把门关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这样的话,那战王还是很不错的。知道韬光养晦,知道示弱求得自保。最重要的是她的孙女嫁的不是一个废人了,这对她老太婆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魏倾心委屈巴巴的,她还没有见过祖母这么凶过她呢,点着头:“祖母,知道这事的人很少,心儿还望祖母能够替孙女保守秘密!” 老人听到这如此小心翼翼的话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挥向魏倾心,力道不大,却实打实的打在魏倾心的脸上。随即又拉开魏倾心的手,看了眼红红的脸颊,语气十分的自责:“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躲躲?还好,只是有些红,不然老身该多自责啊!” 魏倾心却像个傻子似得笑着,还一把握住祖母的手,高兴着:“祖母,你能打我,多好啊。” 此话一出,三人又想到了什么,同时哭了起来,三人怕是同时想到了老人前段时间的手脚都不能动弹的事情,那种可怜与屈辱…… 突然,魏倾心抬手擦开了脸上的泪,宽慰道:“祖母、嬷嬷咱们都别哭了,祖母能够好,那是好事,怎么能哭呢?明儿我要入宫,不能来魏府见你,有什么事的话记得让小微来告诉我。” 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七巧节了,这对未婚的男女来说,明儿可是个大日子。可她吗?显然和这个节日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也不像是个会过七巧节的人? 而她还没有忘记,十日后她得入宫致谢。时间过得可真快,她成亲已有十日了。老人听到后,点头,又开始叮嘱孙女入宫的事宜。 魏倾心表面听的认真,可内心? 前世她当了不到一个月的皇后,可宫中的规矩,怕是没有人比她更熟了吧?可以说是倒背如流,那也是不为过的! 祖孙俩人又说了些话,眼见天黑,魏倾心才在祖母的催促下回了战王府。 “师父,我夫君呢?”回到战王府后,魏倾心找了几圈也没有看到宫羽,魏倾心正准备回屋时,恰恰看到暗夜,赶紧把人叫住,问了起来。 暗夜周身的寒冷,在听到魏倾心的称谓时,冰冷的脸上也一闪而过的红晕:“战王妃,主子出去了。” 说完,一闪身,便消失在眼前。来无影、去无踪。 师父,她还没有问完呢?跑这么快干什么?那逃跑的样子害的魏倾心以为她是洪水猛兽?得嘞,她去找秀玉。魏倾心回到庆芳殿,吩咐秀玉她要热水,准备沐浴。 “秀玉,风二娘出轨被父亲当场抓住了……”泡在热水里,魏倾心这才沉沉的开口,语气说不上幸灾乐祸。 前世的风二娘有多风光,这一世的她就有多见不得光。只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武功?竟然让她这么便宜的就逃脱了,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看来,她还是太低估风二娘的能力了。 那么魏秋月呢,她是不是也会武功?今儿还是她的生辰,她的母亲送给了她一份这么大的及笄礼物,不知道她如何了? 若不是祖母才刚刚好转,实在是不宜生事的话,她倒是很想去看看她的好妹妹在干什么,毕竟今儿可是她的好日子,身为姐姐的她也该祝她一句生辰快乐。 可偏偏她不敢再去打草惊蛇,若是把她惹毛了,再对祖母出手的话,岂不是要让她后悔一辈子?毕竟现在的魏秋月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和她斗,她的胜算更多。 而她的顾虑实在是太多了…… “小姐,那风夫人呢?岂不是要浸猪笼?”秀玉听到这个消息后,神色一怔,然后十分严肃的开口问了起来。 魏倾心极其认真的看着秀玉,在秀玉的眼中,浸猪笼就是对风二娘最大的处罚了吧?前世的秀玉,可是活活被风二娘一刀刀虐待死的丫头,若是她知道前世的她死的有多么凄惨,是不是也希望风二娘死的那么干脆了? 回神,见到秀玉那严肃的圆脸还紧张的望着她时,魏倾心生了一分逗趣的心思:“那我可不知道了,要不你明天去魏府瞧瞧?建议魏大人浸猪笼?” “奴婢哪里能出去……小姐,你竟然取笑人家!”秀玉说到最后,意识到什么似得,抬起头瞪着小姐,去挠小姐的痒痒。 果然,魏倾心很快便投降,语气好不委屈。 秀玉也高兴得很,大笑了起来,突然,刚刚还高兴的秀玉就那么的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小……姐,呜呜,听到她,这个下场,奴婢竟然,觉得好痛快。小姐,你说,说奴婢是不是变了,变得很坏很坏?” 说完,还用挂满泪水的眼望着魏倾心,那大大的眼中竟是紧张。那泪眼朦胧噙满了泪水,魏倾心觉得她要是点头的话,她的泪水怕是如潮水般控制不住…… 第十二章 入宫 魏倾心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穿戴整齐后走上前把秀玉抱在怀里,也想起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她也有些感慨。 风二娘那个时候管家,父亲又极其的信任她,哪里会管她和秀玉是生还是死。风二娘给她们吃的大都是残羹剩菜,对秀玉更是横挑毛病竖挑错的,稍不注意就是一顿暴揍,常常是旧伤未好,新伤又来。 所以,秀玉她能有这样的想法魏倾心一点都不意外。秀玉许是想到曾经的苦难,哭的越发的伤心,魏倾心一点都不嫌弃秀玉的泪水,相反还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低声的安慰着:“秀玉,都过去了,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的秀玉……” 说给秀玉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秀玉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她的家人是一样的,她发誓只要她魏倾心还活着,那就定护她周全。 “怎么了?这一个个的?”宫羽坐着轮椅,被暗天推了进来。 秀玉赶紧站了起来,擦开泪水,行礼。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她刚刚哭的事情。 宫羽望着全身都在发抖的婢女,冷冽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耐烦:“暗天,把人给带出去。” 对宫羽来说,除了魏倾心外,其他的女人要么是烦,要么是很烦。暗天点头,上前提着秀玉,毫不费劲的就把人给提了出去。 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宫羽的魏倾心,这会看到他,直接就扑到他的怀里,说起了今儿在魏府的所见所闻。 “倾心,是你说你的风二娘有可能是他国奸细?”宫羽听完后,极其认真的望着魏倾心,冷冽的眼中有着询问。 奸细一直都是国与国之间不能言说的秘密,可魏倾心她身为一个闺阁女子,却知道,这就让他不得不怀疑了。 魏倾心望着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仇恨,语气也渐渐的冷了几分,解释了起来:“我也只是怀疑,毕竟风二娘她明明是个乡野村妇,却什么都懂点。她的身边还有不少的人供她使唤,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被人暗杀,暗杀的那些人就是她找的。试想一个无父无母的乡野村妇,怎么会懂这些?还有祖母的毒……” 宫羽听到这,不由得把人抱紧了几分,他怎么能怀疑她呢?他这次之所以回沈城,除了魏倾心在沈城,他不得不回来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怀疑朝廷中有人与金国和夏国的人有勾结。 可偏偏那个人隐藏得太深了,他都回来了几个月,那个人硬是不动。就这份忍力,也值得他去认真对待。就在他以为他收到的消息是不是有误时,前两天他在魏府查到了夏国的信鸽。 今儿专门去蹲守,却不想蹲了一天,也没有看到那只信鸽。 魏府?对于魏云的为人,他还是信任的。凭着一己之力在沈城站稳了脚跟,若是和他国有接触的话,以明正帝的疑心怕是早就处置了他,哪里会任由他在朝中任职。 可偏偏他查到的人又与魏府有关,经过认真的部署后,他和暗天、暗夜分为两拨人,堵在魏府的外面,准备悄无声息的把人给捉了。 可偏偏魏府今儿又安静的很,哪里有什么奸细。对于他培养的人,宫羽还是深信他们查到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 可那个人躲得这么的及时,怕是意识到他已经暴露了,这才选择不现身,任由他们守株待兔。意识到这点时,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气:有趣,他好久没有遇上这么狡猾至极的人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男是女都还没有查到,这就让他越发的坚信这个人的狡猾和聪慧。宫羽虽有信心把人给逗出来,可也不想打草惊蛇,伤了魏府的人。 “倾心,明儿我们入宫回来后,你还是和暗夜再好好的学学武吧。”突然,宫羽有些认真的开口,语气十分的严肃。 先前觉得她在他的身边,有他保护,她学不学武都无所谓。可他也发现了他不能时刻都看住魏倾心,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让魏倾心多学点武。以后若是他不在身边的话,她也能自保,不至于会受伤。 魏倾心看了眼宫羽,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后,沉默着,随即点头,表示同意。她没有问宫羽又让她学武的原因,她深信宫羽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祖母病好了后,她也想学,尤其是风二娘都会武功,身为她女儿的魏秋月是不是也会武功,这就很难说。而她要是哪天遇上她,和她对上的话,她也不至于只有挨打的份儿。 “相公,你身边还有多余的人吗?”想到这,她也有些担心祖母。 祖母才刚好,她可不想让人再有机会去害她。 “你啊,我相信我的岳丈大人定会有所行动,不会再让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中毒的事情了。所以啊,咱们就不去搀和了,战王府的人长期的出现在魏府,那不是保护,而是……”宫羽小声的开口,战王府还有其他的人,他们也需注意了。 二人又说了些明日进宫的事宜,商量要如何应对北国最有权势的两个人。良久,二人才疲惫的躺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二人便起床,着亲王的服饰,雍容富贵中带着几分严肃,魏倾心望着镜子里庄重的自己,有些不忍直视。 什么时候她也这么严肃了?虽不喜她的装束,可今儿是入宫,不守规矩,轻则挨训、重则是会丧命的。 宫里的事情,可大可小,她可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就和皇后对上。二人简单的用过早膳便去了皇宫,来到正阳宫,马车停了下来。 北国的宫殿分为正阳宫、后宫和内务府。正阳宫又分为明正帝上朝的正阳殿、歇息的昭阳殿、练功的偏殿,是所有宫殿中最大最繁华的地方。 后宫是各宫娘娘的居所,除了娘娘住的地方,还有犯了错的冷宫。皇后居住在最东边的昭仪殿,梅妃是昭容殿,这可是后宫最繁华的宫殿。 内务府就包括得多了,有太医院、御膳房、御衣房、慎邢等十多个宫殿,是皇宫必不可少的宫殿。 到了正阳宫,无论是谁都必须下马行走。魏倾心带着秀玉,小丫头许是第一次来皇宫,紧张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连走路都在发抖,还别提让她注意的事情了。 宫羽带着暗夜,几人合力把宫羽推了下来,冰冷的目光淡淡的一扫,正阳宫外的气势骤冷。 此时一个身穿翠绿色宫装的婢女走到了几人的面前,跪下行礼:“奴婢乃皇后宫中二等宫女心茹,给战王和战王妃请安。战王妃,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在此等候战王妃进宫一叙。” 魏倾心喊了起,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她怎么能让她一直跪着,平白就得罪人了呢。皇后一而再的来邀她,可不是简单的‘一叙’。 “还请姑娘前方带路,战王,臣妾先去皇后娘娘那里。”魏倾心握了握宫羽的手,低低的开口,目光相触,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宫羽点头,给了个小心的眼神,便目送着魏倾心几人离去。 “走,去昭阳殿。”宫羽冷声吩咐,皇嫂但愿你能拎得清。 魏倾心随着皇后的宫女心茹走了一道又一道的走廊,表面挂着温和的笑容,内心却不由得冷笑。昭仪殿在哪里,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皇后的婢女带着她走了一个多时辰,分明是想带着她绕圈圈,把她给绕晕。 皇后娘娘,您就那么着急的想给她个下马威。您啊,还是这么的爱给人使绊子。还记得前世她当太子妃时,皇后娘娘就因她跪着的姿势不标准,硬是让她把宫中的规矩抄了个三遍,还让她学习了三个月的礼仪,稍微的不标准,便给她一尺! 这些她都记忆犹新,当时的她可是对皇后娘娘恨之入骨。可如今她早已非当日魏倾心,对于这等小事,可不会轻易就找她理论。 要饶圈圈,她陪着就是,幸好她的体力在她师父的严酷训练下,这等绕圈圈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可秀玉的体力就不行了,但见小姐都走的毫无怨言,她也咬牙坚持,走着走着先前的紧张感倒是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 走在前面的宫女心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她们怎么那么能走?她都热的不行,可她们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七月中旬的天气,本就炎热极了,如今走了好几圈之后,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黏哒哒的穿在身上极其的不舒服。 可回头看了眼战王妃,人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精致的妆容也没有因为汗水而变得仪容不整。娘娘啊,奴婢真的是尽力了,再带她饶下去,她们没死,她真的会中暑而死的。 惜命的心茹瞬间打消再带人继续绕下去的想法,回头看了眼战王妃那精致的妆容,心中嘀咕战王妃她是用了什么护肤品,怎么一点没花? 娘娘,看来你想治战王妃一个仪容不整的罪名,怕是行不通了哦。至于其他的罪名?心茹摇摇头,怕是也行不通。 战王妃如此聪慧,怕是早就看出来她是在故意带她绕圈圈,可人家不但不气,相反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想治她个失礼的罪名,恐怕不行。 垂头丧气的带着二人走回了昭仪殿,皇后坐在上首,底下有好几个妃子,正有说有笑的,对于魏倾心的到来,像是没有发现似得,连个余光都没有。 魏倾心看了眼有些苍老的皇后,娘娘,别来无恙?极淡的收回心思,对于她们忽视的态度一点都不在意的跪下,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几位娘娘请安。”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的人都听清。 话落,热闹的屋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皇后不发话叫起,比她位分低的几个嫔妃,就更不会开口了,全都一副看好戏的目光望着跪在中间的战王妃。 皇后绣眉一挑,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抹怨恨:“战王妃真是好大的威风,让本宫几人好等啊!” 魏倾心跪在地上,对于皇后的怒气,不但不怕,相反还迎上了皇后的目光:“娘娘误会了,臣妾辰时便来,却不想正阳宫离昭仪殿那么远,竟要走一个多时辰。” 声音淡淡的,却字字透露不是她来的晚,而是路途实在是太远了。 音落,在场的几人都明镜。昭仪殿是离正阳宫最近的宫殿,不到一刻钟,哪里需要走一个时辰。 这分明是皇后娘娘故意的,把人带着饶了许久,目的怕是想发落人家。却不想战王妃,一句不似解释的解释,轻描淡写的道明了真相。 听到这话的皇后,饶是想发落于她,也找不到丝毫的理由。 “妹妹,快快请起,都怪本宫糊涂,竟派个不熟悉宫中路线的婢女前来接你。”一句话便摘清了她的不是,说完还十分客气有礼的把人叫了起来。 魏倾心赶紧谢恩,然后有些脚麻的站了起来。见她坐下,皇后娘娘又缓缓的开口道:“战王妃,本宫听说你和战王感情不太好?”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一怔,看来皇后娘娘真的是太闲,对战王府的事情很关心啊。上次下了懿旨,这次入宫,竟如此直接了当的问起她和战王的关系,她很想问一句:娘娘,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虽是这么想,可魏倾心自然不会这么回答:“娘娘,到底是谁在您身边乱嚼舌根?臣妾和战王相敬如宾,夫妻情深,哪有不好?若真有不好,那还真的有点。” 皇后闻言,皇后玩味的开口:“哦?说来听听。” “战王府已经揭不开锅,不知娘娘宫中可有准备餐食?”魏倾心说的可怜,说完还低着头。 不想皇后听到这话,非但不同情,相反深黑的眼中还一闪而过的怨恨。恰巧,那一抹怨恨,魏倾心看的真切。 这一世她与皇后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存在任何的矛盾,怎么她就那么恨她?若说先前她的婢女让她绕圈圈,只是想给她难堪,该不会是没有成功,她就恨上她了?这好像有些太过儿戏了? 第十三章 魏倾心的礼物 难不成是因为战王?也不怪魏倾心想多,而是一国皇后太过的关注战王府的事情,对她还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各种看不顺眼,她有这样的想法也属正常。 至于她猜的对不对,还得等她回战王府,问过宫羽才知道皇后为何那么怨恨她的原因了。 皇后可不知魏倾心所想,极冷的射向她,深沉又深邃:“既是如此,那本宫便放心了。战王妃,你已嫁给战王,那便要替皇家开枝散叶,战王这一生劳苦功高,如今他退下来,本宫还想着替他多张罗几个侧妃。”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心中冷笑,这才是她今天被唤进宫的目的吧。她沉默着,心中快速的在想到底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动声色的拒绝皇后的美意。 其他几位嫔妃见魏倾心沉默,便以为她不愿意,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劝着魏倾心要大度、替皇家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不想魏倾心却连连点头,对于嫔妃的好意全都收下,还面带微笑的表示赞同:“在此臣妾就多谢各位娘娘的厚爱了,臣妾回去后定会张罗几间屋子出来,好好的迎接各位妹妹的到来。战王府银子没有,可屋子还是有许多间的。” 魏倾心的话落,还七嘴八舌说话的嫔妃们,全都闭嘴,甚至还找了各种理由相继离开,深怕被战王妃赖上,让她们把娘家的姐妹或者是孩子嫁给战王为侧妃。 她们身处深宫,可对战王府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战王府已经揭不开锅的事情。再说,战王又不是真的王爷,只是区区的异性王。没了兵权的他,可没有那么的吸引人。 不然皇上在前几个月给他招亲,就不会一个人也没有报名了。 何况战王还身有残疾,听说他的脾气还不太好,被明正帝猜忌的他,处境十分的艰难。除非是傻子,才会想着把自个儿的家人嫁去战王府。 皇后望着空阔的屋子,这一个个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既然没别人了,她也懒得再装。冷冷的审视着坐在最末尾的战王妃,明明是个十三岁的女子,却比她这个皇后都还要镇定自若,这份胆识与心计怕是无人能及。 “既然战王妃如此的大度,那本宫便做主替战王去民间找一些品相好点的女子为侧妃。”皇后娘娘沉吟片刻,缓缓的开口,定下结论。 她是皇后,哪怕她错了,她也绝不会承认。她就不信,这个世上竟有不吃醋的女子!偏偏魏倾心一点都不生气,还点点头很是认同的开口:“娘娘说的极是,民间的女子能够吃苦。” “你……大胆战王妃,这就是你学的宫中礼仪?”无论皇后如何试探,眼前的女人都有应对之策,这让后宫之主的皇后忍不住的抓狂,不由得大怒起来。 皇后一怒,气势十足,气场全开。魏倾心则跪了下去,身后的秀玉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低着头,一遍遍的告罪。 魏倾心嘴里虽告罪,可内心深处却有些鄙夷,皇后娘娘,您这是找不到开罪的理由,便开始利用权势压人了? 前世她是北辰墨认得母亲,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她委曲求全,可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会挑刺来惩罚她,令她颜面尽失。 如今她再也不用委屈求全,哪还会顾及那么多,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见魏倾心抬起了头,玩味的笑了笑,试探的开口问着:“那娘娘是要臣妾拒绝?才不违背宫中的礼仪?” 既然接受让你大怒,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是要让她拒绝?魏倾心都只差说,皇后娘娘您究竟要她如何,您说,她照做,可好? 皇后娘娘显然没有遇上个这么能装委屈的人,气的她拍案而起:“战王妃,你别以为本宫拿你没有办法,本宫想要惩罚你,只消一句话!” 魏倾心则点头应是,表示赞同:“娘娘说的极是,您是后宫之主,您想怎么惩罚臣妾都行。” 那视死如归的表情,背挺的直直的,一点都不屈服于皇后的权威。 见到战王妃终于识趣了,皇后心中满意,缓慢的开口吩咐:“顶撞皇后,按罪该掌嘴三十,本宫念你是初犯,就打十下吧。” 皇后的语气就像是给了魏倾心天大的恩赐,偏偏魏倾心丝毫不领情,相反还站了起来,她不过是附和一句,皇后娘娘还当真的真要掌嘴? 见到这一幕时,秀玉都快吓晕过去了,她没有想到小姐的胆子竟然大到可以和皇后对上的地步,瞧这架势还丝毫不让。秀玉见到这,有些悲催的想着,她待会是不是就得人头落地了,可她还没有活过呢。 魏倾心可不知道秀玉的想法,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后的面前。皇后表面镇定,可脸色却有些苍白的开口:“你……大胆战王妃,你难不成还想杀了本宫吗?” 不想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笑了起来,缓缓的开口道:“娘娘说错了,臣妾之所以要走到您身边来,那是想让娘娘看清楚,甚至是听清楚,免得你误会了臣妾的心意。臣妾从进屋到现在,敢问娘娘哪句是顶撞?臣妾不怪您的二等宫女不识路的带臣妾去饶圈圈,被你责怪。您说要给战王寻侧妃,臣妾也满口答应?好像臣妾答应得太爽快了,您也不太高兴,这是臣妾的错?可不想,吓跑了一堆的娘娘,深怕被臣妾缠上要替咱们王爷求个侧妃回去。您不但不死心,还说要去民间找侧妃,臣妾也答应,您自个就发火了?皇后娘娘,您虽是皇后,可也得讲理!若是冤枉了臣妾,臣妾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 每说一句,皇后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她没有想到战王妃会一一的说出她今儿所做的事,饶是她一贯的冷静,也有些绷不住的苍白起来。 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女子,眼前的人分明只有十三岁,可她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二十岁的成熟与冷静,那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令她这个久居深宫的一宫之主感觉到害怕。 若是真的闹开来,她一句都不占理,想到她的胆大,皇后不由得有些心惊和害怕…… 魏倾心与她四目相视,对于皇后的怒气,视而不见,缓慢的开口道:“娘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您坐您的皇后宝座,臣妾坐我的可怜战王妃,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多好啊!本还想着初次见面,送你一份称心的礼物,如今看来,娘娘怕是不需要了吧?” 魏倾心说完,又走到皇后的下侧坐下,静等她消化,也许她还没有遇到过顶撞她的人吧?她理解,所以静等她好好的想想,别把人逼得太紧…… 那优雅的动作,连皇后都不得不承认战王妃真的是个挺有气质的女人。果然是魏大学士教的女儿,这份镇定、这份胆识还有这份智慧,怕是世间少有。 皇后回神,眯眼审视她两手空空,有些嘲讽的开口:“战王什么都没有,就你还能送什么给本宫?” 不想听到这话的魏倾心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还笑了起来:“皇后娘娘不会肤浅到以为礼物只能是物质上的东西吧?比如说裕亲王的健康?不算是一份礼物?” 话落,皇后站了起来,走至魏倾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声开口:“战王妃,有些做不到的事,可不能说大话,否则本宫不介意手上染血!” 一个区区的战王妃,她可不放在眼里!现在她是不占理不敢去掌她的嘴,可若是她敢拿裕亲王的事情来戏耍她,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得罪! 魏倾心同样的站了起来,毫不在意的开口:“皇后娘娘身为北国最有权势的女人,自是知道臣妾的祖母从一个手脚不能动的人,到如今的行动自如吧?如此,娘娘可还会说臣妾在说大话不?难不成娘娘真的甘心某些人母凭子贵,越过娘娘,以后做事还得看人家脸色?” 这话可谓大不敬,可她相信皇后纵使不喜欢她,可也不会把这话说给他人听。 果然,魏倾心说完后,皇后沉默着,她管理偌大的后宫,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兼顾大臣的后宅。 北国自有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之说,她可不想被明正帝惦记,被他废除,中了某些人的奸计。可偏偏魏倾心说的每一个字,都说在了心里,让人极其的心动。 皇后并不是终点,可偏偏她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便一直病着,而她的身子早就因为生他落下了病根,哪里能够再生。 她怎能让人越过去?何况那个人曾经只是她的婢女,如今和她共侍一夫,她都无法接受,哪能允许她越过她,比她还高一格呢? 是,她怎么能甘心呢?她不是没有儿子,凭什么她就不能更尊贵?可偏偏她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哪怕她亲力亲为的照顾,却不想,她的儿子还是病怏怏的,如今是连行走都不行了。 这两年随着儿子的病情加重,她早歇了更高一格的心思,可如今…… 魏倾心见皇后沉默着,知道她在权衡利弊,自然不会再打扰。今日她来这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跪下行礼,礼节标准得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娘娘,臣妾今儿已经叨扰许久,若是无事的话,臣妾就先行出宫了。” 皇后回神,点头。凤眼却极快的闪过一分困惑,她派去教她宫中礼仪的嬷嬷说,战王妃别说一天的礼仪,就是半天的礼仪也不曾学过,可如今眼前这个懂礼、知礼还礼仪到位的女子是怎么学会这些的? 可她哪里知道前世的魏倾心,可是把宫中所有的礼仪都学了个遍,如今只是简单的行礼,怎么可能难住她?当然,皇后娘娘无论多么挑剔的人,大概也挑不出魏倾心的不是,谁叫魏倾心现在的礼仪可都是她亲自督导了。 当然,皇后是不知道的,只是平静的收回目光,若是她说的是真的…… 那她的儿子裕亲王,就会好? 所以,此刻她巴不得战王妃早点走,哪里还会留她。 皇后娘娘内心着急,可面上却不显,微微的笑着吩咐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姿态:“战王妃有心了,你送的礼物本宫很喜欢。来人,赏!” “臣妾谢娘娘的赏赐!”魏倾心自然不会客气,战王穷,能收到礼,自然不会拒绝。说完,在秀玉的搀扶下起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受到脚踏实地,秀玉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活着,真好啊! 魏倾心前脚刚离开,皇后后脚便安排了人出宫,她急于去求证魏倾心说的话是否属实。魏倾心这边结束,明正帝的昭阳殿,却是死一般的沉静。 “魏云,你真的该死!”良久,明正帝才冷冷的开口,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魏云,那埋着头,不发一言的表情,实在是很欠揍。 明正帝发了一会火,见魏云还跪的笔直,任由他发火:“你找个小妾,连她的底细都不查清楚,就把人带回来十几年,朕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该说你愚蠢!” 战王则立在一旁,沉默以对。明正帝又发了好大的一堆火,说的在场的空气都冷静了几分。 明正帝把该骂的都骂了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各国培育的细作,那是无孔不入,哪里能全怪魏云。加上魏云是个极有分寸之人,朝堂之上的事情,在家里是闭口不谈,这也导致她留在魏府十多年,什么消息也没有探听到。 算是功过相抵,虽是这么想,可明正帝暂时不想看到魏云,转头开口:“阿羽,墨儿,你们怎么看?” 战王则沉默着,无论他说不说,明正帝都有决断,他何必去多此一举? 北辰墨抬起头,看了眼身侧的战王,战王腿废了,这脑袋可半点没废,聪明的很。 知道明哲保身,他也很想如此,可偏偏父皇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想了想,还是开口:“父皇,魏大人也是被人所骗,情有可原。该死的是细作太狡猾,所幸细作并没有探听到什么原因。为今之计是要把人抓住,让她说出同伙,一网打尽,才是……” 第十四章 魏倾心再入宫 明正帝边点头,边赞许的望着北辰墨开口:“墨儿说的极是,阿羽,你怎么看呢?” 果然是他宠爱多年的儿子,一句话便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宫羽看了眼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想要惩罚魏云的心昭然若揭,偏偏他们都想当好人,不想直接得罪魏大学士。 让他开口,不就想挑拨他和魏大学士的关系么?既然如此那便如你们的愿,倪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岳丈,冷冷的开口道:“臣认为魏大人罪不该死,可也逗留细作十几年,不曾发觉,实在是糊涂,该罚!” 至于该怎么罚,要不要罚,可不是他说了算。 明正帝倪了眼宫羽,目光深深,这人怎么不是脑子坏掉,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把责任又推还给他。他到现在还没有处置魏云,不过是想让战王说出惩罚的话来,离间他们的关系,偏偏战王狡猾的很。 明正帝极淡的收回目光,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云:“战王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朕实在是佩服。战王说的对,在这事上你实在是糊涂,朕就罚你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明正帝如此狡猾之人,怎么可能会放弃离间的机会?就算不是战王说的,他也要把这个话压在战王的头上。 宫羽神色不变,冰冷的眼眸却越发的冰冷,明正帝你以为你这么说就离间得了他和魏大学士的关系? 跪在地上的魏云在听到明正帝的处罚后,一颗心终究是放下,赶紧叩谢隆恩,深怕明正帝还有后招:“臣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明正帝收回目光,又气势十足的吩咐:“宝亲王听旨,从即日起你带兵一千去捉拿风荷,务必要把人缉拿归案!” 北辰墨自是跪下领旨,魏云说的细作之事,也算是了解。明正帝摆手,三人又缓缓的出去。魏倾心一眼便看到父亲和宫羽,大步的走来,这才看到北辰墨也在,压下心绪,不咸不淡的开口:“宝亲王,父亲……” “臣拜见战王妃!”刚刚才爬起来的魏云,在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又毫不迟疑的跪了下去。 魏倾心哪里会让父亲遭罪,自是上前搀扶:“父亲,莫行那些虚礼!” 魏云点头,对于昭阳殿里刚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战王婶,也入宫了?”北辰墨显然没有料到魏倾心入宫了,听到她的称呼时,怔愣了许久,才回神,极冷的开口。 北辰墨的目光有些痴迷,望着一身亲王妃装扮的她,十分的端庄。许是刚嫁做人妇的原因,她的一犟一笑越显成熟魅力,每个动作都在悄然的吸引他。 魏倾心听到他的问题,侧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极淡的回答:“前段时间,因本妃腿脚不便,还没来叩谢皇后娘娘的大恩。父亲,您是要立马回府吗?” 魏云摆手,拒绝:“臣的马车在宫门口候着!” 言外之意,便是不同你一道。 魏倾心自是知道在宫里可不比魏府,自不会坚持。点头,与父亲和宝亲王告别后,便推着宫羽走了出去。 北辰墨目光痴痴的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她多么美好,可惜却不属于他…… “魏大人,本王送你一程?”眼前的人名义上是他的岳丈,送他一程也无可厚非。 魏云沉吟半响,抬起头,有些感激的开口:“臣就先谢谢宝亲王了。” 魏云没有拒绝,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宫门口,在宝亲王的搀扶下才上了马车。魏云探出头,朝着宝亲王道了声感谢后,便离去。 “爷,我们是回府?”宝亲王的小厮见自己的主子望着远处,不由得上前询问。 北辰墨点头,遂想起什么似得,淡淡的开口:“给魏府准备的彩礼,过两天才送去。” 小厮虽困惑,可还是点头。魏秋月自是不知因她母亲的事情,让北辰墨越发的不喜她。 魏倾心这边,已经回了战王府,她推着宫羽回了庆芳殿,提起在昭仪殿里的事情,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突然,脸上有些疼,她才回神,意识到这是宫羽在捏她的脸,不由得眼巴巴的望着他,无声的控诉:宫羽,你怎么能捏她? 宫羽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揉了揉被他捏红的脸颊:“你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反而还答应让她去民间给本王找侧妃?” 是她太不爱他,还是她一点都不在意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出现?可无论是哪种理由,都让他难受不已。 魏倾心一怔,她这么回答有错吗?既然没错,那她怎么会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她有错的感觉呢? 魏倾心小心的开口,解释了一句:“当时皇后娘娘这么说,分明是想让我生气?可我怎么能如她所愿?相公,你是不是和皇后有什么交集啊?” 得,他气都还没有撒出来,可她倒好,还毫不知错的又问他问题。他现在是该回答她呢,还是不回答? “本王不认识她!”连自称都冒了出来,可见宫羽真的是气到了极致。 魏倾心饶是再粗线条,也从宫羽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同寻常来:“相公,你生气了?” 语气里竟是不解和困惑?气?为何要生气? 宫羽终究是不忍魏倾心如此困惑和不解,把心中的不满冷冷的说了出来:“魏倾心,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很想我身边出现女子,一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独属于你一人?” 说完之后,还紧张的望着魏倾心,心中不由得反问自己:宫羽,你怎么能那么的喜欢魏倾心?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则沉默着,良久才淡淡的开口:“宫羽,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我也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但这是北国,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要是阻止男人三妻四妾还要受到律法的惩治……” 这便是北国女子的悲哀,她怎么能是例外。她不是不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不期待她的相公只属于她一个人,可现实却不允许她有如此自私的想法? 一旦有,那将是犯法! 听到这,宫羽的神色总算是好看了点:“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我的娘子可以要求我守身如玉,除了你之外,不能有其他的女人。魏倾心,你今生若不离,我宫羽定会不弃,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女人,若违背诺言,来生将堕入地狱……” 魏倾心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她不是没有听过深情的告白,可从没有人会把告白与诺言合在一起。这可比信誓旦旦的誓言,听着让人舒服多了。 宫羽温柔的抬手替她擦着泪水,安抚了起来:“娘子,别哭。我会竭尽能力护你一生,等明正帝的疑心病去了,我便带你离开。沈城虽好,却不是你我的家……” 魏倾心听着这话后,凑近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的开口:“宫羽,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她被负过,知道不想重蹈覆辙。 宫羽轻轻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低低的叮嘱着:“娘子,你下次可不能再去挑衅皇后,她能混到皇后的地位,岂是善类?” 魏倾心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有些坏笑的问着:“相公,我怎么感觉皇后娘娘对你有意思呢?” 面对如此胆大的话语,宫羽真是又急又震惊,这话幸好是他听到,要是让其他人听到,绝对会脑袋搬家。 他一直都知道魏倾心胆大,可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她究竟是有多胆大。这话,岂能说,这心思岂能有? 为了避免她说出更大胆的话,宫羽把她的嘴捂住,低低的开口:“娘子,隔墙有耳。她对我有意不有意,我不知道,毕竟我不能阻止其他人喜欢我。但我能肯定的是我对她没意思。” 魏倾心扳开他的手,对于宫羽,她真的是越看越满意,越来越喜欢了…… 二人四目相对,烛灭灯息,衣衫退尽…… 次日,天才微微亮,魏倾心便起来锻炼身体,学习武功。宫羽说的对,她是该有自保的能力,眼见魏秋月即将成亲,她不能放弃成长的机会。 “你在这?阿羽呢?”老鬼练完剑,恰巧看到魏倾心绑着沙袋在跑步。 “他在书房。老鬼,我想问问你,你介意给皇家的人看病不?”昨晚她在提起要替裕亲王治病时,宫羽说他不能替老鬼做决定,让她来问老鬼。 若是老鬼不同意的话,谁都不能阻止他!老鬼望着魏倾心,缓缓的开口道:“你想让我治谁?” 他看病只看心情,不看人,不是因为他有钱他就看病,也不是因为他没钱他就不治。 “裕亲王,一个和我们看着没有关系,实则却关系颇深的人!”魏倾心淡淡的开口,北辰若是交给他的话,她深信北辰在他的治理下,定会风调雨顺,国泰平安。 “哦?怎么说?”老鬼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开口,他倒是好奇阿羽的媳妇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魏倾心沉吟半响,极其认真的开口,一字一句说的极其的认真:“若不是因为疾病缠身,他的才学早已名震天下。北辰若是由他主政,定会国泰平安。可北辰的安危,看起来和我们息息相关,可细想起来,也没有多少的关系。你我身为北辰的百姓,只希望国家能够安居乐业,人民幸福,并不像如今这般草木皆兵,一个风吹草动,便民不聊生。” “好,魏倾心,就凭你这席话,我也治了!”老鬼给了个赞赏的眼神,语气豪爽的开口。 魏倾心没有料到老鬼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赶紧拱手感谢:“那我便替北辰的百姓,多谢于你了。” 二人相视而笑,魏倾心是个好学的人,见老鬼的功夫不错,又请教了起来。对她而言,多一个师父不多! “主子,战王妃真的是一个世间奇女子!”暗天望着那个谈笑风生的女子,极其认真的点评。 宫羽点头,当她昨晚说起这事时,他也震惊于她的见解,没有想到的是她一个闺阁女子,竟比当下很多的男儿都要看的开。 魏倾心还有句话她没有说的是北辰若是由裕亲王主政的话,那他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哪里会这般被人软禁?过的如同牢狱的日子? 晌午刚过,宫里来人,又把魏倾心接进了宫,理由是皇后娘娘和战王妃相谈甚欢,一日不见,十分思念。 魏倾心听着皇后娘娘找的理由,娘娘啊,您真的是太不走心了?她们也叫相谈甚欢?昨儿,她一再的想要打她巴掌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可她却不能拒绝,谁叫她是个不受宠、还没有任何实权的战王妃,面对皇后的邀约,自是欣然应邀。 梳妆打扮一番之后,魏倾心又入了宫。这一次魏倾心没有带秀玉了,昨儿她从皇宫回来后,便病了,不知是中暑还是吓得。 再次的来到昭仪殿,宫殿依旧气派,可里面的一草一木她都了如指掌,自然是不会好奇的多看看。 魏倾心走至皇后的面前,跪下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安康、福寿。” “宛如,快赐座。”皇后显得无比的亲切,不知道的人还喜欢皇后多喜欢魏倾心呢。 魏倾心自是不会客气的站了起来,望了眼对面的男子,点头打起了招呼:“裕亲王,安好。” 男子自是没有料到她会认识自己,白皙的脸颊一闪而过的红晕,温和的开口:“战王婶!” 声音小声、态度十分的温和。 皇后看似和魏倾心多亲密的样子,可她显然不想和魏倾心多费口舌,直奔主题:“本宫很好奇,你祖母的病是怎么好的?” 魏倾心闻言,一点都不震惊,而是缓缓的开口:“娘娘查过了,臣妾自是不会隐瞒,我祖母能够在短时间内康复,那是因为战王。” 可听到这话的皇后,明显怒了,凤眼一瞪,气势十足的开口:“战王?那你的意思是本宫还得把战王请进宫了?” 昨儿怎么不说?如今才说,分明是不把她这个皇后当一回事!昭仪殿内气氛紧张到极致,战争也一触即发…… 第十五章 裕亲王是来蹭早饭的? 魏倾心则微微的笑着,抬眼倪了眼皇后娘娘:您想的倒美,明知她对她相公有意,她怎么可能还凑合她们相见? 这皇后娘娘也是,好歹也活了好几十岁,怎么还这么冲动,怎么也得等她把话说完,再发火嘛。对皇后虽有怨言,可魏倾心还是知道眼前的局势:她是个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人。赶紧解释了起来:“娘娘息怒,臣妾敢说,自然是有应对法子,就看娘娘愿意与否?” 皇后连装优雅的心思都不想有,冷冷的开口:“说!” 魏倾心沉着冷静的开口:“去战王府呆一个月,至于娘娘要想什么办法去战王府,臣妾可就不知道了。当然,裕亲王什么时候来,决定权在娘娘。” 皇后听到这,看了眼儿子,在看到儿子点头后,便开口道:“本宫明儿就送裕亲王出宫与战王联络感情,可战王妃你必须保证一个月后,裕亲王会安然无恙,如若不然本宫拿你们整个战王府是问!” 魏倾心听到这霸权还十分无赖的说法后,颇为无奈。亏得说这话的人还是北国最有权势的女人,真的是很有皇后的风范啊,偏偏魏倾心也不是软柿子。 真以为她是闲的,非要来治病啊?娘娘,您好歹也是求人治病,不让您有个求人的态度,可好歹也得有个求人的好语气啊。魏倾心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娘娘,若是要这般说的话,那臣妾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裕亲王好与不好,与臣妾而言,并无区别,臣妾何须去承担什么风险,把整个战王府都压上?” 听到魏倾心说不能保证后,皇后怒火中烧,正待发火,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儿子摇头后,她也冷静了下来。魏倾心她刚刚说的虽不好听,可也句句属实,好像不值得她生气。 这个狡猾的女人…… 她的儿子好不好的,确实与她,与他们整个战王府并无关系。 皇后也发觉她刚刚的态度太过的强势了点,又不由得软了几分的态度,缓缓的开口:“战王妃,事关裕亲王本宫性子急切了点,但本宫把裕亲王交给你们,自是希望他能够好的!” 魏倾心也是个很好哄的人,看到强势的皇后放软了语气后,也不会再强求她再说点别的,自然是借坡下驴,诚恳的开口表态:“娘娘放心,臣妾自当尽心。毕竟裕亲王在战王府出事,无论是臣妾还是战王都逃不了干系。” 呵,求人办事还是得有个‘求’字的态度。 “如此,本宫就先行谢谢战王妃了。裕亲王若是恢复了健康,本宫定记你一功!”皇后虽不喜欢魏倾心,可要是她真有办法让她的儿子恢复健康,那她自不会在针对于她。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走到中间的位置,然后跪在了地上:“娘娘说到这里,臣妾也率先把话说清楚,功劳不功劳的,臣妾不敢说。若一个月后裕亲王好了,到时候荣登大宝的时候,是否能让我们夫妻二人安然的离开沈城?” 宫羽说的对,她能当一国皇后,无论是能力还是心计都非比寻常。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要么隐藏心思,要么就敞开心扉。 皇后听到那荣登大宝后,喜笑颜开的开口道:“好,本宫答应你!” 魏倾心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起身告辞…… “皇儿,你怎么看?”待魏倾心的身影消失后,皇后问着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的儿子。 裕亲王脸色有些病态的白,沉吟半响,缓缓的开口:“母后,战王妃很聪明。医治本王,不承担风险,却也让我们安心的选择相信她。” 闻言,皇后有些紧张的开口:“那本宫岂不是如她所愿?” 什么都照着她说的做,岂不是太顺她的心意了? 裕亲王则虚弱的一笑,又轻咳了起来,皇后见状,赶紧走了过来,细心的照顾,眼底是深深的心疼和担忧。 “母后,儿子今年20岁了,这个病也伴随我20年了。我不管战王他们帮我有什么目的,我都想去试试。再坏?能坏过哪里去?母后,儿子想活着,无关权势!”羽亲王有些悲凉的开口,他每天起来后和歇息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吃药,如此的配合,他想的也只是能够活着。 他活着不是为了地位,更不是为了权势,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活着。什么荣登大宝,抱歉,他想得还没有那么远。 皇后娘娘听后,泪流满面,抱着裕亲王哭的伤心,语气温和,哪有先前的强势与霸气:“母后都知道,都知道……” 母子二人又说了些话,这才一同去了昭阳殿。母子二人同明正帝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次日,天才微微的亮,住在皇宫里的裕亲王坐着马车来到了战王府。听到暗夜的禀报时,魏倾心放下碗筷,这么早? “相公,裕亲王明明就知道战王府穷,如今还想来蹭顿早饭?”魏倾心话一说完,宫羽哑口无言,娘子,您就算是这么想的,可也没有必要说这么大声吧。 可细细一琢磨,这话好像没毛病?便沉默在一边。 至于老鬼,则含着饭,目瞪口呆的望着魏倾心,然后又看了眼宫羽,那眼神似在无声的表达:阿羽,你媳妇实在是太抠门了…… 刚刚走进来的裕亲王,听着这句话,不由得一怔:战王婶,他因太急切,还真的没有吃早膳!可一顿早膳而已,至于这么小气不? “战王婶,本王有带银子来。”音落,那个还坐在桌在边的女子,迅速的起身走了过来,还非常热情的招呼起他。 “还不快给裕亲王添副碗筷!”变脸的简直是不要太快,可偏偏人家做的十分的理所当然,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裕亲王被魏倾心热情的招呼坐了下来,接过碗筷,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早膳。魏倾心又十分热情的介绍起老鬼神医,语气里竟是崇拜和自得,那表情就差说,瞧,这是咱们战王府的人。 老鬼嫌弃的别过头,他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势力又傲娇的人? 裕亲王赶紧躬身行礼,并没有觉得老鬼太年轻,而语气轻视,相反还十分温和的开口:“老鬼神医,此后一段时间就要劳烦你多多的费心了。” 老鬼闻言点头,洗净手后,一把拉过裕亲王的手,清浅的开口问了起来:“你平日是心绞痛得多?还是咳得多?” 裕亲王沉吟半响,温和的开口:“差不多。” “你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自然是差不多的。”老鬼一针见血,说完之后,裕亲王脸色越发的苍白。 良久,他才咬牙,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低低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鬼神医,你说……说我这病是因为娘胎里中毒导致的?” 为何宫中的太医从未说过这些,他一直也以为他生病是母后早产导致他的血气不足,亏得太厉害,才会导致他如此的虚弱。 “不然呢?你以为是怎么导致的?”老鬼被人质疑,眼一眯,语气明显的不爽。一副他不把话说清楚,他绝不医治! 裕亲王本不是这个意思,看到老鬼生气了,不由得有些着急,又开始咳了起来,他身边的人赶紧上前照顾。 直到咳出了血,裕亲王才好受了点,抬起越发苍白的脸,顾不上去擦拭嘴边的血迹,急着开口解释:“老鬼神医,我没有不相信你……” “你还是少说点话吧,你扶上你们家主子,跟着我来!阿羽,把你媳妇借一下!”老鬼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一点都没有把他当成明正帝的儿子,尊贵的裕亲王对待。 裕亲王点头,吩咐起他身后的人:“战王婶,这些都是本王住一个月的伙食费。” 魏倾心听到这,黑而深的目光一点点的变亮,脸上则堆满了笑容,目光痴痴的望着院子里的一堆箱子:“裕亲王真的是太客气了,老吴,你们把裕亲王给的伙食费好好收好了……” 那财迷的眼神,简直是不要太明显。老鬼别过了头,阿羽怎么会看上这样贪财之人? 裕亲王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带来的东西转眼之间搬空,怔愣之后,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原来战王府真的是太穷了,幸好他有带银子上门。 若是没带,战王婶是不是不会让他进门?他想,战王婶应该做的出这事来。 宫羽则宠溺的望着魏倾心,冰冷的眼中竟是满满的笑意。魏倾心可不管几人的想法,吩咐完之后,又跟着老鬼去了他的住处。 望着一个偌大的木桶,魏倾心一怔,这又是要药蒸? 看到魏倾心像个二愣子似得站在原地,老鬼又推了魏倾心一下,不满的开口:“想什么呢?快烧火啊!” “又要药蒸?”这样像蒸大米饭样的去蒸人,搞的她每次一吃饭便想起人,哪里还吃得下饭? “不啊?怎么?你是对我的治疗方法有意见?”老鬼放下手中的药材,清浅的声音带了几分火气的望着魏倾心。 魏倾心赶紧摇头,她一个连药材名都背不全的人,哪还有什么意见?把火烧好之后,又去拿药熬汤。 魏倾心边烧火,边熬药,忙的是热汗淋淋,功夫不负有心人,好歹她在熬药方面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要是让她熬一碗药,她绝不会熬两碗。 把药熬好后,魏倾心装好,递给了老鬼:“师父,这是熬好的药!” 老鬼看了她一眼,清浅的目光闪过一抹怀疑,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接过药碗:“裕亲王,这碗药喝了之后,会刺激你常年的毒素,各人的反应不同,所以今晚我建议你哪都不许去。” 刚刚才泡过药澡的裕亲王脸颊不似先前那么惨白,有些红,甚至是红的有些骇人。一双凤眸似是要喷火似得,声音也有些低哑:“本王记住了。” 说完,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夺过魏倾心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伺候裕亲王的小厮,手中的银针还没有来得及取出时,便回头看到自家主子已经喝了药,不由得惊呼了出来:“王爷,你这……” 裕亲王眉眼一沉,冷冷的警告一句:“不可多言!” 小厮点头,也只得越加谨慎的望着几人。这一幕落在魏倾心和老鬼眼里,心中都不由得有些愉悦。 今儿裕亲王的人不是检查他用的药水,就是检查他吃的东西,简直是烦不胜烦。魏倾心表面没有说什么,可内心还是压抑着火气的。 既然要来治病,老是防着这个,又防着这个,有意思吗?夜里,裕亲王的疼叫声把魏倾心和老鬼都吵了过来,见到裕亲王疼得蜷缩在一起,汗水蹭蹭的往上冒,魏倾心有些怔愣?这是什么毒啊?会让一个如此坚强的人,疼成这样? 老鬼看了一眼,便大步的上前把脉。 “阿羽媳妇,去我的房间里把我的药箱拿来。”话落,魏倾心已经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很快便拿来了药箱。 老鬼找到他要用的药包,展开是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只见他执起三根银针,快速的朝头上插去。 又是几根银针朝着手、脚、两耳的穴位刺去,片刻的功夫,疼得蜷缩在一起的裕亲王,症状好转,身子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脸上的汗水也不似先前那么疯狂。 突然,裕亲王涨红着一张脸,憋了好久,才挤出几个字:“老鬼神医,本王要出恭!” 老鬼闻言,快速的收针,裕亲王则快速的冲了出去…… 那速度快的让魏倾心目瞪口呆,这是要拉出来了吗?等意识到什么后,魏倾心饶是脸皮厚,也有些尴尬不已。好歹也是一国王爷,若是真的拉出来,岂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师父,裕亲王的毒是解了吗?”魏倾心等了许久,这才走到老鬼的身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鬼极其仔细的替他的银针消毒,听到魏倾心的问话之后,头都未抬的回答:“哪那么快,留在他体内的毒最少有二十年之久,今儿第一次解毒,他都这么的痛苦,未来的几天都不能再解毒,只能调养身体了。” 裕亲王刚刚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老鬼师父,本王能够坚持的。” 第十六章 魏云入狱 听到老鬼神医说这几天都不解毒,裕亲王有些着急。刚刚他虽然难受,可出恭之后,他心中的那口郁气变得很稀薄,连说话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身为当事人的他自然是知道老鬼师父的医术可比太医院任何的太医都要高明得多,那些人除了让他吃药、减少外出外,他们的治疗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成效。 老鬼可不知裕亲王的想法,收好他的药包,倪了裕亲王一眼,极淡的开口:“欲速则不达,你的毒素早已深入内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好的。温补几日,再减毒,几次后,你便可痊愈。若是你要坚持解毒,对你来说百害而一利!” 老鬼的声音清清浅浅的,虽细小,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心中无不激动。 “老鬼师父,你说的可是真的?本王真的能好?”他来这里只是不想死那么早,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机会。要说有多相信他们会治好他,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抱太多的希望。 毕竟二十多年了,时间久到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永远都会这样病怏怏的。 “自是真的,日后你照着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要不了一个月便可痊愈。”背好药箱,站定,望着裕亲王,一字一句的开口回答。 “老鬼师父,本王定会照做,以后本王全都听你的,你让本王做什么,本王便做什么。战王婶,你刚刚可听到了?本王会痊愈!”裕亲王这一刻像个孩子似得,急于求证他刚刚所听到的消息。 魏倾心点头,望着老鬼的背影,他就是有这样的说服力,他的话看似低低的,淡淡的却让人有种信服力,一种不得不相信。 老鬼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魏倾心离开。次日,天才刚刚的亮,老鬼便带着魏倾心来到了裕亲王的房间。 “战王婶、老鬼师父,你们这么早?”睁开眼,看到是二人,赶紧坐起了身,打着招呼。 “赶紧起来,练功去……”说完,率先的走了出去。 魏倾心亦尾随跟了出去,现在正值暑热,穿的都比较单薄,她一个已婚妇女在这看着,实在是不妥。 裕亲王的眉眼还有些朦胧,怔愣了许久才在小厮的叫声下,回了神。 “三全,刚刚老鬼师父说让本王去练功?”是他听岔了,还是他睡的太糊涂根本就没有听清。 三全点头,无比肯定的开口:“爷,老鬼师父是这么说的。” 三全也从先前的不相信,变得对老鬼的话言听计从,谁叫昨晚他亲眼目睹了老鬼师父的医术,让他不得不对这样的一个大夫礼遇有加。 裕亲王听到三全的声音后,证明自己没有听错,他可以练功?可他这个身体,能吗? 虽不解,可还是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院子里魏倾心和老鬼正在对打,本就有点武功基础的魏倾心在老鬼的训练下,无论是出拳的速度还是力度都比之前段时间进步多了。 老鬼收拳,魏倾心也注意到裕亲王的到来,缓慢的收拳,她跟在老鬼身边学习才短短的几天,可她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素质明显的提高。 老鬼走到裕亲王的面前,清浅的声音低低的,极淡的开口:“你和战王妃对打,你什么时候打过她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第二次排毒。” 这话一出,无论是魏倾心,还是裕亲王都明显的一怔:“我和他打?” 说完,二人意识到语气和话语都说的是一样的,不由得看了彼此一眼之后,又把目光移向了老鬼。 老鬼清浅的声音,缓慢的解释了起来:“就是你们听到的意思,战王妃需要提升,至于裕亲王你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就你这素质,怎么扛得住第二次解毒带来的身体虚弱?所以,裕亲王,我给你制定了这段时间你的训练计划,在你吃早膳前要练功一个时辰,早膳后你要药浴一个时辰,下午你要药蒸两个时辰……” 二人听到解释后,点头,没有任何的疑问,开始了今日的训练。裕亲王和魏倾心对打,一个整天躺在床上的人,哪里会是魏倾心的对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裕亲王便气喘吁吁,疼得他站都站不起来。 魏倾心却没有给他多喘气的机会,拉起他,又开始对打…… 一个时辰后,裕亲王疲惫的被三全扶着去吃早膳,许是今日练功的原因,裕亲王还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休息片刻后,又是药浴。魏倾心又忙着在院子里生火,等裕亲王药浴后,她又抽空回去沐个浴。在大热的天,蹲在火旁,怎么可能不热? 下午的药蒸,老鬼又安排魏倾心生火,看到魏倾心脸上的薄汗,老鬼心中也有些愧疚。递给她一瓶白色的药丸,见识过老鬼医术的魏倾心赶紧拿过来,打开瓶子,一股清香的药香扑面而来。 “师父,这是什么药啊?”魏倾心两眼放光的开口,还宝贝似得把药放在怀里,深怕老鬼又把药给夺回去。 老鬼望了她一眼,阿羽你到底隐瞒了你娘子多少事啊?搞的她如此财迷,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真的是很丢脸,好不好?可这是人家俩夫妻的事情,他自不会多嘴:“阿羽说你没内力,拳脚功夫再好,也会吃亏!” 言下之意便是他之所以要给你这些,全是看在宫羽的面上。魏倾心听到这,可不管是谁要给她的,感激了一番,赶紧掏出药瓶,倒了出来,急忙吞了一粒。 “师父,你这药这么的好,你怎么不给裕亲王……”说完之后,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又闭了嘴。全身火热热的,似乎有一股气息在心中流窜。 只消一粒,魏倾心就知道这可是好东西,难怪老鬼要这么的宝贝了。听到魏倾心的话,老鬼则冷哼一声,要知道他炼制一瓶药丸要花不少的精力和药材,他与裕亲王又不太熟,凭什么要给他? 魏倾心张了张口,看来要想多要一瓶,还得靠宫羽。打定主意,魏倾心在裕亲王刚刚药蒸结束后,便匆匆回到庆芳殿。 秀玉却告诉他,战王出去了? 魏倾心带着困惑,一直等到大半夜,宫羽才回了屋。可实在是太困,她软软的问了句,便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起来,哪里还记得她要问什么事。 次日,天还未亮,宫里宣战王的马车便来了。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魏倾心穿好衣衫,听着门口暗夜的声音后,刚刚准备出门的魏倾心转身又走了回来,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问着。 一连两天都出去,这让魏倾心不得不担心。 “没事,北辰墨眼见要成亲了,明正帝非要我去当证婚!”战王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魏倾心一怔,这才七月中旬,离八月初六还有二十几天,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事,明正帝就要一再的把战王叫进宫?对于宫羽说的这话,魏倾心明显不信,就这么的望着他,黑而深的眼中有着极淡的怒气在酝酿。 眼见不能骗到魏倾心,宫羽低叹一声,缓缓的开口:“金国和夏国近日蠢蠢欲动,你的几个哥哥只身去了金国,被当成人质扣了下来……”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后,魏倾心哪里还能去训练,担心的开口问着:“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是昨儿才传回来的,淮城离这儿快马加鞭那也得两天两夜。”宫羽沉吟半响,才抬起头,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北国的军人被当成人质,明正帝第一想法不是去解救,而是在商量要派谁去解决,如此的不顾及军人的安危。 金国?那不是母亲的国家? “明正帝的意思是什么?”魏倾心的语气有些冰冷,明正帝怕是不会顾及几个刚刚才入伍的人吧? 宫羽抬起头,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可他竟有种她什么都知道的错觉。娘子实在是太精明了,好像也不好? 见他沉默,魏倾心有些嘲讽的开口:“世间最多负心郎,狠心比不过皇家人……” 宫羽知她难受,把人搂在怀里:“放心,本王会想办法,你也要多练功,到时候本王走了,也能安心一些!” “相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主意瞒着我啊?”听到这,魏倾心推开他,仰着头望着他,心却莫名的有些慌。 宫羽微微的笑着,说了一些安抚的话,这才让暗夜进来,在暗夜的帮助下去了皇宫。 魏倾心则沉默着,前世也是有场战役的,不过那都是两年后了,金夏两国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北国。她还知道此战之后明正帝便驾崩,北辰墨当了北国的皇帝。 这一场战役打了半年之久,耗时之久。打到最后,谁都知晓此战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个时候的她才让父亲给北辰墨进言,休战。 北辰墨当即同意由魏云去做休战的使臣,魏云同意,周旋与三国。经过一个多月的劝说,三国休战。 北国本就国库空虚,经过这一场战役后的北国越发的艰难。北辰墨听从了魏秋月的话之后,才会打起她的注意…… 收起心思,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可前世的事情时不时的从脑海里闪现,让她想起北辰墨的所作所为,仇恨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她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魏倾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步的走了出去。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老鬼和魏倾心的治疗下,裕亲王在来的第四天,又开始第二次解毒。 裕亲王这一次的现象明显要比上次要好受得多,脸色虽然苍白,可疼痛的力度也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许是这几天练功的原因,他的体质也在慢慢的加强。 裕亲王排完毒之后,老鬼上前把脉,然后点头吩咐:“明天早点起来练功!” 说完,打着呵欠,离开。魏倾心也紧随其后,她这几天都在练轻功,脚步也轻盈了不少。 回到房间,宫羽还未回府,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魏倾心一直等,等到半夜,她才熬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次日还未天亮,魏倾心便醒了过来,看了眼身侧的床位,宫羽竟然一夜未回。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不,他就算要离开,也会知会她一声的。 魏倾心心绪不宁的去了老鬼的院子,心不在焉的和裕亲王练功,几次被裕亲王打中,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得。 “战王婶,要不今儿不练了?”他一个晚辈,打的还是女流之辈,一连打中她几次之后,裕亲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魏倾心还未点头,暗夜推着宫羽来到了院子,魏倾心赶紧跑了过去,蹲在他脚边,担忧的开口:“相公,你可回来了?” 宫羽收起脸上的冰冷,摸了摸她的脸颊,缓缓的开口道:“岳丈不日便启程去金国谈判!” 听到这,魏倾心惊呼了出来:“我父亲?魏秋月马上就要成亲了,母亲的身子也不方便,祖母也才刚好,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沈城?” 是父亲太舍不得官场,自己要求的?还是明正帝点名要他去的? 如果是明正帝点名的,北国难道就没别人可以供他使唤了? 听到这话,宫羽也陷入了沉思,岳丈的确是走不开,可那些大臣嘴上功夫实在是厉害,可偏偏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又装哑巴。昨儿上朝讨论这个事情就讨论了一天,各抒己见,可真要他们拿出办法来时,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不容易有个办法了,那就是派人去把人质取回来。可派谁去?又是一番讨论。 当然,这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沾染,无论明正帝点谁,谁就有无比正当的理由拒绝,这让明正帝很是火大。 最后在众人的一致举荐下,魏云魏大学士不日去金国解救人质。若是平时,听到皇上的命令后,魏云也就答应了,偏偏魏府情况特殊,说什么他也不同意。 一再的被拒绝的明正帝,再听到魏云说不愿意后,不由得大怒,要么去,要么被关。 听到明正帝如此强势的威胁后,魏云的脾气也上来了,宁愿辞官,也不前去,气的明正帝把魏云打入天牢。 局面陷入僵局…… 第十七章 魏秋月成亲 魏云被押去天牢,文武百官全都禁声,谁也没有料到明正帝会如此动怒,更没有想到魏云会如此坚持原则,宁愿去天牢,也不愿意去金国…… 战王面上不显,可内心还是着急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明正帝的心情也不好,上朝从昨儿上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才散。 众位大臣还是一直举荐魏云去金国,听到这话的明正帝眯眼看了眼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这才惊然发现能够替他排忧解难的人除了魏云还是魏云。 一想到他昨儿把人扔去了天牢,不由得有些愧疚,赶紧让文忠去天牢把人给放出来。看到一脸灰败的魏云,官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与平日的儒雅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饶是明正帝想视而不见,也有些做不到。 愧疚的明正帝好言相劝,语气比之昨日要和蔼得多,逼不得已的魏云也同意去金国,但有个条件要带上他的妻子,因为他的妻子是金国人。 带上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她嫁到北国已有数十载,还没有回过娘家…… 魏云说的是老泪纵横,加上他如此惨不忍睹的形象,饶是明正帝虽觉得不妥,可也被他说的话有些触动,大手一挥,批准了魏云的请求。 魏云去金国的日程就定下了,明天就启程。听到宫羽的叙述之后,魏倾心不但没有减轻担忧,相反担心越甚。 “相公,我想要回一趟魏府。”母亲都五个多月了,还要舟车劳顿的回金国,她只是想想都有些担心。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入狱都不怕了,怎么不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不会派他去了? 说完,还不等宫羽同意就往外走,宫羽行动不便,给老鬼和暗夜使了个脸色,把人给拉了回来。 平日里温和的女子,因为被人拉着,神色有些冰冷的望了眼宫羽,极冷的开口:“宫羽,你要阻止我?” 听到如此陌生的语气,宫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冲动的性子,是不是随了岳丈?平时不温不火的,一旦动起怒来的话,谁的面子都不给。 宫羽收回心绪,淡淡的开口解释:“是岳丈让本王看住你,不让你回府。” 说完这话后,魏倾心挣脱二人的禁锢,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望着宫羽,语气依旧漠然:“我父亲,那他有说为什么吗?” 宫羽回想起岳丈说的话,沉吟半响:“你二妹即将成亲,若是他们赶不回来,你就回魏府帮衬你祖母操持。” 这倒是很像魏云的语气,可是她怎么能不去送送他们?魏秋月,魏秋月,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她成亲。 魏倾心越发的窝火,可她也知道若是不听劝的回府,父亲定做的出不让她进门的事情。魏倾心转身,和老鬼打了起来…… 每一招都快、都狠,饶是武功奇高的老鬼遇上怒气冲冲的魏倾心时,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战王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隐瞒着她?”裕亲王看着在场上发狠的魏倾心,走到宫羽身侧,轻声的开口问了起来。 宫羽仰着头,望着这个侄子,玩味的开口:“怎么说?” “那就得问战王叔都隐瞒了婶子什么事了?侄子还得去药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步伐轻盈的走了出去。 宫羽望着裕亲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晃而过,八月的天气不再烈日炎炎,风里也透着丝丝的凉气。魏倾心望着祖母那消瘦的面容,有些心疼。 明儿就是八月初六,魏秋月成亲的日子。早在前一天,祖母便安排了小厮把魏府的各个角落都挂满红色的绸布,安排婢女剪大红的囍并贴满整个院落,每一处都彰显着喜气。 魏倾心带着她给魏秋月的礼品,来到了魏秋月的院子。 身穿一席粉衣的魏秋月,身材略显颀长纤细,肌肤也透着晶莹剔透,美的恰到好处,一点都不像她那个娘,黑黢黢的。 漂亮的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正认真的清点她的嫁妆。抬起头,恰好看到魏倾心,拿着手中的单子缓步走了过来:“大姐,你是来添妆的?” 魏倾心微笑着点头,亲热的拉过魏秋月的手,让她看着她给的礼物:“是啊,姐姐实在是感恩你在我成亲时送的那一百个荷包,可姐姐的针线实在是差强人意。可妹妹成亲,做姐姐的也不能不送。你瞧瞧,这是姐姐从锦衣阁里买的一百条裤子。” 语气里竟是豪迈,竟是洋洋得意。魏秋月听到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花花绿绿的底裤,就这老气的颜色,哪怕是穿在里面,她也穿不出去! 呵,堂堂战王妃,竟这么的寒酸。心中不忿,可魏秋月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压下心中的不忿,喜笑颜开的开口:“妹妹,那就谢谢大姐的慷慨了。” 魏倾心就当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似得和魏秋月热情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又说到风二娘的身上。 这让善于伪装的魏秋月也不免冷脸,眼前的人是不是看不懂她的不满,是不是听不懂她秋月阁一点也不欢迎她啊。 明明知道她的母亲是奸细,现在还全国通缉着,可她倒好,竟然在她大喜的日子提她?这不是晦气,是什么? 可偏偏魏倾心一点都不知道魏秋月不喜她,还小声的问着:“二妹,你说风二娘在哪呢?” “大姐,你是想害死妹妹吗?”忍无可忍的魏秋月,不由得冷脸出声。 魏倾心这才住了嘴,想到了什么,也有些后怕,黑而深的眸光里还有些朦胧的望着魏秋月,神情简直是不要太委屈。 魏秋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这才软了语气:“大姐,我的母亲是叶氏,你切莫再说风氏,以免被有心人听到,惹祸上身。” 魏倾心则呐呐点头,然后被魏秋月以她明日成亲还有太多事情要清点,就让她自便。魏倾心说她还可以帮忙,一副热情的样子,可偏偏魏秋月害怕魏倾心坏了她的婚事,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 眼见帮不上的魏倾心,不由得有些伤心的离开了…… 玉秀看了眼黯然离去的战王妃,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家小姐:“二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战王妃帮忙呢?” 明明那么多事,多个人岂不是快点啊?魏秋月听到这话后,大眼一闪而过的恨意,魏倾心早就不是曾经的人了,谁知道她心中在打什么坏主意? 明天成亲,她可不想有任何的闪失,至于帮忙?魏秋月望着她的婢女,缓缓的开口:“战王妃身份高贵,哪能让她帮忙?” 说完,转身。眼中竟是浓浓的嘲讽,而她的婢女玉秀则似懂非懂的点头,一脸的懵懂。 八月初六,昨儿还晴空万里,今日却大雨倾盆。魏府处处尽显喜气,可因着大雨的天气却显得有些天公不作美,大红的喜字和红绸淌着水,显得水汽蒙蒙。 魏大学士的二女儿成亲,嫁给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宝亲王,虽是侧妃,却也热闹非凡。大雨倾盆过后,雨点淅沥沥的,整个沈城像被洗过一样,闪闪发光。 魏府的门匾上挂着大红的喜布,许是先前大雨的原因,红布湿漉漉的,越发显得那朵红色的大花更加鲜艳、耀眼。 魏倾心穿着亲王的服侍,和祖母一同站在大厅里招待着来往的宾客,因着父亲不在府的原因,大多的宾客都只是来送礼,并未在此用膳,只能登记造册,以便以后还礼时,有个凭证。 宝亲王府的人到了,魏倾心和祖母低声一句,便带着喜婆和宝亲王府的嬷嬷去了秋月阁。 魏秋月早已穿戴整齐,一身深红色的嫁衣,衬得她的脸颊白皙、红润,精致的妆容显得她有些高贵,看到这样的魏秋月连魏倾心都不得不承认她是美丽的、是端庄的。 魏倾心面带微笑的上前,询问:“二妹,因父亲不在,本妃特来替你盖红盖头,你可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明显的不愿意,可她身后还有宝亲王府的人一个个的看着她,她要是说不愿意的话,岂不是让人知道她和魏倾心的关系不好。 魏秋月低着头,轻声呢喃:“有劳大姐了。” 那低声细语的表情,给人一种娇羞之感。魏倾心黑而亮的眼中极快的闪过嘲讽,转瞬即逝。走到喜婆身侧,取过盘中的喜布,替魏秋月盖上。因父亲还未回来,背魏秋月的事情就由王管家的儿子小王代劳。 魏倾心走在后面,淅沥沥的雨滴在脸上,清醒的令她意识到今生她还是改变了许多事。 前世的八月初六,大雨倾盆,父亲背着她走的很慢,打伞的嬷嬷根本就没有替她挡雨,她一身喜服被雨淋得湿湿的,完全湿透了,穿在身上凉凉的,等到了太子府时,她已经着凉了。 今生他不是太子,而她和他亦没有半分的关系。北辰墨、魏秋月前世你们所欠她的,你们可做好准备没?她随时要开始讨要了…… “小姐,你怎么不打伞?”秀玉拿着伞追了出来,替魏倾心挡雨。 魏倾心回神,望着身侧的婢女,有些惊讶的开口:“秀玉,你怎么来了?” 第十八章 魏秋月被警告 秀玉望着小姐,语气略带不满的开口:“是战王让我来的,他说他不放心你!” 说到这时,秀玉有些感同身受。亏得她还在战王面前说,小姐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还照顾不好自己。可偏偏…… 小姐还真的如战王所说,不会照顾自己。下那么大的雨,她居然连伞都不打一把,若不是她及时赶到的话,还不知道会被淋成什么模样呢。 提到宫羽时,魏倾心一颗满目疮痍的心有些被治愈,心中暖暖的,连黑亮的眼都越发的明亮。 “那咱们的茶楼怎么办?”魏倾心望着身侧的秀玉,严肃的开口。 八月初六还真的是好日子,她的茶馆和茶叶铺子也在今日开业,她这才让秀玉去那边看着。 秀玉听到这,极其认真的回答:“暗夜在……” 只是在提到暗夜时,秀玉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似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魏倾心则笑了笑,没有开口,而是走到了大门口,亲眼看着魏秋月坐进轿子里,望着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北辰墨,一身红衣的他,越发的神采奕奕,连魏倾心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英俊帅气的。 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倾心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走到祖母身侧,低声说着什么。说完,魏倾心便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从魏府出来后,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一直望着她的身影,魏倾心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白皙的脸上因淋雨的原因,脸颊有些白皙、清丽,却神色严肃。 本该狼狈的她,却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耀眼,怎么都移不开眼,想忘也忘不掉。 “爷,是不是该启程了?”柳叶上前,开口询问。 听到暗卫的声音,北辰墨回神,点头,调转马头,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周围又响起了管乐的声音,吹吹闹闹的去了宝亲王府。 宝亲王府此时早已人满为患,与魏府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下雨的原因,宴席摆在了王府的大厅,满满当当的摆了十桌。 虽是侧妃,也是有拜堂的程序,主持此次婚礼的是明正帝的心腹太监文忠,只是娶一个区区的侧妃,明正帝自然不会亲临。 文忠看了眼吉时一到,普扫一甩,尖着嗓子喊了起来:“一拜天地!” 魏秋月拉着红色的喜布,率先的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北辰墨那颀长的腿,一想到这就是她的相公,魏秋月的脸颊微微的发烫。 以至于后面她是怎么完成成亲的礼节的,她都不知道。 礼毕,魏秋月还站在场中间,文忠浓浓的眉一皱,大学士的女儿怎么如此无礼?虽是这么想,可还是出声提醒:“侧妃?礼毕,该送入洞房了。” 魏秋月这才回神,有些僵硬的点头,然后在嬷嬷的牵引下走了出去。 北辰墨望着远去的身影,明明是姐妹,区别怎么就那么的大?那个女人连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这是对他的恩赐,可她呢?蒙着红盖头看他都会看得出神…… 想到他与她越来越远,北辰墨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他才在柳叶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 “都下去吧。”北辰墨脚步摇晃的走向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大手一挥。 身穿红色棉裙的嬷嬷,跪下,有些为难的开口:“可是洞房礼仪……” “本王说了下去,那便下去!”凤眼一眯,气势十足的开口。 “是!”喜嬷嬷战战兢兢的起身,然后和另外的两个嬷嬷落荒而逃,哪还敢再说什么。 宝格殿中又恢复了寂静,北辰墨摇摇晃晃的靠近深红色的女子,有些粗暴的扯开了她的红盖头,扔在地上—— 魏秋月有些受惊的抬起头,看了眼北辰墨后,然后又匆匆的低下了头。 哪怕只是一眼,她也看清了她的夫君。身穿红衣的他英俊得不行,那白皙的脸颊怕是比她的肌肤都要好一分,意识到她在想什么后,这让本就羞涩的魏秋月越发的羞涩起来。 “王爷……”娇滴滴的开口,喊完低垂着头,不敢再看他,羞涩十足。 宝亲王望了她一眼,明明是同一个父亲,可面对他时却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让宝亲王从心里就不喜眼前的女子。 本以为有了几分醉意的他,会短暂的忘却那个女人的存在,可偏偏非但没有,相反在看着其他的女子时,他竟不由自主会拿着她们与她相比…… 越比,越是发现区别,心中越发难受!魏倾心,你就是本王的劫! “你和你大姐的关系如何?”北辰墨走了过去,坐在魏秋月的身侧,低低的问着。 本想压抑着不去想他,可偏偏出口的话句句不离她。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不由得一怔,大姐?那岂不是魏倾心?怎么到哪都有她?本以为没了魏倾心的存在后,她会幸福美满,却不想…… 她的夫君在新婚之夜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魏秋月极力的压抑心中的怒气,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来:“臣妾和大姐姐妹情深,在臣妾成亲时还送了不少礼品……”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情就会差上一分,她夫君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和她最讨厌的人有关,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魏倾心,本宫发誓与你势不两立…… 宝亲王看着她,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烛光的问题,他竟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像那个人,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要离开,一把把人抱在怀里,呢喃出声:“心儿……” 衣衫褪尽,一室旖旎…… 次日,天灰蒙蒙的亮,魏秋月睁开了眼,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子,他是那么的好看,多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心也会咚咚的跳个不停。 心中欢喜的同时,不免想起昨夜他口中唤的人是一个叫‘心儿’的人…… 心儿是谁?魏秋月比谁都清楚,魏倾心,你为什么要活着? 感受到身侧的人动了下,魏秋月极快的压下眼底的恨意,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微笑,温柔的询问着:“王爷,睡的可好?” 脸颊红扑扑的,低着头极好的敛去了她的恨意。 北辰墨坐起身,凤眼有些朦胧的望了眼身侧的女子,他昨晚仿佛看到了她就在身边…… 可看着她身上的痕迹时,怕是昨夜喝多了,把她当成魏倾心了吧。北辰墨极不喜欢酒,一喝,就会神志不清。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淡淡的开口:“还不错。” 说完,赤着身子捡起里衣穿了起来,然后又唤了人进来穿衣洗漱。回头,正好看到魏秋月的目光痴痴的望着他,果然不是她,她可做不出如此胆大还不害臊的事情出来。 想到她时,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嘲讽。 看了眼魏秋月,若是个安分的人,宝亲王府不介意多养一个人,可若是不安分的话,他又能如何? 魏秋月是魏云宠溺的女儿,他就算是不喜,也不能把人给休回去的吧。 意识到这点时,北辰墨极淡的吩咐:“去替侧妃穿衣,早膳过后,还得去皇宫叩谢隆恩!”吩咐完后,北辰墨便背着手大步的走了出去。 话落,嬷嬷走了进来,率先的检查落红,另外的嬷嬷则替魏秋月穿衣打扮。一席暗红色的罗裙穿在魏秋月的身上,衬得她肌肤娇媚又红润。 “侧妃,可真漂亮。”嬷嬷由衷的开口,说完望着铜镜里的女子。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极为满意的开口:“玉秀,有赏。” 玉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掏出一些递给了嬷嬷。 嬷嬷有些受宠若惊的望了眼侧妃,显然是没有料到她很是随意的一句夸赞还会有赏赐可拿。喜笑颜开的接过,并跪下感谢开口道:“老奴谢侧妃赏赐。” 魏秋月起身,昂着头走在了最前面,那高傲的模样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她来的时候,北辰墨刚刚吃完。魏秋月走了过去,微微的屈身行礼。 北辰墨极淡的嗯了一声,魏秋月起身,坐到了北辰墨的身侧。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魏秋月只挑了面前的两样糕点,神态优雅的吃了起来…… 北辰墨看了眼身侧的女子,不得不说魏云的教养极好,连次女的教养也是如此的优雅,根本就挑不出半点的无礼来。 饭毕,二人坐上马车去了宫里。在正阳宫外,二人下了马车,转头恰好看到同样入宫的战王和魏倾心。 魏秋月明显的感觉到身侧的男子,那孤傲的神情有片刻的欣喜,虽一闪而过,可一直看着北辰墨的魏秋月自是没有错过那一抹欣喜。 “大姐,你们也进宫?”魏秋月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情绪,面带微笑的走向她,语带不解的问着。 怎么到哪都能碰到她? 魏倾心显然也没有料到会碰到魏秋月和北辰墨,惊讶过后,魏倾心面带微笑的开口:“本宫和战王奉旨进宫,你们这是来叩谢皇上隆恩的?” 说完,看了眼北辰墨,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北辰墨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战王,虽不甘愿,可还是淡淡的上前,叫了声:“战王叔,战王婶。” 魏秋月一怔,她没有想到战王竟是宝亲王的王叔,她怔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不是说只是一个异姓王吗?这样的身份,怎么还要上前行礼? 战王则面无表情的点头,冷冷的看了眼宝亲王身侧的女子,自然不会在称呼上和一个女子过多的去计较。 魏倾心则说了句告辞,便推着战王去了正阳宫。 北辰墨看了眼身侧的女子,神情严肃的开口,语带不满:“父皇极重礼节,尤其是在称呼上。” 叮嘱完后,北辰墨率先的走了出去。魏秋月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有些苍白,她们才成亲第二天,她就被自己的夫君警告,说她不懂礼节。 可她哪里知道要朝着战王夫妇行礼啊,咬着唇瓣,也不敢过多的解释。只得怨恨的望着魏倾心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才醒悟过来,这里是皇宫,可容不得她放肆。 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宝亲王,想到什么似得,提起裙摆便大步的追了出去。 二人先是去了正阳宫的偏殿等待明正帝,可不想明正帝在谈事情,这一谈就谈到了正午。然后在昭阳殿见了二人,因明正帝的心情不太好,只淡淡的吩咐了两句,赏赐了些东西便打发二人去了皇后的昭仪殿。 等了一上午都还没有吃午膳的北辰墨,冷着一张脸,神色不渝的又赶去了皇后的昭仪殿。等二人来昭仪殿的时候,魏倾心一眼便看到立在门口的二人。淡淡的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皇后娘娘背对着二人,自然是没有看到,而是和魏倾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的话题也没有像第一次那般针锋相对:“战王妃,皇儿来信说,他恢复的极好,本宫很感激你和战王。” 能让强势的皇后说出感激二字,那自然是出自真心的。她没有说的是皇儿来信说他的毒不仅解了,而且还在学武,这让她听了,越发的高兴,哪里还会再针对魏倾心。 “娘娘太客气了,裕亲王的事,臣妾待会再和你禀报。宝亲王和侧妃在门口站许久了,臣妾就先告退了?”魏倾心放下碗筷,眼神示意皇后往后看。 皇后回头,看了眼二人,让宛如去把人迎进来,又极淡的开口:“不用,他们是来谢恩的,一会就会离开。” 可听到这话的北辰墨,脸色不由得铁青,屈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魏秋月照样的行礼,声音清脆动听。 皇后看了眼二人,然后雍容高贵的开口问了起来:“平身,墨儿怎么这么晚才入宫?” 语气随意的听不出喜怒,可说的话分明是有质问之意。明明是谢恩的,居然这个时候才来,这分明就是仗着明正帝的偏爱,没有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的心情,能好才怪? 北辰墨可管不了皇后的心情,叫起之后,便随意的解释了几句,这才带着他的侧妃魏秋月离开了昭仪殿。 第十九章 前世今生 步履匆匆,完全没有要等魏秋月的意思,魏秋月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起头看了眼走在前面还气冲冲的宝亲王时,魏秋月也不敢停下来。 直到走出了昭仪殿很远的地方,北辰墨这才停了下来,冷冷的望了眼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女人,极淡的开口问着:“你大姐和皇后是什么关系?” 魏秋月喘着粗气,听到北辰墨的问题之后,一怔:她怎么会知道魏倾心的事情,那双大大的眼极快的闪过什么,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听大姐说战王府连小厮的月俸都给不起,如今来这不知道是不是来讨东西的吧?” 北辰墨听到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战王府揭不开锅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她那么骄傲的人,会说的出‘要’? 所以,对于魏秋月说的事情,他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的转身,大步的走在了前面,脸色冰冷的去了他母妃的昭照殿。 皇后被北辰墨甩了脸色,气的她直接就把筷子给摔在了桌子上。魏倾心赶紧捡到一边,转头低声劝慰了起来:“娘娘莫气,气到了身体,岂不是让某些人开心。” 皇后的贴身侍女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看了眼魏倾心,意味不明。偏偏魏倾心一点说人坏话的感觉都没有,还对着宛如笑了下,坦然得很,那表情就差说,说的就是你了。 皇后沉吟半响,神色不明:“战王妃,本宫不管你是有何目的,但本宫念你帮助皇儿的份上,都会宽恕你……” 魏倾心还不等皇后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娘娘说错了,臣妾除了我最先和娘娘说的要求外,便别无所求。臣妾之所以那么说,难道娘娘就没有怀疑过他人?” 至于怀疑什么,她相信以皇后的心计,定会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皇后听到这,并没有因为魏倾心的无礼而生气,看了眼魏倾心后,抬头吩咐了起来:“宛如,在门口候着,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娘娘……”宛如听到这话之后,直觉是不能出去。抬起头看着皇后,又看了眼战王妃,最后还是在皇后的逼视下,不得不走出去。 “战王妃,说说你怀疑的人是谁?”皇后也发现了眼前的女子年纪虽小,可这心计和智慧怕是很难有人比得上她。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并不意外,神情严肃的开口:“娘娘觉得裕亲王出事,谁最有利呢?” 皇后聪明,魏倾心却也不傻。她可以提点,但绝不能说出她怀疑的人是谁! “程贵人?梅妃?”皇后呢喃着,嘴里一个个的想着害她的人。 似乎都有可能,既然不知道,那都提防着。可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再放过。 魏倾心神秘的一笑,意味不明的开口:“娘娘,难道你没有想过程贵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贵人,而她的儿子却是皇上极其宠爱的儿子呢?” “你的意思是……不,不会的。”皇后被人提点,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然后又摇头表示不可能。 魏倾心似乎早已料到了皇后的心思,一点也不急的开口:“臣妾和裕亲王谈过,他今儿的毒便可解了,此后他就会越来越康健,裕亲王的意思是隐瞒他康复的消息,继续做个随时都会早逝的王爷,让人放松警惕。而暗地里……” 有些话哪怕是这个意思,魏倾心也聪慧的不去点破。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儿子从此以后就会渐渐的好起来,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前几天,儿子也写来了信,说他的状态很好,要不了多久就会解毒,却没有说他会恢复健康。不得不说,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激动不已的。 她的儿子终于要好了,而她也不用担心哪天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激动的心情不是想不去想,就能忽视得了。 身为后宫之主的她哪怕有儿子,可这日子过得却比梅妃都还要低调。她不是不气,可偏偏她的儿子从生下来就有疾病,别说去争,他就是想好好的活着都不行,儿子没有这个心思,更别说她了? 如今一切都有希望了…… 魏倾心点头,然后跪了下来,极其认真的开口:“娘娘,明正帝如何,想必你也清楚。裕亲王曾经力不从心,如今娘娘也想成他人之美吗?” 皇后赶紧把人拉了起来,她入宫也二十多年了,大大小小的算计也见到过,却从没有见到过魏倾心这样的人。 她年纪看着小,却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就连心计那也是少有的智慧。 “魏倾心,你为什么要帮本宫?”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处处针对她,对她是各种看不顺眼。 要是她,只会怎么报复她,哪里会真心的帮她? 不想听到皇后的话之后,魏倾心望着她,然后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低着头,沉默半响才抬起头缓慢的开口道:“娘娘,臣妾能不说吗?但请您放心,臣妾不会害您,更不会害裕亲王。” 前世时,她被魏秋月设计,险些出丑,那个时候是眼前这个身为太后的皇后替她说了句:“哀家信她!”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在场的人不敢再去议论。她出事时,恰恰是她去佛光寺替裕亲王祈福的时候。 她被北辰墨查出与外臣相见,北辰墨以她不守妇道、干涉朝政打入地牢。在地牢里,她仍抱着希望,认为北辰墨最终会查清楚,会明白她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 哪怕她在天牢中受尽折磨,她也始终相信北辰墨是爱她的。直到北辰墨来见她,让她说出宝藏的钥匙,不然会让她死无全尸…… 直到那一刻,她才彻底的醒悟过来,北辰墨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娶她不过是为了父亲能带给他的帮助罢了。 她哪里还看不明白什么干涉朝政,不守妇道,不过是他想要铲除她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如此算计,不过是想得到母亲手里的钥匙…… 认清这点的她,自然不会轻易的交出母亲的东西。她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母亲藏钥匙的地方。 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怀着孕,北辰墨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耐心耗尽的北辰墨,竟然亲手刨开了她七个月大的肚子,而她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她的儿子已经去了另外的世界…… 她哭的声嘶力竭,偏偏还要独活着,那一刻她多想随着孩子一起离开啊。可北辰墨那个畜生,却不允许她有轻生的可能。 孩子被北辰墨生剥掐死的那一刻她才清晰的认识到北辰墨的可怕和狠毒,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残忍杀害的人,你还能再期待什么? 她哭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生了她倔强的不说出宝藏的事情,魏秋月拿着母亲的钥匙来炫耀,她知道魏府满门,而她伤心欲绝到诅咒他们,而被绞死…… 魏倾心压下心中的恨意,她是一个有恩报恩的人,哪怕那个时候的皇后对她十分的严厉,也不是多喜欢她,可她记的都是她的恩、她的一句信任! 重生而来后,她就发誓要改变裕亲王北辰启的命运,前世他在她和北辰墨成亲后不久就离世了。皇后伤心欲绝的时候,北辰墨说他会把她当成母后侍奉。 有了皇后的支持后,支持北辰墨的人越来越多,明正帝驾崩后,北辰墨名正言顺的当了皇帝。如今这一世的北辰启健康,皇后也不会不支持自己的儿子反去支持北辰墨吧? 魏倾心思绪回笼,目光清澈的望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她这么说会不会让她打消顾虑。 皇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不然,前世的她也不会在儿子离开后一年才同意支持北辰墨,助他一臂之力。 皇后收回目光,严肃的开口:“魏倾心,你这么说,让本宫怎么信你?” 不会害她,她早就过了十二三岁的单纯年纪,一句话就被说服。身为后宫之主的她,又怎么会去轻易的相信一句保证? 真正想要害你的人,也不会跑来对她说,他不会害你…… 魏倾心笑了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如此的谨慎,怎么可能会信她的保证。幸好她昨晚和宫羽说过,要想取得皇后的信任很难。却不想宫羽淡淡的一笑,毫不在意的开口:“可以用美男计。” 既然不能说出她真正帮她们的理由,看来只有用宫羽的招数了。对于宫羽那有些自恋的话语,魏倾心是不信的,所以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开口,语气小心翼翼:“娘娘,你附耳过来……” 不想魏倾心还没有把头收回来,皇后竟有些不信的开口,急于求证:“他真那么说?” 魏倾心无奈的点头,她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久,还抵不了宫羽的一句话,娘娘您是不是太伤人了? 看到魏倾心点头后,皇后的心情显得很好,又极为激动的表示感谢:“好,那本宫和裕亲王就先谢谢战王的帮扶了,本宫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战王妃不要在意。”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笑了笑,连连说着不敢,二人相视而笑,曾经的不愉快很快便消失不见。 哪怕皇后什么都没有说,魏倾心也聪明的知道皇后道歉的是什么事,她哪里会去计较。 皇后之所以要那么针对她,不过是因为宫羽罢了,宫羽怎么好的,不用皇后说,她也知晓,她羡慕她,有些情绪,她自然理解她的心情的。 魏倾心和皇后又说起了其它的事情,无论是宫里的事情,还是宫外的见闻,魏倾心都能随口而出,偏偏她还一副坦然的样子,那谦和的态度让皇后真的是越发的喜欢。 突然,皇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严肃的开口:“战王妃,本宫听说战王即将去淮城主持战役?本宫觉得他腿脚不便,还是留在沈城,比较好吧?”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不由得一怔,主持战役?她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啊? 皇后能这么说,那定是决定好的事情。想到这,魏倾心哪里还坐得住,起身,行礼告辞:“娘娘,臣妾还有事要先行告退,日后再来叨扰。” 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皇后望着她的背影,风风火火的性子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想。 如今皇后有些明白那个战神一样的男人,为何会被魏倾心一个小丫头吸引了。 “娘娘,奴婢觉得战王妃不是好人……”宛如小跑着走了进来,小声的说了起来。 皇后听到这话之后,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宛如,先前魏倾心让她多注意身边的人,她还没有懂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她身边真的是有吃里爬外的人。 她提防后宫所有的人,唯独没有去怀疑过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宛如和心茹。二人都是从夏国随着她一道嫁过来的,这份感情让她深信她们不会背叛她。 可刚刚宛如说的这句话,让她知道她就是太相信她们了。她嫁到北国来,也有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能改变的人和心真的是太多,多到某些人忘记她是谁的人。 意识到这点后,皇后也知道现在决不能打草惊蛇,她还没有引出她背后的人,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 皇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玩味的开口:“哦?那什么是好人?” 宛如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眼神有些慌乱的别过了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奴婢可没有读过书,自然不知道好坏,可战王妃指使你去怀疑他人,说他人的坏话,奴婢就觉得她是个坏人!” 中规中矩,却也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再次的引到战王妃的身上。 皇后听到宛如的回答后,神色淡淡,似笑非笑的开口:“那本宫可得好好提防,下次你可要好好的防备,别被人钻了空子也不知道,和心茹也说说,咱们昭仪殿可容不下半点不好的东西。” 意有所指,偏偏宛如却没有听出来,相反还点头,心中的那点慌乱也消失无踪…… 第二十章 战王出征 魏倾心在正阳宫等着宫羽,天渐渐的黑了,魏倾心才看到暗夜推着宫羽从里面走了出来。魏倾心起身,上前低声问着什么,宫羽眼神示意了下,这是宫里。 魏倾心点头,表示明白,这才推着宫羽出宫。回到战王府时,秀玉和暗天得知几人还没有用晚膳,转身,去安排起来。 “娘子,为夫怎么得罪你了吗?”宫羽小声的开口,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从皇宫里回来便一直沉默不语的人。 魏倾心转身,坐在了他的旁边,望着他,极其认真的看着他:“宫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宫羽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眼身侧的暗夜,暗夜则回给他一脸的无奈,他可没什么事瞒着战王妃啊? 主子啊,人家战王妃明明问的是你,你看属下干什么?当然,最近一次次被莫名其妙训练的暗夜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他被训练怕是和魏倾心有关。 可不敢再正面的对上宫羽了,何况他真的是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得罪魏倾心。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哪里知道啊? “你知道了?”宫羽收回目光,有些不解的开口。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直接的就怒从心起的站了起来,声音也不由得加大了一分:“这么说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了?” 宫羽沉默着,低着头,不发一言。魏倾心越说越起劲,最后还嘤嘤的哭了起来:“你都这个样子了,明正帝还想着把你派出去,他于心何忍啊?” 魏倾心的心中更多的是不满:明正帝你是不是见不得她好,前几天才把父亲派去解救人质,如今又要把她夫君派去,难道北国就没人可用了吗? 听到这话的宫羽,有些哭笑不得,把人拉了过来,任她坐在怀里。为了避免她再说出其他的话,宫羽不得不开口解释:“娘子,北国需要本王时,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便义无反顾。” 这是一种使命,更是一种责任。听到如此视死如归的话,魏倾心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这是身为军人的他才有的气概与品质,她不是男子,无法理解这种使命感。 她担心的只是他:“可你现在?”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说,可他深信宫羽能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暗夜暗天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去,本王只是指挥。”他的那堆兵蛋子,他也知道他们在闹什么。 可他绝不会允许他国侵犯的时候,他手下的人还有拎不清的不顾大局。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兵不顾百姓的安危,不顾百姓的财产,不顾北国的土地的和明正帝如此内斗,为他争一分的地位和自由。 哪怕成功了,可这样用北国的安危来换他的自由,他宁可不要。 宫羽又说了些前线的艰难和迫在眉睫,若不是非他不可,他或许还会再等等,可听到其他的两国已经联合在一起,前后夹攻北辰后,宫羽再也坐不住。 那些人都跟着他共过生死,他怎能不顾他们的生死,任由他们闹下去? 听到这,魏倾心也明白在国家大义面前,她们个人的情义得放在后面。 “什么时候走?”魏倾心有些担心他,既要装身有残疾,又要去管他的兵。要是被人察觉到他的残疾是装的,那…… 魏倾心根本就不敢想下去,这个消息要是让明正帝知道的话,他还能不能活?还能不能说出需要他,他便出战的话来。 他一心装着北国,怕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明天吧,娘子,你放心,我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宫羽保证,深邃的眼中竟是坚定。 曾经他是为了他的兵而活,如今他除了要为了他的兵而活外,还有她…… 魏倾心一怔,这么急切?可望着他那张冷厉脸上的坚定时,魏倾心明白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心情有些沉重的点头,恰在此时秀玉端来了饭菜,二人沉默的吃了起来,可再美味的佳肴对魏倾心二人来说那也是味同嚼蜡…… 晚膳后,二人简单的洗漱,便躺在床上,说起了今儿进宫的事宜。 魏倾心说完后,宫羽望着怀里的女子,极其认真的开口:“也好,有皇后帮衬着,我离开时也能放心些。” 魏倾心听到这话,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宫羽老是进宫的原因,怕也是放心不下她,这才保持沉默,没有表态。偏偏北国能领军的人屈指可数,这也是明正帝这段时间这么愁的原因了吧。 明正帝怕也是不想让宫羽去,赢了他的名声会更响,要是输了?他好像不会输。 明正帝才会一直拖,直到拖到现在,前线告急,北国随时都要消失。战王亲自请战,明正帝无奈之下不得不选择同意。 战王忍让至此,不仅仅是因为明正帝在拖,还因为他也有放心不下的人-魏倾心。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成了他人一直放心不下的人?虽觉得不妥,可魏倾心的心仍觉得甜丝丝的…… “相公,你别担心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你在外,也要多注意身体,更要多注意别让人看出你的伪装了。若是遇上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找母亲。”魏倾心低低的叮嘱着,每一字都是对宫羽无尽的关怀和担心。 听到这话的宫羽连连点头,宫羽没有问为什么他有事要找岳母,但对于魏倾心的话,他就算是有疑问,可也不会多问什么。 二人聊到很晚,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天才刚刚的亮,宫羽便起了床,看了眼还在睡的魏倾心,他动作轻柔的吻了下她的额头,便拿过放在旁边的衣物,穿戴整齐后便坐上轮椅,自己推着自己走了出去。 魏倾心在他关上门的那刻,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沈城的城门,此刻已经人满为患,明正帝站在最前面,看到宫羽前来,忙上前去推着他,一副兄弟情深。 亲自来送行,可见他对这场战役的重视。 “皇上,臣弟就先行离开,战王府就望您多费心了。”宫羽抱拳,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一番。 闻言,明正帝郑重点头保证他会顾着他的战王府。可心中想的是若是这次他取得了胜利,那他就用战王妃威胁他,再让他把兵权交出来。 若是他输了,他就更有权力处置他,在明正帝看来宫羽的活着就是对他、甚至是对北辰最大的威胁。 可他显然忘记了战王若是败了,北国还叫北国吗? 回神,明正帝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突然开口:“阿羽,为了你的安危,朕决定要宝亲王同你一道去前线,这在前方,也能有个照应。” 宫羽听到这话后,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为了他的安危?呵,你的关心来得有些晚…… 只消一眼,他便看出了明正帝在打什么主意?明着是为了他?可实际是怕他一去不复返,拿着兵权不交,威胁他的地位吧? 难怪他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他的请求,魏倾心还真的是猜对了,他还没有去前线,明正帝都在怀疑他。等他取得胜利后,怕是会拿魏倾心来要挟他。 何其无情?何其残忍?亏得他一心为了他的兵,为了北国,可明正帝呢?想的永远都是自己,为他卖命还真的是一件十分寒心的事情。 至于明正帝还有没有其他的心思,他已经不想再去想了。 看来,他这一战极其的艰难。 宫羽极淡的看了明正帝一眼,语气冰冷的说了句:“谢谢皇上的关心。” 然后又在暗夜和暗天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他率先离开,显然没有要等宝亲王的意思。被撂下的宝亲王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十分的难看,和明正帝说了句有他后,便骑上马,挥动马鞭,马蹄发出蹬蹬的声音,绝尘而去…… 战王府内,魏倾心在宫羽起身后,便起了床,洗漱后便去了老鬼的院子。 裕亲王已经在练功了,看到魏倾心前来,收拳,然后走了过来,打起了招呼:“战王婶,本王听说战王叔去了前线?” 魏倾心听到裕亲王的问话,心不在焉的点头,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不想过多的交流。显然裕亲王也理解魏倾心的心情,自顾自的开始练功,明显是不敢去招惹一脸冰冷的魏倾心。 魏倾心见裕亲王如此的识趣,不招惹她,若是平时魏倾心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偏偏今日她的心情还是很不好,看了眼裕亲王,真的是越看越发不顺眼。 最后,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她看不惯裕亲王的理由:谁叫他是明正帝的儿子呢。 找到原因后,魏倾心大步的上前,迅速的出拳,裕亲王哪里知道魏倾心会突然的袭击,一时不察被她打中胸口,疼得他连连咳嗽。 在暗处保护裕亲王的人突然的现身,吓得魏倾心脸色苍白。四个呈包围之势把魏倾心围住,要是她敢动手,那…… 显然魏倾心也意识到这点,目光森然的望着他们,敢情这么久,她周围都有那么多的人监视着?果然是皇上的儿子,哪怕是个病秧子,可该有的地位也不会少。 回过神的裕亲王,捂着胸口,摆摆手,保护他的人这才不甘不愿的消失…… “战王婶,本王没有得罪过你吧?”裕亲王虽让人退下了,可不明不白的被人揍了一下,心情能好才怪。 魏倾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的开口:“谁说打人要理由?” 话落,魏倾心又飞起一脚,这一下裕亲王一直注意着魏倾心,自是不管不顾的迎了上去。 魏倾心身影轻巧,武功近日在老鬼的指点下,那也是突飞猛进。哪怕对上身为男子的裕亲王也是十分的轻松,裕亲王被魏倾心攻击得连连败退,身上被打中的地方,疼得他险些哭出来。 果然是学过医术的人,知道人哪里最疼,而她倒好,专往最疼的地方招呼。 “战王婶,手下留情啊,您……再这么的打下去的话,本……啊……”裕亲王连连告饶,突然又叫了出来,疼得他直接就躺在地上耍赖,他惹不起,躲得起,行了吧? 魏倾心见到这,十分郁闷。又不能把人抓起来继续打,她发泄了一番后,心情也好的多。居高临下的望了眼裕亲王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汗颜,这是她打的? 天啊,什么时候她这么的暴力了?人家可是亲王啊,要是他计较的话,那她犯得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想到这,魏倾心头上凉丝丝的,赶紧蹲下,语气紧张的开口询问了起来:“裕亲王,你还好吧?抱歉啊,你战王叔都那个样了,还要为了北国的江山去前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了……” 为了不被计较,魏倾心直接的就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诉说了起来,说完,魏倾心竟然还嘤嘤的哭了出来。 裕亲王哪里见过这一面啊,战王婶那么风风火火的人,也有这么柔性的一面? 随即想想,也表示理解,哪里还会计较其他。宫里的事情,这段时间他虽然都在战王府,可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父皇在军队里没人可用,导致现在的他很是被动。 既不想让战王有兵权,又想有人挑起这场战争。 偏偏北国又没有培养这样的人才,经过十几天的商讨,加上前线的迫在眉睫,父皇实在是没有办法之下又把暗狼的军权交到了战王的手里。 这可在戳父皇的心了,要知道他一直觊觎战王的兵权,差不多都有十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收回来,他哪里忍心?可偏偏暗狼又不是一只普通的军队…… 看到流泪满面的战王妃,裕亲王脸上和身上的痛,也不怎么痛了。战王腿都瘸了,却还要去指挥暗狼保护北国的江山,这对战王和战王婶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也难怪战王婶的心情会如此的焦躁和不爽了。 好歹也承受了战王这么多日的照料,他就算是心有不爽,也不好过多的去计较。 “罢了,本王理解战王婶的心情。本王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裕亲王爬了起来,望着远处,有些垂头丧气的开口。 第二十一章 祖母又中毒 魏倾心听到裕亲王如此低落的话之后,不由得擦开泪水,望了眼站在面前的裕亲王,前世的他在这个时候已经离世了。 如今他还在,这对于她那就是最好的结果。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增强他的信心,增强他的决心,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和那个人一战。 魏倾心收回心绪,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侧,望着他,极其认真的开口问了起来:“裕亲王,今儿晚上解毒后,你就恢复了健康,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裕亲王望着身侧的女子,明明只有十三岁,本该什么事都不懂的年纪。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后,他知道眼前的人十分的聪慧、性格看似端庄实则坚硬。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计十分的深沉,用老谋深算来形容她这个年纪怕是有些不妥吧? 可偏偏她给他的感觉,便是老谋深算。 裕亲王脸色平常,极淡的开口:“战王婶,你觉得本王还能有什么打算?那个位置吗?本王想都不敢想,只要能够活着,本王就很高兴上天的馈赠,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了。可你也知道本王就算是拥有了健康,依旧没有实力和强势的宝亲王去争个高下?” 魏倾心则静静的听着,说实话裕亲王有这样的想法她十分的理解。因为他说的没有错,宝亲王拥有的他的确是没有,或者是很长时间他都无法拥有。 宝亲王从小被明正帝宠爱,身边能人义士、谋士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等裕亲王拥有这些后,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还不说人家宝亲王学的是帝王之术、仁义治天下,而他才刚刚拥有健康,就算是现在开始筹谋,怕也要好几年才能见成效。 他有低落、失落的情绪那也是极为正常的现象。谁叫他从出生到现在就和别人要求的不一样呢,人家是一天天的长大,他是数着他还有多少个明天?或者说的更悲观点,他还能不能活过明天? 拖着一副病体,别说去学治国理政的方针,就是简单的学业怕也是比他人学的艰难些吧。难怪他会发出一声这样的感叹,他的经历可以说是闻者心酸。 可要是再让那个人登上那个位置的话,那她重活一世想要复仇的意义已经彻底的变味?她之所以那么努力的去改变自己、甚至是改变亲人的命运,可不仅仅是为了成全那个人当上帝位,让他拥有更多的权利去伤害她,去伤害她所在乎的亲人! 前世他还没有当上太子时,他便显露出对皇位的野心,偏偏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 还以为他们的相遇那是上天所赐,哪里知道他会和魏秋月认识,并且还勾结在一起,让他们在桃花节时设计陷害她,不得不和扯上关系。 和她成亲后他才有机会当上太子,这世他低调的很,倒是看不出他对那个位置的野心来。这世看不出,并不代表他不在乎那个位置,野心这种东西那是与生俱来,可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他越是在乎的东西,那她就越要用尽全力去阻止他,北国的江山还是交给仁者吧。裕亲王心慈仁爱,若是由他当帝王,她相信北国在他的统治下会变得越来越好。 她没有想到的是宫羽也会同意她的想法,一同支持裕亲王,二人意见统一后,她才会在后宫里和皇后说那样的一番话,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看来,皇后说的对,裕亲王没有心去争,让她有机会的替她劝劝他,当时她也只是答应着,心中却想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拒绝皇位的诱惑。 魏倾心回神,极其认真的开口:“裕亲王你甘心吗?” 说完,目光深深的望着他。若是他真的无心于帝位的话,她也不会勉强。北国的将来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说了算的,更不是离了他北辰启就不行。 听到这话的裕亲王,淡然的一笑,一双丹凤眼露出一抹极为嘲讽的笑:“不然呢?战王婶,你无需劝本王,本王能够活着,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打算吗?以后做个逍遥散漫的王爷,算吗?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出过沈城,他还想着,等身体大好后到处去看看…… 魏倾心听到他如此认真的话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语气也不免严肃的些的望了他一眼,冷冽的开口:“娘娘说的对,你会甘心。毕竟能够活着,已经是你最高兴的事情了?可你想过娘娘没有?她怀胎十月生下你,可你呢?回报给她的是什么?失望?还是你的自甘堕落?甚至是你的逃避?裕亲王,你以为你不争,你就能独善其身?逍遥自在了?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以为你健健康康的,会有人让你逍遥的活着吗?” 裕亲王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魏倾心的话会如此的犀利、会如此直白。 魏倾心凝视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子,语气犀利:“答案是不能!裕亲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病情迟迟好不了的原因没?还有你的母后身为后宫之主,怎么会有人敢在她的身上下毒?裕亲王,娘娘有你,你却不是她的依靠,这对她来说公平吗?退一步来讲,娘娘是心疼你,不逼迫你去争,可你想过没有,她的处境最后会如何?是,你也许会说你母后贵为皇后,日后就算你不当皇后,她也会是皇后?可是你想过没有,登基为帝的宝亲王会不会善待你的母亲?会不会善待你?” 前世那个人在皇后的支持下,才取得了那个地位,皇后也当上了太后,可她的地位却是个可有可无的太后,与当时的程太后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也许是她儿子的早逝,让她所有的算计都消失无踪,她没有了要去争的心思。这就是裕亲王所谓的不争,皇后若是幸福的话,她也不会每年在裕亲王的祭日时去祈福诵经了。 裕亲王听到这,脸色有些惨白的望着她,翕动着唇瓣开口:“你是说……” 魏倾心点头,然后指了指上天,皇家无亲情,这话她深信裕亲王早已明白,无需她过多的去细说。 裕亲王收起脸上的严肃,认真的开口:“战王婶,谢谢你的坦然相告,本王会趁着宝亲王离开的这段时间去做点什么了。” 哪怕并不能改变什么,可若是连去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岂不是太让母后失望了? 北辰墨竟然离开了?听到这话的魏倾心,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宝亲王也是去淮城?” 裕亲王望了眼魏倾心,她居然不知道?也是,父皇那么腹黑、那么狡诈的人,怎么可能事先告知战王他的决定,让战王拒绝他的提议? 魏倾心看了眼裕亲王的表情,便知道她猜对了,呵,明正帝还真的是会算计,他的算术怕是满分吧。 一面想的是要利用战王的威望去震慑那些不太听从指挥的暗狼,一面又担心战王不把兵权交出来,又派了人去监督。 这个消息连她听着都十分的气愤,那么宫羽呢?魏倾心有些心疼那个男人…… “明正帝高明啊。”魏倾心看了眼裕亲王,有些嘲讽的开口,阴阳怪气的望着裕亲王。 明正帝还能再无耻点不?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简直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既然他要如此的防备战王,那她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裕亲王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看着魏倾心,他怎么觉得战王婶的眼神很可怕,给人一种她随时都要杀了他的错觉。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啊?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等等,好像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在宝亲王离开的这段时间…… 越想,越发觉得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他何其冤枉啊。 “战王婶,那都是父皇的决定,本王也比你先知晓一会儿……”裕亲王只差说,您老可别把对父皇的仇恨转到他的身上啊,他和明正帝可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魏倾心回神,极冷的开口:“我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解释?裕亲王,本妃与你也算是同门,我托大的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裕亲王收起可怜兮兮的心思,无比郑重的开口道:“战王婶,你说!” 你都敢质疑父皇了,哪还有你不敢讲的话?当然,裕亲王就算是有这想法,也不太敢当面说出来。 魏倾心却不知道裕亲王的心思,神情严肃的开口:“他日荣登大宝时,不要太算计为你奔波的人……” 因为太无情。说完,魏倾心大步的离开。父亲他们离开也有段时日,她也该回趟魏府,看看祖母才是。 打定主意后,魏倾心便简单的安排了下,和秀玉回了魏府。裕亲王则望着魏倾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有那么一天吗?或许有吧? 魏倾心有句话说的对,母后身为一宫之主,依旧有人害她。那些人残忍到连他都还没有出生时就开始算计他,若是他都能忍得了,那他是不是比那些人更加的残忍了? 母后生下他,身子就彻底的毁了?曾经他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如今看来这一切怕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就怕他皇长子的身份危及到他们的利益。 身为皇家人,还想着善良,是不是有些太天真? “走,去找师父。”裕亲王一双凤眼竟是坚定:二十年了,也该有个了结,才是。 裕亲王提前解毒,夜里便在暗卫的护送下回了裕亲王府…… 魏倾心自是不知裕亲王在她的劝慰下,开始筹谋大计。至于她,从战王府出来后,便坐上了回魏府的马车。 “小姐,你说暗夜他们现在到哪了啊?”马车里,秀玉看了眼神色不渝的小姐,想缓和下这窒息的气息,却不想开口竟提到了他。 等反应过来想把话给收回来时,可话已出口,哪还能再收回。魏倾心听到秀玉的话,便收回了心绪,笑了起来:“哦?师父前脚刚走,咱们的秀玉就开始想我的师父了?” 秀玉听到魏倾心打趣的声音,脸红的发烫,别过头,她发誓她再也不要理小姐了。明明她就在担心她,想着说点什么才不让小姐胡思乱想,可不想—— 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还知道取笑她。小姐真的是太坏了。 魏倾心看着这害羞的婢女,她就搞不明白了,明明暗天的性子要温和一点,对秀玉也有些意思,可不想这丫头竟然喜欢那个不苟言笑,还冷冰冰的暗夜。 难道是小丫鬟就喜欢这种冰冷类型的?眼看小丫头害羞了,魏倾心也不能多说什么。 主仆二人来了魏府,王管家看到魏倾心时,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大小姐——不,战王妃,你怎么回来了啊?老奴还想着去战王府接你呢。” 魏倾心抬脚的速度有些快,两步便走到了王管家的面前,问了起来,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出了什么事?” 王管家是个极其稳重的人,遇事就算是慌乱,也不至于会如此的手足无措。魏府能让他如此的人,心中有道声音差点破口而出…… “是老夫人,她昨儿还好好的,今儿一早起来便一直叫不醒,这都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了,老奴有些担心……”王管家跟上魏倾心的脚步,边走边开口解释了情况。 魏倾心听到这,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突然站定:“秀玉,你快去接师父。” 吩咐完,魏倾心便冲了进去。她听师父的意思,今儿夜里给裕亲王解毒后,他就要离开了,梁太医也会医好祖母,可二人一比较,师父的医术明显高于梁太医。 秀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又跑了出去。主仆二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相同的是二人脚下的步子健步如飞,快的只能看到背影…… 先前还想着看过祖母后,她还想去趟蓉城,毕竟小文已经去了两个多月了,他在蓉城打造的产业如何,她还是想去看看的。 如今发生这事后,她的蓉城之旅怕是得取消了。养心苑里,梁太医已经蹲着把脉了,看着他神情严肃的样子,魏倾心也不忍打扰,站在了一边…… 第二十二章 梁太医的小师弟 “小微,本妃不是打过招呼,祖母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吗?祖母,出事的时候你到底去哪了?”魏倾心走了出去,质问着站在门口的小微,语气冰冷。 小微从来没有看到过魏倾心如此严肃的一面,本就惨白的脸越发的苍白,听到魏倾心质问的话后再也坚持不住,噗通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最后还嘤嘤的哭了起来:“大小姐,不是的,是奴婢一只以为老夫人是睡着了,结果,又不是睡着……” 等反应过来时,她哪里还记得魏倾心曾经打的招呼啊。 魏倾心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回魏府还遇上祖母出事,这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可怕。如今再听到小微这哭哭啼啼的声音,她有些不耐烦,哪有时间去听她都说了什么。 微皱眉头:什么睡着?又不是睡着?正准备再问—— “大小姐,你不要怪小微,不仅小微如此,就连老奴也以为小姐只是睡的太熟,没太当回事。”方嬷嬷及时的出现,很好的解释了小微为何没来禀报的原因。 小姐曾经也睡得这么沉,哪里知道这次是昏迷,不是睡熟? 魏倾心听到这,脸色依旧难看的很,不过却亲手把小微给拉了起来,并开口致歉:“对不起啊,小微,我刚刚也是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小微则擦开泪水,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小姐,奴婢……不生气的。” 知道老夫人是中毒后,她都担心不已,还不说小姐了。是她辜负了小姐的嘱托,没在第一时间通知小姐,如今被小姐质问,她虽然被小姐的神色给吓到了,但更太多的还是愧疚。 小微,你怎么可以那么笨?小姐把老夫人交给她,她竟然没有照顾好她。 魏倾心可不知小微的想法,牵着她的手,又仔细的问了下祖母这两天的情况。这才得知祖母昨儿睡的太晚,话里话外的都不离还在金国的父母。 听到这,魏倾心一怔,祖母这是想念父亲他们,才会睡不着的啊。她也想啊,母亲怀孕也快七个月了,去了也快一个月了,连封信也没有,别说祖母担心,就是她也很担心。 魏倾心还想问什么,回头正好看到梁太医,他先是走到洗手盆边,简单的洗了个手后,又大步的走了出来回答了魏倾心极为关心的事情:“你母亲是动了些胎气,这段时间怕是回不了北国了。” 魏倾心听到这,走到梁太医的对面,有些急切的开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母亲联系你了吗?” 母亲动了胎气,行动不便,那父亲应该有时间写信的吧?难不成是因为…… 魏倾心越想越担忧,连信都没有时间去写,那母亲的情况岂不是很糟糕? 梁太医看了眼魏倾心,又去旁边配药:“不是你母亲联系我,是叶儿,说你母亲在到达金国后,便被宫里的人挟持了。” 提到叶儿时,梁太医严肃的脸上,神色有几分惆怅,他一直等着叶飘玲,叶儿又何尝不是在等着他? 从他知道叶儿的心思后,他就一直在劝叶儿放下,说他不值得她如此痴情对待,可他自己呢?不痴情吗?能放下吗? 好像他也不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懂,偏偏他也做不到。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有些无奈,被金国的人挟持了?魏倾心有些无奈,谁都可以伤害母亲,唯独金国不能。 母亲身为金国唯一的女儿,挟持这话怕是让某些人看的吧?而真相却是他们想念出嫁多年的女儿,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人接走,这才搞出挟持的戏码吧? 母亲是去了金国的皇宫,那她可以不用担心母亲的安危了。听到不是母亲告知梁太医她的近况的,魏倾心的心情稍稍的好点。 原来是叶儿告诉梁太医的。她怎么忘记了叶儿呢?叶儿从金国一路跟着母亲来到了北国,她是个武功奇高,长相十分冷艳的女子。眼看快三十了,还未婚配。 如今看来她不是不婚配,而是她心有所属,嫁的不是心仪之人,那还不如不嫁人!前世的她,关心的除了北辰墨外,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忽视了所有的亲人,还有关心她的人。这一世既然发现了,她自然会好好的撮合她和梁太医,莫让他们留下遗憾。 “那叶儿还说了什么?母亲,现在如何?”魏倾心听到母亲去了金国的皇宫后,还是放心了些,可又想到她现在还怀着孕,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梁太医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战王妃……” 听到如此生疏的称呼后,魏倾心皱眉后赶紧打断梁太医:“梁太医,你还是唤我倾心就好。祖母,她怎么样了?” 梁太医点头,语气有些严肃了起来:“你祖母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音落,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什么毒能把少年医才给难住?” 梁煜抬起头,一眼便看到身穿黑衣,身形消瘦的男子迎着光,走了进来。梁煜则目光深深的望着由远而近的人,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着:“小乞丐?倾心,你不要告诉老夫,老夫人的腿就是他治好的?” 他才十几天没有来魏府,这次来竟然发现老夫人的腿好了,当时还是他一手医治的老夫人,她什么情况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是中毒太深引起的,怎么可能再治好? 魏倾心很想说不是小乞丐,可偏偏梁太医又指着老鬼,她也有些不太确定的看了看二人,然后才点头确定梁太医说的‘小乞丐’就是老鬼。 老鬼则轻描淡写的看了眼梁煜,语气十分的轻蔑,清浅的声音有些狂妄:“怎么?你医不好的,就不许老子医好?” 梁煜听到如此讨打的话之后,已经确认眼前的人就是曾经那个明明很脏,却说话难听甚至还嘴硬的小乞丐。 “你不是已经死了?”梁太医确认后,脸色有些难看的开口。 说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不想老鬼被人诅咒丝毫不气,而是极淡的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想搭理他,转身问起了魏倾心:“徒弟,你祖母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这话的梁太医一脸的震惊,跟着魏倾心走了进去:“魏倾心,你拜他为师了?” 那直呼其名,显然没有把魏倾心当成外人。魏倾心听到梁煜的话之后,点头,虽没有正式拜师,可无论是武功还是医术,老鬼都是当之无愧的师父。 回答了梁煜,又转身回答起老鬼的问话:“梁太医说是中毒,可中的什么毒,他也不知道……” 魏倾心实话实说,连医术奇高的梁太医都不知道祖母中的什么毒,她一个半吊子就更不知道了。在她心中,梁太医是心中的敬仰。 有他在,她连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都没有去完成…… 老鬼瞪了一眼魏倾心,自己教出的徒弟竟然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这可比质疑他能不能医好人,更让他不爽了? “我给你的医毒双绝你看了吗?”老鬼上前替老太太边把脉,边清浅的开口。 魏倾心点头,她看了,可还没有看完,静等师父的诊断…… “这是断肠草混合了鸩毒,还有丹顶鹤和蛇血,魏倾心你们魏府可真的是藏龙卧虎啊,敢这么大胆用毒的人,我走遍天下,也没有遇到几个。”老鬼边把脉,边开口说出他的判断。 魏秋月越听越凝重起来,她跟在老鬼的身边,不仅学了武,医学上也学了些皮毛。自然是听得懂这些药名都是些毒药,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的毒混合在一起,祖母竟然没有立即毒死?而是昏迷着?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她很希望祖母立马死去的味道,可天知道她只是震惊那个人用毒的高超和大胆,难怪师父会说他们魏府有用毒高手了。 明明是剧毒,却只让人昏迷,这不是高手,是什么? 魏倾心还没有说出她的疑问,梁太医便听到老鬼的诊断开口了:“小乞丐,老夫不否认你辨毒的准确性,可你怎么解释老太太吃了那么多的毒药后,到现在都还有一口气?” 听到质疑的话,老鬼并没有多生气,相反还淡淡的扫了一眼说话的梁太医,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魏倾心,还记得老夫人曾服用过一颗血玉丸的事儿吧?” 血玉丸那可是好东西啊,他一年也产不出几颗来,偏偏回沈城后,他在两个人的脉象上把出了这位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血玉丸很廉价,人人可得呢。 一个是魏倾心,一个是魏倾心的祖母。得,血玉丸虽尊贵,可谁叫二人是好友的亲人呢,他就算是不爽,那也得压着。 这个时代,有银子的才是大爷! 魏倾心不由得想起宫羽第一次见祖母时给祖母吃了颗药丸,吃完之后,祖母脸色十分的红润,虽不能站起来,可祖母说她浑身都是力量。 在后面的治疗中,她也知道宫羽当时给祖母吃的那颗血玉丸有多重要。若不是有那颗血玉丸的话,祖母在后面的治疗中根本就承受不了…… 说的轻松点是昏迷,说的严重点那就是丧命!如今听老鬼的意思,祖母之所以还有一口气,那是因为血玉丸。一想到这,凝重的神色稍稍的好转了几分,可想到祖母中的这些毒,魏倾心还是免不了担忧的开口:“师父,那可有什么办法?” 梁太医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显然也是好奇的。二人算是师门,他们学医的师父是师兄弟,他们也算是师承一脉。 二人天分相当,一个好医,一个好毒,几乎是同时下山,各自历练。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医术的高低,立见分晓。 “你觉得呢?”老鬼看了眼魏倾心,暗夜说的对,魏倾心看着挺精明的,可这学习的能力实在是不行。 学过就忘,遇上这样的徒弟,他有些担心他的衣钵是不是在他这一代就彻底的断了。唉,可他遇上的人,要么是天分极高,却心术不正。要么是心术极好,又偏偏不对他的胃口。 说白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当他徒弟的人。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个,又是个态度不太端正的人。 他想找个徒弟,怎么就那么难?学艺不精的魏倾心赶紧低下头,对于师父的不满,也只得悉数收下。 若是其他的人她或许会想着自己去试试,尝试着去救人,可面对的人是祖母。说实话,当听到是祖母又中毒后,她大脑一片空白,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情,哪里还记得她也学了医术,也可以先救人! “还愣着干什么?准备烧水啊?”老鬼转身,看了眼魏倾心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凝眉极冷的吩咐着。 魏倾心被老鬼叫回了神,然后跑了出去,和秀玉一起开始烧水。 药浴要用解毒的药材大都相同,魏倾心也跑进了屋,从老鬼的药箱里熟练的捡出这些药材,开始熬药。 老鬼看了眼魏倾心挑的药材,这不会吗?不多不少,连称量都省了,可见她的熟练。 看来,就是欠骂!明明那么聪明一个人,非得让人骂上两句才知道自己是要干嘛。 祖母因昏迷不醒,是不能药浴的,只能药蒸。几人把祖母装进了浴桶,魏倾心让秀玉去看着火,她则跟在老鬼的身边,看他施针。 老鬼看似随意的每一针,穴位都精准无比。对此她早已习惯,可同样身为太医的梁太医却觉得有些太随便了。 等仔细的辨认后,梁太医再也不敢有半点的轻视,深深的望了眼他这个师弟,这精准度可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难怪他师父对小乞丐也是赞誉有加,他和他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等老鬼收针后,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到她又在药蒸,迷蒙的看了眼周围,当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后,老人有些沙哑的开口:“老身这是又中毒了?” 有些人是不是把她当成试药的?不然,怎么会动不动就放个毒在她身上,试试效果! 第二十三章 老姜栽在生姜上 魏倾心则凝重的点头,您老不仅中毒了,还中了好几种剧毒,若不是老鬼师父在的话,祖母这一次会不会已经死了? 答案,魏倾心不敢去深究。 方嬷嬷见到自家小姐醒了后,便侧身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小姐年纪都那么大了,一而再的中毒,那些人怎么能那么的狠心,处处去针对她一个老年人啊? 老人环视了一周,看到周围不仅有芳儿、还有她宠爱的孙女,有梁太医和老鬼太医,老人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老身再次感谢两个大夫相救,要是没你们的话……” 老人几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境也苍老了许多,一句话说得是让人心酸又让人心疼。 可听到这话的梁太医却连连摆头,今儿老太太能清醒过来,他可不敢居功,自是摇头说明了缘由,不是他的恩,他可不敢去承下来。 老鬼则静静的听着,对于他这个师兄的赞扬,他沉着冷静,并没有一分的自满。他显得极为的平静,给人一种风轻云淡的仙气傲然。 老人听到这,又望了眼老鬼,真挚的说着感激的话。老鬼没有说话,而是递给老人一碗药,示意她喝下。 老人有些无力,还是魏倾心喂着她才喝了下来,老鬼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老夫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小生这一次能迅速的给你解毒,不仅仅是因为有阿羽给你的那颗血玉丸,还因为给你下毒的人掌握不了分量,让您免于一死。” 每一句都不提他的功劳,可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儿要不是有老鬼在的话,等梁太医诊出祖母是中了什么毒后,到时候祖母还有没有气在,那可真说不准了。 下毒之人既想杀了老人,又想不那么着急的让她毒发,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分量可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用毒大胆的人,也的确是少见的很…… 当然,这毒要是遇上其他的人的话,老夫人这命怕是捡不回来了…… 可偏偏是遇上了个用毒比她还要高上一个档次的老鬼,只消把脉,便准确无误的辩解出是什么毒药,而迅速的找出解救的办法把毒给解了。 老鬼的话一说完,也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心惊,到底是谁一再的想要杀老人? 老人听到这话后,神色十分的严肃,沉默着望着远处,不发一言。同样的,魏倾心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心中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魏秋月! 除了她,魏倾心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那么的恨祖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同时,又想快速的摘除自己?可偏偏她没有半点的证据,不得不说魏秋月每次想做点什么时,她都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像这次,还有谁会怀疑她?毕竟她已经成亲十几天了,她有不在场的证据。你就算是再怀疑她,可你因证据不足,还是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大概就是魏秋月的厉害之处了吧?今生的魏秋月比前世的她看起来要可怕得多,人也越发的有心计,这让魏倾心从心中感觉到惧意…… 偏偏她又极为的聪明,不找她,专找她身边的人下手,让人防不胜防。老鬼可不管魏倾心在想什么,而是抬手告辞了起来:“徒弟,我要去趟淮城,就此别过。” 宫羽身边一直都有很多的危险,时常是把命挂在腰带上,他们一起长大,相互扶持至今,他可不想他还好好的活着,而他却被人暗害了。 魏倾心听到后,有些震惊的开口:“那裕亲王?” “他已经解毒了,夜里怕是会离开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要多学习下医术,免得丢为师的脸。”老鬼解释了一句,仔细的叮嘱。说完后,和几人一一的告别,便大步的转身离去。 身影潇洒,如来时般云淡风轻。魏倾心本想出去送的,可梁太医却上前拉住了魏倾心:“倾心,你们这段时间好好的保重自己,趁着师弟要去淮城,我也随他一道回趟阳城。” 他守护的人都回了阳城,他还留在沈城干什么? “你也要离开?明正帝会同意吗?”魏倾心听后,不免有些担心的开口。 梁太医听到这话后,嘲讽的一笑:“我又不归他管……” 他除了拿他点俸禄外,又得过什么?说完,又和老夫人一一的告别,转身,大步的离去…… 魏倾心和方嬷嬷把祖母扶到了床上,替她换了身衣服,魏倾心让秀玉和小微在外面守着:“祖母,你怎么看?” 魏倾心更想问的是如果她在证据不充分的条件下去针对魏秋月,她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说她残忍? 她可以被天下人指责,偏偏不想让祖母这么的想她…… 她虽然恨魏秋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魏府的女儿,若是杀了她让祖母和父亲都伤心的话,她宁愿不去报这个仇。 “她既然不要魏府的庇佑,不认我这个祖母,那老身也当这朵花儿没开,心儿你放手去做,需要祖母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老人听到后,神情严肃的开口,语气里竟是决绝。 她一再的容忍她,念得便是这点亲情。可她当她是亲人,她不屑。既然如此,她何苦再去顾念什么亲情骨肉?祖孙二人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怀疑的人是谁…… 魏倾心听着这话后,有些感动,祖母是站在她这边的就好。以后她针对她的时候,也不会有顾虑在。 “那父亲这边?”魏倾心有些担忧的说着,毕竟父亲还是很喜欢魏秋月的,不然也不会不让她去送他们,也要留下来去主持魏秋月的婚礼。 老人听到这话后,毫不在意的开口:“你父亲还没有这么糊涂,魏秋月一再的让他失望,他早就不想管她了。” 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有几分的了解,爱之切但同样的也恨之深。曾经他被人蒙骗,看不清她们,如今醒悟后,她深信他再不会受她们的影响行事了。 魏倾心点头,又问起魏府近段时间的事情。从祖母的话中,魏倾心也知道魏秋月大概是很久前就开始下毒了。 祖母虽睿智,可面对狡诈的魏秋月,还是防不胜防的被她一再的算计到,完全是老姜虽老辣,可还是栽在新姜的玩命上。 “心儿,你和魏秋月对上的时候,可小心些。她可比她母亲要聪明、睿智得多……”祖孙二人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最后老人不免担心的叮嘱着。 魏倾心点头,然后有些郑重的开口:“祖母放心,孙女省得。只是祖母,魏府是不是还有风二娘的爪牙,你们可得多加注意……” 魏倾心没有说的是祖母要是再中一次毒的话,她怕是要疯掉。听到这话的方嬷嬷,很坚决的摇头:“应该不是魏府的问题……” 魏府自从上次大清理过,就招了一批小厮和婢女,可她们做的事情大都在最外层,哪里能够到院子里。 所以,方嬷嬷才如此的肯定。 魏倾心见方嬷嬷说的仔细后,倒是点头,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嬷嬷,好好找找魏府的角落,我怕那个人留下了什么脏东西是你们不知道的,这才让祖母不小心沾到,不小心中毒的。” 祖母这次中的毒全是剧毒,要想悄无声息的下到祖母身上,她可不相信那个女人会那么厉害,不留下点证据。 “大小姐放心,你不吩咐,老奴也会好好的找找的。”方嬷嬷慎重的开口,脸色难看极了。 二小姐只是来一次就悄无声息的下了毒,这样的毒该得多厉害啊?亏得她还一直她们防范得很及时。 小姐这次中毒,还得怪她和小姐,她们真的是太低估二小姐的手段了,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小丫头不足挂齿,对于大小姐三翻四次的提醒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小姐一再的中毒,让她知道低估二小姐的下场是惨不忍睹,是她们不敢再去赌的。 想到这里,方嬷嬷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明才十三岁的年纪,却比她这个老人都还要活得通彻,活得小心。 魏倾心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这才从魏府赶回了战王府。 管家吴管家见到魏倾心回来了,上前行礼,然后把一封信递给了魏倾心:“王妃,这是宫里来的信。” 魏倾心一怔,宫里的信?虽困惑,可还是把信接了过来,拆开黄色的封面,里面是一封皇后写的宫宴请柬,大概的意思就是中元节因前线告急,没有举办祈福活动,如今有战王坐镇,相信这场战役很快就会结束…… 魏倾心看完后,神色比之先前都还要冰冷,中元节都过了好几天了,明正帝竟然还想着要重过?美其名是祈福,可实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宴请的信是皇后写的,可盖的章却是明正帝的印鉴,这让魏倾心有些担心她的处境,今生的皇后和前世的她,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前世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尤其是明正帝驾崩后,她还垂帘听政了段了时间,可谓是权势滔天。哪怕后面当了太后,那也是她因裕亲王的离世,心灰意冷,不太管俗事。 可谁也不敢忽视她的存在,权利只要她想,那是始终握在手中的。可今生的皇后,她怎么觉得束手束脚,没有她看到的权势滔天呢。 “秀玉,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你也好好的准备下,明儿要入宫。”魏倾心把信收好,吩咐起秀玉。 秀玉听到又要进宫,圆脸闪过一抹不情愿,可还是点头应是。转身,去准备热水。 魏倾心则回到了庆芳殿,看到空落落的房间,魏倾心站在门口,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不敢进去。宫羽才刚刚离开一天,她就如此思念,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一场战役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以后他不在战王府的日子可怎么过,才好? 秀玉很快提来了热水,沐浴后的魏倾心硬要秀玉陪在身边,秀玉自然是拧不过自家小姐,只得同意,在庆芳殿的地上铺上了一层被子,陪在了魏倾心的旁边。好在这才八月底,天气还不至于太凉。 听到秀玉答应,魏倾心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睁着眼,闻着宫羽身上的薄荷香气,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如今他突然离开,魏倾心真的是极其的不习惯。 白天在魏府,担心着祖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如今回战王府后,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使得她看什么都有几分的伤感在。 “小姐,你不是说我们要去趟蓉城吗?”秀玉坐了起来,看到小姐和她一样没有入睡,这才开口。 “等明天过后吧?祖母的毒才刚好,我不太放心。”魏倾心也坐了起来,她何尝不想离开,小文一个人在那边,她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秀玉听到小姐的回答后,又小声的问起了其他的事情:“小姐,你说战王他们现在到淮城没有?”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又躺回了床上,她也黯然的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宫羽,我真的是很想你呢…… 若是平时,魏倾心还会取笑一两句,可如今她很难逼着自己说笑。秀玉看到小姐这个模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懊恼,她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该打! 明明小姐就想着战王,她倒好还主动的提起,秀玉你还能再蠢点不?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一夜无话。次日,天微微的亮,魏倾心起来练了会功,用过早膳后,魏倾心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车里,魏倾心拿出老鬼给她留下的医毒双绝极其认真的看了起来,不得不说老鬼堪称医术最高之人,最重要的是在毒术方面的造诣怕也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及。 看下去,她就越是信誓旦旦,今儿回府后,她一定要亲自验证一下效果。 战王府离皇宫的距离要两刻钟,魏倾心沉浸在医毒双绝的精辟中,倒是忘记了要入宫的事儿,也没有听到吴管家的喊声。 吴管家看了眼身侧的秀玉,递了个脸色给她,让她去喊人。职位要比吴管家要低的秀玉,只能顺从。 第二十四章 梅妃被罚 秀玉上前,在马车外喊了一会,马车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秀玉这才爬上了马车,无奈之下只能敲马车的车窗:“小姐,到宫外了。” 听到敲门声的魏倾心这才回神,到了?起身,把书放到了衣袖中,整理了下发丝,这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然后在秀玉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魏倾心和吴管家吩咐了一句,这才在皇后娘娘贴身宫女宛如的带领下,去了昭仪宫。 还未走近,魏倾心便听到了魏秋月的声音:“臣妾谢谢母后关心,臣妾担心王爷,脸色才显得不太好。大姐姐,坐这儿。” 说完,便看到魏倾心缓缓而来。为了彰显她们姐妹情深,魏秋月站了起来,指了指她身边的地方。 魏倾心心中嘲讽,可面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婉言拒绝:“姐姐感谢妹妹邀约,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妃的位置在那。” 行完礼后,魏倾心面色平静的看了眼洋洋得意的魏秋月,这才带着遗憾的神色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话看着没什么,可在场的人,大多是明正帝的妃子,还有一些是臣子和王爷的夫人,各个人精,从战王妃的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二人的姐妹情深怕也是表面的现象。 魏秋月自然也意识到这样微妙的感觉了,魏倾心你这是在影射她不懂规矩? 当魏秋月意识到这点时,不由得望着众人那若有似无的打量,越发的恨魏倾心,可偏偏魏倾心就像是打不死似得,无论她怎么设计陷害,人家都还好好的活着。 魏秋月也知道魏倾心再不是曾经那个任由她随意算计的人,所以每一次的出手她都格外的小心,极力的摘清自己。 魏秋月不是不想动手,可偏偏魏倾心是个极其小心的人,人前人后都有人接送,她下手哪有那么容易。 如今看来,这笔帐也只有暂且先记着了。 宫宴开始,皇后娘娘开口了:“本宫受皇上之命,特设今日的宴会,以弥补中元节的遗憾。在此本宫希望各位姐妹、各位夫人都能吃好、玩好。” 场下是众人感激的话语,此起彼伏。皇后娘娘又说了各位请随意后,几个相邻的人就相互间聊了起来。 身穿深红色的梅妃娘娘,看了眼场下那相谈甚欢的画面,嘴角溢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皇后娘娘,臣妾听说战王他们遇袭了?战王因腿残疾,还不是任人宰割,最后还是宝亲王救了他一命……” 魏倾心听到这话,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梅妃,她一个深宫女人,怎么知道朝堂之外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在影射战王的无能?这是脑袋塞满了浆糊了吧? 皇后听到后,极淡的看了眼梅妃,这个消息连她身为皇后都不知道,她竟然知道?看似是疑问,可了解梅妃的皇后,自然是知道这是真的。 看来,她也着急了。 宝亲王随军出征,无论这场战争如何,对他以后来说那都是一场无上的荣誉。梅妃因为担心,派人跟在宝亲王的身边,探听消息,知他一举一动,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这明明就是暗地里的事情,可梅妃…… 却说的洋洋得意,真不知道高太师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身在深宫的皇后,哪里会轻易的让梅妃从她的口中探出一句话,别说她真的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让她知道。 皇后看了眼神色淡然的魏倾心,不得不说魏倾心真的是很淡定,哪怕是听到这样瞧不起战王的消息,她也能面不改色,让人看不穿她都在想些什么。 难怪皇儿会说,这个世间上想找战王妃这样坦然的人,这世上怕是仅有一个,这样的人若是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还有谁值得她们去信任? 皇后极快的压下心绪,淡淡的开口:“本宫对朝廷的事情不太清楚,既然梅妃知道,那在坐的各位可有耳福了。” 梅妃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听到皇后都不知道的事,她便越发的骄傲,竟洋洋得意的说了起来:“臣妾也是昨儿听到皇上说的……皇上,您怎么来了啊?” 所有的人听到梅妃的行礼后,全都站了起来,匆忙跪下行礼。 明正帝则目光深深的倪了梅妃一眼,警告意味十足。梅妃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犯了什么罪,低着头,极力的减少存在感,她深信凭着明正帝对她的宠爱,她应该不会被罚的。 若是以前,明正帝只会言语上敲打一番,可梅妃现在竟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夫人的面妄议朝政的话,若是他都能装作视而不见的话,那他还怎么服众? 明正帝看了眼低着头的梅妃,冷冷的开口:“梅妃,妄议朝政,降为嫔,罚俸半年,从即刻起没有朕的吩咐不得出昭容殿。” “皇上,臣妾不服!后宫不得干涉,可皇上不是说过臣妾可以不守那些规矩的吗?还说,规矩是活的,人是活的……”梅妃听到这,抬起头,义正言辞的开口。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了眼皇后,只见皇后脸色苍白,握拳—— 看来皇上真的是极其的宠爱她,连这种妄议朝野的事情,他也可以让她不守规矩。看到皇后脸色不好了,梅妃就越发的高兴。 听到梅嫔不但不知错,还当众说起闺阁的话语后,明正帝不由得怒从心来的吼了出来:“大胆梅嫔,你妄议朝政,本该打入冷宫,朕念在你孕有二子有功的面上,暂且饶你!你若是还不识趣,朕亲自送你去冷宫!” 说完,还迅速的咳了起来,可见明正帝被梅嫔的无知给气到了极致。曾经他怎么会喜欢这么愚蠢的女人?还宠爱了那么久? 皇后见状,赶紧上前顺背,又是递水,又是询问、关心,明正帝递了个满意的眼神给皇后,尽显帝后情深。 梅妃见明正帝动怒,想开口求饶,可从来没有见过明正帝如此严肃的她,又有些害怕,只得不甘心的应了句:是。 “滚吧。”明正帝分明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挥手,平日里那么乖巧的女人怎么会当着所有百官夫人的面妄议朝政。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会以为是他人诬陷与她。看来,是他平日里太过的宠爱她,才让她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梅嫔抬眼瞪着皇后,现在若是她都还没有看出来这是皇后给她下的套,那就真傻了。 夏如花被压制多年后,你终于知道反击了?也是,那个贱人的儿子眼看就要一飞冲天,别说她,就是她自己也想着要趁那个人在外时,替她的儿子好好的筹谋一番。 可不想太过的着急,竟不经意间就着了她的道……夏如花,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争? 你的儿子要死不活,说不定哪天就归西了,可她呢,两个儿子年轻优秀,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今日的确是她大意了,她还以为凭着她多年的盛宠,明正帝不会和她计较,不想…… 她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被明正帝惩罚,她仗着年轻貌美一路从才人一步步的走到了妃位,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这也让她养成了骄纵与目中无人的性格。 今日的惩罚,才让她幡然醒悟,她只是明正帝女人中的一个,再受宠,可哪天要是犯错,还不是照样惩罚? 梅嫔起身,小跑了出去。夏如花,今日之仇,本宫记住了,她日她定双倍奉上…… 梅嫔的事情过后,明正帝又坐在了皇后的身侧,主动的开口:“各位平身,刚刚梅嫔所说之事,全是子虚乌有的,战王妃、宝亲王的侧妃,你们可不要乱想!” 魏倾心刚刚坐下,望了眼明正帝,便开口回答了起来:“皇上,臣妇不会乱想。幸好您深谋远虑,派了宝亲王一同前往从旁协助,臣妇代战王感谢您对他的关心。臣妇深信在宝亲王的协助下,北军定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那个人既然一同去了,想只要战功,那也要看她同意与否。所以,此刻她才会歌颂他,捧杀他,到时候无论胜败与否,他和宫羽都是绑在一起的。 明正帝就算是想要找宫羽的麻烦,她也只会让他无从下手。除非他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也跟着受罚,他深信宫羽会支持她现在的决定。 明正帝是个极其狡诈的人,她必须要防范于未然。前世的现在还没有发生战争,魏倾心也搞不清楚现在的金国和夏国联合起来攻打北国,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是不是前世的那次。 如果是那场战役的话,她还记得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是不了了之,谁也讨不到好,三国无奈之下也只得休战。 明正帝到时候会不会把这样的一个不了了之的局面怪在宫羽的头上,说他无用,想要就此惩罚宫羽,会不会和她猜测的一样,谁也说不准。 无论结果如何,功与过她都得把北辰墨拉上,这才公平。 魏秋月的脸色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便听着魏倾心那有力且有气势的话,看到明正帝对她的赞赏,魏秋月狠狠的咬牙,魏倾心你实在是太可恨了。 在魏府时,父亲祖母关注的也是她,她也理解了,谁叫这个贱人怪会讨好人。先前在她没来之前,她是全场的焦点,无论是宫里的娘娘还是宫外的夫人,对她都是一阵的恭维,让她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现在这些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魏倾心的脸上,有打量、也有友好,这让极没自信的魏秋月越发的嫉妒起来。 这一切都怪魏倾心,她要是没了的话,她是不是就会成为这些人的焦点了?魏倾心,看来你不死的话,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明正帝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极为满意的点头,对于魏倾心的感激和吹捧,很是受用的赞赏了起来:“战王能得如此良妻是战王的福气,魏大学士教的女儿果然是懂事。” 魏倾心被称赞,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是不卑不亢的承受着明正帝的赞赏,在谦虚了几句后,便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如此的云淡风轻。 明正帝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非但没有让气氛缓和起来,相反还让所有的夫人都害怕的低着头。 明正帝显然是意识到什么了,赶紧让文忠把花园里的大臣们请过来,众位夫人在各自夫君的旁边,这才放开了些,知道吃东西,不像先前那样全都低着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正帝在训话。 明正帝为了缓和有些沉静的气氛,又让舞姬上来,歌舞开始。 君臣同乐,气氛正浓时,高太师与金丞相的目光不经意间触碰在一起,高太师低着头,极快的掩饰了二人的交流。 金丞相看了眼坐在台上的帝后,站了起来,缓缓的开口:“皇上,三王爷和四王爷早已成年,一直住在皇宫的话,怕是有些不妥吧?” 魏倾心黑而深的目光极淡的闪过嘲讽,高太师和金丞相交流的眼神可没有瞒过她。看来梅妃,不,应该说是梅嫔,可不会那么快就被人斗下去。 人家是有母族的,前朝与后宫那是不可分割的,只要高太师不倒,梅嫔就不会倒。对于金丞相的要求,无论是宽慰梅嫔也好,还是权衡宝亲王的势力也好,明正帝都会同意金丞相的要求。 果然,明正帝沉吟后,便同意了金丞相的建议,一口表示同意:“金卿家不提醒的话,朕倒是忘记了,朕的三儿子已经18岁了,四儿子已经17岁了。的确是该赐府邸了,既如此那三王爷便封辰王,赐辰王府,四王爷封西王,赐西王府。皇后,找个时间,替辰王和西王找个王妃,也该好好的管管这无拘无束的性子。” 明正帝说完,还看了眼他的两个儿子。三王和四王在老父亲的注视下,也不得不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 父皇,您好歹留点面子啊,他们都还没有说亲啊。您这么说了,您确定还有女子会嫁给他们吗?虽不服,可母妃刚刚才被惩罚,二人也不敢再放肆,惹得明正帝不满…… 听到这话的皇后,面色不显,可藏在桌子下的拳头不由得紧握:高梅,你就算是禁足了,可依旧是明正帝最受宠的女人。 可她不甘啊…… 第二十五章 太子初立 更多的是为她的儿子不甘!高梅:你的儿子才18岁,就有人替你张罗。这一次的对弈,她被禁足在昭容殿,看似输了,却也赢了。 可她的儿子呢?已经20岁了,明明是他们几人中最大的一个,可比他小的弟弟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封王赐府。 原先儿子身体不佳,她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忍气吞声的算了?可如今? 战王妃说的对,她甘心吗?她当然不甘心。就因为她是他国公主,得不到明正帝的真心宠爱那也就罢了。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受宠爱,就因为有病在身,明正帝就一直忽视至此。他怕是连裕亲王的存在都忘记了吧? 除了给她皇后这个称呼外,她还有什么?看似高高在上,可遇上个有好父亲的妃嫔,明正帝是想也不想,便是偏向其他人。 皇后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没有开口,坐在最后首的程贵人开口了:“皇上,据臣妾了解,裕亲王今年都20了吧?” 魏倾心看了眼程贵人,她前世的婆婆,果然是不声不响的把话说到点子上,看似是帮皇后娘娘,实则? 是她的儿子在外,她可不能看着梅嫔一家独大,打的算盘便是由皇后牵制着梅嫔,一切都等墨儿回来时,她深信她的儿子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 打量程贵人的还有皇后,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面上不显,内心却十分的惊恐。战王妃说的对,她掌管的后宫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汹涌。亏得她还以为她大权在握,后宫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了如指掌? 还真的是讽刺啊。 一个小小的贵人,在后宫里又不受宠,可偏偏她的儿子却极其的受宠。曾经她从未想过原因,如今…… 她还会觉得正常吗? 明正帝显然没有料到程贵人会说话,深邃的眼极快的看了她一眼,收回来后又看了眼身侧的皇后,眼角有着极淡的皱纹,皇后嫁给他已有22年了。 明正帝有些内疚,他好像忘记了他还有个大儿子,更没有想过要给他赐府和赐婚。心存内疚的明正帝,看着皇后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些,语气也放缓了些:“启儿今年20岁了?” 皇后点头,然后看了眼在远处的儿子:“年关后,便21了,来启儿,让你父皇看看你。” 听到这话后,明正帝一怔?裕亲王都能来了?还能行走?北辰启一身象牙白的蟒袍,从最后面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略显消瘦的身子,十分的英俊,每走一步都是风华绝代。 程贵人凤眼极快的闪过一抹恨,北辰启不是要死了吗?可眼前这个康健的人,又是谁?她推出来裕亲王来,不过是为了遮掩三王爷和四王爷的光芒罢了。 若是知晓他已经和正常人一样可以来参加宴会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提起这个人的…… 懊恼、悔恨,目光冰冷的射向他,当她意识到有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时,程贵人极其自然的低下了头,掩去了脸上的神色。 别说程贵人震惊,怕是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先前在花园的时候,那些臣子们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人长得养眼不说,文采也不错。 虽好奇他的身份,可贸然去问姓名的事情,对于这些文臣来说那是一件极其无礼和不可取的事情。 他竟然是从未出过门的裕亲王北辰启?从未学习过?那他的文采?是突然有的?前段时日,宫里不是传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离世就这两天吗? 那如今…… 明正帝率先的回神,有些兴奋的站起来:“这是启儿?” 北辰启走到宴会的中央,屈身行礼:“儿臣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儿子祝二老身体康健,万福金安。” “快,快,启儿你身体不好,快快请起。”明正帝亲自下台来搀扶,可见他的欣喜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位慈爱的父亲。 北辰启在明正帝还没有靠近时,便起身,温雅的声音响起:“父皇不碍事的,儿臣已经大好了,您瞧瞧……” 说完,还向明正帝打了一套拳,打的是杀气腾腾,无半点的病态。北辰启看着温文尔雅,可打的拳那是十分的有力,还语带拳风。 “好,好,所有太医院的人全都有赏。”明正帝大手一挥,高兴的宣布。 北辰启看了眼战王妃一眼,有些感激的开口:“父皇,儿臣能够大好,那是战王叔帮的忙。” 战王? 明正帝目光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可还不等他发问,魏倾心便上前,跪下解释:“回皇上的话,裕亲王能够好,那是因为裕亲王来拜见战王,他恰巧在王府晕倒了,当时臣妾和战王都非常的着急,恰在这个时候替战王医治腿伤的大夫上前了,说王爷他是中毒了……” 这话极好的解释了裕亲王病好的巧合,可不是战王上赶着去医治,也不是裕亲王去求医。 她早和皇后说过要如何解释裕亲王为何去战王府的原因,她深信皇后这点事还是能够搞定的。所以,魏倾心才会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觉得她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中毒?什么毒?”明正帝目光深邃,一双黑眸极冷的扫向跪在眼前的女子,一副她不好好给个解释,他不介意让她人头落地。 若是其他的女子怕是早就被明正帝的气势给吓晕过去了,偏偏眼前的人是活了两世的魏倾心。她什么阵势没见过? “臣妾也不太懂,说这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魏倾心小声的开口,每说一个字她便感觉到周遭的冷意要多一分。 既然决定要好好的扶持裕亲王,魏倾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会退缩。怨恨她的人还少啊?她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明正帝神色莫名,别说裕亲王已经好了,就算是没好,明正帝也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二十多年发生的事情…… 明正帝凤眼一眯,冷声呵斥:“荒唐,皇后娘娘好好的活着,裕亲王的毒怎么可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战王妃,此事如此的荒谬,切不可再提。” 魏倾心被呵斥,有人高兴,也有人担忧的看着她,众人各怀心思的沉默着。魏倾心则低着头,委屈十足的开口:“臣妾知错。” 那颤抖的双肩,那委屈的声音都让明正帝不敢再多说下去,听到魏倾心认错后,明正帝也不忍再多说。 想到战王腿残疾了都被逼着去了前线,而他答应要好好的照顾他的王妃,可他倒好竟因为一点小事呵斥她。 想到这,明正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裕亲王年少有为,文采出众,又是朕嫡子,按理来说早该封太子。如今朕身子不爽利,特封太子,赐东宫,协助朕一同管理北国。” 此言一出,除了魏倾心外,谁都没有想到明正帝会抛下这样的一个重弹出来。 皇后是最先回神,喜极而泣着走了下来,拉着儿子一同行礼:“臣妾代启儿谢陛下隆恩,臣妾相信启儿定会加倍努力,协助陛下治理好北国的天下。” 明正帝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和裕亲王,其实他与裕亲王接触不多。裕亲王刚出生时,他还看过几次,又小又丑,还整天哭泣,听说活不过十二岁后,他也就不再管。 可如今,他活到了二十岁,还文采出众,身子康健。若是稍加培养的话,他的成就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他虽防备儿子,让他们久居宫中,可到了年纪后,文采与能力不错的话,他还是不吝对他的培养。 他不是不想立太子,而是想着他还年轻,想再等等,可最近战事频发,人心不稳,处理起政事来,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当然,他之所以那么突然的立下太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愧于皇后与裕亲王,还因为曾经有人对他说过皇后是他国公主,是把她的儿子封为太子的话,那岂不是替夏国养了个皇帝吗? 年轻时候的他信了,对于裕亲王的生死不屑一顾,没有做到父亲的职责,让他平白的承受着病魔的折磨。 战王妃说对了,皇后在怀孕时便中毒了,生下孩子后她中的毒全都转到了幼小的孩子身上,他也知道是谁干的。所以,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若不是她生的儿子足够的优秀,他早就把人送到冷宫,哪里还会任由她活着。 封太子,是愧疚,也是弥补。皇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看的到皇后这么多年的付出,而他也该摒弃他心中的杂念。 北辰启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明正帝收回目光,亲自把二人搀扶了起来:“皇后请起,太子被你教的极好,朕甚欣慰,日后要更加努力,替朕分忧!”。 “儿臣领旨。”太子郑重保证,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他对父亲的承诺。 “皇上英明,太子千岁千千岁……”众大臣也都回神,领着家人,行礼。 明正帝极为满意,又吩咐起身侧的皇后:“皇后,太子刚立,你身为母后的也要替他物色个贤内助,替他分忧,顺道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老三和老四也挑一个。” 一句‘顺道’让皇后听的那是全身舒畅,含笑的点头道:“臣妾遵旨。” 到时候没有物色到,那她也有理由说没有找到合适的…… 明正帝话一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北国的天是要变了,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裕亲王竟然一跃龙门,直接被封为了太子,以后谁接手这北国的江山,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场的文武百官心中明镜似得看了眼坐在最靠边的程贵人,本就位分极低的程贵人怎么能和一国皇后的儿子去争帝位? 先前太子病弱的情况下,宝亲王才能受到明正帝的青睐,如今太子不仅病好了,而且还极为的出众。 自古立长立嫡,无论哪个条件太子都符合。就算宝亲王很优秀,可和太子一比,也显得逊色了一些。 今日的宫宴就此结束,明正帝率先离开。众嫔妃也窸窸窣窣的起身,在经过程贵人跟前时,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了眼她,嘴角含笑,不言而喻。 程贵人恶狠狠的瞪了眼离去的众人,她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有多痛,真的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想着梅妃,不,梅嫔的儿子趁着墨儿在前线时要壮大,她一时着急,脱口而出。 当时只想着要压制梅妃的儿子,哪里想到她随便提起的一个人竟然是只扮猪吃老虎的狐狸,这事若是墨儿知道的话,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他会如何? 墨儿千叮嘱万叮嘱让她看着点,可她不但没有掌握全局,还让局势变成这样,程贵人此刻是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趁着墨儿没回来之前做点什么! 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情绪,优雅的起身,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离去…… 众位大人也起身,各怀心思的回了自己的地方。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尤其是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宝亲王身后的大人就更加的惴惴不安了。 怎么太子就立了呢?现在他们比较庆幸的是太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病中,他们也没有做出甚至是说出什么攻击他的话来,否则…… 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汗,湿答答的黏在身上,极其的不舒服。心中也打定主意要把自家的女儿送去选太子妃,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那些曾靠拢过宝亲王的大人,自是着急,是不是该写信告知宝亲王一番,毕竟他们已经离不开支持宝亲王的命运了。 无论这场夺嫡风波什么时候开始,宝亲王已经失了先机。 明正帝还在位时,他还能再争上一争,可要是明正帝一…… 太子继位那也是名正言顺,与宝亲王彻底绑在一起的大臣们,自然是希望明正帝能多活些日子,那他们也能和太子多抗争一段时日…… 意识到他们最后的归宿,若是斗跨了太子,宝亲王被封为太子,那他们就是第一大功臣。 如若不然…… 第二十六章 皇后中毒 便是,死路一条。这个世上,谁都不想死。 可人都是奇怪的,在事情没有发生前,看到的往往都是好的一面,宝亲王不是没有一争的可能,他周围有的是人才听从他的号召,明正帝也极其的倚重他。可太子呢?什么都没有,哪怕他贵为太子,如今也不是人人都会听从他的号召。 所谓富贵险中求,谁的荣华富贵不是和人头连在一起的,他们既然走了宝亲王的这条路,那就不能再去太子这边了。 绝不做墙头草,到时候别两边都不讨好。若是去支持太子的话,得不到重用,被人猜测,到了最后同样是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坚持下去,此时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唯有拼尽全力去助宝亲王登上太子之位,北国史上立了太子,废除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哪怕这样的机会十分渺茫…… 北国曾有着立而不废的规矩,可谁能保证没有意外呢?唉,要怪就怪宝亲王,在沈城呆的好好的,干嘛想着要去淮城? 若是他在,也不至于会如此被动了。宝亲王要是知道他前脚刚离开,一直空缺的太子之位便定了,他会不会三思而后行不去淮城? “来人,笔墨伺候。”男子叹息一声,吩咐起门房。说完,走到书桌前,大笔一挥,把今儿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写了出来,然后用飞鸽传书递了出去…… 等北辰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他走到自己的帐篷,拆开了鸽子腿上的信件。 片刻后,薄薄的纸条生无可恋的飘在了地上,握拳低咒:“父皇,你欺人太甚了!” 柳叶不明所以,鲜少看到自家主子会如此失态的呐喊,捡起了纸条,看到纸上的内容时——柳叶脸色苍白,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可以说沈城的形势对他们极其的不利,主子前脚刚走,明正帝后脚就立了太子,难怪主子会如此动怒了。好歹也等主子回去,再立太子。 主子为了兵权不再落入战王的手中,这才来前线,可明正帝后脚就搞出这事…… 北辰墨凤眸深深,迸射出浓浓的杀气:“既然父皇不仁,做儿子的怎能有义?柳叶,告诉柳月,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柳叶闻言,点头,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柳叶的飞鸽刚刚飞过淮城,一身黑衣,蒙着黑巾的男子迅速的追上它,一把便抓住了还在前面飞的鸽子—— 灰色的鸽子回头,睁着眼泪汪汪的小眼睛望着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还有人能够活捉他。它今儿出门定没有看个日历,居然被逮了。 黑衣男子倪了它一眼,动作迅速的从它的小腿处取下一个小卷,展开—— 极淡的看了一眼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诡异。 “去吧,你的肉实在是太少,劳资一点也不想吃!”说完,又把字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有些嫌弃的开口。 鸽子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展翅高飞,飞了一会,又转头看了眼,他果然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嫌弃它的肉少,早离开了。 它虽是动物,可也知道刚刚的那个男人很强,甚至是比它的主子都要强得多。 一根指头,便能轻松的要它的命,偏偏他却放过了它?主子不是说它要传递的消息,十分重要,让它要立马送回去。 既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让它活着去传递消息呢? 它有疑问,可偏偏头太小,装不了那么多的东西。它是信鸽,使命是送信,既然信没有掉,那还是去送吧…… 那个早该离开的黑衣男子,从大树边的后面走了出来,抬起头看了眼空中那只飞的无忧无虑的鸽子,这么傻的信鸽,宝亲王也敢用? 闪身,极快的消失。 “主子,你猜对了,宝亲王坐不住了。”连暗线都开始动用了,狗急了也开始跳墙。 坐在桌子边的男子,抬起了头:“你可有让我们的人保护好你徒弟?” 听到这话的暗夜有些无奈,主子您能别阴阳怪气的说话,行吗?这个徒弟也不是他要找的,能怪他吗? 暗夜冷冷的点了下头,一下子和主子平辈了,他也很亚历山大的很啊。 宫羽看了眼暗夜,意味不明:“那就好,要是她少一根头发丝,本王唯你是问!我得去趟金城,替本王看着这里。” 暗夜无奈的点头,谁叫那个女人就是那么的金贵呢。一根头发掉了,都要找他麻烦,主子您还能再不讲道理一点不?掉头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不满,可也不敢说出来啊…… 去金城?他也想去啊,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面对这也要等等,那也要等等的宝亲王,他恨不得上前去扇他一耳光。 和主子去金国劫狱多刺激啊,又要把他留下,主子这么安排,显然是又要单独行动了。他算是发现了,自从他当了战王妃的师父后,他越来越不受主子待见。 宫羽则满意的看了暗夜一眼,如此的识趣,不错。掏出药粉,很快变成了暗夜的模样,倾身而起,身影迅速的便消失不见。 暗夜看着主子消失后,也掏出药粉,然后坐在了轮椅上。战王妃啊,你可别再叫他师父了,他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师父啊…… 远在沈城的魏倾心,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望着已经寂静的夜,半点睡意也没有。 “王妃,你睡了吗?”管家吴管家在门外扣门,语气有几分焦急。 在桌边绣里衣的秀玉,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着去开了门:“吴管家,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妃呢?秀玉,快带老奴去找王妃,宫中来信了。”深更半夜的来敲主子的门,虽觉得不妥,可情况紧急,吴管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秀玉听到是宫中的消息后,赶紧侧开身子,这时小姐已经走了出来:“给我看看。” “吴管家,快备车,我要入宫!”看完信后,魏倾心收好纸条,赶紧吩咐了起来。 “是,老奴这就去!”吴管家点头,然后小跑了出去。 “秀玉给我穿正式点!”虽是夜里,可明正帝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她可不想被他看到,去挑她的毛病。 秀玉听到后,也走了进去,翻出王妃的衣服替小姐穿戴起来。再是迅速,等魏倾心走出战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刻钟了。 到皇宫时,因情况紧急,特许她乘坐马车到了后宫,皇后的昭仪殿在后宫的正大门,宫殿在夜色下显得十分的明亮、喧闹。 “战王婶,你可来了?”说话的是刚刚当上太子的裕亲王北辰启,明黄色的蟒袍穿在身上又多了几分尊贵与严谨。 “娘娘如何了?”魏倾心行了个礼,在太子的摆手下起身,询问了起来。 “中毒了,可医术最好的梁太医告老还乡,至今还没有查到是什么毒?”太子淡淡的开口,脸上还有一股疲惫。 北辰启刚刚才当上太子两天,很多的事情都还没有理出头绪,母后这边又出事…… 虽不至于焦头烂额,可心情却着实不好。母后身为一国皇后,却一再的被人下毒,他绝不能容忍。 “带我去看看。”魏倾心听后,神色不变,可内心却波涛汹涌。 难道是北辰启当上了太子,坏了某些人的事情,有人坐不住的要开始下手了?如果是的话,那就证明宫中的这条蛀虫实在是太愚蠢了点。 魏倾心走进了内殿,除了皇后的两个贴身宫女宛如和心茹外,还有太医在沉静的把脉,神情严肃。 魏倾心想上前,宛如姑姑却像是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似得,及时的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冷冰冰的开口道:“战王妃,张太医正在诊断,您就不上前打扰了吧?” 魏倾心听到这话,非但不怒,相反脸上还挂着极淡的笑看着她,那一双黑而深的眼像是要看穿宛如的内心似得,令她有些焦急和害怕,哪里还敢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太子……”宛如低着头,拳头紧握,她绝不能允许皇后醒来,否则…… 她就暴露了。 只消一眼,太子北辰启便看出了点门道:“除了太医外,全都出去。” 宛如听到这,不甘的咬着唇瓣,出去也行。直觉告诉她,皇后她会大难不死!她要先把这个消息递出去,才是…… 心茹则恶狠狠的瞪了眼魏倾心,然后这才不甘心的带着宛如走了出去。 “宛如姐姐。你说娘娘她会死吗?”心茹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有些担忧的开口。 皇后娘娘在昏迷前,找的人竟然是战王妃,她就搞不明白了,娘娘怎么那么器重战王妃啊?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娘娘还处处针对她,对她是各种不顺眼。可最近她觉得娘娘不再针对战王妃了,可她们也没有经常见面,那她们的关系是怎么变好的? “不会的,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心茹你在这守着,我先去趟茅房啊!”宛如宽慰着,说完还捂着肚子,一副痛苦到无法忍受的样子。 心茹不疑有他的开口,还催促着:“宛如姐姐,你快去……” 宛如点头,然后捂着肚子缓慢的走了出去,等走到她们再也看不见后,她小跑了起来,哪里还像是肚子痛的样子。 魏倾心看了眼张太医,前世张太医和梅妃走的极近,这一世二人有没有什么交集,魏倾心不太清楚。 他来替皇后看病?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在? 张太医把完脉后,又去开药方,全程都一板一眼的。魏倾心则静静的站在一侧,等张太医带着太医院的人出去后,她才凑近皇后,然后极快的扳开皇后的嘴,把她熬得血玉丸喂给了皇后,又快速的回到了她原来站的位置。 除了太子看到这一幕外,怕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魏倾心刚刚的动作。 张太医刚刚写好解毒方后,明正帝也姗姗来迟。听到皇后都中毒后,他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开口:“文忠给朕查,查到是谁,都送去慎刑司,决不轻饶!” 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用毒,那哪天是不是也要对他用毒了?他看似是在替皇后查下毒之人,何尝不是为了杜绝有害人之心的人? 文忠点头应是,小跑了出去。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皇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看到战王妃和太子时,她轻咳了下,极冷的吩咐着:“除了战王妃和太子外,其他人等全都出去。” 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点头,行完礼后全都起身,走了出去。 “宛如呢?”皇后见人出去后,开口询问着。 二人都沉默着,魏倾心意识到太子也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后,不由得看了眼太子,神色有些严肃,偏偏却是一脸的悲伤。 她忘记了宛如对太子的特殊性了,魏倾心不由得走到一侧,还未行礼:“你我就无需那些虚礼了?她出事了?” 皇后看到二人沉默,也猜到了什么,魏倾心抬起头,缓缓的开口:“娘娘果然是料事如神,宛如姑姑自尽了。” 昨夜皇上连夜彻查,查到皇后娘娘中毒竟然是她身边的人下的,文忠听到这,神色冰冷的去了宛如的房间,可她早已自尽在她的房梁上,发现时身子都早已死透了…… “母后,是不是有人栽赃姑姑?宛如姑姑是您从夏国带来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您,还下毒害您呢?”太子的声音有些哽咽,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望着母后,显然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皇后看了眼魏倾心,只消一眼,魏倾心便猜到了她的意思。得嘞,娘娘这是不想当坏人,告诉她儿子后宫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而是十分的残酷。 谁叫她们之间有合作关系呢,她好,她才能好。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宛如姑姑或许早就叛变了。说不定当初娘娘怀你时,中毒也和她有关……”魏倾心看着太子,极为严肃的开口,脸上冰冷一片,看到痛苦万分的太子摇头,一脸的不信时…… 魏倾心也十分的难受,怎么当个坏人,心就那么难受呢? 第二十七章 战王出事 太子摇着头,有限痛苦的开口道:“不,不会的……战王婶,你……怎么会知道?” 太子的语气和神情都很痛苦,他和战王婶接触过,自然是知道她不喜撒谎,也不会撒谎的。可他还是不相信那个待他如亲生的宛如姑姑,怎么就是害母后、害他的人呢? 他从小一直在病中,无论是皇后还是皇上,对他都没有进行帝王之术的培养,这才让太子显得有些天真,在他的心中都认为世上都是好人。 皇后还好,还教导他认字读书,学习为人处世之道,想着他就算是活不长,那该有的礼节那也得有吧? 魏倾心看了眼皇后沉默的样子,明显这个坏人她是当定了。只是,皇后娘娘啊,你要是再这么的利用她,可别怪她甩手不干了! 魏倾心一再被皇后逼迫,虽照做了,可语气也十分的冰冷:“那你倒是说说,你母后贵为一国皇后谁敢对她下毒?你若是出事的话,高兴的是谁?能够近你母后身的人,除了那几人外,相信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人不可太善良,也不可太无知,否则北国堪忧!” 说完,魏倾心转身,大步的离去。看到这,皇后不由得慌了,语气有些焦急的喊了起来:“战王妃,你且慢!” 不想魏倾心理都不理,依旧大步的往外走。既然人家没有要和她合作,她为何要和人家在一起,真当她上杆子去的? “魏倾心,你就不怕本宫让你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吗?”皇后看魏倾心不理她,她着急的开口,威胁了起来。 一个着急,差点摔下床,人也晕的很,脚才刚刚的踩在地上,她直接就晕倒在床。太子赶紧把母后扶了起来,有些关切的询问着。 “皇后,双方的合作,不是靠臣妾一人,你既然没诚意,那便作罢吧?”魏倾心身未回,停在原地,毫不客气的开口。 真当她魏倾心还是前世时,随便哪个就想着要去利用的人?她重活两世,涅火重生,可不是来受气的。 明明就是合作关系,非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的高高在上,而她像个低人一等的一样,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听到这,皇后哪里还不知道她错在哪呢,想想她先前也是,明明儿子就很善良,不知道后宫的险恶,可偏偏她不想当这个坏人去告诉他这些事情。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皇后的语气也真诚了不少:“本宫错了,本宫和太子可指望你以后多多的帮助和提点。”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转身,心情稍稍的好转,缓缓的走向二人:“殿下,你如今既已是太子,不是你不去争,就能安稳度过余生的。也不是你善良,他人就会放过你,帝王之术对你来说看似很遥远,实则就在你的身边,日后你如何去做,还请细细去斟酌。” 皇后听到这话后,感同身受,也不再沉默,而是附和:“宛如是谁的人,这条线索断了,可本宫也不着急,是狐狸始终都会露出尾巴的,欠本宫的,本宫会双倍去夺。启儿,你战王婶说的对,你不可太善良,你如今正处高位,盯着你位置的人多的很,你提高警惕的同时也该好好的巩固下自己的势力,才是。” “是,儿子省的。”太子压下心中的情绪,郑重其事的开口,一脸的坚决和认真。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也是十分的满意,皇家本没有简单的人,相信经过皇后被害一事后,他也能彻底的醒悟过来。 “殿下,这段时日你还是要多注意,我担心某些人会狗急跳墙到想要加害于你。毕竟你出事了,其他的人才有机会。还有,娘娘你和陛下也要多注意,臣妾担心殿下被封为太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魏倾心异常严肃的开口提醒,若是所猜不错的话,那个人接下来将会有大动作。 到时候就不知道他是要伤害太子还是明正帝了,或者是把太子的生母皇后除了,太子没了皇后的扶持,想要顺利继位那可就有些艰难了。 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在得知了封太子的事情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越是平静,越是平静前的波涛汹涌。 说不定他还会趁着他没在沈城,好好的设计一出戏,既摘清了自己,还把想要的人除了,简直是一箭双雕。 母子二人听到魏倾心的分析之后,自是感激,魏倾心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还不能防患于未然,那岂不是太让人失望了? 忙了一夜的魏倾心回到魏府,吴管家不由得上前:“王妃,王爷来信了。” 魏倾心露出欣喜的神色,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真的吗?快给本妃看看!” 宫羽已经离开七八天了,她还以为这个大老粗不会想着要给他写信呢。心中甜蜜,有些期待那个男人会和她说什么。 吴管家把信递给魏倾心,也有些期待的望着她,王爷还没有写过信回来呢,别说王妃激动,就是他也很好奇啊。等魏倾心看完信后,本就疲惫的她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晕倒在地…… 秀玉及时的接住了自家小姐,然后不安的问着:“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姐的脸色这么的苍白,是出事了吗?吴管家捡起地上的信纸,越看脸色越发的苍白:“王爷他失踪了?” 在战场上失踪,那可就是生死一线的事情了,上次王爷失踪,回来时就是腿瘸了,这次失踪? 吴管家不敢再想下去,王爷会怎么样呢? “王妃,王爷会没事的……”看到王妃脸色苍白的样子,吴管家低声宽慰着,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魏倾心握住秀玉的手,黑而深的眼中极快的一抹坚定:“我师父在身边,老鬼师父也在,本妃也相信他会没事的!” 话虽这么的说,看似是安慰他人,何尝不是在安慰她自己呢?虽这么的说,可这心怎么就那么的慌乱呢。 说完,魏倾心失魂落魄的离开,她才刚刚打开心扉,决定要好好的和宫羽过下去,他竟然就出事了? 不行,她要去一趟淮城。不亲眼看着他没事,她很难安心。战王出事,三国之间的战役很快便陷入僵局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中,明正帝得知这个消息时,人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这段时间明正帝本就有些力不从心,不然也不会急着立下太子。如今明正帝病倒,太子监国,许多明正帝来不及处理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如今最紧要的事情,便是要去处理军中的事情。粮食和军需,这才算是如今最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难怪父皇会直接吓晕过去,战王失踪,宝亲王昏迷不醒,粮草告急,淮城即将失守。要是淮城一旦失守的话,北国将岌岌可危…… 太子虽监国,可这等大事,他也不敢不等父皇醒来就做决定。 在父皇没醒之前,他先把户部的刘大人和兵部的张大人召来,让二人尽快的筹措好五千石的粮食,以及一万件的矛和盾。 前线告急,粮草若是不足的话,绝对会影响军中士气的,也会损失战士的。 听到太子的吩咐后,二人有些震惊。刘大人连忙跪下,哭诉了起来:“太子殿下,国库别说五千石的粮食,就是一千石也没有了。您就算是杀了微臣,微臣也拿不出五千石的粮食啊……” 听到刘大人告穷,张大人也回过了神,赶紧跪下哭诉了起来:“太子,不是老臣不愿意,而是国库吃紧,哪还有多余的银两用于购买兵器啊。” 那话的意思就差说,若是刘大人给银子,您要多少的兵器,他都连夜赶制得出来。可这话一说出来,刘大人心中冷哼:这老匹夫,越来越狡猾了! 刘大人听到这话虽不高兴,可这也是实话,只有希冀的望着年轻的太子。太子听后,脸色铁青,刚刚才大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果然是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增加赋收只会民不聊生,让百姓反抗北国。为今之计只有缩减内部支出了,可就算是缩减,能节约多少出来?据他所知,父皇早就采取了缩减的政策…… 太子一时之间有些为难,沉吟半响,后抬起头,低声的吩咐了起来:“两位大人与本宫叫穷,不如去把沈城所有的商贩都召集起来,国之有难,匹夫有责,从中收集些银两,相信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本宫还有一个方法便是从后宫、朝廷缩减开支,会不会缩减一部分的银子出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然,还更应重视那些考核制度,若是有连续两年都没有得到过乙的大人,是不是该引咎辞职?并做出些罚款以示警戒呢?还有那些不必要的官职,是不是该合并,这样也好减少国家的开支?后宫的缩减,本宫会去找皇后商议,你们二人谁找商,谁找你们的同仁,你们商量的办。本宫要你们在三日内,筹措到本宫先前说到的要求,而且要一分都不能少。” 朝堂可以缩减,但给战士的决不能少一分一厘。说完后,二人全都沉默着,太子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了。 良久,二人才回神,望着太子:太子看似文弱,可做事却雷厉风行,一点情面都不讲,二人一对视,难得统一的开口道:“太子殿下,这……不太妥吧?” 真的是连个商量的语气都没有,直接就下命令的态度和明正帝完全就是两个风格,这让二人连推脱都不曾,根本就有些接受不了。 “哦?那你们想去和皇后说缩减后宫的用度?也行,那本宫去找大臣!”太子表面儒雅,可做事却果敢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微微的眯眼,凌厉又犀利的开口。 闻言,二人双双摇头,开玩笑,后宫的娘娘们,哪是那么好惹的?和娘娘们打交道,还不如和那些臣子打交道。 虽不甘,可谁叫人家是太子呢?起身,垂头丧气的离开…… 太子打发了二人之后,便去了趟昭仪殿,和母后说了他的决定,皇后自然是支持,率先垂范,捐了五千两银子出来。 此事要不了一刻钟便传开,嫔妃们都争相效仿,谁都不会在大事上拎不清。等明正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他也从心腹太监文忠的口中得知了太子的方法,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太子的决策之迅速与正确,这事若是交给他的话,也不会那么迅速的就完成。 “陛下,太子还在偏殿处理政事呢,他说您醒后,立刻去报……”文忠见明正帝的脸色还不错,又试探的开口。 “宣!”明正帝有些疲惫的开口,他怎么感觉喘不上气来,像是…… 明正帝像是想到前两日皇后的叮嘱,他也多留了个心思,叫住了走到门外的文忠:“文忠,去趟太医院,把老院判给朕唤来。” 文忠有些紧张的走了出来,得知明正帝是想看看身体时,他这才放心的点头应是,大步的走去了偏殿,把太子给唤了进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的身体可还好?”太子大步的上前,行礼。 明正帝看到帅气的儿子,有些虚弱的开口:“皇儿,快起。朕听说了你召集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大人,你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很好。只是,你战王叔和你二弟他们……” 他虽然不喜欢战王,可他也知道他的江山能够坐稳,那是因为战王在。若是战王都出事了,北国堪忧。 他可以和战王斗,但也要北国安好的情况下才行。若是北国都没了,他还斗什么斗?只是,每说一个字他心中就慌得很,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难不成有人对他动手了? “父皇,你怎么样啊?”太子还来不及回答,便看到刚刚还好好的,父皇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让人不免担心起来。 想起前两天,战王婶提的事情,太子虽慌乱,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着急的朝外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 第二十八章 明正帝中毒 文忠还未走近昭阳殿,就听到太子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文忠听到这,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老院判给拖了进来。 一眼便看到还喘着气、脸色十分苍白的明正帝,吓得他也慌乱起来。提起老院判的后颈,一个闪身便到了明正帝的跟前,看到如此痛苦的明正帝时,文忠吓得瘫坐在地—— 陛下啊,您可别再出事啊?北国可不能没你啊…… 老院判甩开文忠的手,气呼呼的看了眼文忠后,极为不满的开口:“文公公,您下次要是再这么的对老夫的话,老夫绝对会一把毒药洒向你!” 他用轻功提着他来救人,别到时候人他没有救到,反倒把他这一条老命交代在这里,那可就悲剧了。 听到这话的文忠赶紧站了起来,讨好的道歉。老院判冷哼一声,这才走向龙榻上的明正帝,把完脉后,他已经确定明正帝是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他却查不到。 “快,准备解毒汤……”老院判刚刚说完,屋内便涌进了一大堆的人,各个手持利器,精悍得很。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老院判虽腿脚不便,可见过风风雨雨的事情,也不少,望了眼周围的人,不由得大喝着。 这是逼宫?还记得当时明正帝登基时,也是闹出了兄弟自相残杀的画面,只是现在? 明正帝都还没有驾崩,这一出逼宫的戏码,又是谁闹得?太没脑子,浑浊的目光极快的扫向面前的十几号人,如今别说救人了,怕是离开都不行了? 他今儿出来定没有看皇历,怕是要被人软禁了。 “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控制了外围!”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大步的走到太子北辰启的面前,屈膝行礼。 文忠听到这话后,目光犀利的望着太子,他没有想到…… 明正帝都立了他为太子,难道他就那么等不及的发动宫变? 北辰启一怔之后,嘲讽的一笑:“你们已经控制了外围?好强的势力啊?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们真正的主人是谁?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的闹这一出戏来设计陷害本宫?” 文忠蒙圈,目光有一分怀疑:不是太子的人?那这是?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太子会有此问,只是沉吟着。片刻便开口,道:“太子,你是想撇开属下么?” 北辰启面对如此质问,儒雅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最后还哈哈大笑了起来:“本宫才病好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去培养一支如此精辟的军队?你们想挑拨本宫和父皇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属下已经跟随你十几年,你……”男子一点也不担心太子的狡辩之词,而是语气沉重的说着。说完,全都一副太子无情的目光,望着他。 太子有些自嘲的开口,声音淡淡,却铿锵有力:“十几年?你可知十几年前,本宫过的什么日子?生不如死的日子,本宫连哪天要死都不知道,又怎么有银子、有力气去培养一支军队?连本宫都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极妙,可这么完美的计划还是有个破绽,不知你们看出来没?” 战王婶真的是神机妙算,说有人会针对他,就有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来。 男子听到这话之后,却聪明的不发表任何的言语,脸上也是一副义愤填膺,只要他一口咬定他们是太子殿下的人,那他们就是! 太子则拍起了手掌,为他们的聪明和演技点赞:“既然你们是本宫的人?那本宫叫你们做什么,你们都会做了?” 话落,众人都异口同声的吼道:“但凭太子吩咐。”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自尽吧,本宫实在是不想争了……”说完,他迅速的夺过面前男子的长剑,与他对打起来。 不得不说,太子的话已经很好的解释了这些人是什么人? 太子这一招声东击西,也很好的替他夺了先机,快速的杀了眼前的男子:迅速、果敢、没有丝毫的迟疑。 文忠也率先反应过来,加入到战斗中,文忠别看是个太监,武功却极高。二人合力便制服了所有的人,并且还活捉了两人。 “殿下,这两人要怎么办?”文忠剑指着男子的喉咙,冷冽的开口。 稍不注意,便命丧黄泉。 “留着他们,父皇醒来再亲自审问。还有,今日当值的御林军全杖打五十,以儆效尤!”太子冷冷的看了眼二人后,收回目光,低低地吩咐了起来。 文忠点头,不得不说太子看似文弱,实则很有魄力。 “文公公,让人好好的守着二人,切勿让他们自尽了。还有,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外传,否则格杀勿论!”太子又沉沉的吩咐,目光极冷的射向了被文忠制服的二人。 他们死了不要紧,可别影响了父皇对他的看法,那可就不好了。 这可是能洗清他嫌疑的人,他怎么着也得让他们活着。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演了一出逼宫的戏码,若不是有战王婶的提醒,他也不会准备得这么充分,一眼就识破他们的计谋,想也不想的便出声反驳。 这些人来的是悄无声息,若不是他早有准备的话,他们早就被人团团的包围,哪会这么轻松的就把人给制服了。他之所以没有吹响口哨,那是因为他也想看看躲在背后的人是谁! 文忠点头,亲自押解二人去牢房,还未走出昭阳宫,二人的身体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口吐白沫,已经去了! 该死的,他该把他们口中的毒药给拔了! “殿下?”文忠转身,望着年轻的太子殿下,有些自责的开口。 二人毕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死的,他有些担心太子会怎么罚他。 “他们是死士,文公公宫中是该好好的清理了!”竟然动用了死士,难怪面对他的问题会保持冷静,和他应答入流。 文忠掌管着整个皇宫的大事小事,如今这话看似是没有针对他,可何尝不是在责怪他的能力?文忠是个好强的人,把人拖出去后,便开始了大清洗…… 明正帝中毒的消息,虽然被太子压下了,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让宫中的人知道了。最先来的自然是皇后,听到明正帝是中毒后,她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没有召战王妃入宫吗?” 心中更加担忧,宫中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实力,一再的在宫中用毒,还没有被发现?太子听到母后的问题后,怔了一下,然后摇头。他怎么好事事都去劳烦战王婶? 皇后紧抿着唇瓣,显然对于儿子的回答,有些不太满意:“可有查到是中了什么毒?” 太子依旧摇头,宫中医术最好的人就是老院判,如今连他都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那就没人知道了。 难不成真的让战王婶入宫?可宫中形势这么的复杂,让她进宫岂不是害了她? 昨儿父皇还没有彻底的晕倒,都有人敢逼宫,若不是他和文公公使计,出其不意的反击。被人包围的人,那就是他们了。 设计这一出的人竟然是死士,查了一夜,也没有查到是谁的人,这让北辰启和文公公都异常的慎重。 为了不引起恐慌,他还封锁了消息,除了老院判和文公公外,谁都不知道昨儿发生的事情…… 皇后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的发了火:“皇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为何不把魏倾心找来?难不成你想看着你父皇死吗?” 语气严肃,前所未有。 北辰启看了眼母后,心中本就难受得很,如今再被埋怨一句,神色不由得有几分难看:“本宫有什么资格去叫她来?她是太医?还是她欠了皇家?” 或者是她签了卖身契给他?这些统统都没有,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一再的为皇家卖命? 皇后被自己的儿子质问,想开口回答什么,却发现儿子他说的都是事实,竟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反驳…… 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彼此瞪着,母子二人的战争一触即发,明正帝的总管太监文公公急的是团团转…… 战王妃?她也懂医术啊?只要她懂,就该来替明正帝看啊! 魏倾心恰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在门口就听到母子二人的争吵,因相隔甚远,她听的也不太清:“什么事不能找本妃?皇上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啊?” 皇后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回头,瞪了一眼儿子,这才大步的走了过来:“战王妃,你快来看看,皇上不是晕倒,而是中毒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神色十分肃穆的走了过来,想到前世的明正帝在这个时候已经驾崩。魏倾心虽不喜明正帝,可这个时候离世,对皇后和太子都是极为不利的。 魏倾心蹲在龙榻边,边把脉边问:“皇上昏迷了多久?这两天吃了什么?” 皇上的脉象极其的乱,不像是中毒,又是中毒。只是这种毒极为的罕见,对了,这毒有点像是苗疆的一种虫,似毒却非毒。 中了这种虫毒的人,脉象就会非常乱,感受不到半点的脉象,也会把不出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如果是虫毒的话,明正帝该痛苦才是,可他…… 对于魏倾心的问题,明正帝的总管太监文忠走上前回答:“回战王妃的话,万岁爷这两天什么都没有吃……” “歇在何处?可有受伤?”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凝眉,困惑的问起了心中的疑问。 根据老鬼留下的医毒双绝是不会出错的,虫毒要么是悄无声息的溜入身体,要么是受伤从血液中渗入,还有一种那便是女人。 文忠被一个小姑娘问这么羞涩的问题,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些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个他要怎么说啊? 现在文忠已经完全肯定眼前的人,可不懂医术,不然怎么老是问与医术无关的问题? 没有听到回答,魏倾心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到文忠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只消一眼她便知道她这个问题有些令人难以启齿。 可是,她必须要知道。 “文公公,这个问题虽然私密,可却很重要,这关系到能不能找到明正帝真正的病因。”魏倾心郑重的开口,虽然去过问明正帝的私事有些不太好,可不说的话,她很难确定明正帝是不是中了虫毒。 文忠何其聪明的人,听到战王妃如此慎重的语气后便知道明正帝的病因在哪。明正帝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负责,别说是两天前他住在哪里,就是十天前他在哪、吃的什么,他也会倒背如流。 很快,文忠便想到了是谁! 月贵人?连着一周,明正帝都去了昭月殿找月贵人,一个美貌却脾气极好的女人。会是她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战王妃,你等等,咱家去去就来!”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给明正帝下毒后,文忠小跑着出去,说完,还不等魏倾心反应过来,人已经闪身走了出去。 魏倾心目瞪口呆,文忠竟会武功?前世明正帝驾崩后,文忠也出宫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可以说对文忠她是不熟的,毕竟前世的她还只是太子妃,很少入宫。 魏倾心回过了神,然后紧随其后,也小跑着追了出去。看到文忠气势汹汹的跑进了昭月殿,魏倾心也走了进去,太子也紧随其后的赶到—— “哈哈,文公公来这里,有何贵干啊?咦,太子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啊。你又是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站在昭月殿的门口,指着面前的人,阴阳怪气的开口。 用手指人的动作如此的无礼,可偏偏却看不出半点的无礼。眼前的女子娇小的鹅蛋脸,貌美肤白,尤其是软软糯糯的声音十分的温和,连她这个女子听了都忍不住的欢喜。还别说她还拥有一双眼就像是会读人心思的目光样,有种吸附人的魔力。 她的目光有些摄人,魏倾心赶紧回过神,她刚刚差点被一个人的目光给震慑到,让她的心有种莫名的恐慌…… “月贵人,你做了什么?难道心中没数吗?”文忠冷哼一声,语气冰冷,蓄势待发。 第二十九章 魏倾心被软禁 手已经蓄满了力量,只要她一点头,他能一掌劈死她! “本宫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啊?”不想,月贵人一点也不害怕文忠身上的杀气,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也不由得有几分轻蔑。 文忠听到这,眼迸射出浓烈的杀气,魏倾心见到这,赶紧拉开文忠,现在这个女人可不能死,她还有事情要去验证。 转身,迎上这个貌美的嫔妃,极淡的开口道:“不知贵人可知苗疆有种药,不需要通过服用东西便能让人中毒的一种虫?”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月贵人听到后,脸上不再有轻蔑,而是略显紧张的开口,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魏倾心。 该死,她到底是谁啊?皇宫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凌厉的眼神,无论她怎么用勾魂摄魄去影响她,她都不受半点影响。 魏倾心淡笑着,不答反问:“你告诉本妃,你是谁的人,为何要毒害明正帝?本妃就告诉你,我是谁?可好?” 果然是虫毒,那就难解了。 不想听到这话的月贵人,却诡异的笑了起来,有些夸张的开口:“既然你知道那是虫毒?那便知道虫毒在这世上无药可救!我死也要拉上明正帝,也算是完成了夙愿!” 魏倾心还没来得及出手,刚刚还貌美的女子瞬间变成了一条白绒绒的虫,有两指宽,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文忠见到这,也吓得退后了几步才站定,脸色苍白的望了眼地上那条又大又全身是毛的虫。魏倾心则掏出一堆药粉,极快的撒了过去,那条巨大的白虫便软趴趴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魏倾心又戴上了手套,上前把她放进她的小药瓶里,这可是人虫,珍贵无比,千金难求。她虽然不知道这是条什么虫,可给老鬼留着,让他研究下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战王妃,那么可怕的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啊?”文忠有些惊魂未定的开口,脸色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如今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则笑了笑,极有耐心的解释了起来:“若是本妃所猜不错的话,皇上就中了虫毒,说不定这虫便是解皇上的毒。当然,这虫是不是解药,本妃还得再研究研究。就算是没用,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虫毒?便无药可救吗?她倒是想拿明正帝去试试手,证明下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看了这么久的医毒双绝,也跟着老鬼学了段时间,她也该试试了。 文忠听到这话却明显的不信,明正帝现在还好好的,除了昏迷不醒外,哪里是中毒了?他可没有听说过战王妃会医术的,虽是这么的想,可文忠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 三人又回到了昭阳殿,刚刚还什么事都没有的明正帝却痛苦的呻吟着,走近一看,便看到一条白色的小虫在他的脸上、脖颈甚至是手臂上窜来窜去,那身形十分的灵活,一点都没有因为在人的身上,动作便有所缓慢。 文忠看了眼战王妃,她真的会医术?连老院判都不知道明正帝中了什么毒,她竟然一把脉便把准了? 文忠极快的回神,压下情绪,哭着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战王妃,求你救救陛下啊,他可不能有事!” 魏倾心把文忠拉了起来,看着那条白色的虫,每动一下,明正帝便痛苦的哀嚎着。突然,明正帝瞪大了眼,坐了起来,痛苦的大喊着:“文忠……你快来,看看朕,朕怎么感觉有东西在我的身上跑来跑去啊。” 刚刚说完,他低下头,正好看着手臂上有条细长的虫,正在他的身上游来游去。他…… 刚刚是他眼花了?明正帝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摸,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条虫在动。吓得明正帝又躺在龙榻上,睁大眼,脸色铁青。 文忠上前跪着向明正帝说了月贵人下毒,还变成一条虫的事情。明正帝死死的咬着唇瓣,一双浑浊的眼,满是震惊。 想到前两天他竟然和一条虫睡了后,明正帝再也受不了的侧身吐了出来,满嘴的血混杂了好几条幼小的虫…… “文忠,这……”本就脸色苍白的明正帝,趴在龙榻边,也见到了他刚刚吐得血里的虫子,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战王妃,您快来瞧瞧啊。”文忠也吓得脸色苍白的转头,又跪在了魏倾心的面前,哀求着。 魏倾心走近,看了一眼,有些明白那个月贵人说的那句她死,也有垫背的人陪着这段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了。 “皇上,您中的是虫毒,你之所以会毒发,那是因为月贵人以自己为毒虫,一旦她出事,您身上的子虫便会毒发,这毒果然像她说的那样无药可救。”魏倾心有些低落的说着,第一次想好好的医病,就遇上个无药可救的病人,这让她怎么在医学界混下去啊? 文忠听到这话后,明显不信,指着她袖子里的瓶子,理直气壮的开口:“你刚刚不是说那条大虫能够解陛下的毒吗?” 听到这话,魏倾心有些无语,她只是说有可能,又没有说一定能解。文忠这么说,确定不是在给她拉仇恨?明正帝还以为是她不愿意给他治病,一个不高兴,把她拉下去砍了,岂不冤枉? “本妃只能尽力,至于那条大虫,是不是解药,本妃还得要先回府去试试,才知道!”魏倾心这一次没有去搀扶文忠,而是冰冷的看着他,极冷的开口。 “不,战王妃您就歇在宫里,您和皇后的关系一向不错,就去昭仪殿对付一下吧?”看似是征询魏倾心的意见,可说话的语气,哪里有征询的意思。 魏倾心神色越发的冰冷,她最恨的就是被人逼着她做事,这分明是要软禁她了?而她什么时候把明正帝的毒给解了,她才能回战王府了吧? 意识到这点后,魏倾心怒气冲冲,却极好的压抑自己的脾气,只是极冷的看了眼文忠,不得不点头:“如此,那本妃便去叨扰皇后娘娘了。” 皇后还脸色煞白着,哪有听到魏倾心与文忠之间的较量。太子轻轻的扯了下母后的衣袖,低声的说了起来。 皇后回神,呐呐的点头:“本宫这就回去准备一下,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说完,便行了礼。拉上魏倾心,便大步的离去。 “宣院判!”明正帝被文忠扶了起来,坐在龙榻上,吩咐完,又疼得晕了过去。文忠见到这,又跑了出去,让人去找院判。 对于战王妃说的无药可救,显然是不太相信。很快,老院判又来到了昭阳殿,前几日才亲眼目睹宫变的他,神色如今都还有些苍白,进来后也显得有些紧张。 总觉得还会发生宫变,他总感觉他这条老命随时都有可能去见阎王…… “臣给殿下请安,文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昏迷着,有什么值得他又跑来一趟的? 老院判心中不满,可面上还是不敢太得罪文忠。太子去托起老院判,让他去看父皇。 “老院判,你快来看看的陛下身上长了什么?”文忠半句不提战王妃说的什么虫毒,而是用疑问的语气开口问了起来。 哪怕他觉得战王妃说的是对的,可内心深处还是不怎么相信从来就没有学过医术的战王妃。 老院判在太子的搀扶下,走近,只见明正帝脖子处有一条指尖大小的虫子,在脖子处欢快的游动,他刚刚好像看到虫了? 抬手,揉了揉浑浊的眼,这才确认他刚刚并没有眼花,皇上身上还真的是有条虫在他的皮肤里跑来跑去。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那条虫像是有生命似得,见到他盯着他,它也在看着他,他像是能够感受它的眼有困惑,意识到这点后,不由得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院判?”文忠拉住院判的手臂,这很可怕吗?是,他承认在第一次看见时,他也有些被吓到。如今这条虫长在明正帝的身上,他多看了几眼后,已经习以为常,倒不觉得有什么。 可他也知道要是连他都露出如此害怕的神色,岂不是让明正帝越发的害怕? 太子也希冀的望着老院判,他虽然相信战王婶,可心中还是希望这所谓的虫毒,还是有药可医的。 “恕老臣眼拙,不知陛下是不是中了苗疆的虫毒,若是子母虫的话便无药可救,可要是中了子虫的话……”院判摇头,无论是子母虫,还是子虫,他都不会医治啊。 他学医几十年,见到许多的疑难杂症,却从没有研究过苗疆的毒与虫,苗疆的东西一直是世上最神秘的东西,也是最难攻克的医学难题…… “那怎么样?”太子有些急切的开口,极为不安的望着院判问着。 “恕老臣无能为力,无法医治。”说完,还不等太子回神,便小跑着出去。那步伐匆匆,可看不出半点的苍老。 明正帝又睁大眼睛,大叫了起来,疼得他挥掉了龙榻上的棉被。文忠见状,上前去按住发怒的皇帝,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那条白色的虫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它怎么还要长大? “太子,无论如何也要减轻陛下的痛苦,你快去让战王妃想想办法啊!”文忠眼见明正帝如此痛苦,有些不忍的抬起头,朝着太子吩咐了起来。 太子听到文忠吩咐的声音,目光疏冷的看了眼文忠:看到他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后,他和父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说。 如今他也只是担心父皇,自然不会去计较他的无礼。呐呐的点头,他也不想让父皇痛苦,可偏偏他毫无办法。 转身,他还有许多的政务要处理,还得想办法瞒住父皇中毒一事。 明正帝痛苦后,又清醒了两分,有些疲惫的开口:“文忠,你觉得太子和宝亲王相比,谁更适合这个位置?” 文忠听到这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惊,这还是陛下第一次提起如此重要的事情。心中有些慌乱,皇上他…… 不,他不会有事的。可他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去谈论朝廷大事? “奴才一个文盲,哪里懂得这些啊?”文忠回神,有些自嘲的笑着,越笑越难看,最后干脆不笑了。 “你啊,还是那么的聪明,懂得独善其身。你不说,朕也知道。朕还记得月贵人还救了宝亲王?”看似是询问,实则肯定。 文忠听到这话后,暗自心惊,幸好他刚刚没有说太子的半个不是,这话分明是明正帝是中意太子继位的,他这么问他,分明是想看他的态度? “老奴一向记忆不好,哪里会记得这些啊?不过,内务府也有责任,老奴已经私自做主去整顿了内务府。”文忠呵呵的笑着,说完还跪在地上,任由明正帝惩罚。 “做的好!太子性子虽软,可该强势的时候,还是强势。朕若是去了,北国交给他,朕也放心!文忠,你替朕拟旨,也好断了某些人的念想。”明正帝没有去责备文忠的自作主张,相反还难得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他和文忠认识也有三十多年了,对他的为人,他自然是了解的。 “陛下,你会没事的。战王妃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你中了什么毒?奴才深信她会找到解毒方法的。”文忠说着说着,竟流下了泪水,是宽慰明正帝,何尝不是在宽慰他自己呢?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太子,可要是明正帝吩咐的,他还是会悉心的去辅佐,绝无二心…… 明正帝无论如何,在他心中依旧是那个把他从闹市上救得公子哥,没有他的话,他想必早就饿死、被打死了吧?这份恩情,他始终牢记。 “文忠啊,朕能够感觉到这一次虫毒的凶险,朕怕是凶多吉少了。北国在朕的手中,没有壮大,也没有缩小,朕也算是有脸去见老祖宗了……”明正帝有些虚弱的开口,每说一个字便痛苦一分,启儿那个孩子善良,北国在他的手里,定会国泰民安。 他能够感觉到那条虫子在吸他的血,在吃他的肉,相信要不了几天,他就会…… 第三十章 妖娆跳舞的梅嫔? 被一条虫给吃的连渣滓都不剩了吧?明正帝有些害怕的想着…… 听到明正帝的描述后,文忠也知道明正帝不是在胡言乱语,越听脸色越发的煞白,晃悠悠的起身,颤抖的开口:“陛下?你等着,来人啊,快去找战王妃来!” 文忠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他一直以为魏倾心是在危言耸听,却不想这个虫毒真的有那么风险和可怕。 “文忠,你去写圣旨,朕要看着!”启儿,这算是为父唯一能替你做的,日后你能不能掌控全局,就看你的造化了。 文忠望着明正帝,都什么时候了,他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写圣旨啊?迟疑的目光却被明正帝的坚决给吓到了,陛下啊,你我主仆几十年的关系,你到了如今都不信任他? 可明正帝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若是开口了,他要是不去做的话,他怕是会自己起来,亲自拟旨…… 起身,走到御案前,写了圣旨,明正帝过目后,便笑了…… “你,你去放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拿出来!”说完,明正帝所有的力气都用去抵抗那条白色虫子的侵蚀,他痛的嘶声裂肺…… 皇后和魏倾心来时,明正帝已经痛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头发散乱、面目全非、毫无帝王形象…… 魏倾心上前,查看了那条虫的位置。先前只有一指宽的虫子,如今已经有两指宽,这条毒虫被明正帝养的是又肥又大,还极具灵性。 “战王妃?你快救救朕啊……”明正帝抬起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苦苦哀求着。 “陛下,不是臣妾不救你,而是无药可救。”魏倾心说完,别过头,她和明正帝无冤无仇的,若是有法子,她怎么可能会不救? “那……减轻点痛,也……行。”明正帝听到这话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明明才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人,又老又邋遢。 见明正帝如此痛苦,皇后也跪了下来,语气诚恳的哀求着:“战王妃,你减轻点陛下的痛苦吧?他从来没有说过软话……” 如今不仅说软话了,还苦苦哀求,这实在是不易。 魏倾心点头,拿出老鬼在离开前送给她的一套医用工具,想着减轻虫毒的方法…… 取过刀,朝着那条还鲜活无比的虫子划去,虫子立马从明正帝的手臂上飞了出来,许是没有身体里呆的舒服,它到处乱窜着、一会弹起来跳在房梁上,一会又弹在地上…… “啊啊,救命啊……”殿外传来一道凄惨的女声,魏倾心及皇后几人闻声也跑了出来,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的梅嫔娘娘,此时在跳来跳去,那舞姿实在是不忍直视,极勾引人…… 梅嫔啊,您就算是要跳,那也去明正帝跟前再跳啊。很快,魏倾心就发现了梅嫔的不正常,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看到了那条虫,只见它像是蹦累了似得,还软趴趴的趴在梅嫔的脸上,无论梅嫔怎么挠,它都和梅嫔扛上了,纹丝不动。 梅嫔从小养尊处优,听到周围的声音说她的脸上有条虫,她早就吓得尖叫了起来。抬手,一直挠、一直抓着脸上的皮肤,直到抓破了皮肤,刚刚还软趴趴的虫子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快速的朝着血腥的地方钻了进去…… 梅嫔像是感受到什么似得,叫的越发的大声,瞪大着双眼,最后还吓得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啊?快来人啊……”梅嫔的宫女回过了神,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可偏偏这里是昭阳殿,是明正帝的地盘,听的也只是明正帝的旨意。 梅嫔的婢女见这些人都站着不动,恶狠狠的瞪了眼皇后,似乎是猜到了皇后也打算不理会后,梅嫔的宫女哭着和太监说了起来,几人合力把梅嫔抬回了住处,连夜宣了太医…… 明正帝的情况突然好转起来,能吃能睡,也没有再喊疼。只是,精神不济,动不动就喊累,国事上的事情他已经全交给太子全权处理。 听说他能好转,还是战王妃的功劳,明正帝很高兴的赏赐了一些字画。没办法,国库空虚,他就是想赏点银子,明正帝也没有银子可赏啊,幸好还有些字画古董。 明正帝见多识广,也知道和苗疆的毒物沾上边,那是凶多吉少,如今战王妃把那条虫给挖出来了,他自然要赏赐一番。 那条毒虫只在他的身体里呆了两天,他便痛的死去活来,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却不想战王妃竟胆大的把他身上的虫给划开,听说跳到了梅嫔的脸上,从她漂亮的脸蛋上钻了进去……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不会关心一个嫔妃的死活。 说了一会话,明正帝便靠着软塌沉沉的睡了过去。文忠替他盖好被子,不经意间看到一条小虫在明正帝的手背上钻来钻去…… 文忠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他一直以为明正帝没事了,却不想他的身体里还有虫。难怪战王妃说她也没有任何的法子,可她已经出宫,如今再想把人叫进宫,怕是有些艰难。 不行,明正帝身体里还有条虫的事情,他必须要和太子说一声,那是他的父皇,他可不能不管。去了正阳宫才知道,太子去了城门口,亲自去送粮草和军需。 九月的沈城,凉意更甚,年轻的殿下站在城门口,望着一车车的粮草和军需送去了前线,神色严肃,凤眼竟是疲惫。 等到再也看不到粮草的马车后,这才转身,大步的往回走,除了前线的事情,宫中的事情也是一团糟…… 梅嫔出事,高太师几次上书,要让太师夫人,也就是梅嫔的母亲来探病。这事他也趁着父皇清醒的时候,去问过父皇,不想父皇他想也不想的便驳回了高太师的请辞…… 父皇拒绝了,倒是洒脱。可他还得去应对啰嗦又道理一大堆的高太师,想到他板着一张老脸,严肃又噼啪不停的嘴时,太子的神色就有些不好。 偏偏他还不能指出他探梅嫔的病是假,来探明正帝的病情才是真…… 第三十一章 明正帝驾崩 他也理解这些文武百官的做法,更懂高太师他身为梅嫔的父亲,他是个极好官场的荣誉。他的外孙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让他的地位更加的巩固,让他再在官场呆十几年就要看梅嫔的儿子是否继位了。 他自然要去探探明正帝是不是真的病到不能主事了?如果是,那他可得好好的筹谋一二,早早的替辰王他们做打算。 这些事情,太子不是不知情,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不知。其实,这段时间别说文武百官躁动,就是辰王和西王,也极为不安分。还有远在淮城的宝亲王,他们手底下的人都非常的活跃。 明正帝突然立下太子,这事对百姓和那些文武百官来说,都是极为震惊的。哪怕事发当天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们也无法理解明正帝的做法,自然是不能全身心的去拥护一个刚刚才病好的太子。 当然,那些文武百官之所以会如此的有恃无恐,那是因为明正帝刚刚立下太子。不久后,明正帝他便病了,也不怪他人觉得此事蹊跷,会如此反常。 某些人自然是想着要利用这事来搞事,宫变的事情,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他的太子之位完全是逼迫病中的明正帝才让明正帝不得不立下太子。 这事在后宫和朝堂可谓是闹得人心惶惶,民心不稳。 太子还未到昭阳殿,文忠便看到了人,大步的走了过来,把明正帝身体里又有虫的事情告知了太子。 闻言,太子站定,冷冷的开口:“你说父皇的身上还有虫?有多大?” 父皇前几天长得虫,仅仅两天就长得又大又胖,每长大一点,父皇便痛苦一分。本以为战王婶都把虫给挖出来了,就已经没事了。却不想,还有? 文忠点头,仔细的回忆了下,这才开口回答了起来:“只有指尖那么大。” “走,去看看,三全,你派人去请战王婶,就说父皇身上又长虫了。”太子当即吩咐,说完又小跑了进去。 文忠看着急匆匆的太子,陛下说的对,北国交给他,他才能走的安心。 太子仁慈又有仁心,做事果敢坚毅,是一个极其坚持原则的人。可宝亲王,他是很优秀,性子却有些多变,做事也有些残忍,若是把北国交给他,他还能善待其他的几个兄弟吗? 这是明正帝的原话,当时他还觉得明正帝是不是太偏颇太子了,毕竟他们见的次数也不少,怎么就那么肯定?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正帝是被太子灌了迷魂汤,可如今,他才知道太子与其他几位王爷的区别。先前在这里等太子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刚刚进宫的辰王和西王,也提起了明正帝的病情,不想二人的态度:只是让他好好的照顾。 之后便诉说起他母妃如何如何,半句不提去看看明正帝的话。文忠表面不显,内心却早已把这样的两个人给踢出名了。 至于宝亲王,他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嘴巴甜,对他这个奴才也好,所以他骨子里还是觉得宝亲王是最适合当北国的皇帝。 因为了解,他也知道宝亲王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温顺,他做事心狠手辣,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一旦得罪过他的,他表面不会表现出来,可内心却记恨上了。 等有机会,他会毫不手软的报复。 和太子接触的时间少,对他不甚了解,如今看来还是他太过的偏颇,错怪太子的仁心了。 文忠回神,小跑着追了上去。明正帝还睡着,看到太子正仔细的查看明正帝的身体,文公公又极为的满意。 见到他进来,太子脸色有些许苍白,仔细辩驳后有些着急的喊了起来:“文公公,父皇这一次长的不是一条虫,而是三条。” 文忠听到这,有些震惊,上前查看,果然是三条虫。难怪皇上什么事也没有做,也会觉得累,身子也越来越消瘦。 一条虫都让明正帝如此的痛苦,如今是三条?想到这,文忠急了,声音也透着一股悲凉:“万岁爷啊,您怎么就中了这种毒啊?” 文忠现在可不敢给皇上喂什么东西了,他还没有忘记,就因他不太相信战王妃的医术,在战王妃去皇后的宫里时,他还去太医院找了太医开了一副解毒汤药来喝,结果那晚皇上身上的那条虫便长得飞快,大到皇上根本就受不了。 那条虫像是百毒不侵一样,什么都吃,不吃也能活,不到一炷香,都会长大一圈。 在文忠回忆的时候,明正帝又瞪大眼,清醒了过来。之后,又痛的他从软塌上摔了下来,不知是摔痛了,还是本就身体痛。只见明正帝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还嘶声裂肺的喊叫着,声音实在是太过的凄楚。 文忠有些不忍心的走了过去,造孽哦。明正帝从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很小的时候便封为太子,学**王之术、仁义治国。 哪里会想到临到中年,竟会过的如此的凄惨?如此的惨不忍睹? 明正帝抬起头,声音沙哑的请求着:“文忠,你杀了朕,好不好?” 三条虫在身体里乱窜、啃咬,此刻的他只想去死…… 文忠被明正帝的话给吓得瘫坐在地,脸色苍白的摇头,拒绝:“陛下,奴才……怎么能杀你啊?” 再痛苦,坚持会,战王妃就进来了啊。 明正帝可不知文忠的想法,痛的他咬紧牙关,嘴角都溢出了鲜红色的血,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似得,又滚到儿子的面前:“太子,你杀了朕,杀了朕,好不好?”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的是太痛苦了!他感觉他的血都快被吸干了,它们开始吃他的肉了,一下下的撕,那种撕裂般的痛,让他只想去死。 太子死死的抓住明正帝,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自己,看到父皇这么的伤害自己,北辰启有些难过和痛苦! “你杀了朕,这江山就是你的,不好吗?”明正帝循循善诱,一双深邃的眼不知何时变得空洞。怎么连死,都不能啊? “不,不,若是儿臣的江山要靠弑父,那儿臣……父皇,你?”太子摇头,大吼了起来。 他腰间的短剑,不知何时已经刺入父皇的肚子了?而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父皇……” “皇上……” 三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明正帝感觉到身体里的几条虫,同时消停了下来。他就知道除了死,别无他法。 他还能够感觉到那三条虫在啃食他的肉的牙似乎没有力气了,他死了,这虫是不是也会随他一起死? 刚刚走进来的魏倾心想上前去替明正帝医治,他却摆摆手,凤眸空洞,苗疆的毒哪是那么好治的? 他也看明白了,最近他过的生不如死,如今解脱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文忠,你我主仆一场,朕驾崩后,你答应朕要好好辅佐太子管好北国的天下……” 说完,明正帝大吼一声,痛的他又在地上滚来滚去…… 文忠慎重的点头,他会支持太子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便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便一动不动。魏倾心有些心慌的上前蹲了下来,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明正帝驾崩了。” 他身体里的虫一条条的从短剑的位置里爬了出来,那么长的伤口,却没有一丝的血。这一幕不仅魏倾心吓得脸色一白,就是文忠和太子也有些目瞪口呆,难怪明正帝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 文忠颤抖的手去试了下明正帝的鼻息,果然是没气了。 文忠站了起来,扯开嗓子,高高的喊了起来:“明正帝驾崩……” 明正帝,名:北辰明,于北国十五年九月初三逝,享年三十三,执政十五年。 皇宫一夕之间挂上了白色的绸布,哀乐响彻整个皇宫,处处都笼罩着悲伤。太子北辰启一边操持政事和丧事,还得安抚前来吊唁的各国使者,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几天下来,明正帝下葬的日子也定了下来,九月十三,从沈城出发至皇家陵墓,后宫嫔妃、王子王孙及文武百官需祈福七日,方可归来。 皇宫有事,忙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礼部就更忙了,一边要办着明正帝的丧事,一边又要操持着即将举行的新帝登基,最重要的是还得节俭又不能失了面子,这对礼部来说绝对是一件难事。 沈城虽有声音讨伐新帝,说太子竟然弑父称帝,实在是北国不能容忍的事情。可偏偏太子的地位又是明正帝亲自给的,听说明正帝还留有遗旨在,传位于北辰启。 百姓虽有看法,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质问太子,说了个所以然。 九月十三,天下起了毛毛细雨,短短的几天,太子北辰启又消瘦了些,骨节分明的手抱着明正帝的画像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北辰泽-辰王和北辰西-西王,二人神色冰冷的跟在太子的身后,凤眸中还有一抹不甘。 宝亲王去了前线,按理来说北辰泽是最有机会争一争这帝位的,偏偏父皇直接的立下那个病秧子北辰启当了太子,让他的希望泡汤。 想到前两天他和弟弟共谋,被北辰启轻易粉碎的计划,还是他太低估对手的能力了。本以为他才刚刚掌控北国,什么都还不熟悉,却不想他的心计颇深。 这一次是他们大意了,下次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定会一举拿下。 “大哥,不等等弟弟,就那么着急的送父皇去皇陵吗?”一身黑衣的宝亲王,站在正阳宫的面前,神色冰冷的开口。 北辰启一怔之后,最先回神,看了眼是宝亲王后,极淡的收回目光:“二弟回来了,哪是为兄着急,是下葬的日子到了。” 你倒好,守灵的日子你不回来,偏偏要等今天!父皇驾崩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去淮城,一来一回,早就该回了。可他偏偏要在下葬的这日赶回来,所以他有些担心他会阻止父皇入土为安。 他如何和他斗,他都不怕,可他不想父皇死后,都不安宁。若是他真要闹,他不介意出手,手中的拳头不知何时握了起来! 宝亲王可不知太子的想法,而是一步步的走向北辰启,每一步都走的极慢。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有期待,也有担忧,甚至还有害怕。 文忠从最后面走了出来,看了眼蓄势待发的两兄弟,他们怎么斗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允许他们因为斗争,影响明正帝下葬的时辰。 “宝亲王,你想大逆不道?”文忠冷冷的开口,声音冰冷,气势十足。 若是他敢,他不介意手刃了他! 宝亲王听到这话,极淡的看了眼文忠,漫不经心的便收回了目光:“文公公说的哪里话,本王只是想跪谢父皇的养育之恩……” 说完,噗通的跪在冰棺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就像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只是来叩谢养育之恩。 看到这一幕的太子,紧握的拳头微微的放下,文忠也极淡的收回了目光,收敛了眼中的凌厉。圣旨他是藏好了,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轻易拿出来。 太子也是仁义和有手段,任是靠着他当太子的余威,稳稳的控制了局面,把辰王和西王的诡计粉碎。可拥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如今最有竞争力的宝亲王回来了,兄弟二人免不得一场生死战斗。他不是不想帮着太子,而是他还有所考量。 太子若是太过的无能,一味的仁慈,那是无法胜任北国的皇帝的。北国只有交给更加凶悍的人,才有机会从其他二国中站起来,三国争斗已经好几百年了,若是能够统一的话…… 或许他想得有些长远,可就算是不能统一,那也要让北国更强大。 明正帝是个厌战的人,北国早不是太爷时期的北国,繁荣昌盛。如今的北国,国库空虚,民心不稳。 他会尊重明正帝的决策,若是在这一场博弈中,太子胜出,他会名正言顺的当上皇上,若是不能? 他怕是会违背明正帝的夙愿,到时候他自会去请罪,说服已故的明正帝…… 第三十二章 新帝登基 太爷在位时,属意的皇帝人选也不是明正帝,而是与他没有多少关系的战王。若不是战王无意于皇位,哪还有明正帝的事? 太爷驾崩后,身为太子的明正帝顺利的继位,战王则去了淮城,守护北国的疆土不受他人侵犯。这也是明正帝那么忌惮战王、随时都想除掉他的原因,一个差点都要成为北国皇帝的人,他怎能不忌惮? 在明正帝的统治下,北国虽不蒸蒸日上,可也算是守护好了这半壁江山不受他人侵犯。 太爷对他有恩,若不是他的悉心栽培,他不会习武,不会拥有读书习字的机会。明正帝已经驾崩,而他也该实现自己的承诺,替北国择一良君,带领北国走上更加繁荣昌盛的一天,而不是守着自己的疆土,不停的内斗、闹得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看着宝亲王北辰墨,大多都以为他要做点什么时,他却站了起来,走到太子的身后,神色悲伤,丹凤眼中还噙满着泪水,一副伤心到极致的表情,让人不免唏嘘。 他们怎么能忘了,明正帝在位时是最宠爱宝亲王的,如今明正帝驾崩了,刚刚才回来的宝亲王怎能不伤心? 太子看了眼身后的二弟,看到他如此伤心,是他想多了?他就算是再有不甘,也成定局,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这,太子终究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心。抬手,启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皇陵的方向而去,哀乐响彻整个沈城。繁华的街道,白色的灵布挂满沈城的大街小巷,没了欢歌笑语的沈城,处处都沉浸在浓浓的悲伤里,风吹动着白绸,更显悲伤…… 到达皇陵时,已经是晌午了,祭祀的大师们振振有词的念着明正帝的祭文,所有文武百官、王子王孙全都肃立的跪在陵墓前,有人低声哭泣、有人严肃望着、更有人嚎啕大哭……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时辰后,走在最前面的大师向前一步,然后抬手,喊了句‘入棺’,几十个人便抬着明正帝的棺木,听着大师的指挥才把明正帝的放进了皇陵。 大师又表情严肃的念着经文,围着陵墓走了一圈又一圈。几个时辰后,随着大师的一句封陵,明正帝的丧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从明儿开始便是祈福,祈福结束后才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太子有些疲惫的起身,吩咐大伙去皇陵的客房歇息。从明儿起,才是最艰难。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得靠身体素质去挨过七天,方可返回沈城…… 听到太子的吩咐,全都起身,按着已经麻木的双腿,相互搀扶着走到了皇陵供人斋戒的房间,谁也没有时间去管条件的好坏,还没有人找到床,都倒了下来,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祈福…… 次日的祈福,辰王和西王还没有坚持四个时辰,便和许多大臣一般,晕了过去,被人搀扶着下去歇着了。太子、几个武将还有宝亲王勉强熬过了一天。 第二天又接踵而来,大多数的人都晕了过去,唯有太子和宝亲王跪的笔直,余光瞥了眼彼此,眼中竟是坚定与倔强—— 死咬着唇瓣,硬是熬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第七天,太子和宝亲王是被人抬回了皇宫…… 九月二十二,宜登基。太子北辰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手牵着太子妃金韵心。太子妃金韵心是北辰启册封太子后,皇后亲自挑选的儿媳,二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对金韵心的为人和性格,皇后也是极为满意的。 皇后是一个极好名声的人,为了彰显她的公平,在挑选太子妃的时候,她还替宝亲王指了正妃,高太师的孙女高玲玲。 当然,为了这事皇后她还写信告知了还在淮城的宝亲王,宝亲王对皇后的安排没有半点的意见,句句感恩。对此,皇后也极为满意,一高兴,就替梅嫔的两个儿子,辰王和西王,分别都找了王妃。 辰王的王妃是户部高大人的二女儿高琴,西王的王妃是兵部张大人的嫡女张晓晓。这都是明正帝还没有驾崩前,皇后征询过他的意见才决定的。 当时因明正帝还在病中,几人的婚事都没有办。只是一道圣旨,把各自的王妃领回府,上了皇家的玉蝶,这事就算是得到了认可。 前皇后,也即将是未来的太后,此刻正眯眼望着她的儿子北辰启和儿媳金韵心,容光焕发的望着二人,满脸慈爱。新帝和新后皆盛装打扮,手牵着手,一步步的走向正阳宫,举行新帝登基,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帝后二人神色严肃,妆容精致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宫服飞扬、风华卓越的走过了正阳宫,抬脚步入正阳宫上方的册封大典,因明正帝刚刚驾崩,新帝的登基大典办的十分的简陋。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 先是大赦天下,北辰启还未拿过圣旨,宝亲王一身白色的孝服走到册封典礼的上方,迎着北辰启铁青的脸,宝亲王嘲讽一笑,冷冷的开口质问了起来:“皇兄,您是如何当上太子的,想必你我皆懂?本王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残忍到杀害父皇,得到皇位?今儿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别怪做弟弟的心狠手辣!!” 北辰启对于北辰墨身上的戾气,没有半点的惧意。在看到北辰墨来的那刻,他就知道今儿的新帝登基典礼怕是要取消了。 北辰墨回来也有十天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分、稳重、一直安静、做事还十分的低调。 北辰墨越是如此表现,他越是不敢放松警惕。从皇陵回来的这两天,他整天都草木皆兵,一直提心吊胆的在想他会什么时候会来找他。 不想他会选在今日,北辰启收回心思,给身侧的太子妃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走上前迎上北辰墨,温和的开口解释道:“先帝立下太子的时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二弟若是有疑问的话,可以好好问问在场的百官,孤是否有胁迫过先帝。至于你说的杀害父皇,孤的确是错手杀了先帝……” 听到他承认杀害了先帝,北辰墨凤眸极快的闪过笑意,他就等着这句话,如今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打击的机会? “北国仁孝治天下,你身为北国太子,怎能不以身作则?你如此自私、残忍,怎可担当这北国的皇帝?”北辰墨一字一句的说的十分的用力,每说一个字,他便能看到北辰启苍白的脸。 话落,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大多感同身受的站了起来。太子能力是有,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一个杀父的人来当这北国的皇帝。 北辰启被人拿捏住,虽慌乱,可还是不忘解释:“本宫是错手,当时父皇一心求死,这事战王妃和文公公都能作证的……” 北辰墨听到太子的解释后,不但不满意,相反还目光疏冷,身上的寒气越发的逼人:“北辰启你还要继续编吗?父皇活的好好的,怎会求死?一定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人想要霸占皇位,对父皇做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的吧?至于,战王妃?宫中谁不知道战王妃与皇后交好,她不帮你说话,谁会帮?” 句句犀利,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你……北辰墨,天地良心,本宫从未想过要杀害父皇,你休要胡说!”北辰启搜寻了一周也没有看到战王妃后,他便有些慌乱。被北辰墨步步紧逼的话语给逼得倒退了一步,此刻他才知道北辰墨是多么的巧舌如簧。 “胡说?本王哪句胡说了?父皇不是死于你的短剑?还是说战王妃与你的母后关系不好?父皇已经死了,谁知道你有没有胡说八道?”北辰墨一步步的走近他,字字冰冷、犀利,每一个字都说的是铿锵有力。 此话一出,归顺宝亲王的大臣们全都响应,一直中立的臣子们也大声的讨伐着北辰启,说他不配为太子,更不配为帝! 一声高过一声的讨伐声,震耳欲聋,十分的震撼。 看到如此震撼的画面,北辰墨抽出腰间的长剑,高高的举起,然后大喊一声:“今儿,本王就以剑令太子,罢免他的太子之位。因在国丧,流放边城,各位可有意见?” “宝亲王,你怕是没有资格罢免太子?他可是先帝亲封,白纸黑字的公之于众,可不是你说废便废的。”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前皇后,北辰启的生母,冷冷的声音,眼神淡淡的一扫,气势十足的开口。 被太后如此直接的反驳,北辰墨不但不气,相反还十分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一礼,十分恭敬的开口:“母后,北国靠仁孝治天下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太祖时曾立下祖训:后代祖孙若有心术不正,不孝顺父母者,可人人毁之。大哥是杀先帝的人,若是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北国的皇帝,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他身为太子,理应带头,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弑父夺位!若是母后要徇私舞弊,本王定首当其冲把太子言行公之于众,绝不姑息!” 态度强势,字字珠玑,一口咬定北辰启弑父的事实,寸步不让! 太后被气的脸色铁青,好一个绝不姑息!真当他北辰墨就是好人了?还不待多说,北辰启却及时的开口打断了她:“母后,儿臣自知有罪,切不可多言,伤了你和二弟间的和气。” 北辰启说完,冷冷的看了眼在场下的人,除了他的岳丈金丞相还跪着外,大多起身讨伐他这个弑父的太子。很好,北辰墨要扭曲他弑父的事情,难道这些大臣不知道真相吗? 北辰启收回目光,又看了眼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忠,他对他一直都不看好,他早就知晓。就算他是有父皇的圣旨证明他的皇位是干干净净,他怕是也不会拿出来帮一帮他,为他夺得帝位。 罢了,他北辰启这一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他努力了,既然不行,那便这样吧。想通之后,太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冷眼看着场下义愤填膺的臣子们:“我北辰启自知能力有限,无法带领北国走向繁荣富强,愧对父皇的信任。我自请去皇陵替父皇祈福,罢免我的太子之位,从此之后我北辰启便是凡人,北国如何,与我再无关系!” 说完,大步的离去,背影潇洒、决绝,毫不拖泥带水。 “来人,送废太子、废太子妃去皇陵!”北辰墨凤眸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吩咐。 “二弟,何必把事情做绝呢?”北辰启转身,望着高高在上的北辰墨和太子妃时,语气悲悯。 他北辰启不是不想争,而是知道北辰墨既然敢只身一人前往正阳宫,自然是有后盾支持的。皇宫这两天怕是早就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偏偏人家做的是悄无声息,还无人知晓。 “大哥,你的女人还是自己带走。”绝吗?难不成你自己的女人还要他来接盘? 话落,果然有好几个人,步伐紧密的跟上北辰启和金韵心。金韵心则脸色苍白,今儿她本该成为北国最尊贵的女人,差一点点,若不是宝亲王的话…… 这也让她想起当初,因她心气高,知道高姐姐倾慕的人是宝亲王后,她便拒绝了这门亲事。因为她知道她要是嫁给北辰墨的话,怕是只能为侧妃。 可她偏偏看不上北辰墨的侧妃,更不愿意看到魏秋月那个贱人,所以父亲问她有没有属意的人选时,她才选择了太子北辰启。 转眼之间便成了废太子妃,这简直就是在滑天下之大吉! 北辰启一眼识破金韵心的担心和害怕,语气平静的开口:“金小姐,你我还未圆房,我回去后会写封和离书,以后婚嫁随你!” 不想金韵心听到这话后,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哪有一女嫁二夫的道理,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你是凡人,本小姐亦甘愿追随!” 听到这话,北辰启有些触动,若有…… 呵,他怕是没有大富大贵的一天了吧?可无论有没有那么一天,他绝不会辜负她!夫妻二人牵着手,大步的走了出去,北辰墨派出的人看似是护送,实则? 第三十三章 新帝登基 实则是监视,若是废太子有点什么的话,相信要不了一刻钟,便会人头落地。这些道理,众人都门清,最伤心的怕是金丞相了? 抬起头,眯眼望着女儿的背影,气的是咬牙切齿:那个傻丫头,废太子都同意和离了,她怎么还那么犯倔的跟了上去?难道她不知道此次前往皇陵,怕是凶多吉少的事情? 偏偏他什么都不能去说,更不能去阻止,惹得新帝的不满。以他对宝亲王的了解,不斩草除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北辰墨控制了局面,便开始吩咐:“钦天监,何在?择良辰,本王乃先帝第二子,理应顺位登基。后宫的妃嫔们,照顾先帝颇久,如今也该享享清福,全搬迁至太庙替先帝祈福。皇后治理后宫有功,本王登基后,理应孝顺她。特封为夏太后,程贵人封为程太后。因先帝刚走,册封典礼与新帝登基典礼一并举行。” 把先帝的女人全赶走了太庙,说是享清福,实则是什么,谁都明白。 偏偏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跪下,大声的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北国更加繁荣昌盛!” 声音响彻整个皇宫,经久不衰。 太后听到这话后,看了眼身后的程贵人,好一个程太后啊,谁能想到她一个最低贱的下人,如今竟然和她平起平坐? 可谁叫她的儿子赢了,她成了最高贵的女人。而她的儿子…… 许是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导致了他无心皇位的争斗,可这个傻孩子,哪里是他不争,便能独善其身的? 守皇陵和软禁又有什么区别?不行,她要去找魏倾心,今儿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不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女人有很多的主意…… 直到夜里,太后才知道魏倾心是被软禁在新帝的正阳宫了。好一个北辰墨,他怕是早就料到了魏倾心会阻止他登基,竟悄无声息的把人给软禁了。 亏得她还以为儿子已经掌控全局,是她太低估北辰墨的能力了!握拳,想去正阳宫一探究竟,可皇宫早就不是她想干什么便能干什么的地方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宫里的人全都换了新的面孔,亏得她苦心经营数十年,如今竟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时换的? 夏如花啊夏如花,你真的是太大意了。她身边的人除了心茹外,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儿子的识时务,他怕是早就看出来皇宫的不对劲,才会选择去皇陵的吧? 若是像北辰墨说的被贬去边城的话,怕是还没有到边城,人便死在路上了吧?去皇陵,就算北辰墨不爽,可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把人给杀了…… 儿子倒是看透了,可她? “娘娘,无论谁当皇上,于你而言可没有什么区别?您呢?还是好好的当您的皇太后,不好吗?”心茹一眼便看出来太后在想什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心茹?你一直是程贵人的人?”太后微眯着眼,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婢女。 宛如是谁的人,她还没有看出来,如今心茹也说这样的话,不免让她想多。 心茹听到太后的话一怔,随即点头:“既然娘娘都看出来了,奴婢也大方的承认。奴婢一直是程贵人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不过奴婢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太后听到这话后,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嘲讽的开口道:“好一个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若是没做,本宫怎么会腹中有毒?你没做?太子怎么从一生下来便有病?还久治不愈?” “娘娘,天地良心,那些事,不是奴婢做的……”心茹一咬牙,倔强的开口否认。只要她抵死不承认,娘娘她就算是怀疑,也没有证据,更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就算是要查,怕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宛如,她是梅妃的人,她早就知道,可是她不说,相信谁也不会查到这个消息?怪只能怪娘娘自己太相信人! “心茹,你觉得本宫还会再信你吗?”说完,倔强的起身,大步的离去。 一想到她身边的两个婢女,都背叛了她,寒意从脚底凉到心里。二人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从夏国嫁到这举目无亲的北国来,如今却双双的背叛了她?亏得她还把二人当成是最亲近的人,如今竟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她对她们不好吗?从未打骂过她们,可她们还不知满足?这个世上,她还能再相信谁?心痛到无法呼吸,咬牙坚持! 她决不允许自己输,儿子还等着她去救,魏倾心如何,她也不知道,她不能就此放弃…… 从夏国来时,她也一无所有,到了后来她不也坐稳皇后之位了?如今不过是从头来过,她就不信她会输!越是希望她乱,她越是不能乱! 想通之后,她又回到昭慈殿的东宫,养养花,看看书,也是不错的选择。以她对魏倾心的了解,她不会被关太久…… 被太后惦记的魏倾心,此刻坐在正阳宫的院子里,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小楷。她写的字如她的人一样,沉静中带着大气,一笔一划都十分的有力。 “战王妃,人美,写的字,也好看的很!”北辰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魏倾心的身后,出其不意的出声。 魏倾心望着最后的一笔浓黑,黑而深的目光看了眼字帖。放下笔,然后把她花了一个时辰的字揉了揉,扔进纸筐,毫不怜惜。 魏倾心抬起头,迎上北辰墨的目光,缓缓的开口:“再好,最后的一笔也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毁了,还留着干什么?像北辰启,明明就拿了一手的好牌,好到她都以为他要很久以后才会被明正帝所接受。 却不想,他的太子之位来的快,去的也快。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他,竟会败给还在淮城的北辰墨,这让她觉得极其的不可思议! 前世也是发生了一场战役,明正帝驾崩后,北辰墨就当了皇帝? 这一世亏得她筹谋许久,竟还是躲不过前世的命运,北辰墨还是当了皇帝。话意有所指,北辰墨怎么可能会听不明白? “战王妃,朕说过你会后悔的!”明明是恨到极致的女人,偏偏在她的眼中他没有看到半点害怕和悔意。 听到这话,魏倾心缓缓的一笑?后悔吗?的确是后悔,她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人给杀了!如今他变成皇帝后,不好再去动手了! 可他说的‘后悔’却和她的后悔相差甚远,他说的后悔是说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他吗?好许她的皇后之位? 这个地位看似高高在上,人人艳羡,可这些羡慕的人中还真的不包括她! 魏倾心望着他的眼,极其认真的开口道:“宝亲……不,现在应该唤您陛下了吧?本宫若是在乎身份的话,当时就不会同意嫁给战王了。” 说完,脸上竟是嘲弄之情。 北辰墨被魏倾心脸上的嘲讽给刺激到了,他就没有看过这么语气坚决,还立场坚定的人,目光疏冷的开口道:“魏倾心,你可知宫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要一直守寡?” 魏倾心想也不想的开口,语气坚定,态度倔强、强势:“宫羽不会有事的!就算他出事,我也会为他守身如玉下去!” 北辰墨神色冰冷,冷幽幽的看着她,语气越发的冰冷:“朕倒是要看你如何嘴硬下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北辰墨,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魏倾心朝着他的背影,大吼了起来。把她软禁,她也猜到了理由,可如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就算是把她放出去,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她就搞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还要关着她? “关到你想明白为止,你们守好战王妃,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谁也不许出来!”北辰墨站定,冷冷的开口,说完,甩袖离去! 想明白? 他到底要她想明白什么?想明白她为何不选择他吗?如果是这个,那她的选择依旧如此,再给她一百次的选择机会,她还是不会嫁给他! 对于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魏倾心有些茫然的坐下,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宫羽,你到底在哪? 从他出事到如今,她始终坚信那个人还活着,她不相信那个人会抛下她离开…… 泪水无声的滑落,她不敢去想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该怎么办?若是他没有出事的话,宫羽的兵怎么可能在北辰墨的身边出现? 她可不信他只身一人就敢回来,还什么事都没有做的就把皇宫给掌控了。暗狼的战斗力哪怕她没有看过,可也听说过,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如今她不再期待他什么时候回来,只默默的祈祷他会平安归来,就好…… 九月三十,天下大定,北辰墨登基为帝,号元德。先大赦天下,大昭上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之人,全都放了。于商,所有赋税全都减半。于农,家中无劳动力者,可免一年粮税。于士,当兵五年者,俸禄可多领一两,十年者可多领二两,以此类推。于官,与士同之。 此昭一颁布,无论是谁,都大喜过望,发自真心的高喊了起来:“皇上万岁万万岁……” 声音经久不衰,久久不散。新帝登基过后,元德帝亲自去主持了两个太后的册封典礼。可太后印只有一个,于公于私,元德帝都不会在这样的事情让人挑出问题来。 元德帝拿着太后的印章一步步的走向夏太后,语气真挚的开口:“母后,您掌管后宫多年,经验丰富,以后还得劳烦您多操劳一阵。儿子,做的任何不对的地方,还望多指点。” 夏太后则面带微笑的接过,客气的开口:“皇帝客气了,哀家是不会客气的。对了,皇帝,你是不是也得让钦天监寻个日子,把皇后的封后大典也办了?” 身侧的程太后,听到这话后,表面不显,内心却十分的愤怒。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和这个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女人相谈甚欢,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罢了,既然已经熬到了这一步,她自不会自乱阵脚的坏了儿子的大事。 听到这话后,元德帝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的夏太后,她倒心好,自己的太后之位稳了,就来关心他的皇后。 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是要封后,那也不急。收回目光,极淡的开口:“此事暂时不急!” 说完,北国最有权势的三个人,缓缓的走下了正阳宫的受封台。元德帝因前朝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夏太后走在左侧,程太后走在右侧,远远一看,二人脸上都挂着笑意,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同为太后,都居住在昭慈宫,一个住昭慈宫的东宫,一个住昭慈宫的西宫,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看了眼曾经的陪嫁丫头,如今和她平起平坐,夏太后,玩味的一笑,缓缓的开口道:“程妹妹,真是好本事呢。明明是后宫中最不起眼、地位也是最低的一个,如今却是最成功的一个。” 同样都是生儿子,她怎么就那么命好呢?她的儿子去守皇陵,被人监视。和她同样有儿子的梅嫔,想到前几天离开的凄惨,同样的有儿子,偏偏她的下场可谓是惨不忍睹。 辰王驻守淮城,西王驻守蓉城,一个在最北边,一个在最西边,都是北国极为偏僻的地方。梅嫔被虫毒已经折磨的不成模样,偏偏两个儿子都不想带着她。气的她差点气死,她的侄女,现在的高娘娘知道后,派人把她送去了太妃殿。 太妃殿住的都是没有皇子的妃子,而她,两个儿子?这对她来说,何其讽刺?同为姐妹,她也去送了,连她看惯了凄凉,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程太后看了眼夏太后手里的印章,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艳羡。很快的回神,呵呵的一笑,回答道:“娘娘何苦挖苦哀家?要说本事,那娘娘才是本事,从夏国嫁到北国,从太子妃一直到中宫皇后,谁又撼动得了您的位置?” 第三十四章 魏倾心被打 若是平时的话,夏太后定会发火,可现在呢?她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是啊,你和本宫都是从夏国嫁来的,当时的你还是本宫的婢女呢。可如今呢?你的身份却比哀家要高一点。所以,身处高位又如何?还不是有一天被人比下去,让人钻了空子,害的我儿苦了二十年……” 她是从夏国嫁来的,可别忘了她还是她的陪嫁丫头啊?想嘲讽她,那也得让所有的人都忘记她的曾经才是。明知她想忘却这一段过去,她偏偏要不经意间的提起。 夏太后说完后,又嘤嘤的哭泣了起来,若是启儿从出生便是康健的,哪里会被北辰墨比下去? 听到这话的程太后,握拳,不由得咬牙切齿:夏如花! 你说这话是意有所指吗?可偏偏人家学聪明了,什么都不说,她还真的是拿她没有半点的法子,连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这十多年的压迫,程太后一再的要求自己忍下去,可偏偏…… 忍不了啊?十几年的折辱,她想要对峙她的心真的是太迫切了,如今终于和她平起平坐了,她就算是再要求她忍,可话还是要反驳一句:“夏太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咬牙切齿! 夏太后从袖中掏出锦帕,委屈的擦拭着泪水,语气倏的一冷:“什么意思?那些曾害过我们母子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率先的离开。 以她对程太后的了解,她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百。心茹,呵,既然不同心,那便除了吧? “太后,您没事吧?”身侧的宫女,走上前,关切的问着。 程太后恶狠狠的瞪了眼远去的身影,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婉儿,把那些弃子都毁了吧?” 现在她只是试探,若是再留着,难保不会留出大问题。听到这话的婉儿,身子微微的一僵,心茹已经跟随了娘娘十几年,如今说毁就毁了? 那么她呢?是不是也会如此?虽害怕,可对于程太后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夜里,夏太后宫里的心茹姑姑,从昭慈殿的走廊上摔了下去,这一摔,这条小命直接就摔没了。听到这消息的夏太后,则微微的一笑,程薇,咱们的时间还长,你斗不死我,那便是我斗死你…… 十月初一,凉意越甚。正阳宫的小院子里,魏倾心写好了一篇字帖,心绪却依旧难平。宫羽失踪,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她也写了飞鸽传书给师父,偏偏也石沉大海,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母亲和父亲也离开许久了,弟弟怕是都出生了吧?思念充斥心间,又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在…… “大姐,近来可好啊?”魏秋月一身妖艳的暗红色宫服,宫服上还绣着金线的牡丹,随着她的步伐,牡丹花若隐若现,美的是恰到好处。 魏倾心极力的压下心思,微微笑着走了过去,笑容满面的开口,道:“二妹妹,你可来了?” 魏秋月看到魏倾心这幅模样,极其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语气嫌弃的开口,道:“大姐,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魏倾心一怔,魏秋月这就忍不住的来高调了?既然她不想再装,那她也演的十分的辛苦吧? “行礼?二妹妹,本妃行礼,你敢受吗?”魏倾心微微的眯着眼,冷冽的开口。 魏秋月没有料到都这个时候了,魏倾心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这让压抑许久的魏秋月再也忍不住:“魏倾心,你还以为你是战王妃吗?战王生死不知,就算是活着,他还有脸面回来见你吗?呵,就算你是战王妃,你的礼,本宫如今身为北国贵妃,也是受得起的……” 魏倾心拍了拍手,黑而深的眼,暗含嘲讽:“据本宫所知,元德帝还没有封后,更没有封贵妃?敢问二妹妹,你的贵妃,是自封的吗?” 魏秋月没有料到魏倾心会如此的嘲讽她,气得脸色铁青。元德帝自从登基后,别说封后的事情了,就是踏入后宫都不曾,他像个苦行僧似得,让人猜不透他都在想什么。 被人说中心事的魏秋月,想也不想的便抬手一巴掌挥向魏倾心…… 按理来说以魏倾心如今的本事,她是完全能够躲开的,可偏偏她不闪不避,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 魏倾心本就消瘦,魏秋月这一巴掌也是用了全力,一巴掌就把魏倾心挥在地上,魏倾心低着头,颤颤巍巍的—— 魏倾心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二妹妹,脸上虽痛,可这与前世的痛比起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她发誓她这一巴掌,她不会白挨! “谁准你进来的!”元德帝瞬间便来到魏倾心的面前,亲自把人给扶了起来,关切的问着。 看到那张小小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时,北辰墨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在他的面前那么的嘴硬,那么倔强、要强,如今怎么被打也不知道躲开,更不知道还手? 魏秋月听到元德帝的声音,早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你怎么不知道还手啊?”冷冷的开口,看也不看魏秋月,微拧着眉,显然是对魏倾心的沉默表示不满。 魏倾心用余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秋月,有些可怜巴巴的开口,欲言又止:“那是贵妃,臣妾不敢……” 北辰墨用余光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魏秋月,想也不想的开口:“贵妃?她配吗?来人,宣太医!” 可听到这话的魏秋月却恨得咬牙切齿,越发的憎恨起魏倾心,这个死贱人,不就扇她一耳光,至于要到宣太医的地步吗? 看到她,非但不拒绝,还可怜巴巴委屈点头的样子,实在是让魏秋月越发的怨恨。这个人,分明就是在算计她!要不是她…… 以她对元德帝的了解,要不了几天她就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女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偏偏,魏倾心竟会这么的耍心计! 该死的魏倾心,你怎么不去死啊! 魏秋月虽气的咬牙切齿,可还是清楚的知道她必须要忍。魏倾心在元德帝的心中占有一席之位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她就算是愤怒,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她出气。 低垂着头,她要尽快的想办法,让皇上知道魏倾心是个什么人,对她再也没有兴趣。虽这么打算,可心中这口恶气要是不出的话,她真的是不甘心…… 突然,魏秋月就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大眼极快的闪过坚定:她嫁给皇上后,也有好几个月了,她还没有回去看过她的好祖母呢。 父亲既然不在,她还是要去魏府尽孝心,相信元德帝知道她如此的孝顺后,也会对她有所改观…… 魏倾心可不知魏秋月的想法,任由老院正替她擦拭伤药,虽疼,可她还是咬牙坚持住。眼中蓄满了泪水,偏偏就是不让它掉下来,倔强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保护。 魏倾心越是如此,越是勾起了元德帝的保护欲,看到还跪在远处的女人:“文忠,把魏贵人拉下去,掌嘴二十。” 魏秋月抬起头,一脸的不置信,她没有想到魏倾心在皇上的心中会这么的重要。她被打了一巴掌,他就要二十倍报复回去? 她的脸挨了二十掌后,怕是都要毁了?毁容意味着什么?以后她怕是在后宫中再无一席之地了吧? 魏倾心,你究竟要有多恨她,才会这么的针对她?若是此刻魏秋月都还没有醒悟过来,魏倾心是在故意针对她,她就不是魏秋月了。 魏倾心,你真的是好样的啊! 怕是先前她激怒她,也是故意的。明明可以躲开的,她偏偏会不偏不倚,让她打个正着,恰好又让元德帝看到…… 想到这,魏秋月想立马拆穿魏倾心的阴谋,可望着魏倾心那幸灾乐祸的模样,黑而深的眼中是满满的嘲讽:她说了,北辰墨会信吗? 是啊,她说了,他会信吗?若是再上魏倾心的当,她怕是连个贵人都没有,她是他的侧妃,到头来,却是个可有可无的贵人?这一切都拜魏倾心所赐,她不会那么算的! 想到这,脸色不由得有几分的苍白,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文忠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女子,罢了,他是奴才,对万岁爷安排的事情他唯有遵从…… 文忠把人拉下去后,很快就响起了魏秋月嘶声裂肺的喊叫声。十下打完,魏秋月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文忠别过头,连他都不忍看下去,挥了挥手,让人带下去后,文忠也回去复命了…… 魏倾心继续被软禁在正阳宫偏殿的消息,不知被谁走漏了出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元德帝虽刚刚登基,后宫里称得上主子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高太师的孙女高玲玲,没有封号,可看这架势,怕是未来的国母。另一个是魏秋月,被封了贵人。 后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知道魏秋月是个小小的贵人后,她的日子可就不那么的好过了。 魏秋月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如今的她受伤,按照份例,她是可以请太医看脸的。可偏偏正阳宫的魏倾心把好的太医都召走了,说她的脸肿的又高又痛。 不得已下,玉秀请回来的竟是个医女时,魏秋月彻底的怒了:“魏倾心,你欺人太甚!他日,本宫熬过来,定活刮你!” 医女被魏秋月凶狠的眼神吓到,赶紧跑了出去,她宁要不要这银子…… 别说医女被吓到,就是玉秀也被自家娘娘给吓得不轻,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着,不敢上前。 “玉秀,本宫饿了。”发了好大一通火的魏秋月,从她的小盒子掏出药膏,幸好她懂得医术,不然这次怕是早就把命搭了进去。 回来的当夜,她便发起了烧,还是玉秀机灵,从她的盒子里拿出了好些药,对她是一顿的猛灌,她这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她九死一生的仇,她不会那么算的,魏倾心,本宫记住你今日的欺凌!许是太过激动,不由得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魏秋月龇牙咧嘴,疼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娘娘……”何嬷嬷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声音如她的人一般苍老、无力。 玉秀走上前,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篮子,饶是她也气的不行,冷着脸开口:“嬷嬷,奴婢不是让你去给娘娘拿吃食吗?” 怎么篮子里却空空如也啊? 何嬷嬷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放下篮子,跪了下来,低低的开口道:“老奴没用,拿不到吃食。” 本就要好好将养的魏秋月听到这话后,不由得走下了床,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药粉,倒是看不出她的神色:“嬷嬷,你慢慢道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敢苛待本宫!” 被魏倾心欺凌,那是因为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惹不起,可要是其它人的话,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贵人亲自询问,何嬷嬷低着头,把她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原来后宫都在忙着封后大典。如今忙着封后典礼的事情,哪里还有空管她一个小小贵人吃什么啊? “封后典礼要办?”一想到曾经讨厌的女子比她要高高在上后,魏秋月是从心中发着怒。 何嬷嬷听到主子的话之后,又小声的开口:“不办,可封后对后宫来说那也是一件大事,自然不能太过的简单。” 高玲玲是三朝元老的孙女,是前梅妃的侄女,可不是她一个庶女可以比拟的。 想到魏府,想到母亲,魏秋月第一次发现她的处境竟是这么的艰难,父亲不疼,祖母不爱的。亏得她还说要回魏府,去处置老太婆? 若是去了,那她是不是连个贵人都没有了?想到这,魏秋月竟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玉秀不知所措,何嬷嬷看了眼她,把人拉了过来后,低声道:“玉秀姑姑,你先去替娘娘找点吃食,老奴劝劝她。” 玉秀看了眼主子,她在劝人这方面的确是不行,罢了,那她就去找找吃的吧。 小跑着出去,本该弓背的何嬷嬷,见玉秀出去后,却走得直直的,因魏秋月还低着头哭泣,自然是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现象…… 第三十五章 风二娘回来了 何嬷嬷走到魏秋月的面前,把人给扶了起来,严肃的开口道:“哭什么?你越是哭,越是让某些人得意!” 语气十分的严厉,哪有一个奴婢该有的姿态。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抬起了头,愤怒的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怎么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熟悉? 何嬷嬷把人牵到床边坐下,极其严肃的开口:“你现在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和魏倾心、和魏府搞好关系,你才能在后宫占有一席之位。等你有了地位后,你想处置谁,到时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魏秋月你要记住,杀人于无形,往往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何嬷嬷紧抿着唇,十分的严肃,说到最后竟然还直呼其名,褶皱的脸上,有一双深邃、复杂的眼。 “你到底是谁?”越听越是熟悉,魏秋月抬手在何嬷嬷的脸上抹了一把,直觉告诉她,这是她熟悉的人,可偏偏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她本人的脸庞? 这让她有些困惑,不是阿娘?可这声音分明是阿娘!还有这熟悉的宅斗段数,虽然觉得她的想法很不可思议,可魏秋月的心中就是觉得这个有些苍老、甚至和阿娘一点都不像的人就是她。 何嬷嬷看了眼魏秋月,毫不客气的点评道:“难怪你会被魏倾心压制得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这么的愚笨,怎么是她的女儿? “娘,你……”魏秋月扑在她的怀里,想哭诉出来,可意识到这里是皇宫,她又小声的问了出来,深怕他人听到她刚刚的问题。 见到女儿认出了自己,何嬷嬷并没有露出多欣喜的神色,相反还十分严肃的开口:“你要好好的将养自己,把你的伤养好了,才有资本去争。你有了权力,还怕不能报仇吗?” 经历这段时间的沉淀,风二娘越发的成熟,心境也越发的老道坚强,不再局限于男人宠爱的她,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兵器,一出手便是杀人于无形。 魏秋月就像是找到支柱似得,不停的点头,她所有的本事都是风二娘教的。心计虽有,可和风二娘比起来的话,就显得有些生涩不已。 从小耳需目染,她自然知道母亲的成功靠的不是美貌、不是才华,而是她的手段。她灰溜溜的离去,并不代表母亲不是不能争,而是她对父亲失望了,不想去争。 当时若是她竭尽全力出手的话,十个魏倾心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母亲,你怎么在后宫了?还是这个样子?”若不是熟悉的声音,魏秋月很难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风二娘。 风二娘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母亲也是逼不得已……” 魏秋月还待再问,玉秀已经走了进来,打断了她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母亲还是逃犯,若是被人知道的话,她绝对活不了。 哪怕玉秀是自己人,她也不敢去赌玉秀会不会出卖她,让她失去母亲的庇护! “娘娘,嬷嬷你们将就吃点,宫里已经忙乱了,奴婢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些看起来能吃的。”玉秀边把餐食放在桌上,边朝里面喊着。 魏秋月和何嬷嬷走了出来,看到惨不忍睹的餐食,这分明就是他人不要的残羹剩菜,全是菜汤、肉也少的很。 魏秋月咬牙:高玲玲,你欺人太甚了! 何嬷嬷边吃,边对身侧的玉秀招手,严肃的开口:“贵人,吃吧,老奴刚刚尝了下,味道还是不错的。还有玉秀,贵人还不是宫中的娘娘,你切勿再这样的唤她,免得给贵人招来杀身之祸。” 何嬷嬷夹了一筷不知是炒的肉,还是烧的肉,递给魏秋月。这膳食虽糟糕,可还是比她身为宫中的嬷嬷要吃的好太多了。 “是,奴婢知道了。”玉秀听到何嬷嬷的话后,赶紧点头,她还以为后宫的女人,都是娘娘呢。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看来在宫中要活的久,就必须要谨言慎行,因一句话丢命的人,比比皆是。 魏秋月也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在何嬷嬷的叫喊下,也坐了下来,勉强的吃了起来。像嬷嬷所说的那样,膳食虽然糟糕,可以说她现在过的日子比她在魏府的日子都还要难过一些。 贵人是没有一宫主位的,她现在住的昭月殿也是偏殿,设施条件十分的有限。许是前面的主人受宠的原因,昭月殿里还有个小厨房,虽小,只要有银子,日后她深信她不会过得太惨。 魏倾心!她还没有忘记她之所以变成现在,那都是拜魏倾心所赐。魏秋月暗暗的发誓,等她有权的那天,她定会让她千倍偿还……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便是十月底。魏秋月脸上的疤,在她悉心的照料下,还是恢复如初。有些圆润的脸颊,因最近的打击也瘦得有些厉害。 “玉秀,走,咱们也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昭月殿里,魏秋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满意她的锐变。 魏倾心你是不是很后悔,你的算计并没有让她毁容,相反还让她变得更加漂亮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她跟前,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母亲说的对,魏倾心早不是曾经那个无脑的魏倾心,现在要对付她,那得智取。 何嬷嬷很满意女儿的表现,知道她该做什么,不像她,在她这个年纪时,一心只想嫁给魏云,为了嫁给他,忘记了她的使命,忘记了她的初衷。 主仆三人去了昭仪殿,站在门口,秉明来意后,静等回复。 魏秋月表面不显,可内心还是有几分的渴望。她离这个位置明明是那么的近,可如今却成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人,落差实在是太大。 “娘娘,魏贵人,求见。”皇后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低声禀报着。 皇后高玲玲身穿一席明黄色的凤袍,贵气中带着几分的庄重,软软的靠在软塌上,听到婢女的声音,娟秀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困惑?魏贵人? 是魏秋月?呵,她们可没有好到要相互走动的地步。可身为后宫之主,她不能凭着喜好做事,抬手,淡淡的开口:“宣。” 既然人家都来了,她岂有害怕?起身,理了理自己本就十分精致的妆容,然后又坐的笔直的望着由远而近的魏贵人。 魏秋月,不得不说,现在的魏秋月十分的美丽,一犟一笑都十分的优雅。 “臣妾魏贵人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魏秋月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平身。”皇后看了眼跪着的人,清丽的眼,微微的眯着。 还记得年初时的桃花节,魏秋月那是何等的风光,高高在上,鼻孔朝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还被她推了一下,若不是金妹妹在的话,她怕是会出好大的丑。 想起金妹妹,皇后不由得压下心中的情绪。若不是因为她心仪皇上的话,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坚定的选择前太子的吧? 若是可以,她还真的希望能跟她做点什么,减轻她的愧疚…… 思绪逐渐回笼,她没有想到她会和魏秋月有共侍一夫的一天,更没有想到她会成为北国最尊贵的女人,成了女人最羡慕的对象。 魏秋月在何嬷嬷和玉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恭敬的开口道:“娘娘的封后典礼,臣妾因病,没有前来,甚是愧疚。如今大好,臣妾特来祝贺娘娘千岁。” 说完,示意玉秀送上礼品,是一把玉如意,通体的绿,材质是极为罕见的龙石玉。 皇后淡淡的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温和的开口道:“魏贵人有心了,礼实在是太过贵重,本宫心领了,就不收了。” 龙石玉虽罕见,可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往后什么没有。她们本没有什么交集,一来就送如此大礼的行为实在是透着蹊跷。 她可不敢随便收礼!魏秋月早料到皇后不会收她送的礼,客气了几句之后,便不再坚持。 “娘娘,臣妾今儿前来除了祝贺外,还有事相求。”说完,还跪了下去,魏秋月一跪,玉秀和何嬷嬷自然也跪下。 皇后听到后,面上不显,内心却很平静的开口:“魏贵人,请说。” 没说答应,可也没有说拒绝。年纪虽小,可出身大家族的高玲玲,无论是性格还是气度,都极具魄力。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魏秋月抬起头,语气有些低沉的开口:“臣妾想出宫回趟魏府,大姐还在宫中做客,父亲和嫡母也去了金国,不知何时才能返回。臣妾有些担忧家中年迈的祖母,想去看一眼,方可放下这颗担忧的心。” 说的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有多孝顺她的祖母呢。 高玲玲和魏秋月不熟,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一个,听到她要回魏府去看一眼祖母,面对如此孝顺的人,她自然是要成全。 “既是看魏老夫人,本宫岂有不准的道理,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所有出宫人员需在申时前返回?魏贵人,你看?你还要出宫吗?”高玲玲端庄的开口,语气平和的征询着魏秋月的意见。 一天的时间,只够她去看一眼老人家,若是她说的是实话的话…… “臣妾在此就先谢娘娘恩准,臣妾定会准时回宫的。”魏秋月磕头,态度十分的诚恳、谦卑,再没有曾经的盛气凌人,也没有曾经的高高在上。 皇后点头,吩咐:“小荷,把出宫的腰牌给魏贵人拿来。” 魏秋月又磕头谢恩,然后告辞离开。等魏秋月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小荷才出声:“娘娘,魏贵人来这,就只是为了和你说她要出宫的事?” 怎么那么反常呢?后宫嫔妃不是不能出宫,遇到紧要的事情,是可以直接来找皇后要腰牌离开一天的。 也可以找个宫女代劳,哪里哪里需要亲自来? 皇后听到这话后,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听着院子里沙沙的声音,起风了? 树叶在地上滚来滚去,十分的耍赖。一阵风吹来,高玲玲不由得抱紧了身子,望着窗外群魔乱舞的树枝,不得不感慨一番:今年格外的冷,还不到冬月,冬衣穿上都抵御不了如今的冷…… “她是想让本宫去找皇上,要个说法。”大姐在宫中做客?什么客需要做一个月?皇后淡淡的开口,清丽的脸上竟是严肃。 她和魏秋月不熟,可金韵心从桃花节后,就十分的关注她,自然是对她了解之深。从金妹妹的叙述中,她也了解魏秋月和魏府的关系不好,怎么会专门出宫去看她的祖母? 看祖母是假,透露她的意思才是真…… “娘娘,那她不是在利用你吗?”小荷听到这话后,有些担忧的开口,青涩的脸上竟是愤怒。娘娘才十五岁,就要学会后宫的尔虞我诈,各宫的阴谋诡计,想到这时,小荷有些心疼自家娘娘。 高玲玲转身,端庄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利用又如何?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本宫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一个异姓王的王妃,老是住在元德帝的正阳宫,像什么样子?元德帝可以不计较,她也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吧?如今有人送来了理由,她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娘娘,奴婢愚笨,不懂魏贵人要您去问什么说法啊?”小荷一张圆圆的脸,满是困惑与迷惑的开口。 明明是利用,娘娘怎么还要去听去做呢?可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怎么劝解都不知道的她,急的她小脸苍白。 “皇上驾到……”文忠的声音高高的从昭仪殿外响了起来,屋内的主仆二人整理好装扮后,走了出来,迎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高玲玲还未下跪,元德帝便把人给牵了进来,不让她跪。 “免了。朕听闻魏贵人来你这了?”元德帝一屁股坐上首,侧头问着身边的皇后。 高玲玲听到元德帝的声音,温和的笑着,回答道:“皇上,真的是好灵通的消息啊,魏妹妹前脚刚走,您后脚就赶来,幸好臣妾没有说您坏话呢……” 第三十五章 魏秋月回魏府 听到高玲玲点头,元德帝凤眸深深,极淡的开口询问:“她来干什么?” 若不是文忠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他都快忘记了她的存在,还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听着高玲玲说话,他忙碌一天的心,会变得舒爽,她不似魏秋月做作,让他从心里就放松。 高玲玲不敢隐瞒,把魏秋月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叙述了出来,说完之后,便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高玲玲能被北辰墨封为皇后,聪慧和才智自然是不再话下。如今能有机会知道住在正阳宫的‘战王婶’是怎么一回事,她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出来。哪怕不能听到他的回答,她也要去试试? “皇后也准了她出宫去探亲?”元德帝侧头望着身侧的皇后,清丽端庄,美的不惊艳,却也赏心悦目。 高玲玲点头,然后起身,跪下请罪:“臣妾无法拒绝魏贵人的孝心,同意了她出宫。臣妾擅自做主,还请陛下责罚。” “皇后快起,后宫之事,你做主就好,传膳吧。”元德帝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把皇后拉了起来,有些疲倦的开口。 高玲玲则温顺的点头,自然不会再多说,哪怕她也想问战王妃要什么时候才出去,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把话又吞了回去。把小荷招来,吩咐了一些清爽的小菜后,便坐在元德帝的身侧。 帝后难得同坐,一人喝茶,动作优雅中带着疲倦。一人看着手边的账目,端庄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皇后,可有缩减后宫用度的法子?”元德帝看了眼默默看账本的皇后,状似不在意的问着。 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开口问她问题,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才回过神,回答:“臣妾不才,暂时还没有想到法子。” 元德帝就只有两个妃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魏贵人,她要怎么缩减? 据她所知魏贵人的吃穿用度严格按照贵人的标准执行,而她也是严格按照皇后的标准,可没有半点的铺张浪费。 至于昭慈宫的两位太后,她就算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不敢多加评论,更不会当着皇上的面提出来半点意见。 “你身为中宫皇后,如何缩减后宫用度,也是你要学习的内容。”元德帝缓缓的开口,说完还深深的看了眼皇后,意有所指。 皇后再是迟钝,也知道皇上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点头应是,看来皇上是对两位太后不满了,要对她们动手。他身为晚辈不好出手,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她了。 皇后虽为难,可整个皇宫,该听谁的,她比谁都清楚。晚膳,很快摆上。帝后二人走到餐桌前,元德帝看了眼桌上十分清爽的小菜,很是满意,还多吃了一碗米饭。 晚膳过后,元德帝吩咐沐浴,高玲玲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她能够感觉得到皇上有心事,可她又不能问。 她爱皇上,从桃花节后,她便芳心暗许,暗暗的发誓非他不嫁。如今他有心事,她自然是关心的。 收回心思,也去了偏殿沐浴,一刻钟后,帝后二人躺在床上,元德帝看了眼端庄又清丽的皇后,她娇小的脸颊极其的像那个女人,鼻翼间是淡淡的清香,闻着极其的舒服。 战王妃住在正阳宫的事情自从传出来后,文武百官已经多次进言,说此举不妥。 难不成他身为皇上后,还是不能拥有她?战王已死,她再嫁,有何不妥?他又没有让她当他的皇后,难道这也不行?他真想缝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嘴,偏偏他又不能这么的去做。 “皇后,你对魏贵人的姐姐住在正阳宫有何看法?”侧头望着身侧的皇后,凤眸深深,打探意味十足。 魏贵人的姐姐?高玲玲听到这话,面上不显,心中已经猜到皇上的心思,他怕是想要立战王妃为妃,半句不提她曾经的身份。 文武百官有没有进言她不知道,可后宫,尤其是两位太后对战王妃住在正阳宫,那是颇有微词的。 难怪她觉得陛下今儿的心情不好,怕是朝上文武百官对他施压,两位太后也喊他去说话了吧。他这才公报私仇的想要缩减二人的吃穿用度? 她们是元德帝的长辈,其中一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得罪了他都要被他报复警告,那么她呢?皇后有些担忧,真要她实话实说的话,皇上怕是会彻底的厌弃她吧。 如今他问了,她又不能不答,还真的是为难呢。其实,在嫁给皇上前,他还没有回宫,她就知道皇上心中有人,却不知道皇上心中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战王妃。 谈不上嫉妒,却很羡慕那个女人能被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位。 “但说无妨!”看到皇后迟疑的目光,元德帝眯眼,语气微冷。 高玲玲被元德帝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别过眼,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缓缓的开口:“臣妾也觉得不太妥当……” “既然如此,那魏贵人的姐姐就住在你的昭仪殿了。”还不等高玲玲说完,元德帝便吩咐起来,语气坚决,不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那强势的态度分明是一副替她做主。 “啊?”高玲玲听到这话后,转头望着元德帝,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玩笑,偏偏他又一脸的认真。 “皇后,睡吧……”元德帝把人搂在怀里,抬手,本就明亮的屋子瞬间漆黑一片。 衣衫褪尽,暧昧声传来…… 冬月初一,高玲玲去了正阳宫,把战王妃接去了她的昭仪殿,说她仰慕战王妃许久,想要一探真容。此话传遍后宫时,住在昭慈宫的两位太后,都不约而同的把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不过这是后话了,魏倾心来到昭仪殿后,直接跪下,语气真诚严肃的开口:“皇后娘娘,臣妾无意于陛下,请您务必规劝皇上,让臣妾快点回战王府。” 她不放过任何离开的机会,她迫切的想去淮城,既然战王死了,那死也要见尸!被元德帝软禁在正阳宫都一个多月了,偏偏她又联系不到外面,再好的脾气也要被北辰墨给磨没了。 她想反抗,偏偏这里是皇宫。她就算武功高强,可双手难敌四手,她认得清现在的形势不利于她反抗。 在北辰墨的地盘上,那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高玲玲望着院子里跪的笔直的战王妃,不由得打量了起来,可以说战王妃长得十分的小巧玲珑,五官谈不上惊艳,却十分的耐看。眼神清明却异常的有力,举手抬足之间,竟是风华。也难怪元德帝会把这样一个说话直接,却胆大心细的女子放在心上。 “战王婶,快快请起。皇上的事情,本宫不知,您且安心的在这住着,便是。魏贵人听说你在正阳宫住着,不方便出宫,今日还特意出宫回魏府去看望魏老夫人了。”高玲玲亲自上前把人给扶了起来,温和的开口。 魏倾心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起。魏秋月回魏府看祖母?这话别说她不信,连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的皇后怕是都不会信她的话吧? 她若是有孝心,祖母也不会一再中毒了。魏秋月去了魏府,一想到那个蛇蝎的女人,她就有些担心祖母,想到前段时间她算计魏秋月,以她对她的了解,这个事情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出宫,她怕是气不过回去找祖母的麻烦了吧?想到这,魏倾心握拳,冷哼一声:魏秋月,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别怪她出手无情…… 虽着急,可如今她被人软禁,也只能选择既来之则安之。抬眼,目光随意的看了眼现在的皇后娘娘高玲玲,她不似梅妃那般张扬跋扈,性子却十分的聪慧端庄。只是嫁给北辰墨这样的一个渣男,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了。 观察皇后的同时,魏倾心也发现皇后也在悄悄的看她,被发现后,十分坦然的点头,一点都没有被抓包后的羞涩。想到以后她们要同住一个屋檐,魏倾心有些无奈。 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如今绑在一起,倒有些尴尬。 话说魏秋月回了魏府,虽是贵人,可好歹也是元德帝的女人,穿着打扮自然是十分的贵气。随同魏秋月出宫的是何嬷嬷,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魏府二字时,平静的目光一闪而过的恨意。 “魏云,你害我暴露,九死一生,今日我回来了,定让你魏府妻离子散……”何嬷嬷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又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恨意,现在的她还不能暴露。 二人被迎了进来,昨儿老夫人便从宫中知道魏贵人要回府的消息,自是在前厅等候着。看到魏秋月时,在方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行礼请安:“老身给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魏秋月见到这,赶紧上前把老人给扶了起来,声音温和有礼:“祖母,您这是要折煞孙女吗?” 老人听到这话后,但笑不语,若是怕折煞,早在她行礼前,便阻止了,哪里还会任由她跪下,生生的受了她的礼,再来说‘受不起’的话,岂不虚伪? “贵人,里面坐,芳儿去问问王管家,午膳准备好没?”老人把人引了进来,浑浊的目光看了眼魏秋月身后的何嬷嬷。 她刚刚下跪的时候,若是估计不错的话,这个嬷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有玩味、有打量、甚至还有一抹她没有恨,只是出现的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捕捉。 她自认她没有见过她,可她的目光却像是有毒似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难道她们曾经见过?而她因年纪太大,已经忘记了这事? “祖母,近来可好?大姐又不在,父亲母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孙女很是担心您老人家的身体,特出宫来看看。”魏秋月拉着老人的手,关切的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孝顺老人呢。 老人听到这,浑浊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困惑,担心她老人家的身体?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吧? 如今人家来演戏,她要是不配合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只见,刚刚还严肃的脸上极快的抿出一抹笑意,声音还充满了感激之情:“有贵人念着,老身好的很。” 魏秋月听到这,却有些说不下去,这个老太婆和魏倾心就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和她就几句,她还怎么把这孝心演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大人和夫人回来了……”陷入沉默时,王治小跑着进来通报,声音比谁都激动,说完还不忘抬手,抹了一把动情的泪。 大人和夫人回来了,魏府以后就有了人气。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发出了真心的笑容。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脸色不由得一僵,父亲怎么就回来了?魏秋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也高兴的站了起来。幸好她不是来找麻烦的,就算是父亲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也会满意她现在的所作所为。 老人看了眼身侧的孙女,高兴?如此的勉强,不仅如此,她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别的算计? 人越老,越是能看穿一切…… 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嬷嬷,恨意,果然她先前真没有看错,她的眼中就是恨。这个嬷嬷对魏府有意见,对她、对魏云也有意见。 呵,这个嬷嬷果然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她们魏府怎么得罪她了? “母亲,咦,你也在?”魏云抱着孩子快步的走了进来,行完礼后,抬起头了恰好看到身侧的魏秋月,魏云有些震惊的开口。 老夫人回神,赶紧把儿子给搀扶起来,探头看了眼孩子,开口解释了魏秋月的存在:“贵人是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阿云,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知一下?老身也好准备一下?叶氏呢?” 看似是埋怨,可话里也是对微云的看重。叶飘玲缓缓的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缓慢的上前行礼:“母亲,妾身在这里。”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显然有些蒙,浑浊的眼,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听说叶氏怀的是双生啊,如今? 第三十六章 魏秋月的威胁 老夫人困惑的望着儿子,希望他能解惑。魏云看了眼母亲,知道母亲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再迟疑,而是微笑着开口:“母亲,飘玲给您生下了两个大胖孙子。” 说完,还略带嫌弃的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就是这两个小家伙,把他们的娘亲拖得是又瘦又憔悴的。 听到这,老人极为激动的上前,一把接过儿子手中的孩子,满脸笑容的望着儿媳,极为激动的开口:“两个孙子?叶氏啊,你可是咱们魏府的大功臣啊,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芳嬷嬷听到这,也激动的上前,看着小姐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可爱的紧。激动得和小姐说着什么,早就忘记了魏秋月还在一旁的事情了。 叶飘玲也看到了身侧的魏秋月,不过她并没有打招呼,现在的她可不再是曾经那个任由人欺负的叶氏了。 “母亲,你们回来就好,大姐还等着你们去救呢……”魏秋月一再掐着自己的手心,等感觉不到痛之后,她才微微的笑着,开口。 听到女儿还需要去救,叶飘玲赶紧转身,开口细问了起来:“贵人,此话什么意思?” 魏秋月这才说起了魏倾心的处境,半句不提魏倾心让她险些毁容的事情,说完之后连她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容忍。 “夫君,该如何是好?”听完魏秋月说的话之后,叶飘玲把孩子放在叶儿的手中,望着魏云,有些担忧的开口问着。 “放心,一切有我。”说完,又低声耳语了一番,叶飘玲就像是找到支柱似得,在魏云的安抚下,变得极为平静。 老夫人虽然着急孙女,可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从进来就一直看着她,等魏云回来又一直看着魏云的嬷嬷,若说先前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的她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老人是认识她们的。 看来,待会她要和儿子好好的谈谈,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老人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让芳儿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午膳准备的很丰盛,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做的也十分的精致。明明魏秋月才是主题,因魏云几人回来,倒是有些忽视了她的存在,围绕的话题也是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 魏秋月倒是不在意,默默的吃着午膳,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倒也十分的融洽。吃完后,魏秋月起身,说父亲已经回来了,她也就先回宫了。 魏云可不忍母亲和妻子去操劳,遂起身送她至门口。等她上了马车,魏云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大步的回到前厅。 “母亲,魏贵人经常回府吗?”称呼都说的是魏贵人,而不是秋月,可见魏云对她的不待见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老人摇头,逗弄着怀里的孙子,白白胖胖的,真的是好可爱啊。魏秋月之所以回来,她也猜到了些她的目的。 以魏云的名号,宝亲王登基前,魏秋月是侧妃,登记后她再不济也该封为妃,可偏偏元德帝给她的称号却是个贵人,这相当于是侍妾了。 她要是再不好好的修复与魏府的关系,她在后宫将过的十分凄惨。看来,魏秋月也认清了形势,学聪明了。 她看懂了她的讨好,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可偏偏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想让她再接纳她,怕是很难。 魏云极为慎重的开口,语气严肃:“母亲,日后尽量和她少来往,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嬷嬷也奇怪的很,时不时的用恨意的眼神看着飘玲和您,儿子担心她会对你们不利。” 只是在提到那个嬷嬷时,语气透着困惑。他身为臣子,从未踏足过后宫,谈何得罪一个深宫中的嬷嬷? “阿云啊,老身瞧着她的眼神极像风荷?不知是不是老身想太多了……”老人及时的住嘴,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年龄看着不对,模样更是相差甚远,还不说身影也不像。虽是这么的想,可她还是觉得那个老人就是风荷。 先前只是有这种感觉,直到魏云回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虽一闪而过,可怎么逃得过她的目光? 她才有些肯定,只是要把那样一个和她年龄都差不多的人当成是风荷,她有些不可思议。 “母亲,她……不会吧?”经母亲提醒,魏云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也能很好的解释她对他们的恨意从何而来。 “老身也只是怀疑,现在的元德帝可不像明正帝,是不是还对细作深恶痛绝,这事啊,咱们可不能搀和。你啊,在朝堂上也要多当心,明哲保身才是大事。心儿现在还被元德帝软禁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老身担心她的性子会吃亏!对了,你们可有战王的消息?”老人担心的开口,她身处后宅,可也看得出来元德帝做事风格十分的霸道和专政。 不然,元德帝早就扛不住压力把心儿给放出来了。听到这话的魏云,黑而深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算计:“母亲放心,战王没事。明儿儿子还要去闹上一闹,为战王的回来做下掩饰……” 宝亲王?不,元德帝你在淮城做的事情,想要人不知,是不是都的灭口? 老人看着儿子,知道战王他们没事后,她这颗担忧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知道他们有计划,那她也可以不操心了。 可孙女…… 罢了,她相信儿子和战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任由孙女呆在皇宫。她又问了些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这才知道他们去了金国,把文涛几人救回后,她们就一直呆在金国。 原来,他的妻子叶飘玲竟是金国公主,在他们刚刚踏入金国境内时,叶飘玲便被金国的人绑架到皇宫了。可他不知道飘玲与金国的关系,还为此托了不少的关系,才见到了金国的陛下,看到飘玲好好的呆在金国陛下的身边时他才知道飘玲的真实身份,那一颗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 飘玲离开金国那么多年,自然是多呆了段时间,等想离开时,飘玲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二老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怀着孕还要备受舟车劳顿,女人生子可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九月二十四,两个孩子在金国出世,等满月后,才踏上回国的征程。 老人听的是激动又感动,一国公主竟然跟着她的儿子,听着儿子轻描淡写的语气,怕是经历的不是他刚刚说的一星半点。唯一庆幸的是他们都平安回来了…… 不知何时,浑浊的双眼染上了水雾,心中不由得感慨:老魏啊,魏府有后了,老身也算是对得起你的嘱托了! “阿云,飘玲的身份如此的尊贵,你看咱们魏府是不是要添点武功高强的人保护她们娘三啊?”哭过之后,老人想起了什么,有些郑重的开口。 “母亲,不用。父皇他们派了人保护我们,以后再没有人敢对咱们魏府动手了!”叶飘玲开口解释,母后看似对她的远嫁不满,可听到她要离开后,居然把她的暗卫派了两个给她,说她好,她们才好。 父皇也是,也悄悄的派了两个,说是要保护他的外孙,竟然还慎重的开口等儿子三岁后要去金国接受帝王之术的训练,并许诺要把金国的帝位传给他的外孙。 吓得她脸色苍白,不过这事她没有立马拒绝。父皇和母后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她身为女儿身不能为帝,也不能帮她们分担什么,可她的儿子…… 是该替她去报答父皇母后对她的栽培,不过这事她还没有和魏云说。以她对魏云的了解,他虽然震惊,可两个儿子送去一个去培养,相信他会愿意的。 加上原先的叶儿,她的身边就有五个暗卫,就这阵势,对方不来个十个八个的人,是很难伤到她们母子三人的。 听到这,老人也就放心了,又问了些其他的事情,老人这才回了养心苑…… “芳儿,你派人去递帖子给忠勇公夫人,就说老身找她有点事。”老人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突然开口。 “小姐,你不是……”和年小姐闹翻了吗?可这话,她不能说,怕引出小姐的伤心事。 “元德帝敢软禁心儿,还不许老身去找些人去施压了?快去!”说完,老人眼一瞪,气势汹汹。 芳儿听到这话后,不但不生气,相反还笑着点头:得嘞,您是小姐您怎么说都行! 话说魏秋月上了马车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转头望着身侧的母亲,低声问着:“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个人竟然替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哪里还有她这个庶女的存在? 何嬷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及时的回答魏秋月的话。久久都没有听到她的答复,魏秋月看了眼旁边的母亲,母亲到底是想到什么,才会这么心不在焉? 耐着性子又喊了几声,何嬷嬷这才知道魏秋月在问她事情,让她把刚刚的问题又说了一遍,何嬷嬷这才回答起魏秋月的问题:“你啊,还是太着急了点,慢慢来,他们还想着你以前做的事情,暂时还不会表态。可只要魏云在一天,你在后宫的日子就会好一天。以后有时间就多出宫,不管他们待见与否,元德帝不知道,皇后也不知道,她们想要对付你时,也会有所考量的。”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点,而她的任务是什么?她还没有忘记…… 要北国更加的乱,本就内乱不断的北国,再加上前朝后宫的对抗,还怎么能是他国的对手?老人极快的闪过一抹阴狠,为了达到目的,完成任务,她不惜一切代价。 魏秋月可不知道风荷的想法,极其认真的想着母亲所说的事情,好像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只要她常常回魏府,不管她在魏府过的如何,皇上皇后他们不知道她在魏府的事情啊,所以……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的回了后宫,魏秋月亲自去了皇后的昭仪宫去还玉牌,当她看到魏倾心站在昭仪宫的院子里写字时,她吓得脸色苍白? 回神之后的魏秋月,有些震惊的开口:“大……大姐,你怎么在这?” 语气也有些结巴,明显的是底气不足。 魏倾心听到魏秋月的声音,抬起头看到门口的魏秋月时,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笔,缓慢的走了过去,凑到魏秋月的身侧,低低的开口:“妹妹都知道要找皇后娘娘做靠山靠着,做姐姐的怎么能比你差太多呢?” “你……姐姐,妹妹可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就处处看妹妹不顺眼呢?”魏秋月说的委屈,话也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魏倾心怎么威胁她,曾经怎么对付她的呢。 不想魏倾心更会演,用更加小声的话说了起来:“妹妹做了什么?需要姐姐一一叙说吗?罢了,妹妹年纪小,没有什么记性,做姐姐的可以提醒一二。二妹妹曾利用三妹妹对祖母做了什么,你不会都忘记了吗?你害怕我查到你的身上,还把三妹妹毒傻了,来了个傻无对证?还有……” “魏倾心,够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可以告你污蔑的!”魏秋月迅速的打断她,说完还看了眼身侧的何嬷嬷,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魏倾心说的话。 虽小声,可她还是觉得母亲一定是听到了。她那么的在乎明月,要是母亲知道明月出事与她有关的话…… 魏秋月不由得有些心慌,有些害怕。 “呵,是不是胡说?等三妹妹回来后,就可以知道。二妹妹,姐姐觉得你在这件事上还是做的太善良了点,你要是把她毒死了,哪里会有现在的惶恐不安啊?”魏倾心依旧笑着,一字一句说的是十分的用力,一点都不怕魏秋月的威胁。 看到魏秋月害怕,魏倾心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一再的利用祖母,一再的毒害祖母,她就算是不能拿她怎么样,可也不许她过的这么的舒服? “你……魏倾心,你就不怕把我得罪惨了,我会对付你所在乎的人?”魏秋月指着她,冷声威胁。 第三十七章 夏国细作 魏秋月也惊奇的发现她竟然拿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一种无力感,让她恨得是咬牙切齿,偏偏又拿她毫无办法! 但愿她的威胁对魏倾心还有用,否则…… 不想听到魏秋月的威胁之后,魏倾心不仅不怕,相反还大笑了起来,声音也比之先前要大一点:“妹妹,你应该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吧?无论是祖母,还是魏府出什么事了,你以为你的日子就好过?呵,二妹妹啊,咱们虽是嫁了人的魏家女,可你别忘记了,我们头上还顶着个‘魏’字。我们能不能好过,都是与家族挂钩的。除非你不想翻身,永远想做个小贵人,那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魏倾心也想通了,与其被魏秋月一直威胁、压制,还不如反其道而行。她真的以为她在乎魏府、在乎祖母,就活该被她威胁吗? “你……大姐,妹妹记住你了!”说完,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她也有些心虚。母亲刚刚有没有听到魏倾心说的话,她更加害怕的是魏倾心她是不是猜到了何嬷嬷的身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让她们母女俩内斗? 不,连祖母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看出来,魏倾心怎么可能会知道? 魏倾心说的那么小声,母亲她应该没有听到吧?她才刚刚安慰自己,何嬷嬷便走到她的身侧,低低的开口,压低声音问了起来:“魏倾心,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母……嬷嬷,魏倾心的话,怎么值得……”魏秋月有些着急的解释,可还不等她说完,何嬷嬷又再次的开口:“明月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她从小被人培训,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细作,都做不到狼心狗肺的对身边的人动手。 尤其是在遇上魏云后,一切都变了。她忘记了身份,为他一次次的生子,为他改变,围着他团团转,学会了家宅内斗,柴米油盐。若不是那一次的牢狱生活,她都要忘记了她还有个另外的身份。 她被救了出来,因为违背了使命,她必须要赎罪。从此以后她改头换面,重新来过,目的只有一个:把北国搅得天翻地覆。 本想利用女儿,让她成为贵妃,先把北国的后宫搅乱。可如今在听到小女儿之所以会变傻,竟然是大女儿做的时,她还是不免心酸。 看到母亲如此严肃的表情,魏秋月哭着求饶:“对不起,嬷嬷,我也不想那样的,我怕会暴露你,所以……” 何嬷嬷听到这话后,嘲讽一笑,极冷的开口:“我看你是怕她暴露你吧?罢了,她消失那么久,想必也找不到人了。你呢,好好的打起精神来,拼尽权利的去争这后宫之主!” 魏秋月抬起眼,她以为母亲会怪她,却不想…… 回神之后,连连点头,她会的。母女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等身影消失不见后,魏倾心和高玲玲几人才走了出来。 “战王婶,你怎么知道魏贵人身边的嬷嬷有问题?”在魏秋月没有来之前,魏倾心便找到高玲玲说起魏秋月的反常。高玲玲将信将疑的听从了魏倾心的建议,这才有了刚刚的这一出戏。 魏倾心听到这话,笑了笑,开口回答:“回禀娘娘,臣妾也不知她有问题,可现在看着还真的是有问题。” 说实话,她还真的不知道魏秋月的反常是因为那个嬷嬷,只是以她对魏秋月的了解,知道魏秋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得罪过的人,哪怕帮助再大,她也不会再想着去利用。 明知祖母不喜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讨好她的事情。可如今她不但做了,还专门出宫去看祖母,这就很让人怀疑了。 所以,她才故意激怒魏秋月,故意让高玲玲看到魏秋月她出宫,只是为了魏府的支持,一旦她有权了,绝不会再来讨好。那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狼,一旦喂饱了,她会翻脸不认人。 何嬷嬷?会不会就是一直消失的风荷呢?当魏倾心冒出这个想法后,有些震惊。可头脑却无比的清晰的分析了起来:魏秋月刚刚气冲冲的出去,她身边的嬷嬷紧随其后,嬷嬷好像低声问了句什么,因相隔甚远,她听得也不太清楚。 后来,魏秋月低着头致歉。 魏秋月再不济,那也是主子,哪有主子去道歉的道理。想到这,魏倾心就越发的肯定,那个何嬷嬷便是一直消失不见的风二娘。 她还没有忘记她刚刚质问魏秋月,也提到了魏明月,身为她母亲的风二娘想必也听到了她说的话。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毒傻了自己的小女儿,若是都不知道问一下的,那可就太可怕了。 先前没有这样的怀疑,现在有了,魏倾心不由得想起她刚刚看到那个嬷嬷时,一张苍老的脸上毫无新奇,可偏偏她的眼神很像一个人,那就是风荷。 虽然样子改变了,年龄也变得苍老,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是苍老又老实,可身为夏国细作,连这点伪装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很失败? 因前世有着血海深仇,她对风二娘的了解可以说是非常的深刻,不亚于魏秋月。想到这,魏倾心跪下:“皇后娘娘,请您帮忙带话,臣妾想见皇上一面!” “战王婶,你这……”高玲玲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清丽的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怀疑。 “娘娘,别误会。臣妾之所以找皇上,那是因为……”魏倾心站了起来,小声的说完。高玲玲捂着嘴,一脸的震惊,然后亲自带着魏倾心去了皇上的正阳宫。 站在门口的文忠看到魏倾心时,目光不经意间转了过去:“皇后娘娘,陛下正有事相商,您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劳烦公公及时相传,本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高玲玲有些着急,若是那个嬷嬷意识到什么,提前走了,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文忠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魏倾心后,点头,走了进去。元德帝刚刚才大骂了户部的陆大人,陆大人也是个倔脾气的人,顶撞了几句后,便甩袖离开。 恰在此时,文忠走了进来,说皇后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禀报,心情不好的元德帝冷着一张脸,第一反应便是她能有什么事可禀报的?十万火急?她像有这种事情的人吗? “战王妃,也在……”文忠难得的开口,说完便退在一边。 元德帝听后,一怔,关了她一个多月,她从未找过他?可如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亲自来找他?虽困惑,可对于她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到忽视,极冷的出声:“宣。” 文忠得到命令后,又小跑着出来,把皇后二人给请了进去。 明明她走在最后,可他一眼便看到她,依旧是白衣、依旧是挂着云淡风轻,却又疏离的微笑,眼神有力又倔强。 收回目光,冷冷的开口:“皇后,起来回话!” 高玲玲看了眼皇上,只需一眼,她便知道元德帝对战王婶的感情,这一世怕是都无法放下了。心有一瞬间微微的不舒服,可也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 “这事还是战王婶来说吧。”站了起来,让魏倾心开口。 魏倾心还跪在地上,得到皇后的命令后,便缓缓的开口:“回禀陛下,臣妾怀疑魏贵人的身边有夏国细作。” 元德帝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继续说。” 魏倾心抬起头,又说起那个嬷嬷的反常。这话若是其它的人说,元德帝或许早就派人去抓了,毕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嬷嬷,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百。 可偏偏这话是魏倾心说的,他深爱她,但他也知道魏倾心和魏秋月明着是姐妹,可暗地里却是不合的。 这是不是她在陷害她妹妹,还有待考量。 看到北辰墨玩味的眼神,魏倾心径自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笑着开口:“皇上不相信也是对的,毕竟那个人是您的岳母,您要袒护,也是在所难免……” “文忠,去抓人!”元德帝听到这话后,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冷冷开口,目光微冷的望着如此胆大还镇定的人。 明知她不喜他,可偏偏他还是不想放手,哪怕是留在身边,他的心情也是有期盼的。 一刻钟后,文忠亲自押了个老嬷嬷来,看到魏倾心时,恨意上涌,吼了出来:“居然是你!北辰墨,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个秘密!” 刚刚说完,便被文忠一脚踢来跪着! 魏倾心缓缓的走上前,蹲下,玩味的开口:“风二娘,别来无恙啊。” 说完,还趁人不注意时,朝着她吐了口气。 “你说什么,老奴不懂!”老人听到如此熟悉的称呼时,心有一瞬间的慌乱。别过头,有些不敢看魏倾心的眼。 她潜伏在后宫,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可这个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怎么就那么肯定她就是风荷。 是魏倾心太精明?还是她什么时候暴露了,她却不知道?留着魏倾心,这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三十七章 风二娘领盒饭 不想魏倾心却笑了,黑而深的眼极淡的扫向还跪在地上的嬷嬷:“不懂没有关系,只要我知道你是就是……元德帝,此人乃夏国细作,要杀要剐,全由您做主。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魏倾心大步的离去,转身的魏倾心神色冰冷,杀气一闪而过。用毒她谈不上高手,可刚刚的那一手,她深信要不了多久…… 明知此人就是风荷,她怎么可能还留着她,增强魏秋月的战斗力,给自己惹麻烦呢?能用他人的手解决一个她恨的人,多好? 高玲玲看了眼严肃的皇上,屈身行礼,然后也随着魏倾心离去。 “皇上,你不会相信她所说的吧?老奴在皇宫几十年了,那都是有迹可循的啊。”风荷急急的解释着,她还没有完成使命,怎么就被识破了。 魏倾心,她还真的是小看了她的聪明! “文忠,把人拉下去,若是她说出同伙的话……”元德帝一点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这等琐事上,冷冷的吩咐完,便走到案前看起了奏折。 北国国库空虚,前线战事吃紧,他忙的焦头烂额,可不想和一个毫无用处的细作浪费时间。 嬷嬷不可置信的开口,抛出条件,引诱道:“北辰墨,你竟然相信她的话?她之所以要那么说,那是要掩盖金山……” 老人听到年轻的帝王,居然连审都不审,就直接让人把她拉下去。不,若是到了监狱,等待她的是什么? 就算是不死,那也要脱层皮了。 “什么金山?”北辰墨抬起头,难得的看了她一眼,凤眸深邃,夏国的皇帝是个傻子?就这样的人,也要培养成为细作? 这是夏国太缺少人才了吧?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偏偏她还以为拿捏了北辰墨,心中得意的开口道。 “你一个细作,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一直被压抑得喘不过气的北辰墨,起身,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把人给提了起来,冷冷开口。 很快,那双浑浊的目光,逐渐的浑浊,眼白一翻,先前还瞪大双眼的人,突然之间便歪着脖子,人也变得静悄悄的…… “把人处理了,今晚去昭月殿。”元德帝接过文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眯着眼,冷冷的吩咐。 昭月殿?那不是月贵人曾经所住的地方?想起月贵人的可怕,文忠此时此刻都有些胆战心惊。 “怎么?”元德帝刚刚坐下,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文忠,眯眼问了起来。 文忠迟疑着,可还是在元德帝的逼视下回答了起来:“先帝就是被住在昭月殿里的一个贵人给下毒了,所以,老奴听到昭月殿时还有些胆战心惊。” 元德帝则凤眸深深,极淡的开口:“你刚刚不是去了?” 文忠低着头,小声的回答:“老奴在殿外看到她,便把人给抓来了……” 言外之意便是他可没有进去,所以不存在害怕。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看了眼文忠,极冷的吩咐:“朕不是先帝,快把这个人拉出去,朕看着实在是烦躁的很。” 先帝是一个极爱男女之事的帝王,不然他哪有机会坐这帝位?对于男女之事,他可没有半点的爱好。 文忠知道躲不过,这才硬着头皮点头,叫了两个太监进来,把人给拉了出去。今晚乱葬岗的野狗可有福了…… 元德帝一忙就忙到了子时,完全就忘记了要去昭月殿的事情。昭月殿的魏秋月从听到皇上要来的消息就一直等,等到了天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次日,天微微的亮,魏秋月睁开眼,看了眼空阔的床,元德帝没有来?她还以为他要来的…… 那昨儿是她听错了? “玉秀……”魏秋月朝着外面喊了起来,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头痛的很。 “贵人,你脸色不好,是没有休息好吗?”玉秀打了热水进来,看到魏秋月煞白着一张脸,有些关切的上前询问着。 魏秋月点头,这才想起什么似得,开口问了起来:“嬷嬷呢?还没有回来吗?” 嬷嬷昨晚说是去御膳房拿晚膳,一去就是许久,等天晚了,她才觉得不太对,让玉秀去问问看,这才打听到嬷嬷去了皇上的正阳宫。 想着元德帝是有什么事找嬷嬷,魏秋月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如今都还没有回来,她竟然心慌的很,总觉得嬷嬷是出了什么事。 玉秀摇头,心中还有些埋怨起嬷嬷来,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派个人回来说话,难道她不知道贵人会担心吗? “罢了,她被皇上唤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哦,对了,文公公有没有派人来说皇上昨晚没来的原因?”魏秋月接过玉秀递给她的锦帕,边梳洗,边开口。 “没,不过奴婢去打听了下,昨夜皇上忙到深夜,怕是太累了就在正阳宫歇下了吧?”玉秀说完,又递给魏秋月木刷和白盐。 听到元德帝歇在了正阳宫,她也就放心了。想想,也是,元德帝刚刚登基,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儿女情长,留恋后宫。 正阳宫内,元德帝坐在上首,神色严肃的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魏大学士,舟车劳顿,今儿就来上朝,实在是北国之幸啊!”元德帝淡淡的开口,凤眸深邃的望着站在首位的魏云,看似赞赏,实则是嘲讽。 “谢陛下体恤,老臣昨儿听贵人说战王妃在皇后娘娘处,她要是犯了错,还望陛下娘娘开恩,饶了她。”魏云跪下,语气诚恳的开口。 此话一出,身后的百官又像是找到支柱似得:“魏大学士,说的极是,战王虽消失了,可战王妃长期居住在后宫也极为不妥啊。” 众位大臣七嘴八舌的开口,完全忘记了这是上朝。元德帝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魏大学士的影响力果然是不同凡响。他一说话,众人全都响应。 轻咳一声,底下还七嘴八舌说话的臣子全都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 元德帝淡淡的解释了起来:“皇后与战王婶的关系颇好,说是要多留几日,皇后难得向朕开口,朕也很是无可奈何啊。” 此话一出,所有的百官全都看着白发苍苍的高太师。若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好像也可以啊。 元德帝刚刚登基,只要是没有婚嫁的女子,多纳一两个为妃,也属正常的现象。可偏偏元德帝把战王妃留在皇宫,又没有表现出要对战王妃做什么事的想法出来,若是再多说,反倒会打草惊蛇,元德帝就照做,文武百官拿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高太师被同仁看的有些不自然,孙女这是唱的哪一出?明知元德帝对战王妃的觊觎,她倒好,竟把人留在她的宫里?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哪怕他是她的爷爷,可也没有去后宫见她的先例。看来,他要让老婆子进宫一趟才是,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魏云眼见他的问题被元德帝一句话压下,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着急。看来,北辰墨比他想象得都还要狡猾。 眯眼看了眼身侧的高太师,您那么的懂礼,怎么就教出了这样不知礼的孙女来?高太师被魏云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想开口说话,突然他感觉到他身上有道骇人的目光,高太师追随着目光,当他看到这道目光是元德帝时,吓得他赶紧闭嘴装傻…… 与魏云斗气,固然重要,可和自己的老命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 “大学士,你一去金国就是好几个月,可还顺利?”元德帝凤眸微眯,轻描淡写的问了起来。 魏云抬眼望着年轻的帝王,听到这话后,心中不由得冷笑,他刚刚才找了他的麻烦,他后脚就来询问他在金国的一切,看似是关切,可实则…… 是想知道他在金国的一切,有没有完成当时明正帝交代的任务,把人质给赎回来。若是没有,那眼前的元德帝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免不得一顿责罚。若是完成了,可去了好几个月,怕也是要惩罚一番才了事。 如此精打细算,如此锱铢必较,也难怪战王对他当北国的皇帝有颇多意见。 “瞧臣的记性,这是金国陛下让臣带给你的。如此大事,微臣竟然忘却了,实在是该罚。”魏云从怀里掏出一本金黄色的国书,递了上去。 不回答元德帝的问题,也不去过多的解释,而且轻飘飘的把话题给揭过……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凤眸极淡的倪了魏云一眼,老匹夫,算你机智。等他看过文书后,再好好的找他算账。不过半刻钟,他多的时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一会? 他北辰墨可是有仇必报之人,先前魏云将他一军的事情,他可是记住了! 示意文忠去取文书,展开,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本就冰冷的脸,如今越发的冷峻,魏倾心的母亲竟然是金国公主,人质不仅放了,在年节时,他们还会前来庆祝新帝登基,话里话外都是对他这个女婿的在意。 “文忠,魏大学士解救人质有功,因国库吃紧,就封魏夫人为一品夫人吧。”凤眸深深的看了眼魏云一眼,看来以后要对付他时,还得掂量掂量了。 谁叫魏云命生得好,去金国解救人质,他竟然是金国的驸马呢。据他所知金国陛下只有一个女儿,不过早就嫁人了,却不知嫁的人竟然是魏云。 还记得当时去解救人质,谁都不想揽这差事,最后明正帝没有办法才把这个差事安在魏云的头上,让他务必要完成任务。 当时因为这事,魏云还去牢狱里呆了一天,最后魏云虽同意了,可也要带着他的夫人叶氏一同前往。 先帝一再的被人逼迫,表面他是不动声色,可内心他怕是早就打好主意,等魏云回来后,无论结果如何,他也要好好的惩罚魏云。 他先前被魏云将了一军,哪里会甘愿?自从登基后,他和文武百官斗智斗勇、唇枪舌战,这还是第一次败在百官的手中。 这口气,怎能咽下去?可偏偏咽不下,又当如何? 魏云不悲不喜的磕头谢恩,神色依旧和煦:“臣代贱内感谢皇上的赐封,金国陛下还带了一箱礼物恭贺元德帝登基,只是东西微臣落在马车上了。” 说完,还有些委屈的抬起头看着元德帝,一副懊恼的表情。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的握拳,神色变化莫测。他要是不赐封他妻子,他是不是就不准备拿出金国的礼物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魏云较量,不得不说魏云就像只狡猾的狐狸,你越是想要拿捏他,偏偏他会让你知道此事不行。 元德帝咬牙切齿的开口:“无碍,文忠你去大学士的轿子里把礼物拿进来。” 文忠听到吩咐后,跑了出去,安排了两个太监去看看是什么箱子。 很快,文忠派去的太监便气喘吁吁的抬上魏云所说的箱子,元德帝神色不明,示意文忠去打开箱子,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出现在众位大臣的眼前…… 全都发出艳羡的目光,连坐在上首的元德帝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看了眼魏云开口道:“金国陛下有心了。” 一个若有似无的称呼换了这么大一箱金元宝,怎么说也是他赚了嘛。 金国财大气粗,也难怪其他的国家虎视眈眈。偏偏金国又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你越打他,他越是有法子逃过他国的攻击,就这么屹立不倒了几百年。 金国有的是银子,人丁稀薄。夏国就穷的很,偏偏有数不尽的药材,随便一颗药草就能毒死千军万马,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北国倒是兵强马壮,偏偏不团结,一直内斗至今。三国从成立,便打了无数次仗,全都草草收兵,不分胜负。 这也是三国互看不顺眼,却又干不掉对方的状态。元德帝又说了些表扬魏云的话,听的其他的臣子是越发的担忧。 刚刚皇上才说北国国库吃紧,人家魏大学士转眼就送了好几千两的金元宝来,这手笔也是没谁了…… 第三十九章 北辰墨,我要出宫 果然是金国,财大气粗,随意的一个礼物,就是送金元宝,刚刚的这些银两可供他们的大臣好几个月的月俸了。 目光热忱的望着年轻的帝王,他们已经忘记拿月俸是年前,还是去年了? 这一次…… 偏偏年轻的帝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喊了句散朝后,高大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正阳宫,留下文武百官各自猜测他们的月俸什么时候才能够兑现。 回到昭阳殿时,元德帝才想起昨儿答应了要去魏贵人那里去,为了弥补他的愧疚,元德帝直接升了魏贵人的位分,成了魏品。 消息传到后宫时,皇后抿唇一笑,不置与否,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魏大学士回来,给魏贵人晋位分的事情那是迟早的事情。 魏倾心听到这个消息时,放下手中的茶,父亲回来了,那母亲是不是也回来了?母亲是不是已经生下弟弟了? 魏倾心从没有这一刻渴望离开,想着宫外的一切,咬牙握拳的低吼:北辰墨,你这个精神病…… 太后她又见不到,出去她又不行,还真的是烦不胜烦! “战王婶,魏大学士回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便可以离开了。”高玲玲许是知道魏倾心的焦躁似得,极为认真的看着她,缓缓的开口劝慰着。 魏倾心侧头望着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宽慰她。连魏倾心都不得不承认高玲玲真的是一个极其善良,性格也非常端庄温和的人,这样的她怎么能是魏秋月的对手?罢了,身在深宫,哪有洁白无瑕的? “我父亲救不了我……”父亲的话要是管用的话,想必现在的她都已经出宫了吧。 曾经的父亲或许不会那么管她,可这一世她敢肯定父亲今儿一定在朝堂上与元德帝斗智斗勇。从魏秋月的晋位,她便猜到父亲的劝说失败,元德帝一定是找了个更好的理由打发了父亲,让他无话可说。 元德帝很强势,也很霸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他既然要关着她,那就会一直关下去!本就忍受力耗尽的她,再想起北辰墨的目的后,魏倾心发现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起身,似是想到什么似得,看着眼前的年轻皇后,极为认真的开口:“皇后娘娘,念在你这几天的悉心照料,臣妾奉劝你一句,趁着你还大权在握时,尽一切实力去打压魏嫔,千万不要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说完,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离去。她也该去找北辰墨了,老是被关着他没事,她会被逼疯的! “娘娘?战王妃和魏嫔不是亲姐妹吗?”身边的宫女凑近皇后,不解的开口。哪有这样当姐姐的啊? 高玲玲望着魏倾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回答了起来:“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都有仇人,何况是她们这种?战王妃说的对,本宫何尝想给她翻身的机会?可帝王之术贵在权衡朝野,高家不能一直独大……” 从小在爷爷的熏染下,她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懂,可也略知一二。一旦帝王之术偏颇了,那也就意味着某一方的陨落。 魏府的大学士可以说是正值壮年,十年八年的,不可能会陨落。爷爷虽然年老,可为官多年,和他靠拢的年轻官员也不在少数,五年六年的也不可能会陨落。 怎么可能会偏颇一方? 皇后叹息一声,说实话她真的是很羡慕战王妃,敢爱敢恨,不爱就会不理,说话直接中带着胆大,不是不玩心术,而是要玩也玩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让人恨不起来。 高玲玲从小就聪慧,哪里会看不明白元德帝晋位魏嫔的事情。她学的不仅仅是四书五经,还有管家之权。 她若是一味的去打压魏嫔,反而会惹得元德帝的厌恶,与其这般还不如放任她…… 她的位分高,还能高过她?既然不能,那她何必杞人忧天,自乱了阵脚?入了宫,那就得以平常心去对待,不争亦是争,争亦是出头,出头亦在自寻死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她也该知道帝王无情,她错就错在对他有情,活该被他利用,位分被人超越。 “那娘娘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魏嫔独大?”小荷听到娘娘什么都明白,偏偏又什么都不做的心态,有些不懂的开口。 她没有说的是,娘娘若是您让魏嫔独大了,那娘娘您还是皇后吗? “本宫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高玲玲温婉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她的性子温婉,可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人欺凌。 听到娘娘有主意,小荷也不再担忧。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有些担忧的开口:“娘娘,你说战王妃行色匆匆的去哪里了?” 战王妃性格十分的直接,说话坦荡,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很让人喜欢。如今她留下一句忠告的话,便离开,也让小丫头有些担忧。 “应该是找皇上的麻烦了吧……”皇后呢喃出声,清丽的目光有些期待。 元德帝关她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战王妃都不哭不闹,任由他关着。可见她的忍受力也是常人无法坚持的。 如今爆发,她也有些期待谁胜谁负? 正阳宫内,文忠看到独自前来的魏倾心时,有些震惊,可还没有进去禀报,魏倾心便一把推开他,目光疏冷的看了眼文忠,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朕说……你,你怎么来了?”元德帝刚准备发火,抬起头,看到是她后,到嘴的话,便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要出宫!”魏倾心直视着他,目光疏冷,不行礼的瞪着他,直言不讳。 “为什么?在宫里住的不好吗?”元德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不解的开口。 “好不好的,重要吗?我的家又不在这,说吧,皇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宫?”她被软禁在皇宫,一关就是一个多月,她不是不想找他理论,而是她知道他找了也会被他驳回。 到时候他再来句,只是请你进宫耍一两天,怎么就是软禁了?到时候她岂不是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可现在不同了,如果一个多月的闭门不出,都还不能称为‘软禁’的话,那什么样的才叫软禁。 元德帝凤眸深邃,她果然是直接的很,说话也不拖泥带水,收回目光,极淡的开口:“如果朕说不许呢?” 不想听到北辰墨的话之后,魏倾心笑了起来:“皇上何必呢?你当初把我软禁在皇宫,不过是不想让我帮衬前太子?现在,他自愿去守皇陵,怕是斗志都不在这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战王的夫人,一直呆在皇宫,你就不怕战王回来后你不好交代?” “他不会回来!”听到魏倾心还在等那个人,北辰墨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道,神色冰冷,喜怒难定。 明知他发怒,魏倾心依旧不怕死的迎上了他的怒气,倔强的开口道:“他会回来的!就算他真不会回来,我死也要死在战王府!” 凤眸冰冷的望着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女人,她就那么爱他?哪怕那个男人死了,她也要替他守住战王妃。难道她就没有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包容和偏爱?难道她看不出他此举的意思? 北辰墨冷冷的开口解释,声音惆怅:“魏倾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朕把你留在皇宫,你看不出来朕的用意吗?” 他在朝堂上为了她的事情,与文武百官为敌,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想魏倾心听到这话之后却笑了起来,黑而深的眸光迎上他的目光,极淡的开口:“什么用意?说你要纳我妃?北辰墨,你觉得我稀罕这样的称呼吗?别搞得你有多委屈,多为我着想,好吧?我才委屈,我好好的在战王府呆着,被你强制带来,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被你限制自由,被世人所诟病?我让你喜欢我了吗?平白无故的承受这些,才委屈,好吧?” 北辰墨听到魏倾心如此直白还不识趣的话后,也怒了起来,冷冷的开口:“谁敢诟病你?你不稀罕做我的后妃,你想做什么?皇后吗?” 魏倾心抿着唇,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吗?呵,或许其他的女子会因为你的承诺而兴高采烈,默默的期许。可对于我而言?北辰墨,你觉得我像是那个期待成为你皇后的人吗?我是傻了才会和那么多的女人去争一个夫君,还日日守着看你什么时候会来,把自己搞的像个怨妇?北辰墨,不要那么震惊的望着我,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是你敢为了我,抛弃你整个后宫,只娶我吗?” 不过魏倾心没有说的是就算你能做到,我魏倾心也不会稀罕!看到他沉默,魏倾心又开口:“你或许觉得我什么都好,可你偏偏不能为了我抛下整个后宫,去权衡你的帝王之术。所以啊,你可别强求,你把我留在后宫,想必也忍受了不少的压力,而我偏偏还不识趣,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我放出宫,你当你的元德帝,我做我的战王妃,谁也不打扰谁,多好啊!” 北辰墨冷着一张脸,凤眸冰冷,喜怒难定,沉默良久,才冷冷的开口问着:“魏倾心,你觉得宫羽为了你,就能放弃其他的女人吗?” 天下就没有不爱色的男人,拥有了这个好的,当出现另外一个美好女子的时候,还想拥有她。男人见异思迁,是常事。 不想魏倾心却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温和的开口,目光沉静:“若是他的身边真的有其他的女人了,那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北辰墨沉默着,似乎在确定魏倾心说的是真是假。魏倾心一张沉静的脸上,挂着极淡的笑,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坚定。 好,魏倾心,朕会有问你的一天。冷峻的一张脸,极冷的开口:“那朕就等着你哭的那一天,魏倾心朕同意你出宫,今儿太晚,明儿一早吧。” “臣妇谢皇上开恩,祝您国泰平安,早生太子。”魏倾心听到这话后,行礼,然后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北辰墨望着那欢脱的样子,俏皮又洒脱,魏倾心,你让朕如何不放手?宫羽,朕现在倒是很希望你并没有死了? 原先以为宫羽死了,魏倾心就会死心的跟着他了,不想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坚贞不渝,对宫羽还是放不下。 魏倾心,既然你不死心,那朕就多等段时间,等你失望而归,到时候她的心才能属于他…… “文忠,给皇后传话,管不住人,关三日紧闭,以儆效尤。”他拿魏倾心没有办法,拿皇后还没有办法了吗? 文忠听到这话后,一怔,然后点头离去传皇上的口谕了。当昭仪殿的皇后听到这个圣旨时,端庄的脸上极快的闪过震惊,管不住人?是指战王妃吗? 呵,她敢管吗?战王妃又不是后宫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高玲玲不笨,只消一个眼神,她便看出来战王妃迎上元德帝:战王妃胜利,元德帝被说服。 呵,还以为那个男人没有心,不会有被人说服的时候呢?元德帝被说服,怕也是面服心不服,不然就不会把他的气撒在她这个无辜的皇后身上了…… 元德帝,你这么欺人太甚,不就仗着她喜欢吗?虽不服,可她不是战王妃,可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元德帝理论。 极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进屋。次日,皇后才从小荷的嘴里知道,昨儿皇上歇在了昭月殿。 听到这,皇后冷笑一声:元德帝你这一招压制她,去捧魏嫔的帝王之术还真的是做的极为公平。 明知帝王无情,可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深处不免哀伤。魏倾心穿着来时的一件白色衣裙,拜别了皇后,正准备离开,皇宫外却响起一阵人员晃动,这是地震了? 魏倾心看了眼同样困惑的皇后,二人赶紧走了出去,只见宫女太监全都怀揣着包袱,慌乱的跑着,连鞋子掉了都顾不上去捡,你追我赶,后宫乱糟糟的一团…… 第四十章 战王要逼宫造反 魏倾心拉了好几个宫女,大多没空理她,全都挣脱掉。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魏倾心一把夺过她的包裹,急急的问着:“喂,你跑什么啊?” “战王要逼宫造反了,你……”说到最后,她才发现眼前的人是战王妃,她刚刚还想叫人家跑。意识到什么似得,一把抢过自己的包裹,迅速的跑了出去。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尴尬:战王?是她夫君吗?逼宫?什么时候逼宫造反竟成了家常便饭,像用膳似得,得一日三餐。 辰王和西王逼宫了,被前太子识破,丝毫没有影响什么。现在的元德帝也逼宫造反了,前太子灰溜溜的去守皇陵,北辰墨登基为帝。如今又是战王造反了,额,魏倾心可一点都不想当什么皇后啊。 意识到这点时,魏倾心和皇后匆匆告别,也提起裙摆,大步的跑了出去。幸好她来时被架着,根本就没有什么行李,孑然一身,很快她就跑到了正阳宫的门口。 一眼她便看到她的夫君战王,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手执长枪,英姿卓越、神色肃然的望着高墙之上的北辰墨。 左侧是暗夜和暗天,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个她不熟悉的人全都一席黑衣,各个骑在马上,手执武器,目光冰冷、神色严肃。 看到这,魏倾心不由得无语:就这区区的十几个人也能称之为造反?北辰墨你的皇宫是有多么的脆弱,才会被这样的十几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战王,你想造反?”元德帝一席明黄色的龙袍,居高临下的望着战王,冷冷的开口。 战王听到这话。目光疏冷的望着北辰墨,极冷的开口回答:“此言差矣,本王之所以来这,只是为了迎接我的夫人。若是想造反,区区十几个人,岂能撼动你的御林军?” 元德帝还是很满意战王的回答,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只是你这迎接人的架势是不是太震撼了点?” 凤眸一沉,气势十足。 不想战王理都不理会元德帝的气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讽的开口回答:“本王也是和你学的,当时你是怎么从战王府把战王妃带走的,难道你忘了?” 被人如此直接的说出当时他的举动,元德帝饶是面色冰冷,如今也有些不太自然。为了避免战王再说出其他的话,元德帝吩咐:“文忠,你去唤战王妃出来。” 文忠点头,转身,恰恰看到躲在城墙上的魏倾心。 “文公公,你的心,难道就不会痛了吗?”魏倾心也没有打算躲,大大方方的走到文忠的面前,站定,极冷的问着。 说完,还不等文忠回答,便大步的走下了阶梯,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边走边挥手:“夫君,我在这……”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声音,不由得翻身下马,几步便冲到了魏倾心的面前,把人给抱在了怀里,又倾身而起,二人坐在了马上。魏倾心回头望着他,轻声的开口:“夫君,咱们不装了吗?” 他刚刚好像是走路过来的?可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走之前还带着轮椅,如今这…… 宫羽点头,倪了一眼还站在城墙上的年轻帝王,淡淡的开口回答道:“不装了,要是再装下去的话,某些人还越发的天高地厚。” 听到这,魏倾心有些无奈,怎么几个月不见,她发觉她夫君有些狂妄自大了呢? “其实,今儿你不来,元德帝也打算放我离开的……”魏倾心看了眼他,虽然憎恨他,可却不想冤枉他。 宫羽听到这话后,目光极冷的看了眼怀里的女子,怀疑中带着审视。挥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不想宫羽有些嘲讽的声音,淡淡的从耳边传了过来:“怎么住在皇宫一段时间后,对这还有感情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心中很不舒服,仰着头开口:“怎么?出去段时间,还没有自信了?” 夫妻二人,可谓是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宫羽听到魏倾心如此淡然的话之后,不由得冷哼一声,挥动马鞭,马儿跑得越发的快了。 魏倾心骑马,还算是第一次,屁股被颠得有些痛,头也晕得很,可她硬是倔强的不让自己叫出来。 “皇上,战王的腿,好像好了?”文忠走了过来,看了眼远去的战王夫妇,有些震惊的开口。 元德帝则收回目光,转身,走了回去:“战王身边的奇人异士多的很,区区的腿瘸了,都不能治好的话,岂不是太无能了一点?你可别忘记了,前太子那个病秧子也是战王府的人治好的。” 若不是因为病秧子好了,先帝会立他为太子吗?若不是因为病秧子的崛起,他也不会那么急躁的动手了…… 先帝,一切都怪你自己太过的无情寡义!那个女人回到他的身边时,蹦蹦跳跳的,连回头不曾,还真的是无情的很啊。 至于战王?露的这一出,怕是在警示他,叫他做事做人都要低调点,他再不是曾经那个腿瘸还没有兵权的战王了! 这下马威给的,实在是让人不爽的很啊。可偏偏又是事实。一句话说的文忠是哑口无言,忙转身,跟了上去。 战王夫妇回到战王府,因马背上的不欢而散,战王把人抱了下来后,魏倾心死死的咬着唇瓣,看都没有看战王一眼,便大步的走了进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担心死奴婢了!”还没有回到前厅,秀玉便哭着扑在魏倾心的怀里,很快她胸前便被秀玉哭湿了。 这时,宫羽也大步的走了进来,魏倾心此刻可不想理他,一把推开秀玉,便小跑着进去。 秀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的嫌弃,脸上还挂着泪珠,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小姐。她怎么觉得小姐很生气、很生气? 是不是没和小姐一起入宫,小姐就生气了?可天知道,那天她去了茶馆,等她回来时,小姐已经被现在的皇帝给关了起来,她一个小丫头别说见皇上,就是入宫都是不可能的。 急的团团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得已之下才呆在战王府等小姐的,秀玉正胡思乱想着,恰在此时她听到了魏倾心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秀玉,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秀玉赶紧擦干泪水,小跑着冲了进去。听到小姐的声音,秀玉有些肯定小姐应该不是生她的气! “主子,战王妃怎么了?”暗夜看了眼主子那黑不溜秋的脸,这神色可比面对元德帝都还要冰冷几倍啊。 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连王府的门都不曾进,听到秀玉说战王妃被迎去皇宫了,他带上十几号人就神色冰冷的去了皇宫。 先前还好好的,难不成在回来的路上,主子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也不太可能啊,主子有多思念战王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的清楚。 主子除非是脑子卡了,才会彻夜不休的赶回来就为了气人?这事如此的不可思议,说出来,怕也没有人会信主子会干出这事的吧? 那就是战王妃在和主子置气?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些同情主子,遇上魏倾心这号说话直接又难惹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说不定还会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没错的反去找人麻烦的事情,暗夜深信战王妃是干的出来这种事情的。 宫羽心情极度的不好,听到暗夜略带幸灾乐祸的声音,极冷的倪了他一眼,他怎么越发觉得暗夜有些讨打,可还没有等他去惩罚他,暗夜已经意识到他的意图,和暗天相继离开,很快的便消失不见。 导致他这一口气根本就没有发泄出来,暗夜,就你这嘴毒,还冷冰冰的性子,秀玉要是喜欢你的话,他名字倒着写!魏倾心和他生气,他的心情不好,偏偏他还没有找暗夜发泄出来,实在是憋得有些内伤。 冷着一张脸,回到了庆芳殿。看到静悄悄的摆设,走了快三个月,回来本该小别胜新婚、你侬我侬的拥抱在一起,诉说儿女情长。 偏偏这些全都没有,她还因为北辰墨和他置着气。想到这,他越发的脸色难看,唤了暗夜,准备热水沐浴。他快马加鞭的回来,也累极了。洗漱完,简单的吃过午膳,便躺在床上。 等魏倾心洗漱完,看到床上的宫羽,已经闭上眼休息,瞧着意思人家完全没有要哄她的想法啊。亏得她先前还想着等她洗漱好再和他好好的谈谈,她对北辰墨只有恨,怎么会有情,搞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她舍不得皇宫的话来。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有多伤她的心。她都想好了要好好的和他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有好多的事情要解决,比如说太后、前太子还有刚刚登基的元德帝…… 偏偏人家不想和她交流,罢了,她再好好的想想吧。不能没有了他,她的仇就不报了吧? 想到这,魏倾心走了出去,看着午膳已经准备好摆在桌上,魏倾心坐下,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 “小姐,战王呢?他不吃点吗?幸好是他回来了,不然你什么才能从宫里逃出来呢。”秀玉叽叽喳喳的说着,说她找了多少人,写了多少的飞鸽传书才找到了暗夜,他们是连夜从淮城赶了回来。回到王府后,听说你还没有回来,又带着人去了皇宫。 魏倾心听到秀玉的话不置与否,沉默着吃着碗里的饭菜。她能回来,分明就是昨晚她去找北辰墨说好了,怎么就是宫羽的功劳了? 见魏倾心没有回答,秀玉又叽叽喳喳的说着:“小姐,战王的伤势如何了?暗夜先前还来问,该换伤疤了,是你换,还是他换?” 他受伤了?魏倾心哪里还吃的下东西,起身,急匆匆的冲了进去。魏倾心,谁认错,怎么就那么重要? 回到房间,看到他还闭着眼,睡的极熟。魏倾心不忍打扰到他,就这么的打量起来:他离开得这段时间瘦了不少,本就消瘦的五官,如今是瘦的眼眶都凹了进去,越发的冷峻立体。人也晒黑不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沧桑。 细看之下,会发现眼底下的那一圈黑,是如此的明显。魏倾心,你怎么会任性的和他置气呢? 魏倾心啊,你也该换位思考,要是宫羽与一个女人相处,甭管她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她都受不了。何况是像她那样,还和北辰墨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他难免有些吃味,这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可她倒好,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替北辰墨解释,也难怪他会气的不理人了。 “相公,对不起啊。”魏倾心意识到这点时,目光湿润的扑在他的怀里,低声的开口。 宫羽本就睡的不熟,在她进来时,他就醒了。可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睁眼,任由她靠近,如今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他哪里还装得下去? “对不起什么?”傲娇的开口,他顶着伤势回来,可她竟然替北辰墨说话,宫羽真的是气到了极致。 若不是爱了十几年的女子,他怕是都忍不住的要朝她发火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那眼神似乎在说,别太过分啊。认错了就不错了,还让她说错在哪?倒是挺会借坡下驴啊。 突然,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开口道:“相公,听说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说完,魏倾心坐起了身,掀开他的衣服,看了起来。当看到宫羽的肚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胸口上早就沁出了血迹时,魏倾心真的是心疼不已…… 她真的是太不知足了。有个男人这么的为她,她居然还和他置气。 宫羽可见不得她哭,抬起手,替她擦拭泪水,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可终究是不忍心的让她继续自责。 极好的叉开话题,问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魏倾心擦开眼泪,一五一十把他离开后的事情,都叙述了出来。 宫羽则沉默半响,抬起头,问出了疑问:“娘子,你说明正帝当时是留下了圣旨,那圣旨在哪儿?是北辰启自己说要去守皇陵的?” 第四十一章 魏倾心回魏府 魏倾心听到宫羽的问题后,又说起当时的情景,明正帝中了苗疆的虫毒,生不如死的时候便做好了安排,写了圣旨,让文忠务必要辅助好北辰启。 后来,明正帝过的实在是太痛苦了,便让北辰启杀了他…… “有没有查到月贵人是谁的人?”知道前因后果后,宫羽沉默半响,一语便问中重点。 魏倾心摇头,她和当时的皇后,还没有见面,便被北辰墨软禁了起来,根本就不知道皇后她有没有查到什么。只知道北辰突然就易主了,本该当皇帝的北辰启在登基当天自己去守皇陵,连反抗都不曾。而她被软禁在正阳里,根本就出不去,也不知道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宫羽又说起了在军队的事情,说他让暗夜劫到了北辰墨的飞鸽传书,信上的内容便是行动。简简单单的二字,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小可。 魏倾心听到这,不由得惊呼出来:“这么说月贵人应该就是北辰墨的人,她早就隐藏在后宫中,只等着北辰墨的命令,好随时采取行动。她怕是早就给明正帝下了虫毒,只等着明正帝毒发。所以,才会在事发后如此的镇定。相公你都不知道月贵人变成一条虫后,明正帝身上就冒出了一条虫,那条虫就像是刚刚才生下来似得,在他的身上游来游去,像是在找吃的、到处乱动。直到找到吃的,它才停止了躁动。相公,你都不知道当时我连它吃明正帝身上的肉,都能听得清楚,咯吱咯吱的。两天不到,那条还细长的虫便长得又肥又大,明正帝骨瘦如柴。我亲眼看到明正帝从床上疼得他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我有些于心不忍,一刀就给那条虫划去。两天不到,他的身上又冒出了好几条虫,当明正帝知道这个结果后,大概已经是抱了自杀的想法,不然不会一心的求死。我亲眼听到他让北辰启杀了他,北辰启摇着头,怎么可能会听明正帝的话?明正帝见北辰启又不愿意,又去求文忠,文忠吓得脸色苍白,最后明正帝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他才用北辰启的刀选择了自尽。” 明正帝在面对一条虫时,他都是咬牙坚持,哪怕痛苦,可也没有说过杀了他的话。这点从他立下遗旨看就看的出来他想要活着,没有想过死。可听到是三条虫时,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一条虫都让他生不如死,那么三条? 唯有自尽,方可解脱。 “文忠对明正帝极为忠心,应该不会违背他的意愿才是。”听到魏倾心的叙述后,宫羽淡淡的开口,陈述事实。 魏倾心也深以为然,文忠对于明正帝那是忠心的很,前世她不太了解,可这一世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违背明正帝的意愿。秀眉微微的拧着:“相公,你说是不是因为先帝自尽?这事哪怕不是北辰启杀得,可文忠还是不能原谅太子,这才会藏好圣旨,投到北辰墨的麾下?”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分析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得不说,魏倾心分析的很到位,他没有说的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去找了北辰启,从他的口中他便知道在他登基前,北辰启便看出皇宫的人悄悄的换下了不少。 宫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的生面孔,偏偏他登记在即,已经管不了其他的事情。其实,月贵人死,便是一个信号,北辰墨的人才会让人控制皇宫,等北辰启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时,已经晚了。 所以,他才会连挣扎都不曾,就选择去守皇陵。他被人监视,可好歹过的无忧,北辰墨虽然恨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可也不敢动手,让他彻底的消失。 偏偏前太子的存在会是北辰墨身上的一根刺,不管他,又疼,深怕他哪天就重头再来。管了,又会被世人所诟病…… “相公,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北辰启问清楚?他就这么的算了?”全靠她和战王,他自己不努力,也没有办法啊。 “不能去了,皇陵重兵把守……”说到最后,宫羽停住了,冰冷的眼,有些无奈。他的夫人悄无声息就把他的话给套走了。 “你自己的伤,是不是也是因为去了皇陵看了他?才受的?”魏倾心何其聪明的人,只消一句点拨便能猜到其他的事情。 宫羽冰冷的眼看了她一眼后,无奈的点头,北辰墨在他的战王府安排了探子,他也在皇宫安排了他的人。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个大概,很多细节他不是很清楚,所以他才去了皇陵。除了去看看前太子外,他也该去拜祭一下明正帝。 前世瓜葛在他驾崩后,也理应随他而去,他亦是君,而他是臣,理应去祭拜。 不想北辰墨竟在皇陵周围布满了天罗地网的暗卫,他一现身,便有无数的人围攻了上来。饶是他武功高强,也受了一些伤。 魏倾心听的是火冒三丈,难怪他们都说北辰墨之所以答应放她离开,不是因为她。 结果还真不是她,看来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一定是皇陵的消息传来,北辰墨知道宫羽没有死。而她恰好去找他,他才会借坡下驴,答应她出宫。 亏她还以为是她说通了,还替他说了句话,因为这还和宫羽闹了矛盾,如今想想真的是太糟心了。夫妻二人把话说开后,自然不会再有隔阂。二人又谈起日后的打算,魏倾心则一脸的愁容。 北辰启都封为太子,即将登基,都还能被赶下台,北辰墨还是当了这北国的皇帝。此后要想再对付他,怕是有些艰难了。 “娘子,别想了,顺其自然吧。北国看似强大,实则国库空虚,军队军需不足,粮草不够,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这样的北国交到谁的手中,谁都头疼。”宫羽劝慰着,目光冰冷。 北辰墨是聪明的就不会想着内战,而是充足国库,安抚人心。若是他要斗,他宫羽又是怕事之人? 魏倾心点头,心中却很不是滋味,本以为这一世她就是拼尽全力也不要阻止他当皇帝,却偏偏还是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 二人一聊就聊到了晚上,宫羽又提起了岳丈和岳母的事情。当时他还以为岳母是被金国绑架,他还去了金国。哪里知道岳母竟然是金国公主…… 提起这个时,魏倾心有些汗颜,当时宫羽走的匆忙,都没有和他说清楚母亲的身份,害的他只身冒险。 “相公,老鬼师父呢?”她想起虫毒的事情,有太多的问题要向他请教,魏倾心有些慎重的开口。 “他去苗疆了,你找他可是有事?”提到老鬼时,他脸上没有冰冷,而是很温和的说着。 每一次九死一生时,他的挚友都会从天而降的出现,否则他早就见了阎王。他欠老鬼太多,这一生怕是都还不完。 “苗疆啊,我还想问他虫毒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只有等他回来再说了。对了,相公我明儿要回趟魏府。”和母亲她们也好几个月没有见了,她真的是很想念。 宫羽听到这,点头,同意:“明儿我不能陪你,我还有一些事,想去验证一二。” 听到这,魏倾心皱眉,有些担忧的开口:“你还有伤呢,就让暗夜他们去吧?” 宫羽笑了笑,有些事情暗夜他们怕是解决不了。可面对娘子的关怀,宫羽表面答应,明儿等她走了他再离开。 夫妻二人又简单的吃了些,洗漱后,便相拥而眠…… 次日,天才刚刚亮,魏倾心就醒了,看了眼身侧还睡得安稳的宫羽,嘴角不经意间便溢出一抹笑意。 “夫人,你这么看着我的话,为夫会以为你是想对我做点什么。”睁眼,嘴角含笑的开口,一双冰冷的眼,尽是柔情。 魏倾心赶紧别过头,脸颊因刚刚被人发现而微微的发烫。这人…… “我先起了,你就在府里等我回来。”说完,魏倾心翻身而起,直接运用轻功,从床上飞到了地上。 宫羽则乖乖点头,有种要靠娘子养家致富的味道。魏倾心草草的洗漱,用过早膳后,便去了魏府。她前脚坐着马车刚走,宫羽便起身,连早膳都顾不上吃,也骑马匆匆离开。 魏府里,魏云正和夫人、母亲吃着早膳,听到王管家说魏倾心回来了,几人都放下碗筷,今日恰巧是冬月初七,魏云也在府中。看到魏倾心进来时,几人慈爱的站在一边望着她。 魏倾心看到心心念念的几人,小跑着走了进去,阻止几人行礼后,她反倒去行礼:“女儿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你们这段时间可还安好。” “你这孩子……”祖母上前把人给拉了起来,明明都嫁做人妇了,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活脱的很。 “母亲,我的弟弟呢?”魏倾心被祖母拉起来后,看到母亲平坦的小腹,有些兴致勃勃的开口。 她这么着急的回来,除了看祖母、父母外,还想看她的弟弟…… “夫君,你闺女要看你儿子。”叶飘玲转身望着魏云,清亮的眼像是会说话似得望着魏云。 魏云见到这,有些无奈,飘玲自从生了孩子后,脾气古灵精怪,皮肤也越发的白皙,如此的娇俏美丽,哪里像三个孩子的母亲啊。在她面前,他像个逐渐衰老的老人,和她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还真的是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叶儿,你和方嬷嬷去把孩子抱出来吧。”魏云收回目光,淡淡的吩咐。 魏倾心一怔,抱弟弟要两个人?是了,弟弟还小,怕是要抱些他喜爱的东西,倒也没有在意。魏倾心又问起母亲这几个月的事情,言语间也不免夸赞起母亲。 她怎么觉得母亲生下孩子后,变漂亮了?可她不知的是在她说完这话后,魏云的神色越发的黯淡,连女儿都看出来飘玲越发的漂亮,他呢? 怎么可能没有危机感? “父亲,谢谢你把母亲照顾得这么好,才让母亲有这样好的状态。”魏倾心似乎是知道魏云在纠结什么,转身极其认真严肃的开口。 魏云抬起头,有些受宠若惊,怔怔的望着女儿。他比飘玲要大上好几岁,飘玲今年才29岁。如今和叶飘玲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又找娇妻,飘玲出去说她十八岁,也有人信。 怕是还有些人在背后说他老不正经,居然找个如此年轻貌美的。 叶飘玲再是粗线条,也从女儿的话语中听出魏云的纠结。他这是不自信了?她对于自己的样貌,她从没有在意过,没有想到这会让魏云感觉到危机。 都老夫老妻十几年了,居然还不自信,真的是无奈。 魏倾心抬起头,恰好看到嬷嬷和叶儿抱着孩子走了出来,魏倾心上前一步,有些震惊的开口:“母亲,那是弟弟和妹妹吗?天啊,母亲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下就生了两个吗?” 魏倾心刚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嬷嬷和叶儿一人抱了个孩子出来,魏倾心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啊。 她跑了过去,接过叶儿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却不知道该怎么抱,有些不知所措。许是魏倾心抱的太紧了,让白白胖胖的小子睁开了眼,一双黑而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满,这是谁? 魏倾心却没有看懂弟弟的情绪,相反还激动的叫了起来:“祖母,你快来看啊,弟弟在冲我笑呢。” 祖母听到这话,上前,然后看了眼孙子,又看了面带微笑的魏倾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的点评:“他哪是冲你笑啊,是你抱的太紧了,抱的他不舒服,这是在翻白眼。” 听到这话,魏倾心有些震惊,白眼?不想魏倾心一点都不伤心,相反还乐呵乐呵的:“果然是我的弟弟啊,这么小都会翻白眼了……” 众人无语,魏倾心你还能再惯着点你弟弟吗?翻白眼,那不是所有小孩子都会的事情,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像是他有多了不起似得! “那是他在不满,你这么抱他!”老人看了眼孙女,然后有些不忍这么说,浑浊的目光,像是在说,孙女怎么去了趟皇宫,变得有些自傲了? 第四十二章 魏倾心的底细 魏倾心听到这,怔了一下,看了眼怀里的弟弟,好像是抱的有些紧。黑而深的眼淡淡的看着小小的弟弟,小孩子似乎有所感应,睁着又大又黑的眼看了眼魏倾心,竟朝着她吐着泡泡…… 好歹她也是第一次抱孩子,他就不知道要担待点,有些不满的嘀咕起来:“这小子的脾气这么不好吗?母亲,你抱着,我去看看我妹妹。” 她都怕他摔了,抱的稍稍的紧了些,可他倒好,居然还不高兴了。叶飘玲听到女儿的话后,不由得抿唇一笑,她坐等女儿的精彩表演,把孩子接了过来。 不是要弟弟吗?那就一下给你俩。 魏倾心可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而是从嬷嬷的手中接过孩子,这一下魏倾心可抱的没有那么紧了,看了眼怀里娇嫩的妹妹,魏倾心开心的抬起头,说着:“母亲,还是妹妹好啊,多温顺啊。” 一样的脸蛋,偏偏一个脾气不好,一个性格又温婉。 “魏启晨,你大姐姐不喜欢你,喜欢你二弟魏启昕哦。”叶飘玲边说,边可怜兮兮的望着怀中的儿子。 魏倾心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僵硬,看了眼怀里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的孩子,二弟?这也是弟弟吗? “母亲……父亲,我真的有两个弟弟了?”见母亲不大搭理她,魏倾心又转头问着父亲。 魏云看了眼面前的夫人,那娇笑的样子,看的他又有些心猿意马,别过头,不去看她。 可还是受不了的点头,故作深沉的开口:“你不是一直期待是个弟弟吗?如今两个,你这个做大姐的,可得一视同仁,好好疼啊!” 魏倾心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还真的是弟弟?这么温柔,怎么可能是弟弟?偏偏母亲和父亲一副严肃的表情,她就算想欺骗下自己都不行。 想到她准备的礼物,全是一份的,魏倾心想笑笑不出来的望着怀里的弟弟。 弟弟刚好醒来,睁着一双同样黑而亮的眸子,可他没有像另外那个弟弟那样嫌弃她,而是睁着黑亮的眸子望着有些陌生的魏倾心,他没哭没闹,反而朝着她,吐着泡泡,那模样简直是不要太可爱。 “母亲,我不知道你生了两个弟弟,准备给弟弟的礼物也只有一份……”魏倾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完还望着母亲,怎么就生了两个啊。 当时也没有瞧着母亲的肚子很大啊,可都是自己的弟弟,她自然会好好的疼爱他们。魏倾心说完,吩咐秀玉去马车里把她给弟弟的礼物搬出来。 “启晨,你是老大,姐姐的礼物就先给你了哦,但启昕是你的弟弟,以后你们也要和弟弟一起玩……心儿,你这?”叶飘玲成功的看到女儿尴尬的神色,满意的同时,也不忘安慰另外一个儿子。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王管家和秀玉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放下之后,又跑了出去。 很快二人又抱了个稍微小点的箱子,跑了进来,放下后,便打开,里面有小男孩的衣服,大大小小的都有,怕是有上百件的衣服。另外两个大箱子,不是玩具,就是金银首饰,应有尽有,装了满满的两个大箱子。 “心儿,你这些礼物确定只是给一个弟弟准备的?”别说是两个弟弟,就是五个弟弟怕是也够用啊。叶飘玲把孩子交给叶儿,让她抱下去喂孩子的奶,等孩子离开后,叶飘玲震惊的开口。 提到这时,魏倾心有些不好意思:“母亲,你知道的我针线活实在是没有脸见人,弟弟的小衣服大多是秀玉做的。那些玩具我倒是做了一些,也不知道弟弟喜欢不喜欢。” “心儿,有心了。这段时间在皇宫,可有受委屈。”叶飘玲把魏倾心拉到了桌边,有些心疼的开口。 叶飘玲说完,父亲和祖母都望着魏倾心,静等她的回答。魏倾心望着他们,一五一十的把宫中发生的事儿都叙述了出来。 祖母听完后,握住魏倾心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好孩子,受苦了。元德帝可比明正帝还要狡猾,心计还要多的多,你和战王要多注意点。” 魏倾心点头,他们注意,也要元德帝肯放过他们啊。不过,魏倾心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不会说出来,让祖母她们跟着担忧的。 “听说战王昨儿派兵去皇宫接你,皇上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突然,魏云极为严肃的开口问着,说完还望着女儿。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无奈,十几个人,哪里算得上是派兵?这才一天的时间,元德帝就让这话传了出来,看来他想要把战王的兵权收回去的想法简直是不要太明显了。 “父亲,怎么你也这么认为?战王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身边就多带了两个人,哪里算的上是派兵?要是派兵,他还坐得稳皇位?”魏倾心冷冽的开口,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只要战王想,现在住在正阳宫的人就不是北辰墨了! “你这孩子……”魏云听到这话后,有些无奈开口。黑而深的眼,看着女儿,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把话说下去。 话虽然霸气,可好像也是事实。战王一旦要去争那个位置,有的是人响应。偏偏战王没那个意思,可某些人就是不相信他,先帝猜忌他,如今新帝也猜忌。 魏云想到这,不由得叹息一声,他也有些想退下来,可不想成为元德帝拿来平衡后宫与前朝的棋子。 偏偏母亲和娘子都不同意他的说法,非要他为女儿和两个儿子去考虑。可他就算是留在沈城,可心早就不在官场了。 自从和飘玲的关系缓和后,魏云早就想过要辞官退居下来。他欠飘玲的实在是太多了,未来的日子他想好好的陪着飘玲,像平常的夫妻那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也可以回魏府老宅,远离沈城的繁华,去乡下种一些瓜果蔬菜,做到自食其力,没有必要再去争什么。 听到父亲的叹息,魏倾心这才多问了两句,她这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他是想回乡下种地了。祖母听到儿子的话之后,有些恨铁不成钢,母亲也气呼呼的看着父亲。三十多岁,正是该奋斗的时候,他怎么就那么不争气的想要辞官? “祖母,母亲,我觉得父亲辞官回乡的主意不错啊。”不想,魏倾心听到父亲说的话之后,却是同意父亲辞官,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魏云有些感激的望着女儿,他没有想到女儿竟会同意他的想法。 祖母和母亲一脸不解的看着魏倾心,魏倾心则轻笑一声,解释了起来:“祖母,还有母亲,我希望你们同意父亲的决定,这事想必也是父亲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想到的辞官,你们也该支持他。回到乡下,两个弟弟照样可以接受好的教导,说不定会成长得更好。而他不在朝廷,元德帝也不会利用父亲的影响力而给后宫的那个人晋地位、权衡朝野。父亲,不想做个棋子,被元德帝逼着做他不喜欢的事情,长久下去,父亲会难受、会悲苦……” 听着女儿的分析,魏云点头:“谢谢心儿的理解,我一想到我的存在会让那个人的地位一步步提高,我的心情就极度的不好。母亲,飘玲,为官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都挺了过来,可我早已累了。与其在沈城被人利用,牵制这个,又处处被人排挤,还不如辞官回家种田,来的轻松自在。” 这个想法或许会没有出息,可他真的是想辞官想许久了。他十五岁高中状元,便入朝为官,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个年头。 这二十一年里他被贬至乡下,下过狱,什么荣耀、赏赐他也拥有过,日后就算是在两个儿子的面前他也会骄傲的说,想当年你老爹…… “阿云,是老妇牵制你了,你想辞官,那便辞吧,为娘不会再逼你。”提到乡下的生活时,老夫人浑浊的目光也晶亮了不少。 孙女说的对,在沈城以元德帝的手段岂能放过魏云?被人利用,还不如早点离去。叶飘玲也流着泪点头同意,她隐匿在后宅十多年,沈城的夫人圈子她早就进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便去乡下吧。 魏云辞官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可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准备。如今意见达成一致后,就等魏云辞官了。 魏倾心看着祖母她们伤心,也别过头悄悄的把泪水擦干。虽不舍祖母她们,可也知道父亲辞官后,她和宫羽才能更加放心。几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直到傍晚,魏倾心才回到战王府。 “老吴,战王呢?”魏倾心回到庆芳殿,却没有那个人的踪迹,魏倾心面上不显,可心中还是有气的。 那个人还受着伤,就到处跑,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一下。 吴管家想了想,还不等他回答,宫羽已经大步的走了进来。看到魏倾心时,冰冷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 魏倾心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冰冷的转身,回到了庆芳殿。 宫羽看了眼几个属下那想看下文的期待眼神,瞪了暗夜几人一眼,便大步的跟了进去:“娘子,你可回来了?” 魏倾心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转身,显然不想理会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 “娘子,蓉城的那些稻田都是你的?”宫羽看了眼魏倾心,眼见她还生气,不由得坐在她的身侧,低声问着。 “你怎么知道的?”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回头,震惊的开口。黑而深的眼极冷的望着他,她的底线他都查了个底朝天,可她都没有去查过他丝毫,表面不显,内心却有些愤怒。 宫羽听到这,但笑不语。吹了声口哨,很快一个身穿粗布棉衣的男子跪在了魏倾心的面前,激动的开口道:“大小姐,奴才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魏倾心站了起来,看清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果然是小文。 “小文,你怎么在这?相公,你今儿去了蓉城?”天啊,蓉城离这里少说也得一天一夜,可人家倒好,一个白天就赶了个来回? 她是该赞扬他夫君的实力呢,还是该赞扬他的不要命呢?宫羽明显的听出了夫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冷冽的脸上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他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小文可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看到大小姐,把他在蓉城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魏倾心皱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身侧的男子,他趁她离开就匆匆的跑去蓉城?干什么?魏倾心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极淡的开口道:“小文,辛苦你了。你说,今儿早上来了一大批的人?” 小文点头,然后看了眼战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小姐,奴才真不知道来的人是战王,所以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时,小文有些不好意思。他找的人全是五大三粗,精壮的老实男子,虽没有武功,可力气那也是有的。 他们没有打赢,可也没有吃多少的亏。他还在后头指挥,就被人抓了起来,问他是不是小文? 他的名字虽不是大名鼎鼎,可也在蓉城这个地方被人称为‘文老板’,叫他小文的人,可不在这。 当然,这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叫小文。小文被魏倾心委以重任,自然是有些机灵劲的,就问了起来,他怎么知道他叫小文。 一问,他才知道抓他之人竟然是战王。 魏倾心成亲前,小文就来了蓉城,对于战王他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他了解战王残废,脾气暴躁还十分的冷酷,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英俊还康健的人就是战王啊。 对于他的身份,他自然是不信的,这才有了他跟着回来一探虚实。不想,竟然真的是战王。 想到今儿他的胆大包天,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战王,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他。 “小文,你先下去,我和战王有事要谈。”魏倾心看了眼明显壮实的小文,不由得吩咐了起来,现在才瑟瑟发抖,先前去干嘛了。 小文爬了起来,感激的看了眼大小姐,知道大小姐是做主的那个人后,便迅速的起身,小跑了出去。看来,小姐在战王府过的不错…… 第四十三章 魏倾心保谋 回头,看了眼小姐便大步的走了出去,难得回趟沈城,他还准备多带点种子回去,种些小菜、瓜果。 “战王,不准备说说你不顾自己的身体非要去蓉城的原因吗?”魏倾心转头,望着一直沉默的宫羽,目光深深的望着他。 宫羽望着魏倾心,冰冷的眼有些无奈,战王?娘子,至于如此生分的和他说话吗? 可谁叫他反悔在先,委屈也不敢声张。很快,宫羽便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把暗狼给带回来了,可人数太多,为了不被北辰墨猜忌,我想把人留在蓉城。” 可他哪里知道魏倾心会在蓉城有一大片的地,今儿他快马加鞭的从沈城赶去蓉城,他当时准备去找户人家住下来,再买下一片地时,他们就打了起来。 战王带的暗狼,骁勇善战,岂会怕几个力气大点的壮汉,一刻钟不到,便劫到了在后方指挥的小文。 宫羽不认识小文,可在魏府呆过的暗夜却觉得小文此人好像在哪见过。暗夜身为一名暗卫,自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战王说要解决他时,他走到宫羽的面前,说出了他的猜测。 不然,以小文那胆大到还准备来个鱼死网破的性子,宫羽会轻易饶他,才怪?听到宫羽的解释后,魏倾心不由得凝眉:“你把他们带回来?那淮城怎么办?” 她虽然不懂战争,可也知道淮城对于北国的重要性,一旦失守是话,那北国必亡。 他虽然恨北辰墨,可也不想为了除掉他,就拿北国的安危来开玩笑。提到这个时,宫羽神色越发的冰冷,语气就像是镀了层冰似得:“北辰墨随军出征时,因他和夏国勾结,我的暗狼差点全军覆没。他既然想要让他们死,那本王就如他们所愿……” 那个人策反不到他的人,就准备毁了他!如此残忍的人,怎能当这北国的皇帝?他也想好好的守护好这北国的江山,可身为一国皇帝的北辰墨不把奋战在淮城的人当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 听到这,魏倾心有些心惊:“你的意思是?” 宫羽神色冰冷,冷冷的开口:“北辰墨串通金夏两国,企图把我和暗狼都毁掉。却不想我遇上了外祖母,不然暗狼会彻底的消失。” 跟着他的暗狼免于一死,可跟着北辰墨的人大多死亡,就算是没死的,也消失无踪。他的兵每个都是亲自训练,如今一下子却死了一百多个,这对宫羽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才会消失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悄悄的转移他的人回到沈城。既然暗狼消失了,那便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消失’吧。 北辰墨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引狼入室,他终会自食恶果,被金夏两国共同歼灭。而他培养的人,可不能白白的替他的愚蠢去送死! 感受到宫羽身上散发出的寒意,魏倾心则上前抱着他,低低的开口:“相公,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定要去讨个公道。” 那个男人为了成功,又怎么会去管他人的死活?别说区区一百多个人,就是成千上万个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去毁了。 宫羽紧紧的搂着她,有些无奈,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去安慰?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怕是都没了。 “今儿你回府,可看到岳丈了?”宫羽压下心中的情绪,不再提暗狼的事情。 北辰墨对暗狼所做的事情,他都一一的记得。当然,暗狼能悄无声息的回到蓉城,躲过北辰墨的眼线,还是岳丈出的主意。 他们那个时候刚好在金国,暗狼也有多人受伤,等伤势好后,他便打算回淮城。当时,还是岳丈说,既然消失了,就算是假的,那也要让人知道暗狼从今以后是历史。 他提议让他的人从金国扮成商人,大摇大摆的回沈城。而他觉得暗狼呆在沈城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这才让暗狼装作是游山玩水的金国游客去蓉城。 听到宫羽说的话之后,魏倾心仰着头,望着宫羽:“相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母亲生了两个弟弟?” 感情只有她这个姐姐不知道? 宫羽则点头,语带不解:“你不是喜欢弟弟吗?”既然喜欢,如今又如愿了,可他怎么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 魏倾心点头,喜欢也不能来两个啊,想到宫羽都瞒着她,魏倾心有些不满的开口:“那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说啊。这样我也好多准备一些礼物带去啊。” “现在知道也不晚,礼物随时都可以补上。娘子,祖母她们呢?可还好?”那个睿智的老人,把魏云教的极好,把魏倾心也教得极其的优秀。 “都好,不过父亲准备辞官了……”魏倾心回答,静等宫羽震惊。 可偏偏…… 宫羽沉默半响,脸上是一贯的冰冷,倒是看不出他是震惊,还是不震惊!沉默着不发表任何的意见,若不是那冰冷的眼神睁得大大的,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既然没睡,如今沉默是几个意思?难道他对于这个消息不震惊? “怎么了?娘子?”宫羽被眼前的脑袋晃得有些头晕,低着头不解的问着他。 “父亲辞官,你好像知道?”魏倾心肯定的开口,不然无法解释他的镇定。 宫羽点头,但又摇头:“岳丈有这样的想法,我是猜到了一些。北辰墨不是明正帝,明正帝多疑,可也力不从心,事事都要靠岳丈去做。可北辰墨不是,他性子尖锐,又年轻气盛,在这样的帝王下生存,那就得伏低做小,否则脑袋定会搬家。” 他没有说的是与其忐忑生存,还不如放下一切,远离战场。不得不说,岳丈是一个极其睿智的人,他早看清了如今的形势,抽身而去,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方式。 听到这,魏倾心却叹息一声:“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意父亲的辞官还乡。”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北辰墨了,明知父亲对他的地位有利,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尤其是还知道母亲的身份后…… 那个人对于有用却不能帮衬他的人,那是毫不犹豫的去毁掉。如今,她有些担心那个人会对父亲不利。 宫羽却不知魏倾心的担心,而是坚定的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他不同意那也得同意,岳丈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他就有法子辞官。” 魏倾心听到这,无奈的点头,但愿如此吧。夫妻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匆匆的吃了些晚膳,二人才疲惫的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次日,战王着亲王朝服,在魏倾心的期待下,去了皇宫。魏倾心也起身,本想出去练功,打开房门,这才看到外面正下着大雨,雨点铛铛的敲在房顶下。 这是下雨了? 魏倾心在秀玉的叮嘱下,又转身回来,不得不多穿一件衣服,这才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大雨从窗户上倾泻而下,如瀑布般,咚咚的落下,如千军万马踏过,狂风肆虐。 咚的一声,狂风又把窗户吹来关上,魏倾心裹了下身上已经很厚的衣服,还好她穿的厚。这雨来的凶猛,又着急,可昨夜那平静的夜,倒是没有看出要下雨的迹象。 “秀玉,小文呢?”吃过早膳后,魏倾心走了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这才喊了起来。 秀玉听到小姐的喊声后,从外面跑了出来,身上还湿漉漉的:“他说要去买一些种子带回去种,小姐你找他有事啊。” “下这么大的雨,也出去了?对了,秀玉你刚刚去哪了?衣裙都湿透了,快去换一身干净的再出来。”不知是昨夜睡的太沉,还是这雨是今早才下的,反正昨儿她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秀玉则呐呐点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很快又换了身衣裙出来,想起门外的人,开口道:“小姐,小微来了。” 魏倾心听到这,大步的走了出去:“小微?可是魏府出了什么事?” 魏倾心边说,边走,几步便走到了前厅。 在前厅,小微正搓着手,脚都还有些坡脚的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着急。抬头看到魏倾心时,忙跪下行礼:“小姐,不,给战王妃请安。” 魏倾心大步的上前,把人给拉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小姐,是老夫人让奴婢来的,说她们即将去往乡下,她的身边也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就让奴婢来找你。”小微瓮声瓮气的开口,明显的哭过,语气也是满脸的委屈。 她最先是大小姐的丫头,因她出嫁不放心老夫人,又把她留在老夫人的身边,去照顾她。如今老夫人也要走了,又把她推到大小姐身边,她怎么像个没人要的菜,被买主挑来挑去,嫌来嫌去。 听到这,魏倾心望着小微,她大概是知道小微来这里的目的了。 “你也想去乡下?”魏倾心开口望着小微,小丫头自从她成亲后,就一直跟在祖母的身边,祖母也极其的喜欢她。 若不是要去乡下,祖母是不会把人还给她的。 小微听到这,点头,然后又摇头:“小姐,奴婢是想去,可老夫人说她身边不要那么多的人啊……” 所以,她是多余的,说完,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神色黯淡,泪水倾泻而下,模样毫不委屈。 看到小微哭的这么的伤心,魏倾心也有些不忍的开口:“既然喜欢去乡下,那你就跟着小文去乡下就是。难不成我还能不要你,不成?” “和小文?小姐,你真没有不要奴婢吗?”小微抬起头,脸上还挂满泪水。既然要,为何又要她去小文身边? 可她不敢开口问,深怕问了连跟着小文的资格都没有! 魏倾心没有立马回答小微,而是问着刚刚才回来的小文:“小文,你可愿意娶小微为妻?” 小文还提着大包小包,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手中的油纸伞,咚的一声从手中滑落…… “不愿意?”魏倾心眯眼,语气玩味。 小文赶紧放下手中的的东西,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的说了起来:“小姐,奴才愿意是愿意,可也得小微同意啊……” 说到最后,一向能言善辩的小文竟然结巴起来。小微美丽又可爱,若不是因为脚有些坡的话,她配得上更好的人。 魏倾心十分满意小文的回答,身为男人,却尊重人家女子的意见,又把目光移向小微:“小微,你呢?” 黑而亮的眼,极其认真的望着身侧的小微。 小微仰着头望了眼大小姐,又望了眼还跪在远处的小文,大小姐要她说什么呢?说她愿意吗?这多尴尬啊?可成亲后,她再也不会被人扔开了吧? 魏倾心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轻咳一声,正准备开口,突然听到小微那细如蚊叮的声音:“奴婢愿意。” 魏倾心先是一怔,然后大笑了起来,吩咐着:“咱们战王府还没有办过喜事呢,吴管家呢?” 秀玉听到小姐三两句话,就把小文小微的婚事决定了,有些目瞪口呆。小姐,哪有像你这样保谋的啊? 您这样问人家愿意与否?就算是不愿意那也得说愿意啊。再说了,您是主子,您这么问,谁还会说不愿意啊? 秀玉有些看不过去,小声的嘀咕起来:“小姐,您这么问,谁还好意思说不愿意啊?” 一盆水浇在魏倾心兴高采烈的脸上,笑容猛地僵住脸上,转身,恶狠狠的瞪了眼秀玉,冷冷的开口:“那让你嫁给暗夜,你会愿意吗?” 秀玉听到这话,俏丽的脸上,猛地变得通红,她没有想到小姐会这么的问她? “你看,你不也不愿意?小微,小文,我再问一次,你们不是因为拨不开情面,而同意成亲的吗?”魏倾心冷冷的倪了一眼秀玉,看到她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魏倾心终究不忍心的转身,严肃的开口。 小文点头,跑到了小微的面前,一把牵过她的手,极其认真的开口:“小姐,奴才愿意,奴才发誓一定会好好的疼爱小微,一生一世……” 小微娇羞的点头,低低的开口:“奴婢的婚事,就由小姐做主。” 第四十四章 魏云辞官 魏倾心听到这,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秀玉,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瞧,她就说,她没有以权压人,更没有乱点鸳鸯谱的吧? 哼!要是没点眉目的话,她又岂会乱说? 秀玉有些受不了小姐那洋洋得意的模样,转过身,心中期待:战王,您还是快回来管管你家王妃吧…… 正阳宫内,魏云正语气悲悯的说着他身体不适,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避免他出现更大的失误,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语气低落,隐隐有了退居朝堂的打算,与曾经在朝堂之上那个意气奋发、唇枪舌战的魏云完全就是两个人。 魏云刚刚说完,文武百官全都沸腾了,一个个的看着魏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玩笑之意。 偏偏魏云一脸的严肃,那双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坚定。与他临近的大臣,低声和他说着什么,魏云都摇着头,辞官的心意已决。 元德帝坐在龙椅上,紧抿着唇,神色有些冰冷,凤眸深邃的看了眼魏云,他才三十多岁就说老?这话让人家高太师这种六十多岁的人听到了,情何以堪啊? 元德帝收回目光,对着魏云一顿夸赞,肯定了魏云这些年的付出,也表扬了他对北国的贡献,可谓是劳苦功高,对北国的建设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魏云则跪在大理石的石板上,脊背挺的直直的,听着元德帝的赞扬,没有骄傲、没有欣喜,任由元德帝说…… 直到元德帝把赞扬的话,都说完了,凤眸极冷的看了眼魏云:“大学士,你还年富力强,辞官还乡的话,切莫再说了。” 魏云却没有听出元德帝的肯定,而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表示他对元德帝的感谢之情,然后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开口:“臣感恩先帝的知遇之恩,感激皇上对臣的肯定。可臣辞官心意已决,望皇上看在臣有幼子和老母急需照料的份上,同意臣此刻的请辞。” 说完,魏云又磕了个头,表示他不是说说而已。抬头,静等元德帝同意。 元德帝听到这,神色有些难看,他说了这么久?都白说了?不但没有改变他的决定,听他的意思他同意与否他也得辞官? 元德帝从登基后,遇上的问题不少,有臣子仗着资格老,不听他的也有,脾气大的臣子他也不是没有遇上过,可谁敢在他说了这么多赞扬的话之后,还这么不识抬举、固执已见的,还真的是第一次遇上! 凤眸一眯,极冷的望着魏云,冰冷的开口:“要是朕不同意呢?” 风雨欲来,周遭的空气都因帝王的怒气变得稀薄了些,文武百官全都禁声,低垂着头,减少存在感。 魏云则神色淡淡的望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极为认真的开口:“臣辞官的心意已决,皇上可以不同意。” 言外之意便是你不同意,他也照样要辞官回乡。魏云不仅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是这么做的。说完,便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背影倔强而又带着一丝的决绝。 文官百官抬起头,转头望着如此强硬的魏云,久久都回不了神。魏大学士还是这么的洒脱、还是这么的不畏强权,宁可得罪皇上,也绝不会妥协他的坚持。 “魏云,你今日要是走出这道门,世间再无魏大学士,而你的子孙后代便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元德帝气的脸色铁青,站了起来,指着魏云的背影,冷冷的威胁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百官,全都抬起头看了眼元德帝,亦有所思的沉默着:皇上,这是不是太狠了点?魏大人辞官,可以削官籍,毕竟是他坚持要辞官的,他不遵圣意,这道理在哪都说得通。 可辞个官,还得影响子孙后代,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不想听到这话的魏云,站定,转身,眯着眼看了眼年轻的帝王。众人都以为他会妥协时,魏云则淡然一笑,极冷的开口:“皇上高兴就好!” 他都看不上为官这条路,他深信他的儿子、孙子辈的人也会看不上。说完,魏云抬脚便走了出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正阳宫。 元德帝望着越来越远的魏云,他都那么的威胁了,魏云却丝毫不怕。面对如此油盐不进还什么都不怕的魏云,元德帝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利被人挑衅的滋味。 “史官何在?魏云不尊圣意,从此刻起贬为庶人,子孙后代三代不得入朝为官。给朕记清楚,要是魏云的儿子考取功名还入朝为官了,朕灭你满门!”元德帝拿魏云没有办法,又冷冷的吩咐起史官,气势十足的开口。 声音巨大,回声飘得很远很远,他说这么大声不仅仅是想让还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听到他的决定,还想让已经走远的魏云听到他先前可不是在吓唬他,而是他真有此意。 史官郑大人听到元德帝的吩咐后,跪下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了起来。元德帝威胁不到魏大人,就拿他这个需要养家糊口的小人物来出气。 偏偏他还不能像魏大人那样,怼上一句,这口气憋在胸口,实在是憋屈至极! 元德帝吩咐完,心情依旧不好。看了眼站在最靠后的战王,魏云这么的硬气是不是有战王在背后怂恿。 虽是这么的想,偏偏元德帝还不太敢去验证真相。一个魏云都令他头疼不已,若是再惹毛战王?不知为何,元德帝还真的是不敢正面的迎上战王。 直到此刻元德帝才惊奇的发现,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会有力不从心、被人威胁的事情。 想到这,元德帝愤怒的甩袖离去,文忠则宣布退朝。文武百官则战战兢兢的跪下,等到文公公离开后。文武百官才三三两两的起身,顾不上去揉膝盖处的酸麻。提起魏云刚刚的胆大时,大都感慨魏云的胆量与气质,怕是北国第一人了。 大多唏嘘不已,叹息一声,不知是在感慨魏云的愚蠢,还是这感慨他的胆量惊人。宫羽走在最后面,看了眼如临大敌的文官,嘲讽一笑,大步的离去…… 北辰墨,你想要利用岳丈来权衡朝野,达到朝堂与后宫的平衡,却不想岳丈给他来了这一手辞官,今夜他怕是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寝食难安了吧? 呵,宫羽冷然一笑,翻身上马骑马回到了战王府,看到门口挂上了大红的绸布?抬头,多看了两眼后,抬脚又大步的走了进去。 战王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魏倾心,在看到秀玉时,他又忘记她叫什么名字。把人叫住后,严肃的问了出来:“诶,你家小姐呢?” 语气极为认真,就像是秀玉的名字就叫‘诶’,如此的理直气壮。 秀玉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战王是和她说话后,又小跑着回来,先是行礼,然后小声的回答了起来:“小姐去外面买嫁衣了。” 浓眉微微的一挑,嫁衣?谁要成亲?怎么他才出去半天,回来他有点不识得战王府,还差点以为他走错了路。 正待发问,魏倾心抱着大包小包的回来,那东西多的把她小巧的脸都快要给遮住。若不是那熟悉的身段,宫羽都不认识眼前之人是他的娘子。 冷冷的倪了眼身侧的二人,秀玉和暗夜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匆匆的跑了过去,接过魏倾心手中的东西。 “咦,相公,你回来了?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父亲他……”魏倾心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那张含笑的脸在看到宫羽脸色不好时,意识到什么似得,有些紧张的跑到宫羽的面前,极为认真的问了起来。 宫羽把人给拉到了怀里,皱眉,不答反问:“谁要成亲?” 他身为战王府的男主人,都不知道谁成亲,是他太不关注战王府了。可谁成亲,也不该要她亲自去操持啊? 提到这个时,魏倾心忘记了刚刚的问题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是小文和小微,小微当时还救了我,要不是她的话……” 提起曾经的遭遇时,魏倾心神色有些冰冷,不由得想起北国的天下是北辰墨的。前期都努力了那么久,她还是不能阻止那个人当皇帝。 这是不是就是无法更改的历史齿轮?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北辰墨不是太喜欢魏秋月,没有事事都听她的,不然的话,还真的是强强联手,不好对付…… 宫羽点头,小文他也认识,是一个很胆大,也很有主见的小厮。既然她亲自操持,可见她对二人的重视。 她拍板的事情,他自不会有任何的意见。魏倾心又说起了婚礼的事情,时间是三天后。虽是下人,可魏倾心还是按照婚礼该有的程序,挑了个吉日,从战王府成亲,然后接到蓉城。 魏倾心为了小微二人婚后的日子过得好,还在蓉城替二人买了一座小院,作为他们成亲的礼物。二人本就感激魏倾心的看重,如今就更加的感激,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做事。 宫羽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对于她决定的事情,并不发表任何的言论。 终于魏倾心把她的想法都说出来后,这才发现宫羽并没有说话。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又问了一句:“相公,先前我问你父亲辞官是不是不太顺利,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宫羽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怎么饶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忘记她先前的问题?对于朝堂上发生的生气,他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要是她知道以后她的弟弟、侄子甚至是侄孙子都不能入朝为官后,是不是会伤心? 看到他沉默,魏倾心越发紧张的望着他。宫羽神色冰冷,极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岳丈辞官了,不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魏倾心并没有高兴,相反还越发的紧张,仰着头望着宫羽。她了解宫羽,他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他想要隐藏的事情就越是惊涛骇浪。 宫羽看到娘子这么紧张,还是把今儿上朝发生的事情和魏倾心说了起来。魏倾心听到最后,早已泪流满面,父亲他竟然…… 为了辞官,连后辈的前程都毁了,甚至是有些不值得。可也知道父亲敢答应,定是有应对之策的。 宫羽像是猜到了魏倾心的担忧,牵过魏倾心的手,另一只手极为温柔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安慰着:“别担心,岳丈那么优秀,教出的孩子就算是不入朝为官,也同样优秀!” 说完,还看了眼魏倾心,他的女儿都如此的有胆识,何况是儿子?魏倾心可不知宫羽的想法,点头,父亲优不优秀她比谁都清楚。 可弟弟他们还那么的小,那个人就如此残忍得剥夺了他们的为官之路,魏倾心哪能无动于衷? 到底是谁规定的辞官就要压上所有子孙后代的前程啊?难不成一日为官,终生都得为官吗? 难怪父亲怎么都要辞官,效忠元德帝这样的人,时间久了真的是会让人寒心的。威胁?呵…… 父亲要是怕他的威胁,曾经的他就不会被贬至乡下,被关在监狱了。父亲其实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哪怕过了而立之年,可依旧改不了身上的倔强气息。 元德帝越是表现出不想让他辞官,他越是要辞官,走的干脆利落。 “相公,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再这么被动下去的话……”突然,魏倾心抬起了头,黑而深的眼,极为认真的开口。 这一次是赔上弟弟、侄子们的前程,可下一次呢?是不是就得赔上他们的命了?不,魏倾心绝不允许有那么一天!更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面前! “愿闻其详。”宫羽听到魏倾心充满杀气腾腾的话,一点都不震惊,相反还点头表示支持。当然,宫羽还是想先听听魏倾心的建议,是不是和他的意见不谋而合…… 魏倾心听到这,则凑到宫羽的耳边,低语一番。宫羽面色微冷,突然,宫羽把人拉开了些距离,极为严肃的开口,语气犀利:“你要进宫?” 目光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娘子:难道,她还没有被软禁够?或者是…… 第四十五章 程太后劝说 难不成她还想着他?如果是,他不介意把她的腿给打折了! 魏倾心看了眼宫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有些无语的解释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去找太后,曾经她能斗赢程贵人,现在她依旧能。” 太后身为夏国的公主,怎么那么轻易的就坐稳了皇后的宝座?若是没点手段的话,怕是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后宫了…… 听到魏倾心的解释后,宫羽的脸色才稍稍的好点。对于皇宫,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一想到她要去皇宫,宫羽不免有些担心。 魏倾心似乎是知道宫羽在想什么,又说了她的计划,既然敌强我弱,那便示弱,又如何? 听到魏倾心有自己的想法后,宫羽虽担心,可还是点头表示同意,虽如此可还不忘细细叮嘱:“要是见不到太后,你也别逞强,就趁早出宫。” 临近年关,元德帝很忙,要想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简直是轻而易举。国库一直赤字,他要想过个好年,必须要有银子进行年节的庆典活动。 他一再的压制后宫和文武百官的月俸,一段时间还好,要是时间久了的话? 宫羽真的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北国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宫羽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有些为难的开口:“娘子,我的那群兵蛋子能不能容你的人收留他们一下?” 听暗夜说那一片都是魏倾心的地,看来他的娘子可是个地主,抱紧她的大腿,这感觉不丢脸。魏倾心听到他如此严肃的话后,有些无奈,他这么严肃的和她说话,就为这事?她还以为他要…… 魏倾心有些尴尬的笑着,后又高兴的点头:“可以啊,你的人还可以教教小文他们习武,不至于会守不住那些田产。” “放心,你的东西没人敢去抢!”宫羽目光深深的点头,神色冰冷。 她的茶语飘香,生意虽不是最火爆的,可因为茶叶的品种繁多,生意一直是最受欢迎的。 元德帝这么的穷,他自然是注意到魏倾心的茶铺了,可知道幕后老板是魏倾心后,他也只是派人正常的缴税,却没有想办法占为己有。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的无情,至少他对魏倾心就不是如此…… 茶语飘香的规模不是很大,旁边的茶馆因着今年的战乱,生意也不是特别的好。至于旁边的酒楼飘香楼,刚开业那会生意是最火爆的,如今的生意却有些惨淡。 许是她这段时间被软禁,这才刚刚从皇宫出来,怕是还没有顾得上她的生意。宫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有听到魏倾心魏倾心坐在了他的身上,他才回神:“怎么了?” 如此的魂不守舍,魏倾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相公,你是有什么事?我和你说是不是该叫人摆晚膳了,你一直摇头?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吃吗?”魏倾心开口,脸上竟是担忧。说完,还拉过宫羽的手,把脉。 脉息平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看到魏倾心如此的担忧,宫羽也知道要是他不说的话,她怕是更加担忧。想了想,还是把她的饭馆生意惨淡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魏倾心站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下她的头,语气十分的懊恼:“相公,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个酒楼。” 她在皇宫里学会了几道新样式,那个时候还在想等宫羽回来后,一定要做给他尝尝。软禁,也得有软禁的快乐啊。前世的她刚刚学会做菜,还来不及做给那个人吃,她就被他关入大牢。 这一世她被软禁在皇宫时她才想起她会做菜,所以在软禁那段时间她不是做菜,就是写字。厨艺倒是精湛不少,小楷也写的越发的有模有样,极为的有力。 “相公,你等着,我去做点菜给你吃。”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了。哪怕秀玉她们是准备了晚膳,可她还是想亲自做几道菜给宫羽吃。 说完,便转身,小跑着离去。等宫羽回过神来,哪还有魏倾心的身影。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宫羽有些无语,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活脱,风风火火的,等以后做了娘,怕是…… 唉,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孩子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起身,宫羽也走向了厨房。 自从宫羽健康回来后,把王府里该有的钉子都以各种理由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王府的小厮大多是宫羽的兵蛋子,绝对是信得过的人。婢女除了秀玉外,还有吴管家的夫人和吴管家的女儿。 吴管家还是先祖身边的人,先祖捡到宫羽时,便派了吴管家来照顾宫羽的饮食起居,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等宫羽大步的来到厨房时,魏倾心已经炒好一个菜了。暗夜几人全都垂涎欲滴的望着卖相极为好看的菜肴,他还以为战王妃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人家炒菜、做菜都是认真的。 “主子,您应该吃不了那么多的吧?”几名暗卫擦拳,很明显运气不好的暗天又输了,厚着脸皮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实话,他很想尝尝这些菜是不是如它的卖相一样好吃。 宫羽还未回答,只见刚刚还在切菜的人,又切好了菜的配料,又开始炒第二锅菜。 “主子?战王妃还有不会的吗?”医术也略懂,经商也拿给她做的有声有色,如今连炒菜也会。 魏大学士怎么就那么的优秀?战王妃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宫羽对于这个问题也表示不知,他的夫人就像个宝,越是接触越会发现她的不同。 一刻钟的时间魏倾心就炒好了四个菜,荤素搭配,色泽也十分的好看,先不说味道如何,就这长相也极具吸引力。 “小姐,你什么时候会炒菜的啊?”秀玉刚刚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听到吴管家说小姐在炒菜,她明显的不信。 她和小姐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她怎么就不知道小姐会炒菜的。别说炒菜了,怕是魏府的厨房在哪,她都不知道吧? 可等她走进来时,正好看到小姐在炒最后一个菜。那利落的身影,那认真的神情,小姐还是小姐,可是真的是小姐吗?她却有些不太确定了。 秀玉说完,全都望着魏倾心,静等她的回答。魏倾心看了眼秀玉,不仅仅是秀玉好奇,如今听到秀玉问起全都用一副好奇的目光望着她。 魏倾心笑了笑,解释了起来:“前段时间在皇宫学的,你们可有口福了,我这做的可是御膳呢。” 说完,她明显的感觉到宫羽那双冰冷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冰冷的上前,接过魏倾心手中的菜碟,还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秀玉几人也想起了什么,略显同情的望着她。一个如此,魏倾心还能坦然接受,可各个如此望着她,饶是她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 她们是误会了什么?可有前车之鉴的魏倾心可不敢乱解释,明知那个人无辜,可魏倾心硬是保持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就让他恨着那个人吧?为不相干的人和宫羽闹不愉快的事情,她再不会去做了。 至于魏倾心口中那个不相干的人-元德帝,他还在正阳宫埋头批阅着奏折,如今却抬起头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这让站在身侧的文忠有些担忧的上前,关切的问了几句,然后建议着:“皇上,夜深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什么时辰了?”宫羽放下手中的狼毫,侧头问着,脖子酸痛,手臂长期保持这个姿势也麻木的很。 “亥时一刻了。”文忠看了眼远处的沙漏,回答。 元德帝听到这,揉了揉酸痛的肩,文忠见状赶紧上前替他揉了起来,还边揉边问:皇上,力道可以吗? 元德帝点头,表示可以,不得不说文忠真的是个贴心的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谓是尽职尽责又细致认真,把他的饮食交给他,他也放心。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站了起来,语气着急:“遭了,程太后带话给朕,让朕夜里去她的昭慈宫。” 文忠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打了下自己的脸,有些懊恼的开口:“都怪奴才,年岁大了,事儿一多就忘了。” 元德帝看了他一眼,极淡的开口:“不怪你,你提醒过朕。走吧,去昭慈宫。” 文忠听到元德帝不怪他,有些感动,赶紧小跑着追了出去,人也越发的卖力了。 来到昭慈宫,程太后听到皇帝来了,忙吩咐贴身宫女婉儿去准备宵夜,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站起了身,亲自去迎接她的皇帝儿子。 “儿子给母妃请安。”元德帝屈身,微微的行礼。 “皇帝快快请起,皇儿,母妃知晓你爱吃清蒸鸡,爱喝银耳莲子汤,特意给你温在厨房,你趁热吃点。”程太后起身,把人给牵了起来。 母子二人牵着手,一道来到软榻边坐下,很快婉儿便端来了两道宵夜。一道是清蒸鸡,清香扑鼻,色泽黄橙橙的,极为诱人。一道银耳莲子汤,揭开盖子还冒着热气。 元德帝看了眼桌上的两道膳食,极为满意,自从他登基后,一再提倡后宫和朝廷节俭。程太后身为他的母妃,自然会在这等事情上身先立足,从我做起,率先垂范。 “母妃,你唤儿臣来,所为何事?”吃了个鸡腿,喝了碗汤后,元德帝问着身侧一直看着他的程太后,轻咳一声,缓缓的开口。 程太后让人进来收拾,看了眼儿子,回答儿子刚刚问的问题:“母妃是想你的后宫是不是单调了点,就皇后和魏嫔两人?” 怎么说也是个皇帝,不说后宫佳丽三千,至少也得几百人吧?据他了解,元德帝整日忙于政事,连后宫都很难进一次,就这样,怕是好几年都不能为皇家添枝加叶吧?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儿子,见他没有生气,又继续开口:“母妃知道国库吃紧,可绵延子嗣照样重要,切不可不放在心上啊。” 她理解元德帝的勤政,可再勤奋也得看看时机。元德帝开年后也二十了,到如今都没个孩子,现在他才刚刚登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人建议皇上扩充后宫,绵延子嗣,充实后宫。 元德帝听了两句话后,也明白了母妃的意思。 想让他扩充后宫?他不是不想,但国库连正常的开支都运行不下去,他还怎么有多余的银子去扩充自己的后宫? 最近这段时间用的都是魏云交的黄金,可也所剩无几了。还不说后宫与朝廷的俸禄都还没有开始发放,离年关仅有一个月多点,到时候他还没有拿出这笔银子来,他很难服众,很难向前朝和后宫交代。 他有些体会那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他贵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又如何?只不过是空有地位,可国库没银子,不但不能扩充后宫,还得压减后宫的开支。想想,就有够凄惨。 若是他的母族足够的显耀,还能帮衬点,偏偏他的母妃曾是婢女,哪有什么好的母族可以帮衬他。 程太后也知道国库吃紧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开口:“母妃听说魏云辞官了?”这虽是朝廷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可辞官了,便不再是朝廷的事情了? 程太后识字不多,母族也没有,偏偏她是个极其聪慧的人,诡计十分多端。不然也不会隐忍多年,硬是在无宠的明正帝眼皮下成长成为如今的程太后。 提到魏云的事情,元德帝一张好看的脸上闪现愤怒,凤眸顷刻间冰冷,看了眼母妃后,还是烦闷的点头。 魏云的脾气有些倔强,人的性格也有些古怪,原则性极强。 “辞了便辞……”看到儿子这样,程太后想也不想的便开口劝慰,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儿子及时的打断。 “母妃,魏云的夫人叶氏是金国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果然,没有学识傍身的母妃哪怕贵为太后了,说的话也毫无大脑,让人听了有些厌弃。 偏偏这么个女人,竟然是他的母妃,如今的程太后,想想就觉得有些讽刺了吧? 第四十六章 程太后算计魏倾心 程太后可不知元德帝的想法,被儿子呛白,脸色有几分的苍白。她怎么知道一个大臣的夫人会是金国唯一的公主啊?她想的是一个大臣,辞官不干了,有的是人提上来。 无关紧要的人,哪里知道她竟这般的重要? 难怪儿子会那么气闷,魏云的后台竟然这么的硬气。如今辞官了,想找他的错处,让她出点血,岂不是再无机会? 她别的没有,脑子特别的好使,不然也不会从宫女一跃成为先帝的女人。偏偏儿子现在烦恼的事情她又帮不上忙,这让她心中有丝挫败。 “他辞了,他的女儿不还在吗?”只是一个点头的时间,程太后便想到了办法,微眯着眼,眼底竟是阴谋与算计。 “母妃,不可动她!”元德帝听到这话后,站了起来,语气严肃的警告,说完凤眸深深的望着她,警告十足。 程太后一僵,儿子这是…… 意识到什么后,程太后的语气越发的苍白,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儿子,你贵为北国的皇上,什么样的女人遇不到啊。她是战王的女人,你……” 切勿动情。 “要不是父皇,她就是朕的女人!”元德帝冰冷的盯着自己的母妃,气势十足的开口,身上因提到父皇时弥漫着一层嗜血的戾气。 父皇在位时,他就找过父皇,说他青睐于魏云的二女儿,可父皇的回答却是:“墨儿,万不可在一棵树上同时下注……” 轻描淡写的就忽视了他的请辞,他懂父皇的良苦用心,可他哪里知道他的心?随后还把魏倾心指给了宫羽,从那刻起,他就下定主意要把魏倾心抢回来,不计后宫。 程太后一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望着元德帝,原来儿子…… 对先帝爷是有恨的,难怪他会突然的对他动手。她早该想到的,偏偏她以为儿子懂分寸,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绊住他的脚步。 想起他刚登基那会,他不顾所有人的指责,硬是把战王妃留在他的正阳宫,她就该看出来皇帝怕是动真情了。 要想做一个合格的皇帝,那就不得动情,而她绝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当他的嫔妃!程太后目光深深的望着儿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皇帝,你是一国之君,你可以有很多的女人,但绝不能有感情!更何况她还是战王的女人,要是这事传出去的,你会被百姓诟病的。皇帝,你从小就聪明,自然是明白你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的……” “没有机会,朕会制造机会。母妃要是没事的话,儿子就先离开了!”元德帝冷冷的开口,说完,不等程太后回答,便大步的离开。 看到皇帝气呼呼的身影,程太后铁青着脸,神色冷酷,一双丹凤眼尽是藏不住的杀气:魏倾心,你可别逼哀家…… 哀家的儿子是一国之君,可不容许儿女私情绊住他的脚步,影响了他的地位。 “婉儿,去告诉魏嫔一声,她身为皇上的宠妃,可别忘记了要和战王妃多多走动!”程太后冷冷的吩咐,神色莫名,一双丹凤眼竟是阴谋与算计。 婉儿点头,大步的走了出去,她是奴才,主子说什么,她照做,便是。贵为太后的她,可不会去巴结一个小小的妃嫔,让她的婢女去传话,已经是对魏嫔天大的恩赐了。 她之所以要吩咐魏嫔,仅仅是因为她是战王妃的妹妹,她和战王妃从未有过交集,贸然的去请人家,她要是不来的话,岂不是让她没有面子? 儿子这么的困扰,也不过是为了金国的银子,想要拿捏金国,不仅仅要通过魏云去威胁叶飘玲? 她深信只要她拿捏住了魏倾心,到时候北国还缺银子吗? 次日,天才刚刚亮,魏倾心便接到了宫里魏嫔的邀请,去赏梅?听到传话的嬷嬷,魏倾心不由得嘲讽一笑:呵,她的昭月殿是后宫里极为偏僻的地方,别说梅花,怕是花都少的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偏偏入宫后的魏秋月她要是想见上一面都极其的困难,如今面对她邀约,魏倾心虽看出不同寻常,可她还是想去。 谁叫她想去皇宫找夏太后,还想顺便找找魏秋月的麻烦呢? 想去皇宫,偏偏还没个好点的理由。如今有人递了梯子,她都不知道下的话,岂不是太怂了?趁着宫羽出去的时候,她只身前往皇宫。 秀玉上街去了,小微还有两天就要成亲,她身为小微的姐妹,也是要去添妆的。听人说秀玉可是拿出了她两个月的月俸替小微添妆,这在沈城那也是极大的手笔了。 坐在马车里的魏倾心,还想着她要怎么去昭慈宫,才不会那么的明显。毕竟这昭月殿离昭慈宫还有好长的一段的距离,她以走错路的理由去昭慈宫的事要是传到那个人的耳里,怕也是会让他亲自过问。 不见他不是怕他,而是在他的地盘,她要是想逃的话,机会几乎为零。有过被他软禁的次数,她再也不会以卵击石的去挑衅他的权威…… 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此时皇宫都已经到了。魏倾心刚下马车,便有个年龄稍显大点的宫女上前行礼,并开口解释她在这里等她的缘由:“战王妃,奴婢奉我家主子之令在此等候。” 魏倾心看了眼有些陌生的宫女,这是魏秋月的宫女?不像是玉秀啊? “还请姑姑前面带路。”魏倾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收回目光,极淡的开口道。 宫女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后,转身,走在前面。当她带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朝着昭慈宫的方向走时,魏倾心面上不显,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这是夏太后的婢女?不,夏太后要是想见她也不会以魏秋月的名义来请她,她可是知道她和魏秋月的关系不好。 还记得当时她被软禁在正阳宫的时候,她都没有来见她,她便猜到了夏太后她在后宫的日子过得也没有多好,后宫怕是早就在北辰墨母子二人的掌控之下了吧。 偏偏她们都没有意识到后宫已经被人掌握了,其实她更多的还是同情夏太后,贵为太后,看似高高在上、可以说是无限的荣耀,如今怕是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的监视下。 在这等情况下,夏太后别说是传旨,就是带句话也会被人寸步不行的跟着吧? 当然,住在昭慈宫的除了夏太后外,还有一位程太后,她有种直觉今儿费尽心思找她的人其实是程太后。 重生而来,她与她可没有半点的交集,如今找她?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 魏倾心意识到今儿是谁要见她后,她反倒平静了下来。前世她可在她的手里栽了不少的跟头,今生她真的是很期待和她的见面呢。 果然,看到昭慈宫的西宫时,年老的宫女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冷冷的转身,开口:战王妃,你就在此等候,她进去通传。 魏倾心则含笑的点头,一点都不显震惊。宫女看到如此平静的魏倾心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进去。 “太后,战王妃已在门口候着了。”宫女走了进去,跪下,禀报着。程太后睁着一双懒洋洋的丹凤眼,正动作优雅的修剪着指甲,听到宫女的禀报后,很是随意的开口问着:“哦?可有惊讶?” 宫女想了想,摇头,从始至终表现都十分的镇定,哪怕她带着她饶了一圈,她也没有问去哪,实在是镇定得有些可怕了。 程太后闻言,没有再问什么,战王妃?眯着眼不由得想起她来,她曾在先帝举办的中秋宴上见过她,战王妃给人一种极具狡猾和聪慧,身上还有双洞悉一切的眼,黑且深。张扬的性格,很是让人不喜。 “那就让她等着吧,宫儿去换身衣服吧。”程太后极淡的吩咐,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畅快。 程太后这中秋宴后就不喜欢战王妃,还不说当时的魏倾心极其的讨好夏太后,支持前太子。这些,她可不会忘记。 身侧的婉儿闻言,有些震惊,人明明就是太后叫来的,可如今人家来了,却偏要让人家等。 听说战王妃的脾气不太好,也不怕把人惹急了,太后失了先机,到时候还怎么和人交谈?偏偏她人微言轻,她就算是觉得不妥,也会保持沉默,装作是不懂·。 还跪着的宫女点头,然后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程太后让魏倾心在殿外候着,间接的报了她在中元节上的仇,心情显得极好,还叫了糕点,慢慢的吃着。 时间一晃而过,眼见到了正午,魏倾心面上不显,眼中竟是嘲讽:去回话的宫女不知是不是迷路了,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没有现身。 若是此刻魏倾心都还看不明白这是程太后想要慢待她的意思,她就太傻了。想耍太后的威风,耍到她头上来了,真以为她就高高在上,无人敢惹了? 偏偏她的心情好,等了那么久,也不打算和她计较。反正已经到中午了,她不见,便不见吧?真以为她魏倾心是来巴结她的,非得求着她见她? 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未走到门口,守门的宫女太监便挡住了她的去路,阻止了她,语气傲慢:“战王……” 魏倾心出手,刚刚还挡在面前的几人,全都以不雅的姿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些人哪里知道魏倾心会武功,而且还会在皇宫里动手,毫无准备下被摔在地上,全都嘶声裂肺的喊了起来…… 声音太过的惨无人道,很快这凄惨的就传到了里面。还在里面的程太后也听到了声音,匆忙的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不由得大喝:“大胆战王妃,哀家的寝宫岂是你放肆的?” 终于看到正主的魏倾心,则拍了拍手,转身,一步步的走近程太后:“哦?这是太后的寝宫吗?本宫还以为这是魏嫔娘娘的宫殿呢。” 既然人家喜欢和她装傻充愣的说带她来的是魏嫔,她也不能不懂礼节,不学着点装傻的技能啊。 既然程太后都送到她面前了,她要是不收点前世的利息,岂不是太对不起程太后的算计了? “你……”程太后没有想到魏倾心会如此机智到连半点停顿都没有的就这么的反驳她,丹凤眼极冷的望着她。 她要是再开口坚持说这是她的寝宫,岂不没理? 程太后神色冰冷,冷冷的开口,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霸气:“战王妃,你走错了,这可不是魏嫔的宫殿!说,到底是谁带你来这里放肆的?今日你要是不给哀家一个说法的话,哀家决不会善罢甘休!” 本以为战王妃会被她的语气吓得声泪俱下,偏偏魏倾心却迎上她的目光,玩味的开口:“太后娘娘,本宫怎么来这里的,您会不清楚?” 呵,难怪她把人唤来却一直不现身,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把她激怒了,好治她个惊扰太后的罪。 至于她的目的?若是所猜不错的话,是为了母亲身后的金国?看来,北国的国库实在是太穷,穷到什么栽赃陷害的计谋都使了出来。 程太后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想也不想的便开口反驳:“哀家清楚?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把你带进来的!” 魏倾心听到她如此理直气壮的声音,黑而深的眼极冷的去看了眼程太后身后的两个宫女,一个是婉儿,她是认识的。 前世的婉儿就是因为太善良,最后被程太后贬出宫了。 那个年老的宫女,就是先前带她来的人,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换了件宫装,只消一眼,魏倾心便猜到了程太后的心思,也猜到了她的计谋。 现在的她怕是说是她带进来的,她也会直接的反驳。虽是这么的想,可魏倾心还是想验证下她猜测的到底对不对:“是太后左边的嬷嬷带本宫……” 还不等魏倾心说完,那个年老的宫女便指着魏倾心,冷冷的望着她,哭诉的质问着:“战王妃,奴婢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冤枉奴婢?” 说完,还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声音好不委屈…… 第四十七章 气晕程太后 魏倾心提到这话后,深深的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宫女,神色淡然的露出了一抹了然,一眼便看穿了程太后的陷害。 宫女的矢口否认,程太后的镇定自若,连魏倾心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局设计堪称完美。此时此刻,她有些明白夏太后为何会输给程太后的原因。 程太后真的是太聪明、人不仅狡诈,而且还很卑鄙无耻。 魏倾心此刻却镇定了下来,人不怒,也不急着辩解,而是拍着手掌,黑而深的眼就像是能读懂她内心的慌乱似得:“本宫有没有冤枉你,把你的后颈伸出来就好。” 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宫儿抬手,可意识到什么似得,慌乱的把手给放了下来。人不由得瞪着魏倾心,有些暗恼的想:她怎么就照做了。 “战王妃,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程太后皱眉,冷冷的看了眼婢女后,极冷的开口,一句话就直接定了魏倾心的罪。 魏倾心淡笑着走到了程太后的面前,凝视着眼前的人,缓缓的开口:“程太后何必着急?要定罪,好歹也等本妃把话说清楚,你再说本妃有没有狡辩?也不迟,你的宫女先前是一席翠绿色的宫装在正阳宫等着本妃,说是她的主子有请?知道本妃为何会什么都没有问就跟随你,而来不?那是因为本宫在你的后颈处塞了一根银针进去……” 听到这,宫儿不由得脸色煞白,她什么时候放的?她怎么感觉不到半点的疼? 程太后递了个脸色给她的贴身宫女婉儿,婉儿收到眼色后,不动声色的凑到宫儿身侧,看了眼她的后颈,还真的有个十分细小的小孔,红红的,虽不显眼,可也不至于看不清。 然后又回到程太后的面前,微微的点头。程太后想保持镇定,偏偏魏倾心那若有似无的眼神时不时的扫向她,她想装作视而不见,好像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慌乱。 死死的瞪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的和魏倾心对上,魏倾心十分的聪慧,心计计谋也不少,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女子。 有些惶恐和震惊的望着她,魏倾心才十三岁,心计可怕到令人胆寒,杀气转瞬而逝。她绝不会允许她的儿子和她沾上半点关系,既然不是条心,那便想方设法的除了。 极力的控制自己,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后,极冷的开口:“战王妃,你还真的是好样的!” 这一幕全都落在魏倾心的面前,魏倾心又把玩着她手中的指甲,极淡的开口:“程太后,玩的一手算计,做妹妹的也不能太差劲才是!” 此话就像是在暗讽程太后:你要是不算计她的话,她也不会留有一手。有因必有果,才是因果循环。 上次被北辰墨抓到皇宫,那也是她武艺不精,不是他的对手。从那以后,她就暗暗的告诫过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多留些保命的手段。 银针能救人于性命,同样的也可要人性命。细小又方便携带,很难再找到如此趁手的武器了。 程太后听到魏倾心说的话后,也懒得再装,不再隐藏杀气,冷冷的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又貌美的女人。难怪她的儿子会被她吸引,这简直就是个会吃人的妖精,勾人的同时,也让人不经意便被吸引致命。 “战王妃,你就不怕哀家杀了你!今儿可没有人知道你来过哀家的西宫,你就算是命丧于此,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哀家头上!” 不想听到如此杀气腾腾的话,魏倾心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相反还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程太后不怕本妃先下手为强?借用太后的话来说,今儿可没有人知道本妃来了这里,您就算是香消玉殒,那也是您年老而暴病而去的……” 威胁她?呵,程太后?您以为她怕吗? “你……你……”程太后差点气晕过去,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聪明,还如此胆大?似乎她什么都不怕,真像她说的,你杀她,那也得快过她啊…… 突然,魏倾心凑到程太后的面前,成功的看到她脸上的慌乱后,又退了一步,玩味的开口:“程太后,别招惹本妃。本妃的脾气可不好,搞不好哪天就走错了宫殿,错手杀了人,那可就不太好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成功的看到她苍白的脸,笑的越发的灿烂。 魏倾心似乎还嫌不够,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宫女,好心的提醒着:“本宫听闻太后来自于夏国,可知夏国的虫,有毒?” “魏倾心,你到底想说什么?”程太后握拳,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女子,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上前把人给撕碎了。 现在的她,真的是无比的后悔,怎么会想着招惹这样一个疯子?打她的主意?简直就是在嫌自己的命太长! 魏倾心则像个人畜无害的样子,十分好心的走到她的面前,还动作温柔的替她抚平她上下起伏的胸口:“太后,别太紧张,本妃也只是问问而已……时候不早了,太后娘娘怕是没有准备臣妾的午膳,就此先别过了。” 说完,转身。小巧的脸上,闪过慎重,刚刚她无意的试探,已经让她确定一件事,明正帝中的虫毒是程太后所为,当然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手,她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得知这样的一个真相,也不枉费此行了。 “婉儿,你说……”程太后良久才回过了神,有些六神无主的开口。这一刻她才真的有些慌乱了,这个女人到底都知道什么啊。因刚刚太过的紧张,加上担心,如今还被魏倾心给吓了一下,程太后很没有出息的晕了过去…… 刚刚走到门口的魏倾心,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时,站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心情越发的灿烂。 程太后,这才刚刚开始。前世你们对她的伤害,她会一点点的讨回来,不过今儿的利息收得她心情极好…… 魏倾心进宫的消息被程太后隐匿得很深,可也让住在昭慈宫东面的夏太后知道了。魏倾心,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吧? 沉思间,刚刚被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荷小跑着跑了回来,跑到夏太后的面前,跪下回话:“娘娘,战王妃已经出宫了。” 出宫了?魏倾心你还在生她的气吗?来了昭慈宫,离她这么近都没有进来坐坐,可见她是气的。 “可有打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直觉告诉她,魏倾心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程太后。 提到这个,小荷有些兴奋的开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奴婢没有打听到。不过,程太后晕倒了,现在西宫已经乱成一团。” 晕倒了?呵,魏倾心你果然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寒冷又刺骨。 程太后那么的强悍与狡猾,怎么会突然的晕倒?尤其还是魏倾心前脚刚走,看来她的晕倒也和她有关,当然她还真的是好奇程太后怎么晕倒的? 如今不知,夏太后也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拨开云雾。目光深邃,对于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极为满意。 如今终于可以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过的十分的艰难,一想到她二十多年的心血,被程太后他们母子铲除的差不多,她就无比的心痛。 势力被铲除,可不代表她就没人可用了。 “小荷,你去太医院一趟,就说哀家晕倒了……”夏太后极淡的吩咐,面无表情的脸上,很难猜到她的想法。 小荷听到后,看了眼夏太后,不知所措,太后的脸色虽不好,可和晕倒还差的远吧?要是她真的听了太后的话,把太医给请来?岂不穿帮了? “哀家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其他的事情哀家会安排。”小荷虽不聪慧,可心思纯良、忠诚,不会被人轻易的利用。 小荷听到这,再无疑惑,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魏倾心回到战王府,宫羽正准备骑马来寻她,看到她从车上下来后,一个飞跃来到了她的面前,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那冰冷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担忧。 “相公,走,咱们进去说。”魏倾心拍了拍宫羽的后背,轻声开口。 宫羽点头,夫妻二人回了王府。秀玉听魏倾心还没有用膳,秀玉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极快的转身让厨房现炒了两个菜。魏倾心洗手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魏倾心吃好后,又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每说一句,她便感觉到宫羽身上的气息要冷一分。 “相公,我师父他还要什么时候才来啊?”说完后,魏倾心有些期待的望着宫羽,神色间还有抹疲倦。 那条虫都要被她搞死了,老鬼都还没有来,这让魏倾心有些无奈。如今再试探到明正帝的虫毒极有可能和程太后有关后,她越是着急。 程太后不仅人表现得残忍,做法也比人要狠辣的多。她既然敢对明正帝动手,她就绝对敢对夏太后对手。 她不想再听到她的身边有谁中毒,有谁又出事了。 “已经在路上了,心儿,岳丈他们过两天就走了,你这两天就去魏府帮忙收拾吧。”宫羽沉思片刻,缓缓的开口。 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只身一人就敢去皇宫,要是她真的出点什么事的话,那他该怎么办啊? 魏倾心听到这,眉头微微的皱起,一把牵过宫羽的手,有些担忧的开口:“夫君,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直觉告诉她,他有事瞒着自己,这种感觉极不舒服,也让她很担心。至于为何会如此肯定,大概是从他的态度中猜到的吧。 宫羽一怔,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后,这才开口回答:“没事,临近年关,本王在购买年节要用的东西,怕担心你无事。” “真的?”魏倾心有些不信,眼眸深邃的瞧着他。他平时不是不喜她出府吗?回趟魏府,都得许诺不少的好处,他才会答应,可如今竟然主动叫她回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把她赶回府的行为实在是透着几分反常,他把她支开,定是有事瞒着她。魏倾心沉默着不表态,神色如常,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消一眼宫羽便猜到她的想法,无奈的想魏倾心越发的不好打发,实在是有些难整。可想到他要做的事情后,不得不做出轻松的状态,冷冷的开口解释:“自然是真的,放心,为夫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之所以让你这两天多回府,那是岳丈他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以后你要是想见,怕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句句为她考虑,解释得也极其的合情合理,那认真点头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服。 魏倾心听到后,也沉吟着,倒是不再纠结他是不是有事瞒着她,而是极为认真的望着宫羽,极为严肃的开口:“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回府?” 没有说不相信,但也没有说相信。宫羽,你真当她魏倾心是三岁小孩,随便几句话便能哄骗的? 如果他说好啊,那她就会相信他所说的没有骗她,可他要是沉默,或者说是不好的话,那么不好意思…… 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宫羽听到这,沉默了起来,心中有些无奈:娘子,你怎么能这么的聪明啊? 是,他的确是有事瞒着魏倾心。当然他和魏倾心之间本不该有什么秘密,他不是不能告诉她。而是他知道一旦告诉她后,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其中的危险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他又怎么能带上她一同去冒险?若是他们暴露了,绝对是要出事的。 他和暗夜他们隐匿自己,绝对不成问题,可真要带上她,倒是再出事的话,岂不是后悔都晚了? 沉默也只是不想告诉她,偏偏她又极不好忽悠。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宫羽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来他必须要说点什么了。 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冷冷:“你啊,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和暗夜他们最近一直在跟踪文忠。” 只消一句话,魏倾心便明白宫羽的想法,有些明白的开口:“你是想……” 第四十八章 文武百官集体罢朝 宫羽则重重的点头,二人哪怕什么都没有再说,彼此却知道心中所想。北国能不能易主的关键还在文忠的身上,文忠虽是太监,可却是个有实权的太监。 宫羽想从文忠的身上入手,目前来说那是最好的方法。 突然,魏倾心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坚定的摇头,这个方法是极好,可她不是没旁敲侧击过文忠。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似得,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明明是先帝的人,对于北辰墨本该不听,有所抵触。 可不想他对待北辰墨就像是自己的主子似得,对于他吩咐的事情,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文忠一直就是北辰墨的人,不然文忠怎么会那么听他的? 如果不是,那文忠就是有什么把柄在北辰墨的手中?可无论是哪种结果,想从文忠的身上入手,劝服他听他们的,那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本王知道极为艰难,可要是不去试试,岂不放弃了唯一的机会?可跟踪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收获。所以,这才想着隐瞒,等有进展时再和你说。”说到这时,宫羽神色冰冷,一张英俊冰冷的脸上越发的冰冷。 “文忠的武功很高。”魏倾心听到这时,也有些头疼的开口。她亲眼目睹过他和月贵人交手,招式狠辣、果断,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毙命。 “他是先祖爷亲自调训的暗卫,武功自是极好的。”宫羽提到那个人时,神情哀默,冰冷的眼像是染上了一层冰霜。 魏倾心听到这个消息后则惊呼出来,一脸的不信:“那他怎么会那么想不开的去当太监啊?” 当个男人,娶妻生子不好吗?虽然暗卫也是下人,可至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哪里像他那样,把男人的权利都剥夺了。 宫羽摇头,对于文忠怎么好好的,为何要去当太监的理由,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啊。 “相公,你和文忠对上,你的胜算是多少?”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宫羽动手的魏倾心,不免有些好奇自家相公的能力,眨巴着眼,一脸的好奇的问着。 “十成!”宫羽想都不想的便开口,语气却十分的平静。 魏倾心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这么自大?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要谦虚一点的说个五成,或者是六成? 这狂妄的话要是让文忠知道后,该多么的生气? “那我师父呢?”魏倾心有些好奇暗夜和文忠相比,武功谁高点?唉,自从元德帝登基后,魏秋月去了皇宫,她在宫外,没有她在周围,这生活还真的是有些单调。 “哪个师父?”暗夜算是魏倾心的引路人,哪怕魏倾心嫁给战王了,她叫暗夜也叫的是师父。 老鬼也是,不仅仅教了她医术,还教了她武功,更是当之无愧的师父。 魏倾心瞪了他一眼,都点头,然后不满的看着他。凶巴巴的望着他,一副他再不好好回答,小心她揍人。 宫羽上前揉了揉她娇嫩的脸颊,十分享受的开口:“暗夜和他比,应该是五五。和老鬼比,文忠不是老鬼的对手。” 魏倾心有些吃痛,拍下他的大手,然后十分狂妄的开口:“那还跟踪什么?直接把人逮来就好,若是不乖乖听话的话,十八般酷刑都用上,我就不信他受得住!” 她还以为文忠武功高强到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有此一问,却不想他们的武功都比他高,都是个中高手。 既然这样,那还跟着干什么? 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绑人的话后,宫羽实在是有些无语。她是从哪听说酷刑还分为十八般的?说的她好像经历过似得…… “放心,为夫会有分寸的。后天你的人就要成亲离去,你可有和他们交涉那些兵蛋子的去处?” 魏倾心听到宫羽的问话后,拍着头站了起来,她完全忘记这事了。今儿一早就去皇宫了,她哪有时间和小文说话交代啊。 魏倾心是个性子急切的人,听到还有事情没有做之后,哪还坐得住。和宫羽简单的说了声后,便起身跑了出去。 魏倾心前脚刚走,暗夜从天而降。望着魏倾心的背影,冷丝丝的开口:“主子,苗疆的人找来了,很明显是来找王妃的,您怎么还让她出去啊?” 宫羽极冷的看了眼暗夜,警告十足:“先看看再说,倾心刚刚有句话说的对,明明就打得过文忠,咱们干嘛要一天天的跟着他,浪费你我的时间?” 听到这话的暗夜不由得无语:跟着文忠的命令,难道不是您亲自下的?还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让北辰墨知道?如今…… 果然,王妃说的哪怕是错的,他也会说做的对,还毫无条件的让他们都照做!嫌弃的望着主子一眼,主子你的坚持呢? “老鬼他们还要多久才到?”要是苗疆的人到了,会不会大肆的在沈城放虫毒,那沈城岂不是都毁了? “说往回赶了,主子,老夫人和国公府的夫人见面了。”暗夜回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开口。 “老夫人这是替我家娘子讨公道呢,让她们闹闹,也好……”宫羽听到这,有些玩味的开口,脸上竟是嘲讽。 次日,魏倾心去了魏府,宫羽则去上朝。去了正阳宫时,他这才发现一个大人也没有来? 难道今日是休沐,他记错了时日,以为今儿上朝? “文公公,是本王记错了?”大步的向前,几步便来到文公公的面前,冷冷的询问着。 文公公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转身,看到是战王后,摇头回答了战王的问题:“今儿是冬月二十八。” 文忠说完,便客气的开口,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在看到战王点头后,便小跑着跑了出去,步履匆匆。 宫羽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看来,他没有记错,今儿就是上朝的日子。既如此,那这些大人都不来,是集体病了?还是集体罢朝了? 前者不会那么的巧,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病。可如果是后者的话,看来文武百官终于爆发了,忠勇公果然极有号召力。 面色沉静的走了进去,里面有高太师和金丞相站在角落里,正低声说着什么。呵,他怎么忘记了,还要高太师和金丞相,二人入仕多年,哪里会被忠勇公几句话便能影响到。 高太师如何做,金丞相亦会跟随。金丞相从入仕的时候,便一直跟着高太师,二人的感情极为的深厚,可以说有高太师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金丞相在。 二人正低声说着什么,站在正阳宫的最前面,越发显得正阳殿的空阔。 听到脚步声,二人同时转身,看到是宫羽后,二人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战王会来。相视一眼,上前,微微的行礼,疏离而又客气:“臣给战王请安,今儿怎么来这么早了?” 早吗? 要知道上朝,他一向是最晚的那个。可如今竟被说成是早,金丞相、高太师你们二人确定没有睁眼说瞎话?此话不含讽刺? 哪怕战王什么都没有说,二人还是意识到什么似得,正尴尬的低着头。战王可以说是所有文官百官中最难相处的一位。 刚刚难得找到话题和战王谈上一句,竟不想把话谈到了死胡同,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揭过去。 金丞相看看高太师,高太师的神色也与他差不了多少时,微微的放心。二人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能打破尴尬时,元德帝恰在此时来了,大步的来到正阳宫,看了眼底下寥寥的几人,显然也知道文武百官的罢朝是如此的干脆和措不及防。 “文忠?还没有回来?”元德帝走下了龙椅,倪了眼战王,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 高太师摇头,表示还没有看到文公公。金丞相见高太师摇头,以为是他不知道,他也跟着摇头。 元德帝见到这,气怒不已,本就没指望二人能回答什么,淡淡的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战王则目光深邃,显然也没有要回答元德帝的意思。本就脸色难看的元德帝,被几个大臣如此敷衍和漠视,神色越发的冰冷,凤眸深邃,喜怒难定。 文忠从外面大步的走来,见到元德帝,还未行礼,元德帝便摆手免了他的礼:“文忠,你快起来回话!” 文忠看了眼战王后,迟疑着,然后在元德帝的逼视下,把那些大臣的话一板一眼的说了出来:“文武百官说皇上你什么时候把他们的俸禄给结了,他们就什么时候来上朝。” “是谁说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他来了!”元德帝听到这话后,直接就怒了。他是最讨厌被人威胁的,听到这话后,火大的开口。 文忠看到元德帝发火,不由得沉默着,别说元德帝了,就是他听到这话后,也气愤不已,还和他们理论了一两句。 他这才知道,难怪那些大臣要罢朝了。 这都快年关了,他们竟然有十一个月没拿到俸禄,他一直都以为只有最近的几个月没有拿俸禄。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他还以为文武百官也和宫中的宫女、太监是一样的,只有最近的几个月没有拿到俸禄,哪里知道竟然有那么久。 元德帝发泄了几句,见到文忠低着头,神色极冷的开口,询问了起来:“他们还说了什么?” 文忠看了眼元德帝,他觉得他要说完,皇上您会更加的怒气冲冲。他可不想再承受元德帝的怒气了。偏偏元德帝又一直看着他,他不说还不行。 压下心中的情绪,低着头回答了起来:“他们离开也可以,但请皇上您把今年的俸禄拿给他们……” “什么一年?不是才两个月没发俸禄吗?”凤眸冰冷的看了眼高太师和金丞相,眼眸深邃的望着二人。 高太师被皇上的目光给盯得有些受不了,噗通的跪下:“回皇上的话,不加这个月,大臣们也足足有十一个月没有拿过俸禄了。” 这都是有根有据的,他也不敢胡说啊?之所以拖这么久,还不是先帝爷每次到月底要发俸禄时,都以国库吃紧为由,就这么一次次的打发了文武百官。 元德帝登基至今,对于俸禄的事情却只字未提,这让本就有怨气的文武百官们一忍再忍,直到再也忍不下去。 北国律法规定,一品大臣的俸禄是每个月十两,一年是一百二十两,光是一品大臣就有十个。 二品大臣是八两,一年就是九十六两,也是十个二品大臣。还不说每当官五年每月增加一两,当官十年又得多增加二两,以此类推的话…… 元德帝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了,面色铁青,可只有他知道他现在有多愤怒、有多烦躁。前朝如此,那么后宫呢? 是不是也要付一年的月俸?自从登基后,前一个多月他就把先帝的小金库给搬得差不多用于开支暗卫的培训,如今里面就只有些破损的字画和古董,那些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还不说马上就是年关,要准备的祭祀和庆典活动,还有军属的犒赏,哪样不要银子去开支? 可偏偏国库又没钱,他就算是当了皇帝又如何,一个如此穷困的北国?拿来又有何用?看来,他该去趟后宫了,想想办法,把文武百官的银子凑些出来,打消那些人的怨气,以至于让他们不罢朝。 若是一两个罢朝,不来也罢,可偏偏是十几个,集体罢朝的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如今竟然亲身经历。 想到这,元德帝有些疲惫的抬手扶着额头,疲惫的开口:“几位卿家,没事便退朝吧。” 说完,大步的离去。 等元德帝的身影消失在正阳宫后,毫无主见的金丞相又凑到了高太师的面前,低声的问着什么。战王则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趁着时间还早,他也去趟魏府,提醒下岳丈,元德帝怒气冲冲,会不会狗急跳墙的做出其他的事情,那可就不知道了。 他顺便去接娘子吧。这么一想,战王冰冷的脸上,闪现一抹温柔。抬脚,大步的走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 魏云离开 翻身上马,身影利落中带着潇洒。一刻钟后,他来到了魏府,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从魏府出来,看来岳丈已经知道朝堂发生的事情了。 魏府的大学士府已经被摘除,门庭因没有门匾,显得有些寂寥。 大学士府,何尝不是魏府的门面?宫羽冷若冰霜的下马,神色冰冷:元德帝,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便会为你的狂妄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相公,你怎么来了?父亲他们今天就准备离开,你快劝劝让他多留两天啊。”走了进去,魏倾心抬起头,恰好看到一身黑衣的宫羽站在门口,魏倾心小跑着到他的面前仰着头,请求着。 魏云也看到了宫羽,条件反射的要去行礼,可随即想起他一个平民,可以不那么去守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宫羽大步的向前,拱手行礼:“岳丈,本王前来也是想让你先离开。” “夫君,你……”魏倾心没有听到宫羽的劝说,相反还同意父亲离开,魏倾心有些不解的望着他,黑而深的眼中竟是怨怪。 宫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才把今儿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今儿大臣罢朝的事情,相信岳丈已经知道了。 魏倾心听完后,沉默了起来。难怪今儿有好几个大臣来看魏云,看着是送行,可实际呢?何尝不是在打探? “国库真那么穷了?”魏倾心有些不太理解,什么样的吃紧才会让所有的文武百官选择罢朝?她无法想象空旷的正阳殿只有一两个人,该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前世也是国库吃紧,可吃紧到什么程度,北辰墨却没有说。这一世,所有前朝后宫将近一年的俸禄和月俸都没有给,难怪所有的文武百官宁愿辞官,也要罢朝来发泄他们的不满了。 一年的俸禄,还不说年关要准备的祭祀和庆典,那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难怪相公要支持父亲先行离开了。 虽然不舍,可也知道宫羽是对的。父亲他们现在离开,相信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若是留下,难保北辰墨不会针对他们。 父亲现在有太多的牵挂,他经不起任何的变卦。 她了解北辰墨,真要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想到这,魏倾心脸色有些苍白,点头同意:“我去把弟弟抱出来,送你们去城门。” 乡下离沈城也不远,两百多里,到时候想父亲他们了,她也可以去看他们。 说完,魏倾心有些难受的走了进去,虽同意了父亲他们离开,可心中一想到要和他们分别,魏倾心还是有些受不了。 等魏倾心离开后,宫羽缓慢的开口:“岳丈,你们离开后,怕是也断不了某些人对你的念想……” 到时候只要北辰墨想,他完全可以把人给抓回来。北辰墨完全有这样的实力,至于他有多少的势力,说实话他还不知道。 能控制住整个皇宫,就是这份势力,相信也不会小。 魏云点头,他何尝不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不打算回乡下,而是准备去金国。岳丈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而他身为他们的女婿,理应去照顾他们,替他们分担一些是一些。 离开北国,虽不舍,可现在的元德帝连半点人情味都没有,更加不会顾及君臣之礼,与其失望,还不如早点离开,免得眼不见心不烦。 “我和你岳母打算去金国。”魏云低声的开口,说完还不忘看了眼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宫羽听到这话后,则沉默着,岳母是金国唯一的公主,这事他也是去了金国才知道的,点头算是认可了岳丈的想法。 金国怎么都比北国安定,北国从建立初期便一直内战,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国兵强马壮的到处去挑衅,搞的民间是民不聊生。 他之所以从军,不仅仅有先祖的关系,还有他想改变北国内战的源头。这是他答应先祖的,定拼尽全力去调查北国内战的原因,这也是他答应义父的。 身为他的义子,他有责任去完成他的夙愿。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北国。 从建立初期便有内乱,有前朝与后宫的争斗,也有商人与百姓的争斗,也有皇上与臣子的争斗,更有兄弟之间的争斗…… 北国可以说是三国中最大的国家,自从先祖驾崩后,版图却越来越小,内战也越来越多。 明正帝登基可以说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才有他的一席之地。他铲除一切不利于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流血千千万万…… 元德帝登基,弑父灭凶,暗地里也在铲除异己,把不利于他的声音都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北国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换上了一批他的人。 “岳丈,北国离金国路途遥远,你们此去可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沉吟半响,宫羽有些担忧的问着。 岳丈一直是个文官,怕是不了解路途的险恶。 “放心,我已做好准备。心儿那边,等过段时间再告诉她吧。”魏云黑而深的眼中极快的嘲讽,他要是敢来,他定会叫他们有去无回。 宫羽听到这,也满意的点头,岳丈敢这么的说,他也相信他们会有办法的。不想他刚刚点完头,魏倾心便大步的走了过来,狠狠的瞪了眼宫羽,便转身质问起父亲,声音还透着一分的冰冷:“父亲,祖母和嬷嬷的年龄都那么大了,就这么的舟车劳顿,您就不怕出事吗?” 相公同意父亲他们立马离开,她就算是先不同意,可最后还是在被说服了。可如今,宫羽竟然还同意父亲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不是不觉得金国不好,而是路途遥远,真要出点什么事的话,她岂不是后悔都没有地方去哭? 魏云被魏倾心的眼神看的有些无奈,心儿这火爆的脾气怕是随了飘玲,说发火便发火。压下心思,便沉着的开口解释了起来:“心儿,要是回老家的话,你觉得你祖母还有命在吗?就算是有命,你觉得元德帝会放过她,会不会也把人给软禁起来,让你和战王而妥协?让我听从他的?放心,我比你要了解元德帝,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为父能猜到几分。所以,在老家我已经安排了人去顶替你祖母,让元德帝误以为咱们是回了老家。” 魏倾心听到这,秀眉微皱,她还是有些担心,在她的印象里祖母就没有出过远门,坐马车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如今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父亲说的这些事,她又无法反驳。北辰墨是什么人,父亲说她没有他了解,可她敢说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了解的人,连亲生骨肉都能下的去手,何况还是与他没有多少关系的魏云一家。 “父亲,可路途远,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沉吟半响,魏倾心不无担心的开口。这马车里有老有小,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的话,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魏云听到女儿担忧的话之后,又劝了几句,说得魏倾心再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眼见正午,魏云先前还打算吃过午膳再离开,可如今听到宫羽的话之后,他再也不想呆下去。 和母亲她们一说,无论是飘玲还是母亲也都同意他的建议,立马出发。 一家人顾不上吃饭,便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随行的整整有三车,装好在上车前,魏云把魏倾心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小木箱:“心儿,这是魏府的地契,若是元德帝要……你便交出这个宅子吧?” 说完,还看了眼魏府,若不是太过的失望,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远走他国的建议? 魏倾心推拒,心中因父亲的‘要’有些愤怒的开口:“父亲,凭什么?那好吧,我会尽量保住宅子,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回来。这个你们也带上,我不希望你们用,可若是有危险时,你就掏出这个,洒向他们!” 魏倾心在魏云的推拒下,不得不收下这个小盒子,然后又从她的怀里掏出自己做的一小瓶毒粉拿给了父亲。 魏云接过,知道是什么后,极为郑重的收好。然后,深深的看了眼女儿后,便爬上了马车。看到飘玲难过的样子,他也很是难受。 “飘玲,别哭了,我和女婿聊过,他们把事情处理好后,就会去找我们了。我们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才是……”魏云上前,把夫人给揽在怀里,低声宽慰着。 叶飘玲听到这,不但没有安慰到,相反还哭的越发的伤心了,先前她一直压抑着情绪,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很开心,还宽慰她说可以去找她的外祖母。 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刻,她连和女儿说句:再见,都不敢…… “飘玲别哭了,你再哭,母亲看到了就越发的难受了。”母亲看似在劝心儿,在劝飘玲,可内心指不定比谁都还要难受一分。 魏倾心算是她一手带大的,母亲可以说是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如今和她分别,下一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怎么能真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的漫不经心呢。 叶飘玲听到这后后,擦开眼泪,不停的点头,可心中还是难受得很,泪水也不是她能控制便能控制得了的…… “祖母,母亲,你们要保重身体啊……”魏倾心追着马车,有些哽咽的开口,边跑边喊,声音也由先前的颤抖,到最后的哽咽了起来。 在马车里的几人听到魏倾心的声音后,越发的难受,低头不动声色的擦泪水。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再吓奴婢了啊!”方嬷嬷放下车帘,抬手擦开泪水,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小姐,忍不住的开口劝慰着。 老夫人听到芳嬷嬷的声音后,淡淡的一笑,瞧着眼前跟了她几十年的人,语气有些嫌弃:“瞧你这点出息,从几岁开始就爱哭,如今这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的爱哭。放心,你小姐我好的很,不会有事的。” 风风雨雨几十年,她都走了过来,如今不过是出去一趟,这有什么?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去过金国呢。 现在托儿媳的福,出去走一趟也好,也好比被人拿捏威胁的好。忠勇公的那位也要离开,听她的意思也是远离北国,今儿的罢朝,也算是有忠勇公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事要是被那个人知道的话,无论是忠勇公还是她,都很难逃脱关系,难保不被处罚。 芳儿听到如此犀利的话之后,她这才相信小姐她是真的没事…… 放心之后的芳儿,坐在小姐的身边,有些严肃的开口:“小姐,以后我们都不回来了吗?” 说实话,魏府他们也住了几十年了,如今走了,她哪里会舍得。 老人听到这话后,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神情严肃,目光瞬间冰冷的开口:“那就要看那个人什么时候不当皇帝了……” 芳儿听到小姐如此胆大的话之后,脸色有些煞白,小姐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什么话都敢说! 可偏偏她还觉得小姐这话说的极有道理。 看了眼小姐,想说大小姐…… 可最后还是把心中的害怕压下,大小姐这么的有本事,她深信她最终会化险为夷,早点去金国把她们接回来的。 魏倾心还哭的伤心追着马车,宫羽有些不忍的把人抱在了怀里,翻身上马,骑着马回到了战王府。 魏倾心似乎还沉浸在离别的痛苦中,神情有些低落的开口:“相公,这是魏府的地契,你看要不要把她拿给北辰墨?” 说完,魏倾心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宫羽,一副悲伤大于心死。 “不需要,你收好就是!”宫羽拒绝,魏府对岳丈他们有着不同的意义,凭什么要把他们的东西拿给一个不熟的陌生人? 魏倾心拿着盒子,不无担心的开口:“可北辰墨要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去追杀祖母他们怎么办?” 那个男人如此的残忍,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他敢!别想那么多,若是我估计不错的话,他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注意岳丈他们!”宫羽目光深深的望着远处,声音冰冷,刺骨。 第五十章 战王埋种子 魏倾心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着,想问什么,可一想到祖母她们全都离开了沈城,她还真的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问清楚:“那好吧,我就先收着。相公,我想去沐浴,休息会,你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魏倾心说完,拿着盒子,然后疲惫的走了出去。 宫羽点头,目送她离开。魏倾心前脚刚刚离开,暗夜就走了出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主子,他开始行动了。” 没说是谁,可他相信主子会知道的。闻言,宫羽的神色越发的冰冷,眼中像是染了一层冰霜似得,寒冷中带着一分的刺骨。 “多盯着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后悔如今的所作所为……”只想着压榨朝廷和后宫,一两天还好,可长期以往的话,谁还受得了? 朝堂爆发后,是不是也该是后宫了?当然,这一次他也学聪明了,还没有等后宫爆发,便去压榨商人。 他怕是从未想过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办法,宫羽有些暗讽的想着。暗夜听到吩咐后点头,其实他比较担心王妃的茶铺,会不会被保住,可看着主子那冰冷的神色,他又不太敢说。 夜里,宫里来传话,让战王即刻进宫。宫羽看了眼风尘仆仆的文忠,目光疏冷:“本王该歇息了。” 然后在文忠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关上门,还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去休息。可今儿一直吃闭门羹的文忠本就心情极度的不好,如今再被人如此的敷衍,一忍再忍的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推开了门,上前,出拳—— 不想他的偷袭很快就被人发现,文忠都没有看到战王是怎么出手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脖子被战王一手握着,抬眼看到的是一双冰冷又杀气腾腾的眼。 面对一脸冰冷的战王,文忠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没有想到战王的武功竟会这么的高强…… “战王,你是想造,造反吗?”文忠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慌乱,可偏偏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造反?难道元德帝不是造反得来的皇位?”不想战王丝毫不怕,极冷的开口,语气比之先前都还要冰冷一分。 文忠一噎,还不等他想好要怎么开口时,战王又极冷的开口,语气嘲讽:“只许文公公攻击,还不许本王还击了?” 文忠听到后,一怔,刚刚好像还真的是他动手在先,战王的行为最多算是还手,若是还手也会被说成是造反的话,那岂不是随处可见造反之人? 显然,文忠也意识到这点,语气也不由得软了几分:“战王,是奴才说错话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的放过奴才!” 同时更多的是心惊,战王刚刚露的这一手,让他知道战王可不是那些文武百官,可以任由他拿捏甚至是威胁。 “放过?恰巧文公公来了,本王还有些疑惑要找下公公您呢。”说完,倒是松开了他的脖子,架着人去了书房。 文忠看了眼周围,战王的书房极为的整洁,除了书桌、凳子以及一个放书的架子外,屋内连多余的一根凳子都没有。 屋内静悄悄的,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的出来战王想要杀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只是如此屈辱的被人架着,还是头一遭的文忠,神色十分的冰冷:“战王,你想说什么?” 目光森冷的看了眼战王,想说他造反,偏偏眼前的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做了什么。 “听说先帝写了遗旨,现如今都还在文公公的手中?”宫羽冰冷的目光,极淡的射向他,缓慢的开口。 文忠一怔,后意识到什么似得,目光不由得移向别处,极淡的开口:“战王,奴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要他不承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宫羽似乎是料到文忠会怎么答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又冷冷的开口:“文公公果然聪慧,难怪先祖对你也是赞誉有加。” 提到先祖时,文忠脸上一闪而过的怔,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宫羽,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沉默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宫羽却冷冷一笑,冰冷的声音陡然一高,神色依旧冰冷:“他若是知道你吃里爬外,怕是会后悔救了你!” 文忠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气急,眯眼,气势十足的质问:“战王,奴才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说奴才?”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国更好的发展,北国内乱不断,国库空虚,交给太子的话,怕是会更加糟糕…… 所以,他不认为他做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吃里爬外的人就更不可能是他! 宫羽深深的看了文忠一眼,显然是被文忠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笑了:“要是先祖知道你把北国的江山交给一个弑父又谋兄、还勾结他国的人,你猜他会不会后悔救你?你不仅违背了先帝的遗愿,还辜负了先帝的嘱托。如果这都不算吃里爬外的话,那本王倒是要问问文公公,什么才算?” “你……战王,你妄议皇上,污蔑皇上,那是会砍头的!”文忠被战王冰冷的声音给吓到了,指着他,一时之间竟被气的有些哑口无言,最后连威胁的话都说的有些力道不足。 “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你真以为本王会害怕?文公公,本王言尽于此,文公公若是还要执迷不悟,本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宫羽目光深深,神色冰冷的开口。 说完,松开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被人叫起来,他没有把人赶出去,已经是给了文忠天大的面子。文忠看着宫羽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战王说元德帝弑父?不,不可能的,当时元德帝都不在沈城,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害兄就更不可能了,前太子是自己前往皇陵的,算什么谋害?该死的,他刚刚竟然怀疑皇上真的做了这些事情? 甩了自己一巴掌,疼痛使得他醒悟过来他现在还在哪里。提脚往外走着,走到院子里,回头看了眼隐匿在夜色中的书房:战王,念在先祖的份上,今夜你说的话,他就当没有听到过。 看来,今夜想把战王请进宫,怕是不可能了。想到什么后,抬脚大步的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大门,碰的一声,门无情的关上。 文忠神色莫名的翻身上马,回了皇宫。 元德帝站在窗前,望着寂静的黑夜,若有所思。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眼文忠:“战王,是不是不跟着你来?” 文忠看了眼略显疲惫的元德帝,有些心疼。元德帝手段虽然残忍,可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不仅勤政爱民,而且还废寝忘食。 为了充盈国库,他不是没想法子,可收到的效果却不是很好。他亲自去找了那些大臣,把姿态摆的极低。 这样的皇帝,他有什么理由去相信战王所说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想起这事,不由得压下心中的情绪,可不能让元德帝看出半点的端倪。 “明儿你把沈城所有的商人都召集到正阳殿来,既然那些老臣要辞官,那朕便如他们的意……”元德帝握拳,声音冰冷。 那笔银子,自然是要找到人出。他这一生从生下来开始便高高在上,哪里被人如此威胁过?既然某些人存了辞官的心思,那他就成全他们的心愿。 若是不走,他还怎么安插他身边的人入朝为官?其实,从登记后,他早就想换人,如今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朝堂早就该注入新的血液了…… 文忠点头,明儿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明儿想必这些商人听到元德帝的要求,他都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全都敢怒不敢言,哀声载道到哭穷。 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是会引起民愤。 文忠意识到这点,元德帝自然也意识到了,可他有什么办法?虽觉得一直压榨商人,不妥,可偏偏他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突然,文忠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迟疑的望着元德帝,欲言又止的望着元德帝,时而又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元德帝极淡的看了眼文忠,冷冽的开口。 文忠被元德帝指责,又低下了头,有些颤抖的开口:“那战王妃……” 除了战王妃外,其他的商人早在元德帝刚登基那会,便拿出了银两,名为捐助,还不说每月应交的税费。 元德帝听到后,沉吟片刻,极冷的开口:“朕亲自找她,走吧,去昭月殿……” 他找大臣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史官弹劾,可魏嫔身为她的妹妹,见她可就不一样了! 文忠点头,侧身让在一边…… 次日,天还未亮,来接魏倾心的轿子就已经在战王府门口等着了。战王听到吴管家的禀报后,极冷的开口:“就说王妃不在。” 看来,北辰墨是拿不到银子誓不罢休了,昨夜找他被他拒绝后,今儿一早又来找魏倾心? 呵,是不是昨夜他没有明说,有些人是不知道他的意思?看来,元德帝和他们俩口子扛上了!今儿要是魏倾心也拒绝不给银子的话,那元德帝是不是每天都要派人来找他们? 看来,文忠没有去质问北辰墨,他是否做了昨夜他所质问的事情。若是说了,就不会派人来接魏倾心了。 谈不上失望,文忠既然敢违背明正帝的遗愿去支持北辰墨,那就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服,影响到的。 昨夜的一段话或许没有起到效果,可有了昨晚的几句话后,相信日后北辰墨真要做出什么事来,文忠也会在心中做个对比,怀疑的种子埋下,至于会不会有所收获。 还得看北辰墨,除非他什么事也不做…… 可有这可能吗? 呵,宫羽极冷的笑了下:慢慢来吧,他不急,该急的是北辰墨才是。既然他已经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了,为了发展、为了永除后患、为了他的皇位,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吴管家听到战王的话后,有些无语,王爷,王妃明明就在您身后,您让他出去睁眼说瞎话吗?他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还从未撒谎过,如今让他撒谎,他怕他会夜不能寐。 魏倾心听到声音,走到宫羽的身侧,看到吴管家一脸无奈的望着她,魏倾心皱眉,不由得问了起来:“怎么了?吴管家?” 吴管家想开口说来着,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战王那警告的眼神后,又赶紧低垂着头,他不敢说啊。 “相公,吴管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魏倾心黑而深的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宫羽,问了起来。 宫羽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极淡的开口:“魏嫔派了人来接你入宫,因你的婢女要成亲,所以本王刚刚已经替你拒绝了。” 魏嫔?听到这话的魏倾心,不由得一怔:上次以魏斌的名义来见她的是程太后,这次是不是也是她?看来,上次的惊吓她已经缓过来了。 无论是谁,既然有些人这么想见她,她怎么能不见呢?看来,小微的婚事她是不能主持了。 “去告诉外面的人,本妃立马就去。”魏倾心看了眼宫羽,黑而深的眼有抹警告,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吩咐起吴管家。 听到这话的吴管家连连点头,然后看也不看战王,便小跑了出去。等吴管家出去后,魏倾心又吩咐起秀玉,既然要进宫她这身装扮自然是不行的。 秀玉听到魏倾心的吩咐后,点头,然后小跑了起来,去准备亲王妃进宫要穿的宫服了。魏倾心则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宫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进去。 她还要先和小微她们说下,对于不能参加小文小微的婚礼,魏倾心有些难受,嘱咐了几句后,魏倾心心情沉沉的走了毁了。 宫羽面色越发的冰冷坐在前厅喝着茶,见到魏倾心后,起身,随着魏倾心来到了庆芳殿。 “倾心,你可以不用去的。”看了眼还在穿亲王妃宫服的魏倾心,宫羽微皱着眉头,低声的说着。 魏倾心沉默着,然后缓缓的开口:“怎么能不去呢?她是元德帝的嫔妃,代表的也是元德帝……” 第五十一章 魏倾心见魏秋月 还不等魏倾心说完,宫羽便冷冷的打断了她:“那又如何?别说是魏嫔,就是元德帝,你也可以不用去理会。” 听到如此狂妄霸气的话语,魏倾心有些无奈,她怎么觉得她家夫君这态度有些目中无人呢。 “相公,千万别那么想,你对他不满,怨恨他,可这日子还得过。元德帝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和他对着干,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就没理,是狂妄。这只会让文武百官妄议你,你是可以不在乎,可时间久了,你还会说不在乎吗?相公,咱们是人,有喜怒哀乐。在咱们没有找到他毒害先帝的证据前,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这个世上她比谁都怨恨那个人,可现在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现实。 不是不报,而是要名正言顺的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被世人所唾弃。 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宫羽则沉默着,不得不说魏倾心说的极对。 北辰墨如今已经是皇上,他虽有怀疑,可偏偏没有更好的证据证明是他所为,他们就不能这样说。 直到找到证据为止,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先帝也死了,想要查先帝是否是被他下毒死的,实在是有些艰难。 看来,他不该去针对宫羽,而是该调查虫毒的事情。紧抿着唇瓣,沉默着,显然魏倾心刚刚说的这一番话,他听进去了。 魏倾心看了眼宫羽后,便大步的走了出去。她也很是想念她这个妹妹呢…… “暗夜,替本王查一下月贵人这个人。”她既然存在过,那就有这个人其他的信息,她是谁的人,和谁接触过,什么时候入宫的。 暗夜点头,然后转身,倾身而起。宫羽等暗夜走后,也转身,走了出去。有些事,还得他亲自去部署。 倾心有句话说的对,北辰墨已经是皇帝了,想要推翻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切不可着急,自乱了阵脚。若是一直和他对着干,被人指责的人也只会是他。 他会尽快的找出证据,有些人霸着那个位置,久了,还以为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魏倾心已经来到了昭月殿,魏秋月看到魏倾心前来,极为热情的走了出来,一把拉过魏倾心的手,欣喜的开口道:“大姐姐,你可让妹妹好等啊。玉秀,快去泡茶。” 魏倾心有些受不了魏秋月的热情,可人家要和她演戏,她就算是不擅长,那也要试着去学。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比她都还要热情的拉着魏秋月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二妹妹,姐姐听说是你找,连早膳都顾不上吃……” 说完,还可怜兮兮的望着魏秋月,给人一种她许久没吃早膳的味道。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面上不显,内心却是鄙夷的:她叫一声姐姐,她倒好,还真以为她把她当姐姐啊?还如此不客气的说没有吃早膳?也不怕吃多了,噎死你! 可想起元德帝的吩咐,魏秋月极力的压下心中的不适,又微笑着吩咐了起来:“玉秀,快去小厨房看看,可还有糕点,快去给战王妃端些来。” 刚刚泡好茶的玉秀,又点头,然后跑去了厨房。魏倾心望着面带微笑的魏秋月,如此的能忍?她想干什么? 魏倾心越发的谨慎,等糕点来了后,魏倾心缓慢的吃着,时不时的望着魏秋月。 魏秋月的模样长开了些,五官也比曾经都还要精致,一双黑而亮的眼水汪汪的,纯净中带着澄澈。高高的俏鼻下是唇红白齿,每笑一下便会露出浅浅的酒窝。姐妹情深的望着魏倾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的关系有多亲密呢。 魏倾心不动声色的别过头,缓慢的吃着糕点,既然她不打算说她找她进宫的事情,她也不会傻傻的去问。 魏秋月脸上的笑,逐渐的有些僵硬。眼前的人如此的悠闲,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就是来吃早膳的。 偏偏她又不想先开口,失了先机,可魏倾心就像是故意一样,一点也没有要开口问她叫她来的意思。趁她不备时,瞪了眼魏倾心:该死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聪慧了。 “大姐,听说父亲辞官回乡下了?”魏秋月眼见她要吃完了,喝了口茶后,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什么,漫不经心的开口。 魏倾心放下糕点,从袖中掏出手绢擦拭了起来:“是啊,父亲厌倦了官场的生活,祖母也想回乡下养老。父亲放心不下祖母,也就辞官了……” 听到父亲辞官竟然是因为祖母后,魏秋月面上不显,内心却暗暗的诅咒:该死的老太婆,怎么还不去死! 魏秋月越发的恨那个人,可偏偏她几次动手,她都能化险为夷,活的好好的。最后一次下毒后,她成亲,然后进了宫。 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筹谋,祖母她还好好的活着,而她都还没有找到理由出宫,她竟然都走了?魏秋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愤怒,这才不经意间的问起:“父亲他们走了,那魏府呢?”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敢情和她套这么久的近乎,原来是打上魏府宅子的主意了啊。难怪…… 虽然不舍,可魏秋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魏倾心就是想装作听不懂,也不行啊。想了想,开口,语气沉闷:“父亲把宅子留给我,你也知道我长期住在战王府,魏府空着也是空着,我和王爷还商量着,说把魏府捐出来。” 与其被逼着拿出来,还不如主动点,这样还能让人高看一分。听到这话,魏秋月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皇上交给她的任务,她算是完成一半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魏倾心竟然这么的识时务,倒是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那妹妹就先替元德帝谢谢姐姐了,妹妹听说姐姐还开了两间店铺?”魏秋月面带微笑的开口,说完还目光深深的看着魏倾心。 要是她还这么的识时务的话,那她还可以和她继续做一会‘姐妹’。可听到这话的魏倾心,面上不显,内心却有些嘲讽,魏秋月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她愿意把魏府拿出来,那是知道那个人一旦盯上的东西,她要是不主动,到时候还不是保不住,还不如识趣点。 可她爽快的态度,好像让某些人觉得她魏倾心极好欺负,又开口要其他的东西,她是不是以为只要人家想要,她就得给?呵,想到这魏倾心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那可不是姐姐的,二妹妹要是想要的话,可要找我们家王爷了……” 说完,魏倾心还有些为难,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眼底的嘲讽。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面色有些难看?想出口拆穿她,就凭着战王那么穷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店铺?可偏偏人家说的如此认真,明知她是在胡言乱语,可魏秋月也不敢逼得太急,和她彻底的撕破脸皮去拆穿。 哪是她想要啊?她难道看不出来她代表的是皇上,想要她店铺的人也是皇上吗?先前的好心情被她一句话堵得难受。 “是妹妹打听得不清楚,还望姐姐不要在意,才是。”魏秋月赶紧讨好的开口,说完面带微笑的望着她。 魏倾心淡淡的笑着,望着眼前的魏秋月,看来今儿想见她的人是元德帝,眼前的魏秋月不过是那个人的前锋,罢了,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的话,那她岂不是太笨了点。 贪心的人也不是她,想明白后的魏倾心,陷入了沉默中,心中也在想她要不要把她的茶铺生意结束? 握拳,咬牙,魏倾心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她们越是觊觎她的茶铺,她越是要把茶铺办的有声有色。 魏倾心黑而深的目光,望着魏秋月,犀利的开口道:“二妹妹的消息是不太灵通,也是,元德帝不太宠爱你,你没个消息来源,姐姐也能够理解……” “大姐姐还真的是了解本宫在后宫的处境啊。”魏秋月听到这话后,再也装不下去,咬牙切齿的开口,说完还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给撕碎了事。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但笑不语,一点都不在乎魏秋月的嘲讽,敢来打她的主意,她要是还不知道反击的话,那她就不是魏倾心了:“二妹妹,既然你想要的是战王的茶铺,那父亲留给我的魏府,你怕是也看不上眼,正好我也十分喜欢魏府,那我就留着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听到这话后,魏秋月有些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魏倾心就要收回魏府,那她…… 想到元德帝的警告,魏秋月有些着急的开口:“大姐姐说好了要把魏府留给妹妹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父亲、祖母留给大姐姐那么多的房契,倒是不在乎有没有魏府的,做妹妹的可是羡慕的紧……” 该死的魏倾心,是在耍她玩?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却哭起了穷:“二妹妹怎么能那么说,当时祖母可是留了不少的好东西给你的?” 一句话就让魏秋月不知所措,该死的魏倾心,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见她沉默,魏倾心可没有打算沉默,还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二妹妹,你有所不知,祖母是给了我不少的房契地契,可因着战王府处处要开支,元德帝又是好几年没有发俸禄。这不,我把蓉城的地都卖的差不多了,如今是仅剩下魏府了,可二妹妹不同,身为皇上的后妃,可以不去操心这等闲事,不必担心柴米油盐……” 本就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的魏秋月,如今几句话更是说得魏秋月是哑口无言,只能死死的瞪着眼前的魏倾心,她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如此的能言善辩,几句话就把她的穷给表现出来,还给她拉下了仇恨…… 想到在昭月殿里的皇上,要是他知道她是有房产的,低着头想着对策,恰在魏秋月不知所措的时候,元德帝从魏秋月的里屋走了出来,冰冷的眼极淡的射向魏秋月,魏秋月见到这,心咚咚得跳个不停,早就打乱了她的思绪,赶紧跪下,心中一遍遍的诅咒着魏倾心早死早投胎。 元德帝又极淡的收回目光,望着眼前这个身着亲王妃的女子,虽是哭穷,可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据朕所知,战王妃的茶铺是属于你娘家的财产……” 一句话便拆穿了魏倾心说的茶铺不是她的,魏倾心本该神色尴尬,却不想她听到这话后,一点都不慌乱,上前行礼,呵,主帅来了。 还不等他叫起,便气势十足的望着她,理直气壮的开口:“那又如何?不管是战王的,还是臣妇的,那都是私有财产!” 一点都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相反那黑而深的眼竟是坚定:一副你要是敢硬抢,她不介意把该有的面子都撕碎,反正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战王妃,她怕什么?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面上不显,内心却有些不喜。凤眸深深的望着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理直气壮,她忽视他的情意那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连他替她做了什么事,她都要选择视而不见。 魏倾心,你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一直都没有动她的茶铺,不想她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连半个铜板都不曾上缴。 看到元德帝铁青着脸冷冷的看着魏倾心时,还跪在地上的魏秋月有些激动,心中还暗暗的祈祷:北辰墨,你最好是杀了她,那对她来说那简直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不仅替她除了心头大患,还能拥有魏倾心所拥有的一切,想想就觉得十分的美好。只要魏倾心没了,到时候她要对付祖母她们,还不是她想如何,那便如何? 想到这,魏秋月有些激动的想着…… 元德帝握拳又松开,眼前之人终究是放在心中的女子,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原谅她。 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却做不出柔情的样子来,极冷的开口:“战王妃,国库吃紧的事情,想必你也知情,你身为北辰臣民,是不是该捐献一些银两出来?还不说你还有个商人的身份……” 第五十二章 婆妈的元德帝 不想魏倾心听到北辰墨这话之后,却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反驳了起来:“商人又如何?臣妇是没有缴税,还是少您的税了?既然都没有,那臣妇为何要捐献我自己的银子?国库与咱们商人又没有半点的关系,捐了那是情意,日后您还得还。不捐那也是本分,毕竟北国的律法没有哪条规定国库吃紧的时候,就得让咱们百姓捐献。说句大不敬的话,国库吃紧,那是您该想的事情,可不是搜刮民脂民膏来解决。” 振振有词,看似胆大妄为,却又句句属实,让人挑不出半点的差错来。 说完,魏倾心倪了眼北辰墨,那倨傲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她可不是那些说不出话的商人,任由他一句话,就算是心有不满,也不敢说出来的把银子给掏出来。 想要她的银子,还搞的这是天大的恩赐?抱歉,她魏倾心可不是没有见过皇帝,会那么惧怕的人。 呵,她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真以为他是皇上,他要,人家就得双手奉上啊。 北辰墨沉默半响,抬起头目光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凤眸深邃,神色比之先前都还要冰冷一分:“战王妃,果然是伶牙俐齿,朕实在是佩服至极啊!”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说完还极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眼前之人若不是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他怕是早就把人拉下去砍了! 魏秋月看到元德帝喜怒无常的神色后,越发的高兴,低垂着头,倒是不敢让人看出她的心思来。 “元德帝谬赞,臣妇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魏倾心就像是听不懂北辰墨语气里的嘲讽,相反迎上他的目光,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二字如何书写的开口。 元德帝神色铁青,凤眸风起云涌,偏偏他又做不到惩罚她一点,心中不由得有些郁结,语气也十分的冰冷:“好一个实话实说,但如今国难当头,国库空虚许久,朕可否向你借一笔银子,周转一下?”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一怔:借?她有点不太相信这话是从北辰墨嘴里飙出来的,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会向一个女子借银子? 其实,魏倾心更多的顾虑还是他的信誉,会不会还?虽是这么的想,可她也知道北辰墨都这么说了,多少她都要借点出去。 可一想到她辛苦赚的银子,竟要她平白无故的把银子送给他?魏倾心的心情岂能好?说是借?可以后她还能找皇上去要银子? “朕给你写个条子,国库有存银了,朕会第一时间还你!”看到魏倾心迟疑的样子,元德帝脸色越发的难看,冷冷的保证着。 世人都传魏倾心视钱如命,如今看来还真的是。他好歹也是皇上啊,怎么可能会欠钱不还?那眼神比说了什么都还要令他心情不好,凤眸比之先前都还要冰冷。 魏倾心抬眼看着北辰墨,心中吐槽,可也不敢真让堂堂的皇上一国之君写借条:“皇上这么说,实在是太见外了。臣妇不是不想借,而是咱们王爷都有好几年都没有发过俸禄了。战王府要开支,臣妇都卖了好些田契,这才勉强维持。臣妇这是在想,要是东拼西揍的话能拿出多少银子,这才会迟疑。” “哦?是吗?”北辰墨若有似乎的开口,没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可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心中郁结,谁像她这样,借钱都这么的憋屈的:“自然是真的,臣妇估算了下,最多能凑个两千两,要是皇上不介意的话,臣妇就捐献出来吧。” 说完,魏倾心有些心疼,多的银子她也舍不得啊。这个数字是她能够接受,北辰墨也不会太为难的数字。 元德帝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似乎在思考魏倾心说的是否属实。先帝在位时,不怎么重视军队。俸禄都是好几年才拿一次,俸禄也低得可怜。 战王府他不是没有人在里面,战王府没银子的事情,世人皆知。她身为战王妃卖掉娘家给的嫁妆贴补府中开支,这也是事实。 可区区的两千两,实在是有些少。偏偏他又不能明着抢,和魏倾心打过交道的元德帝也知道绝不能把魏倾心逼得太紧,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先前的赠送魏府,便是最好的证明。若不是魏秋月吃相太过的难过,魏倾心哪里会出尔反尔的收回宅子? 到嘴的鸭子飞了,北辰墨的心情可想而知。冷冷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多谢战王妃的慷慨解囊了。战王妃,朕有一事不明,你与战王也成亲多日,如今还没个好消息传来,朕看你战王府也单调的很,是不是也该多添些人入府,为战王开枝散叶。”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面上不显,内心却是狂躁的,北辰墨你是不是太闲了? 魏倾心有些后悔,她刚刚慷慨的拿出两千两,让北辰墨能暂时的缓一口气,还有多余的心思来关心他们战王府的事情。 魏倾心也没有想到一个男子汉,居然如此婆妈的去关心臣子的后宅之事,实在是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魏倾心先是客气了几句,又缓缓的开口:“臣妇回去后,一定要替战王张罗一两个侧妃,为战王府开枝散叶。” 说完,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秋月,哪怕魏倾心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北辰墨却该死的懂了她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他关心了下战王的私事,转眼她的目光就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魏秋月,哪怕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打量的目光如此的明显,他哪能看不懂? 胸口憋着一口怒气,不上不下,冷冰冰的开口:“如此,甚好,那朕就静等战王府的好消息传来。” 魏倾心听到北辰墨如此‘关切’的声音,非但不能翻脸,相反还得咬牙切齿的开口应是。魏倾心深怕她会控制不住她的怒气,不打算再呆下去,匆匆行礼后,便气呼呼的离宫…… 等魏倾心的身影消失在昭月殿后,元德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魏秋月,冰冷的开口:“魏嫔,你说朕要怎么罚你,才好呢?” 若不是因为她的愚蠢,国库怎么说也得多两千两银子。魏府十分的宽敞,最少可卖两千两。 到嘴的鸭子就因为她的自以为是飞了,这让一直在筹钱的元德帝极其不高兴。魏秋月听到北辰墨玩味的话后,抬起头,想摇头,可望着元德帝如此冰冷的神色后,到嘴的话竟然咽下。 她还不是想从魏倾心的手中多拿些银子啊? “既然魏嫔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就从你的嫁妆里拿出这笔银子吧……”元德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极淡的开口,吩咐了起来。 同样都是魏家女,那个女人如此的顾家,她制作的那些茶叶连他都特别的喜欢喝,硬是撑起了一穷二白的战王府。 而眼前的魏嫔呢,除了耍些小聪明外,他是越看越不喜欢…… 听到这话,她就知道元德帝是把魏倾心说的话当真了,还真的以为魏府给了她不少的嫁妆。想到这,魏秋月越发的怨恨起魏倾心,抬头,急急的解释了起来:“皇上,臣妾,臣妾的嫁妆早拿出来了……” 她是有地契,可她早就把它卖了,花银子去害魏倾心了。母亲给的嫁妆也被她拿去打点宝亲王府的下人了,别说她有两千两,就是五百两,她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那是你的事情,三天内,你凑不齐,就从宫中滚出去吧。”元德帝十分无情的开口,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去。 看到如此绝情的元德帝,她知道北辰墨说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到时候她要是真拿不出这笔银子来,她一定会被他赶出去的。 北辰墨,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心中的眷恋因着他的绝情而醒悟了一些,魏秋月你该认清的,眼前的男人对她没有半点的柔情。 强忍着泪水,倔强的发誓:魏倾心,这都是你自找的!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怒气,死死的咬着唇瓣,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缓慢的站了起来。 可跪得实在是有些太久,双腿还有些摇晃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冷冷的望着元德帝的背影,开口道:“皇上,臣妾虽没有这笔银子,可臣妾知道有人有,而且只要把她抓住的话,还能轻松的化解北国国库的空虚。” 走出院子的元德帝,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站定,然后转身走了回来,不耐烦的开口:“说,她是谁?” 魏秋月凝视着眼前之人,如此的英俊,如此的不凡,偏偏对着她却如此的不耐烦,她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之事,可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得不到他真心的对待。 想她如此真心实意的爱他,换来的却是他的厌弃和不喜,魏秋月有些心酸,魏秋月你早就看出来他的绝情,为何却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呢? 罢了,如今也该醒悟了。既然得不到他的爱,如今的她也该死心。一味的讨好和委屈求全,只会让他更加的轻贱她的自尊。 想到这,魏秋月的目光有些冰冷,极淡的开口:“魏倾心的银子大抵就像她所说的,就只有那么点了。与其去逼迫她,惹得她不耐,还不如去找她的母亲。她的母亲,身为金国公主,掌握着金国的半壁财富,只要把她抓来的话……” 北国还愁银子吗? 金国的半壁财富?元德帝凤眸一眯,冰冷的声音也难掩激动:“你的消息,可属实?” 魏秋月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露出凄然的笑意,这还是他们成亲后,他们说的最多的话,第一次对她如此的和颜悦色。 她好像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了,北辰墨,既然得不到你的人,那便得到你的地位吧?想到这,魏秋月坚定的开口:“自然是真的!”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语气也略显激动:“若是真的,朕会晋你的位分!” 魏秋月听到后,并没有多么的激动,而是微微的笑着,语气淡淡:“那臣妾就等皇上的好消息了……” 如此最好,若是不行,她不介意自己动手。 元德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魏秋月望着元德帝的背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北辰墨你不是很爱魏倾心吗?可要是让她知道她的母亲被你给抓起来了?以魏倾心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想到这,魏秋月笑了,她真的是很期待他们之间的战争呢?魏秋月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笑的阴森又阴沉…… 魏倾心气呼呼的回到战王府时,已经是未时了。府里却静悄悄的,别说宫羽了,就是秀玉也不知道去哪了? 对了,今儿小文他们成亲,怕是去送她们了吧? 想到在宫里的一切,魏倾心冷着一张脸,闷闷的开口问着:“吴管家?战王他们呢?” 吴管家站定,细想了下,这才开口回答:“王妃您刚走,王爷就出府了。至于去哪,老奴可不知道。” 语气不善透着不善,他还准备了午膳,全都没有回来吃。他一向节俭,可见不得浪费粮食的事情出来。 魏倾心摸了摸鼻子,她怎么觉得吴管家的火气比她都还要大?可现在实在是饿的心慌,一切等她吃饱了再说:“那便传膳吧。” “啊?您还没吃呢?”吴管家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这都未时一刻钟了,怎么可能还没吃? 魏倾心点头,很是无奈的开口:“元德帝那么的穷,怕是厨子都辞掉了好几个吧?” 幸亏今儿早膳,她还硬着头皮吃了好几块魏秋月做的烙饼,虽然那烙饼是做的又硬又不好吃,如今她得庆幸她吃了,不然早就饿了。 听到这话后,吴管家有些无语,元德帝已经穷到要辞退人的地步了?哪怕王妃没有说,可他怎么从王妃的眼里看出,皇上过着有这顿没下顿的日子啊? 吴管家转身,去厨房让人把饭菜热一下,恰在此时宫羽也回来了,看到魏倾心坐在饭桌前,冰冷的眼眸极淡的闪过心疼,声音淡淡的开口:“你也没吃?” 第五十三章 她是月贵人吗? 魏倾心被宫羽关切的神色一望,早就忘记了要征询宫羽,是否要替他找几个侧妃的事情了。点头,听这意思,他也是没吃?抬起头,正想让宫羽也一起吃,这才看到宫羽身后还有两个人:老鬼和梁太医。 “师父,你们可回来了?吃饭没,没吃的话,快一起用膳!”魏倾心站了起来,极为热情的开口。 看到这,宫羽冰冷的眸光,越发的寒冷。他怎么感觉他随时都要被魏倾心忽视到忘却? “好,阿羽,你是要看着我们吃?”老鬼点头,说完还看了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宫羽,清淡的声音有丝丝疲倦。 宫羽则闷哼一声,坐下,冷冷的倪了眼魏倾心与老鬼相谈甚欢的样子,完全就把他给抛之脑后了吧。 见到这,宫羽越发的生气,·他就说在他娘子的面前,他会被她忽视彻底到最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 魏倾心你到底是谁的夫人啊?他的碗里,饭和菜都没有,她没有发现,相反还不停的给老鬼添菜,就连梁太医她也没有忘记,时不时的布菜,十足的好徒弟。 而他身为她的夫君,她的眼里怕是只有她师父,哪还有其他的人?意识到这点后,宫羽越发的生气,一会夹菜的声音大点,一会又轻咳一声。 可人家就像是耳聋了似得,对于他刚刚发出的声音视而不见,想他战王纵横战场十几年,没有死在战场上,如今怕是要被眼前的女人给气死! 魏倾心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夫人这么的忽视他,他能够理解,可偏偏他的好友老鬼也和魏倾心谈的激动,他不仅把他忽视了,他怕是把周围的人都当成了隐形人。 再也忍受不下去的宫羽,咚的一声,把碗筷重重的放下,还在津津有味的说虫毒的魏倾心不由得抬眼,看了眼宫羽。 黑而深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困惑:他这是在发什么火啊?她好像没有说过他,更没有得罪过他吧? 既然不是她得罪他,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魏倾心又收回了目光,转头又和老鬼说了起来,征询着他的一件:“师父,吃完后,我带你去看看那条虫?” 老鬼本就是个医学狂人,听到那条虫竟然是由一个人变成的,他就越发的着急,早就把碗放下,恨不得立马前往一探究竟。 “还不快走?”清浅的声音,因马上要见到苗疆的虫,疲惫一扫而光。魏倾心听到后,赶紧低头,扒完了碗里的饭菜,也站了起来。 然后,师徒二人风风火火的就走了,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一个。 “战王,我和师弟在苗疆时,看到了北国的人。”梁煜放下碗筷,说起了路途中的事情。 闻言,宫羽点头。他的人早传了消息回来,说发现了北国的暗卫。想到月贵人以人为毒,自练虫毒,冰冷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北辰墨,若是他查到月贵人是他的人,他绝不会再任由一个吃里爬外的人当北国的皇上。 “虫毒,真像老鬼说的无解?”他虽然不高兴他的夫人和老鬼过多的交谈,可二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极为的认真。 若不是她谈的是正事,他早把人拉开回庆芳殿了。 梁煜摇头,有些垂头丧气:“没有找到解药,我们倒是找了几个用毒的高手,想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些那些虫毒都是怎么炼制的?有没有解药?偏偏苗疆的人都太神秘,我们倒是逮住了几个人,可他们就像是有特殊能力似得,在我们的面前又悄无声息的消失,等再去找人,哪里还找得到他们的踪迹。” “梁太医,你可知后宫中有个叫月贵人的?”突然,宫羽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开口问了起来。 “月贵人,她很孤僻,老夫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她。听说十分的貌美,战王,你怎么会问起她?难不成她就是那条虫?”梁煜摇头,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说完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摇着头。 却不想宫羽竟点头,起身,冷冷的开口:“走,我们也去看看。” 梁煜若有所思,刚刚战王的点头是认可他的意见,还是说月贵人就是那条虫?等回过神来时,战王都走出了老远,哪里还会回答他? 意识到什么似得,也起身,紧随而后的跟了上去,他也对虫毒十分的好奇。 来到庆芳殿的院子,魏倾心打开了她的罐子,那条毛茸茸的虫越来越大,并没有因为不在人的身体里就变得茶饭不思,甚至是活不下去。 “师父,你看,我都给她换了好几个罐子了,她要是再长大的话,我可没有罐子装它了。”魏倾心又把盖子盖上,提到这个时,她也一脸的无奈。 “你给它吃了什么?”老鬼惊呼,这条虫与他在苗疆看到的虫很不一样。身上的毛更多一些,形状也更大一点,最重要的是他看到的虫可没有白色的。 魏倾心又细细的回忆了起来,说有毒药水、还有动物的血、甚至是她不想吃的饭菜,总之她是每天都要喂,不然它就要在里面撞罐子,十分的暴躁。 “心儿,你确定她是月贵人变得?”梁煜从战王的口中确认了眼前的这条虫就是月贵人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条虫简直是成仙了啊,还要吃饭?是不是还像人一样要大小便?当然,这话实在是有些不雅,他没有说出来。 “千真万确!”说完,魏倾心又把她在皇宫的见闻说了出来,绘声绘色,简洁易懂。 “你说月贵人变成这条虫后,明正帝身上的虫毒才开始复发的?”老鬼看了这条虫后,抬起头,问着身侧的徒弟。 “是啊,她一下子就变成了虫,等我们回到昭阳殿时,明正帝就疼得死去活来。师父,你说这条虫是不是子母虫啊?”因为是子母虫出事了,才会引起那些子虫的复发。 字母虫是一条,可子虫可不止一条。 “世上竟真的有以人练虫的人,无论是谁,这境界都有些高,为师还得多研究研究。阿羽,你可有查到月贵人这个人是哪里人士?”老鬼语气难得的慎重,苗疆有很多的蛊,也有很多的虫,可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是虫又是人的。 宫羽神色冰冷的看了眼老鬼,现在知道理他了?呵,晚了,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别过了头。老鬼久久没有等到回答,这才看了眼宫羽:阿羽,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当然,魏倾心可没有看出宫羽的别扭,而是问着身侧的师父:“师父,你说她会不会又变成人啊?” 魏倾心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为了验证这个她还用火去烧过它,可它竟然可怜兮兮的开口让她不要去烧它,会痛。 魏倾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竟然会说话?是听错了,还是她…… 直到再次听到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后,魏倾心这才确定她没有听错,她真的是会说话,而她是个仁慈的人,还真的做不到把它给烧死。 可那次说话后,小白虫再也没有说过话,害的她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出现错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她说话呢? “姐姐,姐姐,我不想挨着他……”小白虫突然发出抗议的声音,说完还在罐子里跳来跳去,表示她的不满。 这道声音虽然细小,可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魏倾心倒好,毕竟她还算是听到过一次,就算震惊,可怎么也比眼前的几人要好得多。 之后她无论怎么让它开口说话,它就是不理会。如今再次听到它说话,魏倾心有些激动,看来她真没有听错啊。 望了眼师父,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魏倾心有些兴奋,她和老鬼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凝重的时候啊。 想到困扰她许久的问题,魏倾心走到药罐子旁边,开口询问了起来:“小白虫,你为什么要去害明正帝啊?” 这是她极为关心,也是比较好奇的问题。如今她再次的说话了,她怎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把她的疑问问出来才是! 小白虫听到这话后,冷哼一声,语气十分的霸气:“你把我放出来,我才告诉你,不然,哼哼!” 额……听到这话后,魏倾心有些扶额,这虫都这么的精明,还知道和她谈条件。 “放你出来,你跑了怎么办?”魏倾心玩味的开口,说完还和宫羽等人点头,一致的认可:坚决不能把她给放出来,一只成精的虫,哪怕没有看到,可也知道不好对付啊! “你以为就凭着你这个破罐子就能关着本大爷啊?”小白虫语气有些狂妄,霸气十足的开口,对于魏倾心的威胁,嗤之以鼻。 她之所以愿意把自己关在里面,不是因为她走不了,而是因为魏倾心这人对她还不错,给她准备的食物恰恰是她喜欢的。 不然,她早就走了! 魏倾心望着那个瓶子,有些怀疑,她真的能从这罐子里出来?还有,她的声音分明是女子的声音,怎么就是大爷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十分的无语,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傲娇又自大的虫说话了。 既然关不住你,那你倒是出来离开啊?当然,如此挑衅她的话,为了避免口舌之战,魏倾心觉得她还是先忍忍再说吧。 魏倾心沉默着,宫羽则倪了眼老鬼,老鬼在好友的眼神示意下,开口了:“那你怎么没有走?” 小白虫听到这话后,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得,跳了起来,只听见蹦的一声,刚刚还好好的罐子被它给撞开了,看到乌压压这么多人,它想也不想的便跳到魏倾心的怀里,看到魏倾心没有嫌弃它,这才满意的开口:“还不是她对我极好,又是给本大爷找汤药喝,又是给本大爷找血养,这日子简直是不要太滋润了。” 如此的理直气壮,而她是个感恩的虫,人家对她好,她可不能忘恩负义的离开。可听到这话的魏倾心,都无语极了。敢情它没走,还任由自己关在罐子里,是因为她对他太好,而不是她把她关着。 低头看了眼比她手掌都还要大点的小白虫,全身毛茸茸的,雪白的毛发像他的声音一样高调的向上立着,那双眼就像是会勾人魂魄般骇人:“喂,小白虫你该回答我问题了,你为什么要去害明正帝?” 提到这个时,小白虫傲慢的看了眼魏倾心,眼神轻蔑:“本大爷还在孵化,孵化?你懂吧?就是不能动,还很小,就被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人抓走了,然后把本大爷丢给一个小女孩。本大爷可不好女色,更别说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女孩了。可那个时候的我,急需要人寄存,见她手上有伤,就迅速的霸占了她的身体,从此以后就蜗居在她的身体里,时间一久就和她合二为一,成了苗疆独一无二的虫王。” 说完,还高高在上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说:见到虫王,尔等还不下跪! 看来,那个小女孩就是月贵人,无疑了。对于这点,魏倾心已经能肯定了! 宫羽看了眼魏倾心怀里的小白虫,他很想用内力把它给挥走,越看越烦躁。那是他夫人,先前被他的好兄弟缠上,问一堆的问题,忽视他也就忍了,如今还要被一条虫霸占,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不等他出手,魏倾心就像是意识到他的想法似得,黑而亮的眸光静静的望着宫羽,眼底竟是祈求。 宫羽最受不了魏倾心可怜巴巴的样子,手中的内力,又悄无声息的压下! 小白虫白毛飘逸,又恢复了高大狂妄的虫王姿态。那傲娇的模样,简直是不要太讨打! “你在她的身体里住了多久?害过几个人?”宫羽冷冷的开口,冰冷的气压直直的射向小白虫。 小白虫听到这话后,极为的不爽,可它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这个小姐姐的夫君,它可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先前的杀气,若是估摸不错的话,都出自她。为了小命着想,小白虫无比配合的开口: “住了十年,她从一生下来就是死士,本大爷那个时候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害人?” 那委屈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真的有那么纯善呢。 第五十四章 活捉叶飘玲 宫羽冰冷的气息越发的凌厉,小白虫像是有所感觉似得,有些害怕的缩在魏倾心的怀里,寻求保护。 怀里的小白虫,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她的怀里凑,痒的魏倾心拿手拍了下他的头,并瞪着它,让她老实点。 小白虫眨着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望着魏倾心,本该重重打在她身上的力度,也不由得轻了点:这家伙还真会找靠家。 “相公,你说月贵人到底是谁的人?”魏倾心让小白虫安静后,抬头问着身侧的男子。 “是谁的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宫羽目光冰冷了,到时候证据确凿,他是怎么爬上那个地位的,他就会怎么把人拉下来。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后又想起北辰墨说的话:“夫君,元德帝极为的关心你的子嗣,怕我生不了,要给你准备几个侧妃来伺候你!” 说起今儿进宫的事情,魏倾心就一肚子的气儿。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神色有些极冷,冷笑一声:“呵,他倒是管得够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都儿孙满堂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极不厚道的笑了,战王,你好像比北辰墨大上不少,就算是儿孙满堂,那你也该比人家享受在前面?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笑声后,极冷的倪了眼她,别过头,不想和她说话。老鬼看到阿羽生着闷气,终究是看不过眼的开口:“据我所知,北辰墨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有好几个通房。” 言外之意便是他是不行?还是咋得?还没有一个女人生出他的孩子来。听到这话,魏倾心看了眼别过头不理她的人,敢情她又把宫羽得罪了。 这人怎么那么爱生气?好歹也是个男人,至于这么小气不? 她不就笑了下,怎么就得罪人了?罢了,明知他不高兴,她偏偏还笑出声来。这不明显的是拆台?魏倾心凑近了些,拉了下他的衣袖,黑而深的眼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的开口:“相公,我今儿倒是保住了魏府,可后来北辰墨又找我借钱,他都开口了,我又不能不借,这不,我又损失了两千两。” 宫羽还生着气呢,自然不会回答她。魏倾心被忽视,心里也有几分气了,这人不但爱生气,还极不容易哄好。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梁煜轻咳一声,语气不善的开口:“心儿,新帝怎么还打起了魏府的主意?你父亲就不知道反抗啊?” 说完,浓眉微皱,魏云怎么这么孬种了? 听到梁煜的声音尽是,魏倾心知道梁太医这是误会了,赶紧解释了起来:“梁太医,父亲辞官了,母亲也随着他们去了乡下……” 刚刚若不是梁太医开口,她都和宫羽争吵起来了,梁太医的打岔使得她短暂的忘记了要找宫羽的麻烦。魏倾心刚刚说完,暗天从外面匆匆赶了进来,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不由得凑近宫羽,低声细语起来。 魏倾心自从学武后,耳力和眼力都加强了不少,暗天虽说的小声,可魏倾心还是听到了些。 “暗天,你说我母亲被抓回来了?”魏倾心拉住暗天,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走。 暗天怔在原地,看了眼主子,又看着魏倾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倒是能挣开,但会伤害到魏倾心。 “娘子,你先别激动,不是岳母被抓了,而是有人在打探岳母的消息……”宫羽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不由得拉过魏倾心,低声安抚着,替暗天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说完,还一手把她手里那只毛茸茸的东西给扔得远远的,什么时候连个畜生也要来抢他的娘子了。 小白虫没有料到宫羽这一手,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它五脏六腑都有些疼。 蠕动着身子,瞪着恶狠狠的眼,望着宫羽:“哼!这笔账本大爷记下了,等本大爷再大点,一定要报复回来!” “那母亲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你也派些人去乡下保护我母亲她们啊!”魏倾心有些着急,死死的握住宫羽的手臂,开口。 他们一路有老有小的,真要出点什么事的话,那该怎么办啊?她应该多留个心眼,有人会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会不会同样的把主意打到母亲他们身上。 母亲身上有藏宝图的事情,除了她,还有魏秋月知道。前世就是那个人得知了母亲身上的藏宝图,北辰墨就是因为银子的事情,走投无路,这才设计陷害她…… 魏倾心,你怎么能忘记了呢? 宫羽听到这话后,却沉默着,他在想要不要把岳丈他们没有不仅没去乡下,而且还……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魏倾心,抬起头,语气严肃:“宫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连名带姓的喊,不止是魏倾心怀疑,就是梁太医也怀疑。 宫羽神色冰冷,可也知道他要是再隐瞒下去,这个女人怕是要和他一刀两断:“娘子,岳丈他们去了金国。” 魏倾心抬起头,她知道这事啊。当时她还极为不满,一家大小,有老有小去那么远,真要出点什么事的话,那不是后悔一辈子。 可最后她还是被父亲说服了,说他有办法,她虽然不太认同,可也沉默以对。 宫羽看着魏倾心,突然间想起,当时魏倾心刚好走出来,正好听到他们说的话,还是岳丈把人说服了,他竟忘记这事了。 既然知道这事,宫羽冷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岳丈为了掩人耳目,分了两批人去,先去金国的是祖母、芳嬷嬷,还有两个弟弟,听说已经到了。可岳丈和岳母却被人盯上了,情况不太妙。” 宫羽说完,神色越发的冰冷,这北辰墨为了找到岳母他们,还真的是大费周章、费尽心思啊。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派了人去岳丈的乡下,目的在于让人知道岳母她们是去了乡下。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北辰墨在打探岳母的消息。 另外的一拨人又追上了岳母他们,他们是分头行动去金国,同样的北辰墨也是如此。看来,北辰墨是不抓到人,就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那你可有派人保护他们?”听到这话后,魏倾心有些担忧的开口,语气有些急切。 宫羽点头,岳丈走的时候,他就和他安排好了行程,无论面对什么变故,都要尽快赶去淮城。 如今算算,岳丈他们也该到淮城了吧?淮城,他经营多年,哪怕上次被北辰墨粉碎了不少的势力,可那里依旧是他说了算。 北辰墨自然知道淮城的情况,他要是想在淮城抓人,那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会那么傻! 如此的话,就只有过了淮城后动手。他刚刚已经派了暗夜前去协助,一有动作,他会立马发现。 突然,梁太医走向前,郑重的开口道:“心儿,师弟,战王,在下就此别过,我想即刻回金国。” 魏倾心听到后,没有挽留,而是点头算是同意了梁太医的建议。这想法虽然自私,可她也希望母亲他们身边能多点武功高强的人在。 魏倾心都没有挽留,战王就更不会挽留了。 梁太医作揖后,便踏上了回金国的路程。 老鬼顾不上去研究小白虫,也大步的追了出去,在大门口喊住了他:“师兄,你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回金国,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老鬼没有劝他留下,而是担心他刚刚才长途跋涉的回来,如今又要长途跋涉的离开,就算是铁人也有疲惫、吃不消的时候啊。 梁煜听到这话后,投去感激的眼神,握拳,脸上竟是坚定:“师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可如今公主身边有如此多的危险,我怎能置身事外?师弟,就此别过,他日还有机会会再见的。” 老鬼听到这话,没再劝,而是扔给他一瓶白色的药瓶:“拿着吧,希望你不会用上。” “血玉丸?师弟,这可是大手笔啊。”梁煜打开盖子,他是太医,一闻就闻出这是什么药,抛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语气却十分的轻快。 老鬼听到这话后,眼一瞪,恶狠狠的开口,吼道:“趁老子没有后悔前,赶紧滚!” 他怕他会舍不得的叫住他,让他立马还…… 梁煜哈哈大笑着,抱拳,大步的离开。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老鬼看了眼离去的身影,又看着还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呵,战王府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监视的? 嘲讽的一笑,走了回去,看到吴管家,吩咐他把大门关上。 正阳宫内,元德帝正低头批阅着奏折,突然眼前袭来一阵风,又冷、又煞,元德帝凤眸变得疏冷:“柳叶,朕命你立马把烛给朕点燃!” 什么毛病!从宝亲王府就改不了这熄灯的毛病!说暗卫要黑,才能威慑住人。若是暗卫要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去威慑人,那还要暗卫有何用? 不到半刻钟,一身黑衣的柳叶便低着头,点燃蜡烛走到北辰墨的面前,噗通的跪下请罪,声音虽冷,可看到那一张娃娃脸时,北辰墨就像是咽下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想惩罚他,偏偏他又没有犯什么能让他惩罚的错?只是,这模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暗卫。 “朕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元德帝别过头,冷冷的开口。 对于柳叶这样一个娃娃脸的暗卫,说实话连他都有些不忍直视。他当时怎么就把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还这么多年的? 小的时候,柳叶明明就是个挺有气势的男人,怎么长大后竟变成了这样一个有点可爱的娃娃脸呢? 柳叶也知道他的样子不怎么让人信服,对此他也有自知之明:“主子,魏云回了云城乡下,魏府老宅也布满了暗卫。” 看来,魏云那个老匹夫也知道他自己的重要性,还知道要买不少的人保护自己。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去抢人的话,定会惊动周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飘玲人呢?”听了许久,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这让元德帝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柳叶抬起了头,主子不带这样玩的啊?可看到主子越发冰冷的眼神,他赶紧低下了头,幸好他多了个心思,夜探了魏府老宅,这才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哪里像是住过人的样子? 柳叶把他在魏府老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完后,元德帝把手中的狼毫放下,声音冰冷,却语气严肃:“你说魏府老宅空无一人?不是让你派了两拨人跟着他们吗?另一波人可知道魏云去了哪里?” 柳叶对主子的喜怒无常早习以为常,点头,表示他无比的确定:“是两拨人,可魏云一出沈城后,就分成三拨走……” 所以,不是他不聪明,而是对方太聪明!元德帝则深深的看了眼柳叶,若柳叶的能力如他的脸那么纯善、稚嫩的话,他早就换了这个人。 看来,魏云根本就没有回云城,而是躲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魏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阴险。 “你带一批人沿着金国去找魏云,记住要活捉叶飘玲,至于其余人全都……”敢戏耍他,他会让魏云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柳叶听到这话有些骇然,哪怕主子没有说,可也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身为暗卫的柳叶听到这话后,自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身为暗卫,他比谁都知道他的使命是什么! 突然,柳叶抬起头了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问了起来:“主子,是不是只要活抓叶飘玲,就行?”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浓眉微皱,沉吟半响才点头,算是默认了。听到赦令的柳叶眉开眼笑,然后意识到什么,迅速的消失。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三天元德帝接到了柳叶的飞鸽传书,他带去的十人只留下三人,对方保护他们的暗卫极多,请求多增派人手。 元德帝看到这,气的他扔掉了手中的狼毫。文忠赶紧跪下,低头减少存在感,到底是发生什么事,竟会让元德帝如此愤怒? 第五十五章 元德帝的目的 文忠虽好奇元德帝动怒的原因,可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不敢问,也只得低着头,静等元德帝消气。 元德帝神色铁青,喜怒难定。今儿已经是腊月初八了,因国库空虚他连顿腊八粥都喝不上,他的御膳里已经多久没有上过肉了。皇帝当成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意思? 魏倾心捐献出来的两千两银子,各宫各殿也只是吃了顿肉,每个主子分了几两银子维系开支后,文忠便来说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元德帝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有些着急。他登基为帝后,一直都在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减少税收,鼓励从商的百姓,偏偏经商的人,少之又少。 冬腊月又没有农税可以收,相反花费倒是不少,眼看就要到年节,元德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到二十天,他要如何凑齐十万两,甚至是更多的银子来解决国库空虚的这个问题呢? “文忠,你明儿亲自去请战王夫妇进宫一趟。”元德帝微眯着眼,冷冽的吩咐着。 文忠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深沉的眼不由得一沉,又要去见战王夫妇?可面对一脸冰冷的元德帝时,也只得点头应与。 他一点都不想和战王打招呼,也不想见战王妃,二人都极其的精明,眼神也十分的犀利,话语也十分的犀利,和他们打交道,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对待。 “文忠,你说要如何才能让战王夫妇拿出银子呢?”元德帝凤眸深深的开口,语气犀利。 听到这话,文忠赶紧抬起头,语气凝重的开口劝慰着:“万岁爷,战王夫妇可不好惹啊。” 您还是不要自找不痛快了,可这话,他却不敢说。 “哦?朕要是偏要去惹一下呢?”凤眸深深,语气玩味,眼中竟是坚定。 无论他做什么,那个女人也不会在意,那便把人留在宫中?他就不信,魏倾心在他手里,那个人会不妥协? 文忠听到这话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见元德帝极其认真的写着信条,眉头微皱,第一次冒出迟疑:他是不是做错了? 前太子若是继位,他会想法设法的去充实国库,可元德帝继位呢,却一门心思都用在阴谋诡计上? 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却死了多少的人,他有数。朝廷的人,元德帝动了多少,他也有数。 可就算是错了,那又如何?开弓再没有回头箭。 文忠极好的掩饰了他的心思,起身,收拾着刚刚扔在地上的奏折。宫羽则吹了声口哨,一只灰色的信鸽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停在元德帝的面前。 元德帝把写好的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摸了摸它的头之后,信鸽便迅速的飞了出去。 “文忠,明儿你去了战王府后,你出趟远门。去淮城,朕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叶飘玲给抓回来!”一想到他的暗卫一下子损失了七个,他就无比的心疼。 他的手中有的是人,当然,这还得益于文忠。先帝的银子是没有多少,可却培养了不少的暗卫,目的是为了提防战王。 一百多个暗卫,一下子却损失了七个,这也让元德帝无比的心疼。训练一个暗卫要耗费多少的银子和精力,他比谁都清楚。 可损失了这么多的人,还没有把人抓住。越是如此,就越是坚定了他要抓人的心思。叶飘玲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藏宝图,他很期待。 听到这话的文忠,放好了奏折,极为慎重的点头,然后望了眼元德帝,见他还是沉默着,不由得欲言又止:“万岁爷,那路上的盘缠?” 他没有说的是他已经有好久没有拿到过月俸了,不仅如此他还把曾经的月俸都拿出来给用的差不多了。 去淮城路途遥远,总不能让他喝水去吧? 元德帝听到文忠的话后,凤眸一眯,风起云涌。文忠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可偏偏他是真没有银子了啊。只能低着头,装作不懂皇上的怒气。 “去找皇后要点,不够的话再去找两位太后要。”沉吟半响,元德帝极冷的开口。 提前银子时,元德帝不由得想起柳叶,无论派他去哪里,他从没有说过银子的事情。 果然,不是自己的人,就是如此。虽有不满,可他也知道现在还不能除掉文忠,文忠的手底下还有没有先帝的人,他不清楚。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次日,天才微微的亮,文忠便来到战王府,魏倾心刚刚练功回来,正在用膳。看到文忠时,客气的一问:“文公公,这么早?可要用点早膳?” 不想文忠却点头,十分客气的开口:“老奴就谢谢战王妃赏赐了。” 然后在魏倾心和宫羽震惊的目光下,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那是魏倾心和宫羽二人的早膳。 吃完后,文忠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战王,战王妃,老奴是不是吃的有点多?” 魏倾心点头,毫不客气的点评:“文公公是多久没有吃饭了?饭量竟如此的惊人?” 文忠再是脸皮厚,也被魏倾心如此直接的话给说的老脸绯红。想到他吃的饱饱的要去抓人家的母亲,文忠也有些觉得他太卑鄙了。 “战王妃,老奴欠你一个人情!”说完,文忠大步的离去,翻身上马。那仓皇而逃的身影,深怕魏倾心再多问一句。 魏倾心望着文忠的身影,有些不明所以,文忠他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皇宫已经穷到连早膳都没了? 宫羽就像是知道魏倾心的想法似得,开口算是回答了魏倾心的困惑:“他是来宣旨的,北辰墨让你我入宫一趟。娘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个人在追杀岳丈他们。” 先去了云城,他的人与他们没有正面交锋,又离开了。以他对北辰墨的了解,那个人已经猜到了岳丈他们要去哪里。 为了银子,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听到这话后,魏倾心神色冰冷,十分严肃的开口:“夫君,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我有些担心父亲他们。” 幸好父亲早有预料,让祖母和弟弟他们先去了金国,不然都在一处的话,难保不会被北辰墨同时抓住。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都足以让她疯狂! “放心,有暗夜在,应该会没事的,我让他们多在淮城逗留段时间,时间越久,有些人就越是着急。”宫羽极冷的开口,冰冷的眼越发的冰冷。 魏倾心听到后,深以为然的点头:“夫君,我怎么感觉那个人不会放过父亲他们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最后,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得…… 母亲身上有藏宝图的事情,魏秋月也知道了?她怎么忘记了消失不见的风二娘和她见过面呢。前世魏秋月也是从风二娘口中得知,这一世她才会不留余地的对付风二娘。 皇天不负有心人,风二娘处处被她压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而她自己作死,非要红杏出墙,让父亲不得不把她送去监狱,哪怕最后她逃了,可也如过街的老鼠,人人远之。 身为细作的风二娘,隐姓埋名,重头来过的事情,想必不是一次做了。她隐藏在皇宫,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想必就是想等魏秋月入宫,好挑起北国的内乱吧。 她和魏秋月又见面了,她和魏秋月好不容易见到,怎么可能不告诉她这么重要的消息呢。 该死的,是她大意了!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瞧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宫羽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她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手心也全是汗。 魏倾心你到底是想到什么,才会如此的害怕? 魏倾心迟疑着,死死的咬着唇瓣。自从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宫羽说她心中害怕的是什么? 说了,宫羽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怪胎?死而复生的事情,就算是真会发生,可也不会重生到几年前?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还怎么去说服宫羽? 内心深处是抗拒和宫羽说出她的身份和顾虑的…… 可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前世真的是越来越像了,母亲身上有藏宝图的事情被北辰墨知道了,前世他为了得到藏宝图,可谓是煞费苦心,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世她唯一改变的事情就是远离了他,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本以为躲在暗处,会把他在意的东西夺走。却不想她还是输了,也低估了那个人的能力。 也许命中注定那个男人会当皇帝,这是历史,谁也无法改变的历史吧。 她一直在做战争后的准备,经商,让自己有银子可以支配、用祖母给的田地去种稻谷,战争后,让百姓有粮食可吃,却忘记了她还要暗中培养一批人。 如今醒悟过来时,发现他却无人可用? 魏倾心,你还是没有意识到北辰墨的可怕啊,魏倾心自嘲的开口。若是先前就有所觉悟的话,如今面对他的左右夹击也不至于会找不出人去对付他吧?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宫羽有些紧张的摇着魏倾心,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会害怕到全身都发抖。 魏倾心感觉到头晕,这才睁开迷蒙的眼,看着宫羽,不明白他怎么摇晃着她? 埋怨的眼神在见他一脸紧张时,魏倾心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竟然是颤抖的。魏倾心有些自责,魏倾心你怎能如此让人忧心? 回神,想摇头告诉他,她没事。偏偏她的头就像是有千斤重似得,怎么都摇不动。她的魂魄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似得,呐呐的望着他,不明所以的问着:“你说什么?” 宫羽有些被吓到,把人抱在怀里,低低喊着:“娘子,你可别吓为夫……” 冰冷的声音,竟是害怕和颤抖。 魏倾心这才回神,看了眼眼前的男子,英俊的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和担忧。 今生或许没有改变什么,可她和那个人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就算要算计她,那也要掂量一下。 何况这一生她不是一个人!魏倾心像是回过了神,看了眼担忧的秀玉,又看了眼眼前的宫羽,这才缓缓的开口:“北辰墨这么费尽心思的想找母亲,那是他得知母亲身上有份藏宝图……” 宫羽凝眉,藏宝图?是真的有藏宝图?还是假的?心中虽有疑惑,可宫羽还是没有问出口,不由得想到她刚刚是不是就是想到这个,才会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想到这,宫羽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着:“不用担心,既然岳母如此重要,那我就把岳母藏起来。” 声音细小到只有魏倾心能听到,魏倾心听到后,极为慎重的点头,她手中无人,就算是想把母亲保护起来,也不知道该找谁。眼前的男子,是她唯一信得过的! “夫君,我梦到北辰墨把母亲抓了起来,要她交出藏宝图,还用计把我抓起来,逼问母亲藏宝图的下落。我梦到你被人设计入狱,秀玉她们不知所踪……” 魏倾心一下子把前世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却是以梦的形式。前世的她,有多痛,这世的她就有多恨。 “乖,那都是梦,本王会保护好你的家人,更会保护好你。”宫羽及时的打断她,不让她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魏倾心点头,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坚定,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有些不安的开口道:“夫君,那北辰墨叫我们进宫去干什么?” 既然他都把主意打到母亲身上了,他怎么还会把他们召进宫,就不怕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暗天!”宫羽给魏倾心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又站了起来。听到声音的暗天现身,行礼后,走到主子的跟前:“你去趟蓉城,带批暗狼,务必要把本王的岳母藏好。然后再……” 暗天点头,然后迅速的消失。 既然某些人穷疯了,那他也要让他场场空,次次空。他宫羽想要保护的人,绝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娘子,走,我们也去趟皇宫,看看他到底想干嘛。”声音冰冷,眼神疏冷。 第五十六章 元德帝的怒气 既然元德帝如此盛情相邀,他们俩口子若是不去赴约的话,还以为是他们俩怕了他呢。魏倾心点头,想问他怎么什么都不问?尤其是她说的藏宝图,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怎么这么看着为夫?”宫羽拉不动人,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魏倾心,见到她眼中的困惑时,有些不明所以。 “夫君,母亲身上的藏宝图是真的。”魏倾心沉吟片刻,极为认真的开口。 不想听到这话的宫羽,却淡淡的点头,没有多问什么。魏倾心见到宫羽这般,越发疑惑的开口:“夫君,你就不好奇是什么藏宝图吗?” 宫羽却淡然的一笑,声音依旧冰冷:“知道又如何?本王只知道她是你的母亲,本王的岳母!” 金银珠宝固然重要,可她没有这些,他依旧会真诚的待她。他不想他的敬重与这些挂上任何的等号。 如果他在乎的是岳母身上的藏宝图,那她和北辰墨又有什么区别? 魏倾心听到这话,心中越发的满意宫羽的为人,他性格虽然冰冷,可对她却极为的包容和疼爱,对待她的亲人也是如同自己的亲人般,真挚的对待,从未有过抱怨。 今生能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她魏倾心的福气,她更该心怀感激。宫羽都这么说了,魏倾心自不会再提藏宝图的事情,等这个事情过后,她会去趟蓉城,她会和母亲谈谈藏宝图的事情。 前世那个女人就是为了取母亲身上的藏宝图,不惜杀了母亲,如今她也该正视起来,不该再让事情重蹈覆辙。 魏倾心看着宫羽,想开口问问,他是怎么布局的,可她也知道,知道得越多,越发不利。 “怎么,为师刚来,你们就要走啊?”老鬼怀里抱着小白虫走了出来,看到二人要离开的背影,老鬼把人叫住,问了起来。 小白虫看到魏倾心的身影后,一个跳跃便跳到了魏倾心的怀里。 “小白虫乖,我们要去皇宫,那里很危险,你乖乖的跟着师父,可好?”魏倾心摸着怀里白绒绒的虫,低声劝说着。 听到有危险,小白虫非常大爷似得开口:“那本大爷更要前往,保护你了!” 说完,直接钻进魏倾心的衣袖,无论她怎么拉扯,他就是不出来。魏倾心对于小白虫说的话,有些感动,越发的喜欢她。 如今倒是不好拒绝她的好意,有些为难的望着身侧的宫羽,眼神询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先带着吧,它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就行!”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都是条虫,保护好自己就行。至于他的女人,他自己会保护好的! 小白虫被质疑,很是不满,可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一直不喜欢他,更不知道他的厉害,去解释的话,只会显得解释无力。 它会让他知道本大爷就是本大爷,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他人! “喂,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啊?”老鬼看到魏倾心二人的背影,完全没有询问他的意思,不由得喊了起来。 宫羽站定,身未回的开口:“战王府还有场大战要打,你要是不在的话,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战王府无人了?” 说完,揽着魏倾心大步的离去。老鬼听到这话后,不由得迸射出强烈的杀气,有架打,就好啊…… 魏倾心和宫羽来到了正阳宫,元德帝早已坐着等他们,魏倾心本想下跪,宫羽却及时的阻止了她,只是让她微微的弯身,算是行礼。 “不知皇上找本王夫妇来,所为何事?”宫羽仰着头,望着坐在龙榻上的元德帝。高大的身材往元德帝面前一站,倒比元德帝看起来都还要高高在上。 元德帝冷眼倪了眼高高站在眼前的二人,冷冷的开口吩咐:“来人,把叛国之人抓起来!” 他倒是要好好的看看,把他们抓起来,他还怎么保持冷静。元德帝吩咐完,在魏倾心震惊的目光下,又不动声色的别过了头。 不想听到这话的宫羽却丝毫不怒,反倒轻笑了下:“叛国?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他叛国,他就叛国了?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冰窖。说完,目光微冷的射向他,凌厉的杀气随即而来。 魏倾心却玩味的望着还坐在龙榻上的元德帝,二人之间弥漫着强烈的杀气,可她却一点都不担心,相反那双黑而深的眼眸还闪过一抹了然。 前世,他还是以叛国的罪名定她的罪,把她关进去,只是这一生却换成了宫羽,罢了。有些嘲讽的望着他,他是不是除了这个理由就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元德帝眯眼,冷冷的开口:“你的人一直在夏国与夏国太子联系,如果这都还不是叛国的话,那什么才是?不仅如此,你的人还一直驻扎在淮城,战王,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子!” 宫羽迎上元德帝怒气冲冲的指控,却嘲讽一笑,冷冷的开口:“本王是怎么在夏国的?难道你不清楚?北辰墨,夜路走多了会摔跤的道理,本王希望你能够早日明白。” “战王,你信不信朕立马砍你的头!”元德帝听到战王说的话后,愤怒的站了起来,极冷的开口,杀气十足。 宫羽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极冷的开口:“若本王是叛国的话,那元德帝你是不是也要砍自己的头?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王孑然一身,倒是无所谓,可你呢?舍得这大好的江山?”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握拳,冷冷的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打量,偏偏他镇定又冷静。如此,他越发的肯定,眼前的人什么都知道,他的人去夏国,那是极其秘密的事情,可他…… 怎么会知道的? 他越是表现出云淡风轻,他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上次他随军去淮城后,他再不敢有轻视战王的心,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异姓王。同时,也理解父皇为何那么忌惮他,还处处提防他的原因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明知他永远也不会成为他的助力,他自然不会留他。他这才想方设法的和夏国、金国的人取得联系,战王威震各国,名声和战功让人忌惮,想杀他的人怕是不计其数。 他的计划一提出,立马就有人响应,几人一商量,就想到了好了方法,去奸杀战王。可以说,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本来都成功了,战王留下的人他也接手了一些。 偏偏有些人宁愿群龙无首,也不愿意跟着他。他一气之下,还杀了两个叫的最欢的人,不想他这一手不但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相反还激怒了剩下的人。他被人攻击,不得已才灰溜溜的离开淮城,回到沈城。 幸好他及时的回到淮城了,否则真等北辰启继位后,再想把人从皇位上,拉下来,可就不太容易了。 淮城之行他没有讨到好,同样的战王也如此。本以为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必死无疑。不想,他竟然还活着回来了。 元德帝冷冷的望着他,他越是想除掉他,他发现越是艰难。可战王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他如鲠在喉,不除会致命。 “可朕要你悄无声息的消失呢?”说完,极快的出手,就算是不能拿战王怎么样,那也要把战王在乎的人留下。 看似是在攻击战王,可余光却时不时的观察着魏倾心,想着该怎么把她拿下,作为人质去威胁眼前的战王! 战王自是感觉到这抹杀气,极快的出手迎了上去,二人在昭阳殿里打了起来,掌风凌厉,一招一式都尽显杀气。 掌风袭过的地方,周围的卷宗、奏折飞在空中,凌厉中又带着几分的骇人。 十几招过后,元德帝应付起来明显的吃力,他早就知道他不是战王的对手,如今一战,他才发觉他们之间的差别。徐晃一招之后,他找到空隙,转身去攻击魏倾心。 不想魏倾心却早知他的心思,出手,迎上他的招数,内力十足的攻击。元德帝根本就不知道魏倾心会习武,一时不察被打中一掌,他吃痛得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魏倾心丝毫不减内力,又飞起一脚,元德帝咬牙,吹了声口哨,四周涌来一堆的暗卫,加入战斗中。 这才减缓了魏倾心落下的力度,宫羽上前,以一敌三的和暗卫过招,动作丝毫不逊色。魏倾心和元德帝对上,魏倾心虽是女子,可好在招数凌厉,倒也和元德帝旗鼓相当,很难分出胜负。 突然,魏倾心怀里的小白虫意识到什么似得,钻了出来,看清楚元德帝的样子后,跳到了他的手臂上,上前就是一口! 动作迅速又敏捷! 元德帝受伤,急忙收拳,可也被魏倾心一掌打中,他倒在地上,胸腔难受的侧身吐出一大堆的血。溅在地上,开出朵朵红色的小花,诡异又艳丽…… 魏倾心凝聚着杀气,居高临下的望着北辰墨,紧紧的握着拳头:“元德帝,还打嘛?” 一副你要打,她随时奉陪的张扬与自信,简直是晃花了北辰墨的眼。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武功,而且还拥有内力的? 其他暗卫见皇上受伤了,哪里还会恋战,徐晃一招后,匆匆的跑到北辰墨的面前,低声的询问着皇上的状况。 元德帝看了眼他手背上的牙印,他刚刚是被偷袭了。意识到这点后,元德帝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那个毛茸茸的畜生,冷冷的开口:“战王妃,偷袭一国皇帝,按罪该诛!” 声音冰冷,气势凌厉。说完,有些痛苦的望着她,他如此眷恋她,为她处处留情,却得到她这般伤害! 魏倾心听到这话,白皙的脸颊极快的闪过一抹苍白,随即笑了起来:“北辰墨,你这算不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你先偷袭臣妇的,臣妇反击,就叫偷袭?那你偷袭,又该怎么算?” “你……战王妃,果然是伶牙俐齿,好一张巧嘴!朕还真的是小看你了!”他一直都知道她伶牙俐齿,却不知道她如此的能言善辩,胆大妄为。 魏倾心听到北辰墨压抑的怒气后,笑得越发的灿烂了:“皇上,臣妇就当你是在表扬我了,赏赐什么的,臣妇暂时也不缺,您就先欠着,来日再赐吧!” 北辰墨听到如此厚脸皮的声音后,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凌厉,他的手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麻木又恐怖。偏偏又有两颗又长又深的牙印,不到半刻钟,已经青紫难辨,肿的比他的脸都还要大些。 “战王妃,你怀里的那个畜生必须交给朕!”竟然敢咬他,他会一剑劈死它,冷冷的看着她,语气疏冷。 “小白,有人说你是畜生?元德帝,你怕是忘记了你们之间的交情了,对于她,难道不该你更熟吗?”魏倾心浅笑盈盈的开口,那一双黑而深的眼就像是会读人心思似得,极其的骇人。 小白虫听到这话,露出圆圆的脑袋,黑沉的眼,尽是杀气腾腾,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畜生。去他娘的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他活了一千多年,就算是畜生,那也是他的祖先辈的!眼底晕染着杀气,想上前,却发现魏倾心拉着他,根本就不容他去报仇雪恨。 若不是姐姐拉着他,他早上前把人给撕碎了!! 眼熟吗?听到这话,凤眸极快的闪过困惑,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条畜生?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熟? 突然,北辰墨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忍不住的低咒一声!该死的,他刚刚竟然被她影响到失神的地步,这绝对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要是她刚刚想偷袭他的话,他怕是早就把命丢在这了吧。 意识到这点的元德帝,脸色难看的倪了眼魏倾心,在暗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和手臂上的麻木,居高临下的望着对面的女人,冷冷的开口:“战王妃,你少扯开话题!朕就问你一句,你怀里的畜生,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第五十七章 文忠受伤 魏倾心就像是不知道元德帝的愤怒似得,迎上他的质问的目光,还轻描淡写的开口:“它曾经的名字叫柳月,元德帝不觉得它真的很眼熟吗?” 说完,还故意的咬重‘眼熟’二字,无声的嘲讽那个女人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的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柳月?那不是柳叶的妹妹? 元德帝一闪而过的怔然,凤眸像是染了一层冰似得,寒冷又刺骨的开口:“朕只知道它伤了朕,战王妃休要扯开话题,朕只问你要不要把它交出来?” 既然是柳月,他就更不可能让他们把它带走!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有些为难,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白虫:“小白,你想跟着你曾经的主人吗?” 此话一出,元德帝面色铁青,魏倾心!!你这是装傻充愣,还是意有所指?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他怒火中天、无法释怀。 小白虫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傲娇的仰着身子,大爷似得开口:“本大爷可不想挨着他,他当时趁着本大爷还在蠕动期,怎么对本大爷的,本大爷可都记在心里!” 元德帝目瞪口呆,这条虫竟然会说话?冰冷的脸,越发的铁青。凤眸深邃,不由得想起十三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到十岁,他随母亲回了趟夏国。在那里,他遇上了无父无母的柳叶和柳月兄妹,二人吃不饱穿不暖,求他收留。他想到以后他也要用人,这才收为自用,把二人培养成为没有感情的暗卫。 柳月…… 柳月为了让他离那个位置更近一点,在夏国学习了虫蛊,以她的血养虫,以人为床,很快她就成功了。 两年前她入宫,因长相貌美,很快就得到侍寝的机会。他之所以能当皇帝,可以说柳月功不可没,却不想柳月竟然变成了这条虫。 还是柳月死了,留下了这条虫? 不,这一定是战王夫妇的手段,眼前的虫绝不可能是柳月,若是,她绝不会伤害他!虫,还是一条有剧毒的蛊虫,那他刚刚? 想到什么似得,元德帝冷冷的逼近魏倾心:“魏倾心,让它把解药交出来!” 他从未想过伤害她,她不但不感恩,相反还处处暗算他,这让元德帝难受的同时,语气也越发的冰冷。 既然得不到,那他不介意毁了!让别人也无法得到! 看到北辰墨一闪而过的杀气,魏倾心丝毫不惧,相反还迎上他的目光,笑了起来:“皇上,你自己带回来的虫,难道你不知道它是蛊虫,还无药可解的?” 说完,还同情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您才刚刚登上帝位,地盘都还没有踩熟,就要死了。想想,她都替他不值呢。 可偏偏她知道小白虫的这一下,虽然凶狠,却是无毒的。 “你……把它留下,你们便出宫!”言外之意便是,你要是不把它留下,你们休想出宫。 宫羽走了过来,一把拉开魏倾心与北辰墨的距离,他刚刚可没有错过北辰墨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他对魏倾心是有非分之想的,如今竟然动了杀心。 看来,他对魏倾心的爱,与他的地位比起来,孰轻孰重,简直是一目了然。幸好他的娘子,从来就没有被他的假象所骗! 至于皇宫,他们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免得哪次就出不去了!至于这一次,他深信他们能全身而退! “北辰墨,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冷冷的倪了眼北辰墨,宫羽极冷的开口。威胁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北辰墨不明所以,凤眸冰冷的望着二人。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二人都碎尸万段,一个是他恨了多年的人,一个是他爱了许久的人,偏偏二人却走到一起,实在是恨得立马把人给除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了他心狠手辣了。 “你是如何登上皇位的,需要本王给你复述下?既然元德帝忘记了,那本王就与你说道说道。文忠不忠不义的违背先帝的遗愿,他忘记了,本王还记得。你是怎么利用柳月给先帝下毒的,不要以为本王没有证据,就拿你没有办法,只要本王想,你随时都有可能不是皇帝。你还做了什么?本王想想,对了,你勾结夏国夜王的事情,需要本王重复一下?还是你想听你怎么和金国的丞相彻夜长谈的事情呢?你有时间听,本王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说!你呢,好好的当你的皇帝,让北国真的像你登基时所说的那样,国富昌盛,而不是一味的找本王夫妇的麻烦,有些人一旦惹急了,你惹不起!你若是当不好北国的皇帝,那就退位让贤!!” 说完,揽着魏倾心,大步的离开。北辰墨一下子震惊的倒退了好几步,他,他…… 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都是他做的极为隐蔽的事情,可他竟然知道得如此详尽,而且还一件件的说了出来,他要是敢说一句胡言乱语的话,他定会一字不差的说出他所做的事情? 此刻他才意识到战王的可怕,曾经的他怎么会以为战王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异姓王? 直到宫羽他们走了许久,元德帝才回过神,垂头丧气的走到窗边,静静的望着外面。心中越发确定,他不能再留战王夫妇了,可要怎么动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还不易察觉呢? 不知何时夜已经黑了,他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自从登基后,他就没再睡过安稳觉,可北国的国库,还是毫无进展。 “万岁爷,文公公受伤了,怕是凶多吉少了啊。”一个小太监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十分着急的禀报着。 闻言,元德帝转身,冷冷的开口质问:“他现在在哪?快,前面带路!” 怎么才出去一天,回来时,却凶多吉少了?小太监听到这话后,赶紧爬了起来,在前面带着路:想到皇上竟要去看文公公,一颗心激动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果然文公公才是元德帝放在心尖上的人,这是真宠啊…… 不然,哪会如此的重视到要亲自去查看呢? 元德帝可不知这个小太监的想法,大步的走到了文忠的住所,果然是文忠。 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元德帝收回目光,大步的上前,来到文忠的跟前,冷冷的开口问着:“文公公,你怎么会受伤的?” 他今儿早上不是派他去支援柳叶了?按理来说,他现在该在淮城的路上啊?怎么会先回来,而且还一身是伤!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忠眯着眼,深邃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失落,不动声色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开口:“老奴刚出沈城不久,就看到柳暗卫带着魏夫人回来了,奴才这才上前一探究竟。果然是柳暗卫,因老奴今儿还没有吃饭,就邀柳暗卫一同吃饭,柳暗卫说他要着急回来复命,老奴想着人已经抓到了,也不差这顿饭的时间。老奴就让柳暗卫先行离开,等吃完饭再去追也不迟,却不想竟遭了暗算,勉强捡了条命回来……”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柳叶?”元德帝听到文忠的叙述后,凤眸微眯的看了眼一脸苍白还满脸是血的文忠,极淡的开口。 元德帝握拳,一再的忍耐,才不让自己吼出文忠,你是几辈子没吃过饭?可这话,终究是被他咽了下去。 昨儿柳叶才说请求支援,怎么今儿就要到沈城了?他怎么觉得文忠说的话,透着古怪,他真的是半个字都不信呢? 元德帝毫不掩饰的不信任,这让看惯各种脸色的文忠哪里有看不懂的?他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外伤也十分的严重,可元德帝一句话都不曾问过。 不是不心酸,他文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如此真心的辅佐,却得到这样的待遇,他怎么能不痛呢? “是,老奴还看到魏夫人被绑在马背上,说是连夜赶回沈城的……”文忠冷冷的开口,心不再有期许,他是不是也该早做打算了呢? 听到这话后,元德帝凤眸深深,柳叶既然带着叶飘玲回来了,怎么还不回宫复命?还是眼前的文忠在说谎? “你的伤,从何而来?”元德帝看了眼文忠,极淡的问了一句。文忠的武功高强,能让他受伤,那对方是派了多少的人? 文忠捂着胸口的位置,冷冷的开口:“老奴与柳暗卫刚刚分开,还未走到饭馆,就涌来了一大批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元德帝听的有些不耐烦,冷冷的打断他:“朕知道了,你好生歇着,你去太医院给文公公找个太医来。” 说完,大步的离开。文忠则捂着胸口的位置,挣扎着起来,看似是行礼,实则是确定元德帝师父是否离开? 若是当时他拿出圣旨,支持前太子,如今的北国是不是已经走出国库空虚的困境,也不至于如此的连顿肉都不能满足了吧? 其实,他之所以会受伤,那是因为他去了皇陵,想找先帝忏悔他的罪名,偏偏那里布满了暗卫,还未靠近他便被偷袭了。 本就有伤的他,哪里能够全身而退。若不是前太子及时来救的话,他早就去见了先帝,当面向他忏悔了。 他绝不能暴露,他和前太子一对视,便知道彼此这想什么。同时出手,对上了足足十个暗卫…… 若不是战王夫妇及时到来的话,他和前太子怕是都要立马去见阎王了。 这才有了他能平安回来,明明一生是伤,却能坚持那么久的原因。战王说,北辰墨根本就不配他如此效忠,他心中虽不满,可心中却没有像上次那般的抵触了。 这一切都是他选择的,哪怕是错了,他也不允许自己有反悔的想法,所以在脱身后,他才想着来皇陵,向先帝赔罪。 赔罪后,他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 本以为战王还会再游说一番,却不想他看了他一眼后,极为冰冷的扔给他一堆信件。他带着困惑,展开了其中的信件。每看一封,神色便冰冷一分,可以说每一封信的内容,都让人大跌眼镜…… 他一直服侍在元德帝左右,他的字迹,他自是熟悉。这就是元德帝所写,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卖国求支持的事情,真的是他发生的。 原来先帝在位时金国和夏国夹攻北国,是事出有因,是当时的宝亲王北辰墨承诺了其他两国要划分北国的城池给他们。 如今金国和夏国来要城池了,北辰墨又含糊其辞,不再承认他说过的这些话。从这信中,文忠得知金国和夏国的人,会在年节前赶来北国,与他对峙。 好一个北辰墨,好一个宝亲王,好一个元德帝啊…… 他悔不当初,而他才是那个看不清的人。先帝对北国虽没有多少的贡献,可看人方面实在是比他强太多了。 难怪先帝那么宠爱元德帝,可在驾崩前,也不想把皇位传给他,而是要趁着他在淮城时,立下太子,为他保驾护航。 偏偏他又中了虫毒,文忠不由得想起先帝曾说的话,宝亲王还救过柳贵人…… 当时的他不曾多想,认为先帝说的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话,如今细想起来,怕是意有所指,早就看的明白。月贵人就是元德帝的人,他怕是得知了先帝的想法,这才让月贵人下毒的吧? 先帝啊,是老奴害了您,也是老奴自作主张的违背了您的意愿,以为北国要交给强悍的人,才能让北国更快更好的发展…… 却不想这就是个居心叵测,不达目的的白眼狼。 如今却发现错的离谱,有些人会玩弄权术,却不是一个好皇帝。北国若是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北国还能走出如今的困境吗? 一个一味的只知道压榨百姓,一味的搜刮商人和百官的皇帝,就像战王妃所说,国库空虚与否与商人没有多大的关系,凭什么要把他该想的事情,让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来想? 不行,北国绝不能交给一个弑父又叛国的人,既然知道错了,他会拼了这条老命去弥补,让北国恢复正常。 文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哭的嘶声裂肺…… 第五十八章 有人在敲鼓 这边,元德帝又回到了正阳宫,派人去打听,才得知柳叶果然是回来了。压抑着火气,正准备派人去寻,柳叶便出现在眼前。 看到元德帝,噗通的跪下,行完礼,抬起头望着元德帝:“主子,是不是柳月没死?” 语气是难掩激动和兴奋。 听到这话,元德帝淡淡的一扫,气势十足的开口:“你听谁说的?” 柳叶才刚刚回来,自然是不知道今儿才发生的事情。如今这么问,一定是哪个奴才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柳叶本就有些二,可管不了那么多,心中是怎么想的,便怎么开口:“主子,你就说是与不是?” 他是个粗人,在他的印象里答案只有两种。一种是:是!另一种是:不是! 元德帝沉默着,没有点头,可柳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要清楚,若是不告诉他的话,他怕是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告诉他为止。 凤眸冰冷,淡淡的开口:“应该是吧?她变成了一条虫,刚刚还伤了朕。” 说完,还举起他的手,明明先前还肿得青紫难辨的手,如今变成了如平常的时候,一模一样,若不是那还有个细小的孔,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被那只畜生伤到过了。 夜色下,柳叶还真的没有看清,一个闪身便来到元德帝的面前,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回到先前跪的地方,有些困惑的开口:“主子,柳月本来就是一条虫,你说她会伤你,小的可不信!” 那一口,就针眼大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好吧?主子,柳月变成虫后,那是不是就算她打招呼的方式? 如今竟被说成是伤害?主子您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在这个世上谁都可以伤害主子,但柳月不会。 若不是爱到了极致,她怎么会自荐到皇宫,去服侍先帝,只为了某一天可以朝他下毒,让主子能够顺利的登基。 主子的皇位若不是有柳月在后宫下毒让先帝生不如死,不得不自尽求得解脱的话,皇位到底是谁坐,相信主子比谁都清楚。 元德帝极冷的看了眼柳叶,显然也想到柳月对他的情意。多看了柳叶几眼,这才注意到柳叶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他这是受伤了?鼻青脸肿,连他多看了一眼,都有些别过头,不想再看一眼。 自从柳月去世后,柳叶的性子就变了,本就冷酷无情的人,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二。 他也希望他的暗卫能恢复点高冷,别过头,淡淡的开口:“不信,你可以去战王府,你先前回来又急匆匆的出去,是不是去战王府了?” 听到这话,柳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想抬起头说一句:主子英明啊。可他想见他妹妹,去看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可偏偏战王府有太多的高手在,他好不容易混了进去,结果遇上了一个年轻的人,他差点把命送给他…… 和妹妹见面虽然重要,可也要把命留着啊。这才灰溜溜的赶了回来,想让主子派点人给他。 他想要确认柳月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若是还活着,为何不来找他? “朕让你带的人呢?”元德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严肃的开口。 提到这个,柳叶赶紧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在回来的路上,人丢了。”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站了起来,凤眸深邃的开口:“柳叶,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些。” 听到这话,柳叶再不敢嬉皮笑脸,一张圆脸极为的严肃:“在回沈城的路上,一群黑衣人围攻了属下,等属下把这群人打败时,魏夫人就不见了……”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极为冰冷,又是一群黑衣人?元德帝面色不显,内心却很焦躁、愤怒:“那你看到文忠没?为何不和文忠一起回来?” 就算文忠要去吃饭,那你也可以随他一道? “属下看到文公公了,文公公说要去吃晚膳,还问属下要一起去不?属下想着要快点回来复命,这……”柳叶说到最后都快哭了,早知道他们会遇袭,他就和文公公一起去了。 饿着肚子和那一群人打,虽赢了,可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最后还把魏夫人给弄丢了。明知魏夫人对主子的重要,他还把人丢了。 懊恼、后悔充斥心间…… “文忠也遇袭了,现在都还躺着。”看来文忠没有撒谎,他的确是看到了柳叶,之后二人同时遇袭? 这分明就是逐个击破!在北国,有这实力的人,不多?会是战王吗?如果是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啊?文公公也遇袭了?”柳叶听到这话,惊讶的抬起头,一脸的惊讶。 元德帝脸色铁青,凤眸有几分的深邃,喜怒难辨:“昨儿你才飞鸽说你在淮城?请求支援?怎么一天不到就到了淮城?” 元德帝说出他在文忠跟前就有的困惑,既然都要到了沈城外了,怎么还说要支援。 听到这话,柳叶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刚过淮城,眼见到蓉城了。可遇袭好几次,为了确保能顺利的带回魏夫人,属下这才飞鸽传书的。” 听到这话,元德帝这才细想了下昨儿飞鸽传书的内容,柳叶本就识字少,他的飞鸽传书,都极其简单,淮城,急需支援。 看来,他的意思是刚离开淮城,需要支援。字学的少,偷懒隐藏的字却不少。 听到柳叶的解释后,元德帝的火气非但没减,反而越发的高涨:“偷袭你的人路数,你可有看清?是战王府的人吗?” “啊?属下不知……”柳叶一怔,主子您这湾转得够快啊,他差点没绕回来。别说他没有看出来,就算是看出来,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批人就是战王府的人啊。 暗卫可不负责断案的啊! 闻言,凤眸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面上却冰冷一片,柳叶感觉他要呼吸不畅了,陷入自我怀疑中:他是说了什么话,惹得主子不快了? 可是他是真不知啊。各国培养的暗卫大多一个模样,武功高强不说,形象大多一样,全是黑衣、黑巾。 至于武功路数,既然是暗卫,各国的招数都会学一点,以便被逮住时,能混淆视听,好随时嫁祸给他人。所以,要让他说那些黑衣人是不是战王府的,他是真不知道! 若是别人他还会这么说,可战王?他常年与各国打打交道,可以说是最熟悉这些套路的人,或许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会被他拆穿吧? 到时候别陷害不成,反倒把人给栽进去,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战王一点都不好惹,得罪他的下场,非死即伤! 元德帝看了眼一脸困惑的柳叶,心里有些郁结:身为暗卫,却不懂得一些权谋,他都不该表扬他的善良,还是该表扬他的光明磊落…… 难不成战王夫妇大闹了他的正阳宫,打了他,这事他就这么的算了?实在是忍不下去啊! 转眼便是腊月十五,眼见年节就快到,他也收到了夏国和金国陛下的国书,他们的使臣已经在来北国的路上…… 看到这个消息时,元德帝面色越发的铁青,神色也比先前都还要严肃。他比谁都清楚,金夏两国为何前来的原因是什么。说是庆祝他登基,实则不过是想让他兑现承诺。 可偏偏他现在连粥都快喝不上,还怎么庆典?至于承诺,他怎么可能会认?身为一国之君,就算是不能给百姓带来安居乐业,可也不能把属于北国的地,划给他国啊。 “柳叶!”一想到这,元德帝再也坐不下去,大吼了一声。偏偏他还没有想到法子解决如今的困境。 柳叶悄无声息的来了,跪下行礼:“主子,何事?” 大白天的找暗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可他显然忘记了,他现在不仅是暗卫,还是贴身的侍卫。 “咱们的人可有战王府的人?还有让你打探叶飘玲的下落,可有消息了?”元德帝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柳叶,冷冷的开口问着。 柳叶摇头,原来他们的探子在战王康健后回来,全都以各种理由摘除了,迅速而又强势。如今再想派人进去,谈何容易? 至于魏夫人,他也派了人去打探那批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偏偏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样,哪里能找到人? 柳叶也发现自己失职,低着头,不敢去看主子的神色。看到柳叶这个模样,元德帝气不打一处来,偏偏他还不能在柳叶意识到错误的时候,还一直责备柳叶。 柳叶一旦犯浑,那是谁都不管的!一时无法发泄的元德帝俯身把御桌前的砚台、狼毫、甚至是奏折全都掀在了地上…… 柳叶更是把头埋入地面,他跟着主子也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身为暗卫的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他还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他还要去确定妹妹是不是还在,到时候就算是去了地府,他也有话向双亲交代! “文忠呢?”昭阳殿里乱成了一团,偏偏柳叶就像是个傻子似得趴在地上,是准备吃屎? 他发火了,他还低着头,减少存在感。哪有文忠那样老道,早在他发火时,就悄悄的收拾好一切,哪里还会让他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 “文公公,还在养伤。”听到这话的柳叶,低低的回答。他也去看过文公公,那内伤与外伤怕是得休息大半个月。 原来他在吃晚膳的小茶铺里也遇袭了,那么多人攻击他一个人,他勉强活了下来,却受伤颇重。 元德帝面色铁青,不发一言,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冰冷让柳叶收拾这堆残局。柳叶点头,起身,快速的把奏折、笔墨这些捡来放在御案上。 突然,咚咚的声音响彻天空,震得正阳宫都咚咚作响,刺耳极了。 “这是什么声音?”元德帝问着还在分类的柳叶,什么声音这么巨大。 柳叶摇头,主子您都不知道,他一个小奴才,哪里知道啊? 可意识到元德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柳叶这才后知后觉,转身小跑了出去,去询问一下这声音从何而来。 主子身上的气质越发的疏冷,脾气也越发的喜怒难定,他从内心里感觉到害怕。可偏偏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何而来,还别说代表的意义了。 皇宫的人大多是留下年轻的人,这是主子为了减除太后与先帝的影响,哪里知道那一声高过一声的钟声是怎么回事? 询问了一周,都没人知道,更别说这声音是在哪里响了。转身,恰好看到高太师和金丞相匆匆而来,柳叶来到他们的面前,从他们的口中,这才知道刚刚的鼓声敲响是有人在正阳宫外面告御状。 知道这鼓声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后,柳叶去了正阳宫的外面,果然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魏云魏大人正有力的敲打着鼓声,一声高过一声。 知道是谁在敲之后,柳叶转身,运用起内力迅速的赶回了昭阳殿。魏云哪怕辞官,不再是大学士了,柳叶也不敢怠慢,更不敢上前让他不敲。 高太师和金丞相已经在殿前跪着了,柳叶也跪下行礼:“主子,是魏云在敲鼓。” 听到这话的三人,全都一怔,魏云已经辞官回乡下了,如今他还来告什么御状? “那他为何还要敲鼓?”元德帝凤眸微眯,极冷的开口。告御状,敲一下就是,深怕别人不知道才会一直敲? 如今这都多少下了?敲得人心惶惶的! 高太师听到这话,这才压低声音,低低的回答:“回皇上的话,告御状敲鼓分别为八下、三十八下、七十八下和一百零八下,每一下代表的意义都不一样。老臣三朝为官,迄今为止还没有遇上敲一百零八下的人出现……”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本就脸色不好,如今越发的难看了。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敲几下了? 突然,元德帝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冷冷的开口询问:“一百零八下代表什么意思?” 为何至今为止没有敲一百零八下的,这是有什么寓意,不成? 第五十九章 魏倾心质问元德帝 高太师抬起头,看了眼元德帝后,低着头缓慢的开口回答:“一百零八下代表他要状告的人是天子……” 说完这话后,他明显的感觉到头上有道极为冰冷的目光扫向他,如蛇、如虎,帝王的气势尽显。 高太师一个颗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他有种直觉他这颗苍老的心随时都要停止跳动,看来他真的是老了,这么的不经吓,是不是也该辞官回乡下了? 这还是高太师入仕五十年来,第一次生出了辞官隐退之心。 “把他带进来……”元德帝沉默半响,浓眉微皱,冷冷的吩咐。 他有些受不了大鼓一下一下敲击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就像是敲在心上,咚咚作响,他感觉他都出现幻听了。 元德帝吩咐完,全都不动,柳叶有些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主子这话估计是和他说的,起身,又飞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柳叶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大冷的天,他硬是被主子的气势给吓得冷汗直冒。 又一个闪身,来到了魏云的面前,魏云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得,淡淡的一扫,态度是不容拒绝:“草民还有八下,柳暗卫,规矩不能破。” 边说,手边的鼓声一声一声的响了起来,柳叶有些受不了的捂着耳朵,他一个有内力的人都受不了鼓声,可魏云一个文弱书生,是怎么承受下去的? 柳叶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魏云已经敲好了,把木棒放好大鼓的后面。极为平静的魏云则走在了前面,大步的朝着昭阳殿而去。 “草民拜见元德帝!”魏云跪下行礼,抬起头脊背如当官时那样身子跪得笔直的,儒雅的脸上竟是面无表情。 “起来,回话。”元德帝一点都不想看到眼前的人,凤眸深邃的望着还跪在地上的魏云。 魏云却固执的开口,声音淡淡:“草民还是跪着说话,草民之所以要先敲御鼓,是因为草民要质问的是陛下,是为大不敬,理应跪着。先祖曾立下规矩,凡是使用御鼓的平民百姓需逐级状告,草民用一百零八下敲鼓,那是越级,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那草民也甘愿去受这一百零下的杖责。草民斗胆问下皇上,您把草民的夫人藏到哪了?” 此言一出,高太师看了眼还跪在大理石上的魏云,他与魏云的关系谈不上好,与他同朝为官二十年,政见时常不同,争执更是常事。 可也知道魏云是一个不善撒谎,人品极为正直,如今他敢敲御鼓,敢迎上元德帝就可以看出元德帝是真的把人家夫人给绑了。 魏夫人乃是金国唯一的公主,元德帝把人绑走,明眼人一眼便猜到他此行的目的? 高太师不好去评断元德帝的对错,可堂堂一国皇帝竟然做出绑人,去威胁平民百姓的事情,怕也是前无古人了。 高太师眼中竟是无奈,元德帝您就算要绑走人,可也不该让人知道啊。 金丞相下意识的想反驳魏云,高太师就像是猜到了金丞相的想法,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金丞相。二人二十多年的默契,哪怕只是匆匆一眼,可随时都关注高太师的金丞相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抹神色。 心中虽有困惑,可长期以来都会听他话行事的金丞相,自然不会违背高太师的意愿。 元德帝沉浸在愤怒中,倒是没有注意到高太师与金丞相的交流,凤眸深沉,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男人。 魏云曾为文官,气质虽儒雅,可却是个态度强势、话语还极为犀利的文官,不然也不会被先帝重视那么多年,还被封为一品大臣。 虽料到魏云来状告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叶飘玲这件事,可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元德帝也不由得怒从心起。 人是他绑的,可半途又被人抢了去,现在来问他要人?他上哪儿给他找人?若是他知道叶飘玲在哪,他早派人去带回来,哪里还会给魏云质问的机会! 可他要是否认的话,直觉告诉他,他不能这么激怒魏云。可承认,岂不是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北国皇帝去绑架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么说不行,那么说也不行的元德帝,神色越发的不好看,咬牙切齿的开口:“朕也不知道魏夫人在哪里!” 他不能去解释,有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完全的变成是他做的了。大脑飞速的运转,他必须尽快想到解决之策。 魏云听到这话后,嘲讽一笑,面色依旧严肃,极冷的开口:“元德帝,您这么说,就有些不负责任了吧?您派人在草民的老宅追杀草民,草民不得已才带着一家老小去投靠金国的岳丈,您身边的柳暗卫用幼子要挟,带走了草民的夫人,这事柳暗卫可作证!” 一字一句,话语极为犀利的陈述了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情,柳暗卫是谁的人,不用细说大家都懂…… 柳叶低垂着头,主子啊,您可千万别让他和魏云去对峙啊。魏大学士曾经对峙三国使臣时,也面不改色,依旧坚持原则,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元德帝极冷的看了眼柳叶,声音冰冷的质问起来:“柳叶,你去绑魏夫人干什么?” 听到这话的柳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主子,他和魏云又无冤无仇的,他是吃饱了撑着才去绑他的夫人! 他为何去绑叶飘玲,主子不是更清楚吗?可这话,就算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说啊! 只是,主子,您以为你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难道就能摘清自己了?是主子想得太天真了,还是主子太轻看魏云了? 显然,柳叶极为不满主子的甩锅,可就算是不满,也只得咬牙扛下所有。谁叫他是主子,而他是属下! 柳叶一脸平静的跪了下来,语气慎重的开口:“皇上,属下是看您每天都为国库空虚的事情烦恼,属下这才想着叶公主身为一国公主,银子肯定是不愁的……” 魏云还不等柳叶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他:“草民倒是没有想到一个暗卫的能力会大到把所有的暗卫都召集起来,可元德帝柳暗卫身为你的贴身暗卫十多年,他代表的是谁,想必草民无需多说吧?” 语气嘲讽,黑而深的眼极冷的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元德帝。呵,若是柳叶都能调动元德帝的暗卫,那他这个皇帝岂不就是个摆设了? 元德帝怒气冲冲,偏偏还得装作听不懂魏云的嘲讽似得,还在冷声的质问着柳叶,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就是这么的无辜呢。 说完,还让柳叶下去领罚。魏云嘲讽的看了眼北辰墨,他不会以为只是惩罚一个暗卫,就想把他打发了吧? 魏云冷冷的看了眼元德帝,目光深邃,声音比之先前要冰冷一分:“皇上,你要惩罚柳暗卫,您完全可以等草民走了再说!如今草民问的是草民的夫人你要什么时候交出来?今日你不给草民一个说法,那就别怪草民粗鲁,不懂宫中规矩了!” 既然要装傻,那他也可以装作听不懂他说的话?他坚持他的,他也可以装傻…… 元德帝听到魏云如此油盐不进,还威胁他的话之后,元德帝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向魏云,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魏云,别不识抬举!你要朕给你什么交代?绑你夫人的是柳叶,朕已经在质问他了,你还要朕做什么?难不成你非得把人给杀了,你才高兴?” 魏云听到元德帝如此无耻的话,怒从心起,他知道北辰墨无耻,却没有想到会无耻到这等境地! 杀柳叶,他凭什么去杀柳叶?柳叶死了,可还会有百叶、绿叶,既然他不顾自己的面子,他不由得玩味一笑,声音冰冷:“皇上你是把草民当傻子,还是把柳暗卫当傻子?他再是自作主张,若是没有你的默许和许可,你身边的暗卫会听从他的命令?” 非要撕破脸皮来说话,既然他都不在乎,他一个平民百姓还怕什么? 宫羽和魏倾心进来时,也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看到父亲也在,魏倾心不明所以的上前,问起他怎么会回沈城,还有其他人呢。 听到女儿的关心,魏云不由得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起飘玲被绑的事情,迟疑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女儿不那么担忧。 魏倾心之所以来,那是因为听到御鼓的声音,魏倾心或许不知道,可战王身为先祖最宠爱的义子,自然是知道正阳宫外响起的钟声代表着什么。 魏倾心从战王的口中得知是有人在告御状,满脸向往,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还没有看到过告御状。这才和战王一说,宫羽虽觉得不妥,可百年难得一遇状告天子的,别说他也很期待是谁。 二人一拍即合,这才匆匆的赶到皇宫。哪里知道竟会在这里看到父亲,看出父亲迟疑,魏倾心再联想起钟声,这才语气着急的问了起来。 见隐瞒不下去,魏云把叶飘玲如何被绑走的经过说了遍,还不等他安抚一句,魏倾心边气冲冲的冲到元德帝的面前,冷冷的开口:“北辰墨,你把我母亲到底藏在哪了?” 什么是柳叶的主意,这句话说出来也要让别人相信才是,分明就是他下的命令,不然柳叶的胆子会有那么大? 黑而深的眼,极冷的望着元德帝,想说不知道时,却发现魏倾心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愤怒,这样骇人的气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元德帝像是反应过来,他刚刚竟然被一个女子给骇住了。心情颇为不好,可也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朕承认魏夫人是朕让柳叶去带走的,可回来的路上有一群黑衣人把你母亲带走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文忠。”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嘲讽一笑:“北辰墨,你觉得这么说,我会信你吗?你派了那么多人去绑我的母亲,如今你说不见就不见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你……战王妃,你这么无礼,真以为朕是怕你了?”元德帝听到这话,想反驳,却发现魏倾心说的是他无法反驳。 别说魏倾心会这么认为,怕是在场的人,都以为是他故意这么说人丢了,其实是把人藏起来了吧? 高太师和金丞相此刻非常的想走,可又怕显得太刻意,反而会被元德帝记恨上,事后寻他们的麻烦。 唯有低垂着头,默默的说,他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不想听到元德帝的警告,魏倾心毫不畏惧的开口:“臣妇知道你不怕,你是北国的皇上,北国你说了算。可元德帝,你怎么处置臣妇,臣妇都毫无意见。北国从古至今都是百善孝为先,难不成您绑了我的母亲,我连问上一句,也不行,还得给你鼓掌说您绑的好吗?如果是这样,那臣妇敢问您一句:北国的律法何时更改了?” 听到这话,元德帝再也控制不住的迸射出强烈的杀气,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此时此刻真的是很想伸手把人给掐死。 曾经的她也是这么的犀利,可偏偏他还觉得她是特别的,如今他恨不得把人给掐死,唯恐她再说出更加犀利的话…… 别过眼,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毁了。魏倾心,这都是你逼朕的。北辰墨第一次生出要除掉魏倾心的想法来…… 元德帝凤眸极冷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魏云,气势十足的开口:“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魏云,今日你告御状,朕念你是担心你夫人,朕可以免了你的杖责,他日等朕把魏夫人寻回来时,你再来领罚吧。” 魏云一怔,飘玲真的不在元德帝的手中?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草民遵命,如此,那草民就先谢谢皇上的恩典了。” “柳叶,把他们都送出宫去。”凤眸极深的扫了眼魏倾心,担心她再说些什么,他会控制不住的立马杀了她…… 第六十章 元德帝的算计 元德帝目光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那一张小巧玲珑的脸上因怒气还红扑扑的,那一双黑而深的眼中还有怒气未消。明明就被她气的不行,可他还是做不到真的伤害她! 魏倾心,朕最后再容忍你一次!下次就算是不忍心,他也不再手下留情!柳叶听到主子的吩咐,点头,大步的走到魏倾心面前,还不等他开口。 魏倾心望了眼元德帝,又极冷的看了柳叶一眼后,冷冷的说了句:“不必!” 柳叶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对战王妃身上的气势还有些忌惮,战王妃身上的气势有时候他感觉比面对主子都还要凌厉甚至是有气势一些。 魏倾心可不知柳叶的心思,上前搀扶起父亲,朝殿外走。高太师和金丞相听到元德帝的吩咐,也赶紧起身,不顾膝盖的酸麻,大步的朝外走去。 “战王,你等一下。”走至门口的战王听到元德帝的声音,转头,冰冷的眼极冷的看向他。 “娘子,你和岳丈在殿外等本王。”战王点头,上前一步和魏倾心耳语一番。 魏倾心则给了他一个小心的眼神,便和父亲走了出去。 昭阳殿里只有元德帝和战王后,元德帝眯眼看了眼战王后,漫不经心的开口:“战王,你说是谁把叶飘玲绑走了?” 听到如此试探性的话,战王倪了他一眼,极冷的回答:“不是元德帝你把人绑走了?” 听到战王的回答,元德帝气的握拳,是他绑走的,他哪里会这么的被动?宫羽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气他! 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武功高强,他一定不介意出手把人给打趴下! 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愤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凤眸倏地迸射出强烈的杀气:“要是被朕查到是谁绑走了叶飘玲,挑拨魏云来闹,朕不介意手染鲜血!” 不想战王对元德帝的意有所指,毫不在意的回着:“若是让本王查到岳母还在你宫里,本王更不介意血洗皇宫……” 说完,大步的离去。威胁?搞的他不会似得。 好歹他也长他几岁,岂能被一个小屁孩的气势给骇到?听到战王如此威胁的声音,铁青着脸,战王你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啊。 “来人!”这番试探,元德帝也看出来叶飘玲应该是不在战王夫妇手中,既然不在,那叶飘玲总不能凭空消失?敢从他的手中抢人,还打伤了文忠,什么时候北国出现了这样的一股势力? 皇宫?战王的最后的一句话意有所指,难不成?想到这,大步的走了出去,就算不是,也要去试探一二。 柳叶看到主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他也大步的追了出去…… 魏倾心几人回到战王府后,战王吩咐暗夜和暗天在暗处守着,二人极为慎重的点头,分别守在左右两个方向。 “战王,北辰墨把你留下来说什么?”魏云黑而深的眼,望着一身冰冷的宫羽,开口问道。 魏倾心也望着宫羽,显然也很好奇北辰墨到底说了什么。宫羽淡淡的回答,冰冷的眼迸射出一抹算计:“他警告了本王一番,本王顺便把怀疑送了出去。” 至于他会不会上当,他可不管了。 听到宫羽的话之后,魏云不得不佩服一句:战王,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至于会不会让他怀疑他人,明儿就知道了。 “心儿,你母亲她安全吗?”魏云有些担心的问着,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忧虑。 “放心,世上没有比那个地方更安全,父亲你就放心吧。只是,父亲你把弟弟和祖母她们送去金国,外祖母那里……”魏倾心回答,说完她有些担心祖母她们的安危来。 对于金国她不怎么了解,前世她还没有见到外祖母她们,她便被北辰墨杀死了。 外祖母她们执政那么多年,难免金国就没有狼子野心还居心叵测的人。到时候会不会对付弟弟,谁也说不准。 听父亲说其中的一个弟弟是未来金国的国君,这样的一个消息想必会被有心之人忌惮,把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害死,断了外祖母扶持弟弟的心。 听到女儿的话,魏云沉思片刻:“你外祖母和外祖父极为精明,能力也极强,对于金国的形势可以说是都掌握在手里。至于,有没有不怀好意的人,你很快就会再见了。” 听到这话,魏倾心极为认真的开口:“父亲,外祖母是不是吩咐你什么事?” 说完,魏倾心还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魏云点头,看了眼沉默的女婿,他面色如常、神色依旧冰冷,对于他即将说的事情,怕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冰冷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宫羽回头,看了眼魏云,不解的开口:“岳丈还有什么吩咐?” 魏云被人现场抓到观察宫羽,饶是脸皮足够的厚,老脸也不由得挂不住,微微的发红。轻咳一声,不得不找个话题来化解此刻的尴尬:“你岳母她不会被人发现吧?” 幸好他急中生智的找了个理由,看到他没再望着他,也算是化解了这个尴尬。他先前在昭阳殿时,看似镇定,可内心却无比的慌乱,一旦被元德帝识破,他怕是会当场毙命。 飘玲被人绑走的时候,他是不知道飘玲在女婿手里,他还准备给他写信,让他帮忙找人。可他却收到了他的信,内容不多,让他进宫告御状。 看到信的内容时,魏云本就智慧过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迅速的收拾,从暗夜的口中得知飘玲就是被元德帝绑走,只不过快到沈城时,战王设计把人给抢走了而已。 所以,他去状告元德帝,那也算是名正言顺。状告天子,熟悉北国律例的他自然是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搞不好他们都会被元德帝给灭掉。 他不怕死,但他还有母亲要照顾,有两个幼童要抚养,他和飘玲都不能出事。 宫羽看了眼父女二人,语气是亘古不变的冰冷,极为郑重的开口回答:“不会的,就算是把整个北国给翻过来,他也找不到岳母。”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他也该找老鬼聊聊了。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一副了然,她怎么忘记了老鬼,还有他炼制的易容药粉。 那种易容粉,十天半个月不沾水那都是没有任何不适感的,使用起来那也是简单又迅速,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 天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存在。 “父亲,您就别担心了,今儿你也累到了,就好好的歇息,过两天你就去皇宫,闹上一闹。”魏倾心走到父亲的面前,真挚的开口安抚。 魏云看到女儿那放松的神情,也罢,他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利。走了几步后,魏云又转身,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女儿身边的战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开口道:“心儿啊,你祖母让为父带话,你和战王也成亲许久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听到这话,魏倾心一怔,孩子?前世她是有个孩子的,不过还没有等他出生,就被他的父亲强行抱出来,一把掐死了? 这一世,她和宫羽相亲相爱,却没有孩子?父亲不提,她都没有意识到,难不成前世那个孩子早早的丧命,所以孩子都不来挨着她? 不,既然重生了,她的命运就开始了改变,怎么会把前世的遗憾留在今生来偿还?就算要报应,那也该报应在北辰墨身上,怎么也不该报应到她身上,不是? 她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孩子是因为她有不孕之症吧? 宫羽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娘子,她又想到什么,才会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极不好看? 看到岳丈一脸担心的样子,宫羽极为自然的牵过魏倾心的手,语气难得的有些低沉:“岳丈,我们会努力的。” 魏云听到女婿的保证后,极其不自然的别过头看了眼女儿还呆愣在地,显然是羞涩到还没有回神。 母亲也是,非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去问这么一个难为情的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啊。魏云仓皇而逃,话虽然带到了,可真的是太为难他这个老父亲了…… 魏倾心回神就看到父亲跑得比兔子都还要快的背影,额,只是这么形容父亲好像有些不妥当吧? “相公,父亲这是?”仰着头,不解的问着。宫羽则给了魏倾心一个无奈的表情,明明是她走神没有回答岳丈的问题了,如今还问岳丈是怎么了。 他该怎么回答她呢?既然岳丈提起这个问题,他自然不会回避:“岳丈让你我生孩子,结果你走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他,害的他一脸的担忧。” 宫羽声音依旧冰冷,只是在说到孩子时,宫羽特意的观察了下魏倾心的神色。 刚刚才恢复正常的她,在听到孩子时,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是白的有些透明。宫羽有些自责,他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明知她刚刚都因为岳丈的问题而脸色苍白。 可他倒好,竟然再提。想到这,有些自责的把人搂在怀里,声音颤抖:“不生,只要你说不生,咱们就不生。” 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她还太小,会害怕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魏倾心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有些紧张到害怕的心跳声,魏倾心有些自责,她哪有说不生啊?她只是想到前世的孩子时,有些心痛和害怕…… 可现在她又不能和她解释前世发生的事情,上天对她应该不会那么残忍,不会让她真的得了不孕症了吧? “夫君,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不孕症?”魏倾心犹豫再三,想着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她是这么想的,也不该隐瞒才是。 她也在学医术,她常常替她把脉,发现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毛病,可她和宫羽在一起这么久,也从未避过孕,怎么就没有孩子呢? 听这话的意思,她是要生孩子的?刚刚她之所以脸色不好,是想到…… 宫羽没有学过医术,自然不懂这些。听到魏倾心的问题后,他也极为担忧。想也不想的把人拉到老鬼的院子,直到听到老鬼那低沉低沉且清冷的声音:“徒弟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怀孕是讲究缘分的,切勿太过急躁。” 听到这话的宫羽,一点都不尴尬,既然不是她的身体有毛病,孩子的事情可以慢慢的来…… 多的日子都等了,他还在乎再等段时间? 次日,魏倾心二人又被召进了皇宫,她一个闲散的战王妃倒像个重要的文武百官样,时不时的要面圣。 战王夫妇到了昭阳殿,昨儿还言语威胁的元德帝,今儿就像是受了刺激似得,对魏倾心嘘寒问暖,对战王也十分的尊敬。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昨夜风平浪静的,也没有打雷闪电,如今说他被雷劈坏了脑子也说不上。 元德帝就像是看不懂二人眼中的困惑似得,依旧热情的和他们交谈,左一句王府的人可还够使唤?右一句不够的话,和他说一声。 元德帝银子或许是没有,可宫女太监还是有不少的?战王冷冷的拒绝,他好不容易才把蛀虫请出去,如今又来? 他可不想把他的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说完还冷冷的倪了他一眼:当皇上都这么的清闲了? 元德帝被二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受不住,轻咳一声,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的冰冷:“战王婶,朕听说飘香楼的饭菜极为可口,今儿今夏两国使臣便会到达沈城,你也知晓国库空虚,朕连给他们办一场接风宴都办不起。你看,是否让飘香楼做一桌到皇宫来?这也算是替你们飘香楼打响名声啊。” 明明是让她办接风宴,还把话说的这么的婉转,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占人便宜的心思昭然若揭。什么叫做打响飘香楼的名声?她的酒楼不要这些虚名也无妨。 魏倾心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都要抓狂了,难怪要如此礼遇她们,原来是想打她飘稥楼的主意了,给点甜头,让她不好拒绝吧? 这算计,不去当商人,可惜了…… 第六十一章 魏倾心的大方 魏倾心憋着一口怒气,冷眼旁观:北辰墨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打她酒楼的话都说得这么的漂亮,那她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表示感激元德帝您如此看重她的酒楼! 难怪要传召她一道入宫,怕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开口? 北辰墨实在是太了解宫羽,若是他开口的话,宫羽会想都不用细想便开口:那是魏倾心的酒楼,他做不了主的话来搪塞他。 如今,让她一道入宫,就彻底的断了宫羽拿她为借口的事儿。一国之君做成如此功于算计的人,她也真的是长见识了。 登基也快两个月了,想的都是怎么剥削百姓,怎么搜刮商人,这样的人,老天也不把人收了! 想到这,魏倾心面色微冷,语气平静:“臣妇谢谢你对飘香楼的抬举,飘香楼的菜色实在是太过普通,很难担当起迎贵宾的重任。” 战王看了眼娘子,他还以为她会顶不住压力同意北辰墨的要求。 北辰墨听到这话,冰冷的脸上越发的冰冷,凤眸深深的看了眼二人。他身为一国帝王,已经如此哀求了,二人还是不为所动,实在是太不识抬举。 他都褒奖了飘香楼,她倒好,竟说飘香楼菜色太过普通,分明就是不想听他的。敛下眼底的愤怒,抬起头,又好言相劝:“战王叔,你看能不能劝劝战王婶?这事关北国的颜面,朕实在是没有办法……” 北辰墨的语气接近哀求,若不是被逼到极致,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低声下气?他把国库里的珠宝和字画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可这些都还不够开文武百官的月俸,还不说还有军人、宫里的宫女、太监,眼见年节,他彻夜不眠,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宫羽神色冰冷的看了眼北辰墨,极其嘲讽:“元德帝,本王能帮你一次,可两国使者不是一天就离开的。此后你怎么办?还有今年的祭祀搞不搞?年节过不过?文武百官的月俸又怎么办?” 元德帝被宫羽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一直都知道他在困扰什么,偏偏他们却选择袖手旁观…… 心中压抑着怒气,偏偏还不能发泄出来,任由宫羽数落。 元德帝平复了下愤怒的心情,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镇定:“战王叔说的极是,朕已经在想办法了。” 不想魏倾心却淡淡的一笑,与宫羽相视一眼后,缓缓的开口:“元德帝,臣妇可以拿银子出来,但数额有限。臣妇是商人,不懂得你们官场上的事情,臣妇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绑走臣妇的母亲,是因为她身上的藏宝图吗?” 听到魏倾心如此漫不经心的说起藏宝图,一点都不害怕她人知道时,元德帝凤眸疏冷,他在金国也有不少的探子,可没有听谁说过她们国家有什么藏宝图?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在骗他?不仅仅要他得罪魏云,还要挑拨他和战王府的关系,毕竟那个女人有多恨魏倾心,他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魏秋月,要是你敢戏耍他,他会让你提前去阎王府报到!见元德帝保持沉默,魏倾心也猜到了以他多疑的性格,定会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金国是有很多的银子,可你觉得金国的陛下会把藏宝图放在一个随时都会成亲的女儿身上吗?你派人绑过她,可有在她的身上找到过藏宝图?元德帝,你不能因为银子,就被有些人利用,害了无辜的人,成了他人的箭靶子。相公,把我的嫁妆都拿出来吧。” 元德帝面色微冷,沉默着,如今他已经基本确定他是被人利用了。魏秋月,你真的是好样的,连他都敢算计! 战王听到魏倾心的吩咐,迟疑着,可还是在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元德帝,这是当时本王给的彩礼以及魏府给的陪嫁,你战王婶拿去典当了一些字画、古董,共计一万八千两,本王希望你拿着这笔银子合理分配,度过此次的难关。” 元德帝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感动,他还以为他们拿出的会是一千两,只让他解决此次的宴请。不想竟有那么多,因此语气也不由得诚恳了几分:“战王叔,你和战王婶为北国做的奉献,朕会铭记于心。” 战王则神色冷冷的点头,然后和魏倾心一道离去。魏倾心他们前脚刚走,柳叶后脚便出了宫。 “娘子,你这一次怎么这么大的手笔?”回到马车上,宫羽有些不解的问着他,大方得让宫羽震惊。 他的娘子有多么的爱财,他还是知道的,如今这一万多两说拿就拿出来,实在是震惊了他的眼。 “你以为我不心疼啊,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北辰墨知道我是东拼西揍才有这么多银子,他会好好的让咱们过个好年,以他的疑心,他绝对会去质问魏秋月。二人打起来了,我也能歇口气,好好的准备替你生个孩子了。”魏倾心说的十分的漫不经心,一双黑而深的眼闪过一抹算计。 胆敢算计她,真以为她还会再放过她?就算是不能让她死,那也要让她生不如死,被最爱的男人怀疑、质问。 这一幕只是想想,魏倾心就有些激动,可惜她却看不到这一面。 魏秋月,你不是很喜欢呆在后面算计,做臭沟里的老鼠吗?如今给你重见阳光,让你们有机会狗咬狗。 她真的是非常的期待,谁才是那个最强者? 宫羽沉默半响,片刻才反应过来魏倾心说的什么,有些震惊的开口:“娘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他听错了,还是他理解错了?昨儿晚上,听到生孩子时,她都满脸的害怕和紧张,这才过了一晚上,怎么就想通了,还要生? “相公,昨晚我就想和你说,我想替你生孩子,可我们成亲都那么久了,还没有怀,师父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要靠缘分。这一生,要是我真的……”魏倾心越说越小声,直到手中不知何时有双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魏倾心抬起头,小脸红扑扑的,说不下去。 缘分这个东西,时有时无的,她不敢奢求。 “没有如果,我宫羽这一生就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走,咱们回去找老鬼……”她不会有事的,哪怕她真的不能生,他也不会嫌弃她,没孩子,到时候去捡养个。 听到还要去找师父看这么隐秘的事情,魏倾心红着脸,摇头拒绝:“相公,昨儿你不是找了师父,他都说没问题,况且我也是大夫,我会治病的。” “医者不自医,你没有听过吗?昨儿太晚,老鬼没有看清。”宫羽异常严肃的开口,一口拒绝了魏倾心找的理由,还冷冷的替老鬼找了理由。 到了战王府后,魏倾心被宫羽强拉着去了老鬼的院子,老鬼这段时间都在研究小白虫,忙的可谓是脚不沾地。 看到好友来找他,又是因为怀孕的事情时,老鬼压抑着火气,昨儿他说的不是很清楚?宫羽就像是知道老鬼的想法,极冷的开口:“昨儿太晚,加上你又不擅长女性疾病,今儿趁着白天你好好的看看!” 一句话堵得老鬼瞬间就来气了,行,居然说他不精通妇科方面的疾病,那他就专业给他看看他到底擅不擅长。 老鬼转身看了眼魏倾心,用他刚刚摸过小白虫的手,又替魏倾心极为认真的把起了脉:“葵水可还正常?” 魏倾心看了眼师父,黑而深的眼竟是震惊,师父你好歹是个男的,说女人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红着脸,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叮:“时来时不来。” 宫羽微皱着眉头,这事,她怎么从未提起过?冰冷的眼,望着魏倾心,眼神询问:为何不说? “吃些益母草、枸杞、红枣就好。”说完,转身又去和小白虫斗嘴了。这么小的病症,也值得他们前来,还说他不擅长? 看来,徒弟这个医术是不会有长进了。宫羽还想把好友拉过来,再详细问一下,还要不要食补,却被魏倾心拉着走远了…… “我就说我会治疗,你偏要让人看笑话。”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宫羽望着魏倾心气愤的背影,又转身去找老鬼。老鬼见到去而复返的好友,问的问题还都是关于怀孕的事情,这让刚刚才哄骗了小白虫放点血的他,如今因他一打岔,它会不会反悔,都不清楚。 他的银子都用来买好吃的给它了,它要是再不同意放点血给他研究,那放血的人就是他了。 一条虫子像是成仙了样,精明的很。 “我说阿羽啊,徒弟还那么的小,不容易受孕也正常,你越是着急,越容易适得其反!昨儿我就和你说的清楚,怀孕也是要看缘分的。”抬起头,清浅的声音颇为的无奈。 宫羽沉吟着,极冷的开口:“那你昨儿怎么不问她葵水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老鬼,都快骂娘了,他为何不问?难道他不知道吗?魏倾心好歹是他的徒弟,而且还是个女子,他倒是无所谓,可魏倾心一个女子,怎么和他相处啊? 要他一个大男人去问这些,他难道就不觉得不妥? 哪里知道阿羽竟会如此执着,非要闹个明白。老鬼极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找小白虫了。 宫羽还想问什么,可好友显然是不想理他。冰冷的眼,看了眼老鬼那忙碌的身影,好吧,他还是不打扰他了…… 正阳宫内,柳叶跪在地上,禀报着他调查的事情,元德帝则边处理政务,边听着柳叶的调查:“你说战王妃去变卖了一堆的古董和字画?她不是有酒楼和茶馆,据朕所知生意还不错?应该还不至于凑一万多两,就如此东拼西揍的吧?” 北辰墨并没有因为战王夫妇拿出了那一万多两,就真的感动到听信了二人所说,而是让柳叶去调查清楚。 柳叶就像是知道元德帝想问什么,话落,便解释了起来:“最近几个月酒楼的生意一直是不高不矮,没有多少盈余。至于茶馆,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去喝茶?加上战王府的开支,属下也绑了个战王府的人,得知战王府的开支都是战王妃在苦苦支撑……” 元德帝听到柳叶的话后,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沉吟着。她前前后后拿了快三万两,像她说的那样,她经商,税收她没有少交,国家有难她该捐的银子也没有少拿。 最后的这一万多两,魏倾心,无论如何这份情,朕记下了。 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因文忠伤势颇重,柳叶这个暗卫就恢复了明卫的身份,负责照顾元德帝的饮食起居。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昭月殿,魏秋月还在绣着里衣,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元德帝,惊得她戳到她的手指,皱着眉头,然后面色沉静的起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听到这话,元德帝极冷的笑了起来:“朕万福?托魏嫔的福,朕差点一命呜呼。” 若不是她的提醒,他不会大动干戈的去绑魏云的夫人。魏云看似平静,可要是再有两天,他不能让他满意的话,难保魏云不会狗急跳墙。 她们姐妹不和的事情,他知情,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大到用他的手去对付魏倾心。 魏秋月抬起头,想开口反驳一句,可面对面色沉静还十分可怕的元德帝时,魏秋月委屈的低着头,不知她是犯了什么错,让他大动干戈。 “魏秋月,胆子不小,胆敢算计到朕的头上,朕就问你,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咬牙切齿,说完,一手掐住魏秋月的脖子把人给提了起来。 魏秋月挣扎,偏偏他越是用力,本就大大的眼瞪得如同牛眼睛,她没有算计他啊。 一个劲儿的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算计他什么,会让他如此愤怒?呼吸越发艰难,人也瘫软无力,心中不由得恐慌,她还没有把魏倾心踩在脚下,还没有让魏云他们好好看看,扬眉吐气。 如今就要被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皇上给掐死了吗? 第六十二章 使臣找茬 魏秋月的脸由白至青,再由青至黑,呼吸越发的不畅,她感觉头都要比她的人还要重上一分。不服输的魏秋月,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不,她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被这个疯子给平白无故的掐死! 魏秋月像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抬脚,十分艰难的踢向北辰墨。北辰墨哪里料到魏秋月还有力气袭击他,这一踢恰好踢中裆部,疼的他立马松开了手,连退好几步才站定…… “魏秋月,你还胆敢袭击朕?”神色难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怒气冲天的朝着她吼了起来。 一种难言的痛,疼的北辰墨是咬牙切齿,偏偏又不能喊出来,凤眸深邃,杀气尽显的瞪着她。 魏秋月揉着脖子,仰着头,毫不在意的开口:“若不是皇上要袭击臣妾,臣妾也不会……” 可不等魏秋月把话说完,北辰墨上前一巴掌又狠又迅速的扇向她,她这意思还怪他了? 真以为所有的人都是魏倾心,他都会去忍受她们的小脾气吗?魏倾心在他的面前这般说话,叫说话直接,虽气人,可也不会与她计较! 可其他的人在他的面前这么说话,那叫冒犯,轻则仗打、重则砍头! 魏秋月捂着已经麻木的左脸,恶狠狠的瞪着北辰墨:“北辰墨,你要打我,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我怎么得罪您,要让你亲自动手?” 曾经爱的男子,心中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这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着杀了她,虽然早就看清他就是这么无情,也认清了这个事实,可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魏秋月还是难受的很,连呼吸都变得沉痛起来。 既然得不到他的疼爱,她也不再奢望,本就软软的身子,像是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仰着头望着他,大眼中竟是倔强:就算是要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北辰墨咬牙切齿,忍着身体的剧痛,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怎么得罪朕的?呵,既然你要死个明白,那朕成全你!你算计朕去抓叶飘玲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冤枉?怎么?没有想到你的计划没有成功?朕看破了你的伎俩?没有如你所愿,和战王夫妇打的难舍难分?” 听到这话,魏秋月有些震惊的抬起头,左脸颊还高高的肿起,红红的一片,可她却顾不上疼痛,大眼中竟是不解:“叶飘玲身上没有藏宝图吗?” 母亲身为夏国探子,知道的消息自然是比旁人要多,母亲说她身上有,她没有半点怀疑。她就算是知道这个消息,可又整天在后宫,根本就无法去验证真伪。这才告诉北辰墨,想着利用他去对付她讨厌的魏倾心,到时候无论是谁赢,对她都是百利无一害。 北辰墨去抓叶飘玲的这个消息,要是被魏倾心知道的话,以她对魏倾心的了解,魏倾心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她一定会和北辰墨闹起来,甚至是打起来。 是,她是这样算计的,以北辰墨的手除掉魏倾心,却不想北辰墨如此的老奸巨猾,疑心极重,哪里会真的如她所愿的和魏倾心闹起来? 听到她怀疑的话语,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北辰墨握拳,越发的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这么胆大,还真的把算计的心算计到了他的头上:“要是有,你觉得朕还会这么对你?” 他自认他不是一个好人,可也绝不是一个爱打女人的坏人。他刚刚是真的有杀她灭口的想法,若不是她奋起反抗的话,她怕是都变成一具尸体了…… 听到如此冰冷的话,魏秋月有些慌乱的抬起头,先前的凌云壮志全都消失不见:“皇上,臣妾相信臣妾的母亲说那个人身上有藏宝图,那就一定有。是谁告诉你,没有的?是魏倾心吗?皇上,您中计了啊!魏倾心她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摘清她母亲,祸水东引的让你杀掉臣妾的啊……” 不想听到这话的北辰墨,却嘲讽一笑,要不是柳叶真的翻过叶飘玲的身上,他说不定就被眼前的女人给说服,又挑拨成功的去找叶飘玲,得到她身上的藏宝图了。 魏秋月,看来他还真的是小瞧了她的心计,本以为她就是有点小心思,可也不会真的歹毒到要伤害她的大姐。可如今看来她和魏倾心之间,已经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把算计的心算在他的头上,魏秋月你还真的是把他当成傻子了吧?北辰墨嘲讽一笑,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慎重:“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个机会,你找到藏宝图,朕晋你为贵妃,不然,你就提头来见!” 这也算是他对她特大的宽容了,到现在都还想着算计他,还想着让他去对付战王夫妇。既然她说的如此的振振有词,那他就给她个机会,又有何妨? 无论成功与否,与他都没有多大的损失。想要算计他再去找战王夫妇,抱歉,他北辰墨还不至于如此愚蠢。 “一言为定,但臣妾要先见见叶飘玲,才行!”魏秋月可不知道北辰墨压根就没有相信她,相反还对他给出的承诺极为高兴。 一想到她即将贵为贵妃,那种愉悦感就充斥心间,哪里有注意到北辰墨的神色。 仰着头,红肿的脸高高的扬起,大眼中竟是坚定:母亲不会骗她的,那个人身上没有,那是他们没有搜对。 听到这话,北辰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嘲讽一笑,极冷的开口:“朕要是知道她在哪里,还用你吗?” 说完,大步的离开,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刚刚被踢中的地方,事关他以后的子嗣,他可不能大意,必须得让太医看下。 魏秋月等他走了后,才在玉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坐在了软塌上,人像是被打蒙了似得,呆呆的,两眼无神。 玉秀被自家主子的神情给吓到了,哭着转身去找药,魏嫔也是,非要惹怒元德帝,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非得逞口舌之快,如今受苦的人还不是她。拿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来,她一慌乱就不知道她要拿什么。 魏秋月看了眼站在面前抱着好几个小药瓶的玉秀,便知道眼前的丫头被她如今的模样给吓到了,捂着脸上的伤,低声吩咐了起来:“玉秀,把红色的给本宫抹一下,绿色的倒一颗给本宫服下。” 魏倾心,你到底和北辰墨说什么了,他才会这么的对她?既然都没有看到叶飘玲,他怎么就确定她身上没有藏宝图的? 魏倾心你都嫁人了,还怪会用花言巧语去骗人的!可恨的是北辰墨还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无论她怎么辩解,那个人都不相信! 魏秋月一直都想除掉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的巴不得她死!可偏偏她现在没银子,也没有地位,连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这一次是侥幸活着,那么下一次呢?还能这么庆幸吗?她还没有忘记北辰墨走之前的警告:要是没有找到藏宝图的话,那就提头来见!那个男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不行,她要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魏秋月眯眼,大大的眼中竟是算计与阴谋。 “玉秀,带本宫去何嬷嬷的住处去看看。”等玉秀替她抹好药之后,魏秋月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 “啊?娘娘,咱们不是去过?”嬷嬷消失后的第二天,她们就去了嬷嬷的住处,还找到了十几两碎银子呢。 魏秋月冷冷的一扫,杀气十足,吓得玉秀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站在一边,魏秋月则冷冷的走在前面,主仆二人朝何嬷嬷的院子走去。 “你在外面守着,本宫找样东西!”魏秋月站在何嬷嬷的门前,低声吩咐了起来。 玉秀点头,她总觉得何嬷嬷的房间里诡异的很,听到魏嫔不让她进去后,她面上不显,内心比谁都还要高兴。 魏秋月可管不了那么多,吩咐完之后,大步的走了进去,里面还有母亲淡淡的气息,后来她才知道是魏倾心告发了母亲,北辰墨才会杀了她。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报。 母亲那么聪明谨慎的人,是不可能不给她留后路的。在魏府时,她都在母亲住的地方找到了好多的药方,让祖母吃尽了苦头。若不是魏倾心及时去救的话,那个老太婆早就去见了阎王,哪里还容忍她活到现在。 母亲身为夏国细作,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而她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这一次会不会也像在魏府时留下东西。 母亲走的突然,连她为何要当细作,要怎么联系夏国,她的武功还有她的医术都没有交代一句…… 直觉告诉她,母亲定留下了这些重要的线索。魏秋月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难道这一次母亲没有留东西? 魏秋月有些泄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桌子拍了个洞。看到这一幕,魏秋月有些目瞪口呆,还来不及震惊她的力气,便摸到了一个盒子? 魏秋月掀开桌子,这才发现桌子竟然是空心的,难怪她一巴掌拍下去,就把桌子给拍烂了。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有很多的东西。 有许多的银票,这怕是母亲剩下的积蓄了吧?还有一些药方单子,还有一堆符合…… 魏秋月看到这,大眼露出一抹杀气,魏倾心,这一次做妹妹的就送你点痛快吧?取出盒子里所有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把空盒子扔在床底下,这才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金国和夏国的使臣到了正阳宫的院子里,元德帝举办了小型的接风宴,文武百官只派了文官的代表高太师和他的夫人参加。 高太师身为三朝元老,与金国和夏国也打过不少次交道,有他在,不至于没经验。武将只派了战王夫妇,战王的威名早在十多年前就传遍各国,有他在,能震慑到两国时辰。 后宫里除了魏秋月外,夏太后、程太后和高皇后全都到场。 金国使臣来的是顾丞相,是金国的第一国舅,也就是叶飘玲的舅舅,算是魏倾心的舅公。夏国的使臣是夏太后的亲弟弟夏如夜夜王,元德帝先是客气了一番,接风宴便简单的开始了。 乐声起,歌舞飘扬。 顾丞相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年轻帝后,宴席简单他可以理解,北国国库吃紧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对于如此粗糙的膳食,他可以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这舞蹈也如此的不堪入目?北国国库已经吃紧到连个好的乐师都请不起的地步了吗? 顾丞相在金国是出了名对音乐极有崇尚之意的人,每日不听点小曲,就找不到感觉的人。如今面对如此敷衍的舞曲时,顾丞相轻咳一声,高傲的看了眼元德帝,语气也如他的人一样十分的直接:“北国陛下,你确定这是舞?这是乐?” 实在是有辱北国形象啊!当然,这话实在是有些打击,顾丞相倒是把这话压了下去。 金国有银子,所以极重享受,吃的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好的食物,玩也是他国见都没有见过的玩意,声乐方面更是要求严格。 在金国,就这样的乐师和舞女,早就被淘汰了,哪里会让她们来如此重要的场合,丢人现眼? 元德帝听到这话,面色沉静,凤眸却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一个国家的丞相,而已,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来评论他的乐师和舞女? “顾丞相,技艺高超,可否让朕大开眼界?”元德帝不动声色的开口,看似表扬,实则嘲讽。 顾丞相洋洋得意,可细细咀嚼,这才发现这话分明是奚落他的!浓眉微皱,怒火中烧的瞪着他,好一个北辰墨!竟然把他当成了戏子,还想让他表演。 他一个谋朝篡位的人,也配看他表演?也不想想若不是有他在暗中帮忙,并许诺借他五万的兵,他岂会赞助他银子? 如今登上皇帝后,就想装作不懂,半点表示都没有?无奈之下,他才来了北国,想当面问一问他,若是他敢和他耍花样装聋作哑? 他定会叫他知道,得罪他顾大志的下场他惹不起…… 第六十三章 顾丞相作妖 顾丞相面色微冷,气呼呼的开口:“元德帝抬举,但本相可不是乐师,也不会表演,要是元德帝真想看的话,可随本相回金国一观。” 面对如此冷嘲热讽还极近奚落的话,元德帝又不是傻子,哪有听不出来?气得元德帝咬牙切齿,一个丞相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口奚落他,真以为他偌大的北国会怕小小的金国? “顾丞相可真会开玩笑,朕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随你一道去听曲看舞姬……”北辰墨笑着打圆场,话里还有他对的嘲讽。 偏偏顾丞相一向高傲自满惯了,话都还没有让元德帝说完,就被顾丞相霸气的打断了。 顾丞相直接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本相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想看舞蹈,本相好心相邀,难道错了吗?” 元德帝听到这话,气的差点站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榆木脑袋?他难道听不出来,那是他在打圆场吗? 就这样的智商,到底是怎样当上金国第一丞相的?与他才呆半刻钟,元德帝都有些受不了,可人家金国陛下,却足足忍受了二十几年,这承受力,真的是让人惊叹又佩服。 元德帝不动声色的递了个脸色给高太师,偏偏高太师人老眼花,只顾眼下的食物,倒是没有看到元德帝的求救。 还不等他把目光转向战王,战王极淡的看了眼对面的顾丞相,冷冷的开口:“哦,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本王要杀你,还真得杀了?” 顾丞相听到这话,想反驳,偏偏现在的他无比的清醒,自然是认出了对面那个一身冰冷的人是战王。不是说战王已经死了吗?难不成他的消息有误? 可夜色下,战王坐的笔直,冷意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宴会而缓解身上的气度。战王的威名早就令人忌惮,饶是顾丞相胆大,也不敢开口。 他有胆子怼元德帝,却没有那个胆子怼战王。 顾丞相则呵呵的赔笑着,说他和元德帝着开玩笑呢,之后又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见到战王成功的震慑住顾丞相,战王虽是帮他解围,可元德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一个皇帝的威信还不如一个异姓王。 压下心底的黯淡,看到顾丞相望着他时,元德帝竟无奈的点着头,现在还不能把人给得罪了。不但不能得罪,还得讨好,不然刚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点头认可顾丞相刚刚所说的‘玩笑’。 在战王的强势下,宴会又恢复了正常。几杯酒下肚,顾丞相有些微醉的几次开口询问,都被元德帝转移话题,顾丞相怒从心起的开口质问:“元德帝,你几次打岔,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曾经你我的约定,你难道想不认吗?” 被顾丞相如此直接的开口说出他们曾经的约定,这让北辰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脑子怕是都长在人高马大上,脑袋里怕是空空如也。饶是北辰墨一再的隐忍,神色也不由得冰冷,凤眸极快的闪过杀气:“顾丞相,是北国的酒太过醉人,怎么刚饮就醉了?” 不然,怎么会胡言乱语?不过这话,北辰墨固然生气,可也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的直接。 偏偏顾丞相听不出元德帝的警告,还踉跄几步的走到场中间,毫不客气的瞪着元德帝,反驳道:“元德帝,就你这点水一样的酒,也有醉人的功效?” 语气里的嘲讽实在是太过的明目张胆,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金国的皇帝呢。 元德帝拳头握的生生作响,凤眸极淡的射向还坐在前面的高太师,他之所以让他来这里代表文官,可不是让他来吃饭的? 一次就算了?偏偏次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只顾面前的膳食!难道他没有听出眼前的剑拔弩张? 看来高太师年龄实在是太大,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最重要的是这性子也早就过了与他人唇枪舌战的岁月了。 可眼下除了他,文官能迎上顾丞相的除了眼前的高太师,就金丞相了。 偏偏金丞相又是个没有胆量之人,与同朝为官的百官斗,他倒是不怕谁,可要是和他国使臣接触的话,倒没有胆量去说上一句,简直是孬种极了。 他有些怀念魏云的口才与勇气,凤眸又随意的看了眼战王,他巴不得看他的笑话,哪里会帮他? 不想战王又开口了,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竟是寒冷:“既然不醉,顾丞相怎么句句胡言乱语?” “你……你真的是战王?战王啊,本相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处处针对本相啊!”顾丞相抬头看了眼开口的男子,摇摇晃晃的想走近点,看的清楚些。 刚准备开口反驳,便模糊的看到在夜色下,一身黑衣的战王坐的笔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卓越,冰冷的眼像是会读人心术般骇人。 如今他已经能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战王,无疑了!酒都好像醒了一些,战王听到这颤抖的话之后,嘲讽一笑:“看来没醉,还认得出本王!” 顾丞相听到战王冰冷的声音后,又赔笑了几句,酒也醒了大半,倒是乖乖的坐下。元德帝被化解了针锋相对的局面,面上投去感激的一笑,内心却是愤怒的。 好一个顾大志,朕与你说话,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半点面子都不给。可面对战王时,就像是老鼠遇上猫似得,乖巧的很。 实在是欺人太甚! 听到战王不会袖手旁观后,先前还在观望的夏国使臣夜王也收敛了些,半句不提他与元德帝私下的交易,只谈趣事,不谈国事,倒也欢乐。 接风宴虽然简单,可也相安无事,子时刚过,这一场接风宴就此结束。战王率先的起身,牵着魏倾心的手,第一个离去,这让其他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战王果然是战王啊,完全就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更不会管什么礼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所畏惧。 “夜王,那是战王妃?”顾丞相摇摇晃晃的走到夜王的身边,低声问着。 说是没醉,实则醉的不轻。 夜王眯着眼,望着远去的黑影,冷冷的看了眼顾丞相:“你问本王,那本王问谁?” 说完,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顾丞相,大步的离开。顾丞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夏如夜怼了? 想到这,不由得气的脸红脖子粗,夏如夜你那么拽,干什么? 气呼呼的骂了一阵,这才在小厮的搀扶下,去了驿站。回到驿站后,顾丞相红着脸把在战王和夜王身上受到的气发泄了出来,驿站里的桌子、凳子都被他推翻在地,狂暴极了。 他身边的小厮任由顾丞相发泄,等他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后,这才好受了点。看到主子平静了下来,小厮这才把主子刚刚摔的东西都一一的放回原位,明明是大冬天,却热的他汗流浃背。 战王他熟悉的很,可他牵的那个女子却熟悉的很,顾丞相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魏倾心竟然是他的外甥孙女,是他妹妹的外孙女,难怪会觉得背影和气势都好像啊。 完全就是妹妹年轻的时候啊!妹妹身为金国皇后,生了女儿叶飘玲后,身子便彻底的毁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金国实行一夫一妻制,身为一国皇上的二人也率先垂范,夫妻二人的感情可谓是伉俪情深,感情极好。金国陛下也没有因为皇后不能再生育而争吵过,二人可以说是金国最值得称颂的一对夫妻了。 偏偏她们唯一的女儿与她们早就断绝了关系,金国皇上不想让叶家的江山拱手让人,成了在位最长的帝王。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金国陛下叶家奇,比如说他的兄长叶家明还有他的大舅子顾大志,各个都实力不凡,对于叶家奇在位都颇有微辞,找过不止一次的麻烦。偏偏叶家奇像是知晓他们的动作似得,硬是扛过了一次次的争斗,皇位坐的是稳稳当当的。 顾大志这才找上了北辰墨,当时的他还是宝亲王,他需要顾大志的金银支持,而顾大志也需要宝亲王身边的人一臂之力,助他登上一国之君的位子。 二人达成了意识,一拍即合的定下了约定。可偏偏北辰墨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对于曾帮助过他的顾大志,装傻充愣,这才有了金国使臣出使北国的事情。 看似是庆贺,实则是来提醒北辰墨该履行他的合约了。 顾大志虽然不是太精明,却也看得出北辰墨与他打的太极,分明是不想认账了。他顾大志在金国都是蛮不讲理、以权压人之人,如今来了北国倒是被北辰墨上了一课。 微眯着眼,北辰墨既然你要装傻,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顾大志是一个性格非常急躁的人,在金国他已书信多次和北辰墨交涉,不仅没有得到回信,如今他来北国了,还想装作不懂,这就让脾气本就不好的顾大志怒火中烧。 他得不到的,他也要毁掉。既然敢戏耍他,他会让他知道他顾大志不是那么好惹的! 战王妃是他的晚辈,那这战王?是不是也是他的晚辈了?他对战王说点北辰墨卖国求荣的事情?想到这,顾大志阴沉的笑了。 “你去约战王夫妇,就说本相找他!”顾大志仰着头,高高在上的说着。 小厮听到这话后,转身跑了出去。望着已经大黑的夜,这深更半夜的,他就算是急,可也不能不看时辰啊。 小厮立马决定还是明儿一早才去带话吧。战王可是战神,听说这脾气可不太好,这么晚去打搅他,哪怕是请人吃饭,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送命! 次日,天才微微的亮,顾大志的小厮便带着他的话来到了战王府,让他随他一道去,到时候是什么事,他也能说清楚。 小厮点点头,也是。这才跟在中年老人的身后,边走边打量着气派的院落,北国虽穷,可这院落设计得还是极具奢华、大气的。 魏倾心还在和老鬼对打,提升自己的武功。看到匆匆而来的吴管家,倒是没有理会吴管家,更没有注意到吴管家身后还有个人。再忙的事情,也得等她练完功再说。 吴管家瞧了眼战王妃,显然也意识到王妃怕是一时半会的也结束不了,无奈之下又跑去书房找战王。 书房里,宫羽正在书房看书,神色冰冷,吴管家弯腰行礼后,小声的禀报着:“王爷,驿馆的顾丞相想邀您和王妃去喝早茶……” “本王没空!”头都未抬的回答,语气冰冷。吴管家低着头,想说王爷啊,驿馆的人还在他后面呢? 您这么睁眼说瞎话的毛病,好吗?果然,顾大志的小厮听到这话后,脸色明显的一僵,一眼便看到战王看的书,竟是本女性宫寒…… 战王,您没空?怎么还有时间去看这等无聊至极的书籍?偏偏他又不敢说,眼前之人是战王啊,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还有事?”战王头未抬的开口,声音冰冷至极。 吴管家皱着眉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王爷,顾……” 他这么拼命的引荐,可不能让战王发现他刚刚收了这个小厮五十两银子。这才冒着胆子,再次的开口说明缘由。 收钱不办事,他可做不出这等龌龊之事! “出去!”一再的被人打扰,战王抬起头,冷眸极冷的射向吴管家及他身后的二人,冷冷开口。 吴管家好久都没有被战王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吓得他一颗老心脏都咚咚的跳个不停,哪里还管得了收了银子不做事,会不会显得有些龌龊了。 拔腿便跑了出去,哪还管得了他身后有没有人跟在他的身后啊。战王一旦发怒,那是要进去一人,躺着一人的。 这是从未改变过的真相!而他和那个小厮,无亲无故的,他可不想成为那个躺着出去的人。 他身后的小厮哪里见过这等气势啊,吓得他腿一软,汗水泪水流了一脸,人直接的就摔在地上,最后还是爬着出去的。并暗暗的发誓:他,他以后就算是被顾丞相打死,也再也不要来战王府传话了…… 第六十四章 顾大志的待客之道 看到爬着出来的小厮,吴管家抬手擦汗,幸好他及时的跑出来,不然就是他躺着出来了…… 听这声音,战王倒是没有动手,可这无形的杀气却比打他一顿都还要折磨人。 魏倾心刚刚洗漱完,从庆芳殿走了出来,恰好路过院子,看到脸色苍白的吴管家及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正坐在宫羽的书房门口,大口的喘气。 秀眉一拧,吴管家怎么会坐在书房门口,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他人也像他那般? 吴管家这是新买的小厮,在亲自训练?可魏倾心管家,买丫鬟小厮这种事情,吴管家是不敢拿主意的。 魏倾心还是大步的走了过来,还未开口询问,吴管家抬起头看到是战王妃时,差点哭了出来:“王妃,战王实在是太可怕,他……” 魏倾心听到最后,已经是听不懂吴管家想要表达什么。什么请吃早膳,又是没空,又是看书的?似懂非懂,眼前之人绝不是他买的,也不是在训练他! 深深的看了眼吴管家,她已经不期待他表述清楚了。极淡的说了句,她知道后,便走进了宫羽的书房。 宫羽早就听到魏倾心的声音,在她进来时,便放下了书,起身相迎:“娘子,练完功了。” 把人搂在怀里,闻着她刚刚沐浴过的清香,鼻息间都是柔软。魏倾心点头,这才细问了起来:“你刚刚做了什么,把人家吴管家吓成那样?” 听到这话,宫羽有些怨念的看着魏倾心,什么叫做他对吴管家做了什么?吴管家一个老男人,他能对他做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邪恶?偏偏人家还一副纯真的模样,让你不忍去埋怨她一句。 “金国的顾丞相请咱们吃早膳,本王觉得和他不熟,所以就替你推了。”宫羽淡淡的开口,说完把人放开,他还是多去看会妇科全书,了解下妇科方面的疾病,来得实在。 与眼前的人多说会话,他会被她给气出内伤,他可不想让她守寡。魏倾心看着宫羽的背影时,这是生气了?她刚刚也没有说什么吧? 魏倾心有些后知后觉,凑到了宫羽的面前,像个猫儿似得窝在他的怀里:“相公,既然人家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啊?” “你想去?”宫羽极其享受魏倾心的温顺,连语气都变得柔和起来。魏倾心听到这话,明显的感觉到有戏,魏倾心赶紧撒娇,还乖巧的点头。 模样简直是不要太乖顺,黑而深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狡黠:“舅公如此盛情,咱们做晚辈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魏倾心没有说的是这几个月的收益都捐给了北辰墨,战王府也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如今有送上门的人,她怎么能放弃这个到嘴的肥肉。 他们也可以去饱餐一顿是一顿嘛!宫羽望着她狡黠的目光,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笑的跟个狐狸似得,只差露出她的狐狸尾巴来。 “娘子,千万不要乱来,顾大志活不长,你动他,不值当!”宫羽低声开口,眼中竟是警告的意味。 他还没有忘记岳丈的话,娘子也是知道金国陛下对顾大志的心思,这人该不会那么虎的要亲自动手吧? 听到这话,魏倾心不满的瞪着他,满脸的怨念:“相公,你看我像那么野蛮的人吗?” 就顾大志那嚣张的样子,北辰墨能容得下他离开北国,那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宫羽极为认真的看着魏倾心,他的娘子这么的娇俏可爱,和野蛮还真的是不沾边。可要他相信她真那么无辜的话,这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二人起身,魏倾心偷偷的看了眼书的封面,脸上红扑扑的。这个男人怎么能在大白天就看这样的书,这多尴尬啊? 她好像知道吴管家要表达的意思了,偏偏相公又拒绝了他,还以他很忙,偏偏他以他很忙为由,可吴管家眼睛好使,一眼便看到相公看的是什么? 吴管家还呆呆的望着战王夫妇的背影,久久才回神:一物降一物是真理,战王再坏的脾气,遇上王妃时,还不是乖乖听话? 起身,踢了下身侧的小厮,战王答应应邀了。小厮赶紧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顾大志选择吃早膳的地点恰好是在飘香楼,顾大志财大气粗的包下了一个包间,里面摆满了各色的糕点、膳食。 魏倾心二人来到包间时,看到风卷残云的顾大志,秀眉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喜。 明明是请客,哪有客人未到自己就先吃的?宫羽的脾气本就不好,见到桌上的残羹剩菜时,拉上魏倾心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留下的小厮目瞪口呆,然后反应过来,看了眼大人?这才明白战王为何会转身就走!顾大人啊,你请客,好歹等客人到了再吃饭啊? 想到他请战王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小命都给搭进去,好不容易才把人请到,饭都还没有吃,人就走了。 无可奈何的走到大人身侧,低声耳语了一番。顾大志抬手,擦拭嘴角。战王果然是脾气古怪,这一次他得亲自去,怕是才行了。 “你让人收拾一下,然后再重新的点一些糕点。”吩咐完之后,顾大志大步的走了下去。 魏倾心本就饿了,这又来到自己的酒楼,哪有再回战王府去吃早膳的道理。 二人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点了一些爱吃的糕点,便吃了起来。顾大志匆匆的从楼上下来,追到了门外,看到战王的马还在时,又转身回到了酒楼,搜寻一圈,才看到一袭黑衣的战王和一席白衣的战王妃,二人坐在角落里正吃着早膳,一点也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顾大志本就心气高,人又十分的狂妄,心中略微的不舒服。可也知道今儿是他做的不对,边走边让自己露出微笑,让自己的面目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战王,战王妃,楼上本相已为二位备好了糕点,还请移驾。”顾大志站在一边,微微弯腰同战王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战王的仆人。 战王已经吃好了,抬头,目光微冷的拒绝:“不了,本王和王妃已经用过早膳了。” 听到这话,顾大志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正不知所措时,魏倾心也吃好了,黑而深的眼淡淡的望着面前的顾大志,淡笑的开口问着:“顾丞相一大早的来战王府,是所为何事啊?” 顾大志显然是没有料到魏倾心要同他说话,震惊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尴尬。先前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是相邀人家来吃早膳,可偏偏…… 轻咳一声,从旁边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本相是想请你们吃早膳的,无奈这飘香楼的糕点做的实在是太美味了,这不……先前实在是失礼,还请你们能原谅。” 这还是顾大志第一次如此低调的说话,也算是为先前的行为赔个不是了。 此人若不是战王,他才不会介意,哪里会解释一番。战王冷冷的一眼,吓得顾大志心都漏掉了一拍,果然是闻名各国的战王,这气势还真的是气势十足,令人闻风丧胆啊。 战王收回目光,冷冷的开口:“贵国的待客之道,本王算是见识了。” 说完,起身,拉着魏倾心离开。 明明是一句极为平常的话,顾丞相硬是从战王的语气里听出了嘲讽。想到他的目的还未达到,顾丞相站了起来,好言相劝:“战王请留步,本相还有要事要和你相商,还望移步楼上一叙。” 宫羽则冷冷的倪了他一眼,理都不曾理,便牵着魏倾心走了过去,显然是不准备和他相商。 顾丞相有些蒙,世上皆传战王脾气不好,他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在他震惊的那会,战王拥着战王妃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动作潇洒又迅速,半点情面也不留。本就脾气不好的顾丞相气的他破口大骂了一顿,这才气呼呼的转身,既然他们不吃,那他回去接着吃。 “相公,我们不听听顾大志要说什么吗?”魏倾心回头,低声问着。 宫羽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眸极快的闪过杀气:“怕是打听岳母的消息,在金国他不止一次的刺杀岳母……” 他刚刚没有立马杀了他,已经是忍了又忍。他脾气不好,深怕他一不小心把人给杀了! 幸好岳母身边的婢女从不离开,岳丈也不是软弱的书生,否则岳母早去见了阎王…… 魏倾心听到这,黑而深的眼迸射出强烈的杀气,那她该和酒楼的小王打声招呼,好好的宰那个人一顿。可恨她先前还对他极有礼节,夫君也是,应该早点告诉她,那个人的恶行! 该伤害她的母亲,她可不会再管那点可怜的舅公情义!偏偏她没有奚落,更没有揍他一顿,替母亲出气! “相公,我们要出城吗?”魏倾心看到近在眼前的城门,不解的问着。 宫羽低着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淡淡的开口:“岳母不见了,本王身为她的女婿怎么能不去寻找一番?” 魏倾心听到后,点头,是啊,做戏得全套,才能让人信服。 正阳宫内,元德帝刚刚听到柳叶的禀报之后,凤眸深沉:“你说战王夫妇出城了?” 柳叶点头,人家母亲都不见了,不出城去寻找也说不过去吧? 当然,这话柳叶可不敢说。 “顾大志没有和战王说上一句话?”元德帝又问,声音淡淡中透着些许疲惫。战王这个时候出城,若是能找到人,那还好说!回来后,他也要治他个擅自出城的罪名! 可要是不能找到的话,那就不是他要找人麻烦了! 柳叶摇头,然后又点头,不太确定的想,他们应该不算是说话吧? 元德帝看到柳叶这般,不由得皱眉,凤眸风雨欲来,寒冷又刺骨,冷冷的开口:“柳叶,你脑子是不是该找人好好的看看了?朕问你有没有和战王说话,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朕是要如何理解你的意思?” 柳叶听到这,脸色有些无奈,把他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那无辜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有没有说话,您是皇帝,你说了算…… “行了,朕知道了。既然顾大志这么的豪气,那是不是也该接济下朕的荷包?”越听,元德帝的眉头越浓?这算是什么对话?凤眸深深的看了眼他,极快的闪过一抹算计。 听到这话的柳叶起身,皇上要召见,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把人给找来。要是再不机灵点,主子便是要放弃他了吧。 他还得筹钱去战王府找妹妹呢,可不能被主子嫌弃啊。等柳叶赶到飘香楼的时候,顾大志刚刚才赔完银子出来,正准备去驿站找夜王。 高大的身子就这么的消失不见,等反应过来时,天上飘来了巨大的吼声,响彻在沈城上空,偏偏天空又没有人…… 咚的一声,顾大志高大的身子被扔在地面上,痛得顾大志抬起了头,望着近在眼前的元德帝时,冷哼一声:“元德帝的待客之道,本相算是见识了。” 元德帝就像是听不懂顾大志语气里的嘲讽,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状似无意的开口:“马车太慢,怎么能配得上顾丞相的身份呢?” 顾大志指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驳,冷哼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说吧,元德帝如此煞费苦心的把本相接来是有何贵干呢?” 元德帝笑了起来,凤眸深邃:“朕替人办事,来取你小命!” 杀气四起,眼神冰冷。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顾大志爬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元德帝,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玩笑吗?他不是说,他们之间不配有玩笑吗?一步步的是走向他,感受到元德帝身上的杀气不减反增,顾大志急中生智的开口,眼底竟是慌乱和害怕:“元德帝,咱们有话好说!你告诉我,是谁要本相的命,本相给你双倍的价格!你看,可好?” 第六十五章 顾大志被杀 元德帝听到如此诱人的条件后,停下脚步,极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凤眸深处的震惊出卖了他第冰冷,显然也是对顾大志说的条件是极为感兴趣的。 两倍的价格?那就是好几十万两了,有了这笔银子,他的国库就能丰盈起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就顾大志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如此的值钱?人狂妄又莽撞,最重要的是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倒是没有想到这条老命值得这么多的惦记。 有人出到了十万两,如今还有顾大志所说第的两倍,有了这笔银子后,他可以好好的把年节办的热闹了。 看到元德帝迟疑的目光,顾大志先前的慌乱一闪而过,有些倨傲的开口道:“元德帝,你我曾经是合作的好朋友,不会真的要本相的小命了吧?” 元德帝极淡的笑着,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拒绝,眼见有戏,顾大志又再接再厉,继续引诱。顾大志低低的一笑,化解杀气腾腾的气氛,然后试探十足的开口问着:“元德帝,让你杀本相的人是不是金国的皇帝?还是六王爷?你只要告诉我,我就给你十万两!” 元德帝听到这,凤眸冰冷,不点头,也不摇头,理直气壮的开口:“朕受人之托,可不能被你的蝇头小利所诱惑了!” 说完,杀气四起,顾大志哪里见过这个啊,赶紧求饶:“元德帝,本相给你二十万两,不,五十万两,你只要告诉本相是谁要我的命,本相立马给钱……” 五十万两么? 还只是告诉他,又没有说他不能杀他?就算是真的答应不能杀他,他也可以狡辩。他没有杀他,他只是派人刺杀他! 元德帝有些为难的开口,凤眸深深:“顾丞相啊,你确定你身上有五十万两?” 就算是银票,那也是好大的一坨啊。 顾大志活了几十年,还从没有被人如此怀疑过,他想都不想的便开口,证明自己的实力:“本相有的是银子,你只要告诉本相是谁要害我?五十万就归你,可好?” 元德帝没有动,顾大志急了,从怀里先掏出了一堆的银票,这一堆就算是没有二十万两,怕也有十万两。元德帝一把夺过,仔细辨认了真伪,全是北国的银票。 金国的人果然财大气粗,只是来北国几天,就兑换了这么多的银票傍身,也不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图谋不轨。 北辰墨拿了银子,语气也变得柔和的多:“六王爷给了朕二十万两,把你的命留在北国。可朕与你关系匪浅,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情?” 这话说得他多有原则似的,顾大志心中嘲讽,他刚刚可是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杀气的,如今说这话也不怕脸红害臊。 心中虽不屑,可还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可不是金国,他若是死了,有的是人高兴:“元德帝如此友好,本相回去后,定会把剩下的银子派人给你带来。元德帝,时候也不早了,本相就不再叨扰了。” 顾大志粗枝大叶,可还是留了个心眼,但愿元德帝会为了后面的银子暂时的保护他并放过他。他应该会的,他那么的缺银子,顾大志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担忧,拱手作揖,告辞。 元德帝挽留了一番,见他意志坚定,也不再坚持。目送顾大志离开,眼神倏地冰冷:顾大志?也该消失了。 四十万,杀了他能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做。顾大志前脚刚离开,后脚柳叶便得到主子的吩咐,跟了上去。 顾大志急匆匆的走出了正阳宫,看到他的两个小厮寻来后,也微微的放下了心。 元德帝就是只喂不饱的豺狼,从他这里搜刮到二十多万两银子,还希望得到更多。他就算是有,也不会立马给他。但愿他会为了最后的一笔银子,能够信守承诺,等他回到金国—— 到时候他一定要派出他所有的暗卫去杀他,报仇雪恨。顾大志带着满腔第恨意,坐上了回驿馆的马车。 顾大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马车上空传来缠斗声。本就吓到极致的顾大志,也听到了上空的声响,躲在马车里,动都不敢动。本想来北国找茬,他料想北辰墨也不会那么胆大的对付他,所以他才狂妄到只带了两个暗卫前来。 如今后悔,也晚矣,只希望他们能够坚持得久一点。扒开车帘,顾大志躲在墙角,看到雪地里的蒙面人:“顾大志,还不快出来受死!” 说时迟、那时快,顾大志能感觉到脖颈处一冷,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气腾腾的血从脖颈喷了出来,溅起一朵朵的梅花。 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茫茫大雪,白茫茫的一片…… 黑衣男子俯身,扛起已经死透的顾大志,朝着战王的方向而去,在靠近战王府时,重重的扔下顾大志,便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雪却越下越大,地面上洁白一片,雪花飞快的舞动着,不到半刻钟,便积了极厚的一层。 今年的冬雪来的是又急又缓,下了整整一夜,倔强又强势的为所有土地盖上了一层雪白的棉被。次日,大雪纷飞,显然还没有停歇的想法。 魏倾心裹着厚厚的披肩,依旧觉得寒冷。望着白茫茫的一片,亦有所思。来时好好的,如今回不去了?这老天爷还真的是任性极了,毫无征兆的便下起了雪! 宫羽看了眼还在窗边的人,喊了一声:“娘子,岳丈来信了。” 听到有父亲的信,魏倾心虽疑惑,可还是走了过来。 “写了什么?”看到宫羽看过信后,便立在一边,魏倾心不解的问着。 宫羽想把信给揉了,不想魏倾心早看出他的想法,一把夺过。信上的内容极为简单,字迹的确是父亲的:有人把死透的顾大志扔在战王府。 目的昭然若揭。 “相公,你说是谁做的?”魏倾心把信给揉成团,用内力把信给捏碎。 “你觉得呢?”有人分明是想一石三鸟,能双方拿银子,还能解决一个他厌恶的人,最重要的是还能陷害给他们,这计谋简直是不要太完美。 若是他都会这么的去设计,何况还是恨他入骨的北辰墨?魏倾心点头,显然也认可宫羽的说法,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北辰墨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要让他感恩,最多一会。一万多两银子,还能让他报恩,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夫君,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不到十天就是年节了,如今都还在乡下,她的心情很是不好。 宫羽看了眼略显疲惫的她,温和的开口:“还得多去几个地方,既然有人送给了本王这么一份大礼,本王岂能吝啬的不还礼?” 魏倾心没有说话,顺势的靠在宫羽的怀里,很快便听到听睡熟的声音,宫羽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在了软塌上,让她睡的舒服些。 “暗夜,夏如夜在干什么?”宫羽把门带上,问着在暗处的暗夜。 暗夜现身,冷冷的禀报:“在驿馆。” 宫羽听到这,神色冰冷的吩咐了起来:“把风荷是北辰墨杀的消息透露出去。” 暗夜点头,然后消失。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淮城,看似漫无目的,可每一步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夏如夜可不是顾大志那个白痴,风荷又是他埋在北国的暗子,无论他能激起怎样的波涛,他都不想让北辰墨过得太轻松。 沈城风起云涌,顾大志被人暗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回驿馆,激起了巨大的波浪。 顾大志这次带来的人有五个,有两个暗卫同顾大志一同死了,另外的三人,一人去找元德帝,另外的两人去找战王。 元德帝对于顾大志的暗杀,表示了悲伤和同情,安抚了顾大志的小厮,又派人追查昨晚的暗杀,是何人所为。 大雪纷飞,除了一具尸体外,他的两个小厮也在城门口被发现,早就没气了。看似没有线索,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去寻找叶飘玲的战王夫妇。 战王去寻人?还是畏罪潜逃?这让金国的使者,敢怒不敢言。谁叫他们怀疑,可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那就是战王夫妇所为呢? 临近年节,本该热闹的沈城,却变得沉静起来,百姓对于流传在坊间的消息,半信半疑,战王一代战神是不可能会暗杀金国使臣的。 就算是要暗杀他,那也是他该死! 正阳宫内,听到他安排的一出戏,不但没有引起民愤,反而还得到这样的回答时,饶是元德帝一再的要求自己镇定,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把砚台扔了出去。 柳叶则噗通的跪下,默默第心疼他第膝盖,心中忍不住的哀嚎:文公公啊,你这伤还得多久才好啊?您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他就得躺着出去了。 不得不说,主子您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动不动就摔东西,刚刚要不是他躲得快,他的头怕是都有个大的窟窿在流血了! “主子,昭月殿的那位动了。”突然,柳叶像是想起什么,低头禀报。 元德帝铁青的脸上,一双凤眸风雨欲来,气势十足第开口:“让她去折腾。” 话落,夏国的使臣夏如夜夜王一身冰冷的在侍卫的阻拦下冲了进来,桃花眼冷冷的倪了眼元德帝:“北辰墨你真的是好样的啊!” 元德帝听到夜王的话后,不明所以的开口,凤眸渲染着怒气:“夜王,你说什么,朕可不明白!” 对于元德帝的装傻充愣,夏如夜冷笑一声:“元德帝一石三鸟的计谋算计得恰到好处,连上天都在帮衬你来了场满天飞雪。但是,元德帝,你能杀光所有人吗?昨儿顾大志从皇宫出去时,想必很多的人都看到了,怕是没有会忘记人高马大的顾大志一脸的苍白。细心的人一查,很快就会发现明明穷到连宴会都开不起的元德帝,经过短短的一天,国库倏地富裕起来……” 被夏如夜如此不客气的开口分析,还句句点到痛脚时,元德帝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开口:“夏如夜,你信不信……” 还不等元德帝说完,夏如夜那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玩味的开口:“杀了本王?也是,这里是你的北国,你想要杀个人还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北辰墨本王要告诉你的是:本王可不是顾大志那个莽夫,在金国没有人缘,人人都巴不得他死!凭着几个人,就敢来北国与你叫嚣。本王身为夏王最受宠的王爷,位高权重,要是出事,不管是不是你动的手,不到半刻钟,夏国的铁骑定会踏平你的正阳宫,毁了你的沈城,相信只需半刻钟。” 气势十足的说完,那双桃花眼还迸射出强烈的杀气迎上元德帝,丝毫不惧他的杀气。言外之意便是他带来了铁骑,就驻守在城门外,一旦他出事的消息传开,铁骑定不请自来! 长这么大,元德帝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被人如此拿捏!恨得咬牙切齿,凤眸蓄满杀气:“夜王还真的是爱开玩笑,夜王来此,可不是为了警告朕的吧?” 夏如夜看了眼他身上的杀气,毫不在意的开口:“元德帝要是想利用本王这把剑,替你解决私仇,小心剑上有毒,伤己!” 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的离去。 夏如夜走出昭阳殿,抬起头望着外面的大雪纷飞,桃花眼蹦出杀气:北辰墨,你自己惹不起战王就想用他和金国替他惹,真当他们两国都是一群傻子任人利用吗? 一旦把战王惹毛了,他敢肯定夏国离灭亡也差不多了。一个能被三国都忌惮的人,岂是简单的人物? 昭阳殿里,等夜王的身影消失后,北辰墨愤怒的把笔墨纸砚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夏如夜听到这,桃花眼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气,他与北辰墨合作半点好处没有捞到,如今还险些被利用。 他倒好,竟然还好意思发火生气?呵,真以为生气是他北辰墨所有?这个利用的仇,不报,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夏国呢…… 第六十六章 魏秋月被绑架 “爷,属下查到联系铁的是北辰墨的一个嫔妃,叫做魏秋月。”一名黑衣男子突然来到夜王的身侧,低声禀报着。 “把她带来,敢用本王的人替她做事,简直是不要命了!”夜王本就被利用,心情极度的不好,如今再听到北辰墨的女人还在用他的人帮她做事。夜王听到这话,桃花似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算计。 吩咐完,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北辰墨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如今他与他已撕破了脸面,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的真对他做出什么。 可他夏如夜脾气也极度的不好,被人算计了,还让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他可做不到。 一个身穿小太监服饰的男子听到主子的吩咐后,迅速的消失,快如闪电。不消片刻,一席浅色红衣的魏秋月被绑来了驿馆。 被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吃痛的魏秋月不由得抬起头,看到陌生的男子,魏秋月大眼中闪过一抹害怕,片刻又恢复了镇定。 魏秋月冷冷开口,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分:“大胆狂徒,竟敢绑架后宫嫔妃,信不信本宫砍你脑袋!” 夏如夜听到这话,嘲讽一笑,一双桃花眼若有似无的扫向魏秋月,散漫的开口:“本王能从后宫悄无声息的把你绑出来,自然就不怕你所谓的砍头?呵,北辰墨什么时候连砍头的事情都不敢做,要让他女人替他做!” 魏秋月听到这话,脸色有些苍白,说大话第一次遇上比她都还要懂律例的人,不仅如此魏秋月从内心深处还有些害怕他的眼神。 自称本王?那他是…… “夜王?你就不怕本宫告知元德帝,你如此登徒子??”魏秋月意识到什么,瞪着大眼,冷冷的威胁。 不想听到这话,夏如夜却笑了起来:“你觉得本王会怕一个弑父的皇帝不?魏云果然是不行,生个女儿,竟像个傻子似的。” 魏云胆大又自信,口才十分的了得,这也是他同意风荷待在他的身边,打探消息。风荷与魏云的强强组合,竟生出这样一个傻子? 看着倒是漂亮,可这脑子实在是太傻了些。 魏秋月本就是个极重形象的人,被人如此轻蔑的说她是个傻子,火大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气呼呼的开口:“要是夜王再这么目中无人,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不客气?如何个不客气法?低头看着昂首挺胸,故作镇定的女子,桃花眼迸射出一抹算计,他千里迢迢的来北国,身边还缺个女子。眼前的女子也算是‘自己人’。 大手一捞,刚刚还站在离他有一尺远的女子,被夏如夜拉入怀抱,一把抱起朝着里屋走去。 魏秋月见到这,意识到什么似的,早慌得脸色苍白,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啊……夜王,你要干什么啊?” 她可是元德帝的女人,他怎么能?咚的一声,她被人扔在床上,心中的想法很快便实现。可还来不及起身,夏如夜已经重重的压了上去! 魏秋月苍白着脸,狠狠的推拒,哆嗦的开口:“夜王,有话好好说。你想要女人,我可以给你找啊……” 魏秋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夏如夜听到这话,却玩味的一笑,桃花眼都染上了魅色:“本王已经等不及你去找了。” 何况她还是北辰墨的女人,他拿北辰墨暂时的没有办法,可一个不受宠的女人,他还不能如何? 大半个月没有碰过女人的夜王,动作有些急切,哪里是魏秋月一个弱女子可以比拟的。不消片刻,还在推拒的她放弃了抵抗,嘴里还溢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腊月二十八,元德帝看着跪在正阳殿的文武百官,那喜笑颜开的脸,他的心情也从未有过的放松。国库空虚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他面色微冷,内心还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 杀个他深恶痛绝的人,还能拿到不少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唯一可惜的是他想把顾大志的死推到战王身上的计谋,没有成功。 听到吉祥的话语,元德帝越发的意气纷发,如今解决了年关的事情,他也要趁着养精蓄锐,尽早的恢复生产去攻打金国。 北国要想摆脱国库空虚的境地,必须要把金国收在麾下,无关他有没有藏宝图。 只要让他一想到一个小小的丞相身上都怀揣着好几十万两的银票,就这份豪气,也是他不得不去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 这也是他为何会毫不犹豫把顾大志给杀了的原因,若是没有个理由就去发动战争,那会被世人所诟病的。 百姓都不愿意看到战争,可要是被侵犯,还不知道反击第话,那是懦夫行为。如今也算是他不动声色的激怒金国,让金国受不了一国丞相死在北国的事实。 前来挑衅那可不关他的事情了,他只是反击,可不是故意挑起战争。金国若是不为顾大志讨回公道第话,呵…… 他也不损失什么,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大不了再找个理由去兹扰金国,就是。 当然,他之所以敢动顾大志,那是因为他的为人有些莽撞,可人家对金国的皇位也筹谋多年,身边还是有不少的人会替他出头,就算是不能发动战争,可逼迫金国陛下做出抗战准备的能力还是有的。 元德帝勾唇一笑,临近年节,朝事处理得差不多,士兵的慰问金也发的差不多,只等明儿的祭祀结束,他也可以歇上两天了。 文忠有些坡脚的走了进来,看了眼站在窗边的黄色身影,缓慢的向他走去,低声禀报:“皇上,战王来信了。” 战王?他与战王的关系还没有亲厚到要写信的地步啊?虽是这么的想,可还是接过信,神色冰冷的看了起来。 魏倾心遇袭,他们尽量在年三十前赶回来,但祭祀庆典就不能参加,对此,二人深感歉意。 元德帝神色越发的冰冷,遇袭了?明明知道那个女人不爱他,心中也没有他,可听到她遇袭的消息,还是不免担忧,她受伤是否严重?是哪里受伤? 意识到他竟然还在担忧她,元德帝面色沉静,内心却是狂躁的:魏倾心,朕要如何才能放下你? 胸口剧烈的疼着,极力的按压,依旧难忍,神色冰冷第开口转移了话题:“可有叶飘玲的消息?” 说完,还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文忠。 文忠抬起头,看了眼元德帝后这才回答:“老奴还没有接到暗卫传回来的消息。” 也就是说还没有叶飘玲的消息。听到文忠的回答,元德帝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文忠,喜怒难辨。一个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他派了人从明处,暗处分别去寻找,偏偏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一批黑衣人就像是突然出现,来无影,离开时也寻不到一点的踪迹。 战王也派了许多的人,从消失的地方,蔓延着去寻,据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北国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让战王和他都没有觉察到的势力,能悄无声息的把人给运走?如今战王还亲自去找,从淮城的各个小镇、离得最近的蓉城及离得最远的淮城,他的人都看到了战王夫妇的身影。 听说还去了金国,他都去寻了遍,虽没有向他汇报,可他的人一直跟随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的行踪。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正常,可偏偏他又觉得有些反常,但真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战王夫妇去各地寻人的举动也是合乎情理的。 元德帝想不明白这点,也不得不压下心思,极淡的开口:“柳叶呢?还没有回来?” 文忠摇头,欲言又止,深邃的眼还有些迟疑。 元德帝如此睿智的人,自然是没有错过那一抹欲言又止,浓眉微皱,极淡的开口:“还有何事?” 文忠犹豫了下,低下了头,还是小声的选择了禀报:“就是昭月殿,魏嫔传话说她有些事要禀报,可老奴问她,娘娘又不让奴才转达,让您有时间就去一趟。” 本来想不去传话的,可战王传了消息出来,让他想办法把元德帝引到昭月殿。 元德帝近日除了去皇后的昭仪殿外,已经很久不曾去昭月殿了,想把元德帝引到昭月殿,还能不引起元德帝的注意,这对他来说还真的是有些为难。 恰巧今儿昭月殿来传消息,说她们魏嫔想请元德帝去过年节。他当时的回答是得问过元德帝才知道他来与不来,如今他提出来,元德帝去不去可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到时候元德帝看出了问题,就算是要怪罪,他也有话可以解释。虽不明白战王的意图,可也算是他第一次听从战王的安排,小心中还带着谨慎! 元德帝沉吟半响,想到魏倾心,他还是大步的走了出去。 昭月殿离昭阳殿最远,坐软轿都得一刻钟。轿子停下,元德帝抬脚便走了出去,抬眼看了眼寂静的昭月殿,元德帝微眯着眼,脸色沉静的朝着里面走。 走到院子里,一席黑衣的人匆匆的从屋子里飞了出去,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元德帝本就面色微冷,几个快步间走到魏秋月的面前,脸色难看的质问着:“魏秋月,刚刚飞出去的男人是谁?” 那绝对是个男人!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早就吓得脸色苍白,噗通的跪下,慌乱的开口:“皇上,不是说要明儿才来……” 本就怒火中烧的元德帝,听到这话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掌扇了过去,冷冷开口:“魏秋月,朕什么时候来还得经过你同意?你同意,朕才能来?” 魏秋月吃痛的倒在一边,却不敢叫出来:“不是的,臣妾……” 她竟然发现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从她房里出去的人是谁?也不能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是谁!”元德帝目光疏冷的看着她,他虽然不爱她,却容不下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刚刚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来了昭月殿,他怕是头顶一朵绿,都毫不知情了。这种被背叛的滋味简直是不要太难受! 魏秋月握紧手心,暗暗的警告自己不要慌,镇定。不知是脸上疼,还是因为害怕,魏秋月也唯有哭泣,才能让自己免于一死。 哭了会,魏秋月这才抽噎的解释着:“那是臣妾的暗卫,皇上,您可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是万万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听到这话,北辰墨却嘲讽一笑,他刚刚要是快一点的话,那个男人已经被他抓住,只差捉奸在床,她倒好竟然还在这里喊冤? 北辰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冷冷的质问着:“暗卫?就算是暗卫,他也是男人!魏云难道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魏秋月不置与否,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要她咬死那个人是暗卫那就是暗卫,北辰墨就算是再生气,大不了警告一番,把她禁足在昭月殿,命是可以保住了。 果然,元德帝警告了一番之后,又冷冷的吩咐了起来:“文忠,从此刻起,派人严加看管昭月殿。逮住那个男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说完,气呼呼的走开了。 “文公公,请留步!”魏嫔在玉秀的搀扶下,爬了起来,神色微冷的喊住了即将离开的文忠。 文忠听到魏秋月的话,站定,一板一眼的开口:“魏嫔,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魏嫔高昂着头,眼神冰冷的走到文忠的面前,缓缓的开口:“文公公,今日的礼,本宫受了!” 文公公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给骇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魏嫔说什么,老奴不懂。” 魏嫔但笑不语,高肿的脸笑起来有些微的阴森恐怖:“本宫记得文公公说的是明儿,陛下才有空吧?” 文公公被魏嫔的质问气笑了,哈哈笑着:“娘娘不会觉得是老奴把皇上给带来的吧?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老奴只是个奴才,哪有那等本事!” 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一个不受宠爱的女人,亏得她还长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全糟蹋了上天的馈赠啊…… 第六十七章 宫羽的警告 魏秋月听到这话,气愤的瞪着他的背影,哪怕文忠说得理直气壮,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偏偏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一个奴才而已,也敢这么的对她? 魏秋月啊魏秋月,你怕是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吧?这次是软禁,下次,她怕是没有下次了吧? 刚刚差点被捉奸在床,以她对北辰墨的了解,她刚刚没有被他打入冷宫,已经算得上是北辰墨的宽大仁慈了。 想到这,魏秋月再也坚持不住的瘫在软塌上,看了眼昭月殿的一草一木。曾经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她要去昭仪殿,去住后宫最大的宫殿。可偏偏…… 她不是被软禁,就是被打得躺在床上好几天,她都忘记了皇上已经多久没有找她侍寝了。就她不受宠的状态,怕是这一生都住不进那个最大的宫殿了。 她连母亲都不如,至少母亲还拥有过魏夫人?无论是父亲的心还是父亲的人,母亲也曾享受过。 可她呢?从她嫁给北辰墨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宠爱,以至于夜王对她温柔以待后,她才有些控制不住…… 极其贪恋那个人给的温柔,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他厮混在一起。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与那个小厮在一起时,心中她还嗤笑过母亲,说她如此不自爱。 毕竟第一次和那个小厮在一起那是逼不得已,算是情有可原。怎么到了后来还越来越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她和母亲的遭遇何其的相似,同样的身不如己,但又同样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母亲,你说女儿要怎么办,才能摆脱这样的境地? 文公公带着几声叹息回到了正阳殿,还未走近,便听到魏云的声音。魏云不愧为曾经的大学士,那口才和胆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不论元德帝怎么说,怎么解释,他都一口咬定他的夫人是元德帝的人绑走,要是不绑走,就不会消失…… 虽句句是事实,可人确实不在他的手上,让他交人出来,分明是找茬。元德帝已经做好了打算,也准备一直和他耗下去! 文公公走进来后,便站在一边,听着魏云的指控,元德帝冷着脸,沉默以对。这才刚刚开始…… 战王夫妇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赶了回来,战王府早已贴上了春联,挂满了窗花,一副喜庆洋洋。 魏倾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战王看到这,眉眼一愣,这丫头明知怀孕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得蹦蹦跳跳,一点都没有医者的小心谨慎? “吴管家,新年快乐。哇,十几天不见,秀玉你竟胖成一个球了。”魏倾心高兴的打着招呼,当看到她丫头的脸颊都变得圆圆的后,魏倾心差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人是秀玉来。 秀玉听到这话,眼泪汪汪的,都快哭出来了。她每天都在忧心小姐,担心她,可十几天下来,她竟然奇迹般的胖了。 她说自己胖,可以!可怎么小姐也说她胖了?嗯,一定是小姐回来的方式不对,看她的角度显得她很胖,实际上她还是曾经那个可爱的秀玉。 秀玉成功的把自己说服了,跑上前,搂着小姐,哭了起来。直到身后递来一道摄人的目光后,秀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把小姐放开,低着头,不敢看战王。 “我父亲和老鬼师父呢?”魏倾心捏了捏秀玉圆圆的脸颊,开口问着。 为了赶回来和父亲她们过年,她差点把内脏给吐出来,本该坐马车,她硬是坚持骑马,不然怕还要两天才能赶回来。 “魏老爷去了皇宫,还没有回来。”秀玉小声的回答,连眼都不敢到处乱瞟。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担心:“那去了多久?” 秀玉想了下,抬起头小声的开口:“辰时就去了。” 魏倾心转头看了眼放在前厅里的沙漏,已经是申时了,这都过去几个时辰,如今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相公,我想入宫去看看。”魏倾心抬起头,语气不容拒绝的看着宫羽,脸上竟是担忧。 宫羽点头,牵过魏倾心的手,声音有些担忧:“好,本王陪你一起去。” 别说那个人早就对魏倾心起了杀心,就是没起,他也绝不会再让她只身前往皇宫。战王夫妇回来还没有歇上一会,便匆匆的赶去了皇宫。 皇宫处处都贴满了红色的窗花,各式各样的形状,看起来十分的好看。宫女也穿上了好看的新衣,有说有笑,走到哪都是年节的喜庆和欢乐。 战王协魏倾心来到了正阳殿,元德帝正坐在软塌上静静的看着书,听到禀报声,抬头看了眼二人,只是一眼他便感觉得出这一次出行,她又消瘦了不少。 身穿白衣的她依旧像个从天而降的仙子,纤细的身子越发的亭亭玉立,一笑间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二人行礼,元德帝叫了起,也不问二人来此的目的,魏倾心看了眼元德帝。 出去一趟,她明显的感觉到北辰墨的心思越发的重了。若是平时,她不介意陪着他继续耗下去,可今儿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全家在家里吃团圆饭,意味着团圆。 她可不想陪着他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浪费彼此的时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魏倾心便低着头,开口说出此行的目的:“皇上,臣妇与夫君前来接我的父亲回家团年。” 提起团年,魏倾心语气有些悲悯,想起分散几地的家人们,如今连团聚都做不到,魏倾心就有些悲伤。 元德帝听到这低低的声音,有些震惊的看了眼魏倾心,显然没有料到一向坚强的女子,会在此时此刻露出如此哀伤的一面。 哪怕魏倾心极力的忍受,可他还是一眼便看到眼底那无法控制的泪水。提到魏云,他递了个眼色给文忠,文忠心神领会,走了出去。 “战王妃,你母亲失踪,朕也很是悲痛,朕也是无意的。如今害你们一家人不能团聚,朕也十分歉意。你父亲他……罢了,你回去好好的劝劝吧?朕会再派人手去寻,一定会把魏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夏太后前儿还在念叨你,战王妃若是无事的话,就去看看她吧。”元德帝突然开口,声音虽冰冷,语气却透露着一股温和。 魏倾心听的是眉头微皱,直觉告诉她,父亲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苦,不然北辰墨不会说这样的一段话,更不会让她去见夏太后。 “臣妇就先谢谢皇上费心找寻母亲,臣妇也很是想念夏太后,也该去请安。今儿是年节,臣妇祝愿北国繁荣,昌盛。”说完,重重的磕头,起身,黑而深的眼深深的看了眼身侧的战王后,缓缓的走了出去。 元德帝望着魏倾心的背影,凤眸深深,明明都是姐妹,一个坚强又自信,一个只会阴谋诡计,如今还水性杨花。 看来,他也该听听母后的意思,在桃花节时多挑选几个适龄的小姐入宫,不为充实后宫,也该孕育子嗣了。 “战王,此次远行可有收获?”元德帝压下心绪,漫不经心的开口。 战王收回目光,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冷冷的开口道:“岳母失踪快一个月,心儿也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休息好了。” 打太极?他也会的。至于战王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他不提,他亦不会主动的开口解释,让他有话可说。 元德帝站了起来,走到战王的身侧,看了眼神色冰冷的战王,淡淡的开口:“战王,来年北军对上金军的话,可有几成胜算?” 战王目光疏冷的看着元德帝,声音冰冷又刺骨:“元德帝要发起战争?” 北国的经济还没有恢复,又要发动战争,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三国之间早已形成惯例,绝不会战争都还没有恢复,就又要发动战争,这对两国发展极其不利。 听到这话,元德帝凤眸倏的变得玩味:“战王不同意?” 看似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战王听到这话后,却冷冷的一笑,冰冷的眼一眼看穿了北辰墨的试探:“本王一个臣子,说白了,就是个武夫,只管服从命令,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想把皮球推给他,还真当他宫羽白长几年?心儿说的对,与北辰墨对上,就得示弱,就得贬低自己。 果然,听到战王说的话后,北辰墨极为满意的开口:“北国的疆土还望战王多辛苦几年,暗狼的战斗力势不可挡,定能让我军大获全胜,让北国的实力更加雄厚!” 战王听到这话后,冷峻的脸越发的冰冷,握拳,克制自己的脾气。暗狼?他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提暗狼? 一再的忍让,绝不是战王的风格。冷若冰霜的迎上他的打探,冷冷的开口:“皇上怕是忘记了,暗狼已经消失了!” 提到消失二字时,刻意的咬重了说话的语气。神色冰冷,杀气尽显,气势十足。 北辰墨迎上他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开口:“战王,你当朕是傻子?要是战狼真的消失了,你会……” 战王倏的逼近,极冷的望着眼前的元德帝:“本王怎会如此平静?本王若是不能保持平静,魏倾心是不是就会被你一直软禁在你的后宫了?” 提到魏倾心的软禁时,战王戾气更显,战争一触即发,杀气肆意,连冰冷的天气都变得窒息起来。 北辰墨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凤眸闪过坚定:原来他知道。他不说,并不代表不去计较。宫羽好深的心思啊…… 还未等北辰墨开口,战王又冷冷的开口:“北辰墨你对本王的暗狼做了什么,本王都一一的记得。那几百条人命,本王记在这。北辰墨,本王作为你的皇叔,还是想送你一句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说完,还指了指他的胸口,他对于那些故去的战士,他永不会忘,那些人的声音和使命,他都牢记在心底,若有机会,绝不手下留情。 北辰墨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完全被宫羽的气势给骇住,凤眸风起云涌:“战王,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朕立马砍了你脑袋!” 咬牙切齿的开口,威胁。泄漏他的消息给夏国和金国的事情,他做的滴水不漏,他深信他不知。 不想战王听到北辰墨的声音,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得一笑,一把握住北辰墨的脖颈,低低的开口:“元德帝年纪不大,记性倒是不太好。你怕是忘记了在淮城你是如何写信给顾大志让其出兵的!又如何写信给夏如夜,找得毒药吧?细节如何?还需要本王替你一一的复述出来吗?北辰墨,你以为你杀了顾大志,就想来个死无对证?” 呵,真当他宫羽白混几十年了? 闻言,北辰墨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被战王说的话给吓得,还是因为他掐住他的脖子导致他无法呼吸…… 战王极为满意北辰墨的神色,语气是一贯的冷冽:“很震惊?北辰墨,你千万不要来惹本王,本王的脾气不太好,要是一不小心用力了点……” 说完,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在看到北辰墨脸色铁青时,又轻描淡写的松开了他,然后大步的离去。 文忠急忙上前,把元德帝给拉到一边,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势,北辰墨反手一巴掌挥向文忠:“文忠,你要是有二心,朕绝不会轻饶你。” 文忠顾不上疼痛,噗通的跪下求饶:“老奴不敢,老奴也没有想到战王会……” 说完,还哭了出来,老泪纵横,表忠心的话像是背诵过千百遍,说得极溜。北辰墨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文忠,脸色铁青。 宫羽,你还知道什么?朕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留他,心中有个梗,难受极了!不留,战王又不好对付!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得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北辰墨不由得握拳,他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除了他,还能不引起注意呢? “走,去昭慈宫。”冷冷的倪了眼文忠,凤眸深沉。文忠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爬了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六十八章 再见夏太后 昭慈宫的东宫,夏太后躺在床上,人有些消瘦,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细看会发现额头上布了一层密密的细纹。微眯着眼,看着浅色的丹寇,亦有所思。 “娘娘,您这个样子要怎么参加今儿夜里的年节宴?”魏倾心看了她一眼,上前行礼,一手替她把脉。 脉象虽虚弱,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夏太后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到眼前的人是魏倾心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缓慢的开口:“今夜的年节宴取消了,所有的庆典、年节宴都在昨儿就完成了。战王妃,你可回来了?” 夏太后的神色有些苍白,人也有些疲惫,许是想到什么,泪水无声的滑落。 “娘娘,今儿可是过年,您得顾得点自己的身子啊。”魏倾心郑重的劝慰着,心中也很是难受。 夏太后在团圆的日子里想到了谁,她也清楚。因为清楚,所以她能理解。 夏太后点头,可泪水就像是控制不住似得,决堤而出:“战王妃,哀家也想坚强,可想到我儿他们……” 魏倾心听到夏太后的担心后,上前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开口:“娘娘,王爷没事,你快要当祖母了,更得保重身体啊。” 夏太后看了眼魏倾心,想问她怎么知道?可是真的?可也知道她的东宫可不是那么的安全,她如今除了魏倾心外,谁也不敢轻易的去相信。 魏倾心就像是知道夏太后的想法似得,点头,声音低沉:“娘娘要保重好自己,相信来日你们必定相见。” 夏太后含泪点头,声音坚定:“哀家会好的,战王妃,小心程太后。” 说完,便说起了程太后的可怕。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会苗疆的虫毒,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 她的身边还真的是藏龙卧虎,曾经的宛如加上程太后,她从夏国带来的婢女共三人,一人是她培养的人,另外一人是梅妃的人,可她还以为她掌握住了后宫。 “放心,本妃会小心的。娘娘,这个你拿着,保不准哪天你会用的上。”魏倾心递给夏太后一个白色的药瓶,低声说着。 夏太后有些感动的点头,极为郑重的把药瓶收下,似是想到什么似得:“战王妃,你的妹妹魏嫔她和夏国夜王走的极近,你得小心应对啊。” 夏如夜虽是她的弟弟,可她与他的关系从不亲厚,他这次来,他也只是递了个消息进来,说他不日就会到北国来。 如今魏嫔和他走得近,他会不会让魏嫔来对付她,他来北国还有何目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魏倾心听到这话,黑而深的眼,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气,与夏国走的近?正常,她的母亲风二娘身为夏国的暗卫,如今她死了,自然是有一些东西要交给魏秋月的。 恰好夜王正在北国,她要是启用风二娘的东西,怎么能不惊动夏如夜?夏如夜就算是无聊,也会亲自去看看是谁在用风二娘的东西? 看来,前段时间的暗杀怕也是魏秋月的手笔了。幸好宫羽武功上乘,不然她早就见了阎王。 走的极近?夏太后可不是一个关心魏秋月的人,如今这么说,怕也是……意有所指! 难怪今儿她觉得北辰墨的心情有些喜怒难定,原来…… 是因为魏秋月给他戴了顶有颜色的帽子了呀!魏倾心很满意魏秋月的成长,终于意识到北辰墨不再是自己的依靠,开始找下家了。 这觉悟不错!魏倾心深感赞同的点头,北辰墨腹黑又无情,不知道这些女人为何要喜欢他? 想到什么,魏倾心又提醒道:“娘娘,王爷在皇陵一切都好,让你不要担心他。他让我转告你,在后宫你得小心应对,程太后不是曾经那个不受宠的程贵人,怕是会找你的麻烦。” 魏倾心望着夏太后一下子苍老不少的脸颊,有些心酸。前世的夏太后还是高高在上,眉眼深处都是冷厉,北辰墨对她也极其的尊重。 可这一世?摘清了北辰墨毒害先帝的嫌疑,北辰墨名正言顺,也不需要夏太后的帮助,他对夏太后也没有那么多敬重。 元德帝才登基两个多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从夏太后苍老的容颜便可以看出,她在后宫过得极其的艰难。 元德帝与战王明争暗斗,数次交锋,谁都没有讨到半点的好。看似是战王赢了,可元德帝硬是把战王逼到了极致,让魏云不能一家团聚。 元德帝看似没赢,可谁也不敢撼动他的地位,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夏太后有些疲惫的点头,她何尝不知道,看来她也该找同谋了。就算是不能做什么,但能让程太后不顺心,她也就高兴了…… 魏倾心还叮嘱了一些,走出昭慈宫时,都已听到外面的鞭炮声,今儿是除夕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祖母与弟弟们远在金国,与外祖母他们一道过年节。前段时间她也见了她的外祖母,一个聪明又有实力的女人,举手抬足之间都是风华绝代。 与祖母相处也极为的亲切,相信有两个弟弟在身边陪着几位老人,无论是她还是母亲也能够放心一些。 至于母亲,在蓉城的一家小农院里,隐姓埋名,为了不被元德帝的人看出来,她与祖母分别,与弟弟和夫君分别,硬是一个人在蓉城过着平凡的日子。 虽好好的,可魏倾心看到她孤独的背影时,还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你哭了?”宫羽大步的走到了魏倾心的面前,低低的开口,冰冷的眼中竟是关切。 魏倾心来不及擦干泪水,怔怔的望着他,熟悉的气息,大手传来的温度让魏倾心回神:“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宫羽牵过魏倾心的手,如此的冰冷,一把搂过她:“本王来接你。” 说完,深深的看了眼她,岳丈的情况极为不妙,若是娘子知道这个消息的话…… 魏倾心因不能和家人团聚,心情不是特别的好,自然没有注意到宫羽的欲言又止。夫妻二人坐着马车回了战王府,魏倾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开口:“相公,我父亲人呢?”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问话,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和魏倾心说起岳丈的情况。隐瞒?还能吗? 魏倾心久久没有听到宫羽的回答,转身回来,声音都有些颤抖:“相公,你说啊?我父亲人呢?” 避免魏倾心太过的激动,宫羽把人抱着,低低的开口:“岳丈受伤了,老鬼正在施救。” 说完,魏倾心挣脱开他,小跑了进去。宫羽望着她的背影,神色莫名,冰冷的眼有一抹极淡的忧虑:魏倾心如此不顾自己又是骑马又是蹦蹦跳跳的,能不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他还不能提醒她…… “暗夜!”宫羽站定,冷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冷冷的喊着。 暗夜凭空出现,冷冷的开口:“主子,有何吩咐?” 除夕夜唤他,总不能是主子大发善心叫他出来吃团圆饭的吧? 宫羽身上像是镀了层冰霜似得,冷冷的气息方圆几里都能够感受到:“元德帝想要开战,那本王怎么也要帮帮他?去告诉夏如夜,就说元德帝要攻打夏国。” 至于是不是?只要他说是,就没有人敢说不是!暗夜听到后,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倾身而起,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暗夜的工作便是常年无休! 本该围在桌上吃团圆饭的除夕夜,战王府却忙上忙下,饭菜是热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是战王妃还是战王,都没有说开饭。 魏倾心此刻还在魏云的院子里,看到满身是伤的父亲时,她面色微冷的瞪了眼身后的宫羽,便脸色冰冷的去帮着师父处理父亲身上的伤。 父亲满身的鞭痕,胸口处还有重重的一拳,这应该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重要原因吧? 北辰墨今日的仇,她记下了。忙活到大半夜,才把魏云身上的伤给擦洗干净,上了药。看到昏迷不醒的父亲,短短十多天不见,父亲的脸都能看到脸上的骨头。 若是母亲知道父亲重伤的话,怕是会从蓉城赶回来。把完脉,虽一再确定父亲还呼吸平稳,可魏倾心也知道外伤也有要命的时候。 今晚才是最难熬的,要是不发热的话,父亲也算是熬过去了,要是他真有什么的话…… 魏倾心不由得咬牙切齿,她还能怎么办?和他拼命吗?他现在可是皇帝,哪是她想去暗杀、想去拼命就能轻易做到的? “宫羽,你明知父亲受了伤,你怎么不早点把人送回来?”许是不能找北辰墨报仇的魏倾心,转身冷冷的质问着宫羽。 听到这话的宫羽,则沉默着,岳丈受伤,他也有责任。人是他叫回来的,为了更好的扳倒北辰墨,为了打消元德帝的顾虑和主意,他和岳丈一说,岳丈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这一次岳丈没有被打死,好在他平日里也学习了些武功,有好的身体素质傍身,否则这一次…… 怕是老鬼在,岳丈也岌岌可危。老鬼出来,刚好听到魏倾心埋怨的声音,极淡的看了眼魏倾心,清浅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徒弟,阿羽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去把魏大人给接出来了。” 魏倾心听到这,脸色苍白的抬起头,看着神色依旧冰冷的宫羽,有些懊恼的上前,拉着他的手,却说不出一句歉意的话来。 宫羽低低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极淡:“老鬼,我岳丈他没事吧?” 魏倾心掐了下他的手心,这男人也忒小气了?她不就质问了一句,怎么就真的生气还不理人了? 老鬼无语的看了好友一眼,明知他和魏倾心生气,他是傻了,才会回答他这么无聊的话题。 要闹,随他们去折腾吧?转身,叫了开饭,年轻人脾气大,一顿不吃也没有什么。 可他一个老年人可经不起这样的蹉跎,饿着肚子治病是最遭罪的事情。宫羽被好友无视,不动声色的挣开魏倾心的手,他和老鬼每年都一起过年节,今年也不例外。 魏倾心看了眼小气离开的宫羽,突然觉得好委屈,既然人家不理会,她就在这陪着父亲。转身吩咐秀玉打来一盆水,魏倾心则细心的替魏云擦拭身子,深怕他会发热。 “小姐,让奴婢来吧?您去和战王他们吃点团圆饭吧?”秀玉有些心疼的开口,接过魏倾心手里的毛巾。 不想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摇头,望着担忧的秀玉:“秀玉,你去端点吃的来吧?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不似姐妹,可我早已把你当成姐妹看待。今儿年节,本该有祖母、父亲、母亲、弟弟和小文他们,罢了,今年就我们俩姐妹简单的吃个团圆饭,明年我们一定团圆。” 秀玉听得是热泪盈眶,然后点头,哽咽的说了句她去取膳食,便小跑着离开…… “啊,战王?你怎么在这里呀?”秀玉一头撞在战王的胸口上,抬起头看到是战王时,不由得惊呼了出来。 战王神色冰冷,冷冷的开口,询问着:“你家小姐没事吧?” 问完,连他自己都怔住了。先前战王随老鬼去吃团圆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老鬼把他的酒杯给夺了过来,还踹了他一脚,把他赶了出来。 战王心神不宁的走到了庆芳殿,恰好听到魏倾心低落的声音,战王不由得有些自责。 他一个大男人,何必和她一个小女子去计较?想到这,他转身,走了进去,把魏倾心的身子给提了起来,把人搂在怀里,低低的开口:“娘子,本王错了,不该和你计较……” 魏倾心听着他自责的声音,听着他略带紧张的心跳声,有些心满意足。这一世有他陪伴和呵护,她相信她和宫羽会一直在一起。 “相公,是我不该埋怨你。”说完,魏倾心看着本就冰冷的宫羽,如今还一副严肃的表情时,忍不住噗的一下便笑了出来…… “娘子?你笑什么?”战王皱眉开口,冰冷的眼中竟是不解。 第七十章 养虫毒的方法 魏倾心在他的怀里摇头,又怎么会开口说她在取笑她呢? 秀玉走了进来,看到相拥的二人实在是不忍打扰,可怀里的东西。走上前,低着头开口:“战王、小姐,奴婢端了饺子,还有点小菜,你们快过来吃点。” 魏倾心听到秀玉的声音,赶紧逃开战王的怀抱,率先的走了过去:“秀玉,你的饺子呢?咱们也该一块儿吃?对了,夫君,师父他们呢,也叫来一块吃,人多热闹。” 宫羽听到后,冰冷的眼极快的闪过一抹震惊,淡淡的点头吩咐:“秀玉,你去把暗夜、暗天,还有老鬼他们叫来。” 秀玉点头,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身影可比兔子都还要利索,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魏倾心望着宫羽,极为严肃的开口:“相公,你吓到我的婢女了。” 秀玉的胆子本就胆小,如今好不容易好点,可要是再被宫羽吓一两次的话,她的魂怕是都要吓没了。 听到魏倾心如此维护秀玉,宫羽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魏倾心,语气有些无辜:“本王又没有吓她!” 如此的理直气壮,他又不是野兽,还能吓坏她不成?他真要是吓她的话,她怕是都被吓死了吧?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没再纠结,微笑着看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是,他是没有吓她!只是,秀玉胆小被你吓而已! 魏云恰在此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魏倾心瞪了一眼宫羽后,小跑着走到了床边,替他把脉。脉象虽虚弱,可这条命也算是捡了回来:“父亲,你可醒了?” 宫羽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把人给扶了起来,喂了魏云喝水。喝了水的魏云,唇瓣逐渐有了血色,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干涸:“阿羽,梅嫔去世了。” 宫羽显然是没有想起梅嫔是哪个人物,怔愣了许久,才在魏倾心的提醒下,想了起来。 “她中了虫毒,会死,也是极为正常的。”宫羽极为无情的开口,对于一个不熟悉之人的生死,他不会去同情。不解的望着岳丈,不明白岳丈为何会提起这个人? 魏倾心把小菜和稀粥端了过来,宫羽极为熟稔的接过,喂魏云。但魏云却有些坚持,不愿意张口。说他自己可以,可偏偏他全身都是伤,还未抬手,便疼的他咬牙切齿。 “岳丈,女婿也是半个儿,本王照顾你,理所应当。”宫羽就像是知道魏云在担心什么,轻描淡写的开口。声音虽然冰冷,却让人听着极为的动容。 魏云也不是矫情之人,听到宫羽的解释后,极为郑重的开口:“唉,既然如此那为父就劳烦照顾了。” 魏倾心极为感动的望着宫羽,一句女婿也是半个儿,让她极为的动容。宫羽,你怎么能那么的好? 魏云看了眼魏倾心,看得出来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啊。张口,喝了口粥后,魏云的神色又好了一些,这才有精力的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儿,我去皇宫让北辰墨给个说法,不然我就不离开了。他一怒之下,打了我十板子,就把我扔了出去。心儿,你猜为父后面看到谁了?” 魏倾心试探的开口:“梅嫔?” 可据她所知,梅嫔被皇后送去了太庙,相当于是冷宫,离正阳宫可以说是相隔千里,父亲怎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看一个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的前后妃? 魏云像是知道魏倾心所想似得,摇头,然后慢慢的开口:“不是,为父看到明月了。” 魏倾心听到这,惊呼了出来:“明月?哪个明月?是三妹妹?她,她不是……” 从父亲点头中,她确定就是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还真的是魏明月。一个魏秋月她尚可对付,可要是魏明月再回来帮她的话,那她该如何办? 她还以为魏明月疯了跑了出去,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捡了回去。却不想她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来了皇宫,这就让她不得不重新的审视。 魏云也满是震惊,所以在今儿看到她的时候,他才会想都不想的便跟上去心一探究竟,哪里知道她竟然不认识他,还差点动手杀了他。 魏倾心听到父亲的叙述后,更加的震惊:“你说她不认识你?还差点杀了你?” 魏明月在她的印象里就只是性子刁蛮了些,脾气火爆了点,可还不至于做出弑父的事情出来?难不成是疯掉了?还真的是不认识父亲? 魏云听到女儿的质问后,魏云也有些搞不清楚,浓眉微皱,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她的眼神像是没有光彩似得,听到我的声音,就像是看到陌生人般,还一把掐住为父的脖子……” 说她是魏明月,又不像是魏明月。面貌是一样的,可她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神色十分的冰冷,与曾经的嚣张跋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格。 总之,这样的情况,他有些说不上来。 魏倾心听到父亲的叙述后,沉默着,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也中了毒,还是? “父亲,你说她去了太庙?”去太庙居住的人,大多是先帝的女人,而且还是些没有孩子傍身的妃子。 那里荒芜人烟,离后宫都有好几里的路,这么远她去那里干什么?梅嫔的死与她有关? 听到魏倾心的问话,魏云本就苍白的脸颊,越发的苍白,嘴唇翕动着,像是想到什么,神情显得有些惧怕,连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魏倾心不明所以,坐在了父亲的身边,眼中是浓浓的担忧:“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明月她就算是不认识你了,也没有关系?只是,女儿困惑的是明月她怎么会入得宫?” 在后宫出现的女子,要么是北辰墨的女人,要么是宫女?说完,还看了眼宫羽,想问问他是否知道魏明月是怎么回事? 偏偏宫羽也一副疑惑的表情,冰冷的眼还有一抹困惑。 魏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神情比之先前都还要惧怕,脸如白纸,翕动着嘴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倾心担心的握住他的手,替他把脉,先前还平稳的脉象,如今变得又乱又激动。魏倾心越发的担忧,连连安抚,父亲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父亲,你还好吧?”魏倾心扳过父亲的身子,让他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因为害怕,而不能控制自己。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看过父亲这样过? 魏明月你到底对父亲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的惶恐和害怕? “娘子,你的血玉丸呢?”宫羽神色冰冷,声音却透着一抹担心。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赶紧掏出一颗,喂父亲吃下。 她这是关心则乱啊,她怎么忘记了她还有血玉丸,血玉丸不能能救命还能安抚人的情绪,可以说是神丹妙药。 吃过血玉丸的魏云,脸色稍稍的好转,人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看了眼一脸担心的女儿,微微的点头,告诉她没事。 又抬头递给宫羽一个感激的眼神,当时他同意魏倾心嫁给宫羽还是无奈之举,得知赐婚时他还和叶飘玲争执了几句。 当时还是女儿说,既然已经下旨了,那就不得不嫁。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冰冷的他竟会待女儿如此的体贴细致,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心儿啊,明月她去太庙是为了取梅嫔身上的一条虫,毛茸茸的,比你的那条小白虫不知道要大多少。为父是看到明月生生的从梅嫔身上取虫的过程,一时之间有些惧怕。”魏云就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低低的开口,每说一个字便神情苍白一分,说到最后连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魏倾心有些不忍心的望着父亲,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宫羽就像是知道魏倾心所想似得,摇着头,冷冷的开口道:“岳丈,明月是苗疆的人?” 苗疆的人善养虫,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北国和金国的人也有学养虫的,可不是养死,就是养不大,哪里像夏国苗疆的人那么会养! 还记得北辰墨刚登基那会,他就接到消息说苗疆的人来了,目的就是为了找魏倾心。 他还没有摸清苗疆的人怎么知道魏倾心,为什么还千里迢迢的来找她时,岳丈辞官,岳母出事,打乱了他调查的速度。 他又重新开始谋划,完全就把苗疆的事情抛之脑后。如今听岳丈提起取虫法时,他才想起苗疆的人早该到了北国?可人呢? 看来,不是没来,而是隐匿了起来,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苗疆虽在夏国,却不归夏国管。 魏云听到宫羽的问话,连连摇头:“她哪是苗疆的人啊,她被魏秋月毒傻了,就跑了出去,消失大半年了。老夫都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却不想……” 再见,给他的震撼之大。 她亲手从梅嫔的身上取虫,梅嫔本就到了临死边缘,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痛苦,虫刚刚从她的身体里逃出来,她就嘶声裂肺的喊了两声,然后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院子里。 身上涌出一只只的白色小虫,很快连尸体都变成了成千上万的虫子,好不恐怖。 魏明月看到这样的一幕,一点都不害怕,嘴角还露出一抹嫌弃的样子,徒手抓起一只最大的虫子,把她放进了梅嫔的婢女身上…… “你家主子身子太弱了,把本小姐的虫都快养死了!你身为她的婢女,也该替她效忠”说完,转身离开。 魏倾心看了眼父亲痛苦万分的神色,有些不忍心的开口问着:“父亲,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从父亲的叙述中,他看到魏明月从梅嫔的身上取了虫后,便离开了,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虽不致死,可也和生不如死差不多了? 魏云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后,又抬起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亮了,门外传来砰砰的鞭炮声,魏云却神色哀伤,从未有过的疲惫:“心儿,年节过后,我想去蓉城。” 那里有飘玲在,他的心才是踏实的。在这里,他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魏倾心听到后,猜到了父亲大概是想母亲和祖母他们了吧?点头,她怎么能剥夺父亲的心愿。尤其是父亲刚刚还九死一生后,她更不能如此自私! “父亲,放心我会和师父商量下,让你名正言顺的去蓉城。”魏倾心看了眼父亲,郑重的开口。 瞧着父亲身与心都遭受着数以万计的折磨,魏倾心有些心疼。 听到魏倾心的同意后,魏云像是恢复了些力气,缓缓的开口解释道:“她是走了,可我跟着她,不想被她发现了。” “然后你就被她的人揍了?”魏倾心试探性的开口,先前父亲没有说魏明月为何要把虫寄养在梅嫔的婢女身上。 可她也研究过虫毒,知道要养虫毒,必须人身上有外伤。梅嫔的婢女在被打的那刻,怕是就香消玉殒了,就成了虫的床。虫就是趁此时去占有她温热的尸体,成了虫的床,养虫就是如此。 虫毒进入身体的那刻起,梅嫔的婢女就算是个死人,也会因为虫而活下来,直到她的身体被掏空,养虫之路可以说是残忍又泯灭人性。 这些都是魏倾心在医书上看到的,当看到这些情况时,她还觉得有些夸张。人死了,还怎么替虫毒提供养虫的床啊? 可没有想到的是虫毒还真的是可以,它趁着人没有断气前进入人的身体,霸占她的身体,成为虫的床去延续她的生命,虫毒也可以在里面汲取血液,把虫养的是又肥又壮实。 父亲身上的外伤,是不是魏明月也想把父亲打到半死,然后替她养虫?魏明月你竟然想让父亲给你养虫? 难怪父亲会这么的惧怕,会受这么严重的外伤。 虫毒进入身体的时候,是人意识十分浅薄,得把人打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他逐渐昏迷的时候,才能轻易的占有他的身体。 魏云没有想到的是魏倾心会知道这点,黑而深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心儿,你怎么知道?” 第七十一章 魏云去世 他早就知道魏倾心聪明,如今他更是深有体会。魏倾心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极为严肃的开口:“她为何又放过你了?” 既然魏秋月都把他打成那样了,她就在父亲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放弃一个养虫的好地方? 魏云被魏倾心问起这个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那些虫闻不惯我身上的味儿,我才勉强的捡回了一条命。” 魏倾心听到这,凑近了,闻了闻,除了老鬼给他涂得外伤的药味,父亲的身上还有股极淡的药材味。若是父亲不提起的话,魏倾心也不会刻意的去闻,哪里会闻到他身上还·有股其他的药味儿。 “父亲,你身上药材的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魏倾心像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有些激动的开口。 “不是你们……哦,心儿,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味道?”魏云见女儿这么问,还以为是他身上抹的这些外伤药,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又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不确定的开口。 魏倾心拿过白色的小药瓶,红色的瓶塞,有些眼熟,打开闻了闻。的确是她闻到的味道,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 把瓶塞盖住,气味又淡的很。先前还只是觉得眼熟,现在闻过之后,她十分的肯定这不是当时她送给父亲的? 当时她之所以送他这个,还是为了预防有人对他们不利,准备逃生可用的药粉。 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还间接的救了他一命,要是父亲成为虫毒的床后,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师父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研究出虫毒的解药,可见这毒是真的不好解。 魏倾心猛地想起这小瓶里面的药粉,她还用了小白虫的粪便、还有一些是毒虫、毒药粉制作的,可以说是剧毒,一旦沾上,就算是不能毙命,可也会让人动作变得迟缓,要不了半刻钟就能让人一命呜呼。 制作这个时,她发现她一点都不受这药粉的影响,不管是闻到,还是不小心碰到,她好像都没有事,害得她还以为她做的是不是没有效果? 恰好有只老鼠经过,她才刚刚打开瓶塞,还在跑的老鼠这转了几个圈后,魏倾心就眼睁睁的看着它倒在地上,四只脚还朝前蹬了一下,便没了知觉。 魏倾心还去看了下,小老鼠已经死了。这也就说明她制作的药粉是有用,可是怎么她会没事,而小老鼠却一命呜呼? 难不成是因为她是人,比老鼠大得多,才会不受影响的?小白当时还在罐子里,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后还笑了起来。 似乎是知道她在困扰什么:她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她长期抱着它,它就是解毒用的。 别说这十几种毒药了,就是再多的毒药,她也不会有事!什么毒在小白虫眼里,那都是他的点心,完全可以当糖豆来吃。 额?只是因为抱过小白虫她便百毒不侵了,小白虫你确定你没有在宽慰她?魏倾心明显的不信,可她背着宫羽和师父试吃了好几种毒药。 然后,她一点事都没有,看来她魏倾心还真的是百毒不侵了! 看来,父亲这一次能够侥幸活着,不是因为魏明月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的这个药粉,身上的毒性实在是太过的强烈,使得苗疆的虫都不敢再靠近。 魏倾心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自然是说了出来,声音淡淡的:“父亲,你知道为何你会被魏明月养的虫所嫌弃不?不是因为明月认出了你,心慈手软,那是因为你身上的这瓶药,不然你早就成了虫毒的床了。” 听完这个,魏云的脸色煞白,亲眼目睹虫毒怎么霸占人的身体,又怎么从人的身体里出来的魏云,心中有些庆幸,幸好女儿给了他这个啊。 眼见他脸色苍白,魏倾心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和宫羽走了出去。抬眼,天已经大亮,魏倾心一夜未睡,脸色有些苍白:“相公,你去休息会吧,我想先去找师父。” 父亲想离开,她想去问问师父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死去,又活过来?和宫羽说完,便疲惫的转身,宫羽则一把拉过她,把人抱着回了庆芳殿:“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刚刚才有孕,就这么奔波,实在是有些对孩子不负责。 宫羽边说,边走,语气不容拒绝。魏倾心仰着头,想说什么,自是被宫羽严肃的表情吓得不敢再说,她实在是太累了,眼才刚刚闭上,很快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元德帝二年,正月初一这日战王府安静得连话都不敢大声的说。 秀玉眼见正午,蹑手蹑脚的打开庆芳殿的门,眼见战王搂着小姐还在睡时,她又小声的把门给带上。 刚刚出来,就碰到暗夜出现在她的身后,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暗夜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喂,这是给你的!” 说完,把东西丢给她,人就消失不见了。秀玉惊魂未定,拿着手里的盒子,好久才回神,低着头看了眼手中的盒子,不解的打开。 一盒粉嫩粉嫩的胭脂,香味扑鼻的迎来,竟然是她喜欢的蜜桃香气。看到这,秀玉微微的笑着,这个冰块竟然会送人礼物了,想想就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秀玉脸红的收好,又回到她的房间,放好盒子,这才看到昨儿收到的礼物,她有些为难的想,一盒她心仪的首饰,一盒是她喜欢的蜜桃胭脂? 明明是礼物,秀玉就好像看到了那两个人站在她的面前问她:秀玉,你到底要和谁在一起?是啊,她该和谁在一起呢。 魏倾心是申时才醒的,看了眼身侧空空如也的位子,宫羽怕是早就醒了。那个人也是,起来也不叫醒她,而她也没有想到她这一睡竟会睡这么久。 起身,穿了件喜庆的衣裙,走到了魏云的院子里。还未走近,便听到父亲那压抑的声音:“战王,大过年的,就办丧事不好吧?” 虽然他也想离开,可正月里就办丧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何况这还不是他的家,魏云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魏倾心大步的走了进来,细问之下,便点头同意了宫羽的计划:“父亲,你就听宫羽和师父的吧。” 用师父的易容粉,从死囚里再找个刚刚才落气的人,易容成父亲的样子,而父亲则易容成陌生人离开沈城。 如此万无一失的计划,她自然是不会因为现在是正月就拒绝这样完美的计划。 “相公,今儿是初一,应该不会有死囚要处斩吧?”突然,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开口问着。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后,神色淡淡,一双眼又冷又冰:“今儿没有,可昨夜有。暗夜,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元德帝为了今年有个好的开头,证明他是个爱民的好皇帝,在除夕夜他便处理了所有的死囚。如此做,今年就没有死囚可以斩杀,让百姓以为他就是个仁慈的好皇帝。 这事做的隐蔽,可不代表宫羽没有接到风声。昨儿是半夜处置的,元德帝还没有处理那些处斩的死囚。 听到宫羽的解释后,无论是魏倾心还是魏云都怒从心起,这样的一个残忍,又善于伪装的人,怎么就是皇帝了?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的人都同意魏云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北辰墨就算是怀疑棺材里的人不是魏云,可也不会真的泼一盆水去验证。 当然,魏云的去世,也能让战王夫妇摆脱被算计的局面,而她才更有理由去找北辰墨的麻烦。魏云的‘去世’得到了几人的赞成。 息一出,整个战王府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不到半刻钟,战王府所有的人都知道魏云在正月初一这一天去世了…… 战王府挂上了白色的绸布,消息传到正阳宫时,元德帝震惊的站了起来:“文忠,朕不是叫你把人放了吗?” 既然放了,怎么可能还会死?虽然他巴不得魏云死,可也不想他前脚刚离开皇宫,后脚就离开了! 文忠听到元德帝的问话后,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开口回道:“陛下,奴才去监狱把人给提出来时,魏,魏云他是被抽打了……然后,奴才就回宫了,等再出去时,奴才在昭慈宫的门口看到魏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昭慈宫?他怎么会去昭慈宫干什么?”北辰墨逼近他,冷冷的质问着。昭慈宫是两个太后的居所,他一个平民百姓去那里干什么? 这事文忠还真的不知道,摇头,低着头,他也没有想到魏云会丧命的啊。这都什么事啊,元德帝今儿为了好兆头连门都没有出,可如今竟听到这样的消息。 可人死她又不能把人叫起来问个清楚,让魏云别再今儿死去!看到文忠如此,北辰墨再是火大,也知道从他的嘴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甩袖,气呼呼的转身大步的离去。文忠也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顾不上膝盖的酸痛,小跑着跟了上去。 元德帝冷着一张脸来到了昭慈宫的西宫,听到里面欢快的声音,元德帝神色越发的冰冷,大步的走了进去。 程太后听到声响,抬起了头,显然没有料到元德帝竟会在这样的节日里出现,有些感动的站了起来,连声音都充满了颤抖:“墨儿,不,皇帝,你怎么来了啊?” 昨儿所有的人都知道元德帝在正月初一这一天是哪儿也不去,就在自己的正阳宫待着。如今…… 北辰墨冷着脸,质问的话语在看到母妃激动的神色时,凤眸终究是好了点,不再冰冷。看了眼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坐在母妃的面前,极淡的开口:“母妃,她是谁?” 看到儿子真的注意身侧的女子时,程太后越发的自得,她就知道儿子喜欢漂亮又高高在上,还眼神清澈的。 “她叫魏明月,皇帝,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程太后像是献宝似得,把一旁安静的女子拉了过来,介绍了起来。 北辰墨一怔,声音淡然:“她也姓魏?” 魏明月大大的眼,不悲不喜,极为冰冷的看了眼北辰墨后,这才跪下行礼:“民女魏明月见过元德帝,皇上万岁。” 声音清脆,不娇羞、不讨好,让人听了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算是回答了元德帝提的问题。 北辰墨有抹惊艳,自从登基后,为了国库空虚的事情他奔波许久,好不容易才从魏大志的身上找到了这笔银子,能够喘口气了,今儿又听到魏云竟然去世了。 本是来询问母亲,直觉告诉他,魏云的离世与母亲脱不了关系。到嘴的质问还没有问出口,便看到了她身侧竟然还有其他的人在。 魏明月的长相可以说是十分的惊艳,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大眼下是高挺的俏鼻,粉嘟嘟的唇瓣,看着他像是在无声的引诱。 对于男女之事,本没有多少兴趣的他,在看到魏明月时,他心中竟有种声音在说:北辰墨,这么个可人儿,你可得据为己有,切勿再把人放走了啊!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时,凤眸深邃的望着她,越看,越是想要占有她,眼前的女子是除了魏倾心外,第二个能让他如此心动,还能扰动他内心的女子。 北辰墨的心思从小就深沉,如今当了皇帝后,心思越发的深不可测,哪怕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极有兴趣,可也让人看不出半点来。 当然,除了程太后外。程太后身为北辰墨的母妃,只需一眼她就看出了儿子对魏明月的心思。 心中越发的满意,只要能让儿子不再迷恋那个人,她可不管他的身边呆的人是谁。 程太后极为满意儿子的表情,含笑的望着眼前的儿子,提议道:“皇帝,今儿就在这里用晚膳吧?” 北辰墨听到程太后的建议后,深深的看了眼母妃,明知母妃的心思,可如今还是做不到拒绝:“今儿是年节,儿子理应陪你。” 如此的孝顺,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怕是都会这么的认为吧? 第七十二章 魏明月回来了 可实际呢?北辰墨自己知,程太后也知。明知儿子之所以同意留在这里,那是因为明月。 可听到北辰墨的声音,脸上还是挂着洋溢的笑,夏如夜说的果然没错,只要能转移北辰墨的注意力,就能缓和她们母子间的关系。 北辰墨与程太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母妃,魏云今儿去世了。” 程太后听到这话后,一怔?丹凤眼中极快的闪过震惊:死了? 只消一眼,北辰墨就从母妃的眼里看到了真相:“母亲,你怎么那么糊涂啊。魏云就算是辞官了,可也不能在宫里出事啊。” 如今他死了,战王府看似没有动静,可等魏云入土为安后,以他对战王夫妇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程太后被北辰墨的语气吓得有些苍白,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此时还站在一边的魏明月却跪了下来,声音却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话,魏云他鬼鬼祟祟的躲在西宫,太后这才让民女上前给点教训的。” 如此的理直气壮,说完大眼中还有抹无奈。 北辰墨虽然对眼前的女子极有好感,可听到她如此镇定还理直气壮的说要给点教训的话,也不免有些严肃的呵斥:“太后,让你给点教训,可没有让你下那么重的手,把人给打死吧?” 不想魏明月却丝毫不惧北辰墨,抬起头,语气依旧镇定的开口:“民女有罪,还请皇上处置。” 没有去解释她为何要把人给打死的原因,北辰墨看到眼前的女人,她的性子,她的语气与那个女人多像啊。正因为得不到,所以心中才会越发的渴望找个相似的女人,明知那个人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可他还是做不到忘记。 北辰墨收回目光,叹息一声,到时候等战王夫妇找来再说吧。深深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开口:“罢了,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母妃,朕有些累了,想在你这里歇息一会。” 程太后看了眼儿子眼底的疲倦,明明都封笔放假,可身为皇帝的他,怕是没有那么轻松。 明儿一早又得去皇陵,祭拜北国的列祖列宗,后日还得去千佛寺祈福,大后日又得准备宫里的祈福…… 哪一件事不需要他去操心,难怪他会说出他累的话来,程太后示意婢女前面带路,目送儿子离开。 等儿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程太后亲自把还跪着的魏明月拉了起来:“明月啊,皇上有些累,你可愿意替哀家去照顾他?” 魏明月听到这话后,乖巧的点头同意。 看到如此乖巧的魏明月,程太后极为满意的开口夸赞了起来:“好孩子,皇上交给你,哀家也放心!” 魏明月面对程太后的夸赞,低着头,大大的眼掩去了她眼底的恨意。魏明月被派去照顾元德帝,在天还没有黑时进行了一番不可描述的了解…… 躲在殿外的程太后听到里面暧昧的声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她就说嘛这世上的男人还有专一的?呵,全都是喜新厌旧的!这会专一那是因为还没有遇上更好的,一旦遇上了…… 儿子就算是再喜欢魏倾心,可时间久了也会有忘记的一天。没了儿子的庇佑,她要对付魏倾心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她还没有忘记魏倾心差点杀了她的事情!这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魏倾心,哀家替你准备了不少的惊喜,不知道你是否准备好了?丹凤眼中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气…… 西宫的事情,怎能瞒过东宫的夏太后,听到小荷的禀告后,露出一抹算计:鱼儿已经上钩,启儿,你再多忍耐些时日,母后定还你一个家国天下。 小荷有些受不了太后身上的气势,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战王府内,所有的人都换上了白色的孝服,沉浸在悲伤里。魏云虽然辞官,可他去世的消息传出去时,曾经的同仁大多在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这一天来看魏云的最后一眼。 魏云因是正月初一去世的,按理来说正月初三前就得出殡,丧礼就算是着急,也不能影响初四的祈福。 魏云这一次是只身回来的,也不能把他的死因传去金国让祖母知道,母亲又不知所踪,所以魏倾心就把父亲出殡的日子定在了初三。 此时的她跪在魏云的灵前,哭红了眼,那耸动的双肩都证明着战王妃从始至终都在低声哭泣,每每抬起头都能看到神情十分的悲伤,脸上满是泪痕,人也几度晕倒在地。 元德帝因去了皇陵,还得去千佛寺,就派来了文忠和魏嫔前来,这也算是元德帝对魏云极为的看重。 从这些举动来看都可以看出元德帝是在讨好战王府,至于为何要如何,文武百官都明白魏云大年三十从皇宫抬出来的消息,相信很多的人都看到了…… 不仅如此,元德帝还恢复了魏云的官职,对于曾经他下得那句不让魏云的子孙后代入朝为官的话也让史官划掉了,大大的褒奖了魏大学士为北国所做的贡献。 同时还下了圣旨来,可谓是诚意十足,此举怕也是希望战王夫妇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去追究魏云的死因。 听到文忠高昂的声音,魏倾心苍白着脸,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也没有跪谢隆恩。文忠念完后,都没有听到战王妃的谢恩,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只得收好圣旨,走到战王的面前,行完后,开口道:“战王,元德帝也没有想到大学士会走得那么的突然,还请节哀啊。” 说完,又把圣旨递给了战王,他可不敢让战王跪下接圣旨。战王深深的看了眼文忠,还是把圣旨接过,让吴管家收起来。 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文忠把元德帝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就转身离开了,还有两天就是祈福节了,宫里的事情还得他去盯着,可不能出什么事。 魏秋月身为魏云的女儿,如今他去世,她自然也能出来见他最后一面。等文忠念完圣旨离开后,她也在婢女玉秀的搀扶下,走到了魏云的灵前,去看魏云。 魏云那张儒雅的脸上还挂着伤痕,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指也同样的伤痕累累…… 虽如此,可魏秋月还是一眼确定这就是她的父亲魏云,魏秋月跪了下来,嘤嘤的哭泣着。声音好不凄惨,无不让人动容。 哭声持续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人来劝阻,魏秋月有些着急,要是再这么哭下去的话,她就算是不哭晕过去,她的腿也要受不了。 魏倾心呢?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拉下?魏秋月又哑着嗓子哭了一会,可还是没人来拉她,连劝她的人都没有。 魏秋月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战王府的人就准备看她哭死在这里吧?意识到这点后,魏秋月灵机一动,晕了过去…… 她的婢女也跟在她的身后跪着,看到魏嫔倒了下来,玉秀大喊了起来,寻求帮忙。可战王府的人大多在接待前来吊丧的人,战王夫妇跪在一边,还嘤嘤的哭泣着,显然是不准备管她们家娘娘。 可她一个人又不能把娘娘扶起来,急的团团转的玉秀转身,恰好看到还在院子外面的太监。 大喊一声,三人合力把魏秋月给扶了出去,赶紧往回赶。 马车里,魏秋月也睁开了眼,玉秀还在细心的替她擦拭着汗水,见到魏秋月睁开眼时,吓了一跳,正准备喊出来时,魏秋月一把按住她的嘴,嘘了下,低低的说着:“本宫要是不那么做的话,还怎么脱身离开啊?” 玉秀听到这话后,呐呐的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娘娘不是真晕啊,而是装的…… “玉秀,本宫让你打听昨夜皇上歇在哪里,你可有打听到?”魏秋月把人放开后,低声问着。 听到魏秋月的问题后,玉秀呐呐开口:“歇在程太后的西宫……” “程太后?他们的母子关系不是闹得很僵硬?这次怎么会去请安?”魏秋月眯眼,毫不客气的开口。她总觉得北辰墨歇在程太后的宫里,有些她控制不住的事情即将发生。 看到魏嫔困惑,玉秀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开口说了起来:“娘娘,奴婢好像在程太后的宫里见到了三小姐……” 魏秋月显然没有听清,转头又问了一次:“玉秀,你刚刚说你看到谁?” 玉秀抬起头望着自家娘娘,十分确定的开口肯定:“是魏府的三小姐,三小姐离开的时候,奴婢虽然还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可三小姐的样子,奴婢还是不会认错的。” 听到这话后,魏秋月站起来,一头撞在马车顶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捂着嘴,还不能大喊引起外面太监的注意。 玉秀赶紧把魏秋月给拉了下来,替她揉了揉,担忧的询问着:“娘娘,你怎么样啊?刚刚有没有撞到?” 魏秋月揉着头,好一会后,才颤抖的坐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抬头问道:“你说的是魏明月?” 玉秀虽然不明白魏秋月在紧张什么,可还是点点头,就是三小姐啊。玉秀单纯,还以为自家娘娘是在高兴,以后在后宫也不再是举目无亲了。 魏秋月再次的确认后,紧张的握拳,心中胡乱的想着:魏明月怎么入宫了?而且还认识程太后的? 要知道程太后是最讨厌她的,每次她去请安,她不是装作没有看到,就是指使她做这做那,完全就把她当成婢女使唤了。 可魏明月怎么能住在昭慈宫?住在西宫,显然那个死老太婆是很喜欢魏明月的。 可魏明月?本以为魏明月消失了几个月,就算是不死,也会一辈子疯疯傻傻的。当时她还是第一次用药,根本就掌握不了用度,下的药也是极重的。 本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清醒,可如今她不但清醒了,而且还来了皇宫,并且还讨得程太后的喜欢。 不行,她要去西宫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魏明月回来了。魏秋月想到这,吩咐玉秀让赶车的快点…… 魏秋月这边急着回宫去求证是不是魏明月回来了,元德帝这边已经到了皇陵,看到一身白衣的北辰启,凤眸深邃,显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瘦削到极致的人是他曾经的大哥北辰启。 北辰启本就消瘦,如今瘦的越发的不成样。 只是一眼,北辰墨便收回了目光,然后在礼部的安排下,去祭拜北国的列祖列宗,等他一一的祭拜完,已经是两个时辰了。 “皇上,草民准备了素宴,是否留下来用膳?”北辰启上前,极为自然的跪下,征询着意见。 北辰墨这才仔细的看了眼他,许是远离皇宫,没有了喧嚣和争斗,北辰启过的还比曾经都还要洒脱些,神色十分的淡定。 脸色虽苍白,凤眸清明中却带着无欲无求,容貌英俊中还有一股仙气,他像是从天上下来渡劫的仙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 “平身吧,皇陵交给你,朕放心。晚膳朕就不用了,还得赶去千佛寺。”皇陵距离千佛寺路途遥远,今夜就得赶夜路。 留在这,他怕是会寝食难安吧?边走边看,皇陵随处可见的洁净,可见北辰启没少收拾皇陵。 北辰启听到这话,脸上没有被褒奖的骄傲,低着头回答了起来:“这都是草民该做的。” 听到他如此平和的声音,连北辰墨都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北辰启他就像是个看破世间红尘的人一般,无欲无求,不争不抢。 如先帝驾崩时,那时候他都以为他会拼着劲儿与他斗上一斗。可他问了几个问题后,像是一下子看穿了一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贬为平民,郑重的宣布从此与皇宫再无关系。 如此的识趣,饶是他想针对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过分。本想等他在皇陵的时候,悄悄的除掉他,好以绝后患,偏偏人家安分守己,他根本就找不到半个理由…… 可留着他,又在提醒着他,眼前之人是曾经的太子,与皇位之间只差一步。这样的一个人,哪怕表现得再与世无争,可他也不想再继续留着他! 凤眸一闪而过的算计…… 第七十三章 北辰墨的残忍 “北辰启,朕很好奇你是否真如你所表现得这么安分守己,还是压抑着愤怒,朕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北辰墨蹲了下来,凑近北辰启,极淡的开口。 北辰启神色淡然,凤眸清明,一点都没有因为元德帝的靠近而紧张,也没有因为他问的问题而有半点的慌乱:“草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可以安心的在皇陵做点什么。闲暇时,还可以替北国祈福。草民深信北国在皇上的掌管下,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朕听说,你的夫人怀孕了?”既然是一心祈福,怎能有儿女私情牵绊。 听到这话的北辰启,神色有片刻的紧张,随即无奈的开口道:“草民也要传宗接代,等草民哪天不在了,也能有个人去照顾贱内。孩子出世后,草民就把他送去千佛寺替北国祈福,永生不得踏入沈城半步。” 北辰墨听到如此识趣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着:“大哥,还是太过的紧张。既然大哥如此有心,朕即刻前往千佛寺,你既有想法那大嫂便随朕一道去千佛寺养胎吧。” 北辰启听到这话后,握拳,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气,面上极为淡定的开口:“草民代夫人谢过皇上在路上的照拂了。” “不,夫君,韵心不想离开你……”金韵心从木屋里跑了出来,哭着开口。 微微隆起的肚子,怕是有三个月多月了。北辰墨极冷的看了眼金韵心那哭花的脸颊,本该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大小姐,如今却沦为了平民百姓,过着如此清贫的日子。 淡淡的一眼,凤眸晕染着怒气,北辰启趁着北辰墨没有发火前,大步走近金韵心,低声劝慰着:“韵儿,听话,你和皇上走,还能有个照应,我也能安心些。切记在千佛寺里要认真礼佛,早日领悟佛道。” 金韵心听后,一个劲儿的摇头,她一个女儿家需要领悟那些做什么?她统统都不要,她只是想留在这里,陪在丈夫的身边怎么就那么的艰难? 北辰启严肃的看了眼夫人,希望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元德帝,到时候就不是在千佛寺养胎那么简单了。 金韵心哭得伤心,可和北辰启也是朝夕相处过好长一段时间,哪里看不懂他的担心和不舍。 他早就料到了他们有分别的一天,只是她一直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们足够的识趣,北辰墨就会看到他们的心意,说不定会放过他们,却不想…… 战王妃有句话说的对,只要北辰墨在一天,她们就别想安生。既然如此,那便如他所愿吧。 咬着唇瓣,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祈福着:孩子,娘亲希望你是个女儿,至少这样她和相公才有一线生机。 可若是儿子?他们不仅不能保护好他,怕是刚刚出世,就会被暗害吧? 北辰墨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北辰启,眼前的人若不是心灰意冷到认清事实,那就是憋着一口气准备策反他。 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不会给他机会。若是不争不抢,他还能留他一条命,可若是…… 杀气尽显,但又迅速的消失:“北辰启,既然不是皇子了,你霸占着北辰这个国姓,是不是不太好?” 看似是征询的意见,可语气里尽是强势。一直在忍受的金韵心听到这话,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被北辰启拉了一下。 北辰启深以为然的点头,极为认可的开口:“元德帝说的极是,从今儿起,草民便改名为夏启,还望皇上昭告天下,北国再无北辰启。” 一个姓而已,无论叫什么,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父皇,儿子愧对你最后的信任,不仅没有让北国繁荣昌盛,如今连个姓都保不住。 北辰墨,你想趁此激怒他,呵…… 北辰墨凤眸深邃的望着还跪在地上的人,本以为他会愤怒,却不想…… 对于他一系列的发难和要求,全都欣然接受,他本该高兴他的识趣,可北辰启越是如此顺从,他越是不敢放松警惕,总觉得北辰启不会那么的乖顺。 可他与北辰启又没有接触过,对于他还真的是不甚了解。皇陵的周围都是他的人,时隔两日便会汇报他在皇陵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 从他暗中观察及今日的发难来看,都可以看出北辰启真的是放下了,无心于皇位。 汇报的最多的都是他在清扫皇陵,替列祖列宗上香的事宜,平日的表现也如现在他所看到的那般,好像真的是放下了凡尘俗事。 这是他乐意看到的,可偏偏他又觉得北辰启不该如此平静。起身,深邃的看了他一眼:无论他有什么想法,他都会及时的遏制住。 不是有孩子嘛?那他就把他扔去千佛寺,若是男孩,在他出生时,他便会一并处置,若是个女孩,千佛寺还有女尼,也不介意多收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说不定日后还是个师太。 目光深深的望着他,夏启若是有其他的想法,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了。 转身,大步的离去。金韵心深深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相公,北辰启,不,现在的他已经和那个姓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现在的他叫做夏启。他就像是有所感悟似得,抬起头,无声的安抚还流着泪的夫人。他的娘子如此的懂事,她深信她会懂得忍让,知道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识趣。 金韵心默默的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北辰墨此次出行为了赶时间,选择的是骑马,如今带了个有孕的女子,就算是再不喜夏启,更不希望他的孩子出生,可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主子,她也和咱们一样骑马?”柳叶摸着后脑勺,看了眼身侧的金小姐,终究是不忍心的上前,开口询问了起来。 北辰墨沉吟着,看了她一眼后,冷冷的吩咐:“在这里找个车棚。” 有了元德帝的吩咐,柳叶这才转身,找遍了皇陵所有的地方,这才找了个最简易的木架棚,安在马上。 四面透风,可好歹有个坐的木垫子,这也算是马车了。元德帝看了眼简陋的马车,他给她准备了马车,如今能不能保住孩子,那可不关他的事情了。 淡淡的一眼,便翻身上马。说了句出发,抬手挥动马鞭,马儿一疼,马蹄飞奔了起来,溅起一地的尘土,衣摆和发丝在空中肆虐的起舞…… 柳叶追上了主子,回头看了眼在狂风中飞扬颠簸的马车,有些担忧的开口:“主子,咱们跑这么快,金小姐她不会……” 北辰墨凤眸冰冷的看了眼柳叶,看得柳叶不得不低下了头,他刚刚是说错什么了吗? 好像没有吧?金小姐有孕在身,可这奔跑的速度不但不减,相反还比来之前要快了一些。等到了千佛寺,孩子怕是都抖出来了吧? 柳叶硬是在主子的逼视下,颤颤巍巍的说了他的顾虑。听到这话后,北辰墨收回目光,语气嘲讽:“柳暗卫,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她的孩子出什么事,她不担心,你倒担心的很啊。” 柳叶听到如此嘲讽的话,赶紧摇头,他,他…… 竟然无言以对。 “就算是真的出事,朕已经给她备了马车,她保不住孩子,还能怪朕?”说完,挥动马鞭,马儿跑得更快了。 柳叶见到这,提马前进,飞快的朝千佛寺前行。是啊,主子已经备了马车,能不能保住,那就是那个孩子的命了。 北辰墨他们到千佛寺时,天已经微微的亮了,元德帝顾不上歇息,上前去听了主持大师的早课,简单的用了早膳后,便开始了禅语传授、祈福活动。 北辰墨神色淡淡的听着主持大师缓慢又有力的声音,竟真的静下了心,对于北国的未来有了更好的筹谋。 午时,北辰墨这才结束,婉拒了主持大师的邀约,匆匆告别离去。 一夜不曾歇息的北辰墨,神色有些疲惫的躺在马车里,简单的用了点干粮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淡淡的开口询问着:“柳叶,金韵心如何了?” 今早到的时候,他匆匆的去听了主持的早课,可顾不上她。如今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的完成,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还在赶车的柳叶听到元德帝的问话,掀开马车的帘子,低头回答了起来:“大出血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说起这个时,柳叶心中还是有些难受。身为暗卫的他,自古学的便是绝情又绝义,他一直都是这么执行的。 可从没有杀过一个孩子的他,金韵心的流产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后果,昨儿还好好的,如今大出血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昏迷中。 一想到这,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声音都有些低沉。 北辰墨对于柳叶的回答,并不满意,凤眸冰冷的吩咐着:“怕是?也就是说,那个孩子还是有机会活下来?你是否和主持那边交代清楚了?若是孩子保住了,生产的时候是个男婴的话?该……若是没有保住,千佛寺不养闲人!” 说完,还比了个‘杀’的手势。 柳叶听到这,低着头,应是。心中却有些害怕,他跟着主子二十多年,主子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残忍又嗜血,他都没有半点的印象。 如今的主子像个皇帝,高高在上却再不是那个善良的北辰墨了。那可是个无辜的孩子啊,怎么能那么残忍的对他? 他还没有说的是他听寺里的大师说,孩子就算是保住了,可大出血后,也会影响到孩子以后的生长和发育。 日后就算是侥幸生下来,怕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这话想必他就是和主子说了,主子也不会改变主意放弃除掉那个孩子吧?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惹得主子的不喜呢? 前太子都那么的识趣,自贬为凡人守皇陵了,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主子的监视下,他想不明白的是主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今不但把人家夫妻二人分开了,到时候就算是孩子出生了,听主子的意思,是个男孩便会立即丧命,是个女孩,怕是永远都在千佛寺了,做个只知道念经的尼姑了吧? 如此残忍又冷血,他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吧?虽不认可主子的做法,可也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主子,多说一句。 战王府内,魏倾心坐在灵堂里,望着魏云的画像,若有所思。父亲早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混了出去,如今怕是都到了蓉城。 做戏便要做全套,‘父亲’虽然出殡了,可她也要守灵七天,算是她对父亲的一份孝心,同时还得装出一副痛失父亲的悲伤的女儿,脸上随时都得挂满泪痕,瞒住某些人的眼线。 魏倾心简单的吃了点,静静的坐在前厅,身侧是宫羽,夫妻二人静静的喝着茶,神色冷静中又悲伤。 “主子,皇陵那边出变故了。”暗夜突然出现,看了眼魏倾心后,在主子的示意下,低低的说着。 等暗夜把打听的消息说完后,魏倾心气的直接就站了起来,冷冷开口:“北辰墨,他干脆一刀把人解决了,还来得痛快!” 宫羽听到这话后,上前把人的嘴巴给及时的捂住,深怕她再说点什么出来,传到那个人的耳里,他不怕他,可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他闹翻啊。 战王府虽安全,可隔墙有耳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得了? “娘子,小声点。”宫羽低低的说着,见到她点头后,这才把人放开。 “北辰启要是知道金韵心在去千佛寺的途中大出血,还会这么的隐忍吗?”魏倾心提到金韵心时,有些心疼。 那是个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人,魏倾心只是和她见过一面后,便极为的欣赏她的性格。如今她在千佛寺,九死一生,若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她一定要去看看她,哪怕她能做的极为有限! 她和金韵心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去年的桃花节,匆匆一眼,没有过任何的交谈。还有一次是年前她假装外出去找母亲,其实她和宫羽则隐匿了行踪,去了皇陵…… 第七十四章 祈福 宫羽找北辰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而她则陪在金韵心的身边,那也是她第一次和金韵心交流,她一开口,她便喜欢上这样一个说话直接还敢爱敢恨的女子。 “主子,属下已经吩咐我们的人尽全力也要保住孩子。”暗夜说完,声音也不由得冰冷了起来。 北辰墨是真的狠,看似仁慈的没杀前太子,可暗地里做的事情却比杀了他都还要残忍,让人家夫妻二人分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欺凌、被人践踏他的自尊、他的骄傲…… 亏他能够忍得下来。宫羽听到这话后,冷冷的看了眼暗夜,声音冰冷:“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暗夜看了眼魏倾心,最终还是把他打听到的话,极为冷酷的说了出来:“元德帝吩咐主持,金韵心要是保住了这个孩子,是个男孩的话,直接……” 他身为暗卫,可以说杀了不少的人,在外人眼中他暗夜可以说是冷情又冷酷,可他再是残忍,也从没有杀过一个孩子,更别说还是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宫羽听到这话也十分的震惊,这得该多残忍,才能说出孩子刚出生就立马杀了的话? 魏倾心神色冰冷,黑而亮的眼中竟是寒霜,没有震惊,似乎早已预料到。那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不眨眼的亲手杀掉,何况还是其他人的孩子? 魏倾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宫羽一直望着她,她都没有发现。宫羽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曾经的那种害怕,又从心底冒了出来。不知为何,这样的魏倾心让他觉得陌生,像是随时都要离他而去似得。拉过她的手,不让她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夫君,怎么了?”望着他担心的眼神,魏倾心这才回神,不解的开口。 宫羽想开口问什么,可面对她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他终究是压下他即将开口的话。魏倾心,终有一天,他会让她亲口告诉她极力隐瞒的事情…… 暗夜说完,见主子没有多余的吩咐,又转身消失。 魏倾心见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又开口:“相公,千佛寺隶属于皇家寺庙,你竟然能从主持那里得到消息?” 魏倾心说完,目光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人,丝毫不放过他眼中的神色。偏偏宫羽沉默不语,对于魏倾心的话显然要装傻充愣,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不过就一个寺庙而已。”就在魏倾心要发火时,宫羽理直气壮的开口,说完,又沉默了起来。 一个寺庙?她的意思是说寺庙那么简单吗?她说的意思是说他居然能从皇家寺庙里打探到消息,分明寺庙的主持都是他的人。 可他倒好,竟然半句不提,装傻装到这样理直气壮的她还真没有见过几个。眼前这个若是不算的话,至今为止她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装傻充愣而且还理直气壮的。 见他不准备回答她,魏倾心又开口:“相公,你说咱们要是和北辰墨正面对上,谁输谁赢?” 虽然在此时此刻提这个问题不太好,可魏倾心不想在等下去了。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和北辰墨一直胶着的状态了,尤其是几次交锋,看似是她赢了,可他好像也没有输什么。 父亲的惊恐,才让魏倾心意识到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再耗下去,她不知道她身边的人还会有谁会受到伤害。 她是可以和他慢慢的耗下去,可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会想到更多的法子让他的国库越加的充盈。 等他有了银子,他就会增强自己的势力,还可以训练出更加听他话的人,到时候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身边的人出事,还没有想到好的法子来。 宫羽听到这话,沉默着,他是有自己的一批人,可和北辰墨比起来,哪怕还没有去碰撞过,可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还相差甚远。一旦把他们的战争放在明面上来,北辰墨会立即采取行动,而他们也会很快的被包围。 北辰墨的人都在沈城,包围战王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的人呢,现在都还在各个地方,等他们赶回来时,他和魏倾心怕是都被北辰墨给灭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正面对上。如今的情况是他奈何不了他,同样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魏倾心何其的聪明,看到宫羽沉默,便猜到了宫羽的答案。可要是让她什么事都不做的话,她又觉得无比的委屈。 看到魏倾心沉默的样子,宫羽凑近她低低的开口:“既然元德帝送给了我们一份大礼,那我们也该告诉那些不知道的人元德帝对我们的看重……” 魏倾心听到最后,郑重的点头,就算是不能正面迎上,可该有的气势还是得拿出来!看了眼时辰不早了,便让秀玉铺了个软塌,魏倾心则靠在软塌上,身子靠在宫羽的身上沉沉的睡去。 明儿祈福,她还得有场大戏要演,必须得养精蓄锐。 看到消瘦到苍白的魏倾心,宫羽有些心疼,他不能和北辰墨正面对抗,可给他找点麻烦,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走到了门口,叫了声暗夜,暗夜出现在眼前,望着主子,静等吩咐:“把皇陵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给夏如花听。” 那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媳,还有即将出生的孙子,要是她都不知道努力的话,光凭他和魏倾心再努力,最后也会徒劳无功。 既是合作,那就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事情,得双方努力,才能事半功倍! 正月初四,魏倾心一身素白的衣裙,在宫羽的搀扶下,去了正阳宫。没办法,她是有闲职的夫人,无论是宫宴还是祈福,魏倾心都是名正言顺的该参加。对于她的到来,谁也挑不出半点的法子去阻止。 正阳宫里,北辰墨一身明黄色龙袍,器宇轩昂的站在正阳宫的祭台上,威风冷厉。身侧是同样明黄色的皇后高玲玲,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眼底的疲惫,清丽的眼中竟是端庄与大气。 祭天祈福活动开始,礼炮响起,站在祭台上的除了皇上和皇后外,还有两个太后和元德帝的两个嫔妃。 夏太后一席深红色的宫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挂着极淡的笑意,一举一动尽是仪态万千。果真是当过后宫之主的人,无论是气势还是穿着都比身侧的程太后要好得多。 身侧是身穿暗红色宫服的程太后,圆圆的脸颊许是近日过得如鱼得水的缘故,脸颊越发的圆润。眉眼极淡的看了眼夏太后,轻蔑的一笑,丹凤眼底竟是嘲讽与不屑。 魏嫔身穿嫔妃宫服,看了眼同样身穿嫔妃宫服的魏明月,恨得咬牙切齿,她从元德帝还是宝亲王时便服侍左右,可如今也不过是个魏嫔。 之所以是魏嫔还得感谢她的父亲,如今…… 魏秋月敛下眼,恨意一闪而过。·元德帝登基后,哪怕高玲玲后来居上的成了位高权重的高皇后,她也宽慰自己,高玲玲身为高太师的嫡孙女,能封为皇后,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魏明月?同样是魏府的庶女,凭什么她刚入宫就是静嫔,有了字号的嫔位,可比她这种无字号的嫔位要高上一截。 北辰墨分明是在打她的脸,让她知道整个北国都是他的。要是她乖巧听话的话,会有宠爱,可要是不听话的话,她便是个可有可无的嫔妃,随便哪个人都能上前踩上一脚。 意识到这点后,魏秋月气到脸扭曲,恶狠狠的瞪着身侧的妹妹,魏明月你凭什么? 她就算是得不到北辰墨的心,也休想其它的人占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魏明月,她曾经从没有看上眼的亲妹妹。 魏明月没有主见,人又嚣张跋扈,以前她什么都听她的。如今长大了,她深信她也会听他的。她拿魏倾心没有办法,难道她还拿魏明月没有办法吗? 可现实却是她还真的拿魏明月无法,昨儿,她在西宫蹲守许久,才看到魏明月出来,她赶紧上前把人给堵上。 却不想她竟然不记得她了,极冷的看了她一眼后,便冷酷的开口:“魏嫔要是请安的话,可以早点!” 说完,便转身离去,显然和她没有旧可以叙。魏秋月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她蹲的脚都要麻了,可不是来请安的。 大步的追上了她,拉着她的手臂,魏秋月嘤嘤的哭诉着,说她有多么的想她,废了多少的人力、财力去寻找她,句句尽显姊妹情深…… 到了最后,魏秋月是说的口干舌燥,可眼前的魏明月就像是没有听懂她刚刚在说什么似的,极冷的望着她…… 那眼神如此的轻蔑,如此的陌生,绕是魏秋月想忽视不见,也不由得松了些手上的力度。可要她放弃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人,她又极为的不甘心。 魏明月不是极重视母亲吗?大眼一闪而过的算计,不满的开口质问了起来:“三妹妹,娘亲已经被魏倾心害死了,咱们可要替她报仇啊。” 她就不信了,她都这么说了,眼前的女人还能无动于衷。许是太过的激动,等魏秋月说完,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显然是对母亲的死,还耿耿于怀到激动不已! 不想,魏明月却嘲讽一笑:“哦?娘亲她身为夏国的细作,本就该死,谈何害?魏秋月,你要是想和魏倾心斗,我不会告发你,但请你别拉上我。否则,我不介意新仇旧恨一起报!” 还想把她当成挡箭牌,什么事都推给她,呵,抱歉。魏秋月,做妹妹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魏明月冷冷的说完,大力的甩开了魏秋月的手,大步的离开。二姐姐,你还真当她失忆,任由你忽悠? 呵,简直是痴人做梦!魏秋月没有料到魏明月会甩开她,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好。怔怔的望着魏明月的背影,低声呢喃:魏明月她是真的变了。 不再是那个围着她喊二姐姐,还什么都要问她的魏明月了,现在的明月冷酷又冷静,眼中还有着嗜血的杀气。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要是她真的再鼓动她和魏倾心去斗的话,她会眼都不眨的就把她给杀了。 旧恨?明月你是不是在提醒她,曾经她的所作所为,她都一清二楚,如今不找她,何尝不是她不屑与她计较?暂时的放她一马? 魏秋月回神,恨得是咬牙切齿,放她一马的人也该是她!! 魏倾心有句话说得极对,她当时应该永绝后患,一包毒药把人毒死,免得留下后患。 当时的一时心软,造就了如今的后患。魏明月,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既然她都不顾念她们的姐妹情谊,她也不再心慈手软了。 临到午时,祈福活动才结束,所有文武百官全都跪下,高喊:北国昌盛…… 北辰墨见到这一幕极为满意,目光扫向最后面的战王和战王妃,二人一黑一白的站在最后面,别说高喊口号,就是下跪,也不曾。 宫羽,魏倾心你们是想造反??凤眸深邃,杀气一闪而过。 元德帝没有喊起,也没有喊礼毕,就这么冷冷的望着二人。久久不喊礼毕的文武百官,全都困惑的抬起头看了眼祭台上的元德帝,皇上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的冰冷,好像还暗含杀气。 正月里是不宜杀头,难不成元德帝想要违背先祖的祖训?可这目光好像是在看着他们底下的某个大臣? 是谁如此胆大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惹怒皇上?全都带着困惑的目光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 回头的文武百官全都明了,原来是战王夫妇,没有想到二人竟如此胆大,不仅还站着,显然也没有祝福北国。 这可是大不敬啊! 文忠看到这,在元德帝的示意下,跑下了祭台,来到战王的身边低声的询问:“战王,这是祈福,有什么事,下来好商量……” 文忠还没有说完,魏倾心冷冷的开口打断:“凭什么要下来说?臣妇有些话就得当着全朝的文武百官说!” 第七十五章 对峙 如此的理直气壮,态度强势又霸气,说完还冷冷的看着北辰墨,警告意味十足。可听到这话的文忠不由得抬手,擦了下刚冒出来的汗,深黑的眼求助似的看向战王,偏偏战王却视而不见。 低着头,敛下眼中的兴奋:闹吧、闹吧…… 北辰墨见到文忠没有劝服成功,神色越发的冰冷,咬牙切齿的倪了二人一眼,冷冷的开口:“战王妃,你且说说看!” 若不是眼前之人是魏倾心,就凭着她胆敢打断如此重要的祈福,他就可以让魏倾心死一百次了。 魏倾心冰冷的脸,在听到北辰墨妥协的声音后,就像得到圣旨的太监,神色莫名的一笑:“臣妇不是有意要阻止今日的祈福,实在是父亲的死让臣妇生受打击,若是不能替父讨回公道,那臣妇立马血溅正阳宫!” 祈福要是没点血的话?岂能算圆满? 听到如此毫不客气的威胁,北辰墨的凤眸布满了冰冷,好一个血溅当场啊。他了解魏倾心,她是个敢作敢当之人,若是今儿他不能给个满意的答复,她绝对会做得出血溅当场的事情。 北辰墨目光深邃,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还站着的女子,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极淡的开口询问:“战王妃想让朕做什么?” 魏倾心迎上他的目光,加大了音量,有理有据的开口:“父亲在皇宫丧命,这是不争的事实,臣妇别无他求,还望元德帝把凶手交出来绳之以法,便可!” 听到这话的魏明月身子微微的颤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魏明月的不自然,魏秋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侧头望着旁边的人,有些困惑,魏明月在害怕什么?难不成魏云是她打死的? 意识这点后,魏秋月阴恻恻的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得来不费功夫。 看来,上天都在帮她啊。让两个她恨之入骨的人斗,无论谁斗死了谁,她都高兴的很,要说两个人都死了,那就更加的高兴了! 听到魏倾心的请求后,北辰墨浓眉微皱的看了眼身后的女子,只消一眼,便看到了魏明月那颤抖的双肩。 昨儿还在她怀里说着不怕的女子,如今面对魏倾心的咄咄逼人时,也会害怕到瑟瑟发抖,十分的楚楚可怜。 看来魏云在死之前定然是说了他在皇宫遭遇的一切,前两天魏云还没有出殡,魏倾心自然是没有时间来找他的麻烦,如今—— 明知魏倾心知道真相,可他还是舍不得把人交出去。 “战王妃,对于大学士的逝世,朕也感到抱歉,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战王妃早日的走出……”北辰墨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劝慰的声音也比先前要温和一些。 可还没有说完,魏倾心便打断了北辰墨,理直气壮中还带着无尽的嘲讽:“元德帝是想包庇凶手吗?在来之前,战王还曾对臣妇说,元德帝不是好女色之君,定不会为了臣妇的三妹妹而认不清真相。可如今,呵……” 最后的一笑,让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都窃窃私语起来。元德帝新宠了个女子,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开笔上朝,可后宫多了个静嫔娘娘的事情,让这些整日都关注后宫的文武百官也是知情的。 听说是叫明月,却没有想到她就是魏大学士消失的小女儿魏明月。听战王妃的意思,大学士之所以会死,还是被他的女儿魏明月打死的? 在北国,父母无论犯了什么事,都不能由子女去处理。犯罪的话可以交由官府,可以由官府去判断正确与否。犯错的话,可以交由宗祠,由宗祠的长辈去辨别是非。 如果魏大学士真的是魏明月打死的话,那可叫弑父了,在北国那叫大不韪,是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别说为妃,就是为后也会直接被废。 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若是拎不清的话,那也可以由几个部门联名把人给废了,虽然开国至今还没有废除过皇帝。 可没有过,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底下开始窃窃私语,让北辰墨和程太后的脸色都难看了一分,想开口解释一句,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直还低着头的魏明月此刻却抬起了头,站了起来走到元德帝的身侧,看了眼元德帝后,便收回了目光。 居高临下的望着还站在底下的魏倾心,冷冷的开口:“战王妃,魏云他一个文武百官,逗留在后宫,难不成还不许本宫代为处置了?” 声音冰冷,语气也理直气壮,那高傲着头的样子,显然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那言外之意是她是把人打了,却是因为魏云罪有应得。 魏云犯错,她大义灭亲,难不成还有错了? 程太后听到魏明月的反驳后,冷冷的看了眼魏倾心,她看上的人,果然聪慧,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错都扔在魏云身上。 魏倾心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慌乱的看了眼魏明月,北国律法规定父母有错之,必须交由官府或者是宗祠。 可在皇宫,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将军王爷都不能踏入后宫,违者杀无赦。如今魏明月能够想到这样的个理由,显然是对皇宫的礼仪研究透彻了。 有些震惊魏明月的聪慧,连魏倾心都不得不佩服起来,魏明月还真的是长大了,也比魏秋月看起来要难对付得多。 可再难对付,她也要迎难而上。不仅如此,魏倾心还微微的笑了起来:“那照静嫔娘娘的意思,以后有谁犯法了,不需要判官,更不需要律法,直接让静嫔出手。魏云犯了罪,有律法可以制裁,轮也轮不到你一个后宫嫔妃动手吧?元德帝,你说是吧?” 说完,还看了眼高高站在祭台上的男子,若是他敢说是,那她绝对不会令他失望。定会举例说明,让他后悔他刚刚的答复。 “你……战王妃,魏云他一个男人在后宫逗留,本宫只是出手教训他一下,有何不对?”魏明月显然也没有料到魏倾心会如此的巧舌如簧,反应会如此的迅速。在气势上终究是差了一些,声音也有些颤抖,若不是心智足够的强大,此刻怕是都吓得腿软了吧。 魏倾心冷冷的看着魏明月,极淡的开口:“父亲为何在后宫?静嫔你会不知?据我所知,你当时还不算元德帝的女人吧,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去处置父亲?” 魏明月一再的被魏倾心逼问,还句句说中要点,饶是她足够的冷静,也不由得有些自乱阵脚:“本妃听命行事,不行吗?” 魏倾心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答案,呵,她还以为魏明月会咬死不承认呢。如今,冷笑了一声,逼问了起来:“听谁的命令!” 魏明月也意识到什么,看了眼身后的程太后,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给供出来。她实在是惹不起魏倾心,她真的是太聪明了。 可她惹不起,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也惹不起,不是? 北辰墨看了眼魏明月,警告意味十足。避免她抵抗不住魏倾心的追问。北辰墨看了眼神色淡然的魏倾心,魏倾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一如既往的聪慧。 如她的父亲般,越是在这样紧张的唇枪舌战中,越是有勇有谋,不但不怕,相反头脑还越发的清晰,与这样的人去争辩,必输无疑。 他不能再让魏倾心掌握局面了,意识到这点后,北辰墨极为严肃的开口道:“战王妃,朕下来后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这话,也算是北辰墨的祈求了。若是平时的话,魏倾心就会识趣的选择答应,可偏偏她今儿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北辰墨不痛快的。 既然不是一两天就能把人拉下皇位,那她活着怎么也要让他不痛快一分。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不由得瘪嘴,抬头,望着还在祭台上的人:“臣妇想问皇上,你说的满意的答复是要多久?三天够吗?三天,你是把程太后送去太庙,还是把静嫔交给臣妇处理?” 可听到这话的北辰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咬牙切齿开口:“战王妃,别太过分!” 任何人都看的出来元德帝是动怒了,这还是他登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动怒。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全都因元德帝的发怒而选择乖乖闭嘴,不再议论。 身后的程太后和夏太后,看了眼对方,像是商量好的一眼,同时别过头去。当然,害怕元德帝动怒的人中绝对不包括魏秋月,此刻的她笑得都快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与笑容了。 心中还在期待,魏倾心现在是彻底得罪了元德帝,接下来她会不会被元德帝拉下去砍了?以她对元德帝的了解,元德帝就算是仁慈的做到不杀她,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啊! 能看到魏倾心被仗打也不枉费她来这里一趟了! 见到自己的儿子被魏倾心气成这样,程太后再也控制自己的脾气,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的魏倾心:“魏倾心,干哀家何事?” 先前还说要个交代,可如今怎么就交代在她身上了?墨儿眷恋她,让着她,她可不会。 魏倾心要的就是程太后开口,如今她终于不再忍耐,走到前面来。魏倾心自然不会放过,先偷偷的笑了下,迎上她的目光:“臣妇听父亲说,魏明月之所以要打他,那是因为有程太后您的吩咐。您故意让魏明月把人引到后宫,父亲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突然出现,自然是好奇的跟着她前来。而你看到他出现在后宫后,也就有了理由去惩罚他。却不想魏明月下手有点重,直接就把人给打死了。程太后,如此,你还会说自己无辜吗?” 程太后听到这话,丹凤眼中风起云涌,狠狠的瞪着底下这个能言善辩的人,虽然是真话,可这个女人就像是亲自经历一般,说的竟分毫不差。 难不成她在魏云的身后?不,不可能的,若在魏云的身后,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打,还无动于衷呢? 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在猜测,她不信魏云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目的,这个女人怎么会猜中? 文武百官听到这话,全都站了起来,抬手指着程太后,毫不客气的开口:“臣可听说程太后还是程贵人时,就极看不惯大学士,如今贵为太后,怎么可能不找他麻烦?” “说不定让静嫔打死自己的父亲,也是程太后下的命令!不然,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怎么敢那么胆大的把人给打死?” “静嫔听说还是程太后给皇上找的,如此看来,居心叵测啊。” “大学士为人正直,为官几十年,极重礼节,又怎么可能会踏入后宫?如今看来,一切都是阴谋……” 还跪在地上的人,全都是元德帝的人,因上次的罢朝,元德帝就趁机同意了好几个大臣的请辞,把他的人安排了进来。 如今元德帝的嫔妃与母亲被攻击,他们也觉得句句在理,可却不能说。只能沉默!元德帝目光极冷的射向他的人,若是再让魏倾心带节奏下去的话,他怕是会保不住程太后。 他的母亲除了心计外,其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没文化,也没有见识。 魏倾心就像是知道元德帝的想法似得,目光不经意间的看了眼他,元德帝心中咚的一声,心中有股不安。 魏倾心却极淡的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又把目光扫向还跪在地上的百官里,每看一眼,那些大臣全都低着头,哪里还想得起要说什么来解救元德帝母子? 元德帝被魏倾心看穿,越发的怒气冲冲,偏偏他又说不过魏倾心,冷着一张脸,凤眸深邃的望着底下的女子。 魏倾心成功的威慑住北辰墨的人后,又抬起头:“元德帝,臣妇所说,句句属实。况且,臣妇有没有说谎,元德帝一查便知,若有半句假话,臣妇甘愿受罚。但是,元德帝若是所查属实,臣妇必须要替父讨个公道。还请元德帝成全,母亲消失至今都没有消息,父亲又被人打死,这事要是让祖母知道,怕是会让老人家的命啊……” 第七十六章 战王,你真的是好样的! 魏倾心说完,刚刚还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女子,泪水说来就来,转眼的功夫便流了一脸,声音也开始呜咽起来,委屈极了。 周围的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哭的伤心,不能自已的战王妃真的是先前那个气势不输任何人的战王妃吗? 明知现在的战王妃是在装,可偏偏没有人敢去质问。战王上前揽过魏倾心的腰,把人搂在怀里,眼底尽是心疼,还低低的安抚着。 躲在宫羽怀里的魏倾心,连连点头,哭声断断续续。只是那双黑而深的眼中竟是笑意:她今儿的任务完成,现在就看战王的表演了。 战王自是心神领会,抬眼,冷冷的开口:“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是北国先祖建国初期就曾有的规矩。动用私刑者,位同死罪。元德帝,程太后利用私刑把本王的岳丈打死这事,若是你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可没有战王妃那么好说话。” 战王妃好说话吗?呵,完全没有看出来,句句咄咄逼人,气势比他这个皇帝都还要强大,哪有好说话的样子啊! 程太后听到这话,气得想开口反驳,可看到儿子警告的眼神后,她终究是有些忌惮,不得不后退一步,回到她的位置。 “程妹妹,别急,一切有皇上撑着呢。”夏太后开口安慰,面上担忧,可内心却暗自的高兴。 昨儿夜里,战王来信说了皇陵的消息,她这才知道他的儿子都那么卑躬屈膝了,为何还是得不到北辰墨的放过?难道北辰墨真要把人逼死了,他才会放弃去折磨他吗? 儿子为了让北辰墨放心,自贬成了什么都没有的庶民,从此与皇位再无瓜葛。 可元德帝还是不放心,前几天还把怀有身孕的金韵心送去千佛寺。千佛寺是国家寺庙,金韵心在那里,完全就在他的监视下,到时候要动点手脚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听说韵心去千佛寺的途中,她还大出血,如今是怎么一回事,她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明明很担心着急,偏偏她要保持云淡风轻。 可为了她的儿子,她会忍下去。既然她的儿子、儿媳过得不好,她怎么能让她们母子称心如意? 就算是不能报复回去,她也要回击一二。听到夏太后的宽慰,程太后不但不感激,还狠狠的瞪了眼夏太后,冷冷的开口:“哀家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安慰!” 夏太后听到这话后,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开口:“程妹妹,姐姐只是想安慰安慰你,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那么说姐姐,还误解姐姐的好心呢……” “你……”程太后想破口大骂,可听到元德帝轻咳一声后,抬起头看了眼冷若冰霜的儿子,再是不满,也不由得低下了头。 程太后一再的被儿子警告,她有些担忧,她会不会被儿子送去太庙关起来?她虽是元德帝亲母,可和他的地位比起来的话,亲生母亲又算得了什么? 皇家无情,她不是没有领会过。元德帝可不知程太后的想法,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除了他一手提拔的几个大臣,全都义愤填膺的讨论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他的耳里:一国太后把人引去了后宫,再以男子不得擅入后宫为由,让人生生的打死。 打得一手好算计啊! 今儿她能这么的对魏云,他日她是不是就以同样的方式处置他们这些她看不惯的文武百官了?程太后之所以敢那么做,不就仗着她是元德帝亲母,恨着魏云,这才把人给除掉! 毕竟人家可是一国太后,可以说是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如今连夏太后都不敢与之抗衡。面对她的召见,就算是觉得有所不妥,可也不能不去啊。 还跪在地上的几个臣子,也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中,低着头掩饰他们的担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程太后的计谋,因她是元德帝亲母,心中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会因为他们是元德帝的心腹,不得不保持沉默。 堂堂一品大臣,当然被打死的那会虽不是,可所有文武百官都门儿清,魏云是得罪了元德帝,才会从一品大臣成为什么都不是的平民百姓。可就算是平民百姓,魏云身为金国的驸马,也不是想打死就能打死的。 元德帝自然也听到了底下说魏云的身份,该死的,他也忘记了魏云还有个金国驸马的身份。明知这都是母妃招惹的事端,可想着他对魏云的补偿,他倒是没有引起重视。 金国本就因上次顾大志的暗杀,正一次次的挑衅着淮城。顾大志在金国,或许人人都巴不得他死,可如今他真的死了后,金国却不会就此算了。 金国国库充实,人虽不是最多的国家,可有了银子,战后很快的就恢复到强军的状态。几次挑衅,北军都惨不忍睹。 眼见淮城即将失守,北辰墨昨夜才派了不少的暗卫去淮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淮城失守。淮城一旦失守,北国的大门就向金国打开,成了瓮中捉鳖、插翅难飞! 若是此刻,魏云的死再传到金国的话,金国必将调动所有的兵,强攻淮城,势必要让他拿出个态度来。 母妃,看来是要受点罪,才能熄灭战王夫妇的怒火。虽不忍心,可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淮城离金国近,就算是攻打淮城,飞鸽传书传到沈城也得一天一夜,等他知道再派兵增援,也晚了。 可淮城离夏国近,不到一天,这么一想,北辰墨有些头疼,母亲实在是太胡闹了,她倒是把魏云打死了,可有考虑过两国关系没有? “来人,把程太后送去太庙,替北国祈福。”北辰墨深深的看了眼母妃后,收回目光,极淡的开口吩咐。 程太后听到这话,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元德帝,看到他一脸冰冷时,程太后也看出来了儿子是认真的。意识到这点时,程太后嘴唇翕动着:“皇帝,哀家……” 元德帝就像是知道程太后要说什么,及时的打断了她:“程太后,朕的圣旨已下,切勿多说!” 警告的望着母妃,若是她再拎不清的话,那就不是去太庙那么简单了。避免程太后反抗,凤眸冰冷的递了个眼神给文忠。 文忠心神领会,上前,架起程太后就往外走。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太后才反应过来,一把挣脱掉文忠,还一巴掌打了过去。 站定,程太后像个泼妇似的,开始破口大骂,字字刺耳,若不是亲耳听到,北辰墨都不相信这些没有教养的话,是出自他一直都敬重的母妃口中…… 果然,没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程太后,哪怕贵为太后了也改变不了她曾身为宫女的粗鲁和无知。想到这,北辰墨低着头,不想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宫羽冷冽的目光越发的冰冷,抬手,一掌带着些许内力的掌风,狠狠的扇向程太后。程太后被掌风扇在地上,一边脸立马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程太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哇了一声便大叫了出来…… “到底是啷个杀千刀的……”听着这模糊不清的话,北辰墨别过了头,不忍再看母妃那惨不忍睹的脸。 避免她再说出更为难听的话,惹得宫羽动怒,他朝文忠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人给拉走!要是任由母妃骂下去,惹怒宫羽,他可不敢保证宫羽会不会留她一命! 直到母妃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北辰墨才收回了目光,冷冷的倪了眼祭台下面的战王夫妇,声音冰冷:“战王,你可还满意?” 宫羽冰冷的眼,迎上了他的目光,缓缓的开口:“本王满不满意,不重要。本王已经书信一封,告知了外祖母,相信不日他们就会……” 兵临城下,不过这话,他没有说。既然早晚都要和北辰墨有一战,无论成功与否,都要先试试对方的深浅。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英俊的脸立马铁青。饶是他一再的忍耐,也气的脸色铁青的抬手指着他:“战王,你真够卑鄙!!” 他刚把母妃送去了太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可他倒好,竟然告诉他,他已经书信去了金国。 宫羽,你还能再卑鄙无耻一点不?他之所以忍痛惩罚母妃,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他在妥协吗? 如今等他把母妃送走后,他才告诉他已经书信去金国了,这分明就是在戏耍他! 听到即将有一场仗要打,文武百官反应了过来,也不管一身寒冷的战王气势是冰冷还是寒冷,大多围在了战王身边,低声劝着:“战王啊,魏大学士去世,微臣也深感伤心,可这本是北国的事情,怎能让金国得知这事,增大矛盾呢?” “哦?那照刘大人这么说,你的儿子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忍气吞声的自己承受?”宫羽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声音冰冷,气势比魏倾心都还要咄咄逼人。 “你……”某个臣子气的咬牙切齿,却发现,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战王,微臣觉得刘大人说的也极有道理,您……”王大人也清了清嗓子,准备来一次深刻的劝慰。可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战王又冷冷的一眼送了过去。 “王大人也觉得你女婿去世了,就得隐瞒着,不告诉你?” 王大人听到这话后,气得上下起伏,到了最后竟直接气晕了过去,明知他有两个女,战王还如此无情的诅咒他女婿死。 这可是正月啊,本就是极其忌讳的月份,偏偏战王毫不收敛,左一个你儿子死了,又一个你女婿死了,这分明是要诅咒他们所有人啊。 如此轻描淡写,简直是怼遍全朝的文武百官啊! 北辰墨自然也听到了,现在的他算是看明白了,战王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引起一场战争。两个最能说会道的百官在遇上战王后,一人哑口无言,一人晕倒到现在都还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如今还有谁敢上前劝阻,深怕二人的遭遇就是他们的遭遇。 北辰墨冷冷的看了眼战王夫妇,冷哼一声,大步的离去。夏太后看了眼气呼呼离去的身影,低头冷冷一笑,也扶着宫女,昂首挺胸的离开…… 高皇后看了眼夏太后的背影,秀眉微皱。现在要怎么办? 元德帝倒是气呼呼的离开,显然是被战王夫妇气到极致,偏偏又没有反驳的话。他走之前也没有说礼毕,文忠又去送程太后了,哪里还顾得上这边。 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都站在这里,如今她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要是她也不声不响的离开,好像有些不妥? 秀眉微皱,高皇后低声叹息一声,缓缓的走到礼部大人的面前,吩咐一声,让他喊礼毕。也只有这般,文武百官们才会散去。 她一个后宫女人去喊,若是不追究她倒是好意,可要是被人拿捏住了,那就是她在干政。高皇后吩咐完,在宫女小荷的搀扶下,走下了祭台。 高傲的头,昂首挺胸,一点都没有因为刚刚的不愉快而影响到她。走到夏太后身侧时,还极为端庄的行礼,说后宫有事后,便缓缓离去。 夏太后望着高皇后那纤细的背影,不得不感慨一句:高玲玲的年纪虽小,可这气质与气度,比她这个混迹十几年后宫的人都还要沉着冷静。 她见过各种各种的女人,有这气度的,除了魏倾心外,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能有这样的镇定。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要么是拉拢,要是不能拉拢便想方设法也要除之。深邃的眼,一闪而过的杀气。 礼部大人在皇后的吩咐下,完成了祈福的最后一道程序:礼毕、磕头。这才让文武百官散去,今年的祈福在不完美中悄然结束。 战王夫妇走在最后,听到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的声音,谈的内容都是即将开战的金北之战,语气不免低落。 战王夫妇神色冰冷的听着,对周围的身边左耳进右耳出,大步的走了出去。等文忠回到祭台时,看到空空如也的祭台,严肃的脸上有抹困惑:元德帝解决了? 第七十七章 元德帝的倔强 文忠压下心中的困惑,转身,又小跑着回到了昭阳殿。 元德帝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见是文忠,有些疲惫的开口着:“程太后的情绪,可有安抚好?” 他也不想把母妃送去太庙,可当时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如此为之。如今人已经送去了,文忠边走边回话:“程太后冷静下来,会理解皇上的为难的。” 听到这话,元德帝极为认真的看了眼文忠,语气玩味:“文忠,你也觉得战王夫妇这是在为难朕?” 文忠听到这话后,有些无语,皇上啊,他哪句话说战王夫妇在为难您啊?分明是程太后她把人家父亲给打死了,人家要个说法,这要求也合乎情理,怎么也算不上是为难吧? 冤枉战王夫妇这口黑锅,他可不背。可望着元德帝如此冰冷的神色后,他还真的不敢把这黑锅又甩出去。 “祭台那边,都散了吧?”元德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冷冷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奴才刚从祭台回来,听说是皇后让礼部的人主持了最后的祈福,现如今已经让百官撤了。”文忠开口,把他了解到的情况缓慢的禀报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沉默半响,倒是认同的点头:“皇后,倒是个懂礼的。战王夫妇呢?也离开了?” 明知今儿是北国极为重要的祈福活动,他们俩口子倒好,非但不下跪祈福,最后还破坏了如此重要的祈福。行为如此恶劣,行径如此可恶,他怎能忍得下这个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可和魏倾心说理,别看魏倾心是个女子,可她聪明又机智,与她对上,他每次都会哑口无言,显然不是她的对手!战王看似沉默,没有表态,可最后的话让文武百官全都惴惴不安,今夜怕是都睡不好吧? 最可恨的还是他们在他惩罚了母妃后,宫羽竟然告诉他,魏云的逝世他已经告知了金国皇帝。 宫羽分明是在戏耍他,想看他惩罚母妃,破坏他们母子关系。见到他送他母妃去太庙,说不定战王夫妇还在心中冷笑他的傻里傻气吧? 这口气要是不出的话,他誓不罢休!亏得他还是人人敬重的战王,如今竟然还主动的引起战争,他这么做到底置北国的百姓于不顾,就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值得人们敬重? 先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不想和他吵,无论输赢,都会让文武百官笑话,若是输了更会被百官耻笑。如今他倒是要好好的问问他到底还是不是北国人了?居然要这么的做! 文忠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老奴回来的时候,看到祭台那边,都没有人了。奴才猜想战王他们大概也走了吧?” 元德帝听到文忠的回答后,凤眸疏冷,极冷的吩咐:“文忠,去把战王带到昭阳殿来。” 可听到这话的文忠,却没有点头,而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只让战王回来?” 那战王妃呢?今儿的祈福本就有战王妃在,战王妃不单单是王妃,还是有官职的一品夫人,这官职还是先帝所封。 凡是有祈福、有庆祝活动,战王妃都是有资格来参加的。 “文忠,你是听不懂朕的意思?”北辰墨听到文忠竟然开口询问,凤眸一眯,冷冷的开口。 文忠被北辰墨的语气吓到了,敛下眼底的情绪,转身,小跑着跑了出去。一路连飞带奔的飞到宫门口,看到即将上车的战王,直接运用轻功,转眼的功夫便飞到战王的面前,着急的开口:“战王,请留步。” 战王站定,目光疏冷的望着眼前的文忠,极冷的开口问着:“文公公,还有何贵干?” 魏倾心听到文忠的声音,也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看到文忠时,魏倾心走到宫羽的身边,静等文忠开口。 文忠简单的行了礼后,低着头开口说起了他此行的目的:“战王,元德帝请你到昭阳殿一叙。”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神色严肃的开口:“本妃也和战王一道去吧。” 可听到魏倾心的话后,文忠有些汗颜,沉默一会,才抬起头哆嗦的开口:“战王妃,元德帝,他,他只召见了战王。” 那言外之意便是没有召见你,你就不用再跟着回去了。可这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战王妃的面说。 本以为他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魏倾心不会再跟来。可偏偏魏倾心不是个识趣的人,挽着战王的手臂,还走在了文忠的前面。 看到这一幕的文忠,抬头擦汗,这战王妃还真的是…… 油盐不进,该装傻的时候装傻得彻底,该聪明的时候又精明得让人心中害怕。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第一次遇上一个如此难缠之人。 她都挽着战王的手臂走在前面,人家战王都没有说什么,他一个太监总管就更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了。 想到元德帝的吩咐,他这一顿板子怕是少不了了。微微的叹息一声后,也只得跟上,但愿到了昭阳殿后,她不会跟着进去。 宫羽看了眼近在眼前的昭阳殿,站定,极为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低低的开口:“娘子,你就在这里等为夫,本王去去就来。”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拉着他的手,有些不满的瞪着他,黑而深的眼中竟是担忧:“你还真听他的话,一个人去啊?” 北辰墨只召见宫羽,分明是想找宫羽的麻烦,质问先前发生的事情。不传唤她,不就仗着她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让他难堪吗? 可宫羽和她就不一样了,一身冰冷气势,看似凶神恶煞,实则?任由北辰墨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明知那个人的目的,魏倾心怎么能放心的让他一个人进去,被北辰墨责备? 宫羽抬手,轻抚她娇小的脸颊,自是明白魏倾心的担忧,两个人总比他一个人进去面对北辰墨要好。可现在不同了,她怀有身孕,他绝不允许她跟着他奔波,要是里面有点什么的话,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深深的望着她,极近温柔的安抚着:“放心,为夫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不等魏倾心回答,便大步的走了进去。 刚刚踏进昭阳殿的门槛,冷冽的眼越发的冰冷。抬手,手中迅速的凝聚起内力,刚刚还冲向他的茶杯,瞬间转了方向,直直的转弯,又朝着北辰墨而去。 北辰墨内力还没有深厚到会再次使用内力挥动茶杯的地步,面对此状况,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茶杯咚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北辰墨回神,冷冷的瞪着刚刚才走进来的战王,压抑着怒气道:“战王,你不要以为朕拿你没辙,你就胆大妄为!” 刚刚若不是躲得快,他就算是不死,也会被茶杯伤到。弑君的罪名,足够让他人头落地! 宫羽听到北辰墨倒打一耙的话语之后,冷笑一声,嘲讽十足:“呵,茶杯朝本王撞来,本王也只是条件反射的反击,哪里知道他会如此莽撞的撞向皇上?” 毕竟内力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言外之意便是茶杯在伤他,可不是他要杀他。北辰墨就算是要杀要剐,也是茶杯的事情,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北辰墨凤眸变幻莫测,咬牙切齿:“好一个战王,好一个战王妃。你们夫妇二人,妇唱夫随,战王妃毁了今年的祈福,如今你还想伤害朕?如此狼子野心,实在是可恨至极!” 战王凝视着眼前的人,目光疏冷的开口反问:“祈福?一个弑父的皇帝,你觉得先祖会保佑你?北辰墨,你别以为这就算完,你如何对待先帝,又如何算计栽赃到北辰启身上,本王不说,并不表示此事就没有证据!” 闻言,元德帝像是在审视战王所说的真假,想找茬的心也不敢轻举妄动。从几次交锋来看,正面对上,他和战王谁也讨不到好。无数次的试探,也不过是想知道彼此的实力而已。 既然,他看不透,他也猜不透,那便这样吧? 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可战王武功高强,他的身边根本就找不到能与他武功相抗衡的人,若是想除掉宫羽,唯有抓住他的命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战王极其的在意魏倾心,把她放在心尖上,若是把她—— 魏倾心,你别怪朕。要怪就怪你是战王的女人…… 元德帝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杀气,又坐了下来,敲打了几句,语气倒是不像先前那么咄咄逼人。看似妥协,实则句句指责:“战王,今日你们夫妇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先不说今日的祈福,就说大学士的死,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把消息送去金国,引起两国战乱。金北两国开战,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死伤千万,此事若是传出去的话,你的战神名声将不复存在,而且还会成为千古罪人,朕倒是要看看你去了地府如何和先帝爷交代!” 战王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冷冷一笑,语气嘲讽:“呵,少把这些帽子扣在本王的头上?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的,是元德帝,不是本王!造成两国战乱的,这不是元德帝希望看到的结果吗?本王这么做不过是推波助澜,元德帝切莫太感动!” 说完,还目光疏冷的望着元德帝。元德帝气得胸口疼,他…… 真的是低估战王的嘴上功夫了,他的话语虽然少,可字字如刺,听着如鲠在喉。哼,看来和魏倾心呆久了,也学会了咄咄逼人。 元德帝沉默着,冰冷的脸上喜怒难辨,心中惊恐万分,再不敢轻举妄动! 战王的意有所指,他该死的听懂了。想起年前他把顾大志顾丞相的死不经意间透露给金国,金国这才起兵在边境骚扰。 这些事,看来也没有逃过战王的眼,让他的人察觉到了,他没有阻止,怕是觉得他这些小动作不值得他去阻止吧。 意识到这点时,本就怒气冲冲的元德帝,越发的愤怒!战王,你还能表现得再轻视他一点的?欺人太甚! 元德帝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凤眸一眯,气势十足的开口:“战王不说,朕都快忘记了。金国的顾丞相是死在你们战王府门前,金国来犯也是因为此事,朕要你立即去同金国陛下解释清楚这些缘由,切莫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战争!” 言外之意也是在敲打他,他战王惹得祸,凭什么要两个国家来买单? 不想战王极冷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嘴角不由得溢出一抹冰冷:“本王那个时候在外寻找本王的岳母,这事金国的外祖母他们也是知情的。本王真的是搞不明白那个想设计陷害本王的人,不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趁本王不在沈城的时候动手!” 可听到这话的元德帝,拳头不知何时已经紧握,神色莫名的脸上有些异样。该死的宫羽,不动声色的就骂了他!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一旦和他争辩,岂不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该死的战王! “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杀人一定要人在,才能把人给杀死的!”嘲讽一笑,凤眸就像是在说战王,你不过如此。 言外之意便是你战王虽然不在,可你有的是人,完全可以派人,还能来个死不认账,多好。 战王极冷的看了眼元德帝的逞强,看来眼前之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那他就成全他吧。 撕破脸皮,尴尬的人也不是他,想到这,战王冷冷一笑:“顾丞相死在本王的府门外,本王有嫌疑。那他从元德帝的正阳宫出去,那元德帝岂不是也有嫌疑了?元德帝,想要栽赃陷害,也要把屁股擦干净。哦,对了,本王替外祖父转告一句:叶家明已经招了。” 至于招什么? 哪怕战王没有说,可这话成功的让北辰墨脸色煞白,连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的哆嗦着。他没有想到宫羽也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没有想到叶家明会败得这么的彻底? 看来,这段时间他忙着休养生息,夏国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第七十八章 北辰墨约见夜王 叶家明是谁,他比谁都清楚。突然,北辰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叶家明在金国风光了几十年,与金国皇帝斗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败,如今竟然败了? 这是在扰乱他的心绪,还是事实?只消一个转头的功夫,他便知道战王说的是事实。 叶家明的失败是不是和战王有关? 他一再的提醒他去了金国,以他对宫羽的了解,宫羽这个人不会说一句废话,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提醒他,叶家明之所以会败,那是因为他去了金国! 无论如何,战王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也有人在金国,却没有传回消息说起叶家明的事情。可见,叶家明就算是败了,也被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宫羽办不成的?幸好他没有脑热的听从心腹的建议,与战王彻底的扯开脸面去斗。否则,北国的江山,怕是都易主了吧? 想除掉战王,为今之计只有暗着来,战王不除,他心难安! “元德帝要是无事的话,本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元德帝开口回答,便大步的离去。 态度傲慢,又目中无人。元德帝目光深邃,却拿他无可奈何。 等战王的身影消失不见,元德帝再也控制不住的把御案上的砚台、狼毫全都掀了下去。帝王一怒,气势十足的大喊了起来:“宫羽,你欺人太甚!” 文忠见到这,早已跪在地上,低头减少存在感。元德帝发了好大的一通火之后,许久才平复过来。望着跪在远处的文忠,呵斥着:“文忠!” 文忠听到元德帝的喊声,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膝盖早已酥麻,差点没摔在地上。可他顾不上腿上的酸麻,上前,问着:“皇上,奴才在。” 态度十分的谦卑,语气十分的平和。 “你待会去趟驿馆,询问下夜王明儿是否有时间?朕找他有要事相商!”元德帝目光疏冷,冷冷的开口。 文忠点头,应是。看来,元德帝已经存了要除战王的心了。可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轻举妄动,到时候引起元德帝的怀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文忠离开后,一身肃杀气息的元德帝,看到满室的狼藉,带着怒气走了出去。 夜里,元德帝歇在了昭容殿,原来梅妃的居所。昭容殿那都是妃位以上居住,如今是静嫔的居所,可见元德帝对静嫔的喜欢。 静嫔神色冰冷的迎了上去,对于元德帝的宠幸,她淡然处之,不悲不喜、不骄不躁。 侍寝过后,静嫔冰冷的脸上有些红润,娇嫩欲滴,十分的显眼。元德帝凤眸深邃,别过头,不知为何他竟如此贪恋她的身体,刚刚才狠狠的要过,如今又有些心猿意马到无法控制。 元德帝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了,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男女之色越发的眷恋?曾经信誓旦旦不爱女色的他,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低着头,深深的看着怀里如同猫儿一样的女子,娇媚的容颜,也难怪他会心猿意马。似想到什么,低低的开口问着:“月儿,你是如何入宫的?” 魏明月仰着头,神色冰冷的开口回答着:“臣妾傻了好长一段时间,幸好是夜王救了臣妾。年节前,臣妾随夜王来给程太后请安。程太后极为喜欢臣妾,这才把臣妾留了下来。皇上,程太后身体不好,您要多久才会把她接回来啊?” 冰冷的眼中还有着淡淡的担忧,神色还极为认真。见到这,元德帝心中的那点怀疑也消失无踪了。 “放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爱妃,你身上是擦了什么香粉吗?这么香?”元德帝说完,还把头埋在她的脖颈边,极为认真的嗅了下,果然是香的很啊。 魏明月冰冷的脸上,因元德帝的动作,越发的红润,嘴里告饶着,人也越发的惹人、妖娆。 元德帝再也控制不住,翻身而起。鼻息间是极淡的香气,恰到好处。身下是娇嫩的身体,呼吸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一夜旖旎…… 昭月殿,魏嫔得知元德帝今儿又歇在昭容殿后,气得她把桌上的茶盏全都掀翻在地,咬牙切齿的开口:“小贱人,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少!” 凶神恶煞,如杀神附体!玉秀见到二小姐生气,低着头,完全就不敢开口。三小姐是小贱人的话,那二小姐她是不是也是?可这话她却不敢说…… 魏秋月骂了几句之后,这才冷静了下来,大大的眼中竟是算计:“玉秀,明儿你去昭容殿,告诉静嫔,就说本宫要见她!” 听到这话的玉秀有些为难的抬起头,二小姐是不是太狂妄了点?她要见她?真以为她最先入宫吗? 资格老吗?迟疑再三,玉秀还是开口:“娘娘,静嫔的位分在你之上,您要见她的话,也只有您去……”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大眼一瞪,眼底竟是寒霜,可也知道玉秀说的是事实!咬牙切齿的开口:“那明儿本宫便去拜见下静嫔娘娘!” 说完,走了进去,她和妹妹上次的谈话不太顺利,明儿她可得好好的承认错误。 她们是姐妹,还有共同的敌人,应该团结起来,好好的把魏倾心给杀掉,替母亲报仇,这才是正事。她们的恩怨,也该放在后面。 静嫔的地位比她高,她去拜见她的话,这礼物可不能少。只是,她拿得出手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 目光飘向那一堆瓶瓶罐罐,她好像知道她要拿什么去见魏明月了,想到这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可眼底竟是算计。 次日,正月初五,一席红衣的夜王,早早的来到了昭阳殿,看了眼脸色有些憔悴的元德帝,语气凝重:“元德帝,最近恰值年节,应该没有那么多事情困扰你吧?” 这纵欲过度,还明显吃不消的眼神,实在是深得他的心。闻言,元德帝脸色越发的难看。他之所以如此,眼前的人会不清楚?何必说些风凉话,去刺激他? 偏偏他有求于他,就算是不满他的阴阳怪气,也不免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要是把人给得罪了,他今儿把人找来的目的,可就白费了。 “夜王何苦奚落朕?”元德帝无奈的一笑,语气有些低落。可听到这话的夜王却越发的警惕,他与北辰墨交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见面北辰墨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狂妄又自大的样子,何曾这样自嘲过? 夜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认真的开口问着:“说吧?元德帝把本王叫来,有何吩咐?” 先说虽会失了先机,可要是不说的话,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陪他耗下去猜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向父皇保证,此次北国之行,定让北辰墨兑现承诺,把边城划到夏国的版图上。可几次试探询问后,北辰墨都和他装傻充愣,他表面上不显,可内心却窝着一把火。 谁叫如今的他都还在北辰墨的地盘上,就算是条虫那也得盘着!他虽有准备,可也不想拿命去赌。 等他回到夏国后,他定把这段时日在北国所受的,一一的还击回去。 元德帝很满意夜王的爽快,不再沉默,说出他的计划:“夜王,朕有事相求。放心,朕所求之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求?还百利而无一害?呵,如此好事,怎么会用到‘求’呢?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玩味,什么事能让狂妄又自大的北辰墨用到求字。 虽好奇,可夏如夜却聪明的选择沉默。夏如夜行人处事自有一套准则,该说的话必须得说,该保持沉默的时候,他绝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元德帝见他沉默,虽着急,话已经铺垫好了,自不会再给夏如夜放弃的机会,缓缓的开口说出他的请求:“战王妃,是朕曾经心仪的女人。可自从她嫁给战王后,对朕就再无情义。她无情,可朕却做不到无意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去针对她!所以,朕请求你把带走她,事成之后朕原先许你的边城,便是你的!” 听到这话的夏如夜却选择沉默了,对于北辰墨说的条件,他不是不心动,而是他要求他做的事情,他不敢答应! 战王妃他也见过一次的,那次欢迎会,虽是在夜里,可他也看清了那纤细的背影。一个人的背影都能如此的有力,正面又怎么差得了? 可绑走战王妃,这可算是直接就得罪战王了。这事要是让战王知道的话,他怕是一百命都不够他砍的。 他对战王虽有恨,可也不会因为恨,就伤及无辜,还害得他被战王追到天涯海角。 没有听到夜王的表态,元德帝虽急,可也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了起来:“朕要对付战王,可战王妃一直在战王的身侧。朕对她还于心不忍,唯求夜王出手帮助。放心,你把战王妃掳走的事情,朕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听到如此深情的元德帝,夜王越发谨慎,在他印象里北辰墨要是能为了个女人,就妥协的话,那得有多爱? 北辰墨那么无情的人,如今和他谈爱,他怎么越发觉得他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呢。再说,他既然如此深爱,又怎么不把人抢到皇宫呢? 北辰墨看了夏如夜沉默的样子,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啊眨的,他竟然觉得这夏如夜像极了女子,连这双眼都好看的很。 北辰墨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感觉,咬牙,又继续开口:“朕不是没有把她强留在皇宫,可她不愿意,同时朕也无法向百官交代!” 有些无奈,同时也算是他的放手。听到这话后,夏如夜哈哈大笑了起来:“元德帝,你这个忙,本王会帮你的。只是,你许诺的边城,会不会也向你曾经那般只是说说而已?” 对于北辰墨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信了。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凤眸深邃,却也知道他要是再不拿出来点诚意来的话,很难让他相信:“这是边城的地契,夜王,朕的诚意可还够?” 夜王接过,仔细的看了眼果然是边城的地契后,夜王这才点头应许:“本王明儿会想方设法的把人带走,而你要替本王隐藏行踪,绝不能让战王知道战王妃是被本王掳走的。你知道的,本王受不了大刑伺候!” 言外之意便是他可不会替你隐瞒他们之间的交易,要是他被战王知道是他掳走战王妃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战王,是元德帝要求他这么做,甚至还会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 他可以帮忙,身为同谋者,他也该拿出他的诚意来才是。他必须要替他收尾,他可不想帮忙,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听到这话,北辰墨咬牙切齿,夏如夜果然是聪明又狡诈,他在算计他的同时,他受着,可也礼尚往来,回敬了不少! 算计达成,北辰墨自不会管过程如何艰辛,压下心中的情绪,郑重其事的开口:“这是自然的,就是夜王不说,朕也会让战王永远也不知道战王妃的去处!” 这倒是实话,他就是心让那个人伤心欲绝,哪里还会告诉他,魏倾心的去处! 听到北辰墨的保证后,夏如夜却淡淡一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战王妃交给本王,等你处理了战王,本王再把战王妃给你送回来?” 可听到这话的北辰墨,却沉默了起来。那个女人如此的决绝,若是知道战王是被他所杀,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大闹一番吧? 只是一个沉吟间,北辰墨便拒绝了夏如夜的提议,声音有些低沉且肯定:“既然送给夜王了,无论她是生是死,都交由夜王处理。” 闻言,夜王哈哈大笑着,二人的眼神一触碰,一切尽在不言中,北辰墨还真的是了解他! 他夏如夜唯一的爱好便是女人,否则也不会去睡北辰墨的女人了。当然,这事他做的隐秘,他深信北辰墨是不知情的。 自从上次险些被北辰墨发现后,他就很少去后宫了。如今就要离开了,他是不是也该去宠幸下那个妖精似得女人?告个别呢? 第七十九章 夜王见魏秋月 好歹也是他的女人,离开也该去打声招呼,才是。想到这,不由得想起那个女人的妩媚来…… 魏嫔就像是很久没有被北辰墨碰的关系,那压抑的骚情,简直是他最爱的,这也是他过去那么久,还忘怀不了的原因。 既然北辰墨不喜欢,那他也该去帮帮忙,不让他的女人太过的想念男人的滋味,才是。 想到以后他就要睡战王的女人,只是想想他就特别的激动。二人达成共识,北辰墨还要去筹谋怎么不动声色的调集人,把战王府给端了! 夜王也告辞回去,既然要把战王妃带走,那就得利用其他的手段,不动声色的离开。听说魏嫔还是战王妃的妹妹,既然如此那他就更得去看看他的女人了。 说服了夜王,北辰墨的心情也越发的好,现在他要好好的筹谋筹谋,绝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宫羽!嘴角不由得溢出一抹杀气…… 夜王这边,转身去了一间极为偏僻的宫殿,转眼便换了身太监的服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昭月殿。魏秋月还在院子里调配药粉,面前摆了一堆的瓶瓶罐罐,神情极为的认真。 夜王远远的看着,就凭着魏秋月这容貌、这身材怎么就得不到北辰墨的宠爱呢? 如今要离开了,他还多舍不得这个女人的,长相美,心计也足够的歹毒,最重要的是身子还特别的娇软,别提多让他舒服了。 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随着她的方向而去,魏秋月本就小心,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眼眼前的小太监,还不待发怒。夜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凑近她压低声音,开口道:“是本王!快收拾好你的瓶瓶罐罐,本王有事要相商。” 魏秋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大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大白天的就敢来这里,也不怕被人认出来。虽是这么想,可也不敢太得罪眼前的人。 她现在用的人,都是他的,她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没有出言阻止,可见他对她的小阴谋,都是支持的。 想到今儿替魏明月下的毒,她有些得意,日后她就不用担心她不听话了。魏秋月缓慢的收拾她的小药瓶,夜王有些看不过去她的缓慢,上前帮忙。 半刻钟后,二人回到了里屋,夜王替她随意的把那些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后,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转身,上前抱住魏秋月的身子,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魏秋月则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动情的任由他胡作非为,二人在大白天的来了场干柴遇烈火的碰撞…… 两个时辰后,二人才结束,简单的梳洗了下,魏秋月软软的躺在软塌上:“夜王倒是好兴致!” 大白天的就敢私会她,她都不知该说他是胆子大,还是该说他兴致好! “魏嫔的身子可比你的小嘴要讨喜多了!”说完,又去香了个嘴,直到她小嘴红肿,不再说出让他不喜欢听的话,夜王这才放开了她。 看到她红肿的唇瓣,夜王有些满意他的杰作,不再调戏她,而是极为严肃的开口:“本王不日便离开,你可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 魏秋月面上不显,内心可高兴了。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北辰墨发现了,他终于要离开了。 可内心深处还有点遗憾,她对他也极为的满意,北辰墨与他根本就没法比。那个人来找她,就像是来发泄兽欲一样,哪里会像夜王这般会疼爱人? 魏秋月眼中的不舍,成功的愉悦了夜王。夜王俯身摸了下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低低一笑,缓缓开口道:“本王不是薄情之人,你这段时间伺候了本王。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你不是恨你大姐吗?很快,你就会看不到她了!”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像是满血复活,抓住了重点,极为激动的开口:“夜王,你刚刚说的我看不到她,是不是?” 她理解的那个意思?说完,还略带兴奋的抹了个杀的手势。 看到前一刻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今又变得杀气腾腾,怎么办,他越发喜欢这个女人了呢? 他虽然吊儿郎当,夜王府的女人也不少,可要是真把北辰墨的妃子带回夏国的话,父皇不但不会同意,怕是还会一棍打死他! 再等等吧,等过段时间,他和父皇商议过,他才派人把她接去夏国。 “差不多吧,怎么?如果你们姐妹情深,本王可以留她一具全尸!”夜王点头,他夏如夜可不是善人,还要替战王养他的夫人。 他把人带出去后,他会把人处理,带上一个人,出行,实在是有诸多不便。他还得去趟边城,把边城的城门口与夏国的边境打开,毕竟边城属于夏国了。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从床上坐了起来,软软的身子直接就倒在夜王的怀里。现在的她可顾不上脚软不脚软的,任由夜王的手在身上游离,仰着头望着他急切的问着:“本宫巴不得她早点死,夜王如果你真的把人除了。本宫……” 说到这里,魏秋月悲剧的发现她现在用的人,也是夜王的人,而她自己也是夜王的女人,她还能给他什么? 大眼闪过一抹黯淡,自从她嫁给北辰墨后,银子没有捞到一两,反倒把她的嫁妆给挥霍的差不多。仅剩的铺面,也因没有外出去打理,不得不低价卖了。 可以说她的银子都被她用在花钱对付魏倾心身上,哪还有多余的银子给夜王? 夜王见到她羞愧的模样,有些心疼,对于魏秋月的处境,其实他比谁都要了解。心计虽深,可在战王妃面前,始终都稍逊一筹,被她欺负得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嫁给北辰墨后,也不见北辰墨多喜欢她,可以说日子过得十分的憋屈。 加上她又没有经商的头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打理她的嫁妆,导致风荷留给她的东西,还有魏府给的嫁妆,大多被她挥霍一光。自从入宫后,身上仅剩的头面和首饰也用在宫里的各种开支,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想到他夜王的女人竟过的如此凄惨,夜王有些不忍心的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本王不需要你给本王什么,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给,这是五千两,好好的把日子过好,等本王回国交差后,就来接你!” 想起来时他与父皇的协商,他帮他拿到边城的地契,父皇放任他海阔天空,从此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至于皇位,父皇既然那么不舍,身子骨又那么的硬朗,相信他再当个十年八年的皇帝,也不是大问题。 只是可怜了太子,从十多岁被封为太子,到如今都有二十年了吧?哎,父皇真的是太残忍了。 霸占着帝位不松手,硬是把太子从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子熬成个中年大叔。这也难怪太子会有诸多不满了?至于他,看似大权在握,实则他是什么,父皇知道,他也门儿清。 幸好他对那个帝位不怎么热衷,所以,他还是及时享乐比较好! 听到这话的魏秋月,大眼有些湿润,心也噗通的跳个不停。夏如夜你怎么不早点出现,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成了北辰墨的妾,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夜王,这一生怕是都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吧? 魏秋月哭得伤心,心也难受得很。 对于夏如夜许诺的‘来接她’虽感动,可也知道今生他们是再无可能的,她还没有忘记她的身份她是北辰墨的嫔妃,哪怕他不喜,北辰墨也不可能把她送给夜王。 魏秋月再是狠毒,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女子,有对幸福的向往,也梦想着能有个真心待她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边呵护她。 夜王年轻,又英俊,情事上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对她也是真心实意,最重要的是在相处中待她也是极好的。 可以说他给了北辰墨没给她的温情与照顾,若是她先遇上夜王,哪怕是外嫁到夏国,想必她也是愿意的吧? 见她敷衍的点头,夜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底尽是寒霜:“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日本王会来接你,便会接你。” 魏秋月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到他严肃认真的神情时,魏倾心能够感受到他的真心,再也控制不住的点头,泪流满面的开口:“我信你,我信你……” 二人又纠缠在一起,等离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王吩咐了一句,拿上魏秋月给的毒药,大摇大摆的从她的院子里离开。等走出昭月殿,倾身而起,施展轻功远去。 战王府内,魏倾心还在吩咐秀玉准备远行要用的东西,给小微他们准备的年货与衣物,她准备去趟蓉城。 因为这事,宫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理她,说她怀孕了,不宜舟车劳顿,就该在战王府好好的养胎。他人不理解她,怎么宫羽也不理解她为何要去蓉城的原因呢? 年节不能和母亲过节,如今正好闲下来,她怎么就不能去了?何况她又不赶时间,可以慢慢的驾车前往,只要能在元宵节这天赶到便好。 何况她坐马车,里面有软塌,她有什么舟车劳顿的? 小文说元宵过后就得栽秧了,她想趁着去看母亲的同时,去看看那些地,那些地是她隐藏的实力,她绝不能让北辰墨知道那些地与她有关系。 所以,此次前往,明着是去看小文,实则是去看她的那些田,还有偷偷的去看一眼母亲。她没有说的是她还担心父亲…… 父亲是带着伤去的,如今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女儿的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宫羽望着背对着他而坐的魏倾心,有些为难的开口:“娘子,你去蓉城,本王同意,可你就不能多等两天再去吗?” 北辰墨今天才下旨,说让他明天入宫一趟,他本不想理会。可偏偏北辰墨就像是知道他会抗旨似得,竟让文忠给他带话,问他想知道北国为何从古至今便会内乱的原因? 这是先帝爷的心愿,也是他查了十几年都毫无头绪的事情。北辰墨如此刻意的提起,就像是要故意支开他似得,这让一向谨慎的宫羽越发的警惕,哪里还愿意和魏倾心分开去蓉城呢。 细问文忠,文忠有些惆怅的开口:上次受伤回来后,北辰墨就不太信任他,如今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哪里还会多说半个字。 文忠早就做好了打算,可真到了这一天时,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宫羽让他保持镇定,北辰墨现在还不会除掉他,他只要做自己的事情就是,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只要不犯错,北辰墨连惩罚他的机会都寻不到,而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文忠呐呐点头,对于战王的分析,他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文忠虽是个太监,可无论是先帝爷还是先帝对他都极为的喜欢,把他们训练的暗卫都交由他来管理。 文忠交出了一批暗卫,这是先帝培养的人。其实他的身后还有一批人,这是先帝都不知道的存在。 先帝不曾怀疑过,可元德帝比先帝更加疑心,他就算是全部交出来了,想必他也不会相信的。幸好他还留有一手,否则—— 当然,元德帝就算是怀疑,可也不会多问一句。所以,元德帝就算是怀疑文忠有其他的想法,可又不得不依仗文忠替他守好皇宫。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的去动文忠。文忠自是明白其中的深意,哪怕元德帝怀疑,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都是安全的。 “战王,你明天是否会去?”文忠递给了战王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低声问着。 战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自然要去!” 无论真假,他也要去听听他会怎么说?还有,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查北国内乱的原因? 听到战王明天会去,文忠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可他不能再耽搁下去,回宫后免不得面对元德帝的质问,怕是不好交代。 他与战王也打过十多年的交道,战王在面对先帝时都能如鱼得水,可以说一点都不忌惮。可面对一个才登基不到一年的元德帝,他竟会妥协? 第八十章 魏倾心遇袭 文忠走到门口,终究是想知道战王要去皇宫的理由,多问了一句,他才得知战王竟一直在寻找北国为何会内乱的原因…… 亏得他还以为战王是对北国的江山感兴趣,和先帝一般把他当成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想想也是,先帝爷在位时,原本属意的一国之君也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战王,而不是先帝这个没有多少建树的人。 若是战王真想要那个位置,哪还有先帝的什么事情? 只消一句话,文忠便知道战王会妥协选择去皇宫的原因是什么了,先帝不知道战王在找什么,可元德帝竟然知道,这事若是放在他的身上,哪怕是个阴谋,他也会一如既然的前往。 文忠站定,说了句小心后,便匆忙离去。宫羽则压下心绪,不动声色,连文忠都看出此行的凶险,他又怎么可能会让魏倾心跟着他一道入宫去面对呢? 偏偏他又不能多说,要是让她看出端倪的话,以他对魏倾心的了解,她绝对会跟着他一同前往。唯有说服眼前的人,等着他,就算是要离开,那也要等他从皇宫出来,才是。 战王府外不安全,北辰墨要是知道魏倾心一个人离开的话,绝对会拼尽一切也要把她藏起来。可府内却不一样了,有老鬼镇守,还有多名暗卫在暗处保护,他深信没有人敢不怕死的找来。 “夫君,我不走,我等你出宫再走!”魏倾心看到宫羽一脸担心,语气如此哀求,魏倾心终究是妥协的开口。 她怎么能任性的选择不听他的话呢。 听到魏倾心的保证后,宫羽点头。和她相处好几个月,他也算是了解魏倾心的为人,答应的事情,她绝对会做到。 宫羽心中憋着一口气,北辰墨但愿你不会让他失望。极快的压下心思,拥着魏倾心沉沉的睡去…… 次日,天大亮,魏倾心许是有孕的关系,睡的极熟。连宫羽起身,她都没有什么感觉,宫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魏倾心睡到了辰时才起,洗漱后,魏倾心去了师父的院子学习医术。虽然有师父在,根本就不用她去看病,可保不准哪天就需要她。 多门技艺,总是有利无害的。她现在要学的重点就是熟悉的掌握人体的穴位,能快速的找到穴位,才是救人的时候多一分的保证。 老鬼说她把脉,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要迅速又准确的把出病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她还得再历练历练。 听到师父如此高的评价,魏倾心感慨的同时,还是有些无语,她这才学多久啊,和他这样的神医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啊。 师父极为满意她用药的谨慎又大胆,尤其是在用量方面,她能精准的把握到那个度,可见她在学医方面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魏倾心听到师父的评价,没有骄傲,她知道她在医术上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仅是精准的把脉与找出人们的穴位,还有熟知药草的功效和种类,以及药丸的制作,这些她都要好好的加强,才是。 听到徒弟如此自谦,老鬼越发满意。魏倾心的性格和好学还是很让他欣慰的,二人又切磋了下武功,这才去了前厅用早膳。 “阿羽呢?”吃完早膳后,老鬼这才看了眼魏倾心身边空空如也,不由得询问起来。 魏倾心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师父您老终于想起还有宫羽这号人物了吧?好歹人家也是个英俊不凡的人,今儿都过去两个时辰了,您才发现他不在。 也是,您整天都和小白虫待在,偏偏小白虫一个眼神都能扰乱他的心神,可如今宫羽都走了多久了,他才发现他的不在。 如此打击人的事情,她还是不要让她相公知道了。 “元德帝有事找他!”魏倾心气闷不已的开口,说完还一连吃了三个包子,一碗瘦肉粥,几碟小菜,摸着饱饱的,心中的那口闷气才消散一些。 “这次没有传召你?”老鬼起身,他还得出去替小白虫准备点食物。 魏倾心摇头,为什么要传召她?她虽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可却是没有俸禄可拿。还让她抛头露面,北辰墨怎么想,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怎么乐意的,几次和他针锋相对,她可没有忽视那个男人眼中的杀气? 个人感情?她从来就没有期待过那个男人会真的爱她?看到起身的老鬼,魏倾心抬起头,开口问着:“师父,你要出去?” 老鬼点头,看到起身的魏倾心,赶紧开口拒绝:“祖宗,您可别跟我一起……” 您现在可是阿羽心中的宝贝,要是她出点什么事的话,阿羽怕是会拆了他的心都有。他还是很惜命,还想多活两年的。 “师父,我一直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魏倾心可怜巴巴的开口,央求。 暗夜、暗天整天都不见人,魏府虽有人在,真要有人来找她的话,怕是也保护不了她吧。 何况她也有武功,自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老鬼眼中的动摇,魏倾心又再接再厉,不就是去买点小白要吃的动物血吗?这才多远的距离,哪里会那么巧的出事吧? 自从她怀孕后,她倒像个没事人似得,可宫羽却紧张极了,她出行都要有人陪着,连去茅厕,他也在外面守着,简直是不要太贴身。 她也找宫羽谈过,偏偏他的理由让她不容拒绝,好吧,大敌当前,她也理解宫羽的慎重与担心,可是不就怀个孕,有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她又不是武功尽失,不至于这么小心谨慎吧?听到魏倾心说的话后,老鬼沉思后,也妥协,也是,谁还敢在他的面前抢人?何况魏倾心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有自保的能力。 阿羽就是太紧张了,偏偏他还不能发表任何的意见。说他这个单身汉没资格,也体会不到当父亲的紧张。 这话说的……他无话可说。二人有说有笑的去了菜场,魏倾心许久没有上街,对外面所贩卖的东西都极为的好奇。 想着要见到母亲,魏倾心就想多带些东西去。还有小孩子的东西,她也要准备了一些。下次去蓉城,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师父……”魏倾心买完东西,却不见老鬼的身影,魏倾心提着东西,赶紧寻了起来。 魏倾心看到那一身黑色的背影极像老鬼的,师父走那么快干什么?该不会他也在找她吧?意识到这点后,魏倾心赶紧追了过去,深怕他们真的错过。 可越走越偏僻,魏倾心眉心皱在一起,娇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的神色。看来,她的运气真的是不太好。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要遇上袭击她的人。亏得她先前在王府还信誓旦旦的说,哪会去一会会就能出事,这才半刻钟就被人盯上,让她啪啪打脸。 而她也意识到先前那个长得极相似的人根本就不是老鬼,她是被人跟踪了。站定,感受到周围有好几个不同气息存在,看来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魏倾心放下手中的东西,冷冷的开口:“阁下的调虎离山之计用得极为熟练,如今我来了,却躲着不敢相见?” 片刻,一身红衣的男子缓缓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听到如此镇定自若的话,有些了然,难怪魏秋月几次都栽在她的手上。聪慧不说,还如此胆大。 明知她被跟踪了,她反倒镇定,他阅人无数,也很少在女人身上能够看到这样冷厉的气质。 夏如夜极快的出手,他必须要迅速的把人带走,等那个人反应过来时,怕是会对他的行动有所不利。 看到她竟然不躲避时,夏如夜丹凤中闪过一抹嘲讽,魏倾心是太傻?还是被吓傻了?竟站在原地?她是自信的以为他会怜香惜玉? 可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拳头不知何时被她轻而易举的接下,轻松化解。不仅如此,她还迅速的出拳攻击,一招一式,极为的冷厉、迅速。 根本就无法躲避的夏如夜不由得瞪大双眼,只听得:咚的一声,骨头一根根碎裂的声音…… 夏如夜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弹飞出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口中一股血腥之气瞬间席卷而来。侧头,吐了。 周围的暗卫见自家主子受伤,全都迎了上去,四面八方的缠住了魏倾心。夏如夜也在属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到游刃有余,却依旧凌厉的招式时,夏如夜微微的笑了。 有点意思,据他在这里的人了解,魏倾心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可如今眼前这个武功不算太差的人,是脱胎换骨,还是根本就不是魏倾心? 可不管是不是,他今儿已经打草惊蛇,必须快速的离开,要是等先前那个男人反应过来时,到时候再走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得罪战王,他只是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啊!夏如夜冷冷的看了眼渐渐吃力的战王妃,武功再好,可耐不住他人多啊。 虽如此,夏如夜也知道现在不是该耽搁停下来看魏倾心败下去的时候,沉着冷静的吩咐道:“不要恋战,迅速把人带走!” 这里虽没有人,可难保不会被发现。他低估了战王妃的实力,自己这一次受伤,颇重,这还是他长这么以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魏倾心?战王妃,本王记住了。 几个暗卫听到夜王的吩咐,同时发力,魏倾心本就体力不支,如今连攻击的拳法都变得混乱,夏如夜给身侧的暗卫使了个眼色,迅速的上前,一手把人劈晕了过去。 魏倾心狠狠的瞪着夏如夜,一双黑而深的眼渐渐的没了光泽,人也彻底的晕了过去。制服了魏倾心,面前迅速的出现了辆马车,夏如夜在暗卫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至于魏倾心则被人塞到暗格里,为了以防万一,夏如夜还点了她的穴道,就算是清醒,也动弹不得。 做完这一切,夏如夜让人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大摇大摆的从沈城的城门口离开,为了不被战王猜到,夏如夜还选择走金国过夏国,可谓是极其的小心谨慎…… 正阳宫内,战王耐着性子听着元德帝的询问和关切,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北辰墨竟然真的替他找了侧妃! 战王面上不显,内心却是狂躁的,他之所以入宫,可不是来接几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回战王府,更不是来听他说废话的。 他今儿要是剥不开情面的真把人带回去,以他对魏倾心的了解,他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元德帝,既然这几个女子是你亲自挑的,那你肯定是极为满意。本王哪敢夺人所爱啊?”战王淡淡的倪了他一眼,一语回绝,态度看似征询,实则强势的不容元德帝拒绝。 言外之意便是这女人是你喜欢的,那你就慢慢的享用吧。元德帝被战王冰冷的眼神一盯,浑身不自在。偏偏他又不能硬塞回去…… 眼前的三个女子全是知府县令家的官家小姐,都是各地送来的秀女,这还是程太后在年前就张罗好的事情。前两天他才把程太后送去太庙,今儿才把人接回来,面对程太后的建议,他就算是不满,可也不敢拒绝,惹得母子关系更加紧张。 这也算是他对程太后的愧疚了,但愿经过这个事情,他们母子之间没有嫌隙。 当然,他就算是要充盈后宫,可也要不了那么多人啊。这才想着塞几个人给战王,膈应战王的同时,还能让那个女人彻底的看清北国的男人是不可能只围着她一个女人转的。 到时候夏如夜就算是没有把战王妃带走,以他对战王妃的了解,她也绝不会允许战王的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这既能够离间二人,还能少面对几个女子,何乐而不为?所以,他挑的这几个女子,模样与身材都是上乘,却不想眼前的战王看都不看一眼,便以他亲自挑选自是满意的理由又推回给他,让他再无理由把人给推回去…… 推回去岂不是说他也不满意?虽是九品官员的女儿,可也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第八十一章 高皇后救人 第81章:死了?才叫弑君 眼前的几人虽是小地方来的女子,可再小,那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也不能不顾她们的情面,任由他推来推去,这么做定会伤了她们的脸面。 指给战王时,他也是问了几人,才有先前那一幕的赐婚。至于战王会不会看上她们,他也事先打好招呼,不影响后面她们的选择。 元德帝挥了挥手,让这几人退去,几人抬起头偷偷的看了眼战王,虽不甘,可也听说战王的脾气可不好,要是真把人给得罪了,她们怕是会被战王给甩出去吧。 战王被这几个女子看着,脸色越发的铁青,气势越发的冰冷,吓得这三个女子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元德帝沉默的承受着战王的怒气,喜怒无常,好歹他也是一国皇帝,被人知道他竟然被一个异姓王怼得哑口无言,他怕是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吧。 正阳殿里,没有庸脂俗粉的气息后,战王冷冷的倪了眼脸上不好看的北辰墨,好心的提醒了起来:“元德帝,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眼见一个多时辰了,眼前的北辰墨还没有提到今日的重点,战王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更不想在这里浪费他的时间。 “战王这么着急的回府,是在担心战王妃吗?”北辰墨像是猜到了战王的心思似得,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提到魏倾心时,战王知道魏倾心怕是出事了!想到这,冰冷的脸上不由得迸射出强烈的杀气,冷冷的开口道:“北辰墨,你是故意把本王支开的?北辰墨,本王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话迅速的把战王妃带回来,否则后果你惹不起……” 宫羽冰冷的眼,越发的冰冷,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杀气。一再的被人威胁的元德帝,玩味的一笑:“哦?是吗?” 说完,挥手,正阳殿里迅速的涌出了一大批的暗卫,团团的围住宫羽。既然战王武功高强,那他就车轮战,他就不信今儿还拿不下他! 战王被人团团围住,神色未变,眼底竟是风雨的看了眼北辰墨眼底的杀气,一眼便猜到了北辰墨的想法,想以多欺负他人少? 呵,嘲讽一笑,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涌出了不少黑衣黑巾的人,又团团的把元德帝的人围了起来。 元德帝见到这,面色铁青,显然没有想到战王还留有一手。如今在正阳宫内,他都还不能掌握主动权的话,今儿的布局就全毁了。 他朝着身侧的文忠使脸色,快去搬救兵。 文忠深深的看了眼元德帝,读懂了他的意思,点头应是,匆匆的离去。战王就像是知道元德帝的心思似得,率先的吩咐:“暗狼,活捉北辰墨,为死在他手里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战王的话音一落,暗狼怒吼一声,瞬间化身为嗜血的修罗,手起刀落,速度是迅速又直接。 经过之地,全都鲜血四溅,倒下一个又一个,眼见他的人越来越少,北辰墨凤眸越发的深邃冰冷。 该死的,昨儿在筹谋要抓战王时,他把正阳宫内的人都撤走了。毕竟战王什么事都没有做,就这么的把人抓起来,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 留下他的全都是他的暗卫,这些人是绝对的守口如瓶!如今就算是这里打得惊天动地,怕也不会被人知道他是被反包围了。 为了行动能够成功,除了柳叶外,他连文忠都不曾告诉,这也就说明,宫羽是不知道他的计划的。可他竟然知道,那也就说明他一直都在堤防他! 他在算计宫羽的同时,宫羽也在布防着他!一旦他有什么行动的话,他是什么都不会怕的迎上。 难怪他敢只身前往,原来他是胸有成竹,根本就不怕他有什么动作的。可他倒好,还以为他是掌握了全局。可如今竟被宫羽反包围,亏得他还以为要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打脸! 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怕也是个未知数。就算最后的胜利属于他,他日他也不能拿这件事找战王的麻烦。谁叫先动手的人是他,战王最多算是防守,和叛国完全就不沾边,想以叛国的罪处置他,怕是不行。 意识到这点后,北辰墨越是气的咬牙切齿:宫羽,朕还真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怒。唇上的酥麻使得他回神,不行,他一定要保持镇定,迅速的看准时机先跑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正阳宫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他就不信宫羽能凭着这二十几个人就把他从皇位上给拉下来了? 想到这,北辰墨想通了,急急的后退着。该死的,他不该如此草率的与宫羽对上,如今把自己的后路都逼死了。 看了眼还在勉强找出路突围的文忠,他该把这事交给他去办的,他身边的暗卫不够,可他是不是还有暗卫没有告诉他,这事怕只有他才知道。 毕竟父皇死之前,他是不在的,当然,他就算是在,怕也不会把他的底线都告诉他的吧。毕竟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可不是他! 他不该怀疑文忠的,连先帝意愿都能违背帮着他的人,他怎么能不相信他呢?如今就是因为他的怀疑,才使得他们如此的被动,可就算是后悔,也有些晚矣! 咚的一声,文忠最终不敌,倒在血泊中,这一声巨响也让还在沉思的北辰墨彻底的回神,看了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大多是他的人,北辰墨震惊的发现暗狼真的是天下第一。 看到过宫羽训练的暗狼,他们凶狠、强势,作战快又准,如今近在眼前的观看,才知道形容暗狼的战斗,都形容得实在是太少了。 一旦出手,势必流血。果然是宫羽带出来的人,与他一样,不准任何人欺凌。难怪父皇如此忌惮,可也不敢正面迎上。 不到片刻的时间,他的暗卫悉数倒下,死的死伤的伤,场面可以说十分悲惨。还不等他跑出去搬救兵,宫羽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手把他拖了起来—— 气势十足,身上凝聚着嗜血的杀气! “说,你把战王妃藏在哪了?”眼眸冰冷,冷厉的质问着。 北辰墨瞪大双眼,死死的瞪着他,他深信今儿他要是不说出来,他怕是会被眼前的人给掐死在地。 “朕,死也不会,不会说的……”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个人从他的身边带走,他怎么可能前功尽弃的告诉他,魏倾心在哪呢。 他这边都出师不利,但愿夏如夜已经取得成功把人给掳走了,否则他们闹得这一出,可就有些好笑了。 宫羽听到他说的话后,冷厉的气息逼近,冰冷的目光如鬼一般骇然的盯着他:“既然如此,那本王留着你有何用?” 用力,北辰墨不甘心的摇头,眼前的宫羽就是个疯子,他真的要掐死他吗?从他的眼底他看到了嗜血与冰冷,眼前的人杀死他,就如杀只鸡那样轻而易举,眼也不眨。 意识到这点后,北辰墨从未有过的恐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主子,皇后带着人来了。”暗夜来到宫羽的面前,冷冷的开口着。 北辰墨浑浊的眼在听到这话,闪过一抹高兴,他就不信眼前的人还敢杀他!宫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一条狗命吧。” 说完,宫羽一把把人甩开,北辰墨的身子轻飘飘的被砸在地板上,头昏眼花,疼得他立马就晕了过去。 皇后进来便看到这一幕,清丽的眼极快的闪过心疼,抬头冷冷的质问着:“战王,你这是弑君!” 战王听到这话后,极冷的一笑,声音冰冷刺骨:“哦?那他死了没有?” 没死,算什么弑君。 如此的理直气壮,如此的云淡风轻。高皇后还是第一次见战王,第一次和他说话,一句简单的话就被他冷冷的语气给骇住了。 收回目光,大步的跑了过去,蹲在元德帝的面前,抬手——果然有气。这也就是说战王没有弑君! 高皇后在打理后宫上,很有一手,可在处理今儿发生的事情中,还是第一次。战王刚刚说的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她虽然胆大,可也不敢再说,深怕她说的话会让眼前之人烦躁了,直接上手把元德帝给掐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高皇后,今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就绕过他!但是他醒来后,不说出他把本王的王妃藏在哪的话,本王不介意踏平整个皇宫,一间间的去找!”宫羽说完,大步的离去。 高皇后听到这话后,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元德帝,是他绑了战王妃?北辰墨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人家的岳母绑了,把人家的岳丈打死了,如今你又把人家的妻子给绑走了…… 呵,也难怪战王会说出这样一句威胁十足的话了,也难怪战王会差点掐死元德帝了。皇后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暗淡,到了此时此刻,她这颗为他跳动的心,也该心死了吧? 她如此奢求,怕是也捂不热这颗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的人吧? 她也是个女人,也有期待和向往,她如此为他,却得不到他的停留,一日如此,日日如此,就算是深爱,也在他一日日的所作所为中消失殆尽。 如今没有心疼,只有心凉。极冷的望着战王离去的背影,纵然她带了好几百的御林军来,可她还是没有下令去围杀战王一行。 明知元德帝有错,她怎么可能还和他一养,一错再错下去?再说,和战王打,她一分胜算也没有,毕竟他对上的是战王,战王以少胜多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她一个不懂战事的人去指挥和他打,岂不是让这些平白无故的去丧命? 她的面子?高皇后又怎么能不明白她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后,哪有什么面子,不过是曾经战王妃住在她的昭仪宫,她善待了她,如今战王才会给她一分薄面而已。 高皇后面上不显,内心深处却有些感慨,没有想到有一天本宫还得靠你才有如此待遇…… 等战王离开后,高皇后回神,沉着冷静的吩咐:“来人,把这些人全都带下去,让御医好好的看看,若是去了,就好好的安葬!” 虽是暗卫,无父无母,可他们也完成了保护元德帝的使命,理应被尊重、被厚葬。 御林军听到皇后的吩咐后,点头应是,各自忙活。高皇后又派人去请了院正来给元德帝看病,而她则沉默的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宫女照顾昏迷不醒的元德帝。 脸颊依旧是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可他好像又不是那个有担当、坦然的人!不然,他一个北国的皇帝,怎么一再的做出绑人的事情,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实在是丢脸至极! 高皇后敛下眼底的嘲讽,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德帝,桃花节时,她被他高大英俊的外貌所吸引,一颗芳心就此沦陷…… 后来嫁给他时,他都不在沈城,还在淮城领军,明知这样的婚姻不妥,日后不会得到他的宠爱,可她依旧同意了当时皇后的懿旨嫁给了他。 先帝驾崩,他从淮城回来,看到他悲伤欲绝的神色时,她心疼至极,越发庆幸她嫁给了如此仁义且孝顺的他…… 她做好贤内助,对他的事情,从不过问,对他的心意从不揣测。或许是她太过的懂事,登基后,他封她为后,成了北国最尊贵的女人。 表面不显,可内心却是激动的。纵使他有后宫粉黛三千,日后说不定还会更多的女人,可百年后也只有她高玲玲才有资格躺在他的身侧,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细水长流。 这是其他女人望而止步的荣誉,这样的荣誉,让她每夜只是想想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来,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是愿意的…… 明知北辰墨的心中有一处温柔是留给那个藏在正阳宫的女子,她也毫不在意,她已经贵为皇后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嫉妒的?哪怕她听到了许多的声音,可她都选择一笑置之,直到她看到了那个人,她才明白她也是有嫉妒的…… 第八十二章 高皇后的咆哮 她身为他的皇后,本不该去过问他的事情,而她也是这么做的。许是她的识趣和不吵不闹,他对她也极为的看重,甚至还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留在她的昭仪殿,让她照料。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明明与她一般大的年纪,可她硬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不凡与气度。和她一比,她倒像个婢女,而她却像个高高在上的仙子,不,甚至是比仙子都还要美上一分…… 难怪元德帝会如此的偏爱,眼前之人不仅人长得极为的美丽,连人也聪慧伶俐的很,和她说话后,你真的是很难对这样一个坦荡的人讨厌起来。 本以为她会嫉恨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和她相处后,不但做不到不喜欢,反而极为欣赏她的智慧与胆大。 “娘娘,陛下受了些内伤,得多休养几日,所幸伤势不重。可后背脊骨断了两根,臣已经绑好了绷带,得好好的将养才行。”张院正仔细的检查了下元德帝的身体,许是元德帝有内力的缘故,被战王一摔,也只是断了两根骨头。 倒是脖颈处的掐痕十分的明显,抹了厚厚的一层创伤药,也能看出青青紫紫的伤痕,十分的可怖。 哪怕他不在现场,也能猜到战王是极想杀了陛下的。意识到这点后,张院正低着头,他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真相来? “开药吧,元德帝的伤由你全权负责,出了事本宫唯你是问。”张院正的声音,恰巧让高皇后回神,轻描淡写的看了眼躺在龙床上的元德帝后,极淡的吩咐着。 “是!”张院正听到这话后,点头。抬脚,缓慢的走了出去,回到了太医院,开始开药、煎药,不假于他人…… 张院正前脚刚走,元德帝便睁开了眼,凤眸通红,看到身侧的皇后时,元德帝冷冷的开口问着:“皇后,战王呢?” 皇后则蹲下行礼,低着头回答:“战王离开了……”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脸色不由得有几分的煞白,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后背,尤其是下腰处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皇后则跪着向前安抚,声音依旧温和、淡定:“皇上,您后背还有伤,不可挣扎。” 听到如此关切的声音,元德帝缓缓的点头,又趴着让自己不那么的痛苦。 还记得在昏迷前,他看到了皇后,本以为有这么多的人围攻,战王如瓮中捉鳖,是跑不掉的,却不想还是让他离开了。 “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拦下一个战王?”元德帝想到这,气急败坏的开口,怒气冲冲的吼了出来。 因元德帝太过的激动,以至于扯动了身上的伤,身体的前胸与后背都疼的他,面目越发的狰狞。 皇后看到元德帝发火,清丽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低着头,淡淡的开口:“是臣妾让战王走的……” 话落,北辰墨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皇后的脸上,高皇后一时不察被元德帝这一巴掌直接就扇飞在一旁,人也倒在地上仰着头冷眼望着他! 端庄的脸上没有愤怒和激动似乎早已预料到元德帝会这么对她,心中虽伤痕累累,可身上却沉浸着一抹淡淡的冰冷气息。 “高玲玲,是谁给你的权利放过战王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愚蠢的行为,将会给朕带来怎样的灾难!”看到高玲玲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的元德帝,本就怒气冲冲的他,越发火大的开口质问着。 原来不是战王从他的御林军里逃开了,而是这个女人愚蠢的把人给放走了!她难道就不知道他和战王之间有场不是战王死,就是他死的残忍战斗吗? 亏得她还是高太师的孙女,熟读四书五经,竟然不明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若不是现在的他不能起身,否则他早一脚踢向她,如今也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心中有多恨,现在他的表情就有多难看。 高玲玲本就是个坦荡的人,如今被北辰墨如此指责和怪罪,本就对他不再抱有希望的高玲玲,似乎已经心死。 从出生至今都一再压抑的脾气,此刻终于被北辰墨那眼中的恨意给刺激到爆发了。冷冷的看着他,大声的质问了起来:“是,臣妾是不该把人放走!可元德帝你可知,要是臣妾不那么做的话,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躺在这里耍帝王的威风,还能如此无情的扇臣妾的耳光吗?” 北辰墨显然没有料到高玲玲会有如此气势汹汹的一面,仰着头极为震惊的看着她,凤眸也瞪得大大的,十分的凶狠。 高玲玲一点都不在乎他的震惊,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又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他,冷若冰霜的开口:“你可知战王今日带了多少人吗?只要你敢动,他绝对有实力踏平你的正阳宫,不就算是整个皇宫,他怕是也不放在眼里,轻而易举的就毁掉!你觉得如此,臣妾还敢轻举妄动吗?” 北辰墨趴在龙榻上,听到这话后,瞪大的眼,越发的大了,显然还在消化高皇后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她在替自己找理由,以便逃脱他的惩罚? 之所以会那么的想,那是因为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他就不信战王的人难不成还会隐身不成?想要他的时候,立马出现,不要他出现的时候又立马隐藏起来? 不,一定是高皇后在危言耸听,她一个女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啊,怕是早就怕了,也是应该的啊。可高皇后的眼中竟是倔强和强势,让他认清眼前的现实! 想到他刚刚竟然大言不惭的以为他掌控了全局,还想把他除掉,如今想想还真的是有些搞笑啊。 宫羽,你真的是太可怕了!可要他做个兵权不如战王,还得处处被他压制的皇帝,他又不甘心! 北辰墨眼中的不甘和狠辣,高皇后极冷的看了一眼,如今都还执迷不悟,她高玲玲怎么会看上上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元德帝,你不要一味的想着怎么除掉战王,若是他想要你的地位,哪里还会给你机会?只要他想,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他了,你怎么就看不清这个事实呢?对了,战王让臣妾给你带句话,你把战王妃藏在哪了?最好识趣的说出来,你要是不说的话,他会踏平你的皇宫!相信臣妾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战王的为人吧?” 那是说得对,就绝对做得到的! 元德帝被高皇后说的一愣一愣的,是啊他没事老是想着除掉战王干什么,明知他不好惹,还一再的挑衅,如今连高玲玲这样的一个弱智女流都认得清事实,他怎么就看不清呢? 先帝窝囊了一辈子,本就极为的忌惮战王,偏偏又什么事儿都不敢去做,当时的他看似没有说,可内心却是极为的看不起。 在他登基为帝后,他放下了政事,全身心的把精力投到如何铲除战王的身上。 一次次的试探,又一次次的失败。本以为这次会铁定成功,毕竟入宫都是有人数限制的,他就不信在他的地盘上围攻一个战王,还不能成功。 却不想他都部署如此精密了,他还能全身而退。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他的暗狼在。 那些人是怎么躲过宫门的查验进宫的,这事他不会那么算的!呵,他怎么处处找那个人的麻烦,难道眼前的皇后不知道吗? 他看似是北国的皇帝,可动不动就被战王言语攻击和威胁,这样的帝王不当也罢?要让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任由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哪怕战王一直都没有做出威胁他地位的行为,可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宫羽,这一辈子我北辰墨要是不除掉你,誓不罢休!!踏平他的皇宫?要是他有那个精力,他也不会去阻止。 皇宫这么的陈旧了,他踏平了,他才有在建的理由!想威胁他?呵,今日他是没有除掉宫羽,可把他心爱的女人除掉了,也不枉费他如此筹谋了,还还边城给搭进去了。 想到这,北辰墨阴沉的开口:“他们这一辈子也见不了面了……” 踏平他的皇宫那又如何,夏如夜已经带着战王妃离开了,那个女人还在不在世,他都不敢保证了。 无比庆幸他这一刻的残忍,不然哪会看到战王如此悲伤的威胁?可听到这话的高玲玲眼神却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信他会如此残忍的对那个女人。 还记得第一次他见那个女人眼中的爱意,那是如此的明显,分明就是喜欢她的。怎么可能会如此残忍的对她? 元德帝抬起头看了眼脸肿得高高的皇后,呵,一个不受他宠爱的人也敢在他的面前如此说话,现在他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成功看到她眼中的不信后,倒是高兴了一分,不由得讥讽一笑:“既然朕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毁了。” 人就是如此,得不到的干嘛要留给他人来恶心自己!北国的江山亦是!若是不能拥有,那他就一寸寸的毁掉吧,反正又不是他创立的,不心疼! 高玲玲古怪的看着北辰墨,清丽的目光不由得想起那个女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还脸上挂着笑意的战王妃,真的如元德帝所说,去了吗? 高玲玲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步履匆匆的回到了昭仪殿,大哭了一场,醒来后,高皇后病了。加上她的心死和不配合,无论喂进去多少药,她都能悉数的吐出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战王府内,战王查了战王的所有角落,果然没有找到人。正准备派人去找,看到老鬼提着一个篮子回来。 “阿羽,你要出去?”大门口一堆的人,这是又要开战了。老鬼叫住了行色匆匆的宫羽,不解的开口。 “魏倾心被人绑走了。”战王冷冷的开口回答,在回府的途中,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北辰墨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目的就是为了打乱他的心绪,让他心慌、心乱。所以,他才放弃了杀他的心思,匆匆的回府确认魏倾心。 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果然没有魏倾心的身影。老鬼听到魏倾心时,这才回头看了眼,果然没有魏倾心的影子。 只消一眼,宫羽便看出了一分端倪,极冷的开口,问着:“魏倾心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老鬼听到阿羽压抑着火气的问话,清冷的脸上,有些懊恼,他还以为魏倾心是先回府了,所以在没有看到她时,他也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慢吞吞的回来。却不想…… 是谁趁着他在买东西的时候,掳走了魏倾心,还能不发出声音的?该死的,这魏倾心难道是猪吗?没武功时被绑走,他能够理解。可如今都有武功了,还能被人绑走? 亏得他还以为她在练武上有点天赋,早上他还比较欣慰。却不想不到半天,就啪啪打脸,被人掳走了,简直是丢他这个师父的脸啊! 该死,见他沉默,宫羽冷冷的倪了眼眼前的好友,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老鬼的话,他怕是一拳就把人给揍飞出去了。 宫羽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过的疏冷,老鬼自知有错,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阿羽,咱们先在沈城找找。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宫羽冷冷的倪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她还怀着身孕!” 要是他们寻找,被人知道后她们娘母杀人灭口的话,他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他小心翼翼的防范,好不容易把人留在战王府了,最后竟然被好友给带出去了。她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的话,他不敢想下去他会如何…… 听到这话的老鬼越发的自责,他刚刚去买动物血,等出来时,就不见魏倾心的身影,他还以为是她闻不惯菜场的味儿,回府了。 “走!”冷冷的开口,不想再看到好友这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他怕他会忍不住的去揍人。说完,高大的黑色身影已经窜了出去。 老鬼怔怔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阿羽对他如此冷言冷语,虽觉得窒息,可也知道这事怪他!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得摸了摸衣袖,小白虫竟然不见了? 第八十三章 小白虫,我刚刚下毒了 意识到这点时,老鬼不由得低咒一声:该死!这个小东西一定是见到了魏倾心离开,这才跟着她一道走了! 亏得他还在外面给他买血,到处奔波,可人家倒好,走的是悄无声息,实在是可恨至极,下次再见他一定要把它扔进茅坑! 气呼呼的把他买来的血,一股脑的都丢给了吴管家,大步的走了出去。牵过他的马,翻身上马。 吴管家则捂着鼻子,有些嫌弃,这神医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往他的院子来,这东西要是等他回来后,怕是都臭了。 提着这一篮子血,直接就甩去了厨房,让她们煮来喂狗。当然,对于吴管家处理动物血的事情,老鬼不知道。此刻的他骑马前行赶往菜场,先前的着急,在得知小白虫也跟着魏倾心一起离开后,倒没有那么着急了。 小白虫别看又呆又小,可他却非常的聪慧,就算是离开应该也会留下些东西才是。 想到这,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要回魏倾心消失的地方去看看…… 至于被人掳走的魏倾心,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还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是宫羽发现她不在?还是她师父终于想起了她? 很快的回神,因她的手脚都被绑着,该死的夏如夜,你就那么的忌惮她会逃走? 一想到她是被那个以多欺负人少的夏如夜给绑来的,她就满肚子的气。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派三个暗卫来对付她一个弱女子。不仅如此,而且还在背后搞偷袭,不然她哪里会被他绑! 是,以一敌十,她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再打下去,她深信这边的动静会被老鬼发现,到时候谁绑谁还说不定呢。 想到夏如夜的卑鄙,魏倾心气得咬牙切齿:夏如夜你最好是关她一辈子,不然等她松绑后,她绝不会饶他! 头又重重的撞在木板上,疼得魏倾心是头昏眼花,她这是在马车里的暗格里?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昏迷了多久,这些她都不知道。 时不时的还因颠簸,头又重重的撞在木板上,疼的魏倾心是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咬牙坚持。该死的,夏如夜你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 魏倾心被木板内窒息的气息,压抑得头晕脑胀,人也昏昏沉沉的,难受极了。 想吐,偏偏又吐不出来,胃里翻江倒海,闷闷的十分的不舒服。不行再这么下去的话,她不死,孩子也会保不住的。 她一定要保住她和宫羽的孩子,弥补前世没孩子的遗憾…… 艰难的抬腿,本就空间狭小,哪里能够动得了。手也被绑的紧紧的,刚刚挣扎的那一下,那绳子不仅没松,反倒比先前更紧了一些,勒得她手腕都疼进骨子里,不动都疼。疼得她只能倒吸口凉气。 魏倾心饶是能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如今也疼得她全身不住的颤抖。手腕和脚腕因不甘心的挣扎,疼得她眼泪直流,偏偏连起身都不行的她只能蜗居在狭小的空间里,独自伤心…… “小姐姐……”小白虫那细弱蚊叮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魏倾心听到声音,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白虫时,泪流满面,如看见亲人般亲切。 “你怎么来了?”魏倾心呜咽的开口,天知道刚刚的她有多害怕,可硬是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沉默着想办法出去,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来。 小白虫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傲娇的望着她,大男子主义的开口:“本大爷要来保护你啊!” 魏倾心听到这话,没有像平时一样沉默着,如今的她竟有些感动,连声音都透着几分的颤抖:“那你快帮我松绑啊。” 小白虫被委以重任,来到魏倾心的手腕前,轻轻的一咬,困扰魏倾心的绳索就轻易的解开了,接着是脚腕…… 手脚都得到自由的魏倾心,恨不得仰天长啸,偏偏她不能。非但不能,现在的她连站起身,都不行。 “小白虫,外面是什么时辰了?”魏倾心看到小白虫替她舔舐手腕和脚腕上的血迹,先前还火辣辣疼的伤,瞬间就不疼了。 魏倾心知道小白虫有很大的能力,如今亲眼看到他替她疗伤,只需要舔一下伤口,她便不疼时,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担忧。这个能力要是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的话,那小白虫…… 岂不是很危险?当意识到这点时,魏倾心有些担忧,小白虫不知何时变成了她的亲人,不再把他当成是一条虫,而是要保护的人! 她一定要藏好小白虫,绝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超能力! “马上就正月初八了,你昏迷了差不多两天了。给,这是本大爷给你凑的果实。”说完,小白滚了一圈,从一个小缝隙里掏出一颗颗果子。 魏倾心趴在马车里的暗格里,看到滚到面前的果实,越发的感动,小白虫才一只猫大小,要把果子堆积成这样,该找了多久啊。 可魏倾心却什么都没说,在黑夜里摸到果子,一颗颗的拿着吃了起来,魏倾心也不知道她是吃了多少,更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直到胸中没有那么的慌乱后,她才开口:“小白虫,我吃饱了。你呢,你吃什么?” 听到这话的小白虫不由得冷哼一声,狂妄的开口:“倒是不枉费本大爷给你凑的食物,还知道关心本大爷。本大爷进出自由,自然是去吃野味,好好的饱餐一顿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有些无语,难不成在小白虫眼里她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了啊?还有她什么时候不关心他了,会让他发出这样的怨念来? “夏如夜要带咱们去哪里?”魏倾心可不想得罪眼前的救命恩人,及时的转移话题。紧抱小白虫的小腿! “去夏国啊。要是他被你家男人知道你是被他绑走的,他就算是不死,但本大爷相信也快了……”明知宫羽难惹,还不回到自己的地盘藏起来?除非是傻子,才会干这种蠢事。 留在北国,胖揍都还是轻的! 魏倾心再次无语,小白虫啊你对宫羽是有多大的意见啊,语气里竟是对宫羽的怨言。 提到宫羽,不由得想到他,现在他倒是回了王府,知道她不见后,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和他分开,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害怕,相公,你快来救救她吧? 小白虫就像是知道魏倾心的想法似的,颇为无奈的开口:“你别想了,夏如夜敢掳走你,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家男人就算是不俗,可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你的!” 言外之意便是魏倾心你得迅速的打起精神,认清这个现实,才是。魏倾心听到了重点,万全的准备?在北国能称得上万全,魏倾心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人…… “北辰墨也参与了?不,他不止参与了,而且还给夏如夜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让他能带着她,走的更快一些。毕竟夏如夜带走她,会给北辰墨减少麻烦,还能中伤宫羽,何乐而不为呢?”魏倾心有些嘲讽的开口,越说越激动,声音冰冷中透着一股了然。 这次换小白虫无语了,他怎么觉得魏倾心的心情有些低落呢。明明就知道自己怀着身孕,还老是露出如此伤感的表情,难道学医的人不知道,情绪是会影响到孩子生长的? 看到情绪如此低落的魏倾心,赶紧伸出他的小爪子,有些无奈的开口:“女人,还是不要太精明比较好……” 什么都知道的话,会太累。他看上的小姐姐,可不能这么的劳累。 魏倾心听到这话,嘲笑一声,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儿的数落:“可要是不精明,怎么被那个人杀掉的都不知道?如前世一样……” 魏倾心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看了眼眼前的小白虫。 若是她连小白虫都不能信任的话,她还能找到一个如此为她的人吗?此时魏倾心已经把宫羽这号人物忘得一干二净,把前世今生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比的相信眼前的小白虫,相信他懂她的内心,也相信他不会把她当成傻子说胡话来看待。这样的一种信任,像是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一般,让她不吐为快! 小白虫像个看穿世间百态的人,一下一下的安慰着激动不已的女人,此刻真想回到北国,把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碎尸万段。 还有他的仇,小白虫暗暗的发誓,他一定要为他自己、也为她报仇雪恨,这口气,他帮她出定了! 魏倾心哭过后,情绪变得极为的稳定,既然改变不了要去夏国的命运,那她就该好好的躺着,减少马车里的碰撞。这也算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到夏国的境地时,魏倾心终于从马车的暗格里被放了出来,重见天日的她,有些受不了白天的明亮,不得不抬手,遮住刺眼的光。 过了好久,魏倾心才适应了这样的光亮,转身这才仔细的看了眼妖娆靠在软塌上的夏如夜。一个大男人,穿件红衣?这是想当新郎想当疯了吧? 魏倾心虽是这么的想,可人家有穿衣的自由,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有些嘲讽的开口:“夜王,你这待客之道,还真的是让本妃刮目相看啊。” 夏如夜听到魏倾心质问的语气,则慵懒一笑,笑的有些飞扬跋扈:“本王也没有想到战王妃竟会武功,您那一掌,让本王真的是吃尽苦头,险些把命都交在你的身上!” 魏倾心听到他嘲讽的声音,丝毫不惧,迎上他如鹰的桃花眼:“可惜本妃还是功力尚浅,还让夜王好好的活着!” 她当时只用了五成的力道,要是知道眼前之人会绑架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十成的功力去攻击他! 夏如夜听到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才正视起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说,战王妃人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甚至是比她的妹妹魏秋月都还要让人惊艳,胆大还目光坚定,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淡淡,却异常的有力、强势! 难怪这样的一个女人会被战王看上,放在心里,疼着、爱着。 夏如夜是个极其花心的人,在夏国女人就有一堆,花言巧语的,特别的会哄女子的欢心。不说女人千千万,至少也得好几百吧? 可见夏如夜是个情场老手,是个女人,只要是他看上了,无论成亲与否,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绑来变成他的女人! 只消一眼,他便确定他对她的兴趣,他要得到她! 可他还没有动手,魏倾心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银针迅速的刺向夏如夜,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夏如夜,便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别说实行他的计划,就是动都不能动,如死了一般倒在马车里。 魏倾心冷冷的看了眼夏如夜,就这身子骨,也不怕女人太多把他给掏空了。 小白虫傲娇的点头,然后寻着针眼咬了下去,好久都没有吃到新鲜血液的他恨不得高唱一句,这血液简直是不要太鲜美。 “小白虫,刚刚我下毒了。”魏倾心的话还未说完,小白虫的身子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魏倾心赶紧把他抱了起来,看到紧闭的小眼,魏倾心摇晃着他,镇定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不是说百毒不侵吗?那你倒是起来啊……” 虽不哭,可那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魏倾心心中的害怕。刚刚才把小白虫当成亲人看待,这段时间好在有他的存在,不然她早就被夏如夜给饿死了。 这份恩情,她永世不忘!等她脱离了夏如夜的掌控,她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可下一秒就告诉她,小白虫要离开了。 上天,你还能再无情一点不?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被掳来的事实,如今又要她一个人走下去? 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直被她摇晃的小白虫竟睁开了迷蒙的眼,抬起他小小的爪子,揉了揉有些脑胀的头,不满的开口:“小姐姐,你要是再摇下去的话,本大爷这条老命怕是要栽在你的手里……” 第八十四章 魏倾心跟着辈分升级 魏倾心听到小白虫的声音后,可管不了他的嘲笑,把他抱在怀里,又是哭又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疯子。 魏倾心可管不了其他人会怎么想,任由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有些后怕的开口:“小白虫,下次不可这样了,你刚刚真的是吓傻我了!” 就算要晕,也要提前打声招呼啊。 刚刚小白虫要是醒不过来的话,她都无法想象她要怎么办?还怎么在这夏国呆下去?心痛难忍到无法呼吸,直到此时此刻魏倾心才意识到小白虫对她的重要性…… 小白虫听到如此关切的话,小白虫面上不显,可内心还是十分的感动:果然是没有白疼她啊,知道在乎他。 小白虫从魏倾心的怀里挑了个十分舒适的姿势,倪了她一眼后,语气有些狂妄中又带着一点小傲娇的开口:“放心,我身为毒王,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只是,你下的到底是什么毒,药性竟然这么大?本大爷都被你毒晕了!” 只是一根银针的分量,就把他毒晕过去,要是再多点,他今儿怕是都醒不过来了吧? 这还是他活了几千年来,第一次被一种毒物给毒晕,这对毒王来说,那就是挑衅。他熟知所有的毒物和药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霸道的毒物。 这让身为毒王的小白虫,自然是对魏倾心下的到底是什么毒表示好奇。 魏倾心听到小白虫的话后,古怪的看了小白虫一眼,最后还是镇定的开口:“你身上的毛……” 说完,小白虫又倒在魏倾心的手里,有了先前的惊吓,这一次的魏倾心倒是比先前要沉着冷静多了。掰开小白虫的眼睛,看了眼,果然是晕倒! 小白虫的毛有那么厉害吗?不就扯了他一根毛,哪里知道这根毛的威力有那么强的! 至于银针,那是因为这根银针被她藏在头发丝里,幸好是她藏得隐蔽,不然这根银针也被夏如夜找到。 想把夏如夜刺晕,她倒是有那个胆量,可她哪里找得到武器! 其实,魏倾心也没有抱希望的,对小白虫身上的毛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虽然小白虫一再的强调他是毒王,自身就是毒。 可魏倾心却没有当真,谁叫小白虫看起来那么的不靠谱,哪怕被他吹得玄乎,魏倾心也没有抱希望,能把夏如夜给毒倒的。 若是她身上的瓶瓶罐罐没有被夏如夜给搜刮干净的话,想要把夏如夜给干倒,那是眨眼之间,如今只靠根银针,她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 只是,小白虫啊,你自己身上的毒也能毒你自己吗? 夜王被刺晕了过去,醒来后,反倒像个乖宝宝似的,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小动作啊。尤其是知道魏倾心怀里的小白虫就是大名鼎鼎,世人只闻其名不闻其人的‘毒王’后,就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难怪魏秋月给的药对二人毫无影响,想必那毒药在毒王面前就是糖豆,一点影响也没有。而他也真是愚蠢,竟然在毒王面前用毒,这不就是班门弄斧,让人家笑话吗? 至于魏倾心为啥没事,他就算是好奇答案,可也不敢问啊。从此以后,夏如夜对待魏倾心是无比的尊敬,对小白虫则是恭敬中还带着一丝的敬畏。 魏倾心见夏如夜如此的识趣,就跟着他一起去趟夏国。毕竟她人都到了夏国边境,回去路途更加的遥远,还不如去趟夏国。 夜王一行先去了边城,把边城收在夏国的麾下,留下夏如夜的心腹之后,夜王又带着魏倾心一行又匆匆地回到了夏国的都城夏城,漫天的积雪足有小腿那么高。魏倾心坐在马车里,也冻得不行。 “姑奶奶,你都还冷啊?”夏如夜摸着自己单薄的衣衫,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的魏倾心。 他的衣衫全都套在魏倾心的身上,一层层的裹在了魏倾心的身上,硬生生的把自己裹成了个大胖人。不仅如此,人家还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两只黑而深的眼,坚韧又有力。 魏倾心听到夏如夜的话,伸长了脖子,瓮声瓮气的开口:“你确定你的夜王府不冷?” 把她掳来了,竟然还想把她毒死在夏国,若不是她和小白虫足够的谨慎,如今怕是都是尸体两个了。 小白虫倒是百毒不侵,最多是睡一觉的事情,她可就不一样了。肉体凡胎的,她很怕自己一命呜呼,没命了。 她死了不要紧,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可惜命了。她还要回北国找孩子他爹呢。可魏倾心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也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制,一般的毒物对她一点作用没有。 “姑奶奶,本王还哪敢骗你啊?本王这条命都在你手里,怎么敢骗你?”夏如夜早没有绑架魏倾心时的意气奋发,也没有初见魏倾心时的残忍和傲娇。 明明他是绑人的那个,如今回到夏国,他竟成了她的棋子。偏偏他还不得不照做!高调就是不行啊,若不是他非把人放出来,他也不会被魏倾心制服,反倒被他拿捏了。 魏倾心倪了夏如夜一眼,但愿他没有骗她!点头,然后在夜王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满天飞雪滴在脸上,刺骨的冰冷。 夜王府外夜王的一众小妾,全都搔首弄姿,以各种美丽的姿态在门口迎接,静等夜王的垂怜。见到夜王身侧的魏倾心时,全都把怨恨的目光射向她,咬牙切齿的喊了句:“妹妹!”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眼前这个穿得臃肿得看不清身材的女人怕是早就死了。 听到这称呼,夜王看了眼魏倾心那微皱的眉头,心中那个汗啊。赶紧上前阻止,语气十分严肃的呵斥了起来:“这是你们姑奶奶!” 说完,还赶紧赔罪。认错态度好的不行,魏倾心成功的看到夏如夜呵斥他的女人们,那小心翼翼的神色,成功的取悦了魏倾心。 摆摆手,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还不错,压下心中的心思,淡淡的开口:“我住哪?” 夜王听到这话后,也不知道他的夜王府还有哪间房能配得上魏倾心祖奶奶和白祖爷爷的身份。 当然,魏倾心的身份是跟着小白虫的身份,突然就水涨船高的。 魏倾心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某一天她会跟着小白虫的身份涨一节,从魏倾心到战王妃,再到现在的祖奶奶,这身份的转变,还幸亏她心智足够的强大,才能够一下子接受这样的身份变化。 其实,这事还得从前几天发生的事说起。刚从边城出来,刚刚踏入夏国的边境,他们一行人便被人围住了。 药圣、蛊王、还有奇形怪状的虫来到了夜王的面前,那场面可以用声势浩大、壮观来形容。魏倾心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那些毒蛇吐着红色的蛇信子,毒蜘蛛吐着红色的网,还有黑色的毒蜂在耳边飞来飞去…… 魏倾心深怕被这样的东西给粘住,她这条小命就突然的玩完。夜王身为夏国的王爷,自然是知道这些隐世隔绝、自命不凡的人是谁,也知道能引得毒虫前来迎接,意味着什么。 看到药王和蛊王同时朝着魏倾心下跪时,夏如夜知道这里还有个更厉害的存在,脑海里冒出来了那个‘毒王’的字眼,是魏倾心? 可年龄又对不上,摇头,否决了毒王就是魏倾心的想法,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哪怕能让药王和蛊王都下跪磕头的人,少之又少,就连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也没有办法能让二人下跪。脑海中闪现的那个名字,似乎已经验证了。 药王和蛊王二人在夏国皇室那也是祖宗的存在,尤其是父皇,哪怕六十高龄,依旧老当益壮,精神极其的好。 这还得益于药圣给他的一颗药,要是父皇知道他一下子看到了两人的话,怕是会高兴得全都答应他所有无理的要求吧。 一个能让药王和蛊王都下跪的人,不是老祖宗,又是谁?夜王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仅聪明,而且还极会说话,知晓魏倾心的重要性后,他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心思。 早就把魏秋月嘱咐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虽喜欢魏秋月,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的话,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清楚。 为了彻底的让魏倾心放心,他当即下令,让他留下的人给魏秋月找点麻烦。 他折磨魏秋月,魏倾心得答应他一个条件。魏倾心和宫羽两地分居,表面她无动于衷,可内心深处还是窝着火无处发泄呢。 如今有机会了,魏倾心能躲在远处让魏秋月吃点苦头,她自然是同意夏如夜的建议。 毕竟她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为魏秋月和北辰墨。当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夏如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解释他之所以要和北辰墨合作,把魏倾心绑走。 完全就是想扩充夏国的版图,让父皇少骂他一点,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得到他的器重,可身为夏国人,要是不为夏国做点什么,他又觉得良心不安。 看到魏倾心冷得打颤颤,夏如夜有些无语,想开口提醒她,既然那么冷,为何不用内力御寒? 可他终究是选择闭嘴,祖奶奶的事情,他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涉才是。回神,极为认真的开口:“祖奶奶,你和白祖爷爷住本王的如夜殿,那是夜王府最大也最暖和的地方了!” 夏如夜很快就想到要让魏倾心住在哪里,心甘情愿的把他的地方让出来。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黑而深的眼极为复杂的看了眼夏如夜,不得不说夏如夜看似吊儿郎当、一双眼偏偏却如此的多情,连她这个嫁做人妇的女子,都不可避免被他突然散发的魅力给吸引。 魏倾心也从最先开始的恨不得把夏如夜给杀了到后面的了解和欣赏。至少他是个坦荡之人,要做什么,那也是做在明面上,不像北辰墨,看似对她情深义重,嘴里和行动上都表现出对她的爱意。 可实际上呢,一步步的逼迫她,一步步的伤害她的亲人,如今连她也开始动手。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一个自私又冷酷无情的人。 魏倾心收回打量的目光,极为满意的开口:“夜王真是有心了,我和小白虫住你的偏殿就好。” 想到北辰墨中了虫毒,不日便会离世,魏倾心就极为的畅快。魏明月是夏如夜所救,为了报恩,魏明月自荐去皇宫,替他监视北辰墨的一举一动。 夏国一直培养细作,直到如今。北国的皇帝为何短寿,怕也是与夏国脱不了关系。 魏倾心一直都知道宫羽在查北国内乱的原因,如今来了夏国,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听说北国的内乱,夏国也插手了。 至于北国?她没事的消息,她暂时还没有告诉宫羽,以她对宫羽的了解,他要是知道她来了夏国,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就找到夏国来吧? 当然,她之所以没有告诉宫羽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她想让宫羽多去找北辰墨的麻烦。 毕竟她失踪了,以宫羽对她的在乎程度,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找不到人,自然会一而再的找北辰墨的麻烦。 北辰墨过得不好,她就暂时的把宫羽留给他,慢慢的去折磨他吧?至于魏秋月? 魏明月现在变得冷静、干练、眼底还有着仇恨,用她来对付魏秋月,简直是不要太合适了。到时候姐妹二人争论起来,以北辰墨喜新厌旧的性格,他会连想都不用细想就会偏向魏明月吧? 她对魏明月谈不上恨,前世的她都是听从魏秋月的安排,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对于这样一个一直被人利用还什么都不懂的人,魏倾心对魏明月实在是很难恨起来。 前世,在魏秋月嫁给北辰墨后,风二娘就把魏明月嫁给了官家公子当夫人,至于后来如何,她实在是不清楚。 今生魏明月为了报恩入宫,姐妹二人服侍一夫,对魏明月来说,这牺牲还真的是有些大。但愿她变得聪明,不再什么都听魏秋月的,会斗垮魏秋月,不再被她所害了…… 第八十五章 被打得夏如夜 听到魏倾心拒绝,夏如夜想再劝说一番,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道战王妃是一个很坚持原则的人,既然她说了她住在偏殿,那她就会住在偏殿里。 无论他怎么劝说,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定。点头,把魏倾心带去了偏殿,让人把偏殿的暖炉烧的旺旺的,等夏如夜安顿好了魏倾心,他才匆匆入宫去见他的父皇,他还没有忘记父皇传旨让他即刻入宫。 夏如夜坐着他的雪车来到皇宫,得知父皇还在夏阳殿,什么时候才能在皇宫里坐雪车啊。叹息一声,夏如夜又在雪地里艰难的走向夏阳殿。 夏国就这点不好,一年四季有大半年都在下雪与雪化中,有时候连雪都没有化完,雪又开始下了。 这也导致夏国的土地极为的少,就算是有土地百姓也种不出多少的粮食来。要是不打仗去抢点的话,他们还怎么生存? 来到夏阳殿,夏如夜抖落了身上的雪花,拍了下冰冷的脸颊,这才大步的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御桌前的父皇夏亦阳,严肃得脸上还是这么的老当益壮,还是这么的英俊潇洒啊。 压下拍马屁的想法,屁颠屁颠的走到了他的身侧,十分激动的开口:“父皇,儿臣回来了,您老最近可还好啊?” 他是父皇带大的,对威严的夏亦阳,夏如夜是又怕又敬。威严的夏亦阳听到夏如夜的声音,高大的身材站了起来,那深黑的眼冷冷的看了眼夏如夜,那强势的态度完全就看不出已到花甲之年。 抬手,毫不客气的就在他的背上给他来了一巴掌,力度不大,却气势汹汹的质问着:“你还知道回夏国?朕以为你都入赘到北国了呢!” 夏如夜听到这话,父皇你说这话也不怕丢你的脸啊。好歹他也是夏国的王爷,入赘到北国,岂不是说夏国养不起他! 不过,这话夏如夜可不敢说。委屈的看了眼严肃得父皇,然后哇哇嚎叫着,连连后退,抬起头,不满的控诉着:“父皇,儿臣为了你的江山,处处奔波,可您倒好,一点都不心疼,如今还打儿臣……” 说完,还挤出了几滴泪水,那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是好不可怜。 夏亦阳看到儿子如此,真心的无奈了,都二十五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的吊儿郎当,还动不动就在他的面前扮可怜、装无辜,如今还在他面前流泪,不知情的人,怕是还以为他刚刚打的那一下是很用力! 可夏亦阳亲自打得,刚刚那一巴掌的力度他自然是知道的。明知儿子在装,他自然不会拆穿。 夏亦阳就静静的看着,也不表态,他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夏如夜哭了一会,见周围静的很,又缓缓的睁开眼准备看看父皇的表情。 看到父皇沉默以对,任由他闹时,夏如夜更是无语了。 父皇还真的是越老越精明,一点都不好忽悠。和他打交道,你强又强不过他,最后还得听他的,谁叫他是老子,他是儿子呢。 和他斗,他夜王的实力还是他给的呢,他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额,更不敢上前找父皇的麻烦。 至于耍心眼,他比你更老奸巨猾,他一个吃盐都没有他大米吃得多的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好不容易在魏倾心的身上学到了装可怜,父皇你好歹看他如此倾情演出的份上,也该给点掌声和表情啊。 可父皇倒好,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演到寂静,说不定还偷着乐,免费的观看了一场戏呢。 想到这,夏如夜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把他在北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半点不敢隐瞒。 当然,绑战王妃的事情,他还是没敢说,毕竟这可是大事。要说父皇知道他给他树下了一个这么强大的劲敌,他怕是在了他的心都有。 犹豫了下,还是把药王、蛊王和毒王的事情说了出来,话落。先前还极为镇定的夏国皇帝,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说毒王现在住在你夜王府?” 夏如夜看到如此失态的父皇那难掩激动的表情时,心中不由得得意,他就不信还不能拿捏住父皇。 点点头,也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倒要好好的看看父皇着急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心中暗喜了一下。 夏亦阳倪了眼儿子,可夏如夜就像是看不到父皇的神色似的,拿起父皇的茶,咕噜的喝了,父皇用的果然都是好茶! 见儿子不搭理他,又是一巴掌拍下,刚刚还傲娇得意的夏如夜迅速哭丧着脸,一脸痛苦的控诉:“父皇,儿臣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动不动的就打,本以为把边城收到夏国的版图上,你会嘉奖一番,可如今倒好,奖励倒是没有看到。这脸上和背上,倒是被你打的都有些麻木了……” 夏亦阳被夏如夜控诉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缓和了下他坚硬的语气,极淡的开口:“等过段时间,朕把你看上的那个女子送给你?” 想起那个如雪花一样高贵的女子,夏如夜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连连点头,他没有意识到想要拿捏夏亦阳的人,又轻而易举就被夏亦阳给拿捏住了。 拿人手短的道理,夏如夜还是懂的。又把她在魏倾心手里拿到的血玉丸递给父皇,十分凝重的开口:“给,让您别去打扰他!” 当然,这话是魏倾心说的,可夏如夜却聪明的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说这是毒王的意思。 在这夏国,十个战王妃的身份怕也没有毒王的身份好使吧。夏亦阳接过,拿到鼻尖去嗅了一下,的确是好药啊。至于毒王的要求,他自然是不敢违背的。 药王脾气都极其的不好,身为三人之首的毒王,脾气怕是更加不好了吧? 汇报完他在北国的事情,夏如夜就准备回府了。从父皇小心翼翼的态度来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魏倾心随手扔给他的药丸,怕不是那么随意。可他还没有忘记他从魏倾心手中接到时,她就随便的说,那里都是。 他看到这么多的瓶子,也没有当回事就随便的倒了一颗,可父皇是个行家,既然他都如此的重视,可见魏倾心给的药那可是好药。 夏如夜寻思着祖奶奶那么多,他去讨要几个,还是很有必要的。 到时候父皇食言了,他还能再拿捏父皇。毕竟从他懂事后,父皇就许诺要把白雪嫁给他,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杳无音信。 对于父皇的信誉程度,他已经不想再选择相信了…… 远在北国的宫羽,一席黑衣呼啸而过,高头的骏马如战王的威名一般气势汹汹,从沈城飞驰而过,从背后看,恰恰能看到飘起的黑衣展翅高飞,气势十足。 吁—— 翻身下马,利落的身影,几步便回到了战王府。看到吴管家摇头,看来还是没有魏倾心的消息。 一直在苦苦支撑的宫羽,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后倒了过去。暗夜手忙脚乱的上前接住了宫羽的身子,这才发现主子这段时间瘦了好多,接住他,轻而易举。 低头端详了下本就瘦肖的脸颊,如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苍白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 本该穿得极为合身的黑色衣衫,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的宽大。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的找人,就算是个铁人也有挨不住的一天。 “老鬼,你还愣着干什么?看人啊!”暗夜和吴管家合力把人搀扶在软塌上躺下,转身朝着还愣在一边的老鬼吼了起来。 老鬼呐呐点头,走近。自然是发现身形消瘦到脸色还有些惨白的好友,那么高大威武的人,因魏倾心的失踪,差点被气疯。 那么冷静自若的一个人,因魏倾心的失踪,他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全都消失不见。 现在的宫羽就像是疯狂了一般,行尸走肉的活着,老鬼看着十分的难受。 怪他当时太过的大意,他去了魏倾心失踪的菜场,哪里知道那些人就像是知道他会去找,别说痕迹了,就是气息都被隐藏了。 他无功而返,而宫羽也在魏倾心消失的第二天就召集了沈城的隐藏势力,直接闯进正阳宫,把北辰墨给打个半死。 若不是他和暗夜及时拉住他的话,宫羽还真的会当着所有文武百官和宫女太监的面弑君…… 北辰墨虽然该死,却不能让北辰墨死在众人的面前,更不能死在宫羽的手上,把有理变成了没理,被世人所议论! 宫羽也冷静下来,淡淡的一扫,刚刚还在看的百官们,全都低着头。 宫羽走到元德帝面前,冷眼看着那个还趴在地上,形象全无的北辰墨,居高临下的开口威胁:“元德帝,本王的王妃没回来前,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转身离去。战王一走,他的人也全都冷酷的离开,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是一片狼藉…… 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全都低着头,装傻。连元德帝都拿战王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他们?更是不敢去评断战王的对错,说战王错,的确是讨好了元德帝,可战王有什么错? 战王的岳母被元德帝藏起来,战王虽愤怒,可还是去找人。如今战王的妻子又被元德帝藏起来,一再的去激怒,北国谁人不知战王和战王妃感情极好,如今战王妃消失,战王会发怒也是正常的事情。 还不说年节时,战王的岳丈被皇上亲母程太后生生的打死,这波都还没有完,这元德帝又把战王妃给藏起来了。要是这口气都能忍下来,那战王还算是人吗? 可要说战王做的对,那岂不是说元德帝做错了? 这本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说对还是说错那都是不对的,既然如此,底下跪着的人全都是些文武百官,智商高着呢。 自然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现在分明是装傻充愣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口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不到战王的所作所为,更不去过问元德帝的身子如何。 无人问津的北辰墨还是在文忠的搀扶下,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凤眸深深的望着匆匆离去的战王。 这是第几次了?毫不在意脸上的伤,嘲讽一笑,越是如此,他越是不会说出魏倾心的下落。他受苦,他也要让那个男人更痛! 想知道魏倾心的下落,宫羽你就做梦吧? “文忠,先帝手中就没有其他的人了?”北辰墨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冷冷的开口问着。 威胁他有好日子过?呵,他现在过得哪里算是好日子?一国皇帝,时不时的就被他威胁,如今还被他打? 谁认为是好日子,谁就去过? 他住的正阳宫、正阳殿、昭阳殿,能被他毁的东西,已经毁得差不多了,皇帝当成他这样的窝囊和凄惨,怕是世间仅有。 偏偏北辰墨也是个极为倔强的人,几次被揍,哪怕是他的宫殿被毁的差不多,可对于战王妃的去处,他却半句不提。 战王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得抹掉夏如夜离开的痕迹。 现在他就算是不能杀宫羽,也要给他丧失妻子的痛苦。魏倾心的离开,显然会让他大失方寸。 他很满意,不就是毁掉他的正阳宫吗?今日他是怎么毁掉的,他日他就怎么报复回去! 威胁他?呵,这段时间,难道宫羽的威胁还少吗?北辰墨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他奋起反抗过一次,结果他的人全灭。 宫羽的人真的是强悍到让人忌惮的地步,他倒是有些明白和战王正面对上,无疑是以卵击石。 可要他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又不甘心?文忠听到元德帝嗜血的声音,他明白元德帝已经是被逼到极致,要准备反抗了。 若是不知道北辰墨的所作所为,文忠会把先祖的底线交出来,可明知眼前的这个人是叛国之人,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再错下去。 压下心思,面无表情的跪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陛下,先帝交给老奴的一百零九个暗卫,已经全数交给您了。先帝训练这批人,也是瞒着战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第八十六章 高皇后病危 北辰墨听到文忠的回答后,凤眸极冷的射向他,打量的目光十分的明显。本想从文忠的脸上看出半点的迟疑,偏偏文忠大风大浪,什么没有见过,哪里会被北辰墨的眼神就给骇到的表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北辰墨没从文忠的脸上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内容,有些失望的沉默着。直觉告诉他,文忠应该是没有撒谎,他一直都派了人在文忠的身侧,就是为了监视文忠。 若是文忠还留有暗卫的话,他的人早就发现了。就算有,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他一次也没有联系他们,那些暗卫怕是早就饿死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先帝和先帝爷留到他手中的暗卫都只有那一百零九个,偏偏他还存有侥幸心理,认为文忠身后还有人在。 看来要和战王斗,还得找外援。今生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要把宫羽这根毒瘤给除了。 哪怕是毁掉北国的江山,也在所不惜!元德帝受了伤,自然是要宣太医进行治疗,身上的痛更是提醒他要牢记宫羽对他的所作所为! 战王这边,战王把北辰墨的昭阳殿毁了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战王府,走到吴管家面前,看到吴管家摇头,他便知道魏倾心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在昭阳殿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殆尽,人也倒退了好几步,片刻——高大的身子就这么的晕倒在地。 宫羽再是强悍,可连着二十多天的彻夜未眠,还常常有这顿没下顿的,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生锈的一天。 老鬼摇着头,还是走了出去熬了些药进来,强行灌了宫羽好些汤药,宫羽这才悠悠的转醒,看了眼老鬼有些憔悴的容颜,责怪的心也渐渐的少了几分。 他的确怪老鬼,要不是因为他的大意,若不是他带魏倾心出府的话,想要绑魏倾心的人也不敢擅闯他的战王府把人掳走。 都是因为老鬼,才使得魏倾心被绑走,他又怎么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揭过此事呢? 可看到憔悴和内疚的老鬼时,他也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老鬼也不想的,哪怕他没有说什么,可以他对老鬼的了解,他都过得内疚不已。 要是一直责怪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怕也会受些影响。可要他放下一切的和他说句话,他好像又做不到? 魏倾心消失的这段时间他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遍,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绑走魏倾心的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绑魏倾心的人做得实在是太过的干脆利落,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都失踪快一个月了,硬是毫无头绪。明知北辰墨知道魏倾心的下落,可他无论怎么威胁、怎么动手,北辰墨依旧不说。 他要是不说的话,他还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恨不得立马杀了他,了事,偏偏—— 暗夜说的对,北辰墨就算是该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显然北辰墨也意识到他不会轻易的杀他,所以,他才会故意不告诉他,哪怕逼得他杀了他,他也要带着这个秘密离开! 意识到这点,他才会去皇宫,时不时的找他的麻烦!他不好过,他也要让他痛一分! “阿羽,我要去蓉城了。”看到宫羽眼中的冷淡时,老鬼别过头,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宫羽静静的听着,并不挽留,也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二人还是从魏倾心消失后,如今平静的谈话。 老鬼看了眼好友,他没有说话,可他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魏倾心准备了一大车的东西要运去蓉城,既然她不见了,我也该完成她重视的事情。阿羽,魏倾心的失踪,我真的是很抱歉!” 说完,老鬼转身离去。看到门口停着的一大车东西,魏倾心无论你在哪里,为师都要找到你!目光疏冷的坐上了马车,亲自驾车离去…… 老鬼前脚刚走,宫羽后脚便追了出来,偏偏连个车影都没有看到。宫羽神色冰冷,他好像对老鬼太过分了? 暗夜及时的拉住宫羽,就像是知道主子的心思似的。极为凝重的开口道:“主子,文公公刚刚塞了张纸条给我……” “嗯?给本王看看!”宫羽意识到什么似的,大步的走了进去,从暗夜的手中拿过纸条,信上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夜王。” “主子,写了什么?文公公要说的意思难不成是王妃是被夜王绑走的?”暗夜见主子沉默的看着纸条,不由得凑近一看,大胆的猜测,把心中的猜测小声的说了出来。 “你也是这么想的?”回头,看了眼暗夜,声音虽冰冷,但眼底的希望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暗夜点头,然后极为认真的开口:“我们这次去皇宫,虽然闹了三次,可文公公一直都在元德帝的身边,他就是想递条子给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法子?这次,怕是周围都没有人,他才不动声色的把这个消息递给了属下。” 所以,不是文公公不想联系他们,而是没有找到好的时机!王妃刚失踪那会,他们挨家挨户的找王妃,可以说是找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王妃的身影。 愤怒的主子,去了皇宫。加上消失的当天,主子愤怒的找了元德帝。加上今儿,他们一共去了皇宫三次。 文公公不能暴露,才会在今天把消息递出来。其实,主子不是没有想到夜王的离开,可主子却忽视了他。夜王要离开,早两天前,主子便收到过消息,所以主子就没有引起注意。 当天离开的人,主子都一一去求证过,都没有王妃的身影。除了排查早在两天前便想离开的夜王…… “走,咱们也去趟蓉城。”夏国是他最不想踏足的地方,可要是娘子在那里的话,他必须前往。 如果她在夏国,那他的人也会收到消息,才是。可夏国危险重重,他要是去的话,必须要拉上老鬼。 暗夜点头,老鬼刚刚才去了蓉城,主子要去夏国,没他怎么行呢? 二人同吴管家交代一声,便匆匆离开。 皇宫这边,昭月殿里,魏秋月恶心的捂着嘴去了茅厕。干呕了好一阵,她才稍稍的好点。起身,脸上竟是震惊,尤其是想到迟迟不来的月信,她有个胆大的猜测,却又不敢相信。 偏偏又不能宣太医,确认她心中的猜测。魏秋月意识到这点时,有些害怕,若是有孕了,她怕是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而她要怎么瞒天过海的生下那个人的孩子?偏偏她又不受宠,与元德帝见面的机会可以说是十分的稀少,想说是怀了龙种的想法都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唯一庆幸的是月份还小,没有人看得出来。可肚子大了是瞒不住她有孕的事情,她的昭月殿里除了玉秀是自己的丫头外,其他的人她都不敢随意的相信。 魏秋月想到这里时,有些担心肚子大了,她该怎么瞒住她怀孕的消息?偏偏她递了好几次的消息出去,想问问夜王留在这里的人,能不能把她带走? 可传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任何回信都没有收到。夏如夜这是你首肯的?还是你就是这么的薄情? 可薄情又好像不是,他走后不久,她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吃的用的都比以前用心,全是一些好东西。 她又不受宠,能有这样的待遇,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人特意交代的。 如此的担忧她的生活起居,哪里是薄情?可这样的好日子就持续了大半个月,她昭月殿就像是被人忘记了一般。 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有时候去晚了,还有馊饭馊菜,魏秋月不是没找他留在这里的人,偏偏他留在这里的人凶神恶煞,两句话便打发了她。 问他是不是那个人留下的人,他都三缄其口,要么就是对她视而不见。 夏如夜你走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会来接她的话,像是昨天,如今?魏秋月想到现在她极有可能会有孕,还被他留在这里的人阳奉阴违,魏秋月从来就没有那么委屈过,竟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不行,那个男人就算是薄情,她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要是她怀孕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的话,混淆皇室血脉,是大罪! 而她离死,也差不了多少了。想到这,魏秋月强打起精神,写了一堆的符号,让玉秀放在昭月殿的大树底下。 玉秀虽有疑问,可面对魏嫔一脸凝重的样子时,她还是点头,大步的走了出去。趁宫里的人没有注意她时,把主子的条子放在了大树下的一个小洞里。 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玉秀还有些惴惴不安,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真的是没人后,才慌乱的离开。 时间一晃而过,二月初十的这一天,元德帝把程太后从太妃殿里接了出来,也听从了程太后的建议,把各地送来的美人,选了好几个为后宫嫔妃。 没有选上的,全都遣送回了各自的地方,赏赐了一些东西,也算是他对这些女子的赔偿了。元德帝登基半年,夏太后也识趣的交出了手中的凤印,说她老了,也该放手了。 元德帝没有再劝,把凤印收走,却没有把凤印交给高皇后,也没有把凤印交给程太后。按理来说,凤印本该交给皇后的,可他还没有忘记上次高皇后在战王大闹正阳殿时,把人放走的事情。 元德帝虽没有处置她,可心中还留有芥蒂,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去过昭仪殿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高皇后在质问元德帝后,便心灰意冷的一病不起,后宫的事情,她全都以凤体欠安,推了出去。 一天两天元德帝还能理解,可时间久了就认为高皇后是在和他耍脾气,元德帝越发的不满。如今元德帝新封了几个贵人,若是没有拜过皇后,也会显得名不顺言不顺。 让人去告知皇后,皇后一句:皇上做主,便是。听到如此敷衍和推脱的话,元德帝还以为她是因为他没有把凤印交给她而故意找茬来发泄不满。 意识到这点时,元德帝气势汹汹的去了昭仪殿。 气势汹汹的元德帝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高皇后,不由得怔在原地,眼前这人是皇后吗?那一张圆润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经瘦成了拳头大小,苍白的脸,虚弱得就像是随时都要去世似的…… 看到这,元德帝才知道高皇后是真的病了,不是在故意找茬,也不是想要凤印。元德帝虽无情,可想到这段时间的忽视,不由得想起高皇后告病,他早就知道。 不过他一直以为高皇后是为了逃脱他的惩罚才会如此,偏偏那个时候他有伤,就算是对高皇后的行为不满,也没有追究。 这才拖到了现在,不由得回忆起高皇后的一犟一笑,还历历在目,冰冷的凤眸也不知何时染上了雾气,别过头,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难受起来。 细问之下,才得知高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怕是就这两天的事情…… 听到这话,本就有些自责的北辰墨越发的沉默以对,说了句让宫女好生照料,要用最好的药,吩咐完后,北辰墨步伐沉重的离开。 北国的经济也进入了复苏的状态,趁着战王离开,元德帝强势的把飘香楼和茶语飘香占为己有,充实他的小金库。 迅速而又霸气,战王府的战王又不在沈城,若是北辰墨都还不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的话,那才真的是傻子了! 战王府的人明知这是元德帝的报复,也没有人敢去阻止。两日后,还远在蓉城的战王,也得知了沈城的消息,气势越发的疏冷,却还是朝着蓉城的方向而去,显然没有回去找北辰墨的意思。 暗夜看了眼主子的背影,无语的吐槽:您放纵,不就是想让北辰墨上当,对你的东西动手,让百姓好去议论他吗?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有什么好动怒的?果然,没有战王妃的主子,越发的喜怒无常,性子也变得古怪甚至是难以伺候,默默的祈祷战王妃能快点回来,解救他们这些可怜的属下,好让他们过些安生的日子吧。 第八十七章 战王晕倒 暗夜抬起头看了眼蓉城,这才二月中旬,处处都是春耕景象,忙碌的百姓都在弯腰耕作。别看蓉城,虽小,却是北国土壤最好的地方,种的大春作物,产量也是北国最高的地方。 这也是其他两国想方设法也要找北国麻烦的原因,北国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人也长得高大,这样先天性的条件让北国成为其他两国的香饽饽,自然是想化为己有,就算是不能,那也绝不能任由北国成长! 自从西王北辰西来到蓉城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措施,让百姓自己收获了农作物,只交一些粮食到官府,其余的粮食都属于百姓自己所有。 若是管理的好,百姓得到的粮食也就越多,这让老百姓做起农活来更有干劲,哪怕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可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夏日收获的喜悦。 北国的农作物都是两季,在夏日炎热时,农作物便成熟。秋日过后,还有一季农作物是可以收获的。 这也是北国为何遭其他两国攻打最重要的原因,土地肥沃、兵强马壮的,除非是傻子才会任由北国成长。 西王从繁荣的沈城来到蓉城,并没有像辰王一样只知道贪图享乐,不问正事。 相反,西王到蓉城的第二天,便实地考察了蓉城,看到平阔的土地,一望无际,他当即表示要让蓉城的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之后西王还去研究了蓉城的土壤,看它适合种什么。研究后,他也发现了秘密,无论是瓜果蔬菜,还是大春作物,蓉城的土壤都能轻松的驾驭。 面对如此肥沃的土地,西王无比的高兴,让那些平顺的土地都种植了不少的大春作物,还大面积的种植了边城极为稀有的瓜果---葡萄。 开春,便是育苗的好时节,西王带着蓉城的所有官员和王府所有的家丁,开始了栽苗、除草、浇水,样样都亲力亲为。 战王远远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西王,许是春耕劳作,事事亲力亲为的缘故,在沈城没有什么建树的西王在蓉城却发挥了他的特长,把蓉城的经济建设和农业生产搞的是有声有色。 先帝还在位时,所有的人看到的只是他的哥哥北辰泽,往往是把他当成了北辰泽,文武百官都只识得北辰泽,却不知西王北辰西也是个有能力、有魄力之人。 宫羽对于蓉城的事情,他自然是了解的,知道北辰西不是个纨绔子弟后,他也极为放心。 收回目光,挥动着马鞭,呼啸而去。到了小文他们的小院,宫羽看到了久违的魏云和叶飘玲,二人虽易了容,可身上的气势却改变不了。 宫羽上前,大步的看了眼二人,本就冰冷的人,少话的他也不说寒暄的话。 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后,点头,便大步的走进了院子里。魏云夫妇也紧随其后,魏云看了眼消瘦的战王后,有些心疼的开口:“战王,老夫从老鬼神医那里得知了心儿的事情,老夫相信心儿她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连他自己都别过头,这都消失一个月了,如今还说心儿没事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战王只是点头,却依旧沉默着,消失了一个月,没有半点踪迹,可他深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叶飘玲迟疑的看着女婿如此憔悴、如此消瘦,终究是不忍开口:“战王,你别太伤心了,别等心儿回来了,你却倒下了……” 战王听到这话,冰冷的眼,深深的看了眼叶飘玲,冰冷的声音有些急切:“岳母,你可是有心儿的消息?” 叶飘玲听到这话,一怔,他…… 战王果然聪慧,她刚刚才收到女儿的飞鸽信,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阿云,不想战王竟从她的话语中猜到她是有心儿的消息。 叶飘玲下意识的摇头,可眼前的人是战王,怎么能忍心骗他?战王何等聪明,他在岳母刚刚沉默的眼中,便猜到了岳母迟疑的心思。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叶飘玲还是把她刚刚才收到的信拿了出来:“我也是刚刚……” 她竟有些说不下去,心儿说她在夏国极好,勿念。说完她的事情,便是叮嘱她和她父亲要注意身体,即将要栽秧的细节,还有小微怀孕要注意的事项都有,偏偏没有一条是关于战王的。 心儿,你是不是忘记战王了?如果是的话,那你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宫羽可不知信中的内容,还急切的把叶飘玲的纸条一把夺过,看完时,本就铁青的脸越发的铁青。 魏倾心,你极好?呵,他看也是极好。 宫羽的性子本就冰冷,他砍她比他都要冰冷一些。她消失那么久,他没日没夜的寻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可她倒好,如今有消息了,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对他何其的残忍? 说她无情无义,偏偏她又关心她的田,她的秧苗,她的父母,甚至是她的丫头她都细细的叮嘱。可他呢?结为夫妻快一年了,他爱她之深,可她呢? 曾经他吃过她和北辰墨的醋,认为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她恨北辰墨,无比的恨…… 对她的话他无比的相信,明知她就有事瞒着他,可他还是不敢问的太多,深怕他知道了,他就再也不能拥有她了。 他爱的如此卑微,如此的小心翼翼,可他从不敢去问她,魏倾心你是否真的爱过他? 因为他怕问了,看到魏倾心摇头说不爱…… 若不是这一次她的消失,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夫妻?她是否爱过他? 若是,怎会如此的不信任?若是,怎么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若是,怎么不告知他,她极好?若是,怎么会不告诉他,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想到这,本就触动旧疾的宫羽不由得气急攻心,连退两步,口中喷了一大口的血,人也直接就晕了过去…… 吓得叶飘玲等人手忙脚乱的上前去扶住,暗夜看到主子被人接住,也早就转身,去寻老鬼。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晕倒? “夫人,你说战王他是怎么了?”魏云和叶飘玲一人架着宫羽的手臂,把人扶在软塌上躺下。魏云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战王,有些担忧的开口。 叶飘玲看了眼身侧的魏云,又回头看着宫羽,温和的回答:“我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深爱心儿……” 因为深爱,所以才会因为心儿的忽视而心痛难忍到吐血。心儿也是面面俱到,怎么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他呢? 魏云听到这话后,也沉默了下来。当时不知道飘玲是被战王救下的,他惊慌失措到处的寻找。 那个时候他感觉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着急又担忧,那样的滋味他体谅过,也十分的理解战王的心情。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都生不如死,何况还是一个月的担忧和害怕了。要是战王一直隐瞒飘玲的下落,他怕是会伤心欲绝,说不定他比战王都还要伤心。 心儿活着,却不告诉战王,战王虽冰冷,付出所有感情的他,怎能不伤心欲绝? 老鬼很快的被寻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战王,叹息一声:“阿羽,你要是再这么折磨自己的话……” 哪怕老鬼没有说完,可魏云和叶飘玲都明白那未完的话所隐藏的意义是什么。也知道战王晕倒,不是第一次! 二人深深的看了眼战王,脸上明显是不信,可看到老鬼一脸慎重的样子,却有些明白。 心儿消失的这一个月怕是伤心欲绝,瞧着他消瘦憔悴的模样,这一个月怕是都没有休息好吧。如今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了,她竟连句话也不曾给他,何其残忍? 他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一个事实? “阿羽的身子在前几年的一次战役中,就受了极重的伤。这一次魏倾心失踪,他几乎没有歇息,吃饭也不规律,若不是身子实在受不住歇了两次的话,他怕是会一直找下去。这次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也触发了他的旧疾,身子堪忧!”老鬼边说,边喂了老鬼一颗血玉丸。 叶飘玲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战王一眼,便转身出去。她要好好写信,说说心儿了,怎么能如此无情? 不到半刻钟,一封全是质问的信,被送了出去。 战王是在夜里才悠悠转醒的,睁眼看了眼屋子里的人。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粗布衣衫,若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神,很难相信眼前如此普通的夫妻是魏云夫妇。 看到老鬼,战王这才发现老鬼这段时间也消瘦了许多,自从魏倾心失踪后,他与他一样,一直不停的找人,一路奔波。 可他竟因他把魏倾心弄丢,从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可谓是绝情得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五岁时他被先帝爷捡到,带到身边亲自培养。老鬼去了药山学医,他们一人在北国,一人在夏国,联系却从来就没有断。十二岁他首战成名,他的医术享誉各国,世人都知有个小神医叫老鬼。 “老鬼,我要去夏国。”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他固然生气,可真要他不管她,不质问清楚的话,他怕是会寝食难安。 “夏国?你去夏国干什么?”老鬼震惊的开口,显然还不知道魏倾心在夏国的事情。 去夏国干什么?当然是把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给拉回来,好好的问清楚她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他。她既然能写信,那就说明她在夏国过的极好,像她信中所说。 既然极好,那她怎么不回来?明知他会担心,可还是不曾给他写信告知?见好友沉默,魏云这才看了眼战王,然后不解的看了眼身侧的魏云夫妇,魏云有些受不了老鬼的打量,这才解释着:“心儿她在夏国……” 魏云见到战王如此模样,越发觉得魏倾心过分,战王如此对她,她竟然如此无情,实在是太任性!不信,他也要写封信,好好的让魏倾心知道她太任性。 就这样两封充满质问语气的信,先后从蓉城送去了夏国。 老鬼听到魏云的回答,却沉默了。他好像是明白阿羽为何会气到吐血得再次晕倒的原因了。可夏国…… 哪是想去便去的地方?尤其是开春之后的夏国,可谓是困难重重,他可不想人还没有到夏国,他们几个就被冻死在半路上了。 可看到好友一脸坚持的样子,他和宫羽从小一起长大,对阿羽的性格,他比谁都了解。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很难会有改变。 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掌握主动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好友,严肃得开口:“你好好歇息,什么时候把旧伤养好了,我随你一道去。” 夏国路途遥远,虽开春了,可夏国如今正冷,带着一身旧伤,实在是不宜出行。 宫羽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冰冷的眼底还有着驱不散的寒冷,可他也知道老鬼的性子,他既然说让他歇息,那没有歇息好,就不会让他去。 虽想立马赶去夏国,可夏国不仅有冰雪天气,还有数不尽的危险困难,若是没有老鬼的话,他的夏国之行将会困难重重。 老鬼既然敢说让他歇息,那他就有办法让他好好的歇息。 这次奔波触动了旧疾,对此他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可不想人都还没有到夏国,他就死在半路上了。 魏倾心,你给本王等着!闭眼,显然是准备实施老鬼神医的命令,好好的去歇息了…… 老鬼见到好友睡下,十分满意,为他掖好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云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老鬼走到院子里,看了眼魏云夫妇,极为严肃的开口,请求之意十分明显。 魏云和叶飘玲隐居在此,魏云改名为云先生,叶飘玲改名为云夫人,哪怕是魏倾心的婢女小微都不知道二人就是已故的魏云和消失已久的叶飘玲,可见魏倾心的谨慎。 魏云见到老鬼如此凝重,也不由得慎重起来,拱手,脸上竟是严肃和认真:“神医,但说无妨。” 第八十八章 高皇后去世 老鬼还礼,极为严肃的看着魏云夫妇,认真的开口:“我们此次前往夏国,路途遥远,最快回来那也得一个月后了。北国因战王镇守,其他两国不敢来犯,可战王去夏国的消息一旦被人传出去的话,那对北国将是致命的打击。云先生不要觉得在下是在危言耸听,而是阿羽就是北国的定海神针,他在,其他两国都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他离开,其他两国,都会有所行动。而你极为的熟悉北国的地形和人文,若北国有难,在下恳请云先生及时伸出援手一救!” 魏云听到老鬼的话后,慎重的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解,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老鬼神医为何会有此担心?” 北辰墨虽不济,可也不至于会守不住北国的江山吧? 老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清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云先生有所不知,北辰墨叛国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因为徒弟的失踪,阿羽和他已经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直接毁了他的正阳宫,若不是我们及时的拉住他,阿羽怕是都杀了他……身为一国皇帝,被人按在地上打,这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普通人被人如此欺凌,都会有所不满,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在下很担心那个人会不顾一切的也想着要毁了战王,用北国仅有的土地去换取战王的人头落地!” 魏云从先前的困惑,到震惊,再到最后的凝重。原来,心儿消失,还让战王做出过如此疯狂的举动。 照这么说的话,北辰墨还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还以为老鬼神医只是在医术上医术高明,却不想他竟然如此熟悉并能分析出北国的时局。 果然,战王身边的人又岂有简单的人物? 魏云极为郑重的点头,虽不喜北辰墨的为人,却不会任由他胡来到不顾百姓的安危。看到魏云点头,老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还是想了想有些担忧的开口:“云先生,切勿暴露自己!” 北辰墨是个连最看重的权利都可以抛之脑后,又怎么可能会对魏云手下留情。要是魏云再出事的话,别说阿羽不能原谅他,就是徒弟怕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吧? 魏云自是明白其中的凶险,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就算逼不得已,他也绝不会暴露自己。北辰墨连自己最喜欢的权利都能抛之脑后,又怎么可能会看在心儿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听到魏云的保证后,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羽休养了三天,才从蓉城离去,当然宫羽还没有忘记他身为武将,没有命令是不能随意离开沈城的。 所以,他才会书信一封回沈城向北辰墨说明了他之所以来蓉城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夫人魏倾心没消失前便准备去蓉城看看她的丫头小微。 如今她失踪了,他也要完成她安排好的事情,把她买的东西给她的婢女送去。 又请辞去寻找其夫人,无论是去蓉城,还是从蓉城不回来去找人,都是有理有据,北辰墨反复看了几次,也觉得他没有理由去拒绝他的请求。 信中除了解释他突然离开沈城,还是去找人这两件事外,好像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当然,这语气十分的绝对,可不管他同意与否。 战王什么时候这么的懂礼?还这么的尊重他了?他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文忠,柳叶你们俩说说战王此次前去蓉城,是否有猫腻?”北辰墨放下书信,凤眸深邃的开口问着。 文忠听到北辰墨的问话后,则沉吟着,他还没有忘记战王走之前曾告诉他,他要保持低调,所有问他的事情,他能不回答,便不回答,绝不能让北辰墨抓到他的错处。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谨慎小心,比刚入宫都还要惶恐。北辰墨已经疯了,为了报仇,居然把边城的地契都拿给了夏国,只为了绑走魏倾心。 如此自私自利的行径,根本就不配为一国之君。他越是如此,他越是后悔曾经的行径。若不是当时他的一意孤行,北国早就恢复了生产,哪里会像如此,版图都在一步步的缩减。 他就搞不明白了身为北国的皇室子孙,怎就如此的不为北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反而一直沉浸在个人的私情里去斤斤计较。 先帝啊,是老奴对不起你啊!文忠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悲伤,低垂着头,显然是对元德帝的问题不发表他的见解了。 北辰墨极淡的看了眼文忠,见他低着头,凤眸深邃的又把目光移向柳叶。 柳叶显然是没有料到文公公会沉默的不回答主子的问题,他还想着等文公公回答了,他再根据自己的意思在他的意思上多添一两句。 如今,让他先说,他说什么啊?支吾着,最后也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战王离开有没有猫腻,因为就算是有猫腻,他也不知道啊。 战王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会让他看出猫腻来?当然,他也知道无论他说有还是没有,主子都会有不同的意见。 文公公怕也是猜到了主子的心思,这才选择沉默的。 北辰墨最憎恨的人便是战王,如今连问个问题都得不到二人的响应,这让北辰墨的心情越发的难以形容。 “你们是不是也认为朕会被那个人打败,如今都这么的敷衍朕了?”北辰墨重重的一掌拍在御桌上,十分火大的开口。 帝王一怒,二人全都跪下,口中致歉,可内心深处都快哭了。元德帝的脾气真的是越发的古怪,无论怎么伺候,都会惹得他愤怒。 “滚下去,朕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北辰墨发了好一阵火,好久才平静下来,冷冷的吼了出来。 二人行礼后,然后起身,匆匆离去。见到这一幕,北辰墨又把御案上所有的笔墨纸砚都掀了下去,这才宣了他的心腹来谈话。 “主子,你真要动淮城吗”心腹抬起头,有些不太认可的开口劝着。 淮城虽是战王的,可战王又没有野心,如今趁着战王不在,就去动他的地方,总觉得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 “朕若是不动,等他把战王妃找回来时,就是朕变得被动了!如今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更不好动了!”元德帝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忽视了心腹眼底的担忧,语气无比的凝重与严肃。 凤眸还迸射出强烈的杀气,淮城既然都要除,那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淮城身为北国的地盘,可那里有多少人,兵力有多少,他全都不知。想到宫羽他在淮城多年,在那里他这个皇上什么都不是,百姓口中只会骄傲的说:淮城是战王的地方。 从那一刻开始,他便下定决心要把淮城给除掉。 如今有机会把身上的一颗毒瘤给除了,他怎能放弃这到手的机会呢?心腹听到这,他了解元德帝,一旦他坚持的事情,很难让他改变,也只得无奈的点头。 北辰墨凤眸深邃,极为凝重的吩咐着:“你亲自去淮城,只要能活捉一个叫做周文涛的人,此次行动便成功了一半。” 周文涛去年的文科状元,竟不想跟随他的其他二人也都能力超凡,小小年纪便十分的有原则。 去年他随同战王去淮城时,本想着利用周文涛几人把战王给除了。可不想周文涛看着人高马大,却心思缜密,极其的不好忽悠。 还不说他身边还有两个形影不离的兄弟,那都是去年的榜眼和探花,三人可以说是相互扶持、关系更是密不可分,很难离间到三人的关系。 当然,与三人打过交道的元德帝也知道三人中,有一人是二人的核心,那就是那个人高马大,看起来极傻的周文涛。 要想在淮城之战中取得突破,就必须从周文涛身上下手。威胁的事情,他做过,那个人骨子硬的很,可不会轻易的听他的。 唯有把人绑了,事情才会有转机,或许才能让另外的两个人听从他们的安排,然后彻底的把淮城给灭了。 他就不信没有主将的淮城,还怎么与他的御林军相抗衡。 心腹点头,转身离去。元德帝想到宫羽回来后,发生一切都发生改变后,不由得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阴森又刺骨。 文忠和柳叶等元德帝的心腹离开后,二人又步伐一致的走了进来,跪下行礼:“皇上,皇后毂了。”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开口,语气中竟是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天他还去看了她,皇后的脸色虽苍白,可情况也有些好转,当时的她还喝了些稀粥,这才两天不到,怎么就走得那么的快? 元德帝不由得回忆起那个端庄又懂事的女子,从他登基至今,后宫从未让他操过心,如今竟说走就走了。 凤眸瞬间染上了一层白雾,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突然北辰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极为严肃的吩咐:“文忠,高皇后的丧礼务必要办的浓重!” 文忠听到后,郑重的点头,心中却不由得鄙夷:皇后病了许久,元德帝统共就去看了两次,如今人走了,倒要气派的办丧礼…… 果然,应证了那句:丧礼都是办给活着的人看的。 一国皇后去世,礼部早已忙开了,各宫各殿早就挂上了白色的绸布,哀乐、哭泣声响彻整个皇宫。 元德帝放下政务,整日的守在昭仪殿里,悲伤的神色尽显帝后情深。这让刚刚才入仕的官员看到元德帝如此情深义重,越发斗志昂扬,发誓要为国献计献策,让北国更加富强、繁荣。 高皇后身为一国皇后,她去世,所有的后宫女子,都得参加。坐在最前面的分别是夏太后与程太后,二人身为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坐在前面,替皇后守灵。 跪在第二排的分别是静嫔与魏嫔,二人神色淡淡,倒是看不出喜怒。后面跪着的是元德帝新封的几个贵人,虽是素丽的白衣,依旧掩饰不了她们的貌美如花。许是年轻的关系,连着跪了好几日,也看不出半点的疲倦。 魏嫔可就不一样了,脸色苍白,随时都要晕过去。偏偏身为后宫嫔妃的她又不得不参加皇后的丧事。 虽然跪着,可心中却一直在诅咒高皇后死得不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个月她也不会如此的难受。刚刚才两个月身孕的她,本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不仅孕吐,而且还十分的虚弱。 偏偏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北辰墨定不会饶她! 不仅要忍受冲破胸腔的孕吐,还得忍受下跪带来的痛苦,最重要的是表情还得表现出哀伤,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不仅要坚持下来,而且还得想法设法的隐瞒住她怀孕的事情,死死的咬着牙,别吐、也别晕倒,心中祈祷:魏秋月你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二月中旬的天,还有些许凉意,偏偏魏秋月却热的很,像是放在火炉上烤得她昏头昏脑的。只听得‘咚’的一声,刚刚还跪得好好的魏秋月,突然就晕了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晕倒的娘娘,元德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转头继续听大师的祷告与诵经,态度十分的虔诚。 好歹也是元德帝的女人,晕倒了,总不能不管?有两个宫女上前把魏嫔扶到了偏殿里歇息,候着的太医,上前把脉:“快,告诉皇上,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可听到这话的玉秀没有一丝喜色,相反脸色还瞬间苍白,人也呆呆的站在身侧?两个月?别说两个月,就是三个月,娘娘这日子也不对啊。 一直在魏秋月身边的玉秀自然是清楚元德帝怕是有三个月都没有宠幸过他家娘娘了,如今竟然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已经不言而喻。 她没有想到娘娘竟然红杏出墙,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事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时,先前扶着魏嫔前来的两个宫女,已经欢天喜地的去了隔壁的前厅,喜气洋洋的禀报魏嫔有孕的喜讯…… 第八十九章 战王来夏国 程太后听到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淡笑,她要当皇祖母了?虽然这孩子不是出自她看好的静嫔肚子里,可好歹也是她的孙子啊。 这可是长孙啊,意义十分的重大! 夏太后听到这话神色有些莫名,竟然怀孕了?她可不会像程太后那样单纯,认为有了孩子就是好事。她布在各宫各殿的人被元德帝摘除了一些,可好歹也有人。 她可比任何人都知道元德帝有多久没有歇在魏嫔宫里了,他们都没有睡在一起? 哪里来的孩子,如今怀孕,怕也不是北辰墨的。魏秋月果然是如她所看到的那样,不是个安分的女人,竟然红杏出墙,祸乱宫闱。 这是弟弟的孩子?呵,看来上天都在帮她啊。夏太后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看了眼北辰墨,以她对北辰墨的了解,他可不会帮人养孩子。如今这个孩子怕是…… 目光很是随意的看了眼对面的皇帝,果然神色不明。偏偏这一个个的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前去祝福他,他怕是有苦难辨、窝火的很吧? 恭喜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他自己知道魏秋月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这是被戴绿帽子了。 凤眸冰冷,脸上看不出喜怒,冷冷开口吩咐着:“好生照料!” 魏秋月,你还真的是好样的。不仅偷人,如今还怀上了孽种,这是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吧?偏偏他登基也有段时日,成亲更是大半年之久,都没有谁传出过有孕的消息。 这个孩子…… 魏秋月,若是你能拿出诚意来,他兴许还能多留孩子段时日。 魏秋月醒来时,看到她还躺在昭仪殿的偏殿里,脸色瞬间苍白,显然也意识到她的晕倒意味着什么。直到玉秀走了进来,看到魏嫔醒了过来,玉秀这才低着头告诉了她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魏秋月十分平静的听着,心中却难受极了:她怎么那么的不争气,竟然在众人面前晕倒,如今…… 她的肚子怕是瞒不住了吧?这让本就脸色苍白的魏秋月,脸色越发的惨白,若不是玉秀及时去扶住她的话,她怕是又晕倒在地了吧。 “娘娘,您还没事吧?”玉秀看着苍白如纸的魏嫔,小声的开口着。 魏秋月被玉秀扶着,看了眼玉秀,这才回了神,紧握的拳头证明着她的紧张,不行她要联系那个人,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这不仅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他不能不管! “玉秀,扶着本宫回昭月殿。”魏秋月沉着冷静的吩咐,神色越发的冰冷。如今已经被发现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做样子讨嫌了。 玉秀点头,替她穿好外套后,趁着所有人都在前厅守灵,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从偏殿退了出去。 回到昭月殿,魏秋月顾不上身体的疲倦,磨墨写好了信号信,亲自去放,魏秋月揭开树下的草丛,一脸的震惊:和她接应的人是被北辰墨发现了,还是什么? 她在后面写了多封信,现在都还在原处。这也就是说那个人还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该死的…… 难怪那些人要阳奉阴违,她的日子恢复到以前,原来和她接头的人都很久不曾出现过了。魏秋月虽着急,可什么都没有的她,只能祈祷那个人留下的细作会发现她写的信,及时的派人把她送走。 北辰墨还沉浸在皇后的丧事中,就是装,他也要装这十天半个月。可皇后的丧事一过,她们母子俩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北国的律法她知道得不详细,可也从父亲曾经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对犯了红杏出墙的人,必须是严惩,轻则浸猪笼,重则剔骨剐肉。 她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出事,把信号信放在那里后,魏秋月祈祷消息会及时的传出去…… 七日后,元德帝一脸哀伤的去送高皇后的最后一程,从皇后离世至今的九天时间里,元德帝都一脸哀伤,神情透露的都是对皇后的看重和不舍,悲痛的让人动容。如今文武百官见皇上都亲自去了,哪还敢说累,也随同元德帝一道前往皇陵。 沈城的百姓看了这样的一幕,大都在赞叹元德帝与高皇后的感情,如此的帝后情深,赞扬声从各个地方传来,久久不散。 从登基至今元德帝一直都处在被百姓非议的阶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好的评价。这让元德帝十分的欣慰,在处理了高皇后的丧礼后,还在皇陵歇息了两天。 可这样的一幕,也在百姓的眼中便是他对高皇后的情意深重,对她的离世的极为不舍。可实际却是? 他坐在皇陵的厢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北辰启,不,北辰启早就不是皇室中人,怎么能用皇室的姓? 后改名为夏启。凤眸深深,帝王之气尽显的开口:“夏启,朕听说你前段时间去看你夫人了?” 看似是询问,可凤眸深处却是无法划开的深沉与肯定。 夏启抬起头来,消瘦的脸略显苍白,声音低沉,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本就温和的声音,越发温和:“回皇上的话,草民前段时间病了,需去千佛寺找方丈医治,恰巧夫人随同师太下山化缘,草民离开时夫人还没有回来!” 言下之意他是去了千佛寺,却不是为了去找夫人,更何况他和夫人也没有见面。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他们没有见面,不然他早就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了。 金韵心在千佛寺做什么,一举一动他比谁都要清楚。劈柴、挑水、洒扫、洗衣、做饭,千佛寺的人也没有把她当成金小姐,更没有看她怀孕就同情她…… 偏偏如此受尽折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这让他也十分的窝火。让她干活,还可以说是在锻炼她,可要是真的杀了她?只会让他刚刚才收获的好名声消失殆尽,好不容易才积攒的名声,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的。 罢了,他就暂且的放任这两个人自生自灭吧。夏启许是救治拖延的原因,落下了病根,刚刚才说一会话,便气喘吁吁,跪着的身子又摇摇晃晃,怕是随时都要离世…… 看到如此病态又虚弱至极的夏启,北辰墨凤眸中闪过一抹厌弃,也早歇了继续折磨他的心思。 在皇陵歇息了一天后,元德帝带着他的人又赶回了沈城,除了政务堆积如山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不容他在皇陵如此耽搁…… 夏国—— 宫羽和老鬼坐在四面都透风的雪橇上,缓慢的行使着,自从进入边城后,他们的行使速度就慢了下来。从蓉城到边城只行使了五天,偏偏边城离夏国的夏城,却走了十几天了。 临近夏城,这边的雪不但没有融化的意思,相反天上还使劲的下着大雪,雪花飞舞,满地的白雪,一脚踩下去的,软软的直接就没过膝盖。 老鬼二人要不是有内力护身的话,他们怕是早就冻死在此地了吧。 “阿羽,你脸色不好,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去歇会吧?”老鬼看了眼身侧的宫羽,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他腊月初才从夏国返回,那个时候恰巧遇上冬月里的第一场雪,他和师兄二人在雪地里行使了大半个月才从夏城回到边城。 如今这次的雪下得比上次都还要大,积雪更厚,根本就无法行使。就算是有内力护身,全身也冻得不行。 宫羽轻咳一声,冰冷的开口:“这皑皑白雪,杳无人烟的,哪里有地方让咱们歇息?罢了,能走一路是一路吧。” 老鬼看了眼一望无际的白雪,大概也只有这样了。二人坐在雪橇上,手脚因为要摇动雪橇早就冻得没有半点直觉,脸上也染了一层雪花,冷得眼都冰冷了一分。 战王亲临夏国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夏国皇帝的耳里,深黑的眼像是一潭深水般沉静、冰冷。 “派人去接战王!”沉吟片刻,夏国皇帝抬起头,苍老的脸上还有着洞悉一切的严肃,沉沉的吩咐着。 “父皇……”开口的是太子,抬起头想说什么,可看到夏国皇帝一脸的严肃时,到嘴的话又不甘不愿的咽了下去。 别看夏国皇帝登基三十多年,帝王气势比谁都要冷厉,帝王的威严也更是日积月累,并没有因为年龄而消散。 太子被夏国皇帝的威严所骇住,面上不显,可内心越发的不甘,他根本就想不通父皇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者是坚持什么? 说他不重视他吧,偏偏他从二十五年前就被封为太子,享受着太子该有的待遇,承受着太子该有的担子。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夏国皇帝也没有要传位给他的意思,他成了在位时间最长的太子。其他国家的人怎么想他,他不知道,可夏国嘲笑他的人比比皆是,提到他时,都一笑置之。 偏偏父皇从不关心,最近几年父皇还对夜王极其的宠爱,宠爱到他的太子之位都变得岌岌可危。别说他有其他的心思,就是和夜王斗,一斗也是十多年了。 偏偏他还是个太子,势力虽有,却拿夜王毫无办法,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父皇像是毫不知情似的,该交代他的事情一件不少,该给夜王的宠爱一点不减。 父皇大权在握的,他就不信他不知道他和夜王水火不容,可父皇硬是坚持了那么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父皇分明就没有要传位给他的意思、拖着他,一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吧。 至于会不会传位给夜王,直觉告诉他,夜王也只是父皇扶持起来牵制他的一个棋子,罢了。偏偏夜王那个二愣子对于他所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硬是要和他斗。 让他窝火的很,要说父皇不重视他,偏偏他又掌握全局,偏偏他又是太子,让他无话可说。太子压下心思,低着头,敛去眼底的恨意。他四十多岁了,父皇若是再这么的耗着他,他不介意…… 做点什么了。 夏国皇帝洞悉一切,太子的心思与杀气,他又何尝不知呢?可他却不能如他所愿,真的传位给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若是真有才智过人,处处为民的话他早就传位给他的。深邃的目光不由得望着远处,低声:羽儿,时隔多年,你是否安好? 夏国皇帝派来接战王的雪车,是他平时用的御驾。派他的车去接他国的异姓王,还是威胁夏国的存在,别说太子不理解。怕是所有的人都对夏国皇帝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吧。 可偏偏夏国皇帝就是有这样的威力,他的命令就算是让人不满,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去对抗。 夏国皇帝的雪车可以说是十分的霸气,拖雪车的是一只高大威猛的雪豹子,它有三尺多高,凶狠的眼神只是站在那里都十分的有震慑力。 他高高的行驶在雪地里,一点都不惧寒冷的天气,威风凛凛中又有威武霸气。 战王远远的便看到了雪车,站定,是他吗?许是在冰天雪地的关系,战王的神色有些冰冷,脸色比地上的白雪都还要白上一分。 驾驶雪车的夏国侍卫显然也注意到前面还在蹬雪橇的二人,战王的威名早在多年前就威震各国,画像更是比比皆是。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简陋雪橇里的二人,那一身黑衣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异常的显眼…… 只是一眼,便确定的看了眼眼前这个有些寒酸的黑衣男子是战王及他的好友。问清楚之后,侍卫便征询战王是否要上车? 听到这话的战王,抬起头看了眼夏国皇帝的雪车,密不透风,里面还供有暖炉和软塌,十分的奢华,与战王的雪橇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战王与老鬼一对视,毫不犹豫的扔掉一点遮掩都没有的雪橇,一点都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开玩笑,有这样好的雪车他不坐,怎么会不坐? “到了夜王府,把本王放下!”里面暖烘烘的,身子也恢复了知觉,战王沉沉的吩咐。 夏国的侍卫听到这个要求,一怔,他是该听他的安排呢?还是向皇上所说把人直接接进宫去? 第九十章 宫羽质问魏倾心 皇上可是下了命令,要把战王接到皇宫去的,从皇上的重视和仔细叮嘱的话中,他也听出了皇上是极其看重战王的。 可皇上还说了,在途中要听战王的吩咐。如今战王吩咐他把他送去夜王府?他是该听战王的话把人送去夜王府,还是不听他的,把人直接送去皇宫? 困扰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便回神。 皇上已经明确的吩咐了要听战王的,从皇上的态度里,他也看出皇上是极为尊重战王的,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给得罪了。 雪车的速度可比雪橇要快得多,人也不遭罪,也不需要用力,很快就到了夜王府。夜王府在夏城的城中间,红砖红瓦,十分的气势磅礴。 尤其是那烫金的夜王府门匾,在这冰天雪地里像是发着光似的。当夏国皇帝的雪车停在夜王府时,不明所以的夜王守卫还以为是皇帝亲临,·扑通的跪下,赶紧行礼,双腿却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他的震惊。 夜王如今还在皇宫,就算是皇帝亲临,他也没有办法前来接驾。把人放下后,战王站定,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夜王府,神色依旧冰冷。 老鬼也跳下了马车,长靴直接莫过膝盖,差点没把脚拉出来。这夏国的天气还真的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大雪纷飞,漫天飞舞,寒冷似骨。夜王府的侍卫久久没有听到喊起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看到是两个陌生的男子从皇帝才能坐的雪车里下来时,不知是眼花的原因,守卫像是看到了年轻的夏国陛下亲临夜王府的味道。 战王侧头对着驾雪车的侍卫冰冷又客气的说了句感谢后,便与老鬼一左一右的走进了夜王府。 夜王府的守卫想拦住,可偏偏这是皇上送来的人,王爷又不在府里,他一个守门的侍卫,可没有那个胆子去拦人。 夏国皇帝的侍卫亲眼看着战王走了进去,这才驾着雪车回宫复命。宫中还在等消息,他可不敢耽搁。 战王的夏国陛下由先前的冰冷,到最后的紧张,最后还大步的走了出去。 夜王与太子一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父皇这是怎么了?从知道战王踏进夏城开始,他就一直在紧张。 如今还亲自去迎接?战王就算是有名声,可也只是个异姓王,这得多高的荣誉,才能让一国皇帝亲自迎接啊? 二人虽有困惑,可还是跟了上去。半个时辰后,前去迎接的人终于回到了皇宫,看了眼已经在城门口迎接的夏国皇帝时,驾雪车的侍卫有些腿软。 皇上怎么亲自来了,他可不会脸大的以为皇上是来接他的。跳下了雪车,步伐稳健的走到了皇上的面前,跪在雪地里,开口禀报:“回皇上的话,属下接到了战王,不过战王说他要去夜王府。” 听到这话的夏如夜不由得一怔,他很明显的感受到父皇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一怔。 战王居然去了他的夜王府?那他是不是为了祖奶奶?显然最近的这段时间,夏如夜已经忘记魏倾心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战王妃。 要想瞒天过海,他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天会来得这么的快,那个人还是查到了魏倾心是被他绑走的。 如今真的来了时,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夜儿,你上次说的祖奶奶是怎么一回事?”夏国皇帝一眼看出夏如夜的走神,冷冷的开口。 夏如夜听到父皇的声音,赶紧回神,开口回答:“回父皇的话,儿臣的祖奶奶是战王妃!” 说完,他明显的感觉到父皇如刀的眸子冷厉的打在他的身上,那眼神看着他浑身都疼的很。 “混账!辈分哪能任你如此荒唐!”夏国皇帝眉眼一冷,冷冷的呵斥着。 夏如夜听到这话,想开口解释,她还真的是祖奶奶。要是父皇您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的话,您怕是都得叫声祖奶奶。 可这话他又不敢在皇帝老子都在动怒的情况下说出来!战王妃是祖奶奶? 那他……一想到这个逆子,竟然乱认祖宗,夏国皇帝就气的不行,又朝着他唠唠了几句,这才放过他。 太子站在一侧,深邃的眼一闪而过的算计,他总觉得父皇对战王的感情有些奇怪? 若说一国皇帝竟然亲自去迎接一个异姓王,虽然这待遇过于高大,可还能说得通,谁叫战王的名声就是这么的响彻各国,人人都要给一分薄面呢。 可如今他感觉到父皇对战王妃的称呼,明显的纠结夜王喊的辈分…… 看来,很多不解的事情都要等他好好的去查查这个叫做战王的人,才能有答案了。 几人各怀心思的回府,显然夜王一想到他的王府里有战王在,夜王就不太敢回王府,跟在皇帝的身后,若有所思。 转身,看到小儿子还跟在他身后时,夏国皇帝转身,明显的不乐意被人打扰他的清净:“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把人家夫人绑来时,怎么不害怕?” 夏国皇帝说起儿子来,那是毫不客气,吹胡子瞪眼的瞪着他,那眼中就差说,你活该! 夜王本就是夏国皇帝最小的儿子,从小就聪慧还机灵,先前趁着文武百官都在,被训斥他不好回嘴,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夜王看了父皇一眼,毫不客气的就怼了回去:“儿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边城,不然北辰墨怎么会如此爽快的就把边城的地契给你,你和北辰墨打过交道,他出尔反尔的本领你不是没有领教过?” 他那么付出,如今还被父皇嘲笑和质问,夜王的心情瞬间不好受了。他不好受,其他人别想好过,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也不行! 一句话说的夏国皇帝沉默不语,还不等他开口反驳,夏如夜直接就耍起了无奈,桃花眼一眯,四平八稳的就坐在夏国皇帝的下首,吊儿郎当的开口:“父皇,儿子是替你挨过,今儿儿子就住在你宫里,算是你对儿子的补偿!” 夏国皇帝听到如此无耻的话,不由得眯眼,一瞪,偏偏先前还能唬住人的帝王威严,如今竟然失效了,对夏如夜一点效果都没有。无论夏国皇帝怎么瞪眼,他都装作看不懂的该吃吃吃!该喝喝喝! 被人如此威胁,夏国皇帝走上前,抬脚直接飞起一脚,把人给踢飞,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开口:“你怎么不学学你皇兄的成熟稳重?” “学来又如何,你又不喜欢他?难不成我变成那个样了,你就喜欢了?”夏如夜像是个脱缰的马儿,一点都不害怕他这么说会得罪自己的父皇。 若是喜欢的话,早就把皇位传给他了。可这话饶是他胆大,他也没敢说。眼前之人好歹也是自己的父亲,真要把他气死了,他还得跪着守灵,吃斋念佛的,那日子别提多难受了。 提到太子,夏如夜有些同情他。父皇在多年前就给了他太子之位,却迟迟不传位给他,硬是让大哥从一个小年轻,变成了如今的糟大叔。 搞得太子都有些病态了,见人都觉得是在嘲笑他! 他理解大哥,可偏偏这是父皇的决定,他无权干涉,虽觉得残忍,可也无可奈何! 其实,早几年前他就发现了父皇的心思,知道他不会传位给大哥,更不会传位给他。本来对皇位也没有多大兴趣的他,可高兴了。 他一直都是被迫营业与大哥斗,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父皇掌控全局罢了。至于父皇要传位给谁,有什么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就在夏如夜以为今夜是去找个小宫女,还是去私会个大宫女时,父皇开口了,冷冷的声音:“你……罢了,今儿朕去你夜王府,给你壮胆!” 说的是如此的理直气壮,那认真的表情还真的是像给夏如夜去壮胆的。可听到这话的夏如夜,却吓得他直接就从软塌上摔在了地上,连连摇头,表示拒绝父皇的好意。 不想,夏国皇帝直接无视了儿子的请求,大步的向前,走了出去。 父皇你气势汹汹的去夜王府,你确定是去给他壮胆,不是去找祖奶奶的麻烦?想到他府里的祖宗时,要是父皇与祖奶奶打起来时…… 那画面只是一想,夏如夜就吓得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快步的追了上去。父皇的雪车高大还不冷,最重要的是速度还很快,他是傻子才会选择坐自己的雪车回去?夜王府—— 战王像是回自己的家似的,吩咐好了饭菜后,直接去了夜王的院子。那自来熟的样子,让老鬼都诧异的站在原地。 阿羽什么时候来过夜王府?对这里的布局如此的熟悉?还知道夜王住在哪里?难不成他在夜王府也安排了探子? 老鬼成功的说服了自己,大步的跟了上去。 “魏倾心!”战王一眼便看到那个坐在偏殿里,极其认真刺绣的人,冷冷的开口喊了起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想到她的无情时,宫羽还是做不到不计较的上前去套近乎。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魏倾心不由得抬起了头,然后意识到什么似的,呵呵的笑着开口:“夫君,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在夏国看到宫羽?一定是太过的想念他,才会有这样的假象吧?不想战王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吧? 收回目光,嘲讽的一笑,冷冷开口:“魏小姐可别那么叫,容易让人误会!” 魏倾心却听不懂宫羽的嘲讽似的,扔掉她手中的刺绣,扑在他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夫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 “高兴?是吧?”宫羽听到她的哭声后,恨得是咬牙切齿,偏偏他心中又觉得心疼。 想到她如此无情的对他,他却心疼她如此伤心,宫羽你怎么就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啊?他宫羽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啊?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很生气,语气也很是奚落? “我为什么要高兴?夫君,你在生我气吗?”魏倾心抬起雾气蒙蒙的双眼,黑而深的眼中竟是不解。 宫羽觉得他再不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的话,他怕是要崩溃。得,装糊涂是吧?宫羽像是豁出去似的,把心中的憋屈极冷的说了出来:“怎么?本王不能生气吗?本王身为你的夫君,你如今安全了,竟然连封信都舍不得给我写吗?魏倾心,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本王?” 魏倾心听到这话,有些震惊的望着他,显然没有料到宫羽竟会当着老鬼的面说这样难为情的话。幸好她前几天收到了母亲的来信,那封信,除了前两个字不是骂她的话,后面句句质问、句句不满。 她这才知道她被人绑走后,身为夫君的宫羽会有多着急,会有多伤心。写信给母亲,当时的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哪里知道会伤他至深啊? 听说他都被她气得吐血了,难怪这脸色如此的苍白,还毫无血色!想到这,魏倾心有些内疚,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宫羽却管不了那么多,把他隐藏在心底的困惑都说了出来:“本王连你为何恨北辰墨都不知道,你和他的感觉便是你们发生了很多的故事,却是本王无法触及的地方,无论是爱还是恨,本王都疯狂的嫉妒……而你的心里装有太多的人和事,本王却从未踏进过,魏倾心你到底要隐瞒本王什么?” 宫羽说完,冷冷的望着魏倾心,魏倾心的脸色由先前的怔愣到最后的苍白。她没有想到宫羽竟会如此的在意她的心中是否有他?是否爱他? 是她的爱不太热烈,还是她的爱不太明显,也许是她的爱让他产生这样的不相信,才会让他如此的害怕? 宫羽,对不起,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怎么说服眼前的他?魏倾心迟疑着,本来想着好好的撒娇,就能让他原谅。显然,这次她有些高估她对他的伤害程度了。 第九十一章 宫羽的身份被剥开 见他沉默,宫羽又嘲讽的一笑,别过头,显然是不想和魏倾心继续说下去了…… 一再的被宫羽质问,一再的被宫羽嘲讽的神色看着,魏倾心沉着脸,神色严肃的开口着:“你怎么不知我没有写信给你?” 她不是不信任宫羽,也不是不信任师父的为人,而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宫羽开口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怎么解释她死而复生,回到五年前…… 宫羽冰冷的神色有些僵硬,写了信给他? 自从魏倾心消失后,本就触动了他体内的旧疾,如今更因为魏倾心的冷淡,加上在恶劣的冰雪天气里长途奔波十多天,饶是强大如宫羽也有些虚弱,眼一黑人也直直的向后倒去…… 老鬼就像是知道宫羽会晕倒似的,及时的接住了人,抬头望着还站在一侧的魏倾心:“徒弟,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搭把手啊!” 魏倾心回过神,反应过来,和老鬼一人扶着宫羽把人给扶到了床上。 “师父,阿羽怎么那么虚弱?”魏倾心替他把着脉,有些震惊的开口。那么微弱的脉搏,他们才分开不到三个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听到魏倾心的质问,老鬼又喂了一颗血玉丸给他服下,这才缓慢的开口解释了起来:“自从你消失后,阿羽他不眠不休甚至是不吃的去找你,这才触动了旧疾。旧疾都还没有完全的治疗好,又去了蓉城,当他看到你写给云夫人的信后,本就虚弱的尸体越发的虚弱。再次的晕了过去,醒来后,又匆匆的从蓉城赶了来……” 老鬼只是陈述着事实,阿羽有多在乎魏倾心,他比谁都清楚。可以说早超越了他的生死,对他来说魏倾心就是他的命。 魏倾心听到这,沉默着:哪怕师父还有很多的细节没有说,可她还是能够想象得到,一直不眠不休的找人是种怎样的概念?难怪他见到她时,会问她是否爱过他?是否走进过她的心…… 魏倾心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的看着他,又开口解释着:“我真带了信回去,他去蓉城,怕是错过了吧?” 对于宫羽的深情,她只能以她的方式慢慢的去回报,先前的愤怒在看到宫羽晕倒后,早就消失不见。 “你怎么会被夜王绑走的?”老鬼看了眼魏倾心,她的欲言又止,怕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魏倾心看了眼消瘦又憔悴的宫羽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等他醒后,再好好的找他算账。 “我与你走丢后,然后又被夜王引去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在那里夜王几人围攻我,最后还把我打晕,扔在了马车的暗格里,就这么一路的回到了夏国。”魏倾心说得轻巧,也没有提起她在途中的艰难。 那个时候要不是小白虫在的话,她早就被夏如夜那个混蛋给饿死了吧?每每想到她那个时候的遭遇,魏倾心都控制不住的上前暴揍他一顿! 幸好她还活着,她才会给他机会,让他慢慢的去弥补…… “那他怎么对你好像还不错啊?”老鬼看了眼这住的地方,虽是偏殿,可地暖。暖气在夏国是极为稀有的东西,可魏倾心这里却有,这说明什么? 说明魏倾心不像是被绑架的,反倒像是来夏国做客的。 提到这个,魏倾心又把那个还睡在怀里的小白虫给拉了出来,从来到夏国后,她看小白虫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途中。 后来到了夜王府,有暖炉后,就睡得更是无法无天,就没有见过清醒的时候。 小白虫被魏倾心如此暴力的行为给揉醒了,不由得睁开他咪咪小的眼瞪了眼魏倾心,看到魏倾心目光朝着外面。 又转头,恰恰看到了老鬼,眼又十分无力的闭上,然后又把自己团成一团的缩到了魏倾心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很快就听到他呼吸且平稳的鼾声传来…… 魏倾心看了眼老鬼,缓缓的解释着:“你以为这是因为我的原因?那是因为小白,夜王看到小白虫后,非要叫小白虫为祖师爷。我也是占了小白虫的光,夜王非要叫我祖奶奶,这不日子才好过了。” 还记得夜王绑架她的那会,虐待她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手软与同情。不给吃的、不给喝的,而且还把她扔在暗格里,不管不顾就是一个月。 若不是小白虫每天给她找吃的、喝的,她怕是早就被夜王给饿死在马车的暗格里了吧。当然,现在夜王对她是真的好,吃的、喝的、用的全是上好的,也不管她在偏殿里干什么。 那态度恭敬的很,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可以说,她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完全是托了小白虫的福。 老鬼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小脸并没有因为怀孕而胖多少。从这些就可以看出魏倾心并没像她表现出的残忍与冰冷,要说她不爱阿羽,他也不信的。 罢了,情情爱爱的要他这个没有娘子的人去说,他可扯不清楚。突然,老鬼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啊,他怎么忘记了小白虫也跟着她失踪了。 他怎么忘记了这是夏国,本就是药王、毒王、虫王的天下,小白虫虽小可好歹是药王和虫王的祖宗,夏国皇帝见了药王和虫王都得毕恭毕敬的,如今还见了他们的祖宗,哪还敢怠慢。 这偏殿的档次都有些拉低毒王的身份了…… “你倒是捡了个便宜,阿羽,你怎么醒来了?”老鬼说完,刚好看到宫羽睁着眼,雪白的脸色让人担忧。 魏倾心听到后,回头看着他,果然是醒了。 看到他冰冷的神色,这个人分明就是听到了她刚刚和师父说的话,如今都还冷着一张脸,分明是还在生气。 她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小气? 老鬼看了眼二人,自然也知道夫妻二人还心有芥蒂,他一个外人也不好一直呆在这里。说了句他饿了后,便走了出去。 “夫君,你听宝宝在踢我,哎哟畏,宝宝你也感觉到你父王不要你娘亲了吗?”魏倾心与宫羽相处几个月,也知道宫羽是什么性子。 那就是与他相处就得装可怜,否则他是不会理她的。 果然,听到这话的宫羽,冰冷的目光不自觉的就移到了魏倾心的肚子上,那一动一动的,还真的像她说的那般在动。 “孩子真的会动了?”明明说好了,不要再理她,可偏偏被她说的话所吸引。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对她还深爱着,又怎么能像他所说的那样,不理她呢。 “能动啊,你摸摸看。夫君她都有三个月没有看到他父王了呢。”魏倾心把宫羽的手拿到她的肚子上,孩子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动了好几下,极为的罕见。 宫羽那张神色冰冷的脸也坐了起来,紧紧的把魏倾心抱在怀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娘子,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本王了!” 至于让他们两地分居的人,夏如夜你是嫌命太长了吧?既然如此,他可以帮忙送你一程的! 刚刚才进来的夏如夜像是有所感悟似的赶紧躲在父皇的身后,一双桃花眼竟是惊恐的看了眼软塌上还相拥的二人。 他发誓…… 这个仇他要报在北辰墨的身上,若不是他,他怎么会得罪战王?怎么会得罪祖奶奶?幸好祖奶奶见他诚意满满,还给了他一瓶血玉丸,这可是好东西啊。 连太医见了都赞不绝口,可见他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对魏倾心就更上心了。 魏倾心也听到了声响,从宫羽的怀里抬起了头,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老年人。 高大的身材,脸上也有明显的细纹,身穿墨绿色的长袍,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绒毛披肩,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门口,明明是极为普通的装扮,偏偏气势尽显,令人忽视不得。 这是夏国的皇帝?只消一眼,魏倾心便猜到眼前的人是谁。连她也十分的好奇,她怎么就那么的肯定眼前的人是夏国皇帝? 许是夏如夜给她的感觉吧?能让夏国夜王寻求帮助的人,又岂是简单的人? 既然是夏国皇帝,那他是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来找宫羽的吧? 意识到这点时,魏倾心又看看宫羽,果然他一双冰冷的眼眸一直望着宫羽,魏倾心怔怔的看着宫羽,又看看夏国陛下。 他们怎么还有些相像的?当冒出这个想法时,魏倾心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有些苍白的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之所以认识,只是因为战王的战功,不是她猜测的想法…… “战王,近年可好?”夏国皇帝大步的走了进来,看了眼消瘦又脸色不好的宫羽,淡淡的开口,问着。 声音虽冷,却有抹关切在。 战王回神,靠在魏倾心的肩上,冷冷的回答:“还好。” 他还不至于与他关系好到要闲聊的地步。话落,一人坐着,一人站在一尺远,谁也不再开口。饶是魏倾心一再的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没有其他的故事,如今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们认识不仅仅是因为战王的名声?而是其他?夜王夏如夜也从夏国皇帝的身后探出个头,看看自己的父皇,又看看在软塌上的战王,他们…… 看到祖奶奶脸上的震惊,夏如夜也满脸震惊的看着二人。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副了然的神色? 难怪父皇一直不传位给太子,不是他想霸占着皇位,想当一辈子的皇帝。而是因为太子不是他属意的皇帝人员,所以父皇才会一直耗着他,又不传位给他。 至于他?父皇给宠爱倒是行,真要给他皇位,让他当夏国的老大,他可不要。与其为了天下苍生去累死累活,还不如让他去周游各国,过得潇洒自在的好。 他如今的实力在夏国无人敢惹,在北国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就算是在金国也有他的人,没人敢轻易动他! 对此,他也很是满足。当一国皇帝还会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看似光鲜亮丽,可哪有他这般的自由自在啊。 偏偏夏国皇帝不想让气氛一直处在这静谧中,看了眼战王后,又神色严肃的介绍着:“夜儿,这是你二哥夏如羽。” 夏如夜呆呆的,像是没有听到,夏国皇帝直接拎小鸡般的把夏如夜给拉到面前,冰冷的眼摄人般的望着他。 那眼神似乎在说:夏如夜,快叫人!夏如夜和魏倾心均目瞪口呆的望着夏国皇帝,又看着宫羽,眼底竟是震惊。 二哥?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宫羽神色越发的冰冷,冷厉的目光看向苍老的夏国皇帝,面对夏国皇帝的热忱,他只是沉默以对。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这气氛实在是透着诡异。 “父皇,您确定你没有老眼昏花到乱认儿子吗?”夏如夜把人拉开了些,看了眼战王后,小声的开口。 您好歹有两个儿子啊,虽不是太优秀,可也不至于会去乱认儿子的地步吧?再说了,战王是北国人,怎么可能是他的二哥? 在皇宫中,他虽然开玩笑的对父皇说,你那么上赶子的来他的夜王府看战王,比看他这个儿子都还要重要,又不是你儿子。 因为是不可能,所以他说的毫无压力,可如今…… “放肆!你看朕像开玩笑吗?”夏国皇帝呵斥,语气严肃。 夜王被夏国皇帝一呵斥,人瞬间沉默了起来,想从父皇眼中看出点他开玩笑的迹象来?偏偏父皇一脸的严肃,这也就说明父皇没有开玩笑,这就是事实。 这个事实不但他知道,而且战王也知道?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看了眼对面的俩父子,又看看她的夫君,还真的是越看越像。她夫君是夏国真王爷? 老鬼走了进来,看到夏国皇帝和夜王后,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二叔,你恰好来了,都坐下来聊聊吧。” 二叔?魏倾心听到这称呼后,又看了眼师父,是她听错了?还是,老鬼真叫夏国皇帝为二叔?那他和宫羽是堂兄弟? 这关系还能再混乱一点不?她和师父他们分开,才三个月,怎么他们说的话,她全都听不懂了? 第九十二章 宫羽的另外一重身份 夏国皇帝看了眼老鬼,可还是点头,显然是认可老鬼的称呼。可看了眼神色冰冷的宫羽,避免小儿子还说出什么来,不由得拉着还在震惊的夜王大步的走了出去。 魏倾心看了眼宫羽那冰冷的神色,她是该出去呢?还是随着宫羽,继续的装傻充愣?很明显老鬼有话要和宫羽谈…… 老鬼就像是看穿了魏倾心的顾虑,大步的走了过来,一点都没有避忌她的意思,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开口:“阿羽,既然你已经来了夏国,那就该把事情解释清楚,而不是一直逃避。” 什么事情解释清楚?直觉告诉魏倾心,战王身上的秘密就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虽然她又猜到什么,可猜测和真相还是有些区别的。 宫羽听到老鬼的声音,抬起了头,看了眼魏倾心,又看了眼老鬼,还是点头。从软塌上站了起来。 拉着魏倾心的手,走了出去。 夏如夜还没有回过神,便看到宫羽牵着魏倾心走了出来。夏国皇帝深深的看了眼战王,又看看魏倾心,神色有些尴尬。 显然他还没有忘记小儿子叫她‘祖奶奶’的事情,别过头,屏退左右,吩咐他的人在门外守着。 战王的身份,还不能让人知道。哪怕他早已掌控全局,在战王没有点头前,他是不能说出他的身世的。 夏国皇帝看了眼老鬼,然后在老鬼的示意下说了起来:“战王是朕的第二个儿子,如假包换。” 夏如夜别看平时吊儿郎当,却极为的聪慧,反应极为的迅速,深深的看了眼战王后,严肃的说出他的困惑:“那在皇陵的二哥又是谁?” 声音淡淡,却一针见血的说出重点。父皇的第二个儿子,早已死了。这是夏国百姓皆知的事情,夏国陛下与皇后的儿子在刚出生时就因难产,已经窒息去世了。 因为还没有见天日,所以连个名字都不曾有。 皇后清醒后,听说儿子夭折了,生产后的丧子之痛,可谓是双重打击。再好的意志也有些崩溃,人也疯了。 第二天,皇后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就这么的跑了出去,如今消失都快三十年了。 从此以后,夏国皇帝也没有再立后,可见他对先后的喜爱。可如今他竟然说这个人就是他的二皇子?别说夜王不相信,怕是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父皇刚刚所说的话。 夏国皇帝看了眼夏如夜,冰冷的眼极冷的射向夏如夜,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夏如夜怕是都死了。 他凭什么质疑?可偏偏眼前这个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亲生的那种。帝王虽无情,可他却做不到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的地步。瞪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极为严肃的开口,低声的说起了曾经的过往:“皇后离开后,朕也派人去寻找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人找到了皇后的尸体……” 宫羽听到这话后,抬起头,冷厉的望着他,嘲讽的笑着,开口质问:“你看到的是她的尸体,就那么肯定这是你的皇后?” 听到这话的夏国皇帝,却急于解释,哪还有半点的气势:“对不起,朕也不知道这是你母后故意误导朕的假象……” 因为当时的他只是看了眼她穿的衣服,脸颊早已脏污不堪,并且尸首都有些腐烂,他以为这就是他的皇后。确实是没有看清楚,应该说是看清楚了,却没有仔细的辨认就厚葬了她。 哪里知道从皇宫跑出去的皇后,早就打定主意不让他找到,把她身上的东西都变卖后,便离开了。 从此带着她刚刚出生的孩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宫羽五岁,夏国皇后所居住的小茅屋被一个猎人发现,发现她长得十分的貌美,便起了歹心。 宫羽的母亲被那个猎人凌辱而死,亲眼看到母亲被凌辱的宫羽,一直等着那个猎人离开后,他才神色平静的出来。 不是他狠心,而是母亲说的对:他还小,就算要死,那也要替她报完仇才有资格说死!哪怕他躲在暗处,唇瓣都咬破了,可还是没有让自己走出来,任由那个高大的男人欺辱他的母亲…… 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摇头求他不要出来的眼神,永远也忘不了母亲的悲伤。等他把母亲埋好后,已经是第二天了,那天他始终没哭…… 看到她们院子里的坟墓,这里的一切都是母亲一点点的添置的,有她的心血和在意。如今她死后,他深信母亲也愿意呆在这里,守候他们母子二人的家。 可是,母亲儿子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夏国。既然要报仇,那就要学些本事。打定主意后,宫羽关好房门,便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本就沉默的宫羽,经过母亲的事情,越发的冰冷,人也更加的沉默。 夏国一年四季有大半的日子都是冰雪天气,早就厌恶这样的寒冷。年纪尚小的宫羽在去北国的路上,遇上了与他一般大的老鬼,二人都没有父母,目的还一致,都不知道该去哪。 “其实,我想去北国!听说那里一年四季如春,可不像夏国那么寒冷。”小小的老鬼说起北国时,那表情就像是他已经去过北国,清冷的眼中竟是向往和赞赏。 一句话说得宫羽也有些意动,恰巧他也没有想去的去处。如今有个目的也好,去北国,要是不那么好,也可以离开再去其他的地方。 在去北国的路上,他们因为太饿,去偷东西,恰巧偷到北国先帝爷的身上,一个极为热心、极为慈爱和宽容的老人。 他不但不惩罚他们偷东西,相反还在路上教他们习武、识字,然后又拜托他的挚友教老鬼医术,让他们都有一技之长。 在他的培养下,他从军,十二岁时,他一战成名,他不骄不躁,十分的平和。同时,宫羽还没有忘记他的血海深仇,趁着在边境,还抽空去了趟夏国,费尽力气的找到了曾经的那个猎人,他抬手,一掌拍死了他。 终于为母亲报仇,他的心没有喜悦,相反还极为的沉重。母亲明明身为一国皇后,却不贪慕荣华富贵。 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还让人把他刚出生就带出来,自己还炸死到隐居山林,也不愿意回夏国去当一国皇后。 他虽小,可母亲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母亲为了他过得平凡,从不教他识字、学习,就是要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平淡淡一生。 之所以要那么做,那是因为她知道夏国皇室的残忍,也担心有人对他不利。 当皇后的这几年,她看得太多了,皇室长大的孩子本就极其的不易,她不愿意她的孩子也过这样的生活。 与其胆战心惊的活着,还不如早些离开。 身为一国皇后的她也懂离开皇宫得有多难,她一步步的筹谋,设计了她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去世,买通产婆,掉包了孩子。 而她也趁着所有的人都在孩子身上时,又装疯卖傻的离去。放弃了至高无上的身份,不过是想要保护好他,罢了。 因为她知道身为皇上嫡子的他,就算是侥幸活着那也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她不忍心儿子过这样的生活,这才设计了这一出。 早一点让儿子过上平凡的生活,山野之间没有纷争,也没有算计,更没有谋朝篡位。可不想竟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他从未怪过母亲,母亲会那么做,不过是想让他过着平凡人的日子,健康的长大,而已?她能有什么错呢? 母亲的用心,父皇没有发觉,还以为他们娘俩是真的死了。每年都去皇陵住上几天,看似是深情,可宫羽却觉得他这是惺惺作态,若是那么的深爱,又怎么会没有发现那里面睡得人不是母亲? 夏国是他的伤心之地,留在夏国会让他想起母亲的死,既然仇已经报了,他也该回北国了。 至少那里还有个一直关心的人,先帝爷待他如同亲生,把他没有的父爱给了他。还有老鬼,一个在夏国和北国两地学医术的人,他不要什么父亲! 魏倾心上前握住宫羽的手,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手心有些冰冷,脸色本就不好看,如今越发的苍白。 看到这,魏倾心有些担忧。阿羽,他不会又晕倒吧? 夏国皇帝听到战王的话后,看了眼神色冰冷的宫羽,这才解释了起来:“皇后去世后,朕收复了夏国的内部,夏国得到了从未有过的统一。十二年后,朕御驾亲征,看到一身戎装,全身冰冷的宫将军,朕觉得有些熟悉,你们也猜到了。那是战王的成名战,此战之后他享誉三国,人人知晓。明明那么小,却极为熟悉战场上的尔虞我诈,那一战没有任何的悬殊,他大获全胜。战后,朕去找了宫将军,果然和朕的皇后长得极为的相似,又是姓宫,也与皇后的姓是对的上,这眼神也极为的像朕,这分明就是朕的第二子啊。偏偏宫将军不愿意承认,说他从小在北国长大,从未踏足过夏国,更不是他所说的二皇子。” 若不是他御驾亲征的话,他怕是永远也不会发现这样的一个秘密。更不会知道初露头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吧? 他姓宫,那也就说明他的皇后是不是也没有死? 却不想宫羽却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准备承认他就是他的儿子,更不会承认母亲是他的皇后…… 宫羽听到夏国皇帝说的事情不置与否,他身为父亲,没有做过尽父亲的责任,没教没养,如今见他长大,就想认回去,凭什么? 凭他是皇帝吗? 夏国皇帝就像是知道他不会说服宫羽,听说战王极其的宠爱战王妃,不知道她会不会劝说宫羽回到夏国呢? 冰冷的眼,闪过坚定,看着魏倾心,复述着宫羽曾经说的话:“三国本就是一国,本王在哪国效力都是一样的。” 宫羽看着他,显然也意识到夏国皇帝的意图,神色越发的冰冷。魏倾心可不知道夏国皇帝的算计,而是听到他说的话,有些震惊:三国本就是一国?是她理解的意思吗?怎么她活过两世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看到魏倾心眼中的困惑,夏国皇帝神色冰冷的看了眼那张酷似皇后的脸颊,又看着魏倾心,像是对魏倾心说,实则是对宫羽:“能一样吗?在夏国你会是皇帝……” 还不等夏国皇帝开口,宫羽却像是被勾起了曾经不堪的回忆,极冷的开口,呵斥:“你觉得本王稀罕做夏国的皇帝?” 夏国皇帝还是第一次被人呵斥,一怔,他也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向往的地位,会没人稀罕,这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夏国皇帝也发现了宫羽志不在此,难怪他要逃离夏国,宁愿去北国做一个让人忌惮的异姓王,也不回国。 可他……怎么就不明白,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位给太子的原因,就是等着他回来继位。却不想他对皇位没有一点想法。 夏国皇帝那么睿智的人,自然是看出了他刚刚利用魏倾心说出曾经的不满,如今他再也不敢利用魏倾心。 可让他放弃他这个最爱女子生的儿子,他却不愿意。可看着他,他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为难的看着老鬼,这个人和宫羽一起长大,他更是名震各国的名医,想要他看病的人,怕是从夏国都排到了北国。 老鬼看了眼夏国皇帝,二叔也是,拿阿羽没有办法,就找他了。被人推出来的老鬼虽然不爽,可还是开口解释了魏倾心好奇的事情:“夏国、金国和北国最先开始的时候都只是一个国家,是由三个结拜兄弟建立的,当时取名叫金国。那三个人分别是北辰彻、夏濡还有叶礼。建立初期三人共同经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分歧,三个要好的兄弟凭着各自的实力分别占了金国的南方、北方和东方。” 魏倾心看了眼夜王,显然他还在消化,可她显然已经懂了,那就是这天下本就是一个国家,只是分割成了三个,而已。 看着神色冰冷的夫君,又把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师父,那你怎么叫夏国陛下为二叔?那你的身份?” 第九十三章 夏国皇帝的祈求 老鬼狠狠的瞪了眼魏倾心,他都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丫头还是没有忘记这个问题,明明看起来是个那么傻的人,可在紧要的时候又精明的很。 “我是北国的弃婴。”提起这个时,老鬼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魏倾心看了眼师父,北国的弃婴?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偏偏师父一点都不想看到她热烈的求知欲,瞪了她一眼后,便别过了头,直接不想理会她。师父是不是在心里悄悄的咒骂她,想着要怎么除掉她,才能不惊动所有的人? 当然,这都是魏倾心心想的,实际上她还是深信老鬼他还不至于会容不下她的吧。不爽她倒是真的,既然师父如此的不爽她,看来也只有靠她自己去得知真相了。 仔细的端详,魏倾心这才发现老鬼和先帝还是有些相似的,也就说师父他是被先帝爷给丢了,所以他才会冷冷的说一句他是北国的弃婴? 对先帝爷的为人,她没有接触过,自然是不好去评价什么。毕竟她没有看到过,也就不了解。可宫羽对他的评价那么的高,想必他是做不出不要自己的儿子的事情吧? 原来这才是北国的老大啊,眼前之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争那个地位,可她还没有忘记她当着师父的面说过北国的江山要是交给北辰启的话…… 老鬼倪了眼徒弟,哪怕魏倾心没有说什么,可老鬼却像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似的,极冷的开口:“北辰启极为的仁爱,北国交给他,很好。” “那你……”魏倾心没有说下去,要是交给你的话,就更加的繁荣昌盛了。 你医术高超、学识渊博、为人坦荡,在民间还极有威望,北辰启虽好,可和老鬼比起来的话,她还是更倾向于眼前的老鬼做北国的皇帝。 “你觉得为师在乎那个地位吗?北国的江山还是要交给年轻人多去锻炼锻炼……”若是在乎,哪还有北辰墨什么事。 言外之意就差说,他已经老了。魏倾心听到这话都快无语了,老鬼比阿羽大一岁,今年也就二十九岁,和老还真的是不搭边。 “师父既然放不下北国,那你……”为何不自己亲自坐镇呢?可这话还没有等魏倾心说出来,已经被师父无情的打断了。 还不等魏倾心说完,老鬼毫不客气的开口反驳:“你当为师是舍不得这北国的江山?你错了,为师如此,那只是因为北辰家族出现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人,为师曾答应过老头,北国在危急时刻,绝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不是他想去管北国,而是因为这是他的承诺,他老鬼答应的事情,绝对会想方设法的去做到。想到北辰墨的所作所为,他也很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个人给杀了,好替北辰清理门户。 按理来说三国原先就是一个国,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江山,也不存在谁的领土多一些,谁的领土少一些,更不存在吃里扒外。 可既然分离了,那就各自守着各自的江山,共同富裕,而不是一味的你要打压我一下,我又要控制你一点。甚至还为了达到自己的私利,把自己的领土都割让出去。 魏倾心无语了,叫你师父,你还真把架子端上了啊。就你这年龄,与北国效力正是时候,怎么能撂挑子。魏倾心胆大妄为,心中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说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魏倾心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更没有想到魏倾心是如此的关心北国的江山。 “阿羽,你家媳妇是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年纪了?”还正是时候,就算他有能力去挑起北国的江山,可是凭什么呢? 当初把他扔出去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他,如今他活下来了,就想替他卖命?凭什么?他没有在北辰危急时刻,袖手旁观,已经是对得起老头曾经的教导了。 宫羽则瞪了老鬼一眼,你老,你骄傲啊?他可不老! 老鬼被好友的眼神给瞪得有些无语,然后无奈的一笑,得,你是有娘子的人,的确是不能与他一个孤家老人相提并论。 “阿羽,你……”夏国皇帝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见老鬼不但没有把人给留下来,相反还成功的把话题给岔开了,这让夏国皇帝极为的郁闷。 他一直等他至今,就是为了宫羽能够回到夏国,好把皇位传给他。可听他的意思,他一点都不在意夏国的皇位。 “本王不会回夏国的,母后曾经费尽心思也要让本王离开那个地方,本王身为他的儿子又怎么能违背她的意愿再回夏国呢?夏国也不是没人继承,本王看夜王就挺不错的!”宫羽对于夏国皇帝的看重,并不高兴,相反只是淡淡的开口陈述着事实。 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说完还看了眼夏如夜,明明是赞赏的眼神,只是这眼神怎么越看越像是冰冷的角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算计他呢! 夏如夜虽吊儿郎当,可这明显是算计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极冷的倪了眼战王,毫不害怕他冰冷的神色,极为严肃的开口,表明态度:“老头爱把皇位传给谁,就传给谁,可不关本王什么事情。” 开玩笑,夏国夜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其实那都是假象,都是父皇硬塞给他的称号。实际却是,他一心想要游山玩水,他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更不想为夏国的努力而奋斗终生。 听到这话,宫羽清冷的目光看了眼夏如夜,显然没有料到夏如夜也是个不眷念皇位的。他还以为他和北辰墨勾结是因为想要更多的筹码去争抢皇位,毕竟世人对夏国夜王的评价,腹黑、权利熏心,无情又冷酷…… 可如今看来,这都是他的伪装了,看来还真的是应了一句话:看人绝不能看表面。 “战王,别把你的想法加注在本王的身上。”什么狼狈为奸,什么腹黑,那都是被你亲爹逼得,好吧。 实际却是他无比的深情,无比的单纯,一点也不想呆在皇室中,可偏偏他又身在皇室中,不得不受制于人。 父皇在他八岁时,便对说他要是没有点实力还怎么和太子斗?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父皇的话,只知道要听父皇的话。 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虽然极为不赞同父皇的说法,可他又不能反抗,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还记得几年前,见他还没有什么行动,父皇十分的大方,硬是塞了不少的实力给他。他没得选择,被迫接受。 至于父皇给的那些实力看似是听他的,可实际他做什么,父皇他都知道,看到他朝着他设想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时,他就躲在后面奸诈的笑着,夏国的一切他都掌控在手中。 一面又要利用他去对付太子,一面又要他做出他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样子,让世人误会。这些都是他这个亲爹对他做的,既然他已经做了,他也不好再去判断什么。 可要他再继续替夏国卖命,要他当皇帝,这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他绝不会同意。难不成这些人要他当皇帝,他就得当啊? 他已经替夏国卖命听命了二十几年,若是再听他们的,他就是夏国的皇帝,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替夏国夏国卖命的危险了…… 这样的想法只是想想,他都赶紧摇头拒绝,深怕父皇也会觉得他不错还真的把夏国的江山交给了他。 如此重担,他这体格,明显不够啊。他赶紧表态,他对夏国的江山一点兴趣都没有,谁爱做那个皇帝谁做? 无论是谁,他都会举手表示支持! 该死的,造成这些误会,全都怪他有个好父亲!若不是老头一直逼迫他,他早去了夏国的雪山了。 那里常年都积冰,谁也没有去过,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他好奇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去过! 眼见两个儿子都对皇位都不感兴趣,这让极为重视地位的夏国皇帝有些费解,怎么他如此看重的东西,在二人眼里就是这样的没有吸引力,相反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负担? 二人都明确的拒绝当皇帝,这让夏国皇帝的心情极度的不好,怎么他看重的权利与地位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啊?这是时代变了,还是他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夏国皇帝在位好几十年,自然是从先帝口中听到了曾经先祖们的故事,他们就是因为权力分布不公平,这才会闹开,把金国一分为三,各自领着各自的领土,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世上还真有不看重皇位和权力的人,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现在还让他一下子遇上了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三个人,还有个先前就说了对北国皇帝不喜欢的老鬼! 这事要是让先祖知道的话,怕是都会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吧? 夏国皇帝看了眼眼前的三人那认真的神色,让他知道他们都是认真的,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意识到这点的夏国皇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神色虽然严肃,可眼中的威慑力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 夏国皇帝垂头丧气的看了眼几人,然后极为伤感的开口,语气有些悲悯:“听你们的意思,朕还得再当个十几年的皇帝,等你们二人的孩子出生,才把身上的担子卸掉咯?” 听到这话,魏倾心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孩子啊,你都还没有出生,你的祖父都寄予你厚望了啊。可要是你个女儿,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出个女帝了? 魏倾心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可宫羽却深深的看了夏国皇帝一眼,深邃又冰冷:“您可别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本王的女儿,她可干不来这些!” 他的女儿,是拿来宠,可不是拿来累的! “你……阿羽,朕已经老了!”夏国皇帝说到老时,语气十分的悲悯,希望眼前的儿子能看在他如此祈求的份上,能揽下夏国的重任。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老,可偏偏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老。如此可怜兮兮的说话,若是其他人都会心生怜悯,偏偏宫羽却不为所动。 极冷的看了眼夏国皇帝,还极其冷静的分析:“你虽然老了,可你小儿子还很年轻啊。” 言下之意便是你老了,你可以传位给你的小儿子,可别传给他,更别传给他的女儿。 夏如夜一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听到战王的建议还深有同感,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夏国皇帝的小儿子,说得不就是他自己吗?幸好他反应过来,没有对他的建议表示赞同。 “战王,立长不立幼,你想让父皇被人诟病吗?”夜王直接把自己摘干净,开玩笑,他不想当皇上,他的孩子还不当? 难不成他夏如夜就该摒弃自由,当这皇帝吗? “本王可不是他的长子!”战王冷冷的开口,说完还极冷的看了眼夜王,警告意味十足。 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差说:夏如夜好好说话,否则有你好受的! 夜王还想说什么,可抬起头恰好看了眼战王身侧的战王妃,对着他摇头,这是让他忍下去? 可是,他不能忍啊。偏偏这段时间都习惯性的听她的命令,如今有一次不听了后,他哪哪都觉得不对。 想开口叫‘祖奶奶’可这称呼,却是再也说不出口,她是战王的夫人,战王如今又是他的二哥,如今她是二嫂?再叫祖奶奶的话,怎么都不合适吧? 见她微微的摇头,夜王终究是咽下了不同的意见。见两个儿子相互的推脱,本就气到极致的夏国皇帝,指着二人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急,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战王看了眼夜王,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看?你都把你父皇气晕过去了?夜王刚刚把夏国皇帝扶起来,恰恰看到他的目光,该死的是他好像还懂了他眼底的意思…… 这是他气死的吗?战王你怎么能如此的腹黑,父皇被气晕过去,他承认他有责任,可他就没有嘛? 第九十四章 淮城告急 无辜,宫羽你这么说,脸不会燥热吗?在气晕父皇的这件事上,你宫羽居首功。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上前和几人一起把夏国皇帝扶到了夜王的房间,老鬼上前探脉,只是气急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阿羽,夜王,咱们到书房去谈会话吧。”老鬼让夏国皇帝的人去守着夏国皇帝,他看了眼二人后大步的走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宫羽牵着魏倾心,紧随其后的跟在老鬼的身后,夏如夜听到后也跟了上来,来到他平时用的书房。 他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的夜王府啊,怎么几人像是比他这个主人都还要熟悉夜王府的布局,转了几个弯直接带他来了书房? 还不等他发话,老鬼像个长辈似的开口了:“阿羽,夜王,你们也看到了,夏国皇帝的确是年迈了。看似硬朗,可身子终究是不行。你们身为他的儿子,他守护的夏国,无论你们愿意与否,也该由你们去承担!” 宫羽听到老鬼的话后,神色冰冷,却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显然也是认可老鬼的说法。夏如夜细细的回味了下老鬼的意思,好像也没错? 也沉默起来。 只有魏倾心坐在一边,沉默不语,黑而深的眼略带同情的看了眼夏如夜。夏如夜就算是聪慧,可在老谋深算的老鬼和宫羽面前,要是不被算计的话,她的名字倒着写! 这孩子,不知道要被宫羽和老鬼算计成啥样哦。 老鬼见二人都没有其他的意见,清冷的声音又缓缓的响起:“无论是立长还是立幼,显然你们二人都是夏国皇帝属意的人员。” 战王点头,哪怕他不愿意承认。那个人见他一次提一次,已经不止一次的提过此事了,这也是他不愿意回夏国的原因,哪怕母亲还葬在夏国的小山林中。 他也很少回来,要不是母亲对小山林的喜爱,他早就把母亲的骨灰移到北国去了。曾经他对夏国皇帝也是有怨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了解调查过不是他不爱母后,而是因为母后知道在皇位与妻子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位。 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那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当这个世上没有她们娘俩的存在吧。培养一个对皇位没有兴趣的儿子出来,让儿子远离这样的勾心斗角,她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曾经他无法释怀母亲的意外逝世,要是那个人早点发现母亲还活着,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凌辱而死呢? 可自从和魏倾心成亲后,他慢慢的理解了母亲既然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就没有想过要回去,自然是没有想过要去责怪父皇的粗心大意。 母亲她身为当事人,她都不责怪,身为他的儿子自然不会去责怪。 魏倾心的这一次离开,让他吓惨了,那么父皇呢?母后离开他,都快三十年了,他是怎么熬过这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 他也暗暗的发誓,不能再让魏倾心离开他的视线了。世上本没有掌握一切的事情,再大的本领也别太自以为是,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看似他掌握全局,可夏如夜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给掳走,从这他就知道,以后他要加倍小心,切勿大意了。 夏如夜也点头,虽然父皇对他是诸多的期盼,可他也深知他也是他心中属意的皇帝人选之一,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悉心培养,把他的势力都给了他! 若是连这点都觉悟都没有的话,他就不是夏如夜了。当然,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父皇的嫡子还在世的。不然,他是傻了吧唧才会任由父皇去支配他的生活! 见二人都沉默,老鬼清冷的眼神极淡的看了眼二人,又缓缓的开口道:“阿羽虽是夏国人,却答应先帝爷要查出北国内斗的原因,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内斗的原因,还毫无头绪!夏如夜你看,夏国的江山是不是暂时的交给你?” 夏如夜听到这话,看着老鬼,怎么突然就直奔主题了,让他当皇帝了?不是说商量看吗?这像是商量的语气吗? 可偏偏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浓眉深锁,桃花眼中有些迟疑:“本王是可以暂时的当夏国的皇帝,可是……” 听到这话,老鬼和宫羽目光一对视,露出了一抹只有二人才能懂的眼神:上钩了。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宫羽冷冷的声音响起:“夏国有事,只要你开口,本王义不容辞,绝不推脱!” 一锤定音,显然是把夏如夜当成了夏国的皇帝对待了。夏如夜听到这承诺,有些震惊。战王的承诺,重千斤,他答应的事情,绝不会有反悔的一天。 这是三国皆知的事情! 可意识到什么似的,这本就是他的责任,如今他把他的责任都推给了他,难不成他还得感恩戴德?夏如夜,你是不是傻? 抬头,桃花眼恶狠狠的瞪了眼面前的老鬼,这分明就是二人给他下的套。若是现在他都没有看出来的话,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说的倒是好听,商量?看似商量,实则就是找他来通知他的,他同意倒是皆大欢喜,可要是不同意的话,二人绝对会双打!打到他同意为止! 如今……这夏国的皇帝,他一直抗拒的东西,就这么的戴在他的头上了。 对于这强势的结果,愤怒交加的瞪了几人一眼,也只能认了。祖……不,确切的说眼前的人应该叫她二嫂了,她那么的精明,怕是早就看出来他们是在算计他,可她倒好,竟然沉默的坐在一边,看他入坑,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与。 想反抗,偏偏打又打不过,与其去受这份罪,还不如爽快的答应! 夜王看了眼魏倾心,还是郑重其事的开口解释了起来:“战王,还有你老鬼,这次本王也是被北辰墨算计才会把战王妃绑来,看在本王从未苛待她的份上,这事咱们都一致对外。可好?” 战王听到夏如夜主动提起,极冷的倪了他一眼,可还是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刚刚说的。北辰墨敢把主意打在魏倾心的身上,从这点看,他就已经做好不再留他的打算。 至于夏如夜,好歹也是一家人,看在他如此真诚的道歉上,他就算是心有怨气,这个事情也只能放下。 老鬼见宫羽都没有反驳,他就算是满肚子的气,需要发泄,也只得揭过此事,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老鬼没有说的是就是因为夏如夜的关系,他和宫羽第一次红脸争吵,这事要他揭过,他还真的做不到呢? 他老鬼可不是个被人欺负了,道歉就可以解决好的。这账,他就先记着! 看到二人同意,夏如夜又走到魏倾心的面前,拱手致歉,态度认真又诚恳。魏倾心点点头,口中说着无碍,可内心深处却把夏如夜记上了。 来日方长,就算是要找夏如夜的麻烦,也得等他登基后,他们也离开夏国后。毕竟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就算是条龙,那也得盘着…… 当然,夏如夜可不知道眼前的三人看似都对他的道歉没有发表意见,可心中都窝着一口气的,显然想要让他们把这事揭过,怕是很难。 当然,夏如夜是不知道这点的。几人还谈了些事情,也算是个交底了。半刻钟后,宫羽独自去见了夏国皇帝,把他和夏如夜商量的事情和夏国皇帝说了。 夏国皇帝听到宫羽的话后,目光深邃,沉默着,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阿羽,朕可以支持你的决定,也不勉强你当夏国的皇帝。但是,你的孩子若是个儿子的话,三岁后必须把他交给朕,由朕培养。” 宫羽听到这话,浓眉微皱,显然是对他如此强势霸道的做法极为的不满。他这一生可以说是无拘无束惯了,小时候母亲就让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连书本上的知识都不让他去学,就更不会想着去约束他要做点什么了。 后来遇上了先帝爷,他在他的身边学习武术,学习内功心法,然后去了部队,看似是当兵,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连他的上司,也不敢吩咐他做什么。 可以说,越发的随心所欲。可如今被人威胁,面色不显,可内心却窝着火。 夏国皇帝也知道宫羽的脾气,缓和了下语气,语气还有些低沉:“朕与你从小就分离,你是怎么长大的,为父都不清楚。如今也只是想看看小时候的你,难不成这个愿望你也不愿意答应为父吗?” 宫羽明知夏国皇帝在扮惨,可听到他说的这个理由还是无法拒绝。点头,但愿心儿能够理解他现在的难处吧? 他宫羽什么苦都吃过,就是怕看到人家扮惨!用魏倾心的话来说,这就叫同情心泛滥! 夏国皇帝见宫羽点头了,凤眸极快的闪过一抹算计,到时候把你儿子骗来了,还怕你不回夏国乖乖的当皇帝吗? 当然,他就算是狠心的不回夏国,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凭着他的能力再培养个储君出来,他深信他还是有这个精力的!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夏国的皇帝因二人都同意的下,就算是定下。 三月初八,夏国皇位禅位给他的第五子夏如夜,他退居幕后,去了曾经先后居住过的小山林居住。 夏如夜登基,号同德,大赦天下,举国同庆。登基典礼后,战王一行便匆匆的赶回了北国。淮城告急…… 淮城是宫羽的大本营,一旦出事,后患无穷。宫羽虽然着急,可现在带着个孕妇,他也只能顺着魏倾心的意思,听她的安排。 当然,他没有告诉魏倾心的是再不回去的话,淮城就要彻底的毁了。就是因为魏倾心不知道原因,还在和宫羽讨价还价,她怕冷,还想等雪化了再走。 如此的软绵绵,任谁听到魏倾心如此撒娇的声音,都会同意她的要求。老鬼有些受不了宫羽对魏倾心的宠溺,要是再任由魏倾心这么耽搁下去的话,阿羽几十年的布局和心血怕是都会洗劫一空。 他能容忍,他可做不到。 那里还有他的心血呢。清冷的眼,极淡的瞪了眼魏倾心,却知道这个后来居上的女人在阿羽的心中早已超过了他,虽有点嫉妒,可也知道阿羽好不容易才遇上个爱他的人,他可不能拖他的后腿! 他们要留下,那便留下吧。大爷可不伺候了,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既然战王妃要等雪化了,那我就带着小白虫回淮城去抢救我的基地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微微皱着秀眉,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叫她战王妃呢。她真的是好受宠若惊,当然更多的还是忐忑。 说完,不等魏倾心开口,人已经带着睡得早已不分昼夜白天的小白虫坐上了寒冷的雪橇。 “相公,淮城是不是出事了?”看师父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显然是对她极为的不满了。 魏倾心怀孕后,虽然变得嗜睡,脑子不太灵光,当然还称不上傻。 听到魏倾心问起,宫羽迟疑着,冷冷的声音多了一分惆怅:“北辰墨趁着本王来夏国,对淮城下手了。” 这消息都传来好几天了,可他答应过夏如夜要等他登基后才能离开,所以,他就算是着急,可也不能食言。 老鬼第一时间就想离开,可面对夏如夜的请求,他又不能不答应,这才熬到了登基后。本以为今儿就走,却不想魏倾心以怕冷的理由,准备再待会。 见识过好友对魏倾心的宠溺后,他已经不想再去求证什么!只要是魏倾心想的,哪怕是错误的,这个人也会毫无原则的去执行。 淮城到夏国,因夏国的冰雪天气,就算是飞鸽传书,那也得好几天才能把消息传到。暗夜和暗天都能说急的事情,可见淮城的情况十分的不好。 “那还等什么,咱们也快点走吧。”魏倾心听到宫羽如此凝重的语气后,不由得急了起来,难怪师父会生气。 他们也是,明明就着急的很,还非要表现出镇定来,害的她还在想等雪化了才离开…… 第九十五章 魏倾心离开 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她真的怕冷,不想在冰天雪地里冻着。先前想的是回去也没有什么事,还不如等到四月初,雪要化了,再走。 若是知道淮城即将沦陷,她哪里还呆的下去。她自认她还是一个识大体之人,如今闹得这一出不走,怕是在师父的心中又重重的画上了一笔。 宫羽看到魏倾心收拾的身影十分的艰难,有些心疼,转身,也开始收拾。 夏如夜刚刚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就听到了魏倾心说要离开的话,夏如夜赶紧走到魏倾心的面前:“二嫂,说好的,得把你的生辰过了你才回去的啊。”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这才想起她是答应过夏如夜要等到生辰后才离开的。 如今离生辰都还要十多天,如今离开,也算是她食言了。可淮城对相公的重要性,她还是明白的,明知淮城都要失守了,她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过一个年年都会有的生辰? “夏如夜,抱歉,北辰墨对淮城动手了,我们必须得离开了。”魏倾心解释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急。 提起北辰墨,夏如夜这才想起了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蛀虫在。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征询着她的意见,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二嫂,你妹妹给朕来信,说她怀孕了,让朕去接她。” 听到这话,魏倾心一怔?魏秋月还有孕了。 当然,魏秋月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北辰墨的,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她岂不是愧对老鬼如此细心的教导了。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眼夏如夜,不可思议的开口:“怀孕?是你的?” 夏如夜好歹也是她极为喜欢的一个人,如今还是宫羽的弟弟,夏国的皇帝。他眼睛到底会瞎成什么样,才会喜欢上魏秋月这样一个心机女,并且还做出把人给睡了的事情出来? 如今最让人气愤的是连孩子都有了,一想到魏秋月的儿子奶声奶气的叫她婶娘,魏倾心就打了个机灵。 不,她的孩子不能叫她婶娘,就算要叫也只能叫她大姨。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当她孩子的大姨,也不想当她孩子的婶娘。 “二嫂,你想到了什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夏如夜有些无奈的开口,说完桃花眼中竟是担忧之色。 “没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魏秋月还真的是个人才,随便勾搭一个人,就是个皇帝。 魏秋月这是擦亮眼勾搭的吧?与北辰墨成亲前,北辰墨也不是皇帝。嫁给他后,北辰墨登基,她成了北国极为高尚的人。 知道北辰墨对她不好,又睡了夏如夜。这就好比要是她以后再北国待不下去了,还有下家去夏国。 想到这,魏倾心有些后悔她明知魏秋月和夏如夜搞在一起,并没有及时的阻止。如今搞成这样,魏倾心真的是有些自责。 夏如夜可不知道魏倾心的想法,沉思了下,还是点头,应该是他的吧? “如果后面没有和北辰墨同房的话……”夏如夜说到这个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睡得时候,完全就是因为北辰墨出尔反尔,心中不爽。可他在北国又不能拿北辰墨怎么样,唯有去找个他的女人给他戴顶绿帽子,对于这点他还是可以的。 加上他在北国好久都没有女人,所以就去睡了。不想睡过之后,又上瘾了,这不才多睡了几次…… 听到这话,魏倾心有些无语,倪了他一眼:“你当北辰墨是傻子?你睡过的,他还会要?” 当然,估计北辰墨是不知道魏秋月与人有染,不然早就派人秘密除掉她了。一个不受宠的嫔妃,想要除掉,不费吹灰之力! 夏如夜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他还没有嫌弃他睡过的,北辰墨怎么就敢?他还不是照常就睡了?如今…… “就算魏秋月和他睡过,他也不可能会让魏秋月怀孕的。喂,夏如夜,你打算怎么做?”魏倾心提起魏秋月,就一肚子的憋屈。 她还准备这次回去就把魏秋月给悄无声息的弄没,如今她竟然怀孕了。她就算是再恨她,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她虽然残忍,可还是做不到去杀一个孕妇!这也就是她和魏秋月的区别,魏秋月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滥杀无辜。 前世,怕是就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北辰墨再残忍,也不会如此对她! 可她,却不行。她恨魏秋月,可那个孩子却是无辜的,她就算要杀她,也会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动手! 宫羽看了魏倾心一眼,目光警告的看向夏如夜。以夏如夜的聪明,自然是从魏倾心的话中听出了些事情,北辰墨身体有问题了? 对于这点他还是深信的,他还没有忘记他把魏明月留在北国了,那个人一心要找她二姐复仇,把她在意的东西都夺走。 她的身子经过特殊的药物,全身是毒,北辰墨要是个君子的话,他倒是会多活两年。可要是睡了魏明月的话,北辰墨也离死又近了一步。 这事,他不是早就告诉过战王了吗?他都知道他的秘密,他又怎么可能会出卖他们。好歹,他们现在也是亲兄弟啊。 被宫羽的目光看的有些无语,不用警告他,他也和北辰墨不共戴天。哪里会出卖魏倾心,告诉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魏倾心也目光深深的望着他,夏如夜在二人前后左右的眼神攻击下,冷冷的表明态度:“明知你们有矛盾,朕怎么可能会要她的孩子?” 魏倾心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手:“既然知道,你为何要去招惹?如今倒好,有孩子了,你又不要!太上皇要是知道,怕是会找你算账!” 夏如夜连连告饶,他一个夏国皇帝,被个女人欺负成这样,却不敢还手。自从懂事后,他还没有被人打过。 父皇倒是会动手,可他都会巧妙的避开,哪像魏倾心这样?二嫂,好歹他现在也是一国皇帝啊,被你这么的打,怕是面子有些不好看啊。 夏如夜也只能心中吐槽,谁叫二嫂说的极对呢。太上皇倒是生了不少的儿子,大的儿子是太子,因夏如夜登基,如今已经去了封地,倒是乖得不行。 他名下倒是有三个孩子,不过都是女儿,太上皇自然是不满意的。 其他的儿子,要么成亲,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像夏如夜,后宫女人一大堆,到目前为止,都没个孩子。 要么还没有成亲,整天逗留着,没个正事,这可愁坏了太上皇。 魏倾心有孕,他都派了人在她的身边保护,名为保护,实则是第一时间好知道魏倾心生的是男还是女? 夏如夜的妃子倒是不少,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有孩子,可以说太上皇对他的怨言是最大的。如今有孩子了,这事要是让太上皇知道的话,他可不管那是不是北辰墨的妃子,照样把人给掳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就算想隐瞒,可还有她呢。她一定会特意的给太上皇传消息,减少太上皇对她的关注程度。 夏如夜被魏倾心成功的威胁到了,桃花眼不满的瞪了魏倾心一眼:“二嫂,你成功的威胁到我了!” 魏倾心松开手,然后理了理夏如夜的龙袍,笑的十分的温柔。她对夏如夜绑架她的事情,她是不会那么容易释怀的。 如今有机会报复一二,她怎么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把魏秋月叫到他的身边来,何尝不是在恶心他? “夏如夜,你说魏明月是你的人?”突然,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 还记得魏明月刚来到皇宫,是在除夕夜的这一天,一来就给了她一份大礼,差点把父亲给打死!虽然父亲是以这个理由离开沈城,可总觉得魏明月那样的人不像是夏如夜的人。 如此的桀骜不驯,如此的对她,对父亲充满敌意。这样的一个人,要让她相信她是个好人,她还真的是有些做不到呢。 夏如夜无语了,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她们是亲人的一天啊。想到她在找她女人的麻烦,这也算是为那个女人做点事情了。 如今竟被她主动提起,夏如夜瞬间进入战时准备:“二嫂,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夏如夜还是比较了解魏倾心,她既然开口了,那就说明她还有下文。看到她如此细致的替他扯平他衣服上的褶皱,打过又来安抚,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跟谁学的。 明明先前是满肚子的愤怒,可因着魏倾心刚刚的举动,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不少。 宫羽神色冰冷,显然对魏倾心还留下来闲聊的态度极为不满。尤其是魏倾心刚刚靠近夏如夜的举动,实在是有些真性情,侧面看起来无比的温柔。 魏倾心意识到什么似的,看了眼宫羽怨恨的眼神,她也知道他急,可有些话不问清楚的话,她就这么走了还有些不甘心呢。 “她那么针对我,你确定那是你的人?”魏倾心直接的开口,与夏如夜之间,她还真的不想弯弯绕绕的。 怕累。夏如夜有时候特别的聪明,有时候又糊涂得有些愚蠢!恨不得上前掰开他的头,看看! “二嫂,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夏如夜沉沉的说着,相信要不了多久,北辰墨就会自食恶果。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还待再说,宫羽却拉着魏倾心,直接就离开了。夏如夜看了眼魏倾心的背影,桃花眼十分的暗淡: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夫君,就算再急,你也让我去收拾下我的行李啊……”走出夜王府,宫羽直接把人给抱去了雪车,魏倾心还想往外走,偏偏宫羽拉着她,就是不松手。 “放心,你的行李,都给你带上了。你就安心的躺在本王的身上!”宫羽把人搂在怀里,这都四个多月了,也不见她胖点。 当然,宫羽没有说的是他这么着急的把人拉开那是因为他是在吃味了,见她和夏如夜的关系这么的好,宫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听到她的行李,都收拾好后,魏倾心也就放心的窝在宫羽的身上,低低的开口:“夫君,你好像不喜欢夏如夜?那可是你弟弟啊……” 魏倾心还没有把话说完,宫羽便打断了她,声音冷冷的:“要不是他把你掳走了,你会被困在这里吗?本王留他一命,已经是看在这可怜的亲情上了。” 要不是因为他,他的旧疾也不会复发,到如今都还没有复原。魏倾心听到这话后,看了眼宫羽,这人,她就知道和她一样小气又记仇!可是,她真的是好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呀。 因为,她也是啊。 “夫君,我告诉你啊,夏如夜待会就得……”还没有说完,宫羽便看到这个小女人笑得倒在他的身上乱颤。 宫羽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魏倾心,这丫头不知是怎么对夏如夜的,直觉告诉他,夏如夜一定是生不如死,而且还难以启齿。 越是如此,越发坚定宫羽的决心:日后一定不要轻易的得罪她…… 得罪大夫的话,还有老鬼会想法设法的救他,可要是得罪魏倾心的话,他就只能找死呢。魏倾心笑的有些夸张,哪里会说得清楚? “这么说,你先前不是在替他扯衣服?而是给他下药?”终于,在魏倾心笑得夸张的语气里,听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有这么好笑吗?泪水都笑了出来。宫羽动作温柔的替她擦拭着,不就下药吗? “一国,皇帝,他就一直呆在茅厕……”魏倾心好不容易平复了下心情,终于把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这才看到宫羽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要笑的意思。 要这人笑一下,有那么难吗? 宫羽敷衍的笑了下,深怕眼前这个女人控制不住自己,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夏如夜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收回目光,冷冷的吩咐了起来:“传信给铁,让他把魏秋月带到夏国来……” 既然她要来,那便如她所愿吧?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那就看她的本事了。孩子的事情要是真被父皇知道,以他的脾气还真的是做得出把人直接掳到他身边去的…… 第九十六章 魏倾心的秘密 他可不想那么的被动,魏秋月在他的身边,他还能第一时间知道是男还是女?可要是在父皇身边的话…… 要是个男孩,他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一面。魏倾心说的对,那好歹是他的孩子,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怕是会把人接到他跟前去照料。 与其让父皇动手,还不如他把人接到他的面前来,夏国又不是穷到连个女人也养不活的地步。 暗卫听到他的吩咐后,点头,转身消失去办此事了。 夏如夜正准备回宫,肚子却有些不舒服,不得已又回到夜王府,直奔茅厕。只听得噗噗的声音传来,势如破竹,那气味臭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夏如夜解决了自己的私事,正准备起来,肚子又呜呜的响了起来,不得已又得蹲下。 反复几次之后…… 夏如夜也发现了不对劲,意味到什么似的,咬牙切齿的吼道:“魏倾心,你给朕等着!” 这个女人才是真的可怕,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他都不知道…… 口口声声说已经原谅了他,可结果呢?魏倾心,你可真是好样的啊!在诅咒中,夏如夜已经蹲在茅厕中,几次之后人已经软了,直接趴在茅厕的地上,毫无帝王形象,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肚子还呱呱的响着…… 夏如夜是被他的人抬出去的,可谓是丢脸丢到了家…… 魏倾心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闭着眼,昏昏欲睡了起来。梦里还做着梦,梦到了夏如夜软趴趴的样子,哪里知道她已经成功的让夏如夜软趴趴的,而且还被人抬了出去。 宫羽和魏倾心坐的是雪车,很快就追上了坐雪橇的老鬼,老鬼看到好友那宽敞及不透风的雪车时,面色不显,内心却气愤不已。 夏如夜真的是太欺负人了,他离开就给他一个雪橇,冻得他直打哆嗦,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冰块。运用内力,一下子甩掉他的雪橇,飞上了雪车。 气呼呼的走了进去,看了眼躺在宫羽怀里的魏倾心时,老鬼显然还在生气:“她不是不回去吗?” 里面还暖烘烘的,和外面的冰雪天气比起来,他就像个不受待见的小叫花子。夏如夜,现在你该掉进茅厕了吧? 当然,老鬼不知的是魏倾心也对夏如夜下了药,让他拉一阵肚子。两个大夫同时对他下药,自然这威力是强大的…… 没有把夏如夜给搞死,都是他命大了。 宫羽瞪了眼好友,显然是不准备回答他的话。魏倾心还在睡梦中,显然是不知道宫羽与老鬼的对话。 有了雪车后,行驶的速度还是要快一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边城。这也迎来了魏倾心的生辰,边城虽不至于大雪纷飞,可路上的积雪还是没有化,行驶的速度也极慢。 到了边城,自然能吃上一顿极其暖和的东西,这也算是魏倾心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魏倾心十分的高兴,可宫羽却有些自责,十分歉意的望着她。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过生辰,却过得如此的简陋。 魏倾心则安慰她,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要太自责了。宫羽暗自的点头,他要尽快的解决北辰墨的事情,救出人,让岳父岳母他们一家团聚。 走出边城后,没有了冰雪,宫羽让赶雪车的人回夏国,宫羽则换上了马车,朝淮城赶。五天后,终于回到了淮城。 大门紧闭,有些萧条。宫羽一身冰冷,神色极冷的朝着大门喊了声,打开了城门,两个身穿军服的男子走到了宫羽的面前,屈身行礼:“末将邹大军、林铭参加将军。” 宫羽喊起,魏倾心听到熟悉的名字,也从马车里缓缓的走了下来,一眼便看到了她的两个哥哥,二人黑了不少,人也壮了,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未愈。 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文涛哥哥,魏倾心走上前开口询问了起来:“邹大哥,林铭哥,文涛哥哥还在忙军务吗?” 听到魏倾心的声音,二人这才把目光看向她,认出这就是他们一直想保护的妹妹,二人同时别过了头,目光不敢看向魏倾心。 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向魏倾心说周文涛的事情。魏倾心见二人沉默,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二人,偏偏二人极其的了解魏倾心,硬是不抬头。 魏倾心神色淡淡,突然,她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起来:“文涛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此话一出,二人同时低着头,见到这,魏倾心神色冰冷的看了眼宫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宫羽有些不敢看她的目光,也沉默了起来。 “宫羽,你说!”魏倾心转身,望着面前的人。她就不信了,就没人会理她? 宫羽被魏倾心连名带姓的喊,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和魏倾心成亲也快一年了,熟知她脾性的宫羽,自然不会再沉默,更不会想着再隐瞒。 “周文涛被北辰墨掳走有大半个月了。”宫羽的声音冰冷,淡淡的解释着。淮城之所以还在,那是因为他的人各个兵强马壮,各个有勇有谋,又岂是北辰墨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比的? 北辰墨趁着他不在,派了不少的人攻击淮城,却不想他不在,淮城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北辰墨最后把周文涛绑走,大概也是看出了他身上的将才之色,这才有此一出。 以为把周文涛给绑走了,就能让林铭与邹大军妥协,不想三人早已约定好,无论是谁,若是被抓,绝不能成为彼此被人威胁。 周文涛被抓后,不但没有起到打散军心的目的,相反还让他的军队越发的士气高涨,更不好拿捏。直接逼退北辰墨的人去了城门外的荒山里,哪里还敢正面的挑衅啊。 他一再的避让,甚至还把暗狼安插在各个地方,为了就是避其锋芒。不想那个人还是不知足,既然如此,那便如他所愿去战吧。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险些晕倒。前世的文涛哥哥几人也是因为她,被那个人绑了,然后北辰墨那个卑鄙小人把三人都杀了后,才会一步步的掌控了军队。 今生是要重蹈覆辙吗?不,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魏倾心想到了前世的阴谋诡计,想到了那些残忍,想到那些枉死的家人,身上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宫羽看了眼魏倾心,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让她如此的害怕。看了眼暗夜及林铭几人,又低声吩咐了起来:“召集人马,本王即刻前往校场!” 说完,看了眼老鬼,看到他点头后,宫羽则抱着魏倾心去了他的住处。 “魏倾心,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成亲这么久了,这个女人时不时的就会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来,最后还会害怕的瑟瑟发抖。 这还是宫羽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找魏倾心说话,一次两次他还觉得是正常的事情,可这都好几次了,若是他还以为这是正常的事情,那他岂不是太不关心她了? 魏倾心这是还不相信他妈?可他们成亲都那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她还不清楚吗?宫羽面上不显,内心深处还是有抹伤感。 魏倾心听到这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人有些晕,这才眨着黑而深的眼,回了神。目光沉沉的望着他,眼前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宫羽,不是前世那个从成亲不久就一直在算计她的北辰墨。 他对她好,对她的家人更好,若是这样的人都不值得她去相信的话,那她在这个世上还能相信谁? 她不能一次次的搪塞他,一次还好,可她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如此慎重的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像再也找不到一个理由去搪塞他了。 魏倾心像是想通了似的,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的开口:“夫君,你说我要是个怪物,你还会这么的疼爱我吗?” 连她自己都无法想通的事情,他能接受多少?她不是怪物又是什么呢?要是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怎么办? “娘子,你怎么会如此说?可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冰冷的目光,闪过一抹疼惜。他只知眼前的人是他的娘子,唯一的娘子,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他的人。 魏倾心感受到他的担忧,心中的慌乱稍稍的少了些,握紧他的手,极为认真的开口:“宫羽,你知道吗?我是重活一世的人,不懂?也就是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许是老天爷看我前世实在是太可怜,又让我重活一世来复仇。宫羽,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个怪物?本该死的,却又活了过来,回到了五年前,让我有机会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里人的悲惨……” 魏倾心越说,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冰冷的杀气凝聚了起来:那双黑而深的眼中竟是仇恨的目光,人又像先前那样,整个身子都颤抖着,脸上满是杀气腾腾,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看到这,宫羽把人拉到怀里,紧紧的搂着,低声安慰着:“心儿,不管前世发生了什么事,那都过去了。今生再不会发生前世的事情,你有我,我会替你抗下所有的!” 难怪她会那么的恨北辰墨,前世她怕是嫁给了他,以他对北辰墨的了解,那样无情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真心的待她? 怕是被他伤得伤痕累累,受尽了折磨,这才有了她的锐变。难怪她会那么努力的去学医术、去经商甚至是学武,如此的独立,怕也是为了某一天与他对上时,不至于会没有依仗。 魏倾心听到宫羽的声音后,终究是哭了出来,催促道:“夫君,你还有正事,你先去忙。我会没事的……” 她绝不会允许淮城就这么的被北辰墨拿走,明知宫羽还有正事要交代,魏倾心自然不会再把人留在这里。 不得不说,当魏倾心把心中的这个秘密说出来后,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没有去问曾经的她经受了什么,可她却知道宫羽他都懂。 这一世她何其的幸运能够遇上这么一个懂她甚至是还疼她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能怕的? 宫羽点头,既然北辰墨要斗上一番,那便斗吧。又低声说了什么,宫羽这才大步的走了出去。魏倾心起身相送,看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魏倾心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 北辰墨敢这么的不管不顾,那是他不仅绑了周文涛,还从魏秋月的口中得知了岳母的重要性吧…… 如今这么的找宫羽的麻烦,何尝不是在逼迫她出来,让她把母亲交出来。母亲消失了这么久,以北辰墨的聪明狡诈,怕是早就猜到了她是有母亲的下落的。 这段时间她能安心的在夏国呆着,这也就说明她一点也不着急。北辰墨那么精明狡诈的人,永远也不会相信哪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的消失不见呢? 找不到,那便是被人藏起来了。结合她一直呆在夏国,北辰墨怕是猜到了母亲根本就没有被人绑走,而是被她藏起来了。 终究是要一战了吗?这一战,不知要何时才能休战?这才四月中旬,她的稻谷要下个月末才有,不知道宫羽他们是否准备了粮草,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魏倾心有些担心,宫羽他要做什么,北辰墨敢这么明目张胆,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宫羽动手吧?到时候,北辰墨再以战王造反为由,灭他九族…… 明明有理也会变成没理,当魏倾心意识到这点时,不由得担心宫羽的处境:宫羽,他应该不会那么做吧?不会上他的当吧? 可她也猜到了宫羽把人都召集起来,是准备来一战,可这一战她是希望他战,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去…… 不明所以的百姓只会被北辰墨牵着鼻子走,认为宫羽是真的要造反,会谴责他的行为。百姓会站在北辰墨的一边,助他? 意识到这点时,魏倾心神色冰冷:北辰墨,你还是这么的能掐会算,把所有的人都算了进去…… 第九十七章 即将开战 比前世都还要残忍、冰冷,前世的悲剧,她绝不会再让前世的痛苦再现。他们与北辰墨之间早晚有一战,如今开打,也不过是早点到来而已。 可是她决不能像宫羽说的那样,把什么事都交给他,不去管了。他要守护她,同时她也要做好一战的准备。魏倾心走到宫羽的桌子边,极为认真的研着磨,开始写了起来。 她那么努力的经商,可不仅仅是为了衣食无忧。写好信,找到暗夜,让人把他的信送到蓉城去。 她相信小文他会知道她要做什么,哪怕她的信中并没有提到她要他做的事情。这是她们曾经就说好的,暗夜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后,接过信,既然要去送信,暗夜自然要告知宫羽一声。 宫羽闻言,看了眼暗夜手中的信,一点都没有自觉的一把把信接过,信中全是她在问她的秧苗和田的事情,看似是一堆叮嘱。可熟知魏倾心的宫羽却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亲自给她去送。”深深的看了眼如此平淡无奇的信件,要动用他的千里马,可宫羽知道魏倾心从不会多说废话。 更何况还是写这样的一番可以说是废话的信,竟要劳动他的人千里迢迢的去送了。显然,暗夜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本就被魏倾心当成送信的人有些不满,如今再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越发的愤怒不已。 主子,你就算是要宠女人,可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啊?明明就大战在即,人手不够的时候,你倒好还让他专门去送信,要是重要的信息,他当个信差,他也甘愿? 可如今这送的都是什么啊?暗夜的不满写满了整张脸。宫羽自然还是看出了暗夜的不满,深深的看了暗夜一眼后,再多的不满还是咽下,还是点头离开。 “阿羽,我们真要与北辰墨正面对上啊?”老鬼走了进来,清冷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宫羽,有些惆怅的开口。 一旦开战,受伤的还是浴血奋战的战士,苦的也是百姓。战争是无情的,刀剑无眼,轻则流离失所,重则死伤无数。 战争过后,北国就算是胜利了,北国的经济也不会那么快得恢复,百姓吃不上饱、穿不暖,不死在战争中,也会被艰苦的日子活活的饿死。 若是仁君,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战争,还别说去发动战争了。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他更不愿意阿羽发动战争去解决私仇,这是对百姓、对北国极为不公平的事情。北国的江山鼎盛时期是在那个人在位时创下的,他虽对他有怨,可他也的确是个好皇帝。 他在位时,是北国的全盛时期。其他两国不敢来犯,国泰平安、兵强马壮、人们富足,人人赞颂北国有个好皇帝。 这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他得了不治之症,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明正帝继位,没有什么建树的明正帝不但没有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还差点毁掉北国百年江山。 如今北辰墨继位后,更是毁得差不多。可以说北辰墨妄为一国国君,竟为了报一己私仇,竟然做出割地的事情,如此的卖国求荣,实在是该杀! 北辰墨是该杀,可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老鬼还是希望好友能够深思熟虑,尽量的不发动战争,身为大夫的他始终有一颗仁爱之心,看不得百姓受这样的战后之苦。 他一直跟在宫羽的身边,看过太过的伤痛、看过太多战后的惨状,所以他真心的希望不到逼不得已,绝不发动战争。 宫羽听到好友的问话后,抬手揉了揉眉心,他领军数次,从没有想过某一天他会领着他的兵去打北国的战士。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有些残忍,可北辰墨抱着不杀死他,他绝不会好好当皇帝的架势,守在是有些可恶。 意识到北辰墨的想法后,宫羽这些年可以说低调至极,都尽量的躲避。可无论他怎么躲避,北辰墨还是死咬着他不放,已经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他们之间早晚有一仗,如今也不是他想打,而是他迫不及待的要打。若是不奉陪的话,还当他宫羽是怕了!郑重的点头,这不是赌气,而是为了北国的百姓必须去打这样的一场战。 领军无数的他,自然是知道战争过后带来的会是什么,可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趁早铁下心来与他开战! 身为一国之君,不为百姓谋福祉,却一心为了私仇,不出气不罢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身为一国之君。 与他猫捉老鼠、相互试探的游戏,他已经玩够了。老鬼看到好友点头,浓眉微微的皱起。他早就让阿羽出兵,阿羽一直都不同意。如今北辰墨绑了周文涛,这对阿羽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与北辰墨斗,对他们二人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受苦受难的也只是北国的黎民百姓,这与他的抱负相悖。 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个好皇帝。本该抢来的地位,会越加的珍惜和努力自己的所得,可偏偏他是个如此自私自利的人。 抢了人家的东西,当了大半年的皇帝,一点自觉都没有,没有好好的为北国的江山所努力,既然他做不到,那也该物归原主,把别人的东西还给他们才是。这些道理,老鬼不是不懂。 这场战役无论谁赢,对北辰百害而无一利!就像阿羽说的那样,不是他想打,而是北辰墨在逼迫他打。 北辰墨那个疯子,不把北国给毁了,誓不罢休了。若不是杀他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宫羽早快马加鞭的回沈城,把他的人头给撕碎了。 “主子,皇陵传消息来,让他们把北辰启给杀了!”暗天来到二人的身边,低声开口。 宫羽听到后,神色微冷,点点头。 “既然他要看到那个人死,那便死吧……”宫羽极为冰冷的开口,声音冰冷又刺骨,神色冷冷的,倒是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暗天听到这话,沉吟着,有些不解。主子一直都派人保护着北辰启,若是他要他死的话,那他就不该帮忙啊? 可如今?竟然任由北辰墨去杀他,那不是白浪费人力与物力去做无用功了啊?主子不像是个那么闲的人,更不会去做无用功? 突然,冰冷的眼像是想明白了似的,点头,然后消失不见。幸好主子把皇陵的人都换成了是他们的人,不然北辰启早死一百次了。 “暗天,死后把人带到淮城来,挂在城墙上,找几个能说会道的人扮作百姓,去沈城、蓉城,也该让百姓知道他们的元德帝是个多么残忍的人。”既然那个人如此看重名声,那他就让他名誉扫地,。 高玲玲英年早逝,他不到那不伤心,还利用她的死来博取了一大波的名声,这样一个无情还什么都要利用的人,他真的是不想再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名声?他不是看重吗?既然如此,那便让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他替他隐瞒了这么久,久到他都快忘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暗天听到后,点头。主子就这么的与北辰墨对上,的确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行为,说不定还会让不知道真相的百姓以为主子是要反了。 如今把前太子被他打死,还放出元德帝是怎么包庇程太后,怎样把魏大学士打死,又怎么把战王妃绑走,还放出战王妃在夏国的消息,利用调虎离山之计,让淮城的副将军被他绑走,企图霸占淮城…… 战王之所以要迎战,不是因为要把北辰墨拉下来,自己去坐北国的皇帝,而是因为他要替他的兵讨回公道,替他的人找个说法,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开战,还因为他要把他的兵给救出来。 听到阿羽是有计划的,一步步的部署后,越听老鬼越是放心,他深信这场仗,不用打,他们也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百姓一旦团结起来,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么的简单。很好,他不想他们忍气吞声那么久,最后让人误会是居心叵测,居心不良的人。 战王的这一系列举措一出,北国上上下下都掀起了讨伐元德帝的声音,此起彼伏,沈城每日都有情绪激动的百姓上前扔菜叶子和臭鸡蛋。 虽然不能进皇宫,可扔城墙上和城墙外的侍卫,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侍卫们各个狼狈的离开,哪里还敢站岗站在外面让这些人扔东西? 苦不堪言的他们又向自己的领导抱怨,再也不要去站岗了,不同意的话,他们宁愿离职。短短几天,北辰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瞬间化为乌有…… 随着真相的层层揭开,北辰墨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割地赔款,种种卖国求饶的行为,都被宫羽放了出来,曾经的遮羞布一打开,北辰墨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成了北国的罪人…… 消息闹得这么的大,很快就传到了正阳宫来,北辰墨听到这些消息时,气急攻心,差点站立不住。沉吟片刻,一脸凶神恶煞的望着身侧的文忠:“文公公,你真的是好样的啊!” 听到这话的文忠,不明所以的跪下,低声开口,不解的问着:“陛下,老奴不知道您想说什么?” 刚刚说完,北辰墨再也控制不住的抬脚,便把人给踢飞出去。文忠哪里料到北辰墨会有这样的举动啊,连内力都不曾发动,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是实打实的,头有些晕晕的,疼得他龇牙咧嘴。可惜北辰墨一点自责都没有,相反还铁青着脸,青紫难辨的脸上竟是寒霜阵阵:“文忠不要以为你在背后的小动作朕不知道!” 文忠听到这话,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抱着视死如归的愤怒,跪在地上。然后,十分倔强的抬起了头,郑重其事的开口:“老奴自认忠心一片,却不被主子信任,既如此,老奴便去阴曹地府向先帝赔罪吧……” 说完,抬手,一掌挥向自己的脉门,文忠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在这一刻他没有想什么,只想着他错的离谱,应该以死谢罪,方能解脱。 如今改变不了眼前的人,那就去死吧?北辰墨显然也没有料到文忠会如此的激烈,等他反应过来,上前一脚重重的踢开了他的手。 文忠的掌风不由得一偏,打在了脖子上,人也软软的歪了下去。老泪纵横,眼中还挂着视死如归的坚定:“皇上,你阻止老奴干什么啊……” 北辰墨听到这话也有些受不了,深深的看了眼文忠后,语气也温和了些:“文公公。朕对你自是信任的。” 文忠流着泪说着感谢,声音也呜咽着,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楚。元德帝让人把文忠扶出去,二人之间的关系怕是谁都知道经过今天这事后,谁也不会相信彼此。 文忠咬牙转身,神色有些冰冷,深黑的眼杀气一闪而过。先帝,等老奴把北辰墨这个吃里扒外的人解决了,再来找你赎罪吧。 元德帝还没有来得及去把这一波流言解决好,百姓中又流传着元德帝把边城送给夏国的事情,又不知从谁的口中传了出来。有些较真的人还亲自去了边城,准备去探明真相。 边城看似荒无人烟,常年积雪,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可谁都知道边城是连接夏国与北国的脉门,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的大门啊。 如今,竟然不要了?这是疯了吗? 哪怕真相一时半会之间还不会传回来,可无风不起浪,谁都知道这绝对是事实。流言一出,百姓的怨言更大了,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围攻。 偏偏元德帝不置与否,冷冷的吩咐:无论是谁,敢闯皇宫者,杀无赦。一些刁民而已,又什么好怕的? 难不成他们还能攻破他的御林军?呵,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一个结果。 得到命令的御林军首领,回到了皇宫门口,看到激愤的百姓已经在撞宫门时,冷冷的开口:“谁擅闯皇宫者,杀无赦!” 气势十足,令人振奋…… 第九十八章 打!必须打! 御林军的话落,本就愤怒的百姓听到这话后,越发的高涨,撞击宫门的人越来越多,很快—— 宫门被他们不懈努力而撞开,第一个冲进去的男子,被御林军的首领一刀刺死。御林军的首领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还十分冷酷的高喊:“再擅闯者,这就是下场!” 本以为百姓见到这一幕时,会把这一场战乱压下去,尤其是看到这些人全都震惊的站在原地后,越发的得意,他就知道他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漂亮。 看到这一群暴民呆愣着拿着锄头、棍棒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躺在血泊里的男子。 四月中旬的天气,沈城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浓厚的血气袭来,闻着有些刺鼻。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个高大的男子,惊呼一声,大声的喊了出来:“四儿啊,老子马上去替你报仇雪恨!” 说完后,举起手中的木棒朝着御林军的首领攻去,虽是男子,可毫无武功底子的人在御林军首领面前就如同一只小白兔般,轻而易举就被人制服了。 还来不及恐吓一番,手中的男子越发的激动:“不要杀我啊,我再也不敢来闹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就倒在他的面前,血从胸口处崩了出来,死得迅速而又直接。又一个人逝世,见到全过程的百姓早已从震惊中回了神,御林军又杀人了? 意识到这点后,本就激愤的百姓,彻底的激发了呆滞的百姓。全都一哄而上,场面变得越发的不可控制。 御林军就算是有武功,可也被一群激愤的百姓给追得左右逃窜,还时不时的被人打中一棒,虽不致命却疼得要命! 百姓越聚越多,御林军与侍卫接连后退,直到退到了正阳宫的门口。元德帝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正大步的走了出来,看到门口涌进来一大堆的人时,他有些震惊。 本就冷若冰霜的脸越发的冰冷,叫了好几声文忠,都没有等到文忠前来解决这一群无知的百姓。 偏偏他们还声讨着让他退位让贤,这都是一堆什么人啊?什么时候北国的江山由这一群人去决定了? 本就窝着一口气的元德帝,神色越发的难看。声讨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元德帝再也控制不住,让暗卫把这群刁民扔了出去。 暗卫听到元德帝的命令后,现身,一手拎着一个的把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全都像扔东西那样的扔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正阳宫的门口,疼得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一个个的全都嚎了起来,说元德帝要残杀这些无辜的百姓…… 还在正阳宫门口的百姓听到他们之所以被甩出来,那是因为元德帝派的暗卫,这让还没有进去的百姓更加的激愤不已,情绪也更加的激动。 男的大都拿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正阳宫,拍着宫门,让元德帝滚出去,让他退位让贤。女的则叉腰破口大骂,把她们带来的臭鸡蛋、臭叶子全扔在地上…… 本就脏乱的城门,越发的混乱。正阳宫被围,不能正常的上朝,元德帝也被困在正阳宫里,想到他堂堂一国皇帝,竟被人围攻成这样,这日子过得实在是窝囊至极。神色越发的冰冷:“御林军呢?百姓都冲到朕的正阳宫了,他们在哪?” 就这样的能力,等那些人保护好他,他怕是早被人刺杀了无数次了吧? 听到这话的太监和暗卫全都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元德帝的问题。北辰墨冷冷的扫视一眼,气势十足,点名:“柳叶,你来说!” 皇宫的御林军也有一千多人,怎么能让暴乱的百姓都冲到他的面前来。这就是在打他的脸,北国建立这么久,怕是从未出现过这等事情的吧? 宫羽一次次的无视他,被他威胁,那是因为人家的实力强,就算是不满,那也得认了!谁叫他身边的人都不是宫羽的对手呢。 可如今连百姓都冲到他的面前,这分明是在挑衅他这个皇帝的权威了。 柳叶被点名,自然是不能再低头不答了,在心中措辞了一番,这才缓缓的开口回答着:“御林军的首领被百姓打成重伤,如今歇在偏殿。” 不是御林军不给力,而是御林军已经和那一群百姓斗智斗勇好几天了,要不是他们在里面紧紧的守住宫门,百姓早就冲进来了。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凤眸一冷,语气冰冷的反问:“什么叫做被打成重伤?” 不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吗?他们还能被打?他到底是被一群什么样的人在保护?突然,凤眸倏地变得冰冷,难不成这百姓中还混有某些人的探子,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无论这些百姓无不无辜,必须杀无赦。他的权利和地位决不允许这些无知的百姓如此挑衅! 柳叶被元德帝的气势吓到了,跪下,低声的回答:“皇宫外聚集了大批的百姓,一哄而来,御林军也不能真伤了人,这才被一群百姓给打成重伤了。” 听到这话的北辰墨,了然,难怪还有百姓闯到了正阳宫来,原来是宫门口被攻陷了。这群御林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御林军的首领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抓一批人,以儆效尤?”都是些一群百姓,他的御林军竟然还被打得重伤歇在偏殿,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柳叶则低着头,他还没有见到御林军的首领,不能妄自去评论他为何会受伤,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来人,把御林军的首领给朕带来。”柳叶一直在身边贴身保护他,从未离开过,他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那也是正常的。 见到柳叶沉默的样子,北辰墨也知道再问柳叶,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把当事人叫进来。 御林军首领就算是受伤,可也不是伤了嘴巴,说话,还是可以的吧? 柳叶点头,走了出去吩咐。听到柳暗卫的吩咐后,小太监们小跑着去找御林军统领。突然,元德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冷的问:“刚刚进来的百姓,你刚刚看着,可还正常?” 柳叶沉思,正常?什么意思啊?他们有手有脚,是正常的呀。 突然,柳叶在主子的逼视下,醒悟了过来,主子的意思是问是不是其他的人了?幸好,他没有问出来,否则这才尴尬呢。 “没有武功,应该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毫无内力,被他甩出去时,都是实打实的撞在地上,有些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疼得那些人就地打滚,脸上竟是痛苦的表情。 就算是假装,那在面对危险时,也会露出破绽。 元德帝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沉默着,正常的百姓,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被人指使来的?可要让他相信最近发生的事情与战王无关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人还没有回来,倒是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了。 “战王呢?还在淮城吗?那他与程将军对上没有?这程山也是,战王都不在,还把副将都抓回来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有把淮城拿下,还好意思说他是北国的未来!”北辰墨有些嗤之以鼻,脸上竟是不屑之色。 当然,他也知道淮城的特殊性,因为别无他法,不然他才不会去找那个自大又狂妄的程山。 战王刚离开时,他就派人去攻打淮城,可是他的人全都无功而返,死的死,伤的伤。为了取得胜利,他还派了一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可见他的准备是如此的充分。 却不想小小的一个城,竟然防守得那么的紧密。难怪其他的两国无论如何也攻打不下淮城,不仅仅有战王,还因为战王训练的这一群人了。 后来,没有办法的他才会去找了曾经的程将军,程将军当将军的时候,战王还是他的一个小兵。倒是没有想到他会一战成名,从此以后在军队上再也没有程山的一席之地。 之所以能让程将军答应出山,那是不甘心吧?因为曾经的先帝爷极其的宠爱战王,在战王一战成名后,就让程将军成为战王的副将。 这让心高气傲的程将军受不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只要让他一想到他要做一个毛头小子的副手,他就觉得他被曾经的先帝爷给洗刷了,他这才辞官,从此不再参与军队上的事情,从此过上了田园生活。 程将军当了十几年的兵,就因当时的一个错误,导致了那场战役的失败,同时也成就了战王的战功。 要说不甘,那是肯定有的。如今元德帝亲自去拜访,程将军就算是心高气傲,可也懂得借势而上。自然是听命,亲自领命去攻打淮城。 却不想淮城固若金汤,哪里还是曾经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用计抓了那个副将,本以为没有副将和主将的情况下,淮城失守已成定局。 却不想副将没有了,淮城里面的士兵依旧凶狠得很,几次交战,不像是没有副将的感觉,相反还势如破竹,程将军几次进宫全都无功而返,险些被劫。 柳叶把知道的事情都一一的禀报着,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开口道:“战王夫妇已经回了淮城,程将军写信来问,这仗还要打吗?如果要打,程将军还说军需不多了。” 听到柳叶说的事情后,北辰墨怒气冲冲的起身,怒斥道:“一场仗都没有打赢,吃得用得倒是用了不少!”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了。主子,您这话说的可不太对啊!无论程将军打不打得赢这场仗,他就算是不吃,可还有好几万人,也得吃喝啊。 可不是因为没有打赢,就不给吃的了?这话要是让那些战士听了,岂不寒人家的心?那些战士在家,会让家里变得更好,可他们舍弃自己的小家,却守卫大家,却得不到应有的温饱问题,这让那些战士怎么有心去打下去? 柳叶却低着头,显然是不会在主子暴怒的时候,选择开口说话的,更不会轻易的惹怒主子。柳叶比任何时候都要惜命,他还有大事要办! 北辰墨发怒了许久,看到周围的暗卫和太监全都低着头,也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这话极为的不妥,倒是及时的住了嘴,冷冷的开口吩咐着:“打,必须打!” 战王这才刚刚回来,就退缩,还好意思说他和战王要较个高下?还好意思说他是北国的希望? 北辰墨之所以会让程将军出山,那便是因为他与战王之间还是有点私仇的。谁都可能会忌惮战王,但程将军是不会的。 就是想着一点,他才会亲自去找程将军。可北辰墨显然忘记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哪怕那消息都是假的,可也会对军心有影响,更会影响士气的。 何况那些事情的真假,只要一查便知。程将军虽怨恨战王,可这段时间的流言,以及真相越来越明显时,要说对军心没有影响的,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那些士兵了,就是他也对北辰墨的所作所为,极为的失望。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好一国之君?他已经没有打赢的心情了…… 可他已经出山,如今没有他的首肯就私自回去的话,等待他的便是人头落地。 身为一个战士,他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可就算是死那也要死得有价值!绝不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给杀了! 当然,北辰墨是不知道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流言,会影响那么巨大。 柳叶听到主子如此信誓旦旦的声音后,抬起了头,迟疑半响,还是开口道:“国库没有银子了。” 如此的直接,果然是柳叶式的回答。北国的国库就没有充盈过,可这才过去了四个多月,国库的银两随着主子的一声号令,要攻打淮城。 战前的准备,军需和粮饷,哪样不要银子?所以,这国库空虚是事实。 听到这话,北辰墨冷冷的开口:“那近一百万的银子去了哪?” 凤眸微眯,气势十足,声音冰冷又骇然,显然是认为他的银子是被人贪墨了…… 第九十九章 文忠呢 柳叶听到这话后,有些无语,主子您的银子花到哪去了,他怎么会知道你的银子在哪?您的银子在哪,您都不知道,他会知道? 可这话饶是柳叶再单纯无害,也不敢把话说出来。主子连文忠那么忠心耿耿的人都能舍弃,何况还是他呢? 主子早就不是曾经的主子了,无情、残酷的他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他可不会再去挑衅主子,把命给丢了。 他还得留着命去找妹妹呢,想到这,柳叶也低着头,打死他也不能开口说半个字。 柳叶都不敢说,其他的人就更不敢说了。北辰墨见一个个的都当缩头乌龟,心中越发的气闷不已,可他也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他的暗卫,不是什么事都知道。 既然这些人都不知道,而他又偏偏想知道这些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唯有让人去把户部的人带上账本前来查看银子到底去哪了。 很明显北辰墨是怀疑有人胆大包天的贪墨了他的银子,户部的张大人不明所以的来到了正阳殿,听到元德帝的要求后。心情极为的不爽,这分明是不信任他,想要查账嘛。 还说是想看看怎么入账,向他请教一番,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想查账他是皇上,完全可以明说啊,至于这么的拐弯抹角不?心中虽不高兴,可还是转身,从宝箱里奉上了账本。 北辰墨自是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已经让户部的人寒心了,而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认真的看着,还时不时的提出不同的符号所代表的意思。 解释之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一笔笔写的十分的清楚,从这些数字来看,又有好几个月没有发放官员的俸禄了。 可看了眼余额,可以清楚的看到银子的确是没了,皇后的丧礼、几个祈福还有年节前的所有花销,户部都记得十分的清楚。 最后的十多万银子是用于程将军的领兵出征,那都是花在出征前的军需和粮草上了。 看到最后一笔,北辰墨已经知道这些银子的用处。每一笔都极为的详尽,甚至是每一笔大的开支后还有他的印鉴盖印,可见花这些银子前,他也是知情,甚至是盖章表示认可的。 那还是他的私印,从他登基后,他的私印都是自己亲历亲为,一直保管着。从这也就看得出来,这是他亲自做的。 该死的!花钱如流水,接近一百万两的银子,说没了就没了,如今想要让自己节省些,好像也不行。 如今别说是打仗了,就是宫中的开支都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下去。 “这几个月的税收,各地是不是还没有交上来?”北辰墨沉沉的开口,这些支出,虽震惊银子的花销实在是太大,可看过账本后,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张大人听到元德帝的问话后,抬起了头,有些震惊。可还是点头,开口解释了起来:“回禀皇上,各地的税收是半年一交,如今还没有到六月。” 言外之意便是百姓的粮食都没有收,农税就不可能拿到,至于各地的赋税,也是和农税在六月底前上交到国库的。 这才四月,说各地的农税未上交的事情,是不是有点早? 北辰墨听到张大人一本正经的回答后,神色冰冷,凤眸熏染着一丝怒气。国库又没有银子了,难不成他发动的战争,如今要悄无声息的收兵了? 百姓会怎么看他?战王会怎么想他?所以,就算是逞强,这场仗也要打下去啊。 “柳叶,你亲自去一趟淮城,告诉程山,这场仗必须要打下去,无论成败与否!”沉吟半刻后,北辰墨冷冷的吩咐了起来。 听到这话,柳叶都有些无语了。主子啊,您打仗是可以,可你要拿出粮草啊。总不能让战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吧? 还让他亲自去?他亲自去就能让战士们不吃饭,也能打赢这场仗了?如果他柳叶也这样的功能,那他就可以离开了。 柳叶的沉默成功的激怒了北辰墨,他火大的开口:“朕让你去,你难道不知道朕的用意?粮草是否如程山所说真没有了,你以为朕会不知道吗?” 将军打仗,都会提前好几天准备好粮草这些,看到要没了,就会提前写信告知皇帝,要准备粮草了。 这事还是他随军后才知道的事情,如今程将军怕是也是如此为之的吧。要粮草别说他没有,就算是他有,他也不准备送去了。 明知这场仗会败,他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浪费他的银子?在北辰墨心中银子可比那些士兵的命要值钱得多…… “主子,属下愚笨,不能懂您的深谋远虑……”柳叶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开口。所以,主子你换个人去吧? 他真的是太笨了!不但不能理解你的深意,还不想去跑路,这分明就是要活活的饿死那十万战士啊。 如此残忍的事情,他柳叶真的是不能去做! “少拍马屁?还深谋远虑,你不就想说朕残忍吗?那些人都不能替朕保家卫国了,朕又怎么可能会顾忌他们会不会挨饿?没错,朕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告诉程将军,趁着他们还有几天的粮草,他必须和战王打一仗!无论输赢,要是赢了,封赏!若是输了的话,那便不用回来了!”北辰墨冰冷的开口,脸上竟是残忍。 此话一出,还跪在地上的侍卫及躺在担架上的御林军全都心寒的想着:元德帝如此不顾及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如此的残忍、现实,实在是寒心又寒人。 要是哪天他们不能为他们办事了,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待他们?尤其是御林军首领,就是因为他的命令,他才会说那样的一段话,想也不想的杀鸡儆猴。 鸡倒是杀了,猴却没有敬到,因为他的那段话成功的激怒了百姓,害得他都受伤了,可皇上连问都不曾问一句他的伤势,眼底竟是寒霜,心中说不定还在想他怎么会那么的无用。 哪怕他没有说,可看到他寒霜似的眼,这目光实在是有些陌生与伤人! 柳叶则呵呵的笑着,可内心依旧悲凉,他跟在主子身边也有十来年的光景了。曾经的主子只是冷酷、极会阴谋诡计的手段。同时,善于伪装自己,可他待身边的人却极其的好,甚至是护短。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和柳月才会想都不想的随着他从夏国回到了北国,哪怕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后,像柳月说的,主子很善良。 可如今的主子无论是行事还是为人都比之曾经都还要残忍、冷酷,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的善良之心,连他都感受半点的关切。 夜里,他会忍不住的问自己,待在主子的身边,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经呢,他是为了柳月,也想为她多挣钱,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想让她在婆家能被人尊重。可后来柳月不听他的劝阻,非要进宫,为主子铺路。 可不想好景不长,遇上了精明的战王妃,识破了柳月的计谋,她被文忠打死。如今他再留在主子身边的意义,好像没有了意义。 可他无父无母,离开了主子后,他还能去哪? 回夏国?夏国好像不是他的家了。柳叶有些茫然,想离开,却不知道离开后,又能去哪? 北辰墨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看到柳叶还跪在面前,丝毫没有要执行他命令的意思。北辰墨怒从心起,大声呵斥着:“柳叶,朕是不是命令不了你了?” 柳叶被主子这冰冷的语气一吓,这才回过了神,想起主子先前的安排,连连告罪,然后说了一声,迅速的起来,离去。 也罢,出去段时间也好,总比在皇宫中面对主子的喜怒无常要好得多吧。想到这,柳叶站在正阳殿的门口,抬起头望着天,主子的做法如此的残忍,他真要去执行? 那是十万战士啊,他要怎么办?可是,他还能走得了吗?离开,怕是会引起主子更大的不满,表面会同意他的请辞,暗地里是不是也会像他处理那些人一样,也把他给杀了呢? 暗卫的使命便是一辈子跟随,直到死的那一天,为止。哪有自己的自由,哪有自己的事情?想到这,柳叶不由得叹息一声,收回目光,离去。 正阳宫门口还围着一大堆的百姓,主子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他是不是就会解脱了? 柳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收回了目光,闪身快速的离去。等柳叶离开后,元德帝又问:“文忠呢?” 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身为太监总管,去了哪里?听到元德帝问起文公公,却没有人敢回答,暗卫知道元德帝这是失了民心,身为皇帝,却没有一颗爱民之心。 这样的一个人当皇帝,迟早是要灭亡的。暗卫神色越发的冰冷,一板一眼的开口道:“文公公前两天自尽伤了身子,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可他们吃了禁药,一旦背叛他的话,也活不了!听到这话,元德帝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文忠得知他的不信任后,毅然决然的决定自尽。若不是他及时的阻止,他怕是都一命呜呼了。 北辰墨神色淡淡的点头,走来走去,他的暗卫在上次宫羽大闹皇宫后便死伤大半。 伤势太重的他也放了他们自由,由着他们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如今他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想到这,北辰墨咬牙切齿的开口:宫羽你赢了!你都还没有回沈城,不费一兵一卒都让他损失了不少的人,他实在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他身边的人又被这一群无知的百姓伤了不少,而他也失去了自由被困在这正阳宫,哪里也去不成。 北辰墨人都还没有回来,他就放出些消息,就把他打败了,宫羽你赢了。 “你待会去找文公公来,就说朕有事要找!”北辰墨神色冰冷,脸色难看的吩咐着。若不是没有办法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再用文忠这样的一个老人? 明知他居心不良,可偏偏他又不能不留着他! 被元德帝吩咐的小太监呐呐点头,可第一次被元德帝吩咐的他还有些懵,直到被元德帝身上的气势所逼迫,他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等走到文公公的偏殿里,他才想起,文公公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一直躺着,哪里会站得起来去面圣啊。 可先前他早就被元德帝的气势吓惨了,哪里还知道他要做什么啊? 可小太监年纪实在是太小,根本就拿不定主意,在他急的团团转时,派来照顾文公公的大太监看见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小太监,走了出来把人给叫了进来,一问才得知元德帝竟然吩咐人来叫师父。 大太监听到这话后,冷冷的呵斥着,那咒骂的声音完全不像个太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宫里的主子呢?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小公公好大胆啊,竟然还敢说这样咒骂皇帝的话,他就不怕…… 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声音,吵醒了里面还在休息的文公公。 文公公把人叫进来,问了起来,偏偏小太监刚刚被大太监吼得一愣一愣的,如今面对威严更甚的文忠,哪里还能开口。 文公公偏着头,问着身侧的徒弟:“你来说,他是来干嘛来的?” 文忠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严肃,如今听着有些温和,也有些低沉。徒弟看了眼师父,可还是耐不住师父的逼问,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这小子是元德帝派来请您去正阳殿的,说元德帝找您,让你必须去!” 提起这个时,徒弟还满肚子的怨气,显然是师父一心为了元德帝,如今竟落个这样的下场,师父什么都不说,可不代表他不寒心。 当时他还劝说师父,说宝亲王太残忍,不值得侍奉,应该好好的辅佐太子。 太子仁心,是个难得的明君。 可师父…… 罢了,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显得没有任何的意义。听到徒弟的话之后,文忠神色淡淡,缓缓的开口:“扶为师起来,去昭阳殿。” 第一百章 北辰墨身后的人 “师父!”大太监听到文忠的话后,有些不满,师父你到底要怎么折腾自己才明白元德帝是不值得你如此真心的去扶持啊。 一条命都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都还不醒悟,竟然还要听他的?要是元德帝对师父好,师父这么做的话,他二话不说,绝对举手表示同意,也不会替他不值。 明知元德帝对你不信任,如今还要贴上去,岂不是让元德帝更加的不信任他了。 “小九,咱们身为奴才的,主子有令,哪能不去啊?”文忠有些垂头丧气,声音略微无力的回答着。 凭着他的能力,他要是离开,谁还阻拦得了?可偏偏他不能做,哪怕元德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人心,可他也是皇帝,他一天是皇帝,他就得听他的。 听到这话,小九知道师父已经决定好了,无论他再说什么,师父都不会再改变主意听他的。既然如此,也只得听他师父的。 在外面又喊了几个人进来,把文公公抬到了昭阳殿,北辰墨看到文忠苍白着脸,躺在担架上,瘦削的身子让人看得都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这才两天的时间,文忠怎么会变成如此憔悴?如此的消瘦? 虽震惊,可元德帝还是压下情绪,自是温言细语的宽慰了一番,关切的声音让文忠这个七尺男儿听得是热泪盈眶,连连表态感触:“陛下,老奴无碍的,让您跟着操心,实在是奴才的不是。” 元德帝听到文忠说的话后,面上挂着笑,深邃的凤眸却一闪而过的不喜,文忠这个老油条自然是看出了他把他叫来的目的是什么。 看似关心,实则是让文忠说出他此番找他来的目的。偏偏文忠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硬是和他装傻充愣,也不主动开口。 元德帝就算是有气,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处置文忠的时候,他轻咳了声,缓缓的开口道:“文忠啊,百姓把朕的正阳宫团团围住,朕想问问看先帝留下的人……” 文忠躺在担架上,虚弱的眼看了眼一身明黄色的元德帝,徒弟还真的是说的对,他选错了。 就这样一个事事都要靠人的皇帝,当初他是怎么会认为就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带领北国走向强大的? 文忠真的是后悔万分,可还是开口回答:“老奴没有隐瞒,先帝留下的势力,老奴都交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元德帝神色有些难看,目光深深的看着文忠,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真假:“文忠,你知道的,朕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看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把先帝爷他们的势力都交出来?” 文忠有些震惊元德帝的语气,像是祈求,更像是讨好?这两天他受伤,他也伤心不已,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倒是不知,也没有去打听。若不是被逼到极致,以他对北辰墨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和他说话的。 战王若是愿意当北国的皇帝,北国早就摆脱现在这种内乱、穷困的境地了。连他都没有想到战王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元德帝妥协,能力与魄力都是北辰墨望尘莫及的。 战王好不容易能让元德帝过得如此凄惨境地,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再错下去的交出先帝爷的心血,把北辰墨拉出僵局呢。 文忠还是摇头,一再说好话的元德帝看到文忠如此的不识趣,再也控制不住的踢了文忠一脚,把担架上的文忠直接就踢飞了出去。 本就受了极为严重内伤的文忠,口吐鲜血,人彻底的晕了过去。见到这,元德帝越发的烦躁,冷厉的开口吩咐:“把他给朕甩出去……” 小九看到师父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被北辰墨踢死了,握拳,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被北辰墨的人甩了出去。小九见到这,低着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眼北辰墨,默默的期待师父会挺过去。 直到北辰墨让告退后,他小跑着冲到了师父了面前,然后叫了个小太监和他一起把师父又扶回住处,还好,还有气。 喂了一颗战王留下的药,焦急的等待着这颗药丸能发挥作用,救师父一命…… 皇宫这边被围困着,北辰墨急的团团转,偏偏那些刁民还一直不肯离开,不停的在攻击他的正阳宫。 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正阳宫能让他们毁得的东西,也毁得差不多了。一天还好,要是每天都如此的话,正阳宫的必需品也会有用完的一天,他是不是就得被这群刁民逼得饿死在里面了? 意识到这点后,北辰墨也知道他是别无办法了。面上不显,凤眸深邃的想着,他也只有最后一手了。朝着外面喊了声:“魅影!” 片刻,一阵风吹来,昭阳殿里瞬间变得冰冷,一身黑衣的魅影出现在面前,冷冷的看了眼北辰墨后,冷厉的开口:“主子!” 北辰墨看了眼魅影,冷冷的吩咐:“魅影,你不是一直在找鬼谷的人吗?” 魅影听到这话,声音冰冷刺骨:“主子,你想说战王就是鬼谷的人吗?” 此时此景,也不怪魅影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他想要除掉战王的心,又不是一时半会的,可曾经他没有用这样的一个机会,如今他依旧不想用。 唯有把战王往他的仇人身上引,他才能主动出击,把仇报了的同时,他答应他做的机会还在。北辰墨是什么人,他比谁都知道。 可偏偏他答应了他的要求,哪怕是过去那么多年,他依旧没有想过离开。因为他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魅影五岁时,他的家人便被鬼谷的人杀了,而他也因为母亲提前得知了有人在周围对他们虎视眈眈,早就把他塞到米缸里,倒是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鬼谷,一个听起来有些骇然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鬼谷的掌门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鬼谷在哪里,从事什么样的事情? 魅影的家人被灭后,他逃了出去,去了夏国,机缘巧合下能够学习诡术和秘术。 教他的老头五年后便去世了,而他也继承了他的衣钵,能熟练的练习诡术。直到后来他在炼药时,被自己的药给毒晕了过去,就在他以为他这次必死无疑时,小小的北辰墨来到了夏国,善良的他救了他。 魅影自认是个感恩的人,对于北辰墨的帮助,他立即表态说他会答应帮他做三件事,也算是对北辰墨的报答。 三件事后,北辰墨放他自由,他离开,从此他们之间的恩也就两清。北辰墨虽小,却知道魅影的本事,自然是满口答应。 从此以后北辰墨身边就有个魅影跟着他,只要他有需要,他会立马出现,救他与水火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北辰墨只让他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教柳月练虫! 这件事后,他就像是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再也没有让他做过任何的事情。魅影是个守信的人,答应的三件事在他没有做完之前,他都一直呆在北辰墨的身边。 当然,在北辰墨没有开口前,哪怕是北辰墨要被杀死,他要是没有说什么的话,他也从不现身。 北辰墨也不会轻易的开口,这么多年他也看出来魅影的为人。死板而又认真,答应的三件事,他绝不会多做一件。当然,也绝不会少做一件! 所以,他才不会轻易的开口,让他做什么事。北辰墨也深知他和魅影约定的事情,他也只能安排他两件事了,等这两件事情结束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北辰墨听到魅影的问话后,很想点头,让魅影立刻马上去把那个他恨之入骨的战王给杀了。可他也知道以魅影的为人,他一定会亲自去调查,确定宫羽是不是鬼谷的人后,再决定杀人。 确定后,他才会动手!鬼谷看似没有踪迹,可无处不是鬼谷的存在。要是诬陷不成,反倒被魅影给拿捏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去,可不会管他们之间的约定。 北辰墨不傻,从战王一次次的识破他的计谋开始,他就有所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传说的鬼谷?就如叶飘玲的消失,他才刚刚对叶飘玲的事情好奇,他的人就把叶飘玲给弄丢了。 如此的玄乎。毕竟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躲过他的人,还能不惊动战王,就把人给带走呢。 曾经的他虽然困惑,可战王夫妇后面的行为也证实了他们对叶飘玲的重视,亲自去寻找。 战王看似着急的找,可这段时间后,他好像没有那么着急了。从种种迹象来看,战王就算不是鬼谷的人,但他的身边也有一个十分聪慧过人的人,绝对是鬼谷的人。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鬼谷虽是传说,也没有人知道鬼谷是个人,还是个地名,可他的事迹却人人忌惮。 神出鬼没,又神秘得查不出一点底细。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有! 这个人就是老鬼,因为他是鬼谷的人,武功还特别的高强,也就能解释他能悄无声息的抢走他的人,宫羽还能没有意见的人。 因为他们就是一伙的。 老鬼,一个明明很年轻,却被人称之为老鬼的人。他的武功也是奇高,他的暗卫去试探了好几次,连身都没有近到,回来后,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莫名其妙的疯了。 而他也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这个叫老鬼的男人,只要有他在,无论宫羽受多重的伤,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医治好。 最重要的是他每年都要去趟夏国的雪山,雪山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高、也最神秘的地方。既然如此,他去那里干什么? 鬼谷是不是就是在夏国的雪山后面?他对夏国的雪山,虽不了解,可母亲身为夏国人,自然是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也知道它的神秘之处的。 雪山是被夏国人称之为圣地的地方,有去无回,是不是真的如人们所说的那般可怕,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敢去? 可偏偏他的人亲自看到过老鬼去雪山,可他一点事都没有,这也就说明他对雪山的地形极为的熟悉,才能平安无事的归来。 他每年都要去,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大胆的猜测雪山那里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鬼谷,因为神秘,所以雪山就没有敢去。 鬼谷是不是就是这里,对此谁都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他这么说也就没有什么负担了。魅影就算是对鬼谷的人深恶痛绝,可他深信他也没有半点的头绪? 为何会说是老鬼,那是因为他也调查过这个叫做老鬼的人,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是一个根本就查不到底细的人,既然不能拿宫羽如何,那他推出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能行的吧? 当然,无论那个人是不是鬼谷的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无论是与不是,浪费的不过是魅影的精力罢了。 要是那个人是鬼谷的人,对他来说,更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以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宫羽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呢。 北辰墨回神,极为认真的开口:“不是,是一个叫做老鬼的人!” 至于魅影要怎么去查老鬼是不是鬼谷的人,这可不关他的事情了。魅影听到北辰墨的话之后,有些古怪的点头,他还以为主子会让他去杀了战王呢。 毕竟战王是威胁他的存在,他会趁着他还有两次机会,让他去杀他,而他还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可他竟然没有开口,还让他去解决他的私事,看到主子点头后,魅影虽满腹疑问,可还是什么也没有问的便迅速的消失在正阳殿里。 北辰墨身边的人去探过这个叫做‘老鬼’的人,什么消息也没有探查到,这个消息他也是知情的。 那个人的确很神秘,听柳叶说过他翻遍各国,也没有查到一个叫做老鬼的人,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只能查到他从很早的时候就认识战王,跟在战王的身边。 他似乎很早就会医术,看似默默无闻,可在各国也极有名气,谁都知道有个神医能把死人医活。 这样一个人,的确是透着古怪。看到迅速离去的魅影,北辰墨不由得露出一抹阴狠的算计…… 第一百零一章 北辰墨被打 宫羽的武功他也是见识过的,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不是他的对手。魅影呢,倒是好多年前他看过他出手,非常的迅速,可以说快如闪电,一个眨眼间,保护他的暗卫与魅影对上,不到半柱香的时候,全都被打败得倒在地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相信魅影的武功只增不减,同样都是高手,宫羽对上魅影的话?到底谁的胜算更大一点? 说实话,他真的是很好奇。偏偏他这里都一团糟,连正阳宫都被人守着,不能出去,实在是没有眼福跟着魅影,去一看究竟。 错过一场大战,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突然,北辰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冷的开口:“牢里的那个人招了没有?”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回答他的问题,北辰墨淡淡的一扫身侧,这不有人啊?两个像木桩子的小太监,只是二人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全都低着头,对于他的问题,二人全都沉默着,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被元德帝帝王的气势给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无论是哪种答案都让元德帝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嗜血的凤眸如冰似的射向二人。两个小太监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啊,被北辰墨一直这么的盯着,直接就吓得两腿发软的跪在地上,口中告罪着,却不知道到底是错在哪里。 元德帝冷冷的射向二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说!牢里的人到底招了没有?” 二人颤颤巍巍的回神,却不知道皇帝要他说什么?更不知道要那个人招什么?牢里那么多的犯人,元德帝是要找哪个? 见二人那惧怕还一直都不说话,元德帝冷厉的看了眼二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来人,把这两个人拉出去乱棍打死,喂狼!” 如此胆小,他是杀人的魔鬼?还是什么? 快五月的北国,天气本就有些燥热,如今听到元德帝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他们时,其中的一个小太监抬起头,打声的吼了出来:“元德帝,你不能打死奴才啊,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他要问什么?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北辰墨直接上前,一脚踢飞了眼前的人。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在他的面前说他不能? 他是北国的皇帝,他想杀谁,谁就得死? 小太监哪里知道他这段话惹怒了元德帝,还使得他亲自动手,只见小太监的身子重重的撞在昭阳殿的大门上,脑浆迸裂,口吐鲜血,很快便没了生命的体征。 本就吓得要死的小太监,见到他的小伙伴活生生被打死,吓得直接晕了过去。本以为他都晕倒了,元德帝就会消气,会捡回一条命。却不想他还是免不了被打死喂冷宫后山野狼的命运…… 这个消息看似平淡,却还是让一直在正阳宫宫外的百姓知道了这个事情,这让激愤不已的百姓,听到元德帝如此残忍的就亲自动手杀人时。 若是平日里,死一两个奴才,本就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也不值得人去关注,可偏偏在这个时刻死,意义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站在前面的百姓,与周围的几个男子一商量,可还是压抑着怒气,让人去打听一下元德帝为何要杀人。 若是两个小太监犯错了,他们就算是想要去报仇,可也不能不讲理。很快,消息传来。 这个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就在正阳宫的百姓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本就对元德帝不满的百姓听到事情的经过后越发的愤怒。 小太监虽是贫苦家里出生的孩子,因为家中孩子众多,这才入宫当差,好减轻家中的开支。哪里知道就因为不回答元德帝的问题,这就把命给搭进去了。 听着这经过,哪里是人家小太监的错啊,分明是元德帝不对,如此的草菅人命,如此的残忍冷酷。与小太监是同乡的百姓也听到了描述,本就黑瘦的脸,脸越发的黑沉,人也越发的气愤,气冲冲的就冲在了前面,开始呐喊、鸣不平的大力的撞门。 一人的力气太小,宫门还是纹丝不动。见到这,那些力气大点的百姓全都去撞门,妇女们见到自家男人也去撞门,也在后面帮忙助力,很快紧闭的大门被撞开! 一窝蜂的百姓拿上自己的武器,见人就打,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昭阳殿,所到之处的建筑物,全都被毁于一旦…… 北辰墨震惊的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一堆百姓时,哪里料到这群他从未看在眼里的人,竟能来到他的身边。 在他还没有开口时,周围的百姓见什么都砸,几个力气好点的人已经冲上前去攻击北辰墨,发誓要把这个皇帝给杀了。 北辰墨好歹也是有武功之人,哪里会被一群毫无武功底子的百姓给拿捏住?迅速的出脚,很快就干翻了好几个百姓…… 昭阳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见北辰墨如此的能打,又涌进来一批人,把北辰墨团团的围在中间。北辰墨虽有武功底子,可抵抗不了这里的百姓多啊。 加上这些百姓全都拿着木棒和工具,那些木棒打在他的身上,真的是要有多用力就有多用力,疼得他忍不住的倒抽口凉气…… 北辰墨慌乱的退了好几步,有些焦急的叫人,自从魏倾心消失后,他的暗卫就被宫羽杀得差不多了,喊了几声后,北辰墨也想起这事,他的身边哪还有什么暗卫了。 唯一的暗卫柳叶刚刚也被他派去淮城了,让他去支援程将军,但愿有柳叶在,能够绊住那个人的脚步,给他致命的一击。 明知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太现实,可北辰墨还是免不了要去期待能打败宫羽的一天。他的御林军和宫中的侍卫,也因这一群无知的百姓给打残在宫中歇息,如今…… 意识到没人可以帮他的元德帝又叫了几个太监、几个宫女和这些百姓对上,让他能喘口气。可偏偏这些小太监和宫女哪里见过这些阵仗啊,早就吓得跑得跑,晕倒得晕倒,几个胆大的,也颤颤巍巍的,哪里是这些百姓的对手! 没有人听元德帝的,北辰墨又咬着牙与他们对抗,正阳殿很快便乱成了一团,家具、书本全都被掀翻在地…… 元德帝与百姓缠上,这些百姓看似是不懂武功,可耐不住他们人多。愤怒的百姓在对上元德帝时,他们可没有把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完全就把他当成是一个嗜血又残忍的恶棍对待,手上的力道可没有半点的减少,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北辰墨的身上,可以说是力道十足,疼得他脸色铁青,左躲右闪。 百姓被倒下一个,另一个人又顶上,这是一场持久战,谁输谁赢,谁也不知道…… 战王这边,战王在柳叶还没有到淮城时,就已经把程山带的军队打的四分五散,全都跪下投降。 程山则站在最前端,抬起头看着昔日的部下变得如此的优秀,程山没有半点的嫉妒,相反只是了然一笑。 他败了,还没有开战,他就败得彻底。 曾经的他或许还有不甘,可如今?就算是有不满,可也在元德帝的所作所为下,那一丁点的不满也消失不见。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昔日恩怨一笑置之。 看到战王翻身下马,走到他的面前,亲手把程山给拉了起来,声音依旧如曾经那般冰冷:“程将军,淮城需要你,你看?” 这也算是宫羽对程山的挽留了,程山听到这话后,有些感慨,曾经的他太过于狭隘,以至于心中郁结,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如今战王不但不和他计较,还如此礼待与他,越发让他羞愧自如,如今的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留下来? “战王,卑职曾经实在是太过小气,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不与卑职计较!”程山犹豫再三,说起了曾经的前尘往事。真挚的道歉,语气诚恳。 宫羽则淡淡的听着,等程山说完,他才冷冷的开口:“程将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万不能再放在心上。淮城,你也看到了,一再被元德帝挑衅,沈城也遭此一劫,怕是破败不堪了。至于淮城,相信交到你的手中,本王也能放心!” 对于战王的一再挽留,程山也知道他再也不能回沈城了,这一次战役无论如何他都败了,以元德帝的手段是绝不可能留下他的。 可他已到中年,还有什么资格再留在这里?在战王没有回来之前,他也几次与战王的兵对战过,想他领军十年,经验可以说是十分的丰富,虽如此可还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 那些战士看似年轻,可贵在体力与毅力好,饶是他身经百战,虽然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与他们对上他也没有多大的优势在。 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下来,与他们共同战斗下去? 宫羽像是知道程山的顾虑似的,冷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程将军的家人早在你离开后,就被元德帝杀害,如今你回去,完全就是自投罗网!你要是咽的下这口气,那本王不再强留!” 听到这话的程山,有些不相信的望着面前的战王,战王一身冰冷,冰冷的眼中让他深知他刚刚所说是真的,他们真的…… 这消息对程山来说,如同晴天霹雳?战王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元德帝真的对他的家人动手,他就不怕他会打了胜仗回去,找他的麻烦吗? 可想到那个人的残忍,好像又能理解元德帝此举的深意。不管此战是否胜利,元德帝都不会在乎,他在乎的也只是他会不会听他的去接下这对抗战王的担子。 他接了,他的家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再活在世上的,而他就算是凯旋,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也除了。 这就是元德帝,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个人,若是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是阴间的鬼! 亏得他当时鬼迷心窍,还以为他可以扬眉吐气,就这么的听信了他的话,选择出山。如今害得自己的家人,命丧黄泉,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程山泪流满脸的跪了下来,他还有幼儿,还有年迈的母亲,哪里知道因他一时的私欲出山,竟害得他们全都丧命啊? 程山哭得嘶声裂肺,声音尤为的惨烈,宫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骑马离去…… 能哭出来,也就证明他没有看错,程山固然心高气傲,可好歹是个心地善良,为人也十分的孝顺的人。 他这个人极为的看重人品,你能力再好,要是人品不行,他也绝不会使用! 这个打击对程山来说实在是太过的残酷,他得给程山适应的时间。他之所以知道,他的人知道元德帝的意图时,及时的上山,可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他的妻子和母亲…… 他刚刚才五岁的幼儿,虽免于一难,可亲眼目睹母亲和祖母出事的他,就像是吓傻了一般,这么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睡着也会很快的醒来,别说说话了,就是吃饭,他也不知道。 那个孩子就像个呆子似的,十分的让人心疼。 这对孩子来说也是十分的残忍,可程山要是不提前知道他家中的变故,还怎么去培养这个可怜的儿子?当然,要是程山抗不下这个悲痛的变故,他不会放心的把孩子交还给他! 这也是他没有告诉他,他的孩子还在世的原因,他还要再考验下程山! “战王,你想让卑职做什么!”等宫羽离开后,程山从自己的悲伤里站了起来,冲到宫羽的面前,牵过宫羽的马,仰着头望着一身冰冷的战王,冷冷的开口。 眼中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赤红一片,神色虽悲伤,眼底却是浓浓的恨意。北辰墨敢这么的对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宫羽极为满意程山的振作,他以为程山还要段时间才能接受这个变故呢。如此,他也就放心不少了。 “来人,给程将军一匹马!”宫羽淡淡的吩咐,程山虽有困惑,可他也知道他要报仇就必须要听战王的。 第一百零二章 程山的儿子 听到这话后,暗夜翻身下马,把自己的马牵到了程山的面前,他的武功好,他就大度的把马给贡献出来,让程山去骑吧。 程山接过后,说了句感谢,暗夜点头,然后消失不见。程山则看了眼消失的方向,也翻身上马,打马前行。 程山一走,本就群龙无首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后毫不犹豫的跟在了程山的后面,跑步前进。 至于有几个眼神躲闪的士兵,暗夜和暗天早就发现了,自然是悄无声息的处理了。既然要和元德帝开战,哪能让他的人还掺杂在他们的队伍里。 他们可不是善人,明知那几个人有问题,怎么可能会再留着他!回到淮城的宫羽,让人准备了一些吃的和喝的,让这些跟在程山身后的兵不至于肚子都是饿的。 程山则沉浸在悲伤里,对于战王的安排全都沉默以对,让他去吃饭,他也固执的不去,非要让战王说出他要怎么做。 说话的时候,眼中竟是浓浓的仇恨,那紧握的拳头,证明着此刻的隐忍。 看到程山如此仇恨的眼光,宫羽极冷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程将军,不急,就算是要报仇,可淮城离沈城再快那也得五天,你还是稍微的休整些,本王再与你说细节,那也不迟!” 程山听到战王说的后,想开口说不用,可面对战王如此严肃的表情时,还是先离开,洗漱后,吃过饭,这才来到战王的面前。 战王看了眼洗漱过后的程山,脸上还能看出悲伤的气息,只是这表情倒是比先前的邋遢比起来不知道要精神多少倍。 “暗夜!”战王极为的满意,叫了声暗夜。在暗处的暗夜,自然是明白主子叫他的意思。 抱着一个五岁的娃娃来到了主子的面前,孩子穿着墨绿色的衣衫,背对着人,小小的肩膀还害怕的颤抖着。 看到这,先前还冷若冰霜的程山有些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孩子,这个背影好像…… 战王像是知道程山的疑问似的,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冷厉的开口解释了起来:“本王赶到后山时,你的夫人与母亲已经去了,小山则躲在角落里,这才避过了这一劫。许是他看到她们被杀的过程,他受了不少的刺激,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的安抚。孩子是大事,仇恨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的来!” 程山听到这,已经上前从暗夜的手中接过孩子,程小山像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似的,手脚并用的朝着程山打了起来,眼神凶狠,十分的可怕。 程山任由孩子的巴掌和脚打在他的身上,虽痛,却任由小山发泄,硬是没有吭一声。堂堂七尺男儿流血不流泪,硬是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滚烫的滴在脸上,那压抑的声音却无比的温柔,温言细语的安抚着:“小山,是父亲,是父亲回来了……” 程小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程山的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还是不停的挥动着手上的巴掌,如今被程山紧紧的抱在怀里,脚都是使不上半点的劲。低头,一口咬在程山的肩膀上,程山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声音无比的愧疚:“小山,是父亲没有照顾好你们……” 泪水决堤,程山抱着程小山哭的是伤心欲绝,饶是战王冰冷的性子也有些动容。 小山在程山一次次的安抚下,眼神才逐渐的变得温和,凶狠不再的程小山,眼底竟是害怕与茫然。他幼小的身体无法去想象刚刚才以礼相待的皇帝,怎么转眼之间就把他母亲和祖母都杀了。 若不是母亲意识到不对劲,把他塞到米缸里,加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露过面,那个叫做皇帝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否则他也没命了吧? 当时的他在远处游玩,夜里回来才听母亲和父亲说起元德帝对父亲的推崇…… “父亲,母亲她,祖母她……死得好可怜啊……”说完,瞪大双眼的小山,彻底的晕了过去,小脸十分的煞白。 程山转身,跪下,哀求的开口:“战王,恳请你救救小山啊……” 话还没有说完,老鬼已经上前,接过孩子,把孩子放在了软塌上,仔细的把脉。 “程将军,无需担心,小山只是惊吓过度,太过的虚弱导致的体虚。他睡一觉,也好。”老鬼看过之后,很快地就诊断出了病因,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程山感激的朝着老鬼点头,然后无比心疼的看了眼儿子小山。小山的小脸苍白得有些过分,本就小小的脸颊瘦削得令人心疼,眼角周围是冲不散的乌黑。 脸上的每一处都证明着最近的小山过得极其的不好,这段时间怕是都没有休息好过。 “程将军,小山还小,一下子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你得多开导他,让他尽快的走出那段噩梦,才是!”战王走到程山的面前,低声的开口劝慰着。 程山看了眼儿子,无比感激的望着战王,开口道:“战王,末将感谢你对小山的救命之恩,待小山康复后,末将再来向你请教日后的战术。” 宫羽点头,然后大步的离开,他住的房间是最适合歇息的,如今他自然要留给程山。程山在旁边守着孩子,自然是知道这是战王所住,如今留给他,可见他对小山、对他的好。 战王,您这份恩情,他也只能以后再慢慢的偿还了。 “娘子,你怎么来了?”宫羽大步的走到魏倾心的面前,上前扶着怀孕已经五个月的魏倾心,深怕她一下子就走不稳,摔在地上了。 老鬼看了眼二人,得了,他还是去找小白虫玩。刚刚才冬眠过的小白虫胃口极大,他满足他的同时,他也该满足他的要求啊。 魏倾心看到宫羽小心翼翼的样子,侧头望着他,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这人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吧?时刻担心她走路不稳。 宫羽自然是沉默不语,没有多说什么。 “听说你把北辰泽关起来了?”魏倾心侧身看了眼身边的战王,这人这么高,还这么的帅气,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夫君。 一想到这,魏倾心就有些自豪,心底美美的。越看,越发觉得养眼。 战王可不知魏倾心的崇拜,对于魏倾心的问题,点头,极为凝重的开口:“你现在还怀着孕,就该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为夫去做,可不能再这么的操心了。”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黑而深的眼竟是不满,气呼呼的开口:“怎么?我怀个孕,还啥事都不能做了?连想个事情的权利都没有了?” 战王有些受不了魏倾心的冷嘲热讽,更受不了她眼神下的寒冷,看来今儿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怕是不好交代了。 哎,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爱操心的女子。虽是这么的想,宫羽可不敢这么的去说:“娘子,北辰墨把北辰泽塞给本王就是为了膈应本王,本王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魏倾心听到宫羽的解释后,沉默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也是认可宫羽的说法。 “相公,我们什么时候回沈城啊。”想到她的东西都变成了北辰墨的,魏倾心只是想想都觉得有些难受。 要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就把她的酒楼和茶馆给毁了,她又该找谁评理去啊?宫羽拉上魏倾心走回了住处,五月的天气,天渐渐的热了,可不能让娘子被晒坏了。 许是怀孕的关系,魏倾心走了一圈后,便大汗淋漓的,宫羽有些心疼。回到房间后,赶紧让人找来毛巾,替她一下下的擦拭着,神色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还得过段时间,北辰墨强忍着一口气,这几天他在沈城也没有闲着。”提到这个时,宫羽神色越发的冰冷了。 北辰墨已经疯了,不管这些百姓的安危,把所有的城主都叫了回去,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他开战了。 为了百姓,他也要和他打,只要他打,他才能掌握住战斗的节奏。若是不打的话,北国不一定会太平。 见魏倾心好奇,宫羽又把北辰墨在沈城做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完后,魏倾心有些担忧的看着宫羽:“他找了那么多的人,而且都是北国人,你……” 和他们对上的话,你下得了手吗?不过这话,魏倾心却没有说,但她相信眼前的人会懂她没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眼前的宫羽性子虽然冰冷,却是个热爱百姓,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北国的战士自相残杀,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话后,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他们成亲也快一年了,她却比很多的人都了解他在想什么。 是,他有些不忍心,与他打战的是御林军,那些人也是北国人。他不怕打战,怕的是他手中的剑指向的是北国人,暗狼斩杀的人也是他们的家人。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算的上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他不忍心,同样的暗狼也会束手束脚的吧? 蓉城的西王对于元德帝的召见,直接的避而不见,对元德帝的命令,无动于衷。其他几城的城主都还在观望中。可北辰泽倒好,直接就带上他的府兵,企图煽动他的暗狼与他斗? 若是这,他都能忍?那他就不是宫羽了! 真不知道该说北辰泽是脑子不正常了,还是他太过的巴结北辰墨了?沈城已经被百姓攻陷,北辰墨也只能蜗居在自己的正阳宫里,哪里也不许去。 就这样的人,北辰泽还想着和他斗?听从元德帝的安排?呵,就算他不是脑子坏掉了,就这样的智商,也会被人说成是脑子不行吧? 北辰墨眼见就要狗急跳墙,想凭着他的地位去发动战争,这场仗,怕是不会如他所愿了哦。 “放心,要不了多久,北辰墨自己都会作死。只是,你表哥怕是要再多受些苦头了。”宫羽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魏倾心,他不是不想打,从夏国回来,他就想披上戎装,拿上武器立马杀到正阳宫,把那个人给揪出来,好在地牢里救出周文涛。 可是,他不能那么去做。一旦开战,除了无辜的百姓要受伤、死亡、那些孩子与妇女更会流离失所,除了这些外,还有死伤无数的战士。 他最见不得这个,这才是他迟迟不肯开战的原因,宁愿让百姓去找他,也要陪他一直耗着,他能赌得起,也等得起。 可北辰墨是否如此,他可就不知道了。 北国共有八个城,每个城主都不是傻子,沈城发生的事情,想必他们也收到了消息。所以,面对元德帝的召见,他们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真的听从北辰墨的号召,和战王对抗的。 北辰墨对于不对,人们都门儿清。沈城的人有那些百姓在,进退两难的北辰墨只有一条路可走,投降让位。想等援兵,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文涛哥哥皮糙肉厚,会坚持住的。”魏倾心说完,刚刚才走进来的邹大军和林铭,险些摔倒在地。 两双炽热的目光,看着侃侃而谈的魏倾心,眼神控诉着不满,战王要是不在这里的话,他们怕是会喊出来:倾心妹妹啊,那可是你表哥啊!亏得文涛还把所有的俸禄都留着,说是回沈城后,去给倾心妹妹买胭脂。 他如此真心实意的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啊?他皮糙肉厚?倾心妹妹,你确定你这话是对文涛的褒奖? 魏倾心也注意到宫羽难看的神色,跟随他的目光,魏倾心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铭和邹大军。见到这,饶是魏倾心的脸皮够厚,如今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觉得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谁叫这话是她说的呢?虽不敢看林铭二人,可心中还是在责怪宫羽:怎么不告诉她?林铭哥哥他们来了啊? 林铭和邹大军看到魏倾心这般可怜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她什么。瞪了她一眼后,又拱手行礼,说起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战王,北辰泽吵着要见您!” 第一百零三章 魅影来了 宫羽听到林铭二人的禀报后,浓眉微微的一皱:“不用理会他!” 他可不是北辰墨,左右逢源,就算是不满也看不出来,更不需要靠他的力量去撑起淮城,更不会想着要去讨好他。 北辰泽他错就错在他的地盘上,还想着嚣张,还想对付他?他是该说他勇气可嘉呢?还是说他胆大如虎? 还是他以为他脾气好?也是,他脾气从对北辰泽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他只是下令把他关起来,并没有下令去杀了他,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 二人听到后,点头,然后走了出去。等二人都出去后,魏倾心才抬起头,有些埋怨的开口:“夫君,林铭哥哥他们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害得她说那么无情的话,她只是想缓和下关系,可不是真的就这么说。这事要是让文涛哥哥听到的话,文涛哥哥会怎么想她呢? 她还怎么去解释啊。 虽然她说这话,完全就是玩笑,可再是玩笑,也只能让宫羽知道,不能让文涛哥哥,甚至是林铭哥哥他们知道啊。 宫羽赶紧安抚,告诉她没事,他知道魏倾心不是个这么无情的人。她那么说,也是不想让他有什么负担而已。却不想这话,被邹大军二人听了个十全十,害的她都不知道该解释她为何要那么说。 宫羽安抚得同时,心中还有些好笑,刚刚说这话的气势哪里去了?如今倒好,又在这里害怕了?可他和二人接触过,深知林铭二人不是小气之人,更不会胡乱猜测他人的意思。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魏倾心是什么性格,相信他们都知道。自然不会与她计较,更不会把这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周文涛听。 背后说人闲话的事情,他深信二人二人做不出来。听到宫羽这么说之后,魏倾心深深的看着他,急于求证他刚刚说的话是安慰他的,还是真的? 直到看到他一本正经,眼中依旧严肃,魏倾心确定宫羽没有骗他,魏倾心的心情稍稍的好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极为慎重的开口:“那北辰启呢?你可有派人去保护好他?” 皇陵的人,自从去年她和宫羽去过后,全都换成了他们的人,可难保北辰墨不会察觉到,又派了他的人再去守着北辰启。 “放心,北辰启安全的很!” 北辰墨聪明,能想到的事情,他宫羽也不会太傻。北辰墨让北辰启和金韵心分开,他偏偏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金韵心即将生产,也要有人照顾,可北辰墨还一直让人监督着她,要是不干活的话,不是不让她吃饭,就是一顿打骂。 幸亏金韵心是个意志力坚强的人,对于北辰墨派人安排的欺压,全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当然,也幸亏宫羽有派人默默的保护着金韵心,不然她早就死于意外了。 想要在北辰墨的监控下活着,靠的不仅仅是金韵心的毅力,还有宫羽的刻意保护。 先前月份还小,可如今这都八个多月了,随时都有可能会生产,要是再被欺压的话,金韵心随时都会出事。 宫羽极为郑重的点头,在他刚回北国时,他就派了暗夜去把北辰启给带走,随便的找了个暗狼去伺候北辰墨的两个人。 魏倾心看着宫羽那嘴角的笑意,熟悉宫羽的她自然是知道宫羽已经把北辰启安排妥当了。 既然他没事的话,那她就可以放心了,魏倾心还想再说点什么,暗夜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主子,快走,老鬼快不行了……” 暗夜的话音刚落,宫羽已经冲了出去,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从远处飘来:“暗夜,你看好王妃!” 暗夜听到主子的吩咐后,看了眼魏倾心,十分的不情愿,老鬼那边正好需要人去支援,可主子倒好,竟然还让他守着魏倾心。 他深怕暗天和老鬼就这么的被那个人给杀了,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武功高强的很,面对众人的攻击,都能沉着的应对,丝毫不显得慌乱。 这样一个强势又厉害的人,他在老鬼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他和暗夜脸上都挂了彩,恰好看到老鬼的示意,虚晃一招后他就来寻主子了。 他怎么忘记了主子还是个武林高手呢? 可如今竟然因为魏倾心,看不到主子和那个人对上的画面,这让好奇主子武功到底有多高强的暗夜来说,实在是一件窝火的事情。 魏倾心看了眼暗夜,明显的看出了他的不爽,可是她这个样子还真的是不能使用轻功,就是走得稍微的快了,肚子也会极其的不舒服。 要是动用内力的话,就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所以,这能怪她吗?怀孕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的没用,她也不想的,好吧?再说了,又不是她让暗夜留下来的,凭什么朝着她冷眼旁观啊? 有本事去找宫羽啊。 魏倾心自从怀孕后,脾气就变得极其的不好,稍有不顺心,就会暴怒。宫羽都是忍让着,极其的将就她。 如今一再的被暗夜冷冷的看了好几眼,冰冷的眼中竟是嫌弃后,再也忍不住的她直接就发火,冷厉的开口:“师父,要是忙,你就去吧。” 说完,还看了眼暗夜,恰恰看到他脸上的伤,在她心中暗夜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了,武功高强,无人能比。 可如今还遇上了个一人敢去挑上暗夜与老鬼,二人还都不占上风的人,若是占上风的话,暗夜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来这里搬救兵了。 别说暗夜急着去看,就是魏倾心看到这点后,她也很想马上到现场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暗夜被魏倾心的语气给气得冷冷的一瞪,偏偏又不敢说话,明知他不能走,还让他离开?战王妃,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偏偏他又不能拿出师父的的威严去对待她,谁叫眼前的女人不仅仅是他的徒弟,还是他主子最爱的女人呢? 把人给得罪了,他的日子绝对的不好过。意识到这点后,暗夜瞪了她一眼,站在了她的身后。显然是一副你在哪,他就在哪。 魏倾心看了他一眼后,朝前前走去,暗夜也只得冷冷的跟在魏倾心的身后,跟着她缓慢前行,心中越发的气闷。 像是走了一天一夜那么久,暗夜终于把人带到了那个人找茬的地方。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周围的草坪、树木全都东倒西歪,乱糟糟的,场面可以说是十分的壮观…… 这是已经打完了?那谁打赢了啊?还有暗天和老鬼呢?受伤了?还是已经? 一想到他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战斗,更多的还是担心老鬼他们,一想到二人还生死未卜时,暗夜又瞪了眼魏倾心。都怪她走路磨磨蹭蹭的,不然…… 暗夜又四处寻找,想看看主子主子他们到底去哪了?魏倾心又被暗夜瞪,此刻已经不想再去理会她师父了。 怪她吗?搞得她多想走慢似的。难道她怀个孕就该被师父这么的嫌弃吗?不行,待会她要找相公吹吹枕头风,给他找点事做,可不能再任由暗夜这么欺负了…… 叹息的抬头,刚好看到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正飘舞在空中,周围凝聚着内力的波动,狂风肆虐,周围的树木都东倒西歪的,偏偏二人都冷着一张脸,对彼此的攻击都能游刃有余的攻击。 暗夜也看到了魏倾心的异常,这才抬头——原来,不是没打了,而是地面已经毁得惨不忍睹,实在是没法站了,这才把战场放在了空中。 从现场来看,就可以知道那个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主子怕是还没有遇上过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吧。 “徒弟,你快躲开!”老鬼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把魏倾心及时的拉开。魏倾心刚刚站的地方,立马就出现了个比锅都还要大的大洞。 见到这,魏倾心吓得有些意犹未尽,脸色瞬间苍白,这也就印证了一句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刚刚要不是师父及时的把他给拉开的话,她和孩子怕是都见了阎王了吧。暗夜也反应了过来,看到那个大洞时,暗夜一张冰冷的脸上也闪过后怕。 要是魏倾心站在这里的话,那出事的人绝对是她。若是她出事的话,他离死也就快了。就算是不死,他也没有脸面活着去面对主子! “徒弟,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还是尽快的离开!”老鬼有些担忧的开口,说完还极为凝重的看了眼还在上空中难分胜负的二人。 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和阿羽都战斗了一个时辰了吧?到如今还是不分上下,可见他的武功奇高,或者说比旧疾复发的宫羽要高上一些。 老鬼有些担心阿羽的尸体,能不能挨过…… 目光又看着那个有些苍白的男子,对于这个男子的信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 这是隐士高人?还是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力量存在?不,若说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这个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了。 老鬼回神,见魏倾心还站在身侧,一脸担忧的望着还在空中战斗的二人。 显然魏倾心也意识到这个人的厉害了,对于师父的话,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仰着头,望着那个消瘦却武功初衷的男子,秀眉还微皱的喊了一声:“魅影?” 还在和宫羽运用内力你一掌,我反击的男子,耳力自然是极好的。徐晃一招后,从空中迅速的飞到魏倾心的面前:“你是谁?你怎么会识得在下?” 魅影一脸冰冷,许是长久不见阳光的原因,他的肤色显得有些过分的白。 魏倾心静静的看着他,像是通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一样,果然是魅影,她刚刚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呢。 那眼神十分的热烈,黑而深的眼竟是激动。终于又见到了? 魅影,前世时他受凉,是她经过宝亲王府偏院的院子,恰好看到了,替他找了太医,照顾了他半天,不至于让他高热而死。 以至于后来她成了皇后,被北辰墨关在地牢时,他就来找她,想把她救走,可她偏偏不信北辰墨会那么残忍的对她…… 可惜她实在是太高估她在北辰墨心中的分量了。导致了她的悲剧,她被北辰墨如此伤害,可以说不仅仅要怪北辰墨,还要怪她太相信他,太自信了。 最后枉死,她怪不得别人…… 看到众人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知道今儿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很难让人信服。可这一世,她都没有嫁给北辰墨,与魅影也就没有关系,如今的她要怎么解释她认识魅影? 宫羽也从天上飞了下来,看了眼魏倾心后,似乎是猜到了魏倾心的为难,看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在前世与他的娘子还是认识的。 不,应该说不仅认识,显然关系还极好。可惜前世的事情,他能理解,难不成他还要让魏倾心也这么的去说? 只需一眼,宫羽便猜到了什么,对于魏倾心在夏国对他说的话,他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他知道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会撒谎。 对北辰墨滔天的恨,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样的恨,还有认识的人,这些都是他看得到的。 当时魏倾心初入皇宫,她一个闺阁小姐,就算是胆子太大,可一点都不胆怯,相反还游刃有余的与当时的夏皇后过招。 面对北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对她的刁难,她不但不忍,相反还霸气的怼了回去。 她不做作的性格,让很多的人既喜欢又讨厌。若不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和经历,她怎么能如此的优秀? 可偏偏宫羽又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魏倾心如此聪慧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魅影解释她认识他的事情,他就更不知道了。 沉默着,在想该怎么打赢眼前的人,若是再打下去,吃亏得也只是他…… 老鬼疑惑的看了眼徒弟和好友,二人神色真的是好生奇怪,可他还是好奇徒弟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高人。 至于暗夜,早就躲远了,主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秋后算账,他把战王妃带到这里来,差点把命丢了,这事谁知道主子有没有看到? 第一百零四章 你为何要杀掉我母亲? 若是看到了,以主子对魏倾心的宠溺和疼爱程度,不让他脱层皮的话,怕是都不行啊。如今也只得侥幸的希望主子刚刚是忙于战斗,没有看到地面上的一幕了…… 他还想活着回去找秀玉,活了三十年了,连个娘子都没有讨到,实在是愧对他的父母再生之恩。 魅影看到眼前的几人,神色冷冷,脑海里十分仔细的搜索对她们的印象,可过滤了一遍,还是没有半点的印象。 五岁时,他过得是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人被鬼谷的人全都杀了,问了句他父亲的名字后,便杀了他们一家十一口人。 他的父母,他的祖父母,还有他两个妹妹,以及家里的佣人…… 如此的残忍,一个不留!亲眼目睹全过程的他,咬牙切齿,并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把杀他全家的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他努力的变强,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坚不可摧,对他来说活着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报仇。 为了报仇,他走遍大江南北,为了的就是让自己变强。他看似无情,但却不是无义之人。 对于北辰墨的施救他才会答应他三个要求,只要他开口,他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做到。除了让他教柳月练虫毒后,北辰墨就一直没有再找过他,因为答应他的事情他没有做到,他也不能言而无信的就离开了。 此事过去都好几年了,他一直呆在暗处,连北辰墨的暗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 他很少现身,他自信没有人会认得他,更别说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魏倾心看着前世就认识的人,至于宫羽也沉默的站在一边,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魏倾心会认识魅影的事情。可此刻的魏倾心却一点都不着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默着,谁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什么。 良久,魏倾心目光深邃的看着他,有些缓缓的开口:“你母亲是我小姨。” 听到这话的魅影明显的不信,宫羽和老鬼也震惊的望着魏倾心,显然没有想到魏倾心竟会说出这样的一个理由。 宫羽之所以沉默,还因为他在吃醋,他以为前世魏倾心还和这个武功高强的人是恋人的关系,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小姨?谁都知道魏倾心的母亲叶飘玲是金国皇帝唯一的孩子,至于妹妹就更不可能了?身在皇家,哪里有什么好的表妹、堂妹。 魏倾心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中,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这还是因为魏倾心前世救了魅影,机缘巧合下看到了他母亲的画像。 那是他的母亲,怎么这么的像自己的母亲?若不是魅影说这是他的母亲,魏倾心都要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魏倾心都是一个想什么便要说什么的人,心中有疑惑,自然要第一时间就问出来。 犹豫再三,魏倾心极为认真的问了魅影:这是谁? 听到魏倾心的问题,魅影本就冰冷的气势越发的冰冷,当时的她还吓得不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还会杀她时,他才缓缓的开口:“这是我的母亲……” 母亲?魏倾心压下心中的怀疑,说了句很漂亮后,这才离开。 走出来后,她心中的那种压迫的感觉才渐渐的消散,那分明就是自己的母亲叶飘玲,怎么又是他的母亲了?难不成母亲在嫁给父亲前,还嫁了人? 带着这样的怀疑,她回到魏府旁敲侧击了一番,从母亲不耐烦的语气里,她也知道母亲叶飘玲在遇上父亲前,没有遇上过其他的男人。 这也就说明母亲连其他的男人都没有遇上过,又怎么可能会嫁了人。魏倾心带着怀疑又回到了魅影的院子,把她的困惑说了出来。 魅影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也很是不解,让她再看清楚一点。魏倾心就像是知道他会不信似的,掏出母亲的小像。 魅影则仔细的看着魏倾心手里的画像,要是魏倾心不说的话,他都要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如此的相像,要说这二人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后,他就确定了魏倾心也是不知道她母亲为何和他的母亲这么相像的,对于这个事情的真相他准备亲自去调查。 和魏倾心交代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等他再回来时,她已经被北辰墨关在了地牢里,原来魅影去了金国。魅影虽没有什么势力,可他武功高强,自有自己的一套调查手段。 可事情都过去了太久,知道那个事情的人也大多不在,魅影也调查了许久,才知道当时的金国皇后生产的时候其实是生了双生子,但皇帝皇后是不知情这个事情的。 连皇后皇上都不知道,可见是有人串通了接生婆,让帝后二人只知道这一个孩子。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的从皇宫里偷走了一个帝后的孩子,还瞒天过海的把孩子给送出去了,不得不说那个人的胆量很大,能力也极强。 如今若不是因为魏倾心看到魅影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很相似的话,这个消息怕是永远也不会别人知道吧?可见,偷孩子的这个人是有多可怕。 魅影调查到真相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沈城,当时的魏倾心已经入了狱,魅影也去了监狱。听到魅影的解释后,魏倾心自身难保,连去告诉母亲这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的魏倾心也意识到北辰墨的心狠手辣,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表哥后,魏倾心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这里为了她与北辰墨对上? 想到这,魏倾心不由得岔开话题,让他去找外祖母,告诉她这个消息。当然,光凭着这点,想把魅影支开,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所以,魏倾心还说起了魅影心中的深仇大恨,她劝解他要替小姨把仇给报了。魅影听到魏倾心的安排后,没有反驳的点头,想着他快去快回,到时候再回来救出魏倾心,也不迟。 却不想,魅影前脚离开,后脚北辰墨就把魏倾心给杀了…… 魏倾心想到这,不由得回神,前世她有太多的遗憾、也有太多的仇恨,她绝不能前世的事情发生。 她想起去年去金国,她也同外祖母和外祖父说过这事,相信他们会查到到底是谁偷走了他的孩子,也能知道被偷走的那个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你小姨,可我怎么没有听母亲说过她有兄弟姐妹的!”魅影神色冷冷,语气也如他的人一般,十分的冰冷。对于魏倾心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哪怕魏倾心说的十分的认真,一双眼也让人信服,可他就是觉得魏倾心的眼神太过的复杂,复杂得让人难以信服。 魏倾心似乎早已预料到魅影的态度,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后,然后极为平静的从她随身携带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卷画像,缓缓的展开,指着画像中的叶飘玲,极为认真的开口:“这是我的母亲……” 魅影淡漠的朝着魏倾心展开的画像看去,只消一眼,冰冷的神色就有些松动,若不是魏倾心说这是她的母亲,他还以为这就是他的母亲叶子。 她的母亲叫叶子,她的父母从小就待她极为的不好,不是打她就是虐待她,有时候连饭都不许她吃。 不仅如此,她的父母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在那里,他遇上了父亲,二人暗生情愫,等到了五年,父亲就对母亲深情表白了。 问母亲愿意去他的老家不?父亲说完后,还有些忐忑,因为他的老家是在夏国与金国相邻的一座大山里,因为太过的贫穷,父亲才会在外面学艺,然后去了大户人家当侍卫。 母亲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如今有个真心待她极好的人问她,是否愿意跟着他走时,她怎么会不愿意。 母亲相当于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人呵护过她,也没有家,如今有人愿意给她家了,她恨不得立马前行? 父亲是个实在人,告诉了母亲家中的情况,本以为这样会让母亲迟疑,却不想母亲笑着说:“只要我们有手有脚,定能过上好日子!” 父亲听到后,极为的感动,二人商量好去买了些种子。带上他们这几年的月俸回到了老家的深山,那里人烟稀少,极为的偏僻。 可以说是隐姓埋名,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因为父亲和母亲极为的勤快,很快的就改变了家里困境的情况,有了自己的管家,也有了自己的丫头。 后来两个妹妹出生,家里本该是最幸福的日子,本该是越来越好,却不想他们一家竟会遭来横祸,一夜之间一家十一口全部丧命。 如今竟然告诉他,他的母亲还有亲人?那个曾经虐待她的人却不是她的父母?这要是真的话…… 那母亲……实在是太过的福薄,连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母亲告诉他的是她的父母既然把她卖了,那她就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其实从母亲低落的眼神中,他知道母亲还是把他们当成亲人的,却不想他们早已带着卖母亲的银子离开了。 深怕母亲会再去找他们似的,可现在却说母亲不是那个人的女儿,母亲也有其他的亲人。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从这画像上来看的话,他知道眼前这个叫做魏倾心的人没有撒谎。 “你说的这些,在下会去调查!你,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连金国皇上皇后都不知道的事情,凭什么你就知道。 许是眼前的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咄咄逼人的话语,被他压在心底,怎么都吐不出来。当然,魅影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他越看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神色,还是身上的气势越发的与母亲相似,语气不自觉的就会变得温和了些。 当然,魅影没有说的是她怎么在这么远的距离看到他,就知道他是魅影?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 魅影,好像也不是父亲给他取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吴长生。而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讽刺,他才给自己取名叫‘魅影’的,这个事情除了他外,没有人知道的。 既然如此,眼前的女子怎么会知道? 等等,魏倾心的母亲叶飘玲那可是金国的公主,那他的母亲岂不是也是?既然如此,那金国的皇帝他们为何要如此狠心的把她扔掉? 魏倾心似乎是知道魅影在想什么似的,看了眼魅影后,解释了起来:“不是外祖母扔掉小姨的,应该说外祖母她们只知道她生了一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小姨的存在,至于小姨,则是被人偷偷地偷出了皇宫,我上次去金国,已经让外祖父他们彻查,三十年前,到底是谁要偷走小姨!魅影,你跟着北辰墨,那小姨呢?” 前世,魏倾心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问小姨时,她…… 怎么样了,如今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她自然要好好的问清楚,小姨到底如何了?这也是她的亲人。她自然是关心的。 魅影听到魏倾心的解释后,倒是释然了几分,原来不是他们丢掉了母亲,而是双生子,母亲恰好在旁边,顺手便把她偷走了。 那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的会去偷母亲,就不怕砍头吗? 一个接生婆胆子再大,也不会有胆子把一国公主给偷出来。看来,这事也是和金国有关了,而他只要好好的查查当时是谁在针对金国皇帝,就能查出是谁把母亲给偷走了吧? 母亲要不是被人偷走,她也就不会被人虐待,更不会受尽折磨,吃尽苦头。说不定现在的她还在…… 想到他的母亲那么年轻就没了性命,魅影就很难做到平静。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替母亲讨回公道…… 要不是因为那个讨人厌的接生婆的话,母亲会很幸福的活着,不由得想到母亲的惨死,魅影冷厉的望着眼前的老鬼,冷冷呵斥:“你为何要杀掉我全家十一口人?” 第一百零五章 鬼谷的叛徒 老鬼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可偏偏这个叫做魅影的人那目光又像是看着他说的…… 不,应该是他想得太多了吧?这话应该不是对他说的,他自认他不是一个坏人,虽手刃过他人的性命,却从没有杀过一个好人。 若说先前他是听错了,那如今他敢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来找他索命的?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虽然会杀人,可那都是该杀之人,不值得同情的。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下子杀人家十一口人?他可不是杀人狂魔,可没有这种杀人的癖好的。 若不是有万全之策,他怎么可能只身前来?他魅影虽恨鬼谷的人,却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你难道不是鬼谷的人?”眼见老鬼眼底的困惑,魅影又冷声问着,倨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对面的人。 若是他矢口否认的话,他也能说出证据,让他哑口无言!魏倾心眼见师父与魅影又要打起来,魏倾心赶紧走到他们的身边,不解的问着:“魅影,鬼谷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看似是打断,实则却是让现场咄咄逼人的气氛,稍稍的好转一些。魅影看到眼前这个酷似母亲的人,很难做到冰冷,深深的看着她,开口:“我母亲就是被他们鬼谷的人杀的,一夜之间,除了我外,全都丧命了。” 魏倾心听到魅影的话后,沉思着,没有人说不信。眼前的人是魅影,是她的表哥,她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 哪怕他说的简单,可其中的凶险与残忍,她经历过前世种种,也能体会到那样的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难怪他会只身来这里找师父的麻烦,若是她的话,怕是早就把人给杀了! 可此刻的她,心思却异常的清晰,然后,极为严肃的开口:“那你怎么知道他是鬼谷的人?难不成鬼谷的人杀了人,还能说我是鬼谷的?” 这么的嚣张?至少她还没有看到过如此嚣张的人? 魅影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冰冷的眼有些寒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虽然冰冷,可内心却是深信她是他的妹妹,心还是有些受伤:她竟然是不信他的? 许是她是他在这世上难得的亲人,就算是心中极为的不舒服,可还是极力的控制住自己:“鬼谷的人就是这么的嚣张,一旦出手,绝不会失败。鬼谷深怕所有的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一样,在杀了人后,都会在地上写上一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鬼谷所为!” 魏倾心听到魅影的解释后,看了眼师父,师父真的是一个杀人魔鬼?而且还如此的嚣张,杀了人还要广而告之?深怕他人不知道是他们鬼谷所为? 不仅如此,还杀了无辜的小姨?这是故意的?还是有人要对平凡又普通的小姨他们一家下手? 不得不说,此刻的魏倾心真的是想了许多。听魅影的意思,小姨一家住在他们的乡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得罪权贵,更不会得罪高人,怎么就被人杀了呢? 这也难怪魅影会杀气腾腾的来这里,与宫羽战得不分上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刚刚要不是她认出了这是魅影的话,他和宫羽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听到小姨也是老鬼杀得,魏倾心第一次把质问的眼神投向了师父,还不等她发问,老鬼瞪了眼魏倾心后,缓缓的开口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不要这么的看着我,鬼谷做事,绝对都是有原则的,绝不会枉杀一人,更别说是杀几个无辜的人了!” 魅影听到老鬼这么说之后,本就有些冰冷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这么说你是鬼谷的人了?” 说完,神色不由得一冷,手中也蕴含着杀气。魏倾心则挡在二人的中间,看看魅影,又看着师父。 老鬼听到魅影质问的话后之后,没有说他是,也没有说他不是:“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魅影手中的内力十分的强大,可偏偏在场的人内力都十分的深厚,倒是没有被他的内力所逼退。看到魏倾心紧张的神色,魅影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内力,收了内力后冷厉的开口:“十一年前,母亲才18岁,她还那么的年轻,就被这个人所杀,香消玉殒。那时候,我才五岁,就没了所有的亲人。”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冷厉的让人动容。 老鬼听到这,清冷的脸上有抹凝重,十一年前那不是?老鬼深深的看着他,极为抱歉的开口解释了起来:“魅影,在下很是抱歉。十一年前,鬼谷出现了叛徒,为了敛财,他在外接了不少杀人的买卖。” 所以,有些买卖也不是鬼谷所为,而是有人打着鬼谷的名义,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想听到这话的魅影,却嘲讽一笑,冷若冰霜的开口:“你一句抱歉,就能抵消那十一口人的性命吗?” 那他也可以把你全家给杀了?也真诚的道歉,可好?这话,终究是看在魏倾心的面子上,极力的压制住了。 如此郑重的解释,并真诚的道歉,那还是看在徒弟的面子上,不想徒弟太过的为难。却不想眼前的人却如此的不给面子,老鬼也发火了,脾气不怎么好的开口质问着:“那你想怎么办?” 二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魏倾心也算是听出来了,老鬼还真的是鬼谷的人,这点从他沉默的态度中就看得出来。 可十一年前明显他还不是鬼谷的老大,或者说鬼谷里还不是他说了算。刚好那个时候出现了叛徒,有人就借着鬼谷的名义在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说把那个叛徒做的事情都归在鬼谷的身上,不是她想替师父说话,就故意如此想。而是叛徒做的事情,也说是鬼谷所为,好像还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小姨他们就有错吗?一时之间,魏倾心有些艰难。 小姨他们一家被鬼谷的人杀了,难道就要魅影偃旗息鼓,揭过此事,这么做好像又有些残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那叛徒呢?可有清理门户?我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发布的任务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姨一家?”魏倾心神色冰冷的看了眼老鬼,语气十分的严肃。 既然是鬼谷的人,那发布的杀手任务,也该有记载才是。魏倾心说完话后,所有的人都看着老鬼,显然也想知道鬼谷的叛徒找到没有。 “阿羽,你难道不说点什么吗?”其他人质问他,他也就理解了,可是魏倾心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的犀利。他有点招架不住了啊,他现在有些明白阿羽为何会被魏倾心给吃得死死的原因了。 徒弟看地柔柔弱弱的,可一旦凌厉起来,还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住的。老鬼一副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招架的架势望着他! 直觉告诉他,他要是不把话说清楚,眼前之人说不定会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的就运用武功和他干上一架。 他一个跑腿的,凭什么要去承受这些啊? 魏倾心和魅影听到这话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宫羽,宫羽也是鬼谷的人? 二人虽沉默着,可从那深黑色的眼中都能猜到宫羽也是鬼谷的人。至于在鬼谷中,是听老鬼的,还是听宫羽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很明显不是去纠结谁是老大了!宫羽被老鬼出卖,神色依旧冰冷,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老鬼,冷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叛徒至今还没有现身,藏得极深。杀你全家的事情,本王也不知道他是接了谁的单!” 十一年前,那个叛徒就从鬼谷偷了不少的东西离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人也会有他的踪迹,他都第一时间赶去,可偏偏那个人都会提前离开,和他玩了不少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说去年,是他查到了他的踪迹,从淮城回到了沈城。却不想这个人早有察觉,又消失不见,依旧不厌烦的和他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听到宫羽说完后,魅影沉默着,他一直都恨着鬼谷的人,却不想鬼谷出现了叛徒,这也就说明他也恨错了人。 他报仇的方向也错了,他的家人不是被鬼谷的人杀得,而是叛徒。听这意思,他们也在找这个叛徒?那他呢? 又该相信他们?去找叛徒报仇,还是怎样? “那个人叫什么?”魅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需沉吟半刻,便知道他要怎么做。母亲从小就教育过他,绝不能冤枉一个人! 所以,他该找谁的麻烦就找谁的,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若是二人所言是假的,他绝不会看在魏倾心的面子上,就轻易的放过二人。 亲人固然重要,可要是她阻碍他替家人报仇的话,那这样的一个亲人不要也罢。可要是二人所言是真的,他一定会揪出那个人,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方正,这是他最初的画像,此人极其的擅长伪装,这张脸是不是他的,本王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宫羽边说,边拿出了一张画像。 名字也如他的人一样十分的方正,方方正正的脸,浓眉高鼻,五官也平平无奇,偏偏这个人却逃往十一年,可见他的本领,真的是印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方正最厉害的在于他还是老鬼的徒弟,会医术,也会易容术,这才是他最恐怖的地方。 可以说他尽得老鬼的真传,老鬼会的,他也会。这也是老鬼不再收徒弟的原因,深怕再教出个这样的徒弟来,岂不是祸害千年? 方正的危害性,有多大,他们都有目共睹!几人都神色严肃的站在一边,亦有所思。 难怪老鬼和宫羽还任由这么一个威胁十足的人存在,原来是因为他们也没有找到人。或者说这个人实在是太过的神通广大,他们也找不到人。 魅影最先回神,神色越发的冰冷:“最后出现的地方你们总该有吧?多大年纪,你们该知道吧?” 就算是易容,年龄大了,就算是易容总有皮肤看起来不那么自然的时候啊。宫羽看了眼魅影,冰冷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赞赏:“魏府!” 果然与魏倾心是兄妹关系,这脑袋瓜转的就是快,反应速度也真是快! 魏倾心听到‘魏府’后,困惑的看着宫羽?眼神询问:你确定?那是风二娘吗? 魏府现在都没有人了,自从父亲离开后,就把魏府所有的人都打发了,不能打发的也送去了乡下的云城去打理乡下。 那里除了风二娘外,她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是鬼谷的叛徒了?可如果是的话,那风二娘她已经死了啊? 她是夏国的细作,这是前世她就知道的事情。所以,重生后,今魏倾心才会处处的提防她,对付她可以说是迅速又直接,就是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相公,你说的是不是风二娘的那个姘头?” 一个侍卫,竟有高强的武功。曾经她以为这是风二娘的同伙,也没有深究过,可如今经宫羽提醒,魏倾心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是她一直都忽视的。 那个人的长相,她好像都记不起来了。可见,还真的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脸。 宫羽点点头,的确是那个人,他之所以有消息,那是因为他用了一味药。 这味药除了老鬼外,就只有方正会用。当时,老鬼还在淮城,所以他才会时不时的去魏府蹲点,目的就是想确定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当时的他明明就对魏倾心情根深种,可他还是压抑自己的情绪,忍住去找魏倾心,不让那个人看出他对魏倾心的感情,免得他做出伤害魏倾心的事情出来。 之所以如此的小心翼翼,不过是为了魏倾心的安全,罢了。 魏倾心对那个侍卫的记忆,只有一个背影,有些消瘦,其他什么特色也没有。看到魏倾心一言中的,宫羽却没有任何隐瞒的点头:“是他!” 第一百零六章 鬼谷是什么? 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有些无语了,那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她也知情。当时情况十分的紧急,魏秋月就近在风二娘的院子外面十分随便的找了个男子,哪有宫羽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啊…… 若是真如宫羽说得那么的厉害,他又怎么可能会被魏秋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给轻易的就抓住。 要知道,当时魏秋月抓他的时候,她和秀玉都还在暗处,看得十分的仔细。他可是半点反抗都没有,这就说明他分明就是个没有武功的人。若不是亲眼看到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肯定。 那天虽在夜里可魏秋月的表情在夜色下,她和秀玉也看得十分的清晰,她也能肯定那个人是不认识这个人的。 当时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魏秋月不会狗急跳墙的出手,更不会让他与风二娘厮混在一起?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他们口中追了十一年都还没有追到的人?是他们太高看他了,还是她太低估他的能力了? 显然,魏倾心对那个人的能力还是有些怀疑。许是没有和他近距离的接触过,倒是不好去评断那个人是不是如宫羽他们说得那么的不好对付。 “夫人,你还怀着孕!”只需一眼,宫羽就猜到了魏倾心是在想什么。看着她,极为严肃的呵斥,希望眼前的女人会明白她自己还是个孕妇的事实。 不会想出点什么事,那就得了。 魏倾心则看了眼宫羽,有些无奈的笑笑。眼前的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老鬼也看着魏倾心,那清冷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姑奶奶,你可别再出事了啊。要是她再搞出这么一出的话,阿羽怕是会被她给活活的气死…… 魅影看着眼前这个与母亲相似许多的女人,明明比他小许多,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却有种让他信服的感觉。 就凭着这张脸,他就可以判定她有没有撒谎,她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查清楚的。”说完,人已经迅速的消失,速度快得如同残影。 魏倾心抬手想说什么,却听到老鬼的惊呼声,魏倾心也转身,不由得惊呼了出来:“夫君……” 眼睁睁的看着老鬼和暗天忙活,二人一手架着宫羽的一只手臂把人快速的扶着,朝着他们的居所而去。魏倾心脸色有些煞白的跟了上去,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宫羽时,她有些心疼。 她怎么忘记了宫羽旧伤未愈,如今还和魅影战斗那么久,怕是引发了旧疾。自从学了医术后,魏倾心也知道武功高强的人多少都有些旧疾。 平时旧疾是不要人的命,可一旦触动旧伤的话,那是很难再好的。 老鬼又喂了一颗血玉丸给宫羽吃,老鬼看了眼神色不好的魏倾心,劝解道:“徒弟,你也别太伤心了,阿羽这是老毛病了。除了用血玉丸吊着身子,为师也别无他法。” 魏倾心听到这,有些震惊。这世上竟有连师父那么厉害的人,都能说出别无他法来,可见宫羽的旧疾也是极其的伤脑筋。 她也替他把过脉,看着什么事都没有的宫羽。脉息极其的紊乱,时高时低,明显的是内需不足。 “师父,你连祖母的断腿都能治疗,阿羽的病你怎么能说没有办法呢?”魏倾心的声音有些祈求,低沉。说完,连她自己都在害怕,都在颤抖。 老鬼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魏倾心,你也学医,世上有没有一些我们医者都无法医治的不治之症,想必你也明白?为师也是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几句话说的魏倾心哑口无言,独自沉默着,是啊。她也学医,虽不至于医术高超,可世上真有一些事情是人无法去改变的。 宫羽服用了血玉丸后,悠悠的转醒,冰冷的眼在看到魏倾心后,神色不再冰冷。 “放心,为夫没事。暗夜呢?还没有回来吗?”宫羽把人拉到自己的床边,低声的开口问着老鬼。 “应该快了吧?他不是给徒弟送信去了吗?”老鬼回答,说完还看了眼魏倾心。 不知为何,魏倾心竟然从师父的话语中看到了一丝的不满,这让魏倾心有些无奈:她不就让暗夜送了回信? 怎么就那么的天理不容了?各个看她的目光都不太对?魏倾心当然不会知道,让鬼谷的暗夜送信,那可是送死! 宫羽听到这话后,点点头,抬起头,恰好看到有些不高兴的魏倾心时,不由得开口道:“娘子,你怎么了啊?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边说,冰冷的眼极冷的看了眼老鬼和暗天,暗天早就被主子的眼神给吓得低着头,一副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去得罪王妃的样子。 老鬼意识到阿羽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无奈了,阿羽,就算是他看不惯你如此的宠溺魏倾心,难道你做得出,还不许他发出不满了? 至于要这么宠你的女人不?偏偏他的目光不仅犀利,而且还警告意味十足,老鬼也别过了头,显然不想和这样的人做兄弟了! 魏倾心赶紧摇头,有些汗颜,她又不是小孩子,谁还能欺负得了她啊?下意识的开口,语气十分的悲伤:“夫君,你的伤怎么这么的重啊?都这样了,你还和魅影打架,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下自己的身体?” 说到最后,竟然还流泪了,豆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流出,让人动容…… 自从魏倾心怀孕后,她就变得十分的伤感,脾气也变得古怪不已。有时候连自己都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魏倾心真的是搞不明白这样的她,怎么让宫羽忍受下来的。 见到魏倾心说哭就哭,宫羽有些被吓到了,把人给搂在怀里,低低的劝解着:“没事的,本王会好好的养伤,心儿你别哭了啊。” 说到最后,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哭得伤心的魏倾心。 魏倾心抬手,有些粗暴的擦着脸上的泪水,越擦泪水也就越多,像是停不下来似的。她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对她好,她也想对他好的男子,他怎么就不明白他对她的重要性呢。 旧疾虽不致人性命,可严重的话还是会要人命的道理,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懂呢。何况宫羽这都晕倒了好几次,也吐了好几次的血,也算是极为严重的旧疾了。 “你还说没事,你这都晕了多少次了啊?眼看孩子即将出生,你倒好,竟然要丢下我们母女俩离去……”魏倾心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宫羽是真的出事了。 宫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了眼老鬼,想让老鬼安抚下魏倾心。可老鬼就像是没有看到好友的请求似的,对于宫羽的请求充耳不闻。 刚刚警告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也有求人的一天,如今他怎么可能会去管他?眼看老鬼是不会帮忙的宫羽,不由得重重的叹息一声:“鬼谷有个地方,能治愈为夫的旧疾,等处理了北辰墨的事情后,为夫会休养一段时间,好好的去疗伤。” 宫羽清冷的开口解释,声音淡淡的。娘子,你确定你刚刚的哭泣不是在诅咒他早点死? 这声音,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真的死了呢?那声音悲伤得连他都听不过去了。 宫羽淡淡的解释,却让魏倾心停止了哭泣,抬手擦了擦有些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开口问了起来:“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世上真有那样的一个地方,会去了那里后,就会养好自己的伤?难怪武功高强的人要去闭关修炼,这是确有其事的事情。 老鬼听到宫羽这话后,有些热切的望着宫羽,可不管他们先前的不愉快了。果然,这世上能影响宫羽的,除了魏倾心外,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自从阿羽被震碎筋脉,伤了身子后,他都一直在劝说他去鬼谷去疗伤,每次说过,宫羽他要么是不回答,要么就是转身离开。 这都多少年了?以至于他以为阿羽就会一直下去,最后痛死过去。却不想此刻—— 他竟然答应了? 宫羽像是知道老鬼在想什么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闭上自己的嘴,否则别怪他翻脸不认人。要是魏倾心知道他一直都在拖着自己的身体,才让自己变成如今这样的话,怕是又要找他闹上一番的吧。 谁的无理取闹他都不会在意,偏偏魏倾心是个例外。她的哭泣、她的一切,他都在乎…… 这一次老鬼却十分的给面子,倒是没有把宫羽曾经的历史说出来,而是极为识趣的选择闭嘴。既然阿羽都同意要去治疗了,他怎么可能会再提曾经的事情,惹得阿羽不满呢? “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的师父!”宫羽成功的震慑住了老鬼后,也极为认真的看着老鬼缓慢的说着,说完还不忘瞪了眼老鬼。 不想魏倾心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老鬼,郑重的开口道:“在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呀……” 老鬼虽是她的师父,可再好,能好过宫羽?她知道这一生能陪伴她的人就只有眼前叫做宫羽的男人,其余的人,对她来说就算再重要,却不是最为重要的。 宫羽听到这话后,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不得不说魏倾心刚刚说的话成功的愉悦了自己,一张冰冷的脸,也有几分的笑意。 也是,她连她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她怎么能不相信他呢。见到这一幕的老鬼有些受不了二人的你侬我侬,大步的走了出去,这都五月的天气,他竟觉得有些寒冷呢? 难不成是因为孑然一身太久的原因,人也跟着孤独而孤独了吗? “夫君,你是鬼谷的人?那鬼谷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魏倾心见师父离开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师父那飘忽的身子抖一抖的是个什么意思。现在的她还有更为好奇的事情,充当起好奇宝宝,岔开了有些悲伤的气氛。 至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前世没有,这世也没有。可直觉告诉他,鬼谷绝对是一个很可怕,也很神秘的地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宫羽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后,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看到魏倾心的样子,不由得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她的肚子,孩子你可千万别像你母亲那样对什么事都好奇啊。不然,一下子就有两个,他可招架不住啊。 鬼谷的事情,可是天下公认的禁忌,鬼谷的事情谁也不敢妄自的讨论,因为下一刻等待你的就会是冰冷的尸体! 虽如此,可他还是做不到拒绝她?许是她曾经敞开心扉对他说起前世的事情,如今他就更做不到拒绝她的要求吧? 宫羽深深的看着她,越看越发觉得自家媳妇的好看:“鬼谷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地方,残忍又冰冷。那里最先开始是先帝爷用来训练暗卫的地方,其残酷程度,不亚于一次重生。后面先帝爷又把鬼谷交给了曾经的逍遥王,越发壮大,以至于三国震惊!” 宫羽解释得十分的简单,可魏倾心听后却沉默着,经历过重生的魏倾心比谁都知道重生的痛苦,没有经历过,是无法想象里面的残忍与痛苦的。 这么说鬼谷是先帝爷创办的?至于后来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叫做逍遥王的人,这可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鬼谷除了训练人外,就不干其它的事情了? 魏倾心还没有说出疑问,宫羽又缓缓的说起:“鬼谷可以说是三国中最强大的存在,拥有世间上最多的暗卫、杀手组织还有银子。” 银子?魏倾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难怪北国那么的穷,这么看来,他不是穷,而是把银子都放在其它的地方了。还有宫羽,还记得刚嫁给他的时候,战王府连米都没有,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为了麻痹明正帝? 可想到明正帝与北辰墨也没有什么区别,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是好有先见之明啊。 第一百零七章 程山请战 也是,她的师父都那么的聪明,那么的睿智,他的父皇怎么差得了? “夫君,逍遥王又是谁?既然当时的鬼谷规模那么的大,他怎么就给了逍遥王呢?”魏倾心对于这样的一个名字从未听过,不由得有些好奇。 “逍遥王是先帝爷的弟弟,因为不争不夺,也不喜朝廷的纷争,在民间时创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某一天,杀手组织与先帝爷的鬼谷碰上了,打得难舍难分,很快就激动了他们背后的人……”宫羽沉吟片刻,还是极为认真的开口,解释了起来。 哪怕后面没有说什么,可魏倾心还是能够想到这样的一种情况的。先帝爷看到是自己的亲弟弟,本就极其溺爱逍遥王的先帝爷直接就把鬼谷所有的势力都转交给了逍遥王,只要求他在北国有难的时候,要出手帮忙。 从此以后鬼谷的势力悉数的交给了逍遥王,先帝爷也就不再插手鬼谷的事情。真正的做到了放手。 逍遥王也不负众望,让鬼谷成为了三国中最厉害的角色,令人闻风丧胆。 魏倾心回神,极淡的开口:“对了,相公,你可知道先帝爷为什么要把师父给扔了吗?”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眼宫羽,那眼神就差说:师父的遭遇该不会又像夫君你一样是被自己的母后给偷出来的吧? 宫羽沉默了半响,自从得知彼此的身世后,先帝爷还没有去世,可先帝爷却没有认回老鬼。当时的他还问过先帝爷,先帝爷的说法是为了老鬼好,当皇室中人有太多的束缚与不得已。 老鬼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普通老百姓,恰巧救了先帝爷,这才有了老鬼。不想老鬼的母亲虽是个普通的百姓,却不是个贪图富贵之人,救了人就悄悄的离开了。 等先帝爷醒来后,却不知道是谁救了她,这才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离开。可老鬼的母亲是个命苦的人,未婚生子的她被当地所不容,她无奈之下才投奔到了沈城,这才得知老鬼的父亲是一国皇帝。 可偏偏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找他了,老鬼的母亲就这么突然的离世了,幼小的老鬼孤苦无依,过着有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这才有了后面的小叫花子,若不是他认识了宫羽的话,老鬼怕是成了老叫花子了吧? 当然,他与老鬼是相互影响,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在那个时候,他还问过干爹,他可知道老鬼是他的孩子?不该让自己的孩子如此的奔波劳累? 却不想干爹的回答让他动容,他说:孩子,他被束缚了一生,不想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也被束缚住。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先帝爷是极其的宠爱老鬼的,可老鬼却不理解,认为是他辜负了他的母亲,对先帝爷的怨恨实在是太多,哪怕先帝爷都去世多年,他依旧无法做到释怀。 宫羽回神,开口解释了起来:“先帝爷没有扔他,他是先帝爷在外面被人行刺后,他的母亲救了后生下的私生子。老鬼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救得这个男人是北国的皇帝,当然先帝爷也不知道那个救他的女人会怀孕。等老鬼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此后他孤苦无依,到处去流浪,直到我遇上了他,他遇上了我……” 宫羽说完,沉默了起来。 这一生幸好是遇上了老鬼,不然他的生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小时候的他看似冰冷,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老鬼不一样,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小叫花子,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人敢欺负他。 他们也幸好是遇上了先帝爷,让他们有一技之长,不至于会被欺凌。 老鬼看似没有原谅他,可酷似的相貌让他知道他与先帝爷之间的关系。对他给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偏偏他好景不长,中了蛊毒,没有弥补老鬼的童年,最后悲惨离世。这也是老鬼经常出入夏国,想研究透彻蛊毒的原因。 从这,他就看出了老鬼也在逐渐的原谅先帝爷,不然不会默默的做这么多事,想彻底的解决好苗疆的蛊毒。 因为他真的是不想自己的人再受蛊毒的毒害了,偏偏蛊毒又十分的神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有些同情他们二人了,难怪师父和他的关系这么的好,那是因为生与死一次次的经历过,才有这样的默契。 “夫君,我想去金国看看祖母了……”许是魅影去了金国的原因,她也想去金国,看祖母还有外祖母她们了。 上次一别,也有半年之久,她真的是有些想念她们了。祖母与外祖母的年龄也渐渐的大了,她看一眼,也就少一眼。 只是,这一次去看他们的时候,她还想把母亲带上,母亲与弟弟一直分割两地,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她也即将为人母亲,自然是知道母子分别的感受,不亚于拿刀割母亲的肉。 他们一家人分别在好几个地方,这都是拜北辰墨所赐,她们一定要尽快的解决好这边的事情才是。 “放心,快了。”宫羽神色深深的开口,那个人连最后的杀手锏都交了出来,可见他真的是别无他法,才会这么去做了。 “娘子,我要是和魅影终有一战的话,你会帮谁?”虽然知道魏倾心的心意,可还是想知道他在和亲人比时,他会选择帮谁。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深深的看了眼宫羽,显然没有料到宫羽竟会说这样的一个话题。只消一眼,魏倾心便收回了目光,然后极其聪明的扯开了话题,母亲都不知道魅影的存在,要是她知道她有个姐姐或者是妹妹的话,她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吧。 还不说她的姐姐或者妹妹,都已经被人杀了,独独留下魅影唯一的一个人,魅影的存在会让母亲感觉到亲人之间的快乐。 明知如此,她怎么能不保护好他,让母亲伤心呢?母亲不知道的事情,她是可以选择隐瞒的,可她做不到对亲人隐瞒。 哪怕那个人强大到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可她也说不出不管他的事情出来…… 此时还躲在暗处的魅影,深深的看了眼远处的二人,哪怕相隔甚远,可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魏倾心的表情。 一想到他有个妹妹后,心变得有些柔软起来。身影迅速的消失,无论如何他也要查到是谁想要他母亲的命? 他们一家十一口人,绝不能枉死。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宫羽看了眼魏倾心后,冰冷的目光又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远处,看到他消失的身影后,他的娘子就是这么的安抚人心…… 魏倾心自是不知魅影去而复返,自从她怀孕后,她的武功消退了不少,自然是感受不到魅影的存在。 几天后,程山一身戎装,气势不减当年的来到了宫羽的住处,跪下——请求出战。宫羽听到程山的请求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底有抹关切:“小山都安抚好了?” 小山还小,饶是宫羽冰冷,也做不到冷冷对他。许是即为人父的关系,让他这个七尺男儿心中有一抹柔软在。 世人都说战王冰冷,可几次接触后,他却觉得世人对战王的评价有些偏颇。话语虽冷,却句句满怀关心,听到他说的话后,程山有些感动,热泪盈眶。 先前的冰冷不知何时消失,提起小山时,也不由得柔软起来:“回禀战王,小山在王妃身边,末将放心。” 这段时间好在有王妃的悉心陪伴,不然光凭着他这个大老粗,可干不来那么细致的事情,也安慰不来程小山这颗有些紧张害怕的心。 小山虽恢复不到曾经那般活泼好动的性格,可对他也变得不再抵触,你问他什么,他也会开口回答什么。 他也和小山说好,对他的决定他也很支持,他听到小山的话之后,他这才来了这里,主动请战。 他也知道战王身边能人异士不少,找出几个领军的人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可北辰墨的人头,必须他去取。 这是他的坚持,若是不取下他的人头去祭奠的话,他真的是没有脸面去看母亲与妻子她们。 宫羽亲自把人给拉了起来,语气十分的凝重:“小山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现在领军出发,对他来说有些残忍。” 宫羽就事论事的开口,他十分的不满程小山的腻人,有他在,魏倾心都不怎么理会他了。若不是年龄还小,他都要把人给摔出去。 可每次他都有这样的想法时,不是魏倾心阻止了他,就是这程小山这小子都会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神情落寞又可怜。 饶是他,也有些不太忍心。不仅如此,还见谁都是一副受惊的眼神,饶是他有诸多的不满,也不忍把魏倾心强留在身边。 程山听到战王的话后,眼神异常的坚定的摇头,一想到他的母亲、他的夫人被那个人杀害了,他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若不是小山的情况是真的不好,他早就去了沈城。哪怕是只身前往,他也发誓绝不能让那样的一个人当皇帝。 “末将谢战王体恤,末将已经告诉了小山,小山虽小可他却很支持末将回沈城替家人复仇。”程山提到复仇时,恨得是咬牙切齿。 一想到家人的惨死,而他还什么都没有去做时,他就恨自己的无能! 听到程山的话后,宫羽知道他再多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他决定好了,又安排好了,他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听到小山同意后,对那个小子他也极为满意,点头道:“你亲自点兵五万战士,即刻前往沈城。粮草、军需,本王已让人准备,但你务必要保证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沈城。程山,若是你能做到的话,那本王许你出征!” 宫羽的声音冰冷中透着一抹坚定,低沉的声音令人动容。程山听到后,没有觉得战王的条件苛刻,相反还觉得战王能如此护住他的兵,这是一种幸福。 曾经的他也是将军,却没有做到如此的呵护自己的部下,如今与战王一比,现在的他倒是有些明白这先帝爷为何要重视他的原因了吧? 别看他年纪小,人看着十分的冰冷,可做的事情却温暖人心。这也是他与他之间的差别了吧?可惜,他活了好几十岁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末将领命,犬子还望战王多多的费心。”程山再次的跪下,郑重其事的开口。 宫羽点头,亲自把人拉起来,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战王,末将谢谢你不计前嫌,再次提拔,此战末将若在,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不在,小山就拜托你和战王领养!”程山又十分严肃的开口,深色的眼底竟是真诚与绝对。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而是战争就是有输有赢,在决定出征的那刻起,他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北辰墨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此刻你都还拿不下他的话,那你的确是该打!”宫羽冷厉的开口,看似说的狂妄,却也是事实。 听到这,程山大声的保证:“末将绝不负众望!” 宫羽听到他的保证后,这才对嘛!看了眼他,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点头,然后把人给送了出去。 次日,五月十五,程山率领五万战士浩浩荡荡的从淮城出发,每到一处都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程山都一一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程山率领的这支队伍足足走了八天,这支五万大军才从淮城走到了沈城,各个精神饱满、抖擞,哪里像他先前带的军队,专拿群众的粮食,还不能说,脾气还比本事要大…… 那一战哪怕还没有打,可他也知道他这一战必败! 与战王亲自培养的这一支军队相比的话,完全就没有可比性,这素质若是都不能赢的话,他才是真的该挨打。 北辰墨早已闻讯,在程山还没有到沈城时,便在暗卫的帮衬下匆忙离去。 等程山去的时候,皇宫已经人去楼空,宫女太监都走的差不多了。看到空空如也的皇宫,程山气愤不已! 北辰墨又让你逃脱了! 第一百零八章 那个人是不是夏太后? 程山虽有不少的怨气,可也知道北辰墨既然能走,那就不会轻易的让他找到。他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再回淮城。沈城已经如此的破败,他自然是要留下来善后了。 带着人开始清理空荡荡的皇宫,然后还写信告知了战王,沈城的一切,看能不能让战王回来主持大局。 程山望着空荡荡的皇宫,亦有所思。北国皇宫在全盛时期时,可以说是三国中最豪华的地方,可如今,处处都是破损的建筑、没破坏的也全都东倒西歪,大多脏兮兮的躺在地上,可以说整个皇宫都一片狼藉。 御花园里的花草也全都枯萎了,正阳宫的池子里还飘着树叶、鸡蛋壳、衣服、清澈的湖水早已变得黑漆漆的…… 看到如此情景,程山神色冰冷,看来北辰墨早就存了要舍弃皇宫、抛下一切的想法了。哪怕没有一战,可北国经北辰墨这一闹,经济怕是要倒退好几年、就是这皇宫想要恢复全盛时期,怕也要一年半载了。 此时此刻其他两国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北国必亡。现在的他有些明白战王的用意了,难怪他要亲自镇守在淮城,以他的睿智,怕是早就猜到了北辰墨的用意,才会让他带兵回沈城、主持沈城的事情。 若是北辰墨背水一战的话,他的五万战士也会掌控局面,想到这,程山暗暗的佩服起战王的神机妙算。 连他都没有想到北辰墨竟然会舍弃了这江山、舍弃了他的地位,把皇宫给毁了。 程山的信件刚刚送出去,暗夜便来到他的身边,看了眼如今的皇宫,北国的皇宫可以说是三国中最繁华、也最壮阔的建筑,可如今竟变成了这样,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最让人气愤不已的是北辰墨,竟然连打都没有打的就临阵脱逃,如此的不要自己的脸面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他刚刚也围着整个皇宫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北辰墨的踪影,从这就可以看出北辰墨是早就存了离开的心。 “人都跑了?”暗夜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 程山看了眼身侧的人,自然是认出的眼前的人就是战王身边的暗夜。虽是暗卫,可他的学识不比一个将军差,程山自然不敢托大,在他的面前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想法。 对于暗夜的回答,更不敢有不答的想法。收回目光,缓缓的开口回答:“应该是都走了吧?” 程山也刚刚进来,哪里知道北辰墨竟然什么都不要的就离开。哪些宫女太监也紧随其后,把能带走的东西,都拿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不能带走的,也全都毁了,整个宫殿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程山刚刚说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就披散着头发的从身边走过,还在他们的面前跑来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明显的是精神失常了…… 宫中的女子要么是宫女?要么就是嫔妃,刚刚才说没人了,这就来了个人,这不是打程山的脸吗? 程山看到这,坚硬的脸颊闪过一抹尴尬,暗夜则深深的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女子:“她好像是夏太后?” 冰冷的语气,明显的有些不太确定。程山听到这话后,有些震惊,然后看了眼那个女子,果然是夏太后啊。 夏太后曾经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气势十足,地位在后宫那也是一人之上无人能及。谁成想就这样的人,竟然会变成这样疯癫模样? “走,咱们去瞧瞧!”暗夜叫上了程山,淡淡的开口。程山又吩咐了一批人继续收拾,然后跟着暗夜一同前往。 凭着王妃与夏太后的关系极好,暗夜也不能袖手旁观,明知眼前的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夏太后,他怎么也要放下其他的事情跟着去看一看的。 “对了,程将军,可有看到周副将?”突然,暗夜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站定,冷冷的开口。 他怎么忘记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他来沈城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周文涛。这可是王妃的表哥,有了王妃的亲自嘱托,王妃的命令可比主子下的命令都还要严重一些。 主子安排的事情,要是有王妃求情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可王妃安排的事情,他要是搞砸了,就是主子都不会轻易饶她! 地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我已派人去天牢救人了,听说周副将的情况不太好。”提到这个时,程山的语气有些愧疚。这都一个多月了,就算是北辰墨忘记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可在天牢这样的地方呆那么久,就算是个好人,那也离死差不了多少了。 当时在淮城时,还是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把周文涛给抓住的,若不是因为那些特别的手段的话,他是很难把人给抓走的。 如今无论周文涛变成什么样,他都愧疚不已。暗夜点点头,说他知道了,他的身上随身都携带了血玉丸,到时候等皇宫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才离开。 越走,越是偏僻,暗夜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后宫的环境比正阳宫都还要糟糕,到处是疯疯癫癫的人,你追我追,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有的还在追逐打闹,地上全是乱糟糟的衣服、树叶及被砸坏的建筑物。 炎热的天气这么漫无目的晒着,实在是有股作呕的味道,微皱的眉头,显示着暗夜与程山的隐忍。 夏太后疯疯癫癫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在跟着她。她一路破坏花草,跑到了那一群人中,十分凶狠的走到一个疯女人的面前,抬手,直接就取掉了她头上的白菊花。 然后,小跑了过去。被抢花的女人反应过来,直接就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小孩子被人抢了吃食般无助…… 见到这,暗夜有些无语,疯子的世界,果然是他不能理解的。抢到花的夏太后,见没有人在追她了,又站定,气喘吁吁的把花插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傻笑着,又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见到这样的太后,见到这样的环境,别说是暗夜了,就是程山也没有料到,就算他的手脚再是利落,怕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了。 至于曾经的富丽堂皇,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恢复了吧?程山看了眼身侧的暗夜,还是开口:“暗侍卫,是不是要给战王写信,让他回来主持大局?” 虽然他也写信了,可他的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听到这话的暗夜,冷冽的目光看了眼他,冷冷开口道:“主子已经写信告知前太子,等太子妃诞下麟儿后,就会赶回来主持大局。” 听到这话的程山不由得一怔,他还以为…… 战王是要自己登基为帝的,毕竟手握重兵,最重要的是还能力不凡,这样的一个人登基为帝后才能让北国迅速的度过这一次内乱造成的影响。 可如今听到暗夜如此明确的话后,他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误会着战王。 原来,战王是真的没有即位的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没有想过要即位,可见权利与地位对他而言,还真没有那么的重要。 程山想说什么,可也知道暗夜本就话少,如今能回答他如此私密的问题,也算是他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当程山意识到这点时,不由得有些亢奋。曾经他不屑的东西,如今又回到身边时,他竟觉得弥足珍贵,程山你可不能再让战王失望了。 有些错误错过一次,就好,错得多了,下次就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了。 程山点点头,不由得想起儿子小小年纪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板着小脸:“父亲,战王夫妇行为坦荡,儿子在他们的身边,你不要以为是要挟,你要放宽心,这个世上谁都可以伤害你的儿子,但战王夫妇不会。如此,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打仗了?” 对儿子如此信任的话语,他也有些震惊,看着他,儿子虽小,可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还记得北辰墨来后山的第一晚,儿子只是远远的看着皇帝,儿子就说了句:“那个人的眼神好奇怪!” 可偏偏他没有懂儿子话中的深意,导致了家人的枉死。如今儿子能这么说,那就说明儿子是信任战王他们的,而他也该相信儿子的眼光。 所以,他会主动的请战,也是听从了儿子的建议,不然他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来。他没有说的是要是他放弃了战王给的机会,以后要是再想要机会的话,怕是很难。 听到儿子如此凝重的语气,明明还是个孩子,可他这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竟然还比不上几岁的儿子开阔。 夏太后虽然疯了,可还是知道她是住在昭慈宫的,蹦蹦跶跶的跑到一处角落,蹲了下去。暗夜远远的看到那个一身素白衣衫,还低着头摆弄她刚刚,哪怕没有看到眼神,可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夏太后。 暗夜远远的看着夏太后,也接受了夏太后新的身份,曾经的她有多风光,现在的她就有多凄惨。 饶是暗夜见惯了生死,疯癫之人也不少,可如今看到夏太后的模样,他也有些心存不忍。 和夏太后虽没有多少的关系,可看在战王妃的面子上,暗夜还是上前,居高临下的站定,开口问着:“夏太后?您还好吧?” 夏太后听到有人的声音,有些惊恐的抬起了头,呆滞的目光十分的空洞,然后她就像是疯狂了一样,被她戴在头上的白菊花掉在地上,她却没有管,而是抬起头痴痴呆呆的看着暗夜。 突然,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着暗夜就咬,若不是暗夜武功高强,及时的躲开了她的攻击,暗夜都被夏太后给咬到了。 夏太后没有咬到人,又哈哈的笑着,叫着程太后的闺名,凶神恶煞的喊着要咬死她…… 然后又冲了过来,朝着程山一口咬了下去,程山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再开口咬人,一时不察被她咬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给推开—— 程山捂着自己的手臂,已经出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后。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先帝的皇后,端庄又贤惠的皇后。 夏太后咬到了人,看到那鲜艳的血,哈哈的笑着,越发的刺激。披头散发的又转身,朝程山又张开血口,准备再咬他。 程山一直注意着她,自然是不会再让她咬住了。只见程山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她得逞,暗夜则站在远处,实在是看不过去,抬手,出现在夏太后的身后,一掌劈中她的后脑勺—— 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此时一个穿着黑布衣衫的女人迅速的冲了出去,跑到夏太后的面前,抬起手去确定了下夏太后是不是死了? 确定之后,很明显的看得出来,哪一张冰冷的脸颊放下了心,还好只是晕了过去。抬起头,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暗夜,冷厉的质问着:“她现在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放过她?” 暗夜听到她的声音后,这才仔细的看了眼,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谁后,不由得有些震惊。 眼前之人竟然是魏府的三小姐,魏明月? 她怎么没有一起走? 北辰墨那么的宠爱她,竟然没有把她带走?暗夜虽困惑,可一向冰冷的他,倒是让人看不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不然,任由她到处咬人?”极冷的说着,说完便移开了目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除了看秀玉外,他很少正眼去看过谁! “你以为她想这样吗?”冷冷的声音,不由得想起那母子俩,握拳,清冷的眼中竟是恨意…… 她下了那样重的毒蛊,他竟然没事?最后还活着逃离了皇宫?实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十天前,北辰墨就预料到了这一次他的处境,所以他才想尽办法从正阳宫逃出去后,他就把后宫里所有的女人都给毒傻了。 然后带上程太后,就消失不见了。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见皇帝和太后都走了,把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都带上,不能带的也毁得差不多了,偌大的皇宫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第一百零九章 秀玉的死皮赖脸 偌大的皇宫一夕之间人去楼空,后宫的娘娘们也全都疯了。饿了就相互撕咬彼此,吃对方的肉,周围弥漫着一股嗜血的气息。 后宫就像是一座疯人院似的,时不时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嚎叫声…… 暗夜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想到来后宫时,还看到好几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路上疯跑,那几个女人怕也是北辰墨的女人。 果然,这世上最残忍的人就是皇帝,那些曾服侍他的女人你就算是不带走,可也不该把她们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啊。 好歹也相识一场,怎么也该放人家自由,任由她们去哪,这不好吗?可如今,他就算是不要了,也要把人给毁掉! 暗夜收回目光,沉默的看了眼魏明月,冷冷开口:“那你呢?怎么还没有走?” 他没有说的是你怎么还没有疯?可这话,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魏明月就像是知道暗夜想说什么似的,极淡的看了她一眼:“北辰墨的毒对我没用,你来找她干什么?” “那她的疯病,你可有办法?”北辰启即将回来,可他的母亲却疯了。这样,还怎么去当一国太后? 夏太后也算是苦尽甘来,一家人本该阖家团聚了,可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情!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夏太后,不得不说北辰墨是真的残忍,做事也十分的果断。 说走就走,说把人弄疯就弄疯!魏明月听到这话后,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冷酷无比的开口:“我又不是大夫。” 暗夜沉默,好像是这个道理。他身边一直都有老鬼坐镇,长期以往后,他感觉谁都会医术似的。 “那你怎么会管她?”按理来说,她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清醒的人,既然北辰墨他们都走了,她也就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可她却没有走,看到被她放在一边的盘子,显然她是去找食物了。难道她知道北辰启并没有真的死?如今在这里照顾北辰启的母后,是不是也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暗夜看似冰冷,可内心深处已经阴谋论了一番。 魏明月可不在乎他人怎么看她,淡淡的开口解释了她之所以留下来的原因:“她曾经救过我……” 她再是冰冷,曾经对她有恩的人,她会加倍的偿还。当初要不是夏太后的人一路跟着她的话,她早就被人糟蹋了,哪里有现在的魏明月? 她魏明月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报仇,她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一想到曾经对她最好的二姐竟然想要杀害她,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若不是夏太后找人救了她的话,她不但会被糟蹋,怕是早就死了吧?还有些人还是她派去的,目的就在于斩草除根。 她还真的是有个好二姐啊! 如今夏太后被北辰墨害成这个样子,她怎么会撇下她就离开呢?若不是有她在,夏太后早就被北辰墨的女人给咬死了! 北辰墨的那些女人虽然疯了,可贵在年轻,力气可不小!而夏太后却是一个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文公公,你可有看到?”突然,暗夜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低的开口问了起来。 在北辰启回来前,夏太后会被照顾得很好,那盘子里的东西,虽是粗糙的食物,可好歹不会被饿死。 如此,他也就可以向王妃交代了! 魏明月听到这话后,看了他一眼,可还是开口:“文公公被元德帝杀了!” 语气冰冷,冷酷。当初文公公以证清白,最后选择了自尽,本来都活不长,后来还把元德帝给扔了出去,可以说是吊着一口气了。 偏偏都如此了,北辰墨还是没有放过他!北辰墨就像是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亲自去了文忠的住处,把人给杀了,然后才离开了皇宫。 听到这,暗夜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冰冷:“那他的尸体呢?” 皇宫里到处都是死人,他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去看,一个个的去辨认吧? 魏明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些,缓缓的解释着:“文公公的一个小徒弟带着他的尸体离开了皇宫,他现在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要问的,没有的话,我要带她去吃饭了。” 魏明月深深的看了眼,清冷的眼中竟是不耐烦,声音依旧冷漠。 暗夜听到这话后,有些无语,眼前之人是在嫌弃他啰嗦吗?呵,他暗夜竟然被人嫌弃啰嗦了? “魏嫔呢?”前段时间,他在皇宫的人传话给他,说魏嫔想要怀着孩子偷偷的从皇宫离开。可他报告了主子,主子竟然说不用理会。 他也就没有去管,如今突然想起这么个人物,暗夜就顺道问了。 好像这事恰好让北辰墨知道了,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他还没来得及去过问。如今恰好想起,他也就问问。 啰嗦就再啰嗦一句吧! “魏秋月吗?她想要去夏国,不想她的举动被我发现了,我就告诉了北辰墨?北辰墨都快忘记了还有个偷情的人,她自然是生不如死了……”提到魏秋月时,魏明月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激动,冰冷的脸上也竟是疯狂之色。 来后宫后,她都给了她不少的机会,可她的好二姐,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想要杀害她的想法。给她下了好几次的毒药,要不是她的身体素质够好,抗药性极强,怕是都被她给毒死了吧。 当然,她能拥有这个能力,还是拜她所赐。如今她能好好的躲过她一次次的毒害,她流产了,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同情她。 夏国皇帝的人可以说是折损了大半,才把她给救走。虽活着,可闹得这一出绝对会让夏如夜好好的去收拾她一顿! 相信她的好二姐,会不会冒出要是他死了,该有多好的想法来…… 一个国家培养的这些细作都很不容易的,如今就是因为她。当然,等夏太后的事情解决好了,她会踏上夏国,亲自去杀她。 既然她都不顾及她们的姐妹情谊,她为何要去顾及? 暗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去。她和魏秋月明明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却不想变成如今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实在是有些可惜! 程山看到暗夜都走了,他自然没有时间再呆在这里看她们,只派了个人让他好生照料着夏太后,便转身离开。 皇宫可以说是一团乱麻,到处都是死人,有些甚至都生蛆长虫,又臭、又恶心…… 皇宫的一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好,暗夜看到皇宫都变成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起王妃的茶楼和酒楼,是不是还在? 如今回来了,他自然要去看看北辰墨那个人是怎么对王妃的茶楼了。 至于皇宫,有程山在,他深信他会很快的就把皇宫恢复干净,当然要他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怕是不行。 只是把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丢给北辰启,只是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头疼。 要是主子不搭把手的话,皇宫的运作都成问题。暗夜压下心思,他现在有些明白王妃让他送信去蓉城的目的了。 那一大片的稻谷,黄灿灿的,蓉城的百姓全都在忙着收割,过段时间,蓉城将会变成粮食产地。 可如今沈城的处境…… 要是没有粮食的话,百姓定会流离失所,饿的饿死,离开的离开。可有王妃的那些粮食后,沈城不会倒…… 暗夜首先去看了战王府,战王虽然不在,可好歹里面还是有很多的暗卫,北辰墨就算是再狗急跳墙,怕也不会那么胆大的去对上战王府。 看到战王府的完好,暗夜神色冰冷,可内心深处还是欣慰的。本想悄悄的看一眼,却不想他还是被秀玉给看到! “暗夜,你给我现身!”秀玉吼了出来,吼完已经泪流满面。 暗夜听到那大哭的声音,还是现身,秀玉则呆呆的望着他,然后意识到眼前之人是暗夜之后,哭着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抱着他…… 暗夜有些懵,他一个冰冷的大老爷们,哪里见过这一幕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那个,秀玉啊,你快别哭了啊!”眼见秀玉越哭越伤心后,暗夜虽不擅长安慰人,可也受不了秀玉这么哭泣啊。 秀玉可管不了那么多,哭了好久之后,才停下来,而且还把脸上的鼻涕和泪水都擦在暗夜黑色的衣衫上。暗夜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胸前的湿润,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任由秀玉折腾。 罢了,谁叫眼前的丫头是自己中意的呢,就算是冷冰冰的对她,也想着他是不是太过的冰冷,把人给吓到了。 如此的小心翼翼,不过就是为了她而已!跟在主子身边也许久,自然是知道他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是什么。 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很喜欢的那种。 “小姐呢?战王呢?你们都是好的吧?”秀玉也收到了小姐写给战王的信,她自然也知道小姐是没事的。 知道虽知道,可还是想要问一句,让自己安心的! “都好!秀玉你也别哭了,要不了多久,你家小姐就会回来,你呢也好好的把战王府打理好。”暗夜看了秀玉一眼,这才几个月不见,秀玉的婴儿肥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如今变得娇小玲珑的她,越发的灵动,可爱。 看着看着,一张冰冷的脸,有些发烫,他这是含羞了?还是发热了?秀玉听到小姐会回来后,泪水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呜咽的开口:“暗夜,你是不是又要走?不行,暗夜,这次你随便去哪里,都行,但是我一定要跟着你!” 说完,直接搂着暗夜,一副你要走,可以,但是必须要把她带上。 她一个人在王府,虽然有很多的人在保护她,也有吴管家在,不算孤单。可就是如此,她才会担心,甚至夜里还会被吓醒。 小姐每次出去都一个人去,把她扔在战王府,她又是担心她吃不好,又担心她会睡不好,还担心她会出事。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跟着去,而她也暗暗的发誓,再也不要和他们分开了。 听到这话,暗夜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这丫头怎么就知道他又要离开了?还提前挂在自己的身上,好用力,他也挣脱过,根本就挣脱不开! 想说他还要在沈城待几天,可明显她是不会听的。尤其是见到她眼底的黑圈,那消瘦的脸颊,铁石无常的暗夜看到这样的清净后,第一次迟疑了。 “走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抱好啊,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啊!”暗夜傲娇的看了她一眼,冷酷无比的开口。 秀玉点头,紧紧的搂着暗夜,可不管她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些不妥了。感觉到怀里的娇软,一向冰冷的暗夜,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幸好秀玉这丫头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她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冰冷的神色啊。任由秀玉挂在自己的身上,与吴管家叮嘱了几句后,又一个闪身,来到了王妃的酒楼。 繁华的酒楼,如今与皇宫一样早就人去楼空,别说生意,就是房子都被人毁了,黑黢黢的一团,立在沈城的中间。 曾经的酒楼有多繁荣,如今就有多萧条。明显是被人烧了!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秀玉就像是知道暗夜在想什么似的,小声的解释着:“小姐的心血算是白费了,元德帝在你们刚离开沈城后,就带了好多的人来,把酒楼和茶馆都占为己有了。后来,厨房走水,小姐的心血,就这么的打了水漂!唯一庆幸的是战王府还在,否则……” 你们回来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可这话她没有说! 暗夜淡淡的点头,不是战王府还在,而是北辰墨知道战王府是块硬骨头,他可不敢去碰!暗卫也传过消息给他,这也就说明他不是没有打过战王府的主意。 北辰墨你真的是好样的啊! 暗夜点头,他自然是知道,主子也知道,可知道和亲眼看到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如今看到王妃的酒楼和茶楼变成这样,别说主子他们会如何,就是他都恨不得把北辰墨给撕碎了…… 第一百一十章 去蓉城 北辰墨那个人霸占王妃的酒楼,主子与王妃都不在沈城,他有这样的行为,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前段时间主子找了他不少的麻烦,若是他压下这口气,那就不是北辰墨了。 可为什么要毁了?这是不是就叫不要的东西,就得全毁了呢? 王妃的整栋房子都被毁了,很明显那个人是不准备让战王妃再开店子。幸好王妃一直都有派人去打理,五天结一次账,在北辰墨对酒楼出手的时候,损失的情况也不是最惨痛的。 “走吧,这里等王妃回来,再来处理。”是要重建,还是放弃这里,那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了。 秀玉点头,十分识趣的抱着暗夜,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冷若冰霜的暗夜那一张脸颊奇迹般的又脸红了。为了怕秀玉看出点什么,不由得昂着头,倾身而起。 片刻便来到了城门外,牵过他放在这里的马,绝尘而去…… 魏倾心这边,也收到了暗夜从沈城传来的消息,知道她的生意不但被北辰墨给霸占了,最重要的是还被他烧了。 要说酒楼走水,这事要是与北辰墨没有关系的话,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魏倾心听到后则面色淡淡,可内心深处却比谁都清楚,北辰墨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去唏嘘不已的。 他是什么人,她应该比谁都了解。只是可惜了她的酒楼,费了不少的精力人力去打点,如今说没就没了。 “夫君,暗夜在信中说北辰墨走了,还毫无踪迹。你的人不是在沈城吗?就没有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他的踪迹?”魏倾心小声的开口,一脸的困惑。 宫羽的实力到底有多少,她没有过问过,可也知道不少。虽然,宫羽从来就没有正式说过,可她知道战王不仅仅是战王,绝对有自保的能力。 提到这个时,宫羽极淡的看了眼魏倾心,神色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他应该和方正在一起。” 才能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才能避开他所有的眼线,才能悄无声息的消失。魏倾心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一惊? 方正?不就是鬼谷的那个叛徒?他是老鬼的徒弟,自然也会老鬼的易容术,想要避开宫羽的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她好像明白宫羽的人为何找不到北辰墨的踪迹了,他们一定是用了易容术。 易容要用的药粉,她也制作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制作易容粉,也不是光有医术,会认识药草就可以的。可好在她现在有时间,对这个易容术也极为的有兴趣,她深信她会把易容粉给弄懂的一天。 一想到北辰墨跑了,魏倾心的心情就有些不舒服。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那个人随时都会从周围突然出现,像他前世那样出现,然后把她给杀了。 “那夫君,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了?”魏倾心对方正不了解,可看到宫羽这般严肃的模样后,有些垂头丧气的开口。那一张小巧玲珑的脸上明显的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她很不高兴。 宫羽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娘子,她怕是又想起前世的遭遇了,对于北辰墨的存在,他也很烦躁。本该早点除掉的,却不想一次次的放过他! 如今再想除掉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要做,对了,娘子你不是想去看岳母吗?我们先回趟蓉城,等把岳母送去金国后,你们都安全了,为夫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人给你揪出来……”宫羽神色冷冷,缓缓的开口保证,这是对魏倾心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不是他不想立马去这么做,而是如今的他不再孑然一身,他的心中也有他想要保护的人,也有他想要在乎的人,他不能光凭着一身的本事,去和方正对上。 至于娘子,看她的样子或许还没有意识到方正的厉害,可和他打过交道的他自然是明白方正的可怕程度不亚于一个重型武器。 北辰墨若是和方正搞在一起,那是绝对的不好对付,说他胆小也好,说他害怕也罢,他真的是不敢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就和方正对上。 曾经的他想怎么做,会立刻行动,可如今他不敢。他是没有亲人,可魏倾心有,她在乎的,也会是他在乎的! 魏倾心听到去看母亲,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向往,倒是成功的被岔开了话题,想到要和母亲见面,倒是忘记了刚刚的问题。 宫羽看了眼魏倾心的肚子,极为的满意,这孩子也是在帮他。他母亲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硬是让魏倾心忘记了她刚刚想要问的事情…… 若是平时可没有这么好忽悠,当然,魏倾心可没有意识到这点,已经转身去准备和母亲见面要带的东西,怕是一时半会也不 暗天从天而降,看了眼王妃的背影后,淡淡的开口:“主子,方正露面了。” “在哪?”宫羽听到这话后,转身,神色有些莫名的开口。暗天能这么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暗天握拳,神色越发的冰冷,提起那个人时,同样的有些咬牙切齿,他们那么多人跟着他转了好几个国家,一晃悠就是十一年,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人给抓住,这是对他们的折辱。 每一次追去,都是差一点,而他就像是在逗他们似的,一会出现,等他们赶去时,人又消失不见。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真的是过够了! 宫羽也急于想找到那个人,把他就地正法!替死去的鬼谷兄弟祭奠! 北辰墨根本就不足为据,当然,前提条件是把这个人找出来,到时候要解决北辰墨,那就是片刻的时间。 只是两个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就相互认识了? 北辰墨今年才二十一岁,十一年前,他才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难不成那个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那这些年他怎么没有联系过北辰墨?北辰墨在北国的日子,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没有什么势力去帮衬,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的把先帝给除了! 既然如此,那北辰墨又怎么会认识方正的?至少他就没有查到方正与北辰墨有什么交集?可如今北辰墨,竟然悄无声息的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这样的能力,要说他? 呵,别说他看不起北辰墨,若是有魅影在的话,他或许会离开,可靠他?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方正,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躲过他所有的势力。哪怕他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北辰墨是和方正在一起。 或许是直觉,可偏偏又很肯定。方正的手段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北辰墨与程太后离开了皇宫后,可以说什么都不是。可如今竟然消失了,那就说明方正在她们的背后指点,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方正一天不除,他们一天也不能安稳。有方正的帮忙,想要找出北辰墨与方正那可就有些艰难了。 “蓉城!”说完,他明显的感觉到主子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害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给说下去。 “暗天,你传信给魅影,让他即刻来蓉城!你在这里保护好王妃,本王要即刻去蓉城!”宫羽冷冷的吩咐,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暗天想喊主子,可主子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走来走去,想跟着他一起去,又想着主子说的要他留下来照顾王妃,本就着急得不行,又担心王妃会出事。 不行,他要去找老鬼。他真的是有些担心主子,主子要是旧疾没有复发的话,他一点都不担心主子会不会是他的对手这样低俗的问题。 可有旧疾甚至还复发的主子,如今要是和方正还对上的话,他有些担心主子不是他的对手。主子绝对不能出事,他也不能跟着一起去,唯有让老鬼一同去了。 等他找到了老鬼,王妃正与老鬼说着什么,神色还有些严肃。 看来,主子离开的事情他是满不了了。而他也不能隐瞒,想到这,暗天大步的上前:“王妃,主子去蓉城了。” 魏倾心听到这,秀眉一皱,宫羽去蓉城了?他才刚刚的和她说要去蓉城,他怎么就先去,还不等他了呢? 魏倾心有点困惑,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想问师父,可老鬼已经离开了。独独留下魏倾心,想跟着去,偏偏现在的她又没有了内力,努力了好几次后,弄得他有些气喘吁吁。 就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追?气呼呼的看着暗天,语气显得有些激动:“是不是那个叛徒出现了?” 暗天听到王妃气愤不已的话后,下意识的是想避开这个话题,偏偏魏倾心就像是知道暗天的想法似的,极为认真的警告了一句:“暗天,你最好是想清楚后再说!” 暗天听到王妃的警告后,沉思的望着王妃,眼前的女人是主子最看重的人,连老鬼都不能得罪,他一个小属下能? 暗天不用思考太多的时间,便决定了他要怎么去做,想到这,暗天站的笔直。一板一眼的开口道:“报告王妃,主子听说方正去蓉城了。” 方正?那不就是那个叛徒?他去蓉城干什么?就算他去蓉城,可宫羽至于那么急切,连和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离开吗? 突然,魏倾心的脸色有些煞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跑去,暗天有些不明所以:“王妃,你跑什么呀?” 王妃的脸色好难看啊,她可别出什么事了啊,要是出事了,他离死也差不了多少了。魏倾心许是走得快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又站在原地,休息了起来。看了眼身侧的暗天,催促着:“你也快去蓉城。” 方正是老鬼的徒弟,他能看出哪些是易容、哪些是没有易容的,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之所以会去蓉城,就是为了父亲和母亲。父亲和母亲虽然用了易容术,可有方正在后,认出母亲和父亲,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父亲是有点武功,方正的武功好不好她不知道,可看到宫羽这样严肃的态度后,他就知道方正的武功绝对不会差! 不然,宫羽不会如此的慎重,慌得连和她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从宫羽的态度来看,就可以看出方正的武功极其的好。 这么一想,父亲的那点武功,怎么比得上武功高强的方正,还不说父亲要保护好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 只是想想,魏倾心就无比的担心。她也有些理解宫羽为何会这么着急的离开,以他的智慧,自然也意识到那个人的意图,这才匆匆而去的吧。 听到王妃的安排后,暗天也有些意动,也很想去。可王妃怀孕后,内力也随着孩子的月份,早就消失了。 如今别说武功,就是多走段路,王妃都不行,就王妃这个样子,暗天怎么放心抛下王妃而去。 看到暗天摇头,魏倾心都快急死了,这个木头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是,她承认他担心她的安危,可她在淮城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出事的。 如今想走快点都不行,肚子实在是痛的不行,要不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定会马上去找他的。 “王妃,有主子在,那个人跑不了的。属下还派人去金国找魅影了……”暗天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帮主子。 显然,魏倾心也听出了暗天的话。 “暗夜呢?还没有回来吗?”魏倾心淡淡的开口,声音有几分的冰冷。暗夜这一趟送信,花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一点吧? 暗天听到这话后,想说暗夜还不是去给你送信了。可这话,他倒是没有胆子去说。 摇头,暗夜不仅仅是去送信,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沈城那么的混乱,自然要有主子的人在才行。 就算要离开,那也得等沈城的事情告一段落,等新帝登基后,他才会离开的吧? “姐姐,你的脸色不好?你没事吧?”程小山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魏倾心站在原地,又跑到魏倾心的面前,有些担忧的开口。 魏倾心咬着唇瓣,缓缓的蹲下,宽慰的开口:“我没事,小山这是要去哪儿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与方正过招 魏倾心故意的扯开话题,不想程小山却目光深深的望着魏倾心,对魏倾心的问题,沉默以对,完全就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这孩子……魏倾心真的是有些无奈了,别看眼前这个程小山才五岁,可他却一点都不好忽悠。而他也要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的多,小脸上时常都挂着淡淡的忧愁。 魏倾心看到小小的程小山就要承受这么多,不由得有些心疼。 程小山却不听魏倾心的解释,搀扶着魏倾心走向她的住处,魏倾心缓缓的走着,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站定,极为认真的开口请求道:“小白虫,我要你去蓉城。” 小白虫听到这话后,从魏倾心的胸口处冒出了个头,毛茸茸的,衬托出那双眼越发的黑亮,听到魏倾心的要求后,傲娇的转头,十分的不情愿:“劳资才不去!” 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清楚。眼前的女人对他好,不代表他就什么都要听她的。 “小白虫,算我求你了,好吗?”魏倾心低着头,望着怀里的小白虫,语气低落的请求着。 小白虫听到这话后,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有些红彤彤的眼,终究是不忍心拒绝她,点头然后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一步还三回头的看了眼魏倾心。 魏倾心则挥着手,虽然不舍,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小白虫的能力,她比谁都要了解。相信有小白虫在身边之后,宫羽他能很快的就找出方正他们。 当然,魏倾心更多的还是担心母亲她们,要是方正他到了蓉城,先认出母亲她们的话,小白虫就算是去了,也会无济于事! 但愿方正那个人的速度不会那么快,当然,更多的还是期待小白虫的小短腿会先一步找到宫羽,帮他认出人,解决好这个心腹大患,才是。 魏倾心这边在担心宫羽,而此刻的宫羽已经快马加鞭的往蓉城赶,本该三天才到的蓉城,硬是让宫羽一天半就跑到了。 马不停蹄的朝乡下赶,既然北辰墨已经不是皇帝了,他担心这事岳母她们也是知道的。如今他在想岳丈他们是不是已经卸掉了易容术,以真面目示人,如果是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刚来到小院,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宫羽坐在高头大马上,抬手,一股强大的内力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内力与内力碰撞之后,迸射出强烈的火光,相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 “谷主,还是这么的自信啊!”一席黑衣的男子,掐着一个中年妇女从刚刚攻击的地方飞了起来。 宫羽蹬腿飞上了天,与方正一招一招的过着,强劲的内力打在地上,周围乱石纷飞、尘土飞扬。 后来居上的老鬼也赶到了,看了眼还在空中较量的二人,一眼便认出了方正手里的那个妇女就是魏倾心的母亲叶飘玲。 该死的,易容后的叶飘玲还是被认出来了,他就知道他的易容术所有人都看不出,除了那个叫做方正的人! “方正,切勿再执迷不悟了,我们医者更不要伤及无辜!”老鬼开始了老师般的教导,清冷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失望。 方正在医学上的成就不亚于老鬼,二人的年龄虽相仿,偏偏鬼谷的主人不看重方正。说他名字正气,偏偏他的心术却不是很正。 那个时候的方正还是个几岁的孩子,鬼谷硬是不教他医术,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曾经的谷主,逍遥王他是有多么的明智与远见啊。 当时的他还很不理解师父的做法,或许是认为师父太过的偏激了,他偏偏还不信。所以,那个时候的他还偷偷的教过方正,这也是他们明明同龄,为何他却是师父,而方正是徒弟。 在医学和毒术上,没有老鬼就没有方正的今天。 后来,他与方正也渐渐的长大,逍遥王也在十多年前因病去世了。谷主一死,新的谷主成了悬念,谁都想去当这个人上人,拥有比肩皇帝还要雄厚的实力。 当时,鬼谷谷主的事情还在那个时候闹得沸沸扬扬。逍遥王一入土为安,方正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眼中竟是对谷主的向往。 可不想逍遥王早在几年前就找到了继承人,那就是宫羽。当宫羽拿出逍遥令与鬼谷牌时,除了老鬼外,所有的人都是不服,甚至是不支持的。 方正一直以为就算不是老鬼,这个位置也该是他的。却不想中间跳出个宫羽,让他大大的失望。 他看似没有表现出什么,可背地里却做了不少的事情,什么拉帮结派,鼓动逍遥王的亲近人,可以说方正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分化了鬼谷的势力。 方正想做什么,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偏偏那些人对方正说的条件做不到不搭理。 宫羽虽然年轻,可手段与计谋那都是没话说的,发现了方正的小动作后,并没有息事宁人,而是主动找他。 二人进行了一番较量,方正在医术上可以说与老鬼旗鼓相当,可在武学上,自然不是战王的对手。 应该说战王的武功在这个世上就很难遇上对手,对于这一点方正自然也意识到了,几个回合之后,他就拿出他的撒毒粉,丢向战王,然后他便趁乱的消失了。 这一走就是十一年,悄无声息,却又感受得到他的存在。当然,一直都在鬼谷长大的方正,自然是知道鬼谷很多的事情,想要养活自己,除了抢夺鬼谷的生意,还得栽赃陷害鬼谷,种种的一切对他来说那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想听到这话的方正却笑了,笑的十分的阴沉:“老鬼,她不无辜,她早在刚出世时就该死了!” 听到这话的宫羽与老鬼都望着他,不解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叶飘玲与她们同岁,怎么就该死了? 看到二人的神色后,方正却有些嘲讽,阴沉的笑着:“她是顾晓聪的孩子,只要是顾晓聪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那就该死!” 顾晓聪?这个名字? “鬼谷放在心上的女人?”宫羽试探性的开口,声音冰冷。 鬼谷是一个人,后来才慢慢的转变成一个组织,鬼谷虽是先帝爷创建,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就把鬼谷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逍遥王。 逍遥王就成了鬼谷的谷主,他一生未娶,看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他,却喜欢上一个叫做顾晓聪的名字。 谁也不知道这个顾晓聪是谁,知道这个事情的人绝对称得上是逍遥王极为看重的人。宫羽身为鬼谷的重点培养对象自然是知道逍遥王在乎的人叫什么名字的,可这事,方正怎么会知道? 方正是逍遥王最讨厌的人之一,没有人知道原因。 要知道宫羽知道这个事情,还是他不小心的听到逍遥王酒醉之后说的名字,那个时候的他虽小,可他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逍遥王之所以会如此的心灰意冷,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叫做顾晓聪的人,说变就变了。以至于后面对他的示爱从不在乎,听说不仅不在乎,还十分的不屑。 逍遥王一气之下便离开了皇宫,当时这个事情还闹得极大,先祖还把逍遥王给除名了。后来,先帝爷即位后,先帝爷虽当了皇帝,可也是个喜欢到处行走,闲不住的人。 他常说的话是皇帝不是靠坐在皇宫里就能了解百姓所需的人…… 而逍遥王则去了三国的交界雪山,建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谷,那是即杀手、暗卫、金银为一体的组织,可以说逍遥王虽被皇室除名了,可他却什么都不缺,应有尽有,日子过得别提多么的逍遥了。 这才自封为逍遥王,当然,逍遥王创立的鬼谷可以说是一个比国家都还要厉害的组织,无论是三国,还是其他的杀手组织都不敢轻易的去挑衅。 可逍遥王这一生都没有妻女,看似是潇洒一生,却不想他早已情根深种,把他的那颗心早就交了出去。 他早就喜欢上了一个叫做顾晓聪的女子,女子也极为的喜欢他。这是他听到先帝爷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相他们还真的是不知道。 后来谁都知道顾晓聪是嫁给了金国的皇帝,成了高贵的皇后,被金国皇帝宠成了公主。逍遥王则继续过着逍遥的日子,对外面的人与事,都不好奇。 二人为何没有在一起,宫羽不知,老鬼也不知。 听到这话的方正,却冷冷的一笑,语气有一丝嘲讽:“看来逍遥王那个老头子还真的是极其的喜欢你呀……” 宫羽就像是听不懂他语气里的嘲讽似的,与老鬼对视一眼后,老鬼领会了宫羽的意思。先是深深的看了方正一眼后,又冷冷的开口道:“顾晓聪与逍遥王的瓜葛,与你何干?” 至少师父临死之前也没有说过要他去找顾晓聪一类的话,可见他是真的放下了。若说他不甘心的话,他怎么也要交代他做点什么啊? 当然,老鬼没有说的是逍遥王就算是与魏倾心的外祖母真的是有什么恩怨情仇的话,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跟着在这里瞎掺和的做出一副他很忠于逍遥王? 若是真的那么听逍遥王的,那他就不可能毁掉逍遥王的心血! 不想方正听到这话后,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还哈哈大笑了起来:“战王果然是精明,不过你少套我的话,你不就想知道我和鬼谷之间的关系吗?” 宫羽对于方正的点破,不置与否,一点都没有尴尬。与他打过数十年交道的宫羽,眉头微微的一皱,方正可不是个啰嗦之人? 自然是猜到了什么:“方正你在拖延什么?老鬼,咱们中计了!” 听到宫羽说的话后,方正阴沉的一笑:“宫羽,下次相见,我会一一相告。” 这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人早就离开了,而叶飘玲自然是被他绑走了。老鬼提气,追了一会,眼见宫羽还在身后,却没有去追,又收起内力,有些困惑的他又返了回来。 “阿羽,你怎么不追啊?”凭着他的这点武功,与方正对上,还是不够看的。 这点自知之明,老鬼还是有的。方正这个人极其的聪明,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找出叶飘玲他们,还把叶飘玲给绑走了。 当然,方正若是不精明的话,他也不会研究出增强功力的药物,硬是靠着药物把自己的武功提上了一个档次,如今他的武功可比他要高上不少。 宫羽望着远去的身影,极为严肃的开口:“我们先去看看岳丈。” 岳母没有武功,被人抓住要挟,这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可岳丈有武功,还在他的眼皮底下带走了岳母,最重要的是岳丈他还没有跟来,这是不是就说明岳丈是出事了?还是? 可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要去看看,才能放心。说完,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听到这话后,老鬼这才想起还有个人,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阿羽那么的厌恶方正,可如今他既然没有去追,那便知道他们是追不上方正的。 既然如此,何必再去浪费时间?亏得他还浪费了一成的内力,去做了无用功。 随即想想,老鬼也就释然:方正他既然敢只身前来,那便说明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这么多年,他们也栽在他的手里多次,若是这么多的经验都还不能让他明白的话,那他也该回炉重造了。 再次的回到小院,魏倾心的小厮小文和丫头小微已经发现了在院子里的云先生,着急的想把人给扶进去。 可即将临盆的小微,大腹便便,连走路都有些艰难,又怎么能蹲着去扶人。 “薇儿,你先别动,为夫可以扶起云先生的!你在周围看看,云夫人呢?你到处看看?可别出事了啊?”刚刚才从外面收割回来的小文,汗水淋漓,蹲下身,背着魏云就冲了进去。 小微刚想点头,可肚子却像是下坠了一般,痛的不行,腿间也湿漉漉的,她这是…… 吓得她喊了出来:“夫……” 可小微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晕了过去。宫羽和老鬼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了,运用内力,迅速的冲到了小微的面前,把人给抬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计中计 “小文,你还愣着干什么?去烧水,你娘子要生了啊!”老鬼虽不是妇产科的大夫,可好歹也接生过。一眼便看出小微这是破了羊水了,即将生产。 看过之后,老鬼也确定小微的羊水是真的破了,羊水先破,这对生产来说其实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要是不注意的话,便会一尸两命。 小文听到老鬼的安排后,赶紧把魏云放在堂屋里的软塌上,又冲了出去,小微这样,他也早就安排好了接生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外收割的时候,还要抽空回来一趟,就是想看小微有没有发动。 哪里知道云先生夫妇会出事啊,云先生晕倒在地,云夫人也不知所踪。他才会先跑了过来,去确定云先生是否还有气。 还好,气息虽然薄弱,可好歹还有气啊。 听到夫人的声音,小文则转身,就看到娘子要晕倒过去,他背着云先生,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早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若不是突然出现的战王提醒他回神,等他回神了,娘子她…… 怕是都一尸两命了吧? 小文虽然紧张担忧,可好在跟在魏倾心身边,一直都替魏倾心打理着生意,后来又来到了蓉城,打理着这边的土地,从没有让魏倾心操心过。 可以说小文在这方面反应十分的迅速,能力也极强,很难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他!若是出生在公子爷家,小文的能力绝对不亚于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很快就找来了接生婆,说是接生婆也只是生养过孩子的邻家大嫂,有点经验而已。脸上还挂着大汗淋漓的汗水,提着热水便走了进去。 老鬼也在旁边安排,让小微先清醒,才有力气生孩子。可偏偏小微硬是没有反应,老鬼不得已之下,才刺了她好几处穴位,小微才悠悠的转醒。 认出眼前之人是老鬼神医后,小微就像是有无穷的力量,心中仅有的一点害怕也消失殆尽。听从老鬼的吩咐,该养精蓄锐的时候就含着参片,听到产婆说可以用力了,小微则吐掉了口中的参片,大喊了起来,半刻钟后,一声婴孩的啼哭随即而来…… 产婆大嫂显然也没有料到小微第一次生孩子,会这么的迅速。接过孩子,然后高兴的喊了一声:“小文他娘子,是个男孩,怕是有八斤哦!” 小微听到这话后,无力的抬手,擦拭着汗水,人有些虚弱的一笑,最后许是太过的疲惫,人也彻底的晕了过去。 老鬼见到这,极为淡定的走了过去:“没事,太虚弱了,你们替她擦拭下身子,换一张干净的毯子,就行!” 几个大婶全都点点头,听到神医都说没事了,那就没事了。一人抱着孩子出去,其余的两个大婶又留下来照顾产妇。 宫羽看到老鬼出来后,又看了眼抱着的孩子,皱巴巴的,极为的丑?以后他的孩子可不会这么丑! “小文,你们的稻谷收了后,要及时的送往沈城。”北国有了粮食,那就亡不了。说完,宫羽不由得看了眼小文脸上的满足与笑容,也是替他高兴。 小文则抱着自己的儿子,点头。大小姐写信告诉他,要他留下一些稻谷,其余的全送去沈城,战王的安排与大小姐的安排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小文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把孩子交托给大婶后,又极为严肃的开口:“战王,云夫人不见了。” 大小姐离开前就告诫过他,要他照顾好云先生夫妇,出了事唯你是问!当时的他还拍着胸口保证,说绝对没有问题! 可如今云先生昏迷不醒,云夫人也不知所踪,他怎么对得起大小姐的嘱托啊? 要是找不到云夫人的话,他怎么向大小姐交代啊?宫羽听到小文的话后,淡淡的点头,这事他是知道的。 宫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他也很佩服魏倾心的眼力,看人也极准,用的人也极为的用心。 如眼前的这个叫做小文的人,别看是个下人,可无论是能力,还是智慧都比专门训练过的人都还要厉害一分。 悄无声息的压下心思,极淡的开口:“这段时间你们也要多注意一下,多多的提防一些,周围要是出现了陌生人要第一时间采取措施,绝不能任由坏人混到你的人中去!” 方正那个人惯会使用这些小伎俩,打的人措手不及。小文极为慎重的点头,说了声他知道后,宫羽又和老鬼去看岳丈了。 魏云只是晕倒了,倒是没有大碍,休息了一会后,便悠悠的醒了过来。听到周围乱糟糟的声音,想站起来,却发现头实在是晕的很。 宫羽就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似的,递给了他一杯水。魏云这才看到是宫羽,他有些激动,想开口说什么,他却惊奇的发现喉咙有些干涩,说了许久,他也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接过水,喝了口后,喉咙也好得多了,魏云这才看着宫羽,缓缓的说了起来:“战王,你有看到你岳母没有?” 若不是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的虚弱,他都要去找人了。 宫羽安抚了一句,让魏云不要太紧张了。他没有说的是岳母是被方正给带走了,方正是什么样的人,他暂时还不想让岳父他知道。 要是说了,他会更加的紧张和害怕。 方正或许是个残忍的人,可他先前没有对岳丈怎么样,离开时还不忘带走岳母,从这点看就可以知道方正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掳走岳母。 种种迹象表明方正他应该不会对岳母怎么样的。至于是不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就很难说了。 宫羽表面冰冷,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着急的。岳母被掳走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让魏云知道。可掳走叶飘玲,是为了魏倾心所说的宝藏吗? 等魏云平复下来后,宫羽又问起了先前他为何会晕倒的事情,虽然知道,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不懂的开口,声音冰冷:“岳丈你怎么会晕倒的?” 魏云可不知道宫羽的心思,刚刚才吃了颗老鬼给的药丸后,也恢复了些精力,说的话也比先前都还要利落得多:“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等醒了时,你们就在身边了。” 听到这话,宫羽也仔仔细细的看了眼魏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人倒是好的,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伤。 听到这话的老鬼这才围着魏云走了一圈,先前他一心在担忧小微,如今他倒是有时间去仔细研究了。 虽相隔了一个多时辰,可周围还是有些迷药的气味在。 方正是他教的,他有什么本事,他比谁都知道,他的用药看似是小,实则是药效不减,甚至比其他的迷药都还要霸道一些。 这也是方正的特别之处,当然这也是他能逃亡十多年,还没有被抓到的原因。他们也与方正玩了十多年你追我赶的游戏,他每次用药都是悄无声息,偏偏又恰到好处。 可一旦用了,都能达到他的效果。如现在,他一旦用了迷药,可不管现在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做到让人晕倒在地的目的。 这就是他的能力,连他都不得不佩服的能力。 “你岳母是不是也失踪了?”魏云不傻,不然每次出事,先帝爷不会都想到他。再结合下他失去意识,晕了过去的事情时,他也就猜出了大半。 宫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还是点头,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蹦蹦跳跳的小白虫从天空飘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宫羽的面前。 见到这,宫羽语气有些严肃的上前,居高临下的质问着:“小白虫,你来了这里,心儿要怎么办?” 没有等到它想要的好吃的,还被宫羽呵斥的小白虫,睁着眼,泪眼汪汪的,那模样真的是好不可怜。 老鬼看到小白虫这样,有些不忍心的上前,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蹲到小白虫的面前,掏出他随身准备的肉块递给了小白虫。 小白虫一口吃了,为了赶路,他都没有浪费时间去找吃的,一路奔波的来到蓉城,不想却得到这样的待遇。饶是小白虫不太在意宫羽的态度,却不免有些寒心宫羽这样的做法。 小白虫本就有些感性,真的是越想越发觉得委屈,小心脏尽是酸爽:“劳资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小白虫不怕死的开口,说完还不怕死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想他堂堂毒王,位居三王之首,谁敢不给他的面子,那他绝对可以让他后悔。能用一招就可以让他毙命的,他绝对不会用第二招,可见他的自信。 可如今竟然被一个人类质问,这让小白虫忍无可忍的直接就怒了。 宫羽听到这话后,直接就使用内力把小白虫给拍飞出去老远。 小白虫虽是一条虫,可回了趟夏国的他,早就不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虫,更不会任由欺负的就会躲在角落里了。 小白虫的身子飞在半空中,毫发无损,不仅没伤,而且还吐出了一抹毒液。不想宫羽却生生的受了,而且还没有半点的反应。 小白虫那大大的眼有抹怀疑,他的毒液连他自己都要晕倒好几天,怎么眼前这人被他击中后竟会没事?难不成他也变成了百毒不侵的身子了? 如今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男人就有些可怕了啊。 在这个世上,能拥有百毒不侵的能力,他也只给了魏倾心,可见魏倾心对他的重要性。当然,他之所以愿意,那是因为魏倾心一直与他在一起,才有这百毒不侵的身子。 那是他认可的,拥有这样的身子,他能够理解,怎么眼前这个人也有这样的待遇啊? 小白虫虽然不满,可也意识到他拿宫羽没有任何的办法,没有毒液傍身的他,根本就不是宫羽的对手! 倒是停止了哭泣,不满的开口道:“战王,好歹小爷我也从淮城不吃不喝的赶来,你不给点吃的,就算了?难道你就是这么感激小爷的?” 不行,等它再回淮城后,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魏倾心给骗走。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残忍,太无情了一点。 宫羽听到小白虫的控诉后,一双冰冷的眼也射向还在半空中的小白虫,那大眼睛里竟是委屈,眼底深处还有抹晶莹的泪珠。 一个大老爷们,娘娘腔的,实在是有些恶心啊! 可谁叫他就是一条虫呢,说是爷们,谁知道是不是?想起他刚刚的语气,好像是生硬了点。想到这,宫羽还是放软了一丝语气,声音依旧冰冷:“你来这了,魏倾心该怎么办?” 他对小白虫的攻击没有影响,那是因为沾了小白虫的光,可这个道理他是不会告诉他的。小白虫的毒液早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可其他人还是很怕的。 所以,他才会把小白虫留在魏倾心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好她!可如今他都来了这里,要是魏倾心再出点什么事的话,他又该怎么办啊? 小白虫虽是条虫,可脑袋瓜还是非常精明的,低咒一声:“糟了,咱们中计了!” 说完,已经离开了。显然,宫羽也意识到了什么,朝着魏云拱手,语气还有些急切:“岳丈,小婿要先行离开,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心儿的安危。” 这是计中计?看似方正的目的是岳母,实则却是魏倾心。 以方正为饵,把他引到蓉城来,目的就在于他! 如果他离开了,魏倾心的身边就只有暗天这一个人。暗天或许厉害,可面对方正这样的一个人,还是有些防不胜防。 至于魏倾心,现在的她半点武功都没有,还怎么有自保的能力。可以说方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的把人给绑走。 当宫羽也意识到这点后,宫羽哪里还能耽搁下去?刚刚和魏云打了声招呼后,身影已经闪身走了出去。 魏云一怔?怎么中计?难不成战王是认识绑架叶飘玲的人?意识到这点后,魏云开口:“老鬼,战王那么着急去哪里?他是不是认识绑架飘玲的人?” 魏云没有追上宫羽,及时的拉住老鬼,开口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就是魏倾心 老鬼看了眼魏云,对于魏云的问题,他还是做不到半点的隐瞒,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开口道:“是方正!”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时,魏云不由得皱眉,显然是不认识这个人的。这个叫方正的人,很厉害?不然,他怎么在老鬼的语气里看到一丝的凝重呢? 看到魏云困惑的眼神,老鬼又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方正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魏云也听得极其的认真,可好歹是听明白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组织,而且还是先帝爷的弟弟逍遥王创立的。他不认识方正,可他却是认识逍遥王的啊。 逍遥王这一生可以说是潇潇洒洒,看似对皇室的争斗没有任何的兴趣,可一旦有威胁北辰皇室的存在,他是首当其冲的站出来。 明明是个闲散的王爷,明明被皇室除名,可对于逍遥王支持的事情,谁也不敢轻易的去得罪。曾经的他也只是在史册中看过逍遥王的名字,倒是没有深究过逍遥王的势力。 从老鬼刚刚的叙述中,他也知道方正是一个连逍遥王都说心术不正,甚至还一直在压抑的人,魏云哪里还敢大意啊?想到妻子极有可能在他的手里,魏云有些着急的开口:“那战王说的中计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老鬼清冷的开口回答:“应该是有人利用你们,给我们使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在于绑走魏倾心!” 说完后,老鬼也追了上去,他的轻功明明就没有宫羽好,如今还被他扔下,阿羽,不带这么玩的啊。 魏云听到这话后,本就有些面无表情的脸,如今越发的冰冷。黑而深的眼中有抹担忧,也发动内力,迅速的跟了上去。 目的是心儿,那飘铃是不是也会没事?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自私,可女儿在他的心目中还真的是没有飘玲来得重要。 宫羽从淮城匆匆的赶到蓉城,又顾不上歇息,又马不停蹄的往淮城赶。马儿走过的地方,掀起了一阵阵的尘土飞扬,黑色骏马的脸上竟是气势汹汹的霸气…… 偏偏魏云的轻功还没有恢复,刚刚不顾及才好的身子,差一点点晕过去。看来要靠轻功去追老鬼,怕是有些不太实际。 转身,也进屋去找小文找了匹马,快步的跟了上去。如今妻子和女儿都有危险,他怎么能再呆在蓉城,什么事都不做的在这里,坐等消息呢。 几人快马加鞭的从蓉城赶回了淮城…… 淮城中,暗天则躺在地上,等他清醒时,他好像还看到了主子?可主子不是去了蓉城吗?那他怎么会看到主子?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开眼,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果然不仅有主子,还有老鬼他们,甚至是许久不曾见的暗夜都近在眼前。 “主子,你们……”暗天赶紧翻身站了起来,他刚刚是怎么了,怎么说晕就晕了呢? 意识到他是真的晕,暗天也想起了什么,看了眼周围,果然没有王妃的身影了。意识到王妃出事了,暗天哪里还敢再走神,噗通的跪下,语气有些懊恼:“主子,属下也不知道为何会晕倒?属下该死!” 听到暗天诚惶诚恐的声音,宫羽自然不会真的怪罪。 方正的目的就是魏倾心,是他大意了,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会是方正的计谋,暗天这个一根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与其去怪他人,还不如怪自己太自信了点,以为方正的目的就是远在蓉城的岳母。哪里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有岳母,还有魏倾心。 这就是方正,做事绝对不会只有一个目的。所以,无论他是怎么安排的,都会让他防不胜防。方正一旦出手,就是这么的令人措手不及。 “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把方正给找出来!”握拳,本就冰冷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宫羽神色冷冷,咬牙切齿。 他谁可以动,但绝对不能动魏倾心,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 “呵,等你掘地的时候,魏倾心都被人杀了!走,跟小爷来!”小白虫听到宫羽的保证后,一点都没有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给吓到,相反还十分不屑的开口,说完直接就飞了出去。 显然没有要等他的意思,豪言壮语谁不会说?以为吼几嗓子,人就能回来了?天真! 小白虫那小身子飘在空中,身子虽小,可这速度却不小。 宫羽自然是不会怀疑小白虫对魏倾心的在意程度,更不会在意他语气里的狂妄,只要能找到魏倾心,他不但不会找小白虫的麻烦,相反还会记小白虫的恩情。 意识到这点后,宫羽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去。暗天也想离开,却被老鬼拉着手臂,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暗天,老子劝你不要再去!你好好的守着后方,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还有,周文涛也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是他用得上的,及时的挽救,免得你说老子对你不耿直!” 说完,便拂袖离去,身影也达到了极快。魏云看到他们离开,也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暗天看着老鬼他们远去的身影,想想在他的眼皮底下把王妃给弄丢了,要是找到了王妃,那还好说,他去肯定是第一时间去找王妃忏悔。 可要是没有找到人的话,他再在主子的面前晃悠,要是主子不拿他出气好像都有些对不起他如此的积极! 显然,暗天也意识到这点了,老鬼说得好像是这个道理,老鬼你今日之恩,劳资记下了。 宫羽几人跟着小白虫去找魏倾心,魏倾心这边她才刚刚清醒,手脚还被绑着?根本就不能动!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如此的陌生,分明就是人家放柴的地方,全是草堆。 她这是又被绑架了?天啊,她的运气到底是有多背啊,才能一再的被人绑架!这些人是看她太好欺负了还是怎么样啊? 当然,这一次绑架是最安静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绑架到这里了,可见这个人的厉害之处。 不像平时,都要受尽折磨,差点一命呜呼。后来有武功后,身子虽然不受尽折磨,可也要费好大的精力才把她给绑走? 如今这是? 该死的小白虫,不是说她是百毒不侵的吗? 既然百毒不侵,那她怎么会被迷晕呢?当时在淮城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迷药的气息,还来不及捂住鼻子,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到底是直直的倒了下去,还是有人把她接住了?魏倾心想摸摸自己的肚子,偏偏手脚都被绑住? 哪里能够摸得到自己的肚子?细细的感受着孩子,偏偏孩子就像是知道她的着急似的,硬是在此刻停止了跳动? 重活一世,她还是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吗?魏倾心强压住心中的恐慌与恨意,若是谁敢伤害她的孩子,她不介意找他们拼命!! 看了眼周围,除了柴草堆外,她的旁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粗布的衣衫,纤细的背影,这个人也是个女的? 专门绑架女人?难不成她这次纯属意外,专门挑女的下手?而不是有人在针对她和宫羽,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 魏倾心你的运气还能再背一点不?魏倾心刚想看是谁那么倒霉与她一样被绑架了,那个昏迷的女人醒了过来,转身,当魏倾心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不由得惊呼了出来:“母亲?你怎么?” 也在这啊? 先前她的心中还说是谁那么倒霉,竟然和她一样,如今那个倒霉的人竟然是母亲,魏倾心可不会认为这是一场简单的绑架了。 叶飘玲显然还没有认出魏倾心,她睁开眼,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睁大眼,就看到怀着身孕的女儿也被绑在身侧,她们是被绑架了? “心儿,你怎么……”叶飘玲也惊呼了出来,她被绑架了,那是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要是遇上个歹徒,那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心儿如今是有武功的,怎么也会被绑架啊? 魏倾心确认眼前之人就是母亲后,看了眼周遭,眼神示意母亲别说话,她听到有人来了。 自从怀孕后,她的内力与听力都消散了不少,魏倾心看不到肚子里的孩子,也摸不到,还好,此时肚子里的孩子调皮的动了一下,也让魏倾心稍稍的放下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还好,孩子还在。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她也可以大度的不去计较那个绑架她们的人。为了孩子,她的内力都消失不少,可见她的付出。 如今孩子还在,她也可以好好的问问她:“孩子,你可别把你娘的内力和武功都给收了哦,这样不劳而获的习惯可不好啊!” 从怀孕后,她的内力和听力都渐渐的消失,可刚刚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这么的确定,外面是有人来了。心中好像是有个声音让她知道,也及时的提醒她和母亲都闭嘴。 现在,可不是话家常的时候。 叶飘玲意识到魏倾心的眼神后,倒是闭了嘴,看到了几个极为平凡的人,很明显,这三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她? 三人中有男有女,哪怕衣着平凡,可身上的气势却错不了。想起宫羽他们一直都追不到的鬼谷叛徒方正,眼前之人是不是就是他? 因为不确定,魏倾心这才试探的开口,问着走在前面的男子:“你就是方正?” 走在中间的黑色男子,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浓眉微微的一皱,走上前,居高临下的开口:“你就是魏倾心?” 语气虽平静,眼底却有着明显的轻蔑。 这人……也没怎么特别啊?谷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他还以为谷主会找一个貌美如花,娇滴滴的美人儿呢? 男子眼中的轻蔑十分的明显,魏倾心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后,魏倾心就十分的确定她和眼前之人真的是没有见过面,可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啊? “方正?初次见面,元德帝与程太后大驾光临,倒是让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了啊!”魏倾心看了眼他后,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二人身上。 哪怕二人都用了不少的易容粉,可最近在研究易容粉的魏倾心还是一眼就认出男的那个男人就是北辰墨,女的则是程太后。 至于三人怎么会走在一起,显然此刻不是好奇的时刻! 听到这话的方正目光越发的深沉,魏大小姐,一个他从没有看在眼里的女人,一步步的从魏府成长,把藏在魏府的毒瘤一颗颗的去除。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毁掉整个魏府,不得不说,眼前之人极其的狠心。 曾经的他有无数次可以杀她的机会,可他都觉得一个无足挂齿,到时候能不能活着的女人,实在是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却不想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是小瞧了。如今她说的话,让他都暗下决定,她是绝不能再留了! 要知道他的易容术连老鬼都不容易看出来,可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让他不得下定决心把人给除掉了。 一个有武功的女人不可怕,可一个懂医术,还懂武功的人就十分的可怕了! 北辰墨听到魏倾心的声音,此刻的他分明就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她怎么就那么肯定眼前之人是他了? 北辰墨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她还是和初见时那么的自信,哪怕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依旧镇定,依旧如曾经那般自信与张扬。 只消一个眼神,北辰墨就确定他还是没有放下她!哪怕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还是会觉得支开她,不让她留在宫羽的身边是为了她好! “魏倾心,好久不见!”忽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难怪她不愿意回沈城,原来是有孕了啊。 当初若不是父皇的话,她就是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他的。如今看到这个肚子的时候,他恨不得上前给她抓爆。 偏偏他又做不到伤害她! 魏倾心想起身,可手和脚都被粗壮的绳子绑住,一动,手脚都疼得很……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喜欢小姨 魏倾心也就不再挣扎,看了眼北辰墨,有些嘲讽的开口:“还以为元德帝见到我会内疚,不想我太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果然,这个人心中就只有他自己,他竟然好意思对她说,他爱她?幸好,她没有当真啊!这个人除了自己外,怕是谁都不爱吧?至于其他的人,对他来说,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不是毁了,就是弃了! 北辰墨听到魏倾心漫不经意的话,不想她竟然会一眼就认出他。面上不显,可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 方正的易容粉,他用了后,可以说完全变了个人,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可眼前的魏倾心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就是北辰墨了? 虽然震惊这个结果,可方正都没有否定,他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要是急着否认了,被魏倾心拆穿了,那可就不好了。 对魏倾心的一切,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不仅会武功,而且她还在学医术,这才是她第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原因吧。 极快的压下心思,淡淡的开口道:“魏倾心,念在你我曾相熟的情面上,你让你的母亲把地图交出来,我会替你们求情,饶你们一命!” 说完,还看了眼方正。其实,他也不知道眼前之人会不会听他的,可母亲说,眼前之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对于母亲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嘲讽一笑:北辰墨想说的是求情放过她们吗?这么说,他也是听从方正的?呵…… 魏倾心则深深的看着北辰墨,原来是这样啊,还在打母亲地图的主意?方正这个人,自然是知道金国是有一张藏宝图的事情,如今把母亲抓来,自然是要让母亲与她去前面探路了。 无论真假,她们都首当其冲,要是她们说假话的话,后果就得由她和母亲去承担了。不得不说,这算盘打得是极好啊! “哪有什么地图?”叶飘玲听到这话,脸色有些煞白的开口。 她好像知道眼前的几人为何要绑架她们母女了,地图?她隐藏了三十年的秘密,难道要隐藏不住了吗? 听到这话的方正,看了眼叶飘玲,明明是生气的话,却说得柔软动听。可震惊只是一瞬间,便阴沉的笑了,阴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叶飘玲?你说顾晓聪知道你死后?她会不会有一丝的后悔?” 母亲听到这话,吓得脸色煞白,魏倾心想握住她的手给与安慰,可偏偏她手脚被绑着,别说去牵母亲的手,就算是去动一下,那绳子就像是在监视她,根本就不能动。 其实,母亲的身边一直都有人保护,可后来母亲从金国回来后,她与宫羽就设计让母亲去了蓉城,母亲她就让叶子留在了金国,保护弟弟。 本以为有老鬼的易容粉后,他们不会被发现,就算遇上歹徒,蓉城也有人会保护好他们,却不想有方正这一号人物在。 识破了她们的伪装,还把人给抓走了。宫羽就算是发现了母亲被掳,等追回来,怕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们的踪迹吧? 连她都没有想到方正会把她掳走,如今——魏倾心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平静:“方正,你放了我母亲,我知道地图在哪里。” 带着母亲这个没有武功的人,想要离开,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有一个人非要留下来的话,她宁愿是自己。 前世是母亲护她周全,这一世她也想要护住母亲的周全,不让母亲涉险。 “心儿,不可……”还不等叶飘玲说完,魏倾心及时的阻止了母亲的声音。 “母亲,你就听我的吧!”语气不容拒绝,态度强势又强硬。 方正见到这,却呵呵一笑:“战王妃实在是太精明了,老夫可不喜欢啊!当然,为了你们母女俩的安危,老夫自然会把你捎上的!” 话说得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偏偏魏倾心却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起身,和他好好地干一架! 可她知道她不是方正的对手,现在看的就是谁能忍住彼此说的意思?魏倾心压下了她满腔的怒气,看了眼方正:“方正,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有,何必多带一个人,增加你的负担呢?” 哪怕她与方正没有交过手,可也知道眼前之人绝对是一个难缠之人。如今她和母亲能不能躲过他的威胁,逃过一劫,就得看他会不会上她的当了。 方正听到这话后,淡淡的一笑:“战王妃还是多留些口舌操心下自己,你再重要,可有你母亲重要?” 魏倾心愤怒,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虽然这是实话,可实话真的是很让人生气的啊。方正看似是笑眯眯的说的,可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无论她是刺激,还是说其他的话,他都能轻易的避开。 现在的她有些明白宫羽对他的评价了,真的是个滑头,一点都不好对付啊! “方正,十一年前你为什么要去杀掉雪山里的一家人?”魏倾心看到母亲,不由得想起魅影来。 那是她的哥哥,是母亲的亲侄子,她也该知道魅影的存在。方正听到这话后,有些震惊,显然没有料到魏倾心还知道十一年前的事情。 魏倾心就像是知道方正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似的,了然一笑:“也是,你哪里会记得这些,杀人不眨眼,杀的人怕是多得数不胜数吧?可金国皇室的事情,想必你也很清楚??偷走皇室公主,哦,对了,那个时候你还小,应该不是你所为?我想知道,把我小姨偷走的人是谁?逍遥王吗?” 逍遥王是宫羽的师父,曾经鬼谷的谷主,他与祖母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可魏倾心自从知道有方正这个人后,她就想过很多种可能。 小姨被偷走,绝对不可能是产婆胆大妄为的,那可是公主,稍不注意就会丧命的! 她深信产婆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会胆大如此。当然,之所以怀疑不是方正偷的孩子,那是因为老鬼说方正的年龄与他一般大,这也就说明方正与母亲她们是差不多大的,小姨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如此也就可以证明不可能是他所为。 但十一年前的事情,哪怕她没有证据,可她就是有种直觉,小姨她们一家的死就是方正所为。 叶飘玲听到魏倾心的话后,有些怀疑的望着女儿,想坐起身,偏偏手脚都被绑着,实在是动不了。 什么皇室?还有什么小姨?怎么心儿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呢?是金国皇室吗?心儿的小姨,是她的妹妹吗?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 方正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了一分,看到魏倾心脸上的笑容时,他不再沉默,若有所思的开口:“战王妃还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啊……” 明明是赞扬的话,可魏倾心却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赞赏,相反看到的只是冰冷和警告,一副她要是再多说什么的话,他不介意让她立马闭嘴! 对于方正的夸赞,魏倾心不但感觉不到高兴,相反一向淡定的脸上还多了一分凝重。她看似说的漫不经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的她是有多凝重,心中是有多害怕。 “难道你是喜欢我的小姨?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就把人给杀了?”魏倾心虽然着急,可眼前的人就像是没有破绽似的,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对于她说的话,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装作听不懂,让她极为的烦闷。眼前之人,绝对是她遇上的难缠之人。 宫羽也曾给过她这样的感觉,幸好那个人是真心的对她,不然她是怎么被他杀死的,她都不知道。 魏倾心早收起玩笑之心了,当时听到宫羽提起方正时的凝重,她表面没有说什么,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无语的。 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逃亡十一年,还没有把人给抓住吧?可如今和方正接触过,对于宫羽的话,她还真的是深信不疑。 这个人毫无破绽,滑的很,稍不注意你就会被他表面所迷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方正大步的上前,一把提起魏倾心的身子,深黑色的眼中竟是浓浓的杀气:“魏倾心,你信不信我可以让宫羽绝后?” 不得不说,眼前之人是宫羽的女人,与他一个样,能成功的气到他!想他方正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这还是第二次遇上能成功影响他脾气的人! 尤其是多年过去了,他还以为他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受到影响。 不想,今日却轻易的破功,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被一个小丫头说的话,给气得想要立马杀了她!!这样的杀气,从没有那么强烈过! “哦?是吗?”魏倾心有些出不了气,连喘气都有些艰难,可依旧不怕死的问了一句,黑而深的眼中,竟是嘲讽。 想杀她?呵,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前世的她死得实在是太过的悲惨,如今再面对生死时,说实话她还真的是没有怕过。 唯一担心的是她死了,肚子的孩子也会死,母亲也会死,这样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许是经过前世的痛苦,如今方正这么对她,魏倾心表示还能接受。至少并不会在他的面前求情,甚至是让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方正?你是母亲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我?”叶飘玲有些激动的质问着,怎么心儿说的事情,她一句都听不懂啊。 她想站起来,偏偏不行!她无比的着急心儿,可她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武功高强,而且还不能把人给激怒了。 只有慢慢的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能拖延一些时间,但愿战王他们能快点找到她们,把她和心儿救了才是。 心儿还怀着孕呢,要是再让这个男人掐住的话,怕是…… 凶多吉少啊! 听到叶飘玲这柔柔弱弱的声音,方正本就有些受不了叶飘玲的声音。先前还能压抑、控制,可如今—— 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显然也没有料到叶飘玲都三十多岁的人,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少女般清脆,让人听着,就心神不宁。 顾晓聪他也了解过的,哪怕都五十多岁了,可她的声音还是很清脆,虽不像少女,却是一个听着声音都会让人喜欢的女子。 当时听到顾晓聪的声音时,他有些明白逍遥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为何会喜欢她的原因了。 就像现在听着叶飘玲的声音,再看那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颊,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是用了易容粉的。 叶飘玲长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当时她还在魏府,住在安心苑时,他还是有幸看过她的模样。明明都当了母亲,偏偏还有张婴儿般娇嫩的脸颊。 人温柔、端庄,还有男子该有的志气,说不原谅魏云,就十多年不去见他,性子也倔强的很。其实,当时的他还打过她的主意,想着她和魏云怕是再无可能了,本想哪天去宠幸宠幸她。不想那天夜里,魏大小姐突然落水,他还没有到安心苑时,便被叶飘玲的婢女发现…… 他险些暴露,后面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啊! 再到后来,战王归来,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魏府周围,他也就知道战王回来,一定是意识到什么了。他就更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比谁都清楚他落在宫羽的手中,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战王回来是不是因为他在魏府露的这一出被他的人察觉到了,他不敢保证,所以后面的他才会安心的当个守卫,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宫羽发现了,又如何,他又不能识破谁才是他,而他相信宫羽也不敢轻举妄动,明明就被明正帝忌惮的他,要是闹出这样的一出,明正帝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而他深信,只要老鬼不到魏府来,就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伪装。 如今听着叶飘玲的声音,本就对她极为有兴趣的方正,手中掐着魏倾心的力道还是减少了一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魅影来了 程太后就像是猜到了方正的迟疑似的,走到他的面前,低声提醒:“阿正,是不是该问藏宝图的事情了?” 这才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她可不希望方正被其他的事情影响了来时的目的。当然,程太后之所以会在此刻提醒,那是因为她刚刚看到的一切。 身为女人的她,也从方正的眼神出看出了他对叶飘玲的惊艳,这样的一种眼神,让她有一丝极度。而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一个女人来威胁她在方正身边的地位。 方正听到程太后的提醒,凤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于眼前这个又丑又老的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 可他也知道他现在紧要的事情便是银子,急需银子进行周转的他,自然不会在这等事情上与她过多的去计较。 叶飘玲深深的看了眼说话的人,对于先帝的女人,她是一个也不认识,可眼前的女人对她的事情如此的熟悉,可不像是不认识的。 夫君说的对,她对任何事都抱有善良,可偏偏就是这些所谓的陌生人,在算计着她! “藏宝图是在金国,就不知道方先生会不会送我们回去了?”叶飘玲低低的说着,声音依旧清脆、柔软。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急于否认藏宝图的事情。 叶飘玲的声音软软的,尤其是她说的那一句‘方先生’听得方正立马就松开了魏倾心,若不是身侧还有程太后她们在的话,他怕是都要替叶飘玲松绑,好好的看一看这个软软声音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了。 叶飘玲虽然厌恶方正的目光,可也算是看出来方正这个人对她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既然如此,为了她和女儿的安危,她也要利用这个事情,替她和女儿夺得一分的安全。 若有似无的抛去了一个媚眼,恰到好处的让方正看到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送你的。”方正笑眯眯的上前,把人给牵了起来。 叶飘玲一直都爱喝花茶,口中还有股清香的气息在,刚刚靠近,方正便喜欢上这样的一股气息了。不知是发丝的香气,还是她的衣物,总之她的身上有股令他沉醉的香气在。 叶飘玲手脚都被绑着,就算是站了起来,也有些摇摇晃晃,可她硬是没有让方正给她松绑,而是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子,低低的开口:“方先生你怎么会认识家母的?还有心儿说的她小姨,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方正见到她随时都要摔倒,方正则一把搂过她纤细的腰身,凤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诧异:明明都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她,腰身却纤细的很,根本就看不出是几个孩子的娘亲。 对于她的问题,他好像做不到拒绝,糟了…… 他好像是喜欢上了这个人,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有这样的一种心动的感觉。哪怕还没有看到她现在是什么样了,可凭着声音,他也能感觉得到他就是喜欢。 “你有个妹妹,不过在十一年前,我就把她给杀了……”说完,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袭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就被他一掌给击退在地…… 捂着被劈中的胸口,该死的,到底是谁在偷袭他?方正虽疼,可硬是面无表情的从胸口处掏出一瓶药,赶紧服下,疼痛倒是消减了几分。 “魅影,住手!”北辰墨急急的喊着,声音有些急切。他没有想到的是方正竟会是魅影的仇人,更没有想到的是魅影的亲人竟会是魏倾心。仇人查到最后会是方正!他不是给他说是那个叫做老鬼的人吗? 怎么最后变了? 魅影就像是知道北辰墨要说什么似的,冷冷的开口:“北辰墨,你应该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他听他的安排,而是他说的,他不想听! 北辰墨一怔,他自然是知道,可偏偏他不能让方正出事啊。现在的方正就是他的后台,他要是出事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凭着他的能力,根本就躲不过宫羽的追踪,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可他现在还不能死,在没有把那个人给杀了时,他绝不会轻易的认输! 北辰墨极为认真的看着魅影,郑重其事的要求着:“魅影,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放过方正!” 方正的本事他也见识过,魅影的武功是有多高,他不知道。可直觉告诉他,刚刚才被击中一掌的方正,应该不是魅影的对手。 如此要求,也算是用了他的一个承诺了。虽然可惜,可迫在眉睫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魅影却像是没有听到北辰墨的话似的,手中的内力强势的逼向方正:“北辰墨,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若是其他的事情,他会很高兴北辰墨终于说了他要他做的第二件事,可偏偏这件事不行!仇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北辰墨这么说,分明就是在为难他!曾经他就对北辰墨说过,他可以答应北辰墨三件事,但三件事中绝对不包括要放过他的仇人! 魅影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攒足了内力,一下又一下的攻击了过去,方正则左躲右闪,显然没有料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武功的人。 这么拼命的攻击法,他只在宫羽的身上见过,内力强劲,内功源源不断的输送。可眼前这个人,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武功这么好? 北辰墨见魅影不听他的,也有些着急,眼见方正一直都在退后,这么下去的话,方正必败无疑。 一咬牙,宫羽也加入了战斗,分散魅影的注意力,边打边开口:“魅影,你都没有查清楚,你就认定他是你的仇人吗?你就不怕你是上了魏倾心的当吗?” 他给魅影指的人分明是老鬼,如今换成了方正,那就一定是魏倾心干的。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的! 魏倾心听到北辰墨的污蔑之后,想笑,偏偏又笑不出来。她就没有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果然,越是和北辰墨接触,越会让人发现北辰墨与前世的无情、冷漠、自私,慢慢的重合了一起来,果然是一个人,性子都会变成前世的那个样子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的北辰墨,出现这样性格的时候,稍稍的晚了一点,而已。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魅影游刃有余的与方正对阵,还时不时的上前攻击北辰墨,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力道,方正有些接受不住的连连后退。 北辰墨与方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显然二人都没有料到魅影的武功会这么的好。 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的话,二人都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他们二人联手都没有讨到好,身上都挂了好几处的伤。 程太后可不知道这一点,而是趁着三人对阵之时,从袖中取出了刀,一步步的朝着魏倾心而去…… 魏倾心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瞪大眼睛,黑而深的眼中是惊恐,她与母亲都被人绑着,程太后要是对她们做点什么的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程太后攻击她们时,她与母亲哪怕没有交流过,可同样的侧身,及时的躲过了程太后的这一波攻击。 程太后也没有料到魏倾心会躲过她的攻击,一击不中,又举起刀朝着魏倾心而来。这一次的魏倾心没有那么的庆幸,手臂被她划破了一道口子,身上的衣裙也被她的刀给划成一条条的,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叶飘玲惊呼了出来,眼泪也流了出来,她想挡在女儿的面前,偏偏她在她的身后,被她保护得好好的。她刚刚躲开的这一下,她汗水都流了一地,不仅如此,而且还全身发软。 要是她再次攻击的话,别说侧身,就是动一下的力气,她怕是都没有了。看到她刺中魏倾心后,程太后则咯咯的笑着,又举着匕首朝着魏倾心刺来—— 魏倾心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刀,显然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一个现实,闭上眼,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达到,相反她还听到一声惨叫…… “啊,阿正,我真的是好疼啊……”程太后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声音巨大无比,如鬼般嚎叫着。 远在艰难迎战的方正,不由得看了一眼,被及时赶到的宫羽一掌拍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方正则侧身吐出了不少的血,显然此刻的他也意识到大势已去,不再恋战,扔了一把药粉之后,便与北辰墨相继离开。 程太后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被人扔下,早就吓得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不知是小白虫吐得毒液太过的疼痛,还是她被扔下,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宫羽并没有去追,而是回到魏倾心的面前,先是替她松绑,然后再替叶飘玲松绑。魅影看了眼魏倾心后,迅速的追了出去,他必须要杀掉方正,替他们一家人报仇雪恨! “娘子,你没事吧?”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宫羽有些担心的开口。小白虫早就在宫羽的示意下,上前,替魏倾心疗伤,被他舔过的地方,血已经不流了。 那一道长长的口子也已经干涸了,与先前好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魏倾心则感激的对着小白虫点头,小白虫也傲娇的缩在魏倾心的怀里,很快便听到它憨憨的声音。魏倾心看了眼宫羽,小白虫怎么会那么累。 可这一次的宫羽却没有上前把小白虫给挑出来,倒是任由它靠在魏倾心的怀里。这一次能找到魏倾心,小白虫功不可没! 看到宫羽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摇头表示她真的没事,不要太担心。转身,又看了眼母亲,问着母亲怎么样? 叶飘玲摇头,表示没事。听到母亲说没事后,魏倾心也就放心了。许是被绑的时间太久了,手脚有些软,哪里能够站好? 魏倾心一下子软了下去,差点摔倒,幸好宫羽一直在身边,把人揽在怀里,缓慢的走向程太后,冷厉的望着这一张平淡无奇的普通面孔,许是先前她哭过的原因,把易容粉给弄掉了一些,一半普通,一半又有些黑黢黢的,脸颊花得魏倾心都不忍直视:“程太后,你和方正是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她,她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可要是不同寻常的话,那方正怎么会不带上她就选择离开呢。 程太后听到魏倾心的问话后,不由得抬起了头,狠狠的瞪了眼魏倾心,眼中尽是凶狠和杀气:“魏倾心,你那么精明的人,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魏倾心对于程太后的嘲讽,不置与否,眼前的程太后就像是疯了一般,说的话,尽是针对。她要说与她计较,岂不是与她一般了吗? 程太后可不管那么多,又冷言冷语的吼了一番,看到魏倾心沉默,程太后哈哈大笑着:“既然落到你们的手中,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太后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让魏倾心的秀眉微微的一皱,呵,既然这么的不怕死,那刚刚就不该哭啊? 魏倾心刚刚险些被她杀死,要说要她大度的不去计较,抱歉,她还真的不是一个善良之人。 “程薇,既然你要死,那本妃就成全你!”她杀人,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刚刚她才说完,躲在暗处的暗夜便心深领会的上前,一掌拍向程太后。 程太后显然没有料到魏倾心说要杀她,就立马的动手,身子重重被抛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痛的她眼冒金星,差点一命呜呼了。天啊,魏倾心是认真的?她说要死,她还真的是眼都不眨的就要成全她? 眼见暗夜又朝着她来,程太后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急的求饶了起来:“魏倾心,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方正的关系吗?只要我说了,你就放过我?可好?” 魏倾心则靠在宫羽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冷酷的宫羽,显然也是在征询他的意见。看到他眼底的包容,魏倾心也就明白,无论她要怎么做,显然之人都是同意,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她魏倾心这一生能够遇上如此包容她、呵护她的男子,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程太后领盒饭 有了宫羽这个强大的后盾之后,魏倾心便开口道:“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事实了……” 没有说她会不会放过程太后,也没有说她不会放过程太后。魏倾心则是一副你说的事实,那她就会选择放过你,相反,却不会。 程太后自然是领会了这样的一层意思,赶紧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其实是方正的女人,魏倾心你那么的聪明自然也猜的出来,我既然不是明正帝的女人,那墨儿也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方正的孩子。明正帝那晚喝醉了,皇后又睡了,我自然不会放过那个机会。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得不找个人,这时刚好找到了方正……” 这桥段,怎么就那么的熟悉呢。对了,风二娘也是,当时迫在眉睫,随便找的一个侍卫来与她圆房,随便找的人竟然就是方正。 这方正就是有这样的狗屎运! 魏倾心则静静的听着,显然没有料到北辰墨竟然是方正的儿子,不得不说,这还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可惜的是明正帝已经死了,不然这个消息怕是会引起宫乱? 还有明正帝是不是早就知道北辰墨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明明就很宠爱他,可他在临死之前,立下遗诏,就是不把皇位传给他呢? 明正帝已经死了,就算魏倾心有怀疑,如今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求证明正帝是不是知道北辰墨的身份。 程太后是真的胆大啊,替明正帝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虽然震惊程薇所说的,可魏倾心硬是没有表态,程太后也保不准她说的这些,能不能让魏倾心就放过她。可从魏倾心沉默的表情来看,她刚刚说的是关于自己的,以她对魏倾心的了解,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了她。 心中着急的很,可偏偏她也知道能放过她的人,就只有魏倾心,要是她不说的话,以战王的手段,怕是多一分钟都不会让她活着!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到时候她会把她今日所受的屈辱,定会加倍的还给魏倾心!程薇是一个能屈能伸,而且性格十分坚硬的人,绝不会轻易的就说出放弃的话来。 不然,她也不会在明正帝如此冷漠的时候,还坚持那么多年。 明知魏倾心是想要她多说些话,而她也不损失什么,为了保命,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不是想知道方正为何要去杀掉你的小姨吗?这个事情,我也知道的,那是因为他要替他的父亲报仇!”程太后为了活着,可以说是知无不尽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叽里呱啦的都说了出来。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则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消化程太后刚刚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方正的父亲?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方正的恩怨情仇,好不好? 魏倾心的鼓励让程太后看到了希望,果然关于方正的事情,她才比较感兴趣:“方正是逍遥王的儿子,逍遥王被顾晓聪抛弃了后,方正为打抱不平,自然要把顾晓聪拥有的一切都给毁掉。” 魏倾心与宫羽对视一眼,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到这样的一个地步,方正竟然是逍遥王的儿子?这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在编故事啊? 程太后一直都在关注着魏倾心的表情,看到她和战王都不信她的话之后,程太后有些急了:“魏倾心,我说的句句属实,方正真的是逍遥王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逍遥王都不喜欢他,不但不喜欢他,而且还把他给赶了出来,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他的?” 魏倾心看到程太后着急解释的声音,她自然是知道程太后为了活命,在此刻是不会撒谎的。魏倾心看了眼宫羽,程太后都说了老实话,按理来说,她是该把人给放了,若是她连这点诚信都没有的话,这不很丢脸。 可偏偏她又不想这样,她还没有忘记,她先前险些被程太后给砍了的事情,她其实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宫羽看了魏倾心一眼,几乎是秒懂了魏倾心的为难,使了个眼色给暗夜,暗夜心神领会,一掌拍向程太后,刚刚还跪在魏倾心面前的人软哒哒的倒在了地上,瞪大眼,显然是到死都没有明白,她怎么什么都说了,为什么还是会死? 魏倾心显然也没有料到师父会这么的手起刀落,这么的干脆利落,她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程薇时,人已经去见了阎王。 “王妃,你也别太伤心了,要是你看到沈城的一切后,你只会觉得属下没有趁早把她给杀了!”暗夜冷冷的开口,一脸冰冷的解释着。 “什么意思?”魏倾心目光深深的看着暗夜,难道这中间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暗夜看了眼魏倾心,他也才刚刚回来,自然没有把沈城的一切都告诉王妃,只说她的酒楼与茶楼被人给烧了! 至于皇宫的一切,他还没有说。暗夜又把皇宫的一切告诉给了魏倾心,尤其是夏太后被人下了疯病,见人就咬的事情。 顺道还把整个后宫都被下药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魏倾心听到这,怒火中烧,北辰墨在残忍这一个方面,还真的没有让她失望过。 他虽然无情又残忍,可她还是不能像他那样,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程太后,她这一生机关算尽,怕是到死都没有想通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抛下她离开吧? 想了想,还是冷冷吩咐:“暗夜,你还是花点时间把她给埋了吧,人死灯灭,我也该既往不咎。这也算是她最后的坦白,该得的奖励。” 说完,魏倾心大步的走了过去,母亲还有很多的困惑,她也要去解释一二。宫羽看着怀里空空如也的人,这丫头…… 如今都快生了,还是走那么的快! 魅影早就回来了,走到宫羽的面前,还是摇了下头,神色越发的冰冷,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人能在他的追击下安然无恙的离开,还真的是生平的第一次。 魏倾心走到了叶飘玲的面前,看了眼父亲,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把她知道的事情都一一的和母亲说了。 叶飘玲本就个感性的人,到了最后可以说是热泪盈眶,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有个姐姐或者是妹妹,可还来不及高兴,竟然又告诉她,那个妹妹已经死了。 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魏云有些心疼,眼神示意魏倾心不要再说了。眼前之人要不是自己的女儿,魏云都要把人给打一顿了。 魏倾心被父亲的警告搞得有些无语,可还是低着头,她也不想母亲这么难过的。 可这都是事实啊,她总不能瞒着母亲吧?要是她不说的话,要是母亲说她要见见她的啊。 小姨已经死了,她还怎么和母亲找出小姨?要怪就怪方正,他变态似的要去把小姨给杀了。他得不到他父亲的爱,心理就是这么的变态,要把外祖母的一切都给夺走,实在是有些残忍。 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怒,逍遥王要是不甘的话,他自己不会去报复?需要他多此一举去找外祖母的麻烦吗? “阿云,我要回金国,我想去问问母后,为何要抛弃逍遥王?”这才是事情的导火索,若是母亲没有抛下逍遥王的话,逍遥王就不会把她的妹妹给偷走。 她的妹妹与她本该是一同长大,她本该生活在皇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更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把方正给杀了。 魏云点头,赶紧安抚娇妻不要太过的激动了,自从飘铃生下双胞胎后,她的身子就不怎么好,如今还大悲大喜过,他还真的担心她会出事。 魏倾心被魏云瞪了一眼,自然是秒懂父亲眼中的警告:“母亲,先不急,我也想去看看祖母她们。魅影哥哥,这是你的大姨,母亲,这就是小姨的儿子魅影!” 魅影被叶飘玲热忱的眼神看着,看着眼前这一张明显与母亲不相似的脸颊,他就站在原地,显然没有走过去的想法。 魏倾心着急,可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大步的走到宫羽的面前,拿到了他腰间的水,替母亲洗了脸—— 魅影虽然好奇,可还是没有走近,而是安静的看着到眼前的人,若不是他一直看着,他都要怀疑魏倾心是在给眼前这个人化妆了。叶飘玲从魏云的手上挣脱开,小跑着走到魅影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魅影…… “魅影,我是你的大姨……”说完,竟然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她与妹妹都没有见过面,一想到她惨死的妹妹,她就悲伤不已,哪里能够说不伤心就不伤心的。 如今哪怕没有看到妹妹,可她就是知道这个叫做魅影的孩子就是她妹妹的孩子。她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的相似,这样的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 魅影则怔怔的,想挣脱她的手,偏偏叶飘玲握得紧紧的,力道十足。他好像又做不出甩掉她手的动作来,尤其是那软软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似的,魅影根本就做不到拒绝。 “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十一年前,她的妹妹就死了,而他才几岁啊。可他硬是活了下来,还如此的优秀,母亲要是知道她有外孙的话,怕是会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吧。 “大姨,我不苦!”魅影真诚的开口,是的,他不苦。他会替母亲,替他的家人报仇,等把这些事情,解决好了之后,他也会去金国,看看母亲的父母,也算是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同时,他也要让母亲知道她不是被父母嫌弃而且还不要的孩子,而是外祖母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要是知道她的存在,怕是早就把人给找回去了吧。 魅影想离开,偏偏叶飘玲就一直拉着他的手,硬是把人拉着回到了淮城。坐上马车后,魏倾心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好歹也折腾了一天,她早就累了。看到魏倾心苍白的小脸,宫羽有些心疼。 看来,方正的事情要早点处理好才行了,他可不想魏倾心跟着受苦受累的。 回到淮城后,魏倾心也看到了秀玉,那丫头见到她竟然害羞了,而且还悄悄的躲到暗夜的怀里。魏倾心看破不说破,看来她的丫头已经是暗夜的人了,这小娇羞的模样…… “夫君,记得给我一万两!”魏倾心转身,极为认真的开口。宫羽有些无语,怎么好端端的要说到银子的事情啊。 再说,他的银子,不都是她的吗? 宫羽看了眼周围的人,全都看着她,表面不显,可内心深处,指不定多么的幸灾乐祸呢。尤其是看到远处暗夜,这一次出去后,他明显的感觉到暗夜活的油光水滑的,这样的日子,说实话,他也羡慕了。 “你的暗卫把我的丫鬟给收了,你不得给他拿彩礼啊!”魏倾心说的理直气壮,可听到这话的宫羽却神色淡淡的看了眼暗夜,然后冷冷的开口道:“他娶媳妇,凭什么要本王给彩礼?”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目光又看向暗夜。暗夜看了眼主子,他多少银子,主子比谁都知道,如今还要让他拿出彩礼,他还真没有啊。 而且王妃,你确定你不是在抢人啊?一万两的彩礼,这是不是高了点啊?虽然秀玉是无价的,可他是真没有银子,好吧? “师父,咋地,你都把我的丫鬟给睡了,我要你点银子,不过分吧?”魏倾心说完,目光深深的看着暗夜。 秀玉早就被魏倾心的语气给气得红了脸颊,小姐这是怎么了啊?她明明就知道她在害羞,可如今还说这样的话出来…… 她……最后,秀玉被气哭了出去,魏倾心看了眼秀玉那跑远的背影,笑了笑,还是开口道:“暗夜,你和秀玉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你真能给秀玉幸福吗?你性子那么的冰冷,你要是真对秀玉,那我的秀玉岂不是吃亏了?要你一万两的彩礼,那是要你好好的知道你们能在一起有多么的不容易!既然,我说出了我要一万的彩礼,那这个事情就没得商量……” 第一百一拾七章 暗夜的沮丧 宫羽好像明白魏倾心之所以要这一万两的彩礼的意义了,不是她贪钱。而是因为秀玉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女子,要是暗夜待她不好的话,她连个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魏倾心也不是在阻止,而是在替秀玉讨回公道。暗夜也懂了,极为郑重的跪下,表态:“王妃请放心,我暗夜要是敢做出伤害秀玉的事情,我定不会有好下场!” 魏倾心看了眼暗夜,然后点头,大步的走了出去。但愿秀玉会懂她今日对她的严肃,是为了她好,而不是故意在刁难。 一个女子要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不要她,被人抛弃的事情,那可是比比皆是的。 她是很不高兴秀玉的自作主张,就这么的把自己给交了出去。暗夜她是了解的,可要是其他人呢? 看到魏倾心气呼呼的背影,宫羽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暗夜:“暗夜,你多的日子都忍了,怎么……” 还要在最后稳不住,让他的娘子因为她们的事情生气呢?魏倾心本就心细,自然看出了秀玉的变化,她发火,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暗夜抬起头,看了眼主子,他…… 好吧,他真的错了。在没有给秀玉一个婚礼时,就把人给睡了,就像王妃说的那样,这是对秀玉的不负责任。 宫羽冷哼一声后,也走了出去。暗夜见主子都走了,自然是爬了起来,看了眼老鬼和暗天,把求助的目光递给了二人。 老鬼转身就走,清冷的声音,绝对的气死人不偿命:“暗夜,你要是找我借银子,我就敢和你绝交!” 暗夜听到这话,本就冰冷的脸颊,越发的冰冷,他都还没有说啊,他怎么就知道他是要找他借银子的? 他暗夜看起来就那么的穷吗? 可是,他现在还真的是有那么多的穷,他所有的积蓄怕是只有几百两,离王妃说的那一万两,相差得实在是太远。 还不等暗夜把目光移向暗天,暗天则冷冷的开口:“暗夜,你觉得我会借银子给你去娶我最爱的女子吗?” 说完,大步的走了出去,显然没有要和暗夜多说话的意思。暗夜则望着暗天的背影,气得他咬牙切齿,怎么他暗夜的人品就那么的差? 一个个的不借银子给他,还说一些话气他!偏偏这次是他无理,要是他不去碰秀玉的身子,他就不会被王妃如此拿捏,他会求娶,以王妃对秀玉的看重和疼爱,也不会说如此严厉的话。 可偏偏——就像主子说的那样,他多的时间都忍了,怎么就不能多忍几天?可事已至此,无论王妃有什么要求,他都得一一的照做…… 暗夜开始了在暗卫周围借钱的日子,写了无数张借条,借了一百多两,若不是她急需要银子,她都要把银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借的都差不多了,看到他的银子离王妃说的数目还相差甚远。不得已之下,暗夜都与魅影开口借钱,可见他是真的被逼到了极致…… 魏倾心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暗夜,秀玉这丫头为了暗夜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说话了,要是她再不开口的话,她怕是都要与暗夜私奔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暗夜的婚礼 “夫君,你属下为了银子,都愁白了头,身为主子的你,怎么都不表示一二?”魏倾心侧头望着身侧的男子,低声开口。 宫羽静静的看着魏倾心,表示?还怎么表示啊?目光深深的看着魏倾心,极为认真的开口:“娘子,你确定你要把银子从左荷包放进右荷包?” 魏倾心沉思着,然后点头:“也是,那你就拿出两万银子作为秀玉的嫁妆吧。” 那严肃的表情,让宫羽一怔?聘礼还要不要了?看她严肃的神色,好像也不会要了。 “怎么?战王好像舍不得?好歹人家秀玉也叫你一声姑爷……”魏倾心眯眼,语气突然就变了。 宫羽听到这话后,瞬间默了,娘子你确定你不是在算计他?他就算是这么想的,可也不会这么的说。 娘子已经开口,这笔银子不给也得给了。 “暗夜!”看了眼娘子的神色,然后喊了声暗夜。暗夜听到主子的叫喊声,又垂头丧气的跑了过来,行礼后,看了眼二人,便立在一边。 “暗夜,你自己去账房支三万两,两万两是秀玉的嫁妆,是王妃给的。另外一万两是你这些年辛苦所得,你拿着这笔银子去购置一所宅子,不要委屈了秀玉!”宫羽一本正经的开口,声音依旧冰冷。 暗夜听到这话,看了眼王妃,然后又看着主子,直接就跪了下来:“主子,王妃,属下还没有凑到两千两。您们这不……” “聘礼也只是你的一个态度,你凑了两千,就两千吧。我会拿着这笔钱,好好替你们办一场婚礼。”魏倾心说完,大步的离去。 宫羽看了眼魏倾心的背影,这丫头分明就不舍,可偏偏要装出不在意还残忍的样子。真的是口是生非…… “就照王妃的意思办吧。”说完,也大步的追了上去。 暗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要去告诉秀玉这个好消息,她一直都还在责怪王妃…… 暗夜和秀玉的婚礼定在六月初六,魏倾心早两天都在准备,务必要把婚礼办的漂亮。秀玉没有父母,暗夜也没有,在高堂上,魏倾心与宫羽当之无愧,当秀玉哭着找上魏倾心的时候,魏倾心就同意了这个事情。 秀玉一席大红的嫁衣,本就圆圆的脸颊,许是抽条,变成了小小脸颊。画上淡妆的她,美的倾心。 看到魏倾心的那一刻,想起曾经她们的艰难日子,不由得又哭了出来。魏倾心真的是好一阵哄,秀玉这才止住了哭泣,不再哭了。 主持婚礼的人是魏云,曾经的他就是大学士,是最懂礼节的人,由他来主持再合适不过。直到那一声送入洞房,秀玉这一对新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夫君,暗天的情绪,不太对,你要不要派人看着?”暗天的心意,她早看出来了。可秀玉看似大大咧咧,在感情上却异常的专注,认定了冰冷的暗夜,就从没有变过。 她自然是支持秀玉的想法,不会棒打鸳鸯…… 宫羽看了眼老鬼,还在吃酒的老鬼又当了一回贴心小哥哥去开导暗天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消失的方正 转眼就是六月底,北国新帝北辰启,登基为帝,先是大赦天下,后是封后大典。因北国遭此重创,险些灭亡。 登基大典与封后典礼都办的十分的简陋,北辰启看似文弱,可手段却异常的凌厉。先是休养生息,后又是一系列的减免税收的做法,也深得人心。 唯一庆幸的是今年的夏收极为的丰收,蓉城的粮食送来时,让沈城的百姓看到了希望。加上北辰启的亲和与亲力亲为,极大的宽慰了百姓的心。 沈城在有序的恢复生产,战王带着即将生产的战王妃回到了沈城,看到恢复生产的沈城,魏倾心缓慢的走着。 沈城经北辰墨这一闹,比淮城边城都还要衰败,可见这一次的损失。魏倾心走在街上,看到她酒楼了地方变成了空地,虽然意识到,可如今亲自看到还是不免伤感。 她与宫羽在淮城都找了好多地方,许是方正意识到什么,硬是躲避了小白虫的追踪,方正就像是从这个世上突然消失一样。 完全就找不到方正他们的去处,一直在淮城等下去,也不行。魏倾心这才决定和宫羽回淮城,北辰启登基算是她一直默默支持的,她自然不能缺席。 母亲与父亲带着魅影去了金国,魅影虽不想去,可他在当夜收到北辰墨的信后,他也同意前往。当然,为了不让魏倾心一道跟去,他隐瞒了他去金国的目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叶飘玲的主意,可实则…… “夫君,等你的事情办好之后,我也想去金国,看祖母她们了。”这一世与祖母她们总是聚少离多,前段时间她写信回金国,是方嬷嬷回的信,说祖母身体不太好。 她有些担心,想去看看。 宫羽点头,可还是看了眼魏倾心,这都快八个月了,老是这么奔波,他有些魏倾心的身子吃不消。 见到宫羽点头,魏倾心又说起了正事:“夫君,你说北辰墨会不会趁着北辰启登基就回来?” 只要让她一想到方正与他都不知所踪,魏倾心就很难静下心来。 “不知道,登基典礼应该是过了,如今都没有出现,怕是都不会再出现了吧。”方正既然是逍遥王的儿子,他的目的是不是北国的皇帝,谁也说不准。 若是要出现的话,怕是早就出现了吧?魏倾心看了眼周围,这才一个多月,能把沈城恢复成这个样子,北辰启也算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了。 她与宫羽走在沈城的街道上,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看到北辰墨他们。当然,她身边抱着小白虫,目的就是为了能及时的找到人。 方正或许善于伪装,可他深信只要是个人就得有弱点,直觉告诉她,方正他们不在沈城,甚至是不在北国,不然小白虫怎么一点迹象都感受不到。 魏倾心没有说的是她的心中还有种担心,方正他是不是去金国了?她还没有忘记方正那个老色鬼对母亲的眷恋,那样的一种眼神,分明就是占有! 这样的一种想法一旦冒出来,无论怎么克制,都控制不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淮城 宫羽带着魏倾心去了皇宫,魏倾心去见了金韵心,看到刚刚才满月的孩子,许是自己也要当娘的关系,魏倾心趴在床边,看得满脸幸福。 “韵心,一切都结束了。你和皇上好好的,北国交给你们,都会好起来的。”魏倾心看着孩子,极为认真的开口。 “王婶,皇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提起这个,金韵心满脸的愁容。 北国可以说是满目疮痍,动之根本,哪里是说好就能好的?从她们回到沈城后,皇上就没有歇过一天。 亲自参与到沈城的修复之中,安抚百姓,广招能人异士,事事亲力亲为,再是强健的身体也怕他会熬不住。 “韵心,你王叔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既是鬼谷的谷主,绝不会对北国的事情袖手旁观。 金韵心听到这,点头。也是,战王能在这个时候赶来,就不会不管北国。 二人又说了些关于孩子和后宫的事情,魏倾心没有想到的是北辰启竟然向金韵心承诺,此后北国只有一个皇后,他只有一个女人。 “还算北辰启有良心!韵心,你有福了!”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承诺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时,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金韵心暗自的点头,她就知道她没有嫁错人,她曾经所受的苦也没有白受。她会好好的打理好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 后宫也只有她一个女人,开支也就少了不少,而她也该把其他的宫殿利用起来,种植一些蔬菜瓜果,让皇宫自给自足。 宫女太监,也该找几个人,不至于事事都要她和皇上去做。金韵心又说起了自己的打算,魏倾心听得极为的认真,当即表态,她捐助一万银子,用于后宫的改造。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等走出昭仪殿时,魏倾心看到门外的宫羽。 “夫君,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金国了?”魏倾心始终放心不下母亲她们,加上也许久不见祖母了,她很是担心她们。 “我们要先回趟淮城,方正出现了!”趁着他离开,方正又企图去霸占淮城。 不想他早就算到他有这个打算,把暗夜和老鬼都留在那里,就算是他一时半会赶不回去,方正也不能立马就得逞。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哪里还敢耽搁,恨不得立马赶回淮城。淮城的另一面就是鬼谷的进口,可以直接进到雪山,身为鬼谷叛徒的方正自然是知道鬼谷的秘密入口的。 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鬼谷的势力是一个比三国都还要厉害的存在,方正之所以听北辰墨的话去找母亲,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先不说母亲身上的藏宝图会不会立马找到,显然他们已经是穷到急需用钱的地步,方正才铤而走险的要回鬼谷,霸占鬼谷的一切。 就算是不能,那也要拿点值钱的东西离开。魏倾心看到宫门外的马车时,魏倾心想说什么,终究是算了。她现在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如今奔波都是在铤而走险,可要是再骑马的话…… 孩子怕是会出事。 第一百二十章 你能放过北辰墨吗 宫羽和魏倾心赶了回去,宫羽看到着急的魏倾心,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低声开口:“娘子,你想过要怎么对北辰墨,没有?” 魏倾心听到这话后,有些震惊,转头,极为认真的开口:“夫君,你想好要怎么对方正没有?” 方正背叛了鬼谷,可他又是逍遥王的儿子,算是逍遥王的唯一的血脉了。若是把人给除了,他又怎么向逍遥王交代?怎么向先帝爷交代? 先帝爷可是很宠爱逍遥王这个弟弟的,若是他知道他宠爱的弟弟被自己捡回的人给杀了,他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果然,魏倾心的话说完后,宫羽便沉默了起来。鬼谷早有规矩,敢做鬼谷的叛徒,必死无疑! 可偏偏方正做了鬼谷的叛徒,如今有了踪迹后,他就该把鬼谷的规矩给他立出来,可偏偏那方正还是逍遥王的孩子。 逍遥王一生未婚,方正估计都是他唯一的孩子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才是? 可是,他就算是放过了他,魅影也不会放过他的…… “娘子,方正的事情,我不会过多的去参与。你不用那么震惊的看着我,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我会放过他?那么魅影呢?”宫羽不是不想找他的麻烦,不是不想替鬼谷清理门户,就算是看在逍遥王的面子上,他也要放过他。 师父死得凄惨,按理来说他该保护好他唯一的血脉。可这么多年,他做了太多伤害鬼谷的事情,他能既往不咎,就算是去见师父,他也有说辞了。 魏倾心沉默了,宫羽能说出这番话,可以说真的经过深思熟虑,她还以为他会杀了他呢。却不想,他…… 也是,就算他能放过他,可其他的人呢?他能不能活着,那可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夫君,北辰墨也是逍遥王的孙子,那我……”魏倾心有些紧张的看着宫羽,她要是要杀了北辰墨的话,那他会不会帮忙呢? 宫羽就像是知道魏倾心想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娘子,你想怎么做,为夫都会支持你!” 他能放过方正,也算是他看在逍遥王的面子上了,可要他再放过北辰墨,抱歉,他自认他没有那么善良。 娘子被他害得那么凄惨,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夫君,谢谢你,等处理了北辰墨的事情,我们就去金国把祖母接回来吧……”祖母的身体不太好,她在金国呆了那么久,哪怕外祖母对她极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她也会有拘束的。 宫羽点头,把人搂在怀里。安抚着,让魏倾心歇会。就算是着急,可现在考虑好孩子,再急,宫羽也没有表现出来。 等赶到淮城时,已经是十天后了,方正已经再次的逃了。这一次的北辰墨没有那么幸运,被魅影他们抓住,关在了地牢里。 魏倾心看了眼魅影那悲伤的情绪时,魏倾心本想立马赶去地牢,把北辰墨大卸八块,可看到魅影时,也有些过意不去的走过去,开口:“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看到外祖母没有?” 魅影看到身侧的魏倾心,冰冷的神色有点温和,可还是开口道:“看到了,外祖母挺好的。妹妹,你能不能放过北辰墨?”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魅影的祈求 魏倾心听到魅影的话之后,看了眼魅影,黑而深的眼,有抹冰冷。 魅影有些不明所以,他一直以为是宫羽要杀北辰墨,如今看来…… 不是?是魏倾心要杀他?魏倾心一个闺阁小姐,她和北辰墨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会和他有深仇大恨? “妹妹,我……他曾经救了我一命,我曾答应他三个条件!”眼前的人算是他极亲的人,他自然感受到魏倾心的心情不好。魅影急急的解释着,一脸的真诚。 他不是想让魏倾心为难,而是北辰墨对他有恩,如今 北辰墨让他放他一命,算是还他的恩情了。 虽然为难,可想到什么似得,他也点头。虽然战王要杀他,可要是他的妹妹魏倾心开口的话,北辰墨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魏倾心听到魅影急切的声音,那一张冰冷的脸上竟是担忧时,魏倾心也意识到她刚刚太过的严肃、太过的冰冷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哥,是北辰墨要求你这么说的,还是你要救他的?” 说完,便认真的望着魅影。这段话,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可对她来说就至关重要了。 魅影沉吟着,想开口说什么,可还是在魏倾心认真的语气下,回答:“是北辰墨说……” 听到这话,魏倾心放心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还有哥,在方正的事情上,我们帮不上忙!” 魅影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想说什么,可还是点头。方正既然是逍遥王的儿子,这样的一个关系一出来,战王不好处理,他也是理解的。 他们没有要他放过方正,从这点上看,魅影就有些不好意思。先前他还让魏倾心放过北辰墨,妹妹之所以要杀北辰墨。说不定也是仇恨呢,可他…… 罢了,北辰墨的事情,从此以后他不再干涉。想通之后,魅影有些为难的开口:“妹妹,你能不能让小白虫跟着我?” 魏倾心听到魅影的话之后,低下了头,与小白虫交涉了起来:“小白虫,方正的事情解决好了,我就随你去雪山,可好?” 小白虫听到雪山时,大眼中闪过向往,可还是点头,然后跳到了魅影的肩上。 魅影深深的看了眼魏倾心后,然后转身离开。方正这一次逃开,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 “夫君,我能去趟地牢吗?”看到魅影离开后,魏倾心望着身侧的宫羽,极为认真的开口。 “我必须在旁边!”宫羽极为严肃的开口,一副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免谈的架势。 魏倾心看着宫羽,想讨好,可偏偏他一副不容商量的眼神。和宫羽成亲也一年多了,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也了解。 他看似事事听她的,可有些事情,他会寸步不让。 明知他是在担心她,魏倾心又怎么可能会装作不懂? “走吧,我的战王将军!”魏倾心调皮的开口,说完还不忘挽着他的手臂。 魏倾心亲昵的举动,极大的愉悦了宫羽,冰冷的脸上还有抹淡淡的笑容。抬手摸了摸有些娇嫩的脸颊,颇为宠溺的看着她,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去了地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北辰墨 “魏倾心?战王,你们怎么来了?”北辰墨被手铐脚拷拷着,风度翩翩的样子不再。抬起头,有些震惊的开口。 魏倾心在宫羽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近,看到北辰墨时,眼神倏的变得冰冷:“我们是来杀你的呀。” 如此的漫不经心,却又如此的严肃,若不是那嘴角还有一丝冰冷,北辰墨都要以为魏倾心是在开玩笑。 听到这话,北辰墨明显的一怔,然后不解的开口:“魏倾心,我自认我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何会如此恨我?” 可听到这话的魏倾心,却笑了起来:“北辰墨,你居然说你没有伤害过我?先不说前世,就说这一生,你就不止一次的想害我,若不是我命大的话,我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被你掐死?可我竟会武功,让我逃脱了这一次!还有,上一次你让夏如夜做了什么,你怕是都忘记了吧?若不是我福大命大的话,我早就被夏如夜给杀了吧?” 北辰墨听到这话后,却无话可说,魏倾心说的是事实。那一次他是真的存了要杀她之心。 明明他是爱她的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好像没有当初的悸动,也不知何时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不爱了,只想着要把人给除了? 北辰墨仔仔细细的回忆了起来,对了。好像是从她一次次维护宫羽开始,还有她一次次的站在宫羽的身边起,而他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一次次的忍让,最后演变成了。既然得不到那便除了…… “魏倾心,要是你一次站在我的身边……”北辰墨冷冷的开口,哪怕是一次,他也不会和夏如夜说好要把人给除了。 可还不等他说完,魏倾心便急急的打断了她,冷声质问:“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帮他,难不成帮你?北辰墨你还以为我会像前世那样好骗,再被你利用,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便被你割肉搅碎吗?北辰墨,有些傻,犯过一次就行!” 宫羽则搂紧了她,他深深的感觉到魏倾心的紧张和害怕。他就知道,提到北辰墨,她就会莫名的变得紧张和害怕。这像是与生俱来的。 一再的提起前世,北辰墨听得莫名其妙?前世?她明明就活着,哪有什么前世? “魏倾心,你这么说前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能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情?前世我怎么对你?”北辰墨仰着头,不明所以的开口。 “我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前世有个爱你至深的女人因为爱你,一步步的沦陷,把你想要的都帮你得到。却不想这只是你的手段,一旦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后,便毁掉。你得到了她,也得到了她身后的助力,可你回报她的是什么?是亲手杀掉她的至亲,亲手杀掉她的孩子,那个孩子他还在肚子里,北辰墨你竟然丧尽天良的把他从肚子里生剥出来,活活的掐死。这还不算,一百条人命,你说杀就傻了。还有我,你前世是怎么对我的?割掉舌头,把肉碾碎……北辰墨,你前世所造的罪孽实在是太过的深重,我死不瞑目的重生了。我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下地狱!”魏倾心冰冷的吼了出来,那滔天的恨意刺激了北辰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北辰墨之死 魏倾心说的是她吗?她前世嫁给了他,可他却是在利用她?还那么对她?可是,可能吗? 前世发生的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要他这一世如此善良的他来偿还呢?北辰墨承认他是存了要杀她的人,可她不是没事。 前世的事情,他完全就不记得,她说的这些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真的会是他做的? 对此,北辰墨保持怀疑…… 魏倾心看到北辰墨不但感觉不到丝毫愧疚与悔悟的神色,相反还一副震惊与懵懂,这让本就压抑着火气的魏倾心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北辰墨,你前世欠我的,欠我父母的,欠我儿子的,我绝不会那么算的!” 北辰墨没有想到的是魏倾心会打他,想挣扎起来,宫羽上前一掌拍向他,直接就让他武功尽废! 北辰墨吐掉了一口浊气,看到二人眼中的杀气,凤眸闪过一抹阴狠:“战王叔,你就不劝劝战王婶?” 连战王叔都叫出来了,可见北辰墨的精明。想凭借着这点关系,让二人放过他。 却不想魏倾心直接就浇灭了他的做法:“北辰墨,前世你造的孽也该做个了断了。这是毒药,可以留你全尸!” “魏倾心,你怎么那么恶毒啊?前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啊?你带着前世的偏见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魏倾心却不理会他的质问,上前直接把一整瓶的药粉都喂到北辰墨的嘴里。 北辰墨一直摇着头,可魏倾心的毒粉,就算是他立马吐出来,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黑色的血喷涌而出,魏倾心居高临下的看着北辰墨的惨状,冷冽的开口:“北辰墨,你到了地府就知道我有没有报错仇!” 说完,看到北辰墨僵硬的身子胡乱的蹬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 魏倾心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若不是她怀有身孕,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绕过北辰墨。 死对他来说都是最简单的解脱方式,她一直都在想她要怎么对北辰墨?是直截了当的杀了,还是要把前世她遭受的一切都让他尝试一遍? 可终究是算了,她已经用药让北辰墨没有了生育能力,给他一瓶药,让他离开,也不错。 “娘子,你还好吗?”看到魏倾心站在原地,宫羽有些担心的上前。 魏倾心回神,看了眼紧张的宫羽,魏倾心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已经没气的北辰墨,前世种种随着他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夫君,我没事。北辰墨死了,我也该放下仇恨,好好的待产了。”前世害她的人,今天随着北辰墨的去世,告一个段落了。 至于魏秋月,相信夏如夜也不会让她好过的。还不说还有魏明月在,对魏秋月来说,活着,才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她不亲自动手,那是因为魏秋月好歹也是她的妹妹,就算是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父亲的面子,饶她一命。 今生她有爱她的夫君,还有一家人都好好的,她也就可以大度的原谅前世她所做的一切…… 宫羽点头,搀扶着魏倾心走出了地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金国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八月初四这一天,魏倾心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宫羽自从解决了北辰墨后,他就去了金国,如今也快一个月了,到如今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魏倾心有些着急的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湿漉漉的…… 魏倾心尖叫了起来,本就安排好的产婆早就一哄而上。把人给扶了进去。 宫羽虽然没在,可他却把老鬼叫回了沈城,就是为了防止魏倾心生产时出现任何的意外。 老鬼有序的安排,魏倾心却拉住了老鬼:“师父,你告诉我,宫羽是不是出事了?” 说好的半个月就会赶回来,可这都快一个月了,也不怪魏倾心会胡思乱想。 老鬼听到魏倾心的声音,一怔,可很快回神:“胡思乱想什么,阿羽他说不定都在赶回的路上了!” 魏倾心听到老鬼的话之后,不但没有安慰到,相反还越发的紧张:“师父,你真的没有骗我?啊,好疼啊……” 看到魏倾心如此,老鬼知道他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很难让魏倾心安心下来。他早在两天前就收到了暗夜的飞鸽传书,阿羽旧伤未愈,生命危在旦夕。 若不是魏倾心这边实在是丢不开人,他早就去金国了。 “徒弟,实不相瞒,阿羽旧伤未愈,被方正击中,生命危在旦夕。你……”老鬼实在是不擅长撒谎,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了起来。 本想好好的劝一下魏倾心安心,不想魏倾心却十分的坚强,咬紧牙关:“师父,你的参片呢?我要快点生下孩子……” 老鬼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魏倾心却像是知道老鬼的心思似得,让产婆拿了参片含着,然后大吼一声…… 孩子的啼哭声让老鬼目瞪口呆,魏倾心除了有些虚弱外,完全就看不出刚刚生产过。 老鬼上前给孩子剪脐带,让人好好的给魏倾心擦拭身子。 “师父,明天我要去金国。”在老鬼转身时,魏倾心虚弱的说着。 看似柔软,可老鬼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认真。“徒弟啊,你才刚刚生产……”老鬼拒绝,开什么玩笑,要是他把魏倾心给带到宫羽面前,他也离死差不多了。 “阿羽怪罪下来,我会帮你的!师父,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待会就得自己走,可后果……”魏倾心眯着眼,威胁。 她照样的要去金国,若是她自己去的,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宫羽追究下来的话…… 哪怕她没有把话说完,可她深信老鬼会明白她的意思。老鬼听到这话后,瞪了一眼魏倾心,魏倾心别看是个女子,可决定的事情很难会改变。 无奈的点头,深怕这个女人今天就离开了,他在身边,至少魏倾心有什么事,他还能看着点。 见到师父同意了,魏倾心也虚弱的闭上眼,她真的是太累了…… 任由产婆替她清洗身子,老鬼则大步的走了出来,既然魏倾心要去金国,那就得找一辆好一点的马车,到时候她坐起来也能舒服一些。 第二天,魏倾心就带着孩子与老鬼去了金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宫羽危在旦夕 去金国的路途遥远,加上魏倾心又刚刚生产完,老鬼驾车到金国金城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魏倾心这一个月子都在马车里过,马车虽行驶缓慢,可还是舟车劳顿,人也瘦了一圈,脸色惨白惨白的。 到金城时,祖母及外祖母早就在城门外等候了,看到魏倾心,二人相互搀扶着上前—— “心儿,你怎么这么瘦啊!”看到魏倾心时,二人同时发出声音。 叶飘玲和魏云抱着双胞胎的弟弟,站在最后面,听到二老的声音,叶飘玲这才抬眼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果然是苍白又消瘦,她苦命的女儿啊。人家做月子都是一个月,她倒好,刚刚生产就千里迢迢的来金国寻夫。 魏倾心太过虚弱,连孩子都抱不稳,还是芳嬷嬷上前把孩子接了过来。 看到白白胖胖的孩子,芳嬷嬷也甚是欢喜。 “大小姐,这是公子还是小姐?”芳嬷嬷哽咽的开口,和大小姐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了,她思念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嬷嬷的身子骨可还硬朗?是个小子,母亲,父亲……”魏倾心一一的打着招呼,任由祖母和外祖母搀扶着。 老鬼则一一的点头,神色清冷又高贵。 “好,好。心儿……”魏倾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老鬼则习以为常的走了过来,塞了一颗血玉丸,便抱着人走了进去。 等魏倾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看了眼熟悉的面孔,也越发的坚定。 “祖母,宫羽呢?”魏倾心坐了起来,有些艰难的开口。 她自己也知道刚经历生子的她,身子是虚的不行,若不是老鬼在身边照料的话,她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远的路程。 祖母听到魏倾心的问题后,犹豫再三,可还是开口:“战王现在还昏迷不醒!” 说完,她也嘤嘤的哭泣着,外祖母也受不了祖母的哭声,靠在外祖父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想去……”还不等魏倾心说完,老鬼走了进来。 “你哪也不想去。魏倾心,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我马上要带着阿羽去雪山治疗。我可不想阿羽好了,你又给我整出什么事来!” 魏倾心静静的听着,没有点头,可也知道她现在去雪山她的身子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魅影呢?”魏倾心终究点头,听说是方正引燃了自己身上的炮弹,饶是宫羽武功高强,也受伤导致昏迷不醒。 宫羽伤了,那么魅影呢? 外祖母听到魏倾心的问题哭的更大声了,外祖父看了眼魏倾心后,沉稳的开口:“魅影他……” 看到几人沉默的声音,魏倾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魏云看了眼众人,简单的说了起来。原来,魅影和宫羽为了狙杀方正,掉进了方正以自己为饵的陷阱里。 手脚尽断,宫羽也触动内伤,到如今都还没有清醒。 “师父,请你务必要救好他们!”魏倾心抬起头,异常严肃的开口。 宫中也有好的御医,可和老鬼这样胆大又有医术的人一比,瞬间不够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邀请 老鬼重重的点头,因为耽搁了些日子,二人的情况都十分的危急。魏倾心唯一的要求是去看看二人,老鬼看了眼魏倾心后,亲自抱着她去了隔壁宫羽的房间。 要说魏倾心消瘦,宫羽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如纸,瘦肖的脸颊似乎没有巴掌大,他就静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魏倾心上前去把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脉息微弱,似乎没有。 “夫君,我来看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等你回来!”魏倾心趴在宫羽的身上,轻声说着。 可惜宫羽却听不到,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魏倾心吻了吻他的手背,又去看了看魅影,魅影脸色依旧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比宫羽要好的是他是清醒的,看到魏倾心时,也极为温和的喊了声妹妹。 “哥,外祖母已经和我说过她与逍遥王之间的事情,没有方正所说的抛弃,而是外祖母说他们之间不合适。”外祖母是个有主见的人,当发现逍遥王不是她的良人后,她就慢慢的放下了他。 不想逍遥王却没有,许是他时不时表露出的眷恋让小小的方正知道了,就把这样的一种眷恋当成了是仇恨。 逍遥王没有去追究,而他却记恨上了。因为方正的原因,让魅影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我知道,她也和我说过。”魅影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悠远、冷静。 方正在那一场炮弹中就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他没了手和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明显魅影是不甘的。 “哥,去雪山吧。我听师父说过,你的腿和手都能接好!至于方正的事情,你只有好了,才能再找他!”魏倾心让老鬼把自己放在凳子上,她看着床上的人开口。 听到这话的魅影看了眼魏倾心,又看了看老鬼,还是点头。无论如何,他也要去试试。 当天下午,老鬼和暗夜暗天便带着昏迷不醒的宫羽及受伤伤了双腿的魅影去了雪山。 魏倾心也在金国皇宫住了下来,有了父母及祖母她们的悉心照料,魏倾心很快就恢复了身子,脸色也不再白皙。 小家伙也越长越可爱,粉嘟嘟的脸颊,五官比他的爹都还要精致。她也接到夏如夜的邀请,让她去夏国。 看来,是孩子的祖父知道他出生了,去夏国?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她现在武功还没有恢复好,就算是武功恢复了,她也不可能会去的。 开玩笑,明知他的意图,他怎么可能会把她儿子送到夏国去。何况宫羽都没有回来,到时候谁保护她娘俩呢。 当然,魏倾心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外祖母,俗语说大树底下好乘凉。 有了外祖母他们的保护后,夏国太上皇想要硬抢,也得掂量掂量。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之间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看了眼孩子后,她便去了外面练武功。自从生了这个小子后,她的身子倒是恢复得差不多,就是她的内功与轻功都没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叶飘玲失踪 这让魏倾心气恼不已,可她现在还年轻,她相信她只要好好的练功,她消失的武功会回来的。 当然,这段时间除了练武外,她也在替祖母针灸,祖母的腿虽然好了,可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凉,她的双腿也很是无力,常常都下不了床。 除了年纪在这里外,还因为祖母没有锻炼。所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让祖母多锻炼,配合她的针灸,祖母的腿也渐渐的好转。 外祖母与外祖父也彻底的不管朝事,全都扔给了父亲魏云。谁叫魏云能者多劳,能文能武,还能阴谋诡计呢? 三国恢复了默契般的互不干扰,风平浪静的日子,魏倾心看了眼儿子后,又开始想念宫羽了。 “小姐,天这么冷,你还站在窗边?”秀玉缓缓的走了进来,许是刚成亲的原因,秀玉又成功的把自己喂得圆圆的。 “秀玉,你家暗夜给你写信没有?”魏倾心转身,把窗户关上,开口问着。 金国的冬天可比北国要冷得多,站了一会,还真有些冷。 “他哪会这些啊?”提起暗夜,虽是满满的嫌弃,可魏倾心却从秀玉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情意。 “他还真的心大?就算是不会关心你,可好歹也要关心你下他儿子不是?”魏倾心无奈了,暗夜那根木头是怎么把秀玉的芳心给偷走的? 秀玉听到小姐的话后,想也不想的就怼了回去,魏倾心则哑口无言:白养这丫头了,这才多久啊,就彻底的叛变了。 “有看到我母亲没?”母亲自从弟弟周岁后,就没有看到人了。 父亲在金国的琐事中,派了人去找,可母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都没有找到人。 魏倾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母亲该不会是被方正带走了吧?魅影说在那样的大火中,方正不死也会残,可那个人既然那么的狡猾,他会不会事先预料到这样的危险,逃脱了那爆炸呢? 越想魏倾心越是担心,那个人在没有死之前,她的心都有些不安。 要是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可不会管他是不是逍遥王的儿子…… 魏倾心这么的想,也是这么的去做。她先是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父亲,父亲听着魏倾心的分析,也觉得是叶飘玲不是单纯的出去走走。 他们就算是吵了几句,可也不至于会在儿子周岁的时候就离开啊,而且这都冬月初了,再大的气,这都两个月了,也消得差不多了啊。 想到方正对飘玲的在乎,魏云哪里还呆的下去啊,告诉了一声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魏云前脚一走,后脚消息就连夜送到了金国帝后的面前。听到女儿是被方正给绑了,哪里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啊,连夜赶了回来,主持大局。 魏倾心也交代了一声,把儿子撂下,也准备出去找人。这时宫羽回来了…… 魏倾心就呆呆的站在宫门口,那个消瘦又冰冷的男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魏倾心,然后一步步的走近…… “娘子,为夫回来了!”一把把人给抱在怀里,宫羽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魏倾心还是哭了出来,老鬼带着魅影他们去雪山,一去就是三个多月,她看似没说什么,可心中却是无比的思念。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传说(本文结束) 新 “相公,母亲,母亲她消失了……”闻着熟悉的气息,魏倾心心安了起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又哭了出来,把人推开了。 宫羽则紧紧的抱着她,开口道:“放心,岳母不会有事的!” “相公,你说方正是不是没有死啊?母亲……”魏倾心听到宫羽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着急。 “不会的,他就算是没死,也死无丧身之地!”若是他和魅影联手都没有把人给除掉,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眼宫羽,怎么去一趟雪山,还变得狂妄了?魏倾心还想说什么,看到缓缓走出来的魅影,以及他身后的父母时,魏倾心叫了出来:“宫羽,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为什么母亲会和宫羽在一起?魅影的腿好了,手也没事,当然有老鬼在,她也没有怎么操心。可母亲…… “是方正的余党找到了岳母,这事为夫恰好知道,就让魅影回来一趟。魅影见岳母伤的极重,也一并带回雪山了。娘子,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就没有和你说!”宫羽冷冷的解释着,可那冰冷的语气里却难掩他的紧张。 魏倾心深深的看了眼宫羽,应该是真的?只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宫羽说话会变得这么的小心翼翼? 好像从初见,他看似冰冷,可眼底都有着对她的呵护及宠溺,这一生能得他的宠溺,夫复何求? 几经周折,终于大团圆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姨一家去了地府,无论外祖母如何祈求魅影留下来,魅影依旧摆手离开…… 他说一日没有见方正的尸体,他就一日不会心安。魏倾心望着魅影寂寥的背影,问着身侧的男子:“夫君,你说魅影是不是找的借口?” 留在金国多好啊,有权利,也有地位,甚至还有家人,可这些都没有打动魅影,他依旧选择离开。 他的理由看似圆满,可谁都知道方正就算是没死,可也不值得他亲自去寻找。 总之,不足为惧,怎么他就是不肯留下呢? “这是他的梦想吧?他无拘无束惯了,留下来也颇有不自在,如今离开,又不是不能见了,你也不要太过的伤感!”宫羽搂着魏倾心,轻声安抚。 说完,还看了眼怀里的女子,娘子的身体也调养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要个女儿了? 第一个就生个儿子,虽粉嘟嘟的很可爱,可宫羽却对儿子哪哪都看不顺眼,要不是亲生的,他早就扔出去了? 魏倾心可不知道宫羽的想法,呐呐的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你父皇飞鸽传书来,让咱们去一趟夏国,说他不行了?你看……” 好歹是他的父皇,虽然没有养育之恩,可骨子里的血脉是不容魏倾心去多说什么的。 听到魏倾心的话之后,宫羽毫不客气的瘪嘴:“既然能写信,我看他硬朗的很!不去管他!” 如此的决绝,半点都不担忧他的身子。听到这,魏倾心默默的替那个可怜的老人流一点辛酸泪,她真的是尽力了? 如今他儿子不去的,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当然,她也不想去…… “魏倾心你个大骗子,你个大骗子!”突然,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魏倾心顺着这一道声音,看到了白绒绒的小白虫,小白虫在方正的事情上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后来宫羽和魅影受伤,要不是他在的话,宫羽二人可等不到老鬼,就去见阎王。 魏倾心还没有忘记她曾答应过要带着小白虫去雪山的,如今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她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夫君,咱们去趟雪山吧。”魏倾心极为慎重的开口,那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她真的是很好奇的。 当然,顺便的解决一下小白虫的怨言…… “为夫一切听从娘子安排……”宫羽笑着回来,他早就想带着魏倾心去那样一个不被世俗打扰的地方隐居了。 夫妻二人一拍即合,带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鬼谷,也就是雪山。 从此以后三国流传出这样的一个传说,一代战神携亲眷去往雪山,时运不佳,遇上雪崩,全都毙命。 可实际却是战王带着家人们去了雪山,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从此成为隐士高人。 有人说战王的儿子不满这样的隐世生活,从雪山出来,成了一代将军,也有人说战王妃与战王和离了,二人分道扬镳,早各过的,真实情况如何,也唯有交给历史去验证…… 就像世人皆传金国有隐世的财富,却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还有人夏国有活了几千年的人,却没有人看到过。战王与战王妃是不是真离了,一切皆传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