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生而为狼,我有无限复活甲》 第1章 本性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提起老虎这种动物,你们会想到什么? 是威猛的身躯,恐怖的利爪,极具震慑性的咆哮? 还是,就是只放大的猫? 我这么想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他叫娄鸣,是一个虎兽人。 但是,无论是威猛的身躯,恐怖的利爪还是极具震慑性的咆哮都和他不沾边。 他拥有的,是胖成球的身材,粉嫩柔软的肉垫,低沉细小的说话声和微微向上弯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微笑的嘴角。 说实在的,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猫兽人。 我叫路杰,一个平平无奇的狼兽人走读大学生,化学专业。 这里是艾尼莫斯,一个基础住民为兽人的世界,曾经拥有非常昌盛的魔法文明,但现在已经没落,而取而代之的则是科技文明。 而截止到现在,据科技文明从出现到不断发展壮大,取代古老的魔法文明已经有1000多年。 按说,我们的科技水平是相当发达的,但并非如此……现在仍有很多科技界的问题无法解决,比如专家们一直都在探寻的清洁能源,再比如如何制作出航行时间够长的星际飞行器到其他的星球上进行勘探等等。 而我们的科技水平并不像理想情况下的那样发达的原因之一,是有很多保守的、仍旧信奉古老的魔法文明的兽人在这1000多年里不断搞事情阻碍科技文明的发展。 他们自称是『神裔』,而『神裔』这个词汇的来源则要追溯到艾尼莫斯的上古传说之中。 传说,艾尼莫斯原本是一片混沌,而有一天,在这最开始的混沌之中出现了十位神明,他们觉得这片混沌十分枯燥,于是随着自己的内心创造了不同的事物,这才一步步地将艾尼莫斯世界缔造完成。 这便是创世十神的传说,而据传说的记载,这十位神只在创造了艾尼莫斯之后便通过神力和血液繁衍出了自己的后代,并将自己的半数魔力通过血脉传输给了他们,这便是“神裔”的由来。 不过,神话终究是神话,其真实性不言而喻,远古时期被记载的『神裔』,应该只是一些魔法高强的兽人,为其他兽人所崇拜而已,而在现代,那些自称『神裔』捣乱的兽人,也不过是借这则神话来美化自己,好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作乱。 当然,这是影响比较小的一个原因,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些兽人的势力范围和能做的事情都很有限,基本也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再加之十多年前又因为他们这些所谓的“神裔”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不少国家发动了“『神裔』清剿运动”,至此,那些捣乱的家伙也不敢再抛头露面了。 至于另一个影响比较大的原因,则源自我们兽人这个种族自身。 我们兽人,按照食性可分为肉食性、草食性、杂食性和其他食性,而问题就出在我,还有我的同桌娄鸣所属的肉食性兽人上。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植物和微生物外,就只有兽人这一种物种了! 我们肉食性兽人本就不吃植物,既不能像其他食性的兽人那样只靠空气和水就能活下去,也不能像杂食性兽人那样靠植物填饱肚子凑合凑合。 一如肉食性这个词汇的字面意思,我们所需要且仅需要的,供我们存活和摄入养分的东西,就只有肉一种。 而肉又从哪里来?答案显而易见。 正因为食性和食物来源的问题,我们肉食性兽人和草食性兽人的关系非常的僵,即便我们很多肉食性兽人真心想与草食性兽人和平相处,但这种因食性冲突和性命利益引发的种族之间的敌视仍旧存在,并从社会的圈子逐渐渗透到了其他的圈子,而学术圈正是被渗透得最严重的圈子之一。 而草食性兽人是『悲壮的,正义的,正确的,纯粹受害方的,有良知的,慈悲的』和肉食性兽人是『卑鄙的,邪恶的,错误的,纯粹加害方的,无良知的,无情的』,这种以偏概全的『草食性正确』的思潮,正是伴随着科技文明的日益发达而愈演愈烈,而现在却又反过来阻碍了科技的发展。 加之,十年前被破获的特大草食性兽人肉块走私案,以及各国政坛日益增多的草食性兽人议员,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草食性兽人的大肆宣传,都将『草食性正确』的思潮一点点推到高峰,无论是草食性兽人,还是肉食性兽人,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贴上了甩都甩不掉的,非黑即白的标签。 至于杂食性兽人,他们则属于比较边缘化的存在,草食性正确的思潮一起来,他们也免不了蹭热度来牟取利益,有些甚至为了那一点点利益不惜变成后天的草食性兽人,连专供给我们肉食性兽人和杂食性兽人的植物蛋白肉都不吃一口了。 而其他食性兽人,又大致可分为食腐性兽人和水—空气食性兽人,食腐性兽人,除了比较高大的秃鹫兽人之外,就只有体型不大的昆虫兽人,他们有着自己特有的社会秩序,十分落后,外兽很难插足,自然,现在的这种思潮无法渗透到他们的社会之中。 而至于那些水—空气食性兽人,可以这么说,无论在哪个时代,他们都是最神秘的存在,包括到现在亦是如此。 他们几乎不怎么与其他种族交涉,也不怎么抛头露面,而且有幸见到他们的兽人,都会留下“他们是一群智商超群,谈吐不凡,身体强健,处世低调的兽人”的印象。 而他们身上唯一,也是最值得其他兽人议论的点,就是它们的食性——上到专业术语一套一套地从嘴里涌出的专家学者各国政要,下到我们这些过一天算一天的小老百姓,都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靠空气和水活下来的,而且还能活得这么好!明明空气和水也没有什么营养成分才对啊?! 而他们也践行着自己一贯的态度,低调过活,不管外事,不附和谁,也不支持谁,完全的中立,完全的把自己置身事外。 不过,随着科技的发展,兽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更多的水—空气食性的兽人也出现在各国的各个地方,并逐步掺和进了食性的对立这趟浑水当中。 即便科技给我们带来了不输于魔法的便利,但事实上,这并不是个好的时代。 种族之间的敌视、漠视和目的不纯的帮衬,还有非黑即白的成分标签,都让每个种族苦不堪言。 可以说,我们现在所谓的科技文明,只能算是表面上的繁华,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而本质上受益的,也只有那些野心勃勃的兽人罢了。 一想起这些,我不禁叹了口气,却突然感到腰间一痒,娄鸣戳了我一下,然后用他那本来就小的声音跟我说了一句:“别愣神了,老师让你起来回答问题。”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一直在走神,而我们的数学老师胡峰的眼睛正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我。 我们的数学老师胡峰,是一个年纪比较大,非常慈祥的山羊兽人,虽然是草食性兽人,但对肉食性兽人的学生并不怀有任何敌视的感情在,而是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这让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的学生都对他非常的尊敬。 而我们的化学老师艾琳,身为兔子兽人的她则是正相反,她非常不喜欢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不管心情好坏,有事没事就损我们一句,而对草食性兽人的学生却是笑脸相迎,甚至连给我们的作业量都不一样,总之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 同样是草食性兽人,差距倒是蛮大的。 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问题,脑子快速思考了一遍,然后回答道。 “呃,应该是有25种投递方法吗?” “这是上一道题的答案啊,路杰。”他捋着自己下巴上的毛发,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一时之间,我听到了自己身边传来了一个接一个憋不住笑的声音,然后,这些声音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终发展成几乎一个教室的人一同在笑的声音。 而胡老师没说什么,只是保持微笑,让我坐下来,并让我不要走神专心听讲。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第几题啊?” 我捅了下娄鸣的肉乎乎的胳膊,小声问道。 “嗯……我……刚刚也走神了……不过我刚刚可没有嘲笑你哦。” 他给了我一个让我对他没法发火的答案。 我咬咬牙,瞪了他一眼之后作罢。 黄昏已近,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们这些学生一个接一个的从教室离开,有的直接去食堂吃饭,有的要回宿舍,有的直奔运动场,还有的,就像我一样,直奔校门口然后回家。 我所在的学校青云联合大学是金都国为数不多的混合食性制学校,虽然不同食性的学生自然会起冲突,但基本上好几年都难见到一次,可以说大家的素质都很不错。 学生们可以选择住宿,也可以选择走读,像我这样离家比较近,只需要坐一趟公交车的就选择走读,而像娄鸣这种离家比较远的就可以住宿,当然,离家比较近仍然选择住宿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今天倒是有点怪…… 当我来到车站这边的时候,发现娄鸣也在。 不应该啊,今天也好,明天也罢,都不是放假的日子,娄鸣不应该离校才对。 我有点好奇,于是和他打了招呼,然后问了他一句。 “嗨,你……要去哪儿啊?” 娄鸣听到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左顾右盼了下,然后用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又粗又亮的大嗓门说了句。 “哦,今天我生日,我爷爷来给我庆生了,所以我要回家。” 他这么一开口,我有点错愕,而他却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促狭鬼一般的表情,冲我挤眉弄眼地说着。 “怎么?听到我本来的声音很惊讶吗?” “非常惊讶……原来你嗓门这么大的吗?” 我看着这个平常给我留下“圆滚滚的大猫一般的家伙”的印象的,我自以为很了解的同桌,说道。 “当然,不过要是周边要有个草食性的家伙我可能仍然要像在学校里那样了,毕竟要是吓到那些矫情得不得了的家伙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被讹钱。” 娄鸣说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的,一些专业碰瓷的草食性兽人会以路过的肉食性兽人的声音吓到他们,或者以其他原因为理由来讹诈钱款,很多倒霉蛋不愿意惹麻烦,于是便选择破财消灾了,这种事情我舅舅就遇到过一次,虽然被讹诈的钱不多,但还是让他郁闷了好几天。 “喂,路杰,刚才上课的事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啊,没事,习惯了。” “你习惯什么了?” 他继续和我搭话,似乎我刚才的话就像是钥匙一般,把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啊,就……被嘲笑呗。” 我有些不快,但还是告诉了他。 至于我为什么不快,很简单,一向内向、唯唯诺诺、不太合群的我从来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草食性的家伙的欺凌对象,甚至由于个性问题,很多肉食性的同类也把我排挤在外。 据说……娄鸣之前也是这个样子,而且要比我更甚,在高中的时候甚至被几个高年级的草食性的混混围在墙角,让他学猫叫——这对虎兽人一族无疑是最恶毒的侮辱。 还有一次,就是被一群兽人围殴毒打。 让经历相似的我们两个成为同桌,这莫非就是命运的安排? 他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露出了有些不太高兴的表情,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双手环于脑后,望着天空,又对我说道。 “路杰,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本性如此,不用伪装。” “啊?” 我一时间没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但还没等我去问,他自己就说了起来。 “你啊,个性本来就内向对吧?而像我这种本性欢脱乐观过头,头脑灵活又要强,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虎兽人,在这种流行『草食性正确』的xx社会里天天都要扮演一个和我本性不符甚至截然相反的懦弱小透明来避免抢那些矫情得令兽作呕的草食性魂淡的风头,让他们觉得我完全无害甚至任兽宰割,xx的真是累死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打量着四周,并减小了自己说话的音量,应该是害怕自己的言论被那些路过的草食性兽人听到吧。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本性吗?” “啊,那不然嘞?看来我伪装得不错嘛,连你都信了……哼,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他自嘲道。 “那本来的你,是怎样的?” 不经意间,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说,其实有什么家伙委托你,让你问我的?”他听到我这么说,双眼锁定在我的身上,那种坚定,深邃,略带一丝怀疑,但又令人看不穿,仿佛要把对方吃掉的眼神,我敢说他绝对没在学校露出来过一次。 我不敢与之对视,忙撤开自己的视线,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毛已经炸了起来。 我还是头一次被一个虎兽人这么盯着看,真的太吓兽了,这就是肉食性兽人肉体强度天花板之一的凝视吗?! “你想多了,刚才就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经意说漏嘴了而已,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也不问了。”我咽了口口水,然后回答道。 “你的全身都在颤抖诶,这么害怕的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因为害怕,全身都在颤抖,于是故作镇定,掩饰内心的恐惧。 “没,没……只是天气冷。” “现在是夏天,天气冷个锤子……你要是害怕就直说,不要像我一样把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 听他这么说,我赶忙深呼吸几口平复心情,而他似乎是觉得我的反应好笑,突然凑过来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咆哮了一声,虽然是轻声,但这一嗓子却直接把我吓得跳了起来,抱着车站的牌子瑟瑟发抖。 “你你你你你你干嘛啊?!很吓人的啊!” “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刚才你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头一次看到一个肉食性兽人害怕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哈哈哈哈……” 而他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边向我道歉一边不住笑着,得亏是车站没什么草食性兽人,要不然他这大嗓门一笑就真的要吓死一群了。 我甚至怀疑,在初中他才是真正的施暴者,所谓他被欺负只是遇到些难以抗衡的硬茬。 “对,对不起啊,作为赔罪,你要不来我家吃饭吧?”他捂着自己笑疼的大肚子,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对我说道。 吃饭?我看是吃我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我也真的不想和一群虎兽人待在一起。 “不,不了……”我从杆子上缓缓下来,谢绝了他的邀请。 “没事的,又不是吃你,况且我家里就我和我爷爷两个兽,多一个兽不也热闹一点嘛,而且……” 他又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今天晚上可是有真正的肉吃哦,不是难吃得要死的植物蛋白肉哦。” 我咽了口口水,背脊传来一阵阵凉意,全身开始发僵,只能用眼睛打量着微笑着看似可爱无害,但实则相当可怕的他。 但同时,我嘴里也不知为何在分泌更多的液体,一点一点地从我的齿缝,从我的唇边渗出,润湿我嘴边的毛发。 我极力去想别的事情,来阻止我的口水分泌,但完全压抑不住,反而越冒越多。 我,究竟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2章 存在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该说是鬼迷心窍吗? 还是说我压抑不住自己是肉食性兽人的本性? 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竟然同意了和娄鸣回家,还通知了我父母我去同学家吃饭今天不回去了。 “真是糟透了。” 我和娄鸣肩靠肩坐在公交车座椅上,望着窗外繁华但又千篇一律的城市风景,内心暗暗叫苦。 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啊。 我嘴里的口水仍然在不停地分泌着,分泌着,致使我不得不一直吞进肚子里,而我吞口水的声音被我身边的娄鸣听到了。 “哼哼,看来你好像很期待晚上的饭菜啊。” 他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向我打趣道。 我沉默着,没有搭理他,把目光从他肉肉圆圆的脸上移开,仍然像刚才一样,将其全部凝聚于窗外的风景之中。 似乎明白是自讨没趣,他啧了一声后便不再和我说话,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播放器,带好耳机开始听他自己的喜欢的音乐。 黄昏时的云霞渐渐变厚,天气一时之间变得阴郁了起来,空气中也充斥着燥热和沉闷,公交车上乘客们的汗水随着渐渐升高的温度而蒸发成了水汽,散发出的味道逐渐交织成了十分复杂的糟糕气味,只听在车头的熊兽人司机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后把车上的风扇打开。 我和娄鸣所乘坐的这班652路公交是全市唯一一路车内没有空调而是风扇的旧式公交车,发动机也是相对落后的老式柴油发动机,比起其他的公交车,行进起来又慢又吵,其排放的尾气也是一团团呛人的黑烟。 至于为什么不将其换成最新款的车型,原因也不难猜出来——652路公交车的站点除我们所在的学校之外,基本上都开设在肉食性兽人居住的社区旁,很少有草食性兽人乘坐这路公交。 而倘若这其中的原因就是现在这种流行的『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在作怪,那么652路公交的车型仍旧保持原本的老旧款型也并不奇怪。 总之,解释权在交通管理部门那里,无论是否是因为这个,他们都有一套专门用来对外解释,且令人信服的说辞。 车上不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有些成年兽人还怨声载道地讨论自己因为食性的关系而生活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有的甚至还口无遮拦地骂着那些草食性兽人,什么难听就说什么,毫不忌讳这种行为是否对自己的素质形象有所损害。 我已经习以为常,自从那要命的『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出现,这种事情就已经成为了我们国内的常见状况。 虽然不清楚其他的国家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但被他兽,尤其是说不定哪天就会永远进入自家冰箱的家伙骑在脖子上排泄,即使脾气再好的兽恐怕都要抱怨几句的吧? 啊,当然,如果这辆公交上破天荒的上来了一名草食性兽人乘客,或者司机是个草食性兽人,其他乘客是绝对不敢像现在这样高谈阔论的,而是像坐了一车哑巴一样鸦雀无声。 即使他们非得要说什么抱怨的话,那也要像娄鸣在学校一样,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才行。 这也是这个世界当前对于我们肉食性兽人的生存规则之一,如果打破或无视这个规则,轻则引发口角矛盾,重则发表的言论被媒体添油加醋,登上第二天的头条,引起一众兽人的口诛笔伐,更甚者,还会被一些极端组织的人干掉。 这听起来相当离谱,但的的确确都是如今这个时代存在的现象。 娄鸣看了下站牌,差不多要到站了,于是提醒我跟着他下车。 我惊讶而又好奇,他的家似乎还没有我家远,可是为什么要当个住宿生呢?每天像我这样坐公交回家不好吗? 抱着这个疑问,我问了他住校的缘由。 他只是苦笑着说了句自己父母经常不在家,一个兽在家的话难免比较寂寞,所以才去住校。 从车站下车,我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向东拐进了一扇小门,然后进入了一个风景看起来不错的社区。 但所谓风景不错也只是这里的社区绿化做得比较好而已,因为城市的风景始终是比真正的野外要差得多。 毕竟千篇一律、密密麻麻的带有白色顶檐的苍麒麟色楼房,以及灰黑色的柏油马路,还有那些无论是颜色还是型号都屈指可数的小轿车堆叠在一起的单调画面,在哪里都能看到,且无论何时何地看到,都让兽觉得平平无奇,觉得单调枯燥。 一路绕了几个弯子,我们来到了社区里其中一栋楼房之前,我看了一眼楼号,是6号。 不知不觉的,我的口水又在分泌,我仍将其吞咽进去,但这次尽量小声一点,免得又被娄鸣听到调侃一番。 我们走入了楼栋,娄鸣在一楼左面的门前停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娄鸣的爷爷,会是怎样的兽人呢?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只听房门被推开,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猛地冒了出来,并把我面前的娄鸣搂在怀里,并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挡住了他的脸。 其速度之快之猛让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即便已经步入老年,但速度却快如闪电,还能把娄鸣这个重量级的家伙十分轻松抱起来,这让我又一次感到作为肉食性兽人肉体强度天花板的虎兽人的可怕之处。 怎么说娄鸣也是个成年的兽了啊! “哎呦,鸣仔啊,爷爷可算看见你咯,这么多些日子不见爷爷,想我了吗?” “当然想啦,毕竟爷爷对我最好了,我怎么能不想啊,嘿嘿。” 祖孙两个相见的温馨场景就和我妈爱看的家庭伦理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但我此时却留意了一眼娄鸣爷爷的体型。 原本和我差不多高,圆滚滚胖乎乎,像是个笨重的石头墩子一样的娄鸣,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只小猫一样。 他的爷爷膀大腰圆,全身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力量感满满,双臂比娄鸣胖胖的胳膊都要粗了好几倍,其上附着的金黄色的毛发里带着一道道明显的黑色条纹,与娄鸣那颜色尚浅的条纹截然不同,而其身高少说也要有四五米,甚至我觉得六七米都有可能。 硕大无朋——这应该是对这位老爷子的体型最恰当的评价。 而倘若说娄鸣只是个笨重的石头墩子的话,那么,他爷爷就一定是一座山峰。 既然有这样的体型,那能十分轻松地将娄鸣抱起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但我却开始感到害怕。 该不会,今天的晚饭…… 我不敢再这么想下去,尾巴再一次夹了起来,正准备挪动身子从走廊里跑出去,赶紧回自己家的时候,他的爷爷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鸣仔啊,门外面的这个小后生是你的同学吗?” 六目相对,我却无暇看转过头来注视我的娄鸣,而是目光全部聚焦在他的爷爷脸上。 与那硕大的体型不相契合,娄鸣爷爷的脸看起来相当温柔慈祥,金色的双眼并没有老年兽人那般的浑浊,而是如水一般柔和清澈,而且他和娄鸣一样,嘴角都是上扬着的,看起来像是在微笑一般,让人感觉相当的友好。 与我刚才想象出的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样子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是啊,爷爷,这是路杰,我的同桌,是我让他过来和咱爷俩一块过生日的。” “啊,您,您好……我叫路杰,和娄鸣同班。” 听到娄鸣说明我的来历,我这才极力保持冷静,稍微有点结巴地介绍我自己,并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重复地想着那句“放心吧,他们应该不会像我想的那样。”。 娄鸣的爷爷轻轻地把娄鸣放下来,蹲下自己巨大的身躯,对我露出了一个慈祥的,不露齿的微笑。 “你好啊,小后生,我的孙子承蒙你关照了。” 他边说,边打量着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越发紧凑,甚至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这让我相当紧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像啊,真像啊……” 他突然如此嘀咕道,我轻轻呼吸一口,鼓起了勇气,问道。 “呃,您,说我像……什么?” “哦,我是在说,小后生你长得很我的一位故友。而且,你应该是狼兽人吧?我的那位故友也是个狼兽人,唉,刚才我光顾着和我孙子亲热了,没怎么留意你的长相,现在离近了一看,真的是长得太像了。” “爷爷,到底是谁啊,和他长得这么像?” 娄鸣抬头看自己的爷爷,眼睛里冒出了不曾被我看到过的好奇的光。 “哦,你不认识,他是爷爷好久好久之前的一个朋友了,就连你爸爸和你两个叔都没见过他,行啦,去看看今天的饭菜还有我给你买的蛋糕吧,保证你喜欢得像小时候那样在我怀里撒欢。” “真是的,爷爷,你还提我小时候的事情啊,我都是大学生了,已经不是个小孩了……喜欢的话我会有其他的表达方式的——至少不会再像爷爷你说的那样在你怀里撒欢。”娄鸣听到这话撅起了嘴,说道。 “哎呀,鸣仔你要这么说爷爷我可就要伤心咯,明明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每天最喜欢的事情……” “打住好不好?爷爷,你就不要再说了,这里还有我同学呢,给我个面子吧,不要再提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他挠挠头,对自己的爷爷说道,看来他宁愿对其他人装出懦弱的一面,也不愿意被家人提及自己曾经幼稚的一面。 但在我看来,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懦弱而无害的家伙,这个行为,多少也有点幼稚。 虽然我并不确信自己有没有资格这么评论别兽。 娄鸣说完,屁颠屁颠地从门前走到餐厅,只见餐厅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当精美的三层水果蛋糕,最高一层的蛋糕上还有一个小老虎的卡通图案。 “喜欢吗?鸣仔?” “嗯,相当喜欢!谢谢爷爷!” 我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蛋糕上,而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除了零星的两三道由植物食材制作出的菜之外,还有六道菜在桌上摆着。 而那六道菜无一例外散发着极其勾兽的香气,让我口水分泌的程度一点点加深。 毫无例外,那些菜除去调料和一些植物辅料的味道外,剩下的食材的味道绝不是植物蛋白肉的味道! 我大致可以闻出来,其中包含鸡肉,猪肉,牛肉,还有驴肉和鹿肉,以及羊肉。 我吞下我全部的口水,斗胆问娄鸣的爷爷。 “那个,那这是,真的……肉吗?是从……哪里弄来的?” 娄鸣的爷爷听我这么说,沉默了下,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这是我们市政府发的,专门给我们肉食性兽人吃的。” “市里,发的?可是……” “哎呦,小后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怎么会有市政府给肉食性兽人发肉对吧?” “啊,是……” 被他戳破心思的我点点头。 “嘿嘿,路杰,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从今年开始,咱们国家的部分市区每个月都会给肉食性兽人发放肉类供咱们食用,这些肉的来源呢,其实是从异世界的种族人类那里弄到的,绝对合法的肉,为的就是让咱们肉食性兽人能跟得上营养以免出现国民健康问题,只不过呢,咱们市因为草食性兽人人口比较多,解释起来也很麻烦,目前还不考虑落实这个政策,不过年底估计就差不多落实了。” 娄鸣一边说,一边向我走过来。 从一直保持着微笑的他口中说出这种话,让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就连尾巴都因为紧张而肌肉僵硬,夹不进双腿之间了。 “你就放心吧,这肉的来源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深呼吸一口,转瞬之间,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但都因为内心十分混乱而无法深入思考。 不是兽人的肉,而是从异世界种族“人类”那里搞到的兽肉吗? 说起来也对,因为他们的世界里,并不存在兽人,而是存在和我们兽人很像的,但是没有什么智慧的,一种叫做动物的物种。 据说在人类的世界里,除了一部分不能食用或者极其稀少的动物外,其他的动物都是可以食用的。 “喂,喂,路杰?” 娄鸣他在叫我,我这才发觉我又走神了,但这个时候,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了餐桌旁边,和他一起面对着他的爷爷坐下。 他的爷爷已经给我,娄鸣,还有他自己倒好了一杯汽水,看样子和气味,应该是橙子口味的——这是娄鸣最喜欢的口味。 我不怎么爱喝汽水,但也抿了一口,缓解现在的紧张和尴尬。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菜,闻着它的气味,大致是那道由羊肉烹制的菜。 哦,羊肉! 对我们狼兽人来讲,在所有的肉里,最香的就是羊肉了。 由于在这之前,肉的来源仅此一种,所以我们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之间的关系很僵,导致现在我们只能用植物蛋白肉来代替——这种不让我们吃真的肉,用植物蛋白肉来进行替代,并只因为食性肆意歧视、羞辱、排挤我们的时代,于我们肉食性兽人来讲真的就是个坏时代。 而于草食性兽人来说,因为天生带有“是受害的一方,弱小的一方”的标签而令自己无法在一些行业大展拳脚,遭到职场上的歧视,兽生尽毁,一生只能戴着和自己“受害者,贫弱者”标签相符的假面具过活,以及因为这股思潮被一些极端的肉食性兽人所加害,他们的遭遇,也不比我们肉食性兽人好到哪里去,他们看似是『草食性正确』这一思潮的受益一方,但实际上,也并非真正的赢家,他们的兽生,同样充满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 『草食性正确』的思潮,真的是一个相当矛盾存在,倘若无它,这世界的秩序只恐乱作一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虽然每个种族之间各有怨气,但还能勉强在这个机械文明日益发达的时代相处下去,而有它,又为所有种族带去了无边无尽的麻烦和灾厄。 只能说,弊大于利,但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不过,现在异世界种族“人类”的出现似乎是打破了这个局面呢! 但愿他们与我们兽人进行的兽肉生意能长久地进行下去,这样的话,『草食性正确』的糟糕思潮恐怕也会成为历史。 这么想着,突然,四周变得一片黑暗,吓了我一大跳,我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打翻。 黑暗之中,只见一团团小小的火苗出现,随后,这些火苗用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我们三个兽的脸。 原来是娄鸣的爷爷点蜡烛,我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边的娄鸣,像是个快乐的小精灵一般许着愿望,然后吹灭蜡烛,随着火光的消失,原本的灯光回到了这间屋子,我顿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安心。 “干杯!” “干杯!” 祖孙两个相继碰杯,而他们的目光凝聚在我身上。 “呃……干杯……” 我被他们看得害羞,但也尴尬地和他们碰了杯。 随后,拿起筷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自己面前的羊肉夹起来一小块。 “如果,实在是受不了真的肉的话就只吃那几个素菜吧……” 我这么想着,然后把那块肉夹进了自己嘴里。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对生命的愧疚,亦或者是这菜本来就是热乎乎的,总之,这块肉在我的口腔里变得无比的烫嘴,让我不太敢用舌头细细品尝它的风味。 我用牙将其从中切断,只一瞬间,绵柔醇香,又带着一股羊兽人身上独有的膻味的甘美汁水从断口处冒了出来,流到了我的舌头上,与之缠绵不休。 我温热的口腔渐渐将汁水蒸发,这无比真实的羊肉味道便从口中萦绕了起来,随着我的咀嚼动作增多,更多的汁水,更多的真实的肉的风味满盈了我的口腔。 我的口水不再像最开始一样疯狂溢出,而是缓慢的,缓慢的,缓慢的,像是平时吃东西的溢出速度那样,恢复了正常。 肉块一个一个地掉到了我的舌头之上,柔嫩,带有弹性和适中的咸味,以及香料的味道,仿佛在舌头之上演奏起一曲世界名曲一般,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华丽,那样的令兽心动,令兽澎湃,令兽热泪盈眶。 这,就是我兽生当中第一次吃到的真实的肉。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的有意义,如此的正确,如此的幸运。 归根结底,也要感谢这个国家,感谢我们国家的高层想出这样的政策,不像其他国家的高层那样偏执,那么不近兽情! 真的是,太棒了。 我看着眼前的那道菜,去xx的“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吃那几道素菜”的可笑想法! 我今天要吃肉,要吃肉吃到饱! 即便,以后我对肉上瘾也无妨,我想吃,我要吃,我一定要吃个够! 但是,在又夹起一块肉的瞬间,我却又犹豫了。 曾经那些因为对肉的味道上瘾,从而做出一些违法之事的兽人,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我一样呢? 虽然,我与他们又不同,现在吃的是“人类”带来的“动物”的肉,是合法的肉类。 我望着这块肉,又纠结起了刚才因第一次吃肉而冒出来的食肉冲动,这一存在是否合理。 本章,完。 第3章 神明 太古之际,世界一片虚空,这里存在的便只有无穷无尽的混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十位神明降临于此,他们觉得这片混沌过于单调枯燥,于是决定用自己的神力来缔造喜欢的事物。 灰色的神明创造了不断流动的事物,其名为“宙”。 宙者,往古来今之物,至此,这个世界也便有了过去,现在,未来,黑夜,白昼与四季。 而作为灰色的神明的爱妻,黑色的神明则创造了不停膨胀的事物,其名为“宇”。 宇者,四方上下之物,至此,这个世界也便有了左右,上下,中央,前后,内外与区域。 赤色与蓝色的神明,他们则创造了承载万物的事物,一者厚重丰饶,谓之大地,另一者轻盈深邃,谓之海洋。 橙色的神明在前几位神明的基础上,创造了比海洋更加轻盈,能够昭示“宙”与“宇”的事物,这种事物,名曰天空。 而虹色的神明,觉得天空之上还缺少了什么,于是制造了名为太阳的,能够放出光与热的巨大球体,照耀世间的一切。 可太阳的光太过闪耀,放出的热也让诸神承受不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黄色的神明创造了可以遮蔽光热的事物,并起名为云雾。 随着“宙”的流动,马上到了黑夜,太阳也因为黑夜太过沉重而被压了下去,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白色的神明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也便是那虹色的神明说道。 “不用担心,我将创造在夜晚顶替太阳的事物。” 只见白色的神明双手一挥,一个带着些许金色光泽的,凉飕飕的球体,出现在他的手上,并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后被他扔到了天空之中。 但是,这一扔,却不小心击中了一直在安安静静流动着的“宙”,被无辜击中的“宙”很生气,于是在天上冲白色的神明诅咒道。 “白色的神啊,我要让你创造的东西随我的流动而消失不见!” “应汝所愿。” 白之神完全不在意“宙”的诅咒,反而是无所畏惧地将其承接。 这让“宙”十分得意,准备看白色的神明的笑话,但殊不知,身为造物的它,放出的诅咒又怎能撼动创世的神明一分一毫呢? 白色的神明,为自己创造的,在黑夜之中代替太阳的球体,起名为月亮。 月亮会随着“宙”的流动而慢慢消失,可在消失之后,它又会慢慢地恢复,在恢复完全之后,“宙”就会再次用同样的方法继续流动,令其消失,就这样周而复始,永远地进行下去。 所以“宙”的诅咒,反而是给自己找了不小的麻烦。 “看来我也得创造一些我喜欢的东西才行。” 绿色的神明这么说着,在大地与海洋之中不断行走着,很快,一丛丛绿色的小东西从地面和海洋之中长出,绿色的神明给自己创造的东西,起名为植物。 紫色的神明,又用针线将其他九位神创造的东西连接为一个整体,并与同伴们给这个世界起了一个名字“艾尼莫斯”。 日子随着“宙”的流动和“宇”的膨胀而一天一天地过去,十位神明越发觉得孤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天,虹色的神明用名为“肉”的柔软的东西和名为“骨”的坚硬的东西,以所有同伴的身形为蓝本雕成了不同样式的小雕刻品,之后便外出进行旅行了。 绿之神觉得这些小雕刻品很有趣,便给予了它们植物和神明才拥有的,名为生命的事物。 小雕刻品们获得了生命,立刻活蹦乱跳起来,但他们似乎是没有感官和灵魂,只能四处乱撞,很多都变得残破不堪。 绿色的神明怕虹色的神明知道后找自己算账,忙找到紫色的神明和白色的神明赋予这些小雕刻品们感官和灵魂,让他们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胡闹。 那些小雕刻品们有了感官和灵魂,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于是停了下来,但他们对诸神创造的世界十分好奇,便开始了自己的探索。 而那些身体已经出现破损的小雕刻品,只能在身体健全的同伴的帮助下探索这个世界,在场的几位神,便称它们身上的这种破损为“残疾”。 无论是“残疾”还是与之对应的“健全”,在场的几位神都对这些有生命的小家伙们感到欣喜。 可是好景不长,“宙”的诅咒仍然是在不知不觉中生效了,由于白色的神明参与了这些小家伙的制造,因此,无论“残疾”,还是“健全”,这些小雕刻品都会因为“宙”的流动而逐渐衰老,最后死亡,消散成肉渣。 眼看着这些小雕刻品的数量越来越少,三位神明心急如焚,如果这个时候虹色的神明回来了,肯定会相当失落。 而听到这边一直传来动静的灰色与黑色的神明走了过来,在知道自己创造的“宙”惹出了麻烦,灰色的神明感到十分愧疚,无意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又看了一眼自己妻子的身体。 他灵光一闪,灰色的神明用虹之神剩余的肉,给尚未衰老死亡的那些小雕刻品们又添上了一些东西,让它们可以借这些东西,繁衍自己的下一代,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他将在下半身添加东西的小雕刻品称为“男性”,而在上半身添加东西的,则称为“女性”。 但是,小雕刻品们终究也是肉和骨这种容易被破坏的事物所制造的,而因“宙”的流动,不时生效的诅咒也会应验于他们身上,他们实在是太过脆弱,在一些情况下根本无法自保——即便是后来,灰色的神明又给予了他们仅次于神明们的智力也还是无法改变现状。 一旁看热闹的,未曾发言过的赤色的神明说道。 “我来教他们用随处可见的材料来制造工具吧!” 所有的小雕刻品们,在赤之神的教导之下,学会了用不同的材料制造工具,用于自保和生活。 可是,为了制造工具,材料越用越少,小雕刻品们之间的冲突也越变越多,甚至出现了为了材料而打架、残杀的现象。 蓝色和橙色的神明双双叹了口气,于是在所有小雕刻品的意识之中,加入了名为“道德”和“荣辱”的事物,而正是有了“道德”和“荣辱”,小雕刻品们之间的冲突也越变越少。 就这样,艾尼莫斯世界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从神明们原本的居所之处,飞来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事物,这个事物破坏了紫色的神明用来连接艾尼莫斯一切造物的线,令“宙”不再流动、“宇”不再膨胀、海洋大地无法承载一切、植物无法向上生长、天空渐渐与其他的造物脱轨、太阳月亮不再放出光辉、小雕刻品们的感官逐渐麻木消失。 小雕刻品们十分害怕,诸神也惶恐不安,而为了安抚小雕刻品们的情绪,于是教给了他们名为“魔法”的强大技艺用于自保。 这个时候,黄色的神明挺身而出,他创造了名为“雷电”的武器,并从其他神明的重要物品之中汲取力量,附加于雷电之上,将那个事物封印在了诸神来到这里时乘坐的宝船之上。 最后,他又用自己的血液,创造了名为“戒律”的事物,以它来代替被破坏掉的线,来维持世间的一切运转。 艾尼莫斯世界又恢复了正常,但是黄色的神明却有了新的发现。 自己的血,在无意间滴落的时候,产生了一些新的小生物。 这些小生物,在外观上和那些小雕刻品们无异,但却天生能使用黄色的神明的一些能力和一些极其顶尖的魔法。 而在他们的身体的一些部位,还有着和与黄色的神明左臂上相同的,仅用来代表神明的图案。 黄色的神明对着这些神奇的小家伙们笑了笑,并为其起名为『神裔』。 其他的神明,也纷纷觉得有趣,便都以自己的血液,创造了一批属于自己的『神裔』。 这个时候,虹色的神明旅行回来,发现世界大变样后,找自己的哥哥白色的神明了解情况。 “原来如此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他莞尔一笑,也效仿大家,用自己的血制造了属于自己的『神裔』。 并给这些『神裔』,以及这些小雕刻品们起名为“兽人”。 而小雕刻品们,和『神裔』们,为了报答诸神的恩典,便将这十位神明作为自己的信仰崇拜,并定时为他们献上贡品。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就是有关神,『神裔』,和艾尼莫斯世界的神话了,怎么样,爷爷,我记得很清楚吧?” 娄鸣说完,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嗯,不错不错,没有一处有问题,看来鸣仔你对爷爷从小就给你讲的咱们祖先的故事已经是滚瓜烂熟了。” 娄鸣的爷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至于我,世界观已经彻底刷新了。 事情还要从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问了一句娄鸣的爷爷为什么长得这么巨大开始。 娄鸣的爷爷听到我这么问,毫不避讳地说了一句。 “因为我,还有鸣仔,鸣仔的爸爸个叔叔,都是创世十神中的黄之神的『神裔』啊。” “啊?” 我本以为是老爷子性格幽默风趣,只是开个玩笑,可谁知,下一秒娄鸣却对他说。 “爷爷,你不是说不要把自己是『神裔』的事情轻易告诉外人吗?” “哼哼,我倒觉得这小后生是个可靠的兽,告诉他也无妨啊。” 边吃,边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当肉咬掉,于是我咽下口中的肉糜,向娄鸣的爷爷,还有娄鸣问道。 “等,等等!黄之神那不是哄小孩的童话里的角色吗?!怎么会……” “才不是呢,黄之神,还有其他的创世九神,以及祂们的眷属神明,其实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娄鸣喝了一口橙子汽水,看着我,然后示意我看他的右手。 只见他的右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的,由光汇聚而成的,形似法阵的图案,随后,一阵阵噼噼啪啪的电火花从那图案中飞出。 “这,这只是静电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然后说道,可谁知,娄鸣的爷爷又突然念叨起了什么,话音刚落,只听得窗外一阵闷响,一道道闪电将天空照亮,随后便听到噼噼啪啪的雨点落地的声音。 “可……天气本来就要下雨不是么?” 我又说道,这个时候,娄鸣却握住了我的左手,然后露出了坏笑,说出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怪话。 然后,一个和刚才他手掌上出现的类似的图案从我手腕那里凭空出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顿觉左臂一麻,触电一般的感觉让我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嘿嘿嘿,我想你也你看清楚了吧?就刚才的法阵?”他止不住自己的坏笑,笑嘻嘻地问我。 “看,看清楚了,我信还不成吗?” 我顿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两个虎兽人可怕了许多。 “好了鸣仔,你就不要用咱们祖先的能力来恶作剧啦,这样的话和以前那些败坏咱们『神裔』名声的别有用心之兽有什么区别。”娄鸣爷爷的语气变得严肃,娄鸣收敛住了自己止不住的坏笑,说了一句“好的爷爷”之后,便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品尝他的生日蛋糕。 饭后,娄鸣的爷爷说自己有礼物送给他,但有个条件,就是将艾尼莫斯的创世神话完整的复述一遍。 这便有了刚才的事情,而在娄鸣复述期间,我好奇心起,也问了一句他的爷爷,有关神裔的事情,这才明白了,原来曾经那些不断制造麻烦,极力反对科技文明,自称『神裔』的存在,全都是冒牌货。 真正的『神裔』,因为拥有强大的魔力,会使用常兽难以想象的魔法,为了不误伤他兽,给他兽造成麻烦,所以在历史的各个阶段,他们几乎都选择了低调地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时不时会用自己的魔法去帮助有困难的兽人。 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抛头露面,所以,就更不要提去大张旗鼓地反对科技文明,还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所以这种事情,显然就是有兽假借『神裔』之名,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野心,不被大众谴责而已。 虽然,这也是娄鸣爷爷的一面之词,真假未知,但我总觉得,不太像是假话。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此话非假,仅此而已。 在娄鸣的爷爷点评完之后,他便把自己手上的那串由金黄色宝石和半透明的木材制成的念珠手串递给了娄鸣。 神奇的是,那个念珠手串在交到娄鸣的手上,无论是珠子的大小,还是线绳的长短,都发生了惊人的改变,变成了与娄鸣的胳膊相称,带上去刚刚好的大小。 我心想那个手串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正这么想着,娄鸣爷爷接下来说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这个是,咱们的祖先所留下来的,曾经用来封印那个非常恐怖的事物的『神明信物』之一,名为『戒律念珠』,鸣仔,爷爷我现在就把它当做生日礼物交给你了。” “呃,爷爷啊,你就是这么对待咱们祖先的遗留物的吗?这上面竟然有一股你常喷的治腰痛的药水味儿啊,啧,好难闻……” 娄鸣边小声嘀咕着,边把那串『戒律念珠』戴在手上,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念珠闪闪发光,似乎是在和娄鸣进行着某种呼应。 “哦?鸣仔你刚才说什么呢?” 娄鸣的爷爷突然把娄鸣抱在怀里,露出了看似和蔼的笑容。 “啊,没,没什么……” 娄鸣瞬间炸毛,赔笑的表情之中带着尴尬和惊恐。 “爷爷我都听到了哦,你在嫌弃爷爷身上奇怪的药水味是不是?” 说着,娄鸣爷爷用自己的大手指钻进了娄鸣的腋下,轻轻地挠他的痒痒,最怕别人挠痒痒的娄鸣想挣脱都没法挣脱,躲也没法躲,只能一直发笑,任他爷爷用这招逗弄他,而他的爷爷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问他错了没有。 “真是个老顽童啊……”我在内心暗自吐槽,看了一眼时钟。 已经七点多快八点了,想起来自己还有作业没写,我颇有礼貌地向爷孙两个告辞,在娄鸣的陪伴之下,拿了雨伞走出了社区,来到了车站。 “喂,路杰,你觉得肉好吃吗?” 他如此问我。 我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给出了评价。 “是……会让肉食性兽人上瘾的味道。” “我是问你好不好吃,你干嘛答非所问啊?” “这也不算是答非所问吧……我只是如实说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说完,我叹了口气。 现在,我想要收回我最开始认为娄鸣和我是“相似的存在”的愚蠢想法。 我和他的脑电波,绝对不在一个频道。 “对了,关于我们家『神裔』的身份,还拜托你不要对别的兽说出去哦。” 他凑了过来,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清凉的雨水顺着他的伞落在我的肩膀上,打湿了我的衣服,浸润了我肩膀的毛发。 “我知道了。”我对他说道。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哼哼,在你回家写作业之前,把这上面的内容用古语念出来,有惊喜哦。” 他说的古语,是艾尼莫斯世界的海特灵国的古代语言,也算是全世界的通用语言之一。 “啊?哦。” 我借着路灯昏暗的光,大致看了一眼。 这上面是一段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比起一个完整的句子,这更像是一群古语单音节随便拼凑出的词组。 我把那张纸条收起来,然后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离652路公交车到这里的时间大致还有10分钟。 我突然想起来娄鸣爷爷在见到我的时候说的那句“我很像他的故人”的话,联想到我的身世,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我,其实并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而是十多年前被遗弃在我家门前的孤儿。 我的父母看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的我相当怜惜,因为自己的父母都是近亲结婚而无法生育的他们一直都想要个孩子,我的出现正好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他们对我很好,虽然我们一家的日子并不富庶,但我切实地能感受到家庭的温馨。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仍然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想要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抛弃。 而娄鸣爷爷说的那句话,却让我感到一丝找到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亲属的希望。 娄鸣爷爷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人,会不会就是和我有血脉关系的某个兽呢? 或者说,那个故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的其中之一?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向娄鸣请求,让他从他爷爷口中打听他那个故人的事情。 “喂,有话别憋着啊。” 娄鸣突然凑过来对我的耳边说道,又吓了我一跳,全身的毛再度炸起,尾巴又有要夹进两腿之间的倾向。 “你,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很吓人的啊!”我皱着眉,看着吊儿郎当,吹着口哨装没事兽,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毫不在意的这只小胖老虎。 “抱歉啊,跟你开个小玩笑嘛,别那么在意,说起来,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吧?” “没有。” 我有点生气,失去了拜托他的兴致,想一想还是等有机会再遇到娄鸣的爷爷再去单独问他老人家好了,要是拜托娄鸣这种很能伪装自己,本身又喜欢恶作剧的不靠谱的家伙,我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在说谎对吧?” “哼,说起来,你不是也很能掩饰自己吗?在互相评论对方虚伪这件事情上,我想,咱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谁的资格吧?” 我的脸上摆出了从未出现过的冷笑。 “哎呀,本来还以为你和我表现出的那个样子是一样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吗?如果说是刚才的行为冒犯到你的话,那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他挠着头,露出了一个求原谅的微笑。 但谁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真的在露出这个表情呢?毕竟他的嘴角天生就是上扬的,平常没表情的时候,就和微笑一样。 “没事,至于刚才我想说的话……” 我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换了一种说法。 “呃,我只是想说,真的没想到,神和『神裔』,真的存在。” “你就是想说这个?” 他一脸“我不信,你肯定又在说谎”的质疑表情,而我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雨一直在下,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兽心烦意乱,而我们之间在这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直到车来了,我正准备把伞还给他,而他却说拿把伞送给我了。 我疑惑又害羞地看着他。 谈及送伞,这在我们的世界里,可是个有点让兽害羞的文化点了。 虽然我和娄鸣一样都是理科生,但这种“赠伞”的象征,我们也是早就知道的。 “你,你该不会是……” “别误会啊,我只是怕你没有伞淋雨感冒,而且,我家里的伞太多了,给你一把也没什么关系,我对你可没那种意思,我只喜欢雌兽的啊!” 他解释道,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 “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不会和外人说的,这就算是,咱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吧。” “好的,那明早见。” “明早见。” 说完,我便上了车,那个狐兽人司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我,操着一嘴外地方言对我说道。 “你介小屁孩恁么呢么肉呐?跟个老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奏不能快点上车嘛?掰掰我开的介可似末班车,过介点儿奏没啦!” “啊,对,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我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硬币投进售票处的钱箱,然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由于是末班车,乘客并不多,我看着窗外的夜雨,心情有点复杂。 可是,我的内心被一股躁动的情绪所充斥,久久不得平静。 是吃了肉的关系吗? 还是说…… 别的什么原因呢? 本章,完。 第4章 宿舍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回家之前,我在社区的超市里买了一瓶漱口水和一包口香糖,然后直奔社区的公厕漱口。 一杯又一杯漱口水被我含在嘴里,在嘴里不停涮着,残留在在牙缝之中的肉渣和植物纤维随着漱口水的涌动而被冲了出来,最后随着漱口水一并从我的嘴里吐出,流入幽深不见底的洗手盆水管之中,留下的东西,就只有在口腔里萦绕着的,浓重的薄荷味和又凉又辣的感觉。 我的家庭成员和我一样,全都是狼兽人,而狼兽人属于犬科兽人的一个分支。 就肉食性兽人之间的肉体强度而言,犬科兽人这个大家族里除了与普通犬科兽人有点亲缘关系的熊科兽人以外,就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种族(虽然有些地方认为熊兽人也是犬科兽人,但在我们金都国,熊兽人并没有划分进犬科兽人的范畴之内),但只论嗅觉能力的话,我们犬科兽人称自己是第二,不会有任何种族的兽人敢称第一。 如果我不想方法解决嘴里的味道,那么我一回家张口说话,我的父母肯定会觉察出我吃了真的肉这个事实——虽说那根本不是兽人的肉。 我并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我在外面吃了肉,搞不好他们会以为我变成了坏孩子而伤心,所以我只好用这个方法尽量祛除嘴里的味道。 如果他们问起来我为什么又漱口又吃口香糖的话,那就索性说在娄鸣家里吃的饭尽是洋葱大蒜之类的东西,气味太重了,用这个去去嘴里的味道。 可真奇怪啊。 从不向我爸妈说谎的我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该说是我和娄鸣学“坏”了,还是因为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之下,我们肉食性兽人吃肉真的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吃肉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一想到肉…… 我的脑袋里又在回味那阵子吃的羊肉的味道。 浓郁,咸香,多汁,勾兽魂魄,令兽魂牵梦绕,难以忘怀。 我陶醉在这种味道里,以至于差点又咬到自己的舌头。 该死,我干嘛非得想这个?! 我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打着伞回到自己家,轻车熟路地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说了句“我回来了”。 在进入我家之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可是,如果进错房间的话,我的钥匙应该是打不开门的才对。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因为家里的布局改变了很多。 而且,有很多家具也不见了。 该不会遭贼了吧?! 我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今天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直到有人拍了下我的后背。 “哇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尾巴夹进了两腿之间,但此时,我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儿子,你干嘛这么害怕啊?” 只见我妈端着水杯,有些困惑地看着紧张得体如筛糠的我,我看到是她,而不是别的谁,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妈,咱们家怎么……怎么……突然少了东西?”我看着家具减少了许多的屋子,有点支支吾吾问道。 “哦,你爸的工作有变动,所以咱们家从明天起要搬到在东面的逍遥市。”我妈理解了我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向我解释。 “诶?!要搬家吗?!这么快的吗?!”我惊呼道。 “嗯,没办法啊,你爸现在还在公司加班,明天一早就得去公司在逍遥市的分部,房子也找好了,是个独栋别墅,比现在咱们住的还要更大更宽阔,他让我赶快找搬家公司,尽量在明天下午之前就把家具都搬过去。” “这样吗……可是,如果咱们要搬家的话,我要上学的话岂不是很不方便?” “所以,妈妈要跟你商量一下让你住校的事情。” “啊,住校啊……” 对于现在的学校环境,虽然我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大家的关系还算是比较和睦的。 我一口答应了我妈提出的让我住校的提议,然后回到屋里拿出作业本和笔袋,准备写作业。 虽然我是大学生,但作业还是有的,量比高中少,但难度却比高中多的多了。 今天的作业不多,应该很快就能写完。 我突然想到了娄鸣给我的那张纸条,从裤兜里拿出来之后看了一眼。 回想到他给我这纸条时的表情,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用古语念出了那几个根本不能连成句子的音节。 之后…… 我的笔袋拉链自己打开了,从中飞出了一根笔。 而作业本也翻开到了要写的那一页。 随后,那根笔自己在作业本上写着答案。 这该不会也是魔法吧?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个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样的笔和作业本,如是想道。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兽,除了比我来的还早的娄鸣——听说他总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我和娄鸣四目相对,他见到我来了,便冲我露出了和昨天他对我施展雷电魔法时如出一辙的坏笑。 “昨天给我你的惊喜,怎么样啊?” “啊,还好……并不能说是有多惊喜。” “啧,我还以为能吓你一跳。”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 “但……看到笔和作业本自己动,还是挺吓人的,我想……这个魔法要是用在惊悚片的话……说不定效果还不错。” 我挠挠头,对他说道。 “哦吼。”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正想说什么,但只听到教室的门响了,便闭起嘴来摆出平常那副懦弱无害的模样。 “你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我在内心吐槽着他变脸速度之快,随后抬头看了一眼来的是谁。 而当我看到那个家伙的脸后,我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哎呀,早安啊两位。” 推门进来的兽向我们友好地打着招呼。 娄鸣用平常的低哑声线回应了她,而我却愣在当场,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而我最后也只是相当生硬地挤出了一句“早安”。 推门进来的兽,叫做安欣,和我一样都是狼兽人。 她是我们班的班长,在我们狼兽人的审美里属于长相甜美可爱的那一类。 同时,她也是我喜欢的女孩。 “嘿嘿,要不要试着表白?” 娄鸣似乎是从我的脸色中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坏笑着,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你烦不烦?” 说罢,我毫不犹豫地用手指往他腰间猛戳。 “呜哇——” 又痒又疼的感觉从被我戳的地方向他身上蔓延,难受得他差点跳起来。 但即使这样,他也是忍住不用自己原本的声线叫出来。 倘若他要是真的叫出来的话,恐怕不仅是我,连安欣都要被吓一大跳的吧? 我再一次笃定了“虎兽人真的是可怕的存在”,这个认知。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上完了,我直接去了食堂打饭。 今天我们肉食性兽人的饭和平常一样,仍旧是植物蛋白肉做成的汉堡,蔬菜杂烩和果汁。 不过,我却觉得今天的汉堡比平常难吃了不少。 寡淡,无味,完全没有汁水四溢的感觉,香气就如同游丝一般,不仔细品尝完全感觉不出来,就连面包,酱料,以及其中的蔬菜和芝士都没什么味道,简直就是味同嚼蜡。 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和我一同吃饭的其他同学今天的汉堡味道有什么不同,但他们都说和今天的汉堡味道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觉得非常美味。 我看着被我吃了大约有四分之三,却完全尝不出有什么味道的的汉堡,发起了呆。 难道这也是吃肉导致的吗? 我的内心惴惴不安,但一想到肉,对那种勾兽魂魄的味道的印象又再次从我的脑袋里冒出。 醇香,咸鲜,香气四溢,浓郁多汁…… 我赶紧打住自己的遐想,一股脑地将剩下的汉堡塞进嘴里,并努力从中辨别各种食材的味道。 咸而带有一点牛奶味和芝麻香,这应该是面包的味道。 酸味浓郁而清爽,令兽心旷神怡,这应该是西红柿的味道。 略微有些苦味,但细细品尝又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在和我捉迷藏的甜,这应该是生菜的味道。 咸味很重,带着相当浓郁的奶香和微微的酸味,这应该是芝士片的味道。 味道复杂香甜,有着些许黄芥末和番茄的气味,这应该是酱料的味道。 然后,没了。 对,没了。 所以,自始至终,汉堡里最重要的那块植物蛋白肉的味道,我完全没有品尝出来。 我不禁失望而害怕。 失望的是我平常最喜欢吃的东西变得寡淡无味,害怕的是我对真实的肉好像正在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 午饭过后,我从门卫处拿到了我妈给我打包好的住宿用的必需品,还有1200块的生活费。 其实我觉得根本就不用给这么多的,对我这种除非有必要,否则不怎么花钱的兽,一个月800,甚至600应该就够了。 “路杰,对吧?” 听到身后有谁叫我,我转过身去,发现了一个比我矮两个头,脸宽而圆,眼睛为圆瞳,一身灰扑扑的毛发的猫兽人。 “啊……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褚何,是考古学专业的,也是你的宿舍长。” “哦,你好……” 稍微蹲下来一点点保持和他对视,并和他握手。 “路杰你不用这么拘谨的,大家以后都是室友啦,别太紧张,来,放松,放松——” 他似乎是感觉出我有点紧张,于是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并顺着我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着我的脑袋。 被同龄人摸头,这让我有些许不悦,但奈何他摸头的手法太好了,我的身体不由得软趴趴了起来,陶醉于其中。 “啊,对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猫兽人啊?” 他突然这么对我说,我倒是警觉了起来。 什么叫以为是猫兽人?难道他不是猫兽人吗? “呃……并没有。”我这么想着,嘴上不知不觉地说了违心话。 而他却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跳了起来用爪子挂住了我的肩膀。 “太好了!终于有兽不觉得我是个猫兽人了!” 他这么一说,张开了嘴,我偷偷地数了下他的牙齿数量,一共只有28颗,果然,他的牙齿数量和一般的猫兽人的牙齿数量不同,要少两颗。 “我是兔狲兽人哦!不是猫,也不是兔子,更不是猢狲,只是和猫兽人同属于猫科兽人而已!” “哦,哦……看出来了。” 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我又在说违心话。 “那路杰,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从我不会变成竖瞳的眼睛,毛发,脑袋还是身体?” “呃……牙齿,你的牙齿一共28颗,要比猫兽人少两颗。”这次我终于说了实话。 “你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他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但是却远比得到其他答案要更加的兴奋,搞得我像他的救命恩兽一样。 “真是个热情过头的宿舍长啊。” 我在心中吐槽道,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他常常被认错成猫兽人,所以听到我这么说才会这么激动的吧? 果然,都是猫科兽人,他和娄鸣是不同的存在。 娄鸣虽然是虎兽人,但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他都巴不得当一个无害懦弱的猫兽人。 而这个叫褚何的家伙,虽然是个兔狲兽人,但非常反感别兽把自己当猫兽人。 但从内心真实的状况来看,他们无非都是想做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这个糟糕的时代或许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褚何的话,我不甚了解实情,可娄鸣我却能感觉出来,他应该是一直都想做自己,但也适应了把自己变成无害懦弱的“小猫”。 真是的,我怎么又想到这个烦兽的家伙? 随后我便跟着褚何一路来到了我所在的6号宿舍楼。 我所在的宿舍是在a区的6栋303号宿舍,从这栋宿舍楼的楼道窗外可以看到校外公园的风景。 校外的那座公园是个风景宜兽的地方,对野外的模拟程度很高,有时候会有很多兽人去那里发泄自己基因之中刻着的兽性,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宿舍楼里有电梯,装潢看起来也很不错,让我不禁感叹我们学校不愧是少有的食性混合制学校,校内的公共设施真的很不错。 褚何把我一路送到宿舍门口,交给我房卡之后对我说道。 “好了,我还有学生会的工作,就先送你到这里啦,你的上床下桌的位置在进去之后右手边往里走第三个,进去之后就先和宿舍里的其他同学熟悉一下吧,呃……可能他们不是特别好相处,所以你稍微注意一下吧,那我先走啦!” 他说的话,其他的我都没有怎么在意,唯独是那句“可能不是特别好相处”让我有点不安,毕竟说那话的时候他脸色都有改变。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都已经来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用房卡打开房门,迎面就有一个正在往自己身上喷香水的狐兽人向宿舍门这边探头。 “你好,我叫……路杰,新来的。” “哦,褚何说的新人就是你吧?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唐斌,文学专业。” 他迈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浮夸的步伐向我走来,和我面对面挨着。 他身上的香水味多少有些呛兽,让我一时之间鼻子发麻。 “嗯~” 他用一种刁钻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问道。 “呃……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哦,只是觉得,同样都是犬科的兽人,你还真的是有一套平庸无趣的皮囊呢~不像是身为万兽迷的我那样楚楚动兽~” 啊?他居然叫自己万兽迷? 明明长得也并不怎么出色,顶多是五官比同类兽人看起来匀称一点啊。 这么自恋的兽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就是那个新人啊?的确看起来挺一般的。” 一阵说话声从上面传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个拿着一本书的柯基犬兽人正倚在墙上盯着我。 “你好……” “我的名字是林淏,应用机械学专业,你——上次考试在你们专业排名多少?” “呃……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太喜欢别人问我的成绩。 虽然我的成绩算不上太差,但也算不上太好,一直都是学校成绩排名里最中间的那个。 “我问你,你就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虽然他只是个矮墩墩的柯基犬兽人,但气场却远比我这个狼兽人可怕得多得多。 “呃,35……”我极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成绩排名。 “哦,才35啊,看起来对我林淏是一点威胁都没有啊。” 他嗤笑着,又把头埋进了书之中。 “哦,真抱歉啊,我这个兽很在乎成绩排名的,所以刚才说话可能有点重,但如果你要是觉得不爽,想挑战我的话,那你不妨就试试能不能进入专业前5吧。” 我正准备从这个家伙旁边离开,去我的床位那里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我道歉,但他的语气之中我听不出任何抱歉的意思。 他的话,比起道歉,更像是挑衅。 真是的,谁想挑战你啊?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毕业拿到文凭而已。 况且我和你专业也不一样啊!有什么可比性吗?! 我这么想着,来到了我的床位那里。 我瞥了一眼旁边靠窗的床位,那里从上到下拉上了厚厚的帘子,看起来好像是没人的样子。 我正准备往帘子里面看的时候,却觉得有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同时,一片巨大的阴影也把我遮盖住了,很明显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我身后。 我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去看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呃,准确来说那是个熊兽人,他正把他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脸阴沉地看着我,表情甚是可怕。 “别乱碰那里哦,喻一会生气的。” 虽然长的高大凶恶,一脸横肉,但那个熊兽人的声音却……软趴趴的,甚至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 而他说的喻一,难道就是他自己?毕竟我们兽人当中的一些方言之中,是存在以自己的名字代替“我”这个字眼的情况的。 “康聆,你都把人家路杰吓坏了,瞧啊,他的尾巴都夹起来了。” 那个叫唐斌的自恋狐兽人这个时候却凑了上来那我们打趣,我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个熊兽人的本名不是喻一,而是康聆。 呃,怎么连他的名字听起来也很像是女孩子啊…… “那,喻一是……” “喻一在帘子里面……他是,斗篷蜥兽人,有机化学专业的学生,很爱听恐怖故事,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要是掀开帘子会打扰到他的。” 康聆说着,看看帘子又看看我,两只手的手指尖时不时碰触着,就像是个紧张的小姑娘一样。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康聆,考古学专业a班的……喜欢粉色和甜食,呃,不对不对……我是想说,阿何拜托我帮你整理一下东西,所以请不要客气,尽管麻烦我吧!”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康聆表现得真的和娇羞的少女一模一样,让我想起了从异世界传过来,并火爆全艾尼莫斯的漫画《鬼灭》里的女性角色甘露寺蜜璃…… 这家伙少说也要两米了,可为什么除了脸之外的其他地方和其他雄性兽人差的很远啊? “好,好吧……那,咱们两个一起弄吧?我不是特别喜欢麻烦别的兽。” “诶,那好吧……”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时候,忽听上面又有声音传来,不用说应该就是喻一或者在我右手边的那个床位的持有者了。 “啊呵——你是谁啊?” 那个声音哈欠连天,但下一秒却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速度快如闪电,让我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那是个猫头鹰兽人,翅膀似乎比同类的同龄人都要厚大,他打着哈欠,看着我和康聆。 “你好,我是……” “他叫路杰,咱们宿舍新来的家伙,看起来是个又胆小又平庸的狼兽人呢,呵呵,居然会被康聆这个‘小公主’吓到,我可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家伙。” 还没等我说话,唐斌就先替我介绍我自己了,而当他把调侃的矛头指向康聆的时候,我听到正在帮我把床垫搬上去的康聆轻轻啧了一声。 我向康聆的脸上看去,只见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阴沉难看,眉毛已经拧成了疙瘩。 似乎他对别人调侃自己有些女性化的肢体动作和性格很不满。 而那个猫头鹰兽人也皱了皱眉,转过灵活的脖子,对唐斌说道。 “你别太张扬了,人家康聆再怎么扭捏不也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反倒是自称万兽迷的你,到现在也不见有哪个女孩从一至终地喜欢你啊。” “哼,那又怎么样,没有固定的女友就说明我的魅力是被其他兽人广泛接受的,哦,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一趟图书馆,失陪了。” 对于猫头鹰兽人的回怼,唐斌完全不生气,反而仍是保持他那种自恋的态度反唇相讥,之后屁颠屁颠地从宿舍离开了。 “别理他,他这个兽就是浮夸又自恋,哦,我叫邱凯,是应用机械学专业b班的,本来,我要比你们大一届的,但是因为身体问题所以休了一年学,晚上的话可能要给你带来一点麻烦,所以还请你做好准备。” “你那可不是一点麻烦啊,大半夜都要开夜灯学习,我们可是天天都要陪你熬夜。” 林淏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语气有些发狠,似乎他们两个兽之间的矛盾冲突很严重的样子。 而邱凯则是完全不理会林淏,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强提起自己的精神,一边和我搭话,一边帮我和康聆一起整理我的东西。 但是整理的时候声音有点大,似乎是吵到了正在专心致志听故事的喻一,那家伙自己拉开帘子,愤怒地瞪着我们三个,颈部的皮膜已经张开。 我完全没有防备,被他吓了一跳,脚没站稳,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 “你谁啊?” 喻一没好气地指着我,问道。 “我叫路杰,是刚来到这个宿舍的。” 我深呼吸一口,平复下情绪,回答道。 “别给我发出那么大声音,这里不是市场,是宿舍!要吵去别处吵!” 他厌恶地看着我,说完,便拉上了自己的帘子。 “没有兽愿意打搅你听你那些让兽吓得睡不着觉的东西。” 邱凯冷哼一声,边说边把我拉了起来之后就继续帮我的忙。 床和桌子的布置很快就弄好了,我看了一眼对面的位置,似乎像是睡在这里的兽不在,但他的桌子上面摆了一张照片。 我心生好奇,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之中是一个瘦瘦的虎兽人小孩,还有一个相当巨大的中年虎兽人。 这个体型对比,我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该不会…… 我咽了口口水,问看起来还挺好说话,蛮热心肠的邱凯。 “睡在这里的,是不是一个很胖的虎兽人,叫娄鸣?” “诶?你怎么知道?” 邱凯听到我这么说,瞪大了他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看着我,惊讶地回答道。 妈妈,我现在说不想住校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娄鸣这个烦人的促狭鬼就像是块大鼻涕一样甩都甩不掉啊? 本章,完。 第5章 罗娜 ——以下为某个存在的自述——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失去什么感官能力和肢体能力的经历。 一开始,你会很痛苦,觉得很空虚,很悲伤。 而后,就会自暴自弃,进而麻木。 在这之后,又要分为两种情况。 其一,乐观的活下去。 其二,满脑子死亡的想法,然后放弃你曾经所爱的所有人和事物,然后自尽。 躺在病床上的我,这么想着。 我的名字叫做池旭,一个貘兽人,目前是青云联合大学的一名住宿生。 但在几天前,我在图书馆温习功课过后,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被谁袭击了。 那个家伙力气很大很大,我无法挣脱。 他把我按在地上,用针管戳破了我的脖子,似乎是收集了一点我的血,随后…… 那家伙压在我身上,在我身上疯狂地嗅着。 我害怕极了,完全不敢动,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着“别杀我”。 那家伙在闻够了我身上的气味之后,就,把我的左手含在了他的嘴里,紧接着我眼前一黑…… 我当时疼得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右臂消失不见,肩膀处还被重重绷带包扎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迄今为止的,兽生的故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这是我,透过我爷爷给我的『戒律念珠』手串看到的事情。 我是娄鸣,是艾尼莫斯世界中司掌雷电云雾与戒律的神明黄之神的『神裔』。 前几天是我19岁的生日,我邀请了我的同桌路杰一起回我家过生日。 在那天,我收到了爷爷给我的生日礼物,是我的祖先黄之神留下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 可这个『戒律念珠』的手串并不是齐全的。 原本是100颗整的它如今只剩下86颗,目前还有14颗流落在这个世界上。 同时,我的爷爷也告诉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一个未知的势力在暗中收集创世十神的神明信物,虽然目前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但肯定是和在神话中被我的祖先封印掉的,那个让艾尼莫斯世界大乱的恐怖的东西有关。 那天,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从小我就被爷爷灌输有关神明的各种故事,也从小被我爷爷教育作为『神裔』和肉食性兽人一定要低调过活。 可是我的性格本就是外向,喜欢恶作剧又很高调的,压制本性对我来讲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虽说现在,我已经适应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也通过主动增肥等途径让我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虎兽人而是巨大的猫兽人来让所有兽觉得我无害。 可这次我爷爷交给我的事情,我实在是有点不想管。 因为我不仅要伪装自己,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更要和宿舍那几个奇葩天天斗智斗勇。 康聆,邱凯,褚何,还有刚刚成为我的舍友的路杰还算是好相处,只是路杰由于不喜欢我的性格有时候会嫌我烦,邱凯的夜行性让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吃不消而已。 但林淏,喻一和唐斌这几个家伙我是真的很难和他们友好相处。 唐斌又自恋又浮夸,和他说话他总是要当占理的那一方,而且他有洁癖,对喜欢出汗,洗澡频率也没那么高的我一直都冷嘲热讽。 林淏自认为是天才(当然他也有这个智商),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虽然我知道有时候他没有恶意,但他说的话就没有任何一句让兽舒服的,脾气也是反复无常,点火就炸。 喻一,那个奇怪的家伙总喜欢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脾气也是和林淏一样烂,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他一天天在想什么。 收集剩下的念珠,调查那个神秘组织,如他们有危害那么就用魔法消灭掉——倘若再加上这件事,我想我生活的压力会更上一层楼。 更不要说,我还只是个大学生,一个大学生要怎么和一整个听起来就很野心勃勃的神秘组织抗衡啊! 就算我是『神裔』,拥有强大的法力和与神明类似的特殊能力,但要让我一个兽去做这种事也太难了,所以我只好先答应我爷爷把念珠找回来,关于调查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就先搁置吧。 不过,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从偌大的世界去寻找十几颗小珠子,这可比海底捞针还要难。 不过有的时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情况还是存在的。 我现有的86颗『戒律念珠』,每颗都代表着我的祖先黄之神创造的一项『戒律』,因而也总有不同的能力,但经过了这么多年,是否还能被我正常使用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86颗念珠,在感应到剩余的念珠的线索时,会立刻产生反应并一步步地指引我找到它们。 在我拿到这个念珠手串没两天,『戒律念珠』就产生了反应。 那是星期六傍晚,我正在操场上散步,却突然感到念珠在自己飞速转动,我知道的,这就是那86颗『戒律念珠』感受到其它念珠的反应。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跟随着念珠的指引,我来到了学校的教学楼之前。 其中的一颗念珠放出了明亮的黄色光辉,然后,在这颗念珠光芒的照耀之下,我只觉得虎躯一震,随后脑袋里便多出了一段记忆。 没错,就是池旭,那个一年前失踪的,貘兽人学长池旭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当中,有提到被一个陌生兽袭击的事情,这也是他失踪的原因——即便后来他装上了假肢,但假的仍然是假的,无法替代真的,他一直沉浸于失去手臂的悲伤之中,根本无法走出那天被袭击的阴影,最后选择躲了起来。 至于池旭学长的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但他已经不存于世是我们公认的事情,因为他倒霉到了极致,在东躲西藏的过程中出了车祸最后死掉了。 总之,这还是给学校方面带来了麻烦,但据学校里的一些同学说,那个袭击池旭学长的家伙似乎仍然在校园之中徘徊。 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我不清楚,但就念珠手串有了反应,以及在我的脑袋里显现了池旭学长的回忆来看,没准儿我去调查这件事情就能找到剩下的念珠——最好是一次性都找全。 我这么期盼着,突然感觉背后有谁盯着我,然后,我听到了一个颇为冷淡的女性声音。 “你一个兽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转过身去,只看到一个表情严肃,脖子上戴着丝巾的女性羚羊兽人。 这个兽我认识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名叫罗娜,比我们大一届,是法律学专业a班的学生,父亲在国家机构里上班,据说她对肉食性兽人好像有点偏见,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让一个对肉食性兽人有偏见的家伙成为这个混合食性制的学校的学生会长,这种可能性很小。 而她比我大一届,还和死去的池旭学长是同班同学。 “学姐,我没干什么,只是在发呆。” “发呆?” 她狐疑地打量着我,让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的确是个外向的兽,但也没遇到任何一个女生这么看过我啊。 “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发呆了,你们肉食性兽人就应该多努力一点,跟上我们草食性兽人的步伐,这样才不至于成为社会底层苟且偷生的存在,懂吗?” 哦?听她的语气,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啊。 “嘿嘿,我明白了,那学姐我就先走了,再见。” 我露出谄媚的笑容,从她面前离开,侧身藏在一棵树旁边,看看这个罗娜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束捧花,放在了自己面前,凝视着那捧花许久之后,开始念叨着什么。 而她念叨的内容,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是几段艾尼莫斯世界的古语,而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向『创世十神』中,司掌空间、情感和女性力量的黑之神祈祷过世之兽重新得到投胎孕育的祈祷文。 这段祈祷文应该是非常古老的一个版本,而黑之神的宗教在100年前就已经随着科技文明的逐渐兴起而彻底覆灭了,所以在现代,根本就不会有兽会懂得念诵这个,除非…… 这个罗娜,是和我一样的『神裔』。 有意思的事情增加了,没想到这座城市里还有和我差不多的存在。 在一阵祈祷过后,罗娜便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才从树旁边走了出来,过去看了一眼那束捧花。 是很漂亮的鲜切花,应该是从学校外面的“语柔花店”订购的。 花的种类是秋麒麟草,在艾尼莫斯世界里象征『来世的幸福』,是用来祭奠过世之兽时才会用到的花卉,经常出现在葬礼之上,而且这是全世界的传统。 结合这里一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不难判断罗娜是来这里祭奠死去的池旭学长的。 “你怎么还没走?” 罗娜的声音又从我背后传了过来,按照她走路的速度,她应该早就走远了才对,即使半路折返也不会这么快。 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只有我心知肚明。 “罗娜学姐,你刚刚回来的时候,用了『神裔能力』对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这让罗娜迟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什么『神裔能力』?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刚刚,在这里念向黑之神祈祷的祈祷文,可是全都被我听到了哦。” 她沉默着,但是我已经能意料到她的表情了。 “你是在为过世的池旭学长祈祷,我说的对吗?” 我转过身来,看着明明惊骇写了满脸,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她。 “让我猜猜,你身上的,『神裔印记』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脖子那里吧?而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才无论春夏秋冬都要戴着丝巾来挡住它,对吧?” 我似乎戳穿了她的内心,她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脖子的一侧,恐怕她的『神裔印记』就在那个地方。 “你,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接连被我揭穿秘密的她此刻害怕了起来,语气之中最开始和我见面时的傲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因为害怕而出现的颤音。 “我是,和你差不多的存在……” 我撸起自己的校服袖子,把长在手臂内侧,靠近腋窝处的『神裔印记』给她看了一眼。 “我叫娄鸣,是黄之神的『神裔』。” 她的表情露出了几分放松,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和尚未消散的恐惧,沉默了一小会儿,对我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话的话,那咱们就去学校荷塘那边说吧。” 于是我们挪步到学校的荷塘,这里是学校里风景不错的一个地方,适合谈心,也适合与同学一起学习,不过我不怎么来这里,因为谈心也好,和同学一起学习也好,几乎都和我不怎么挨边。 为了我们的谈话不被打扰和偷听,她用自己的魔法制造出了隔音结界,随后,我便把我自己是怎么得到『戒律念珠』,怎么从爷爷口中得知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怎么受到念珠的感应来到这里,以及怎么看到了池旭学长的回忆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她。 而则她也告诉了我一个令兽震惊的消息。 那个袭击池旭学长的家伙,其实已经是个惯犯了,在池旭学长之前,当时就有很多同学被他袭击抽血,只不过只有池旭学长的下场最惨。 而在这之后,他仍然在学校之中作案,只是没有以前那样张扬了。 学校这边,也是为了息事宁兽而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试图开出各种条件让所有学生和家长不要对外提及那个猖狂的家伙,另一方面也在校园治安方面加大力度,盼望着能早点抓住那个家伙,但迄今为止也没有半点眉目。 “这就是『戒律念珠』啊,真是有亲切感的东西。”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腕上的念珠手串,说道。 “可对于你这个黑之神的神裔来说,你祖宗的信物『宙之戒指』才是更有亲切感的东西吧?” “也是啊……不过那个东西,我只见过一次,还是小时候我去墨烟岛的祖奶奶家看到的,她年轻时是黑之神庙宇当时的司教,在庙宇被那些嚷嚷着要覆灭魔法文明的兽用推土机和破碎锤毁掉之前,她就把『宙之戒指』带了出来,放在家里的祠堂之中了。” “那看起来保存得很好啊,至少比我爷爷保存得好,我拿到这串念珠的时候这上面可是一股子我爷爷经常往腰上喷的药水味儿,难闻死了,而且还丢了14颗。” “说起来,你从池旭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她突然这么问我,而我如实回答了我所看到的东西。 “那,袭击池旭的那个家伙,你有从他的记忆里看清楚吗?” 我努力回想,然后摇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那个家伙似乎很壮实的样子,草食性兽人应该很难有这么壮实的肌肉,而且就那家伙吃掉了池旭学长的左臂来推断,应该是肉食性兽人吧。” 她听到我这么说,面色凝重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裙子边缘不放。 “为什么又是肉食性……为什么?” 她小声说着,估摸着她应该是对肉食性兽人有很不好的回忆吧? “娄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个家伙被抓了起来,你会因为他是你的同食性的同类而可怜他吗?” 她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问我。 “当然不会,第一,这件事如果不是和我要找的念珠有关我都不会管,更不要说可怜那家伙了,第二,他间接害死了其他的兽,而且还吃掉了被害者的肉,就算是同时性,那我也没有必要去要可怜这么一个非法食肉的杀兽犯吧?被别的兽可怜,显而易见的,他不配……而且,池旭学长还被他采集了一管血,这要是细想的话,可就有点古怪。” “古怪?” “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要采集血液吗?往最容易想到的方面想,可能是和那次特大草食性兽人尸体肉块走私案差不多,把血液当做牟取暴利的工具……可是只有血液没有肉的话也满足不了那些管不住自己嘴的家伙的膨胀食欲,如果他是个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狂徒,那么也应该选择利润更高的肉才对,为什么他一直抽血而不是割肉呢?而如果不往这个方面想,那么,他如此疯狂地抽取同学们的血液,又是想要干什么呢?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古怪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头绪,但……” 我眉头一蹙,提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正确的想法。 “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 “实验吗?” 我们之间沉默了起来,但突然我手腕上的念珠又转动了起来,这让我们两个顿时精神一凛,对视一眼之后便跟着念珠的指引,一路向东边奔去。 “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呼,呼……”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地我在内心吐槽罗娜不愧是羚羊兽人,跑步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呼……学姐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体型?虽然……我是个虎兽人,但拖着这样笨重……的身躯,要是,要是能,跟得上你的步伐……那才怪……” “啊?” 她颇为震惊地啊了一声,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学姐?” “你是虎兽人啊?” “那……那不然嘞?” “我还以为是猫兽人,而且是长得很胖的橘猫兽人……” 她边说,边忍不住蹲在地上笑了起来,一点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都没有。 “我的天呐,哈哈哈哈……你这家伙哪里有一点虎兽人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太好笑了,我头一次见像你这样胖得像个橘猫兽人的虎兽人,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看着捂着肚子,笑成神经病的她,喘着粗气,流出了尴尬地冷汗。 她笑点好怪啊,而且就这样居然还是学生会长,也太离谱了吧? 本章,完。 第6章 错过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罗娜她因为“我一点也不像虎兽人”而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我心中十分得意。 能让她以为我是猫兽人,而不是虎兽人,这就说明我的伪装相当完美,她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几乎无害的存在。 我喘着粗气,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大笑着的她。 尽管笑吧,我并不在乎那是否是对我的嘲笑。 因为这已经说明,我做的决定,我走的那条路,那条混迹于这个时代的路是正确的。 『真的正确……吗?』 “诶?” 突然,有谁如此说道。 我警觉地看着四周,但是并没有任何兽在我身边,除了在我对面还在笑的罗娜。 我只当这是我因为跑累了而出现的幻听,便不再理会。 在歇息片刻后,随着念珠的指引,我和罗娜从学校荷塘处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靠近学校水房的一条小路,四周没有什么兽,安静得出奇。 此时太阳刚刚好落下,天空中的金色与橙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天空独有的由青色逐渐转为深蓝的渐变色。 有如吊钩一般纤细尖锐的月亮从天空之上挂着,在它旁边,还有几颗星星若隐若现,无精打采地闪烁着。 阵阵微风之中,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热量,从四面八方吹拂过来,拂过我和罗娜的毛发,拂过我们身边的植物,也拂过四周的建筑。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戒律念珠』的转动并未停止,反而是达到了一个转动速度的峰值,就和刚才我走到教学楼那里一样,看来这里大致就是遗失念珠的线索所在之地。 我的身体不住出汗,毛发被打湿,罗娜也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夏天果真是一个对我们兽人不友好的季节,而像这样的季节,在艾尼莫斯世界的一年15个月里足足占了7个月——差不多有半年都是烦死兽的夏天! 我仔细地扫视着四周,并留意念珠的状况,生怕不小心错过了我要找的线索所在。 当我观察地正入神的时候,罗娜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朝她的指向看。 我看了过去,只见隔着一列稀疏的树丛,在旁边的小路上有两个家伙:一个鬼鬼祟祟,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身影正从隐晦的角落里偷偷跟随着前面的一个女性垂耳兔兽人。 而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手上似乎还拿着一个透明的带有刻度的管子形状的东西。 “这家伙真是不觉得热啊,大夏天还把自己裹成这个样子。”我默默想着,这个时候却听罗娜对我小声说道。 “会不会就是他?!就是他,间接害死了池旭?!” 我眼睛一转,思考了几秒之后,对她说道。 “我不清楚……静观其变吧。如果他想要上前对那个垂耳兔小姐姐图谋不轨,那咱们两个就冲上去抓住他,然后问个清楚。” “等一下,为什么非得是‘咱们两个’?我好歹也是女生吧?万一遇到危险或者反被对方当成兽质怎么办?所以冲上去抓住对方,这种活不应该是身为男生的学弟你去干吗?况且你这个身材直接跳起来压在那家伙身上他就反抗不了了,凭什么要连我一起啊……” “你可真矫情啊。” 我在内心吐槽着就这个问题停不住嘴一直吧啦吧啦地说着的她,随后便说了句“那就我一个兽去好了。”来堵上她的嘴。 不就是想让我一个兽出力,自己看戏嘛,至于一直唠叨个没完吗? 眼看着那女性垂耳兔兽人正要从小路的拐弯处拐过去,离开后面那家伙的视线了,那家伙腾地从角落之中站起,然后…… “嗷呜!!!!你想干什么?!” 我一声咆哮,从树丛后窜了出来,那家伙被我这么一吼,吓得愣在当场,我边朝他奔过去,边运起法阵,然后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劈啪作响的电流从烙在他身上的法阵散了出来,在他身上快速地游走着,他立刻被我的『神裔能力』,能够放出雷电的魔法『雷王律令』电麻了,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倒地的时候,我顺势扯下他的帽子、墨镜和口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对方也是个和我一样的虎兽人,而且这个人我也认识,是学校篮球队里身高最高,性格最为腼腆老实的老好兽孔昕。 他和罗娜同一年级,但并不是同一个专业,当然,作为学生会长而且很喜欢看学校的篮球比赛的她也自然是对孔昕相当熟络了。 “喂,罗娜学姐……” 我回头看去,罗娜并没有应声出来,我跑到树丛那里,发现罗娜一脸惊恐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东西。 我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我刚才的咆哮声吓到她了,不好意思地想扶她起来,但我刚碰到她的手,她却如触电一般地把她的手从头上撤了回来,然后慌慌张张,歇斯底里地说了句:“别碰我!!!” 她全身打着寒颤,颤抖不止,牙齿不停碰撞的声音相当清晰,眼神涣散而不住地向四周躲闪,似乎是想寻找什么能救她一命的东西,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不要”、“别过来”,状态比路杰听到我的咆哮声时还要糟糕。 “学姐?”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她仍然是和刚才一样,甚至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害怕,就这样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她才恢复平静,从紧张与恐惧之中逃离,轻轻地喘着,看着我。 然后她眉头一蹙,眼中冒火,双手往我脸上一拧。 “你刚才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兽吗?!我是让你捉兽又不是让你把兽吓死!” “嘿嘿嘿,抱歉啊学姐,我嗓门天生就大,为了和别的同学和谐相处,平常在学校我都是故意小声说话的,对不起啊。” 我尴尬地赔笑着,她捏着我的脸揉了几下才把手收回来,然后径直走向被电倒在地的孔昕,我也跟了上去,来到了孔昕的面前。 “嗯?这不是孔昕吗?” 孔昕这个时候慢慢地从麻痹的状态缓了过来,他恶狠狠看着刚才袭击他的我,正想发作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对他,而他一抬眼又看到了罗娜,脾气收敛了下,刚想说什么,而罗娜摆出了和我最开始见面的冷淡而严肃的表情,率先发言道。 “孔昕,你刚才鬼鬼祟祟地跟着那个垂耳兔同学,是想干什么?” “啊,这……” 孔昕被罗娜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瞠目结舌地立在那里,脸上尽是羞涩和尴尬。 这种羞涩的表情,我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仔细一想,外表凶悍内心温柔,从小就被家人当女生养活的康聆好像经常露出这种表情。 而说到康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性格不错的兽,除了有些扭捏、温柔过头、时不时地有点妇兽之仁,也没什么招人烦的地方。 但我对他其实是相当的不爽呢,毕竟他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已经脱单了的兽啊! 虽然说起来有点我臭不要脸的嫌隙,但若我能堂堂正正的做自己,不再伪装成一个懦弱无害,珠圆玉润的小透明,性格应该也算是非常受女孩子喜欢的那种,根本就不愁脱单啊! 这该死的世道,这万恶的『草食性正确』! 犹豫半天,他才向我们说出实情。 原来刚才的那个女性垂耳兔兽人,名字叫做林楹楹,是孔昕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 但是,孔昕向来腼腆老实,不善言辞,就是个闷葫芦,而且面对女生的时候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生搭话了。 而最近几天,他无意间偷听到林楹楹最近总是受到一个陌生兽人的骚扰,所以他就做好伪装,只要一有时间就默默观察着是否有谁骚扰她,暗中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 但现在看来,他这种就像是跟踪狂一样的行为好像和那个骚扰林楹楹的家伙半斤八两——即使他的出发点也没什么毛病。 至于他手中的,透明管子一样的东西,只是一个又细又长,还标有刻度的水壶。 他说完,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我不清楚你这个小胖子和罗娜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现在误会澄清了,你不道歉也说不过去吧?而且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电倒的?” “啊,抱歉啊孔昕学长,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至于怎么把你电倒的嘛……” 我刚要把随身携带,平时在自己的『神裔能力』『雷王律令』不小心惹出麻烦时用来找借口开脱的恶作剧放电玩具从手背的毛发里拿出来的时候,一声女生的尖叫从小路的拐角处传了过来。 我们赶快跑过去看,只见一个身穿蓝黑色卫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按住了身下的林楹楹,正准备用手中的针管往她的脖子那里扎下去。 错不了了!这就是那个间接害死了池旭学长的家伙。 我的念珠手串发出了比刚刚还要强烈的反应,看样子,剩下的念珠很大概率就在这个家伙身上!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情况紧急,我原本想咆哮一声吓住那个家伙,然后冲上去把他用电流麻翻然后生擒。 但刚想开口,我就想起了罗娜刚才的反应,怕再次吓到她,于是便作罢。 而我刚刚闭嘴的刹那,孔昕却已经飞奔到了那家伙身边,那个家伙觉察出了事态的不妙,于是撒开了林楹楹,跳将起来起来一脚把兽高马大的孔昕重重地踹在树上,令孔昕当场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而那个家伙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小路。 “你赶快把他们送到医务室,我去追那个家伙!” 罗娜急匆匆地对我说道,然后一瞬间从原地消失,把我看愣了,迟疑了三四秒才上前问林楹楹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面前这个叫林楹楹的垂耳兔兽人女生相当娇小,说话的表情幅度很小,完全不露出自己的牙齿,但还是能让人看出来她的情绪如何。 而现在她的脸上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如果康聆没有先邂逅他的女朋友甄希的话,那应该在这个学校里,最吸引他的女生恐怕就是这个林楹楹了。 不过那也不可能,因为甄希和他是青梅竹马。 我见她只是受了惊吓,确定没什么事之后就去看孔昕的状况。 孔昕虽然不省兽事,但他的鼻息尚在,脖颈的脉动也仍正常跳动着,看来他只是被击晕了,我松了一口气,然后让林楹楹赶快回宿舍,不要一个兽在外面待着了,然后就抬着比我高大的这个同类孔昕去了医务室。 把他放到医务室那里,怕惹上麻烦,所以我向医务室的老师撒了个小谎,说他是自己追逐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撞在树上把自己撞晕了,之后我便离开了。 而我没想到,罗娜却已经在医务室外面等我了。 她的表情有些不悦,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没追上那家伙。 “就算用我的『瞬移之术』都追不上那家伙,也难怪学校的安保队一直都抓不到他。” 她露出了苦笑。 而我觉得浑身疲惫,大好的找到『戒律念珠』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我们两个面对面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只是互相低声叹气,之后我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暗中调动学生会的力量追查下去,因为我想给过世的池旭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学生会长的职责。” 我寻思着她说的倒挺好,实际上要做起来很难。 作为羚羊兽人的她,奔跑的速度也算是很快了,就这还追不上那个家伙,很难想象那家伙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倘若发现他的行踪,又该怎么抓住他呢? 而学生会,说是学生会,但那也是学校设立的机构,既然是学校设立的机构,那么实际掌权的,就是学校的高层,而不是她这个学生会长,说到底,她手中的权力只是那些高层放权给她,她只是代替高层们,用那些权力来管理学校发生的一些小事而已。 像这种猖狂而不间歇的校园袭击事件,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主要负责解决这件事的,就是学校的高层,还有校园的安保队这些成年兽人。 而这家伙,就连那些成年兽人都无法解决,更不要说她一个学生会长,一个未成年人了。 再者说,学生会里是否会有谁愿意帮她还不一定。 而且,除了池旭学长的那一次,这家伙迄今为止都只是在抽血,似乎也没有干别的什么事情,虽然很恶劣,但同学们从他手下活命的概率很大。 在这个糟糕的时代,其实能活命就已经很好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意之举会不会引起其他种族的兽人的反感,从而招致祸端。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除了自己家之外,能夹着尾巴做兽就夹着尾巴做兽的原因。 虽然很想劝她不要再淌这浑水,但我还是跟她说如果有用到的我的地方就来找我——这是出于礼貌。 当然,我还有别的目的。 我打算,从她身上赌一把。 赌她能够揪出那个家伙,届时,我就可以从那家伙嘴里撬出『戒律念珠』的下落了。 当然,这个几率很小就是了。 本章,完。 第7章 早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是路杰,这是我住校以来的第二个周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射过来,我侧过身去,拉上被子把头蒙上,本来想再睡会儿懒觉的我却还是被娄鸣从床上下来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漆有明亮而温暖的色调的油漆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你每天都起那么早吗?” 我冷不丁地看着刚刚下来,背对着我正要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的娄鸣。 “也不是啦,最近有事。” 他没转过头来,仍然保持着低哑的声线对我说道——这或许是因为周边还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兽,而他们也都还在安睡吧。 尤其是邱凯,虽然在我刚来的那天他事先说了晚上可能会给我带来一点麻烦,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但到最后我还是被他的“夜行性”给“麻烦”到了。 那天晚上,我被一阵轻微的声音吵醒,随后睁开眼,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坐了起来,正欲下床学习的邱凯。 邱凯也觉察到了自己身后有动静,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他猛地一转头,蓝紫色的,放着光的大眼睛,配合他脸上羽毛的诡异花纹,着实把胆小的我吓了一跳,惊叫地立刻站了起来。 然后,一直习惯了在自己房间睡的我,忘了这是宿舍,也忘了在我头顶上有个叫天花板的东西,而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我在床上是不能站起来的。 嘣—— 我的脑袋就这么撞在了天花板上,这一下动静相当的大,吵到了其他的舍友。 脾气比较大的林淏带着半睡不醒的语气直接破口大骂,喻一拉开帘子,脖子上的皮膜气得全部张开,像个狮子兽人一样,没好气地质问我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扰他。 邱凯则是被我的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看呆了,在愣了两三秒之后才发觉到是我吓到了他,连忙和我道歉。 康聆一脸懵,睡眼惺忪地抱着他的粉红色小熊玩偶从床边露出头来看发生了什么,自恋的唐斌满口埋怨,不过矛头似乎都戳在了邱凯身上。 至于娄鸣这小子,我看了一眼他,他似乎在被窝里安静地,露出他那副贱兮兮的坏笑偷偷看戏。 而我在床上蹲着,捂着脑袋把发出吵闹声的原由向大家说了出来。 最后,还是褚何说了几句,让大家不要再吵了,赶快睡觉,包括我,这个宿舍里的兽都对他比较信服,所以大家在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之后就又恢复了沉默。 随后,鼾声渐起,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睡着了,包括利用自己的夜行性来学习的邱凯亦是如此。 至于喻一嘛,他有没有睡就不知道了。 因为这个怪里怪气的斗篷蜥兽人真的让兽搞不清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借林淏的原话说。 不过,邱凯利用自己的“夜行性”来学习的行为,也并没有因为我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晚上而终结。 他还是像往常那样,九点钟就先睡,直到十一点再醒过来,然后一直从十一点学习到凌晨三点就再次入睡,七点半准时起床。 而在周末,他会一直睡到九点才醒。 因为要坐公交车,所以我平常在家里醒来的时间在六点半左右,而因为现在是住宿,为了不吵醒其他兽,所以我尽量让自己七点之后再醒。 可是,我万没想到,娄鸣不知道又中了哪门子邪,自打上周日开始,每天都在六点半起床,这让我刚刚调整过来的生物钟又有回到没有住宿之前的状态的倾向。 而且,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行踪也变得不太对劲,总是早出晚归,而且除了上课、起床和回宿舍睡觉之外,我几乎是一整天都看不到他。 这让我有点好奇,刚想问他,但我的手却不自觉地捂住了我的嘴。 “千万别问,和他搭话的话不是被他烦死就是要卷进能刷新我三观的麻烦事情。” 我提醒我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一时间的好奇心而去多嘴问他。 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还能害死狼。 “你是不是好奇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忙?” 他向我发话了,之后便脱下衣服,并从箱子里找要穿的衣服。 “没有。” 我撇了撇嘴角,说了违心话,心想娄鸣他还真不愧是我同学,我心里在想、在盘算什么他竟然都能猜出来。 “哎呀呀,怎么连你都学会说谎了呢?” 他边说边拿出一身紫色的短袖t恤衫,然后就往自己身上套。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他。 “所以……你……”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下定决心,问他。 “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 “……” 他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下,然后仍然背对着我,保持沉默。 “抱歉,我不该问那么多的,可我实在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心所以才……” 我怕他被我的话冒犯,也不管之前是否对他抱着讨厌的态度,向他道歉,但话还没说完,他却恢复了本来的声线,用着毫无感情的语气打断了我的话。 “别问了,这和你无关。” 之后,他转过身来,表情有点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便从宿舍里离开了。 他这么严肃正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是不是生气了? 因为要说起来的话,我可能才是更过分,一直在闹小孩子脾气的那个。 因为他的真实性格是话多又喜欢恶作剧,而且几乎只在熟络的兽身边才会这样,而鉴于之前他一直都在和我开无聊的玩笑,所以我就故意不理他,在宿舍里我和他的关系也有点僵。 或许喜欢恶作剧和话多,也都是他个性的一环,而我却因为心眼小而一直都没去接纳真正的他。 明明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我们两个还能友好相处。 我心中隐隐有些懊悔和不安,在匆匆洗漱过后,准备偷偷跟上去,和他正式道个歉,然后缓和与他的关系。 但他已经跑没影了,宿舍楼及其周边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 没想到他虽然胖胖的,但速度却还不慢,我再次认识到了虎兽人这一肉食性兽人中的肉体强度的天花板的可怕。 我有些失望,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去和他道歉好了。 “路杰,真没想到你也过来住校了。” 一股熟悉的力道压在我的肩膀,随后。浓重的汗水味道侵袭了我的鼻子,而脖子与肩膀上传来的热度让我觉得有些晕眩。 这个感觉,不用想就知道是和我同在学校的种植社团的学长裴垦。 虽然我比较胆小腼腆,不太会和其他兽交往,但还是报名了学校的社团的——毕竟我很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这也算我的业余爱好。 至于裴垦学长嘛,他是个喜欢运动的野猪兽人,性格比较幽默,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他也是社团里的老前辈了。 只不过,因为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因为在学校里打架,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挨了一次处分,留级了一年,不然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三年级的学生了。 据说那次他差点就把对方打死了,这令对方的家长不依不饶,非要提起诉讼,把他送到监狱,但最后,是他爸爸的一个朋友出面,请来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律师,才化解了他的牢狱之灾。 至此之后,他的脾气也有所收敛,不过还是有很多了解此事的同学对他感到害怕。 “嗯,因为我搬家了,所以才来住校。” “搬家了?你爸难不成升职了?” 裴垦学长把头凑过来,他嘴里的獠牙差点划到我的额头。 “呃,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吧……那个,学长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压着我啊,我这边承受不住的啊。” 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哦,我这样你很难受吗?那真对不起。” 他把自己的身子从我肩膀上挪开,顺势擦了下额头的汗。 “你还没吃早饭吧?咱们俩一块去怎么样?” 他的眼睛中放出了奇怪的光,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好啊。” 我点头答应了,但一路上还在想娄鸣的事情。 今天的早饭是鸡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但是三明治中的火腿片不用说也是由淀粉和植物蛋白肉做出来的。 至于草食性兽人的早饭嘛,是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和杂食性兽人有点难以入口的罗勒叶坚果三明治和加了牧草汁的绿色牛奶。 鸡蛋,在艾尼莫斯世界里并不算是肉食,而是鸡兽人自己生产出来的可供全部兽人食用的食品,但前提是没有受精的鸡蛋。 因为受精后的鸡蛋,是被认定为鸡兽人的初始生命形态,所以是不能被搬上餐桌的。 虽说仍有一些不法商家将受精后的鸡蛋放在货架上贩卖,但这也是五年前出现的事件了。 现在的鸡蛋,在被流通到市场之前,都是经过了质量检测的,而质量检测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检测鸡蛋是否受精。 被检测出的受精鸡蛋,如果能查清来源就会送回到生产这个鸡蛋的鸡兽人手上,如果查不清的话,那么就要被送到孤儿院孵化了。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管不住嘴的“美食家”专门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以高价收购并吃掉那些受精后的鸡蛋。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裴垦学长,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鸡蛋火腿三明治,眉头微蹙。 要是被学长他看出来我因为吃过肉而对植物蛋白肉的味道很难感觉出来了那可就有些不妙啊。 见裴垦学长已经张大嘴巴咬住了三明治,我自己也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又和之前一样。 面包,鸡蛋,生菜,还有酱料的味道,我都一个个的尝了出来。 唯独植物蛋白肉制成的火腿,它的味道变得寡淡,尝了半天,除了些微的咸味之外,就没有别的味道了。 我心中感到一阵失望,但我却提起精神来,违心地露出尴尬的笑容,说了句“真好吃”。 可在说出来之后,我在心中却止不住地犯着恶心。 因为我又在撒谎了。 果然,谎言这东西,只要说过一次,就停不下来了。 “真有那么好吃吗?我觉得也就一般啊。” 裴垦学长看着我的反应,冲我尴尬的笑了。 看来,我的演技有点拙劣啊。 而他似乎也和我一样,在仔细地品尝着嘴里三明治的味道,短小的鼻子随着咀嚼而轻轻地抽动着,幅度不大,但仍然能看出来在动。 在咽下口中的食糜之后,他端起手中的牛奶,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在舌尖和牛奶碰触的瞬间,他好像突然放松了下来,像是有什么压在身上的包袱被卸了下来一般。 不知为何,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而后裴垦学长率先开口,对我说道。 “社长前几天交给你的任务,你都完成了吗?” “啊,早就弄完了,我已经告诉社长了。” “哦,看来你的办事效率还挺快的,不愧是被我看好的兽啊。” 他眯起眼睛,夸赞了我起来。 “不敢当,也就那个样子而已。” 我自谦道,毕竟,我除了养花之外也没有特别擅长,没有特别热爱的事情。 况且社长这是交给我的任务,他能把任务交给我就说明他对我足够信任,我又怎么敢怠慢不做,或者一直拖延呢? 在草草吃完早饭之后,裴垦学长说要带我去学校外面转转,我想到自己还有没有做完的作业,所以就婉拒了他的邀请,于是,我们两个从食堂门口就此别过,然后,我便一个兽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但至此,我也仍然在想着娄鸣的事情。 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谁盯着一样,我回头看去,发现后面虽然有一些同学和老师,但并没有谁的目光向我这里投来。 我只当是错觉,但走了一阵之后,这种感觉又出现了。 我头皮发麻,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宿舍,这个时候,却觉得身后有谁正向我这边扑了过来。 周围并没有任何兽,我也不敢往后看到底是谁,只得僵在了原地。 那家伙很快就凑到了我的背后,然后双手从我的肩膀绕到了我的脸上。 随后,捂住了我的眼睛。 紧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粗犷,洪亮又夹杂着一种不自然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猜~猜~我~是~谁?” 我的鼻子轻轻嗅着那个家伙身上的味道,然后结合这个声音,反应过来了他到底是谁。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伸到后面,往那家伙的腋窝挠了起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不要挠我痒痒啊哈哈哈,别别别那里不可以啊很痒的啊哈哈哈……哎哟我错啦哈哈哈哈哈……快停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不是别兽,正是娄鸣。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因为也只有他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快笑断气的他,我饶有兴趣地蹲下来又往他腰间猛戳了一下,之后问他。 “错了没有?” “哎呦喂!错了,我错了!” 紧接着我又往他肋下猛戳了一下。 “以后还敢不敢突然吓我了?” “哇哦——不敢了,不敢了!您就是爷,路爷!大马路上的兽甭管什么身份都得称您一声爷!” “还敢贫嘴!” 我这次又往他肚皮上戳了下,他又是惨叫一声,站起身来一脸惊恐地对我说道。 “不贫了不贫了,只求您高抬贵手别挠我或者戳我痒痒了,我就怕这个!” 他双手抱着自己肩膀,努力护住全身怕痒的部位,见我朝他过来他立马退后几步,一副都要哭出来的表情,看他这副样子,我觉得十分好笑,心想没想到你娄鸣也有今天。 “好了,不逗你了……那个,最近的话,对你态度不太好,我想和你道个歉。” “啊?有吗?我感觉你最近的态度也没怎么变啊。” “合着你完全没察觉?” 听到他的话,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大冤种。 还以为他感觉出我对他态度不好所以他也生气了,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竟然还因为这个感觉到不好意思,还想和他道歉! “嘿嘿,逗你的!你那种态度的转变,我觉察不出来才怪呢!” 他的这句话又让我恼怒了起来,我举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他见状脸色大变,忙说“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个事咱先不谈,路杰,我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 “刚才和你一块吃早饭的那个家伙,是谁啊?” “哦,和我同社团的学长,叫裴垦。” “裴垦?哦……”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怎么了吗?” 我问道。 “没什么,那个,其实我觉得我更应该向你道歉,一直都在捉弄你感觉也不太好意思的,啊哈哈……” 他挠挠头,说道。 “没关系,谁让咱们两个是同桌呢,还是同宿舍的舍友。” 顿时,我觉得过去那些让我感到不太愉快的事情,烟消云散。 但是,我突然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在食堂的时候,我好像也没看到娄鸣啊? 他是怎么知道我和裴垦学长一起吃饭的呢? 本章,完。 第8章 不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虽然觉得奇怪,但我并没有问娄鸣他是怎么知道我和裴垦学长一块吃饭的。 我想应该是我在食堂里没有注意到他吧,而他也说不定刚刚也在某个角落之中窥探着我。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刚刚跟我开那种无聊的玩笑。 娄鸣说他还有事,所以就先离开一步,而我自己一个兽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其他的兽几乎也都醒了过来,除了因为自己的“夜行性”,一定要补觉的邱凯和藏帘子之后,不清楚究竟在干什么的喻一。 褚何现在不在,估计是忙学生会的事情去了。 康聆一手拿着他的粉红色玩偶小熊,一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林淏则是在他自己收集零件安装出来的低耗电小冰箱里寻找着什么,而唐斌此时正在镜子面前安静地用梳子整理毛发,不过看样子已经梳得差不多了。 我拿出作业本,看着上面的题目,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周五老师讲的内容,然后在脑中不断思考,随后得出结论,将我自己想出来的的答案一个接一个地写在了上面。 “嗯哼,你还没有写完你的作业吗?” 冷不丁的,唐斌突然靠了过来,用他那种向来自傲轻浮的语气跟我说道。 “还没,我们留的作业有点多。” 我一边想题,一边敷衍地回答道,头都没抬一下。 同时,我也在内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他不要一直跟我说个没完,不然我的思路就要一直被他打断。 “有点多吗?但我看你的同桌早就写完了啊,你是不是有点慢了呢,嗯?” 果然,他绝对不会就此打住他的话匣子。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集中精力于我眼前的作业。 “喂,我说路杰啊,稍微搭理一下本万兽迷好吗?我可是有很要紧的话要和你说啊。” “如果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我把刚刚想好的答案写在了对应的那道题的答题处,仍然没有看他。 但这并不是我过于别扭,而是如果一直搭理他的话,就要被他纠缠不休,而如果一直不搭理他,反而会让他觉得无趣而离开自己身边——这是康聆告诉我的,避免被他缠上的方法。 但是,唐斌他自己却并不会觉得不搭理它的人有多糟糕,反而会觉得自己的“魅力值”不够,从而检讨自身哪里有问题。 自我检讨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这个自恋过头的家伙来讲,自我检讨也是白搭,因为他的自我检讨从来都没有检讨到重点上。 所以至今,他都意识不到自己有多让兽觉得无语。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哦,最近不要在学校里独来独往呢。” 他什么意思?不要在学校里独来独往? 肉食性兽人的直觉告诉我他要说的可能事情不简单。 这次,我放下笔,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只见唐斌平常的那副浮夸自恋,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肃穆,还夹杂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害怕。 “你听说过吧?咱们学校的池旭学长的事情?” “池旭?谁啊?” 我对他说的一无所知。 毕竟我之前不是住校生,加之本来也没什么朋友,消息圈也相当闭塞,有时候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我都一概不知。 “一个比咱们大一届的貘兽人学长,他活着的时候,在学校遇到了袭击事件,失去了一条手臂,然后因为他的自尊心作祟,所以就从学校里失踪了……最后,在一个雨夜,他被一辆大货车撞死在了马路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个多少都有些脊背发凉,而比起他,我似乎要更加害怕一点,身体不住颤抖。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惊恐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 在我的印象当中,我们所在的学校,青云联合大学的风评一直都很好,也算得上是诸多的混合食性制大学的典范了,怎么会发生这种恐怖的事情呢? “你,你别吓我啊,咱们学校怎么会出现这种恶劣的事情啊?” 我不安地问道,而他却苦笑,然后回答道。 “哎呀呀,你这个样子,和我这个万兽迷最开始听到这件事的样子差不多嘛,啊,也不能说是差不多,毕竟你拥有的无聊的灵魂和平庸的皮囊啊,所以还是和我不同的。” “行了唐斌,你就别在这儿变相夸你自己了,恶不恶心啊?” 林淏端着一瓶汽水,一边拉开拉环,一边朝我们走了过来,然后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在把汽水咽下去之后,跟我说道。 “那件事可是咱们学校为数不多发生的性质恶劣的事情,而且,听说袭击池旭学长那个倒霉蛋的混球,在这件事之前就已经相继夺取好几个学长学姐的血液和毛发,只是,咱们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在嘴里咂吧了几下,细细品尝了汽水本来的味道之后,继续说道。 “很恐怖的还在后面,学校在发生这件事之后,就加强警戒想要抓住那个混球,可至今却还让他逍遥法外,袭击的事情仍旧是时不时地就发生一两次,学校安保队那帮饭桶每次都没抓到他!这不,前几天,那个混球又出没了,当时正要袭击一个叫林楹楹的垂耳兔女生,不过没得逞,当时让咱们的学生会长罗娜学姐抓了个正着,但那个混球跑得超级~快,连身为羚羊兽人的罗娜学姐都没追上他,就又让他给溜了……后来罗娜学姐一调查才知道,最近还不止林楹楹一个兽被袭击了!还有好多和咱们一个年级的同学,甚至三年级的一些学长学姐也被那家伙袭击了!他们或被他抽了血,或被他拔了毛,而且那个混球专挑落单的兽下手,所以学生会才单独通知咱们这些学生,最近不要在学校里落单,因为一旦落单就很有可能被那家伙盯上,成为他的袭击目标。” “还挺有恐怖故事的氛围的。” 本来刚才听林淏和唐斌说的,我就已经汗毛倒竖了,结果宿舍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吓得我全身不停歇地冒出冷汗,润湿了我的毛发。 刚喝进去一口汽水的林淏看我害怕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差点把嘴里的汽水都喷出来。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咽下嘴里的汽水,然后对我说道。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吗?好家伙,抖成这个样子,我这一个柯基犬兽人都不害怕你一个狼兽人害怕个什么劲啊?!” “没办法嘛,就连康聆那个‘小公主’都能吓到路杰,你觉得他胆子能大到哪里去嘛,呵呵~” 唐斌转过身去看了看林淏,然后又看了看我,露出了颇为嘲讽的笑容。 而我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康聆。 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地偷偷看着唐斌,原本就凶恶阴沉的脸此时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仿佛就要把唐斌吃了一般,右手拿着的粉红色玩偶小熊也被他攥得变形。 我想他一定在内心破口大骂这个有事没事就损他两句的家伙吧。 “那个,唐斌啊……我想别兽喜欢什么东西,或者是做事风格都是一个兽自己的自由,如果带着偏见去看待这些,甚至给别兽过早的下定义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唐斌听到我说的话,露出了一副“诶?你到底在乱说些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啊?”的疑惑表情。 “为什么要突然岔开话题呢?路杰?我觉得,本万兽迷和暴躁狂林淏一本正经的和你说正事,你这样突然说一堆让我们听不懂的话,这才不太好吧?嗯哼?” 他仍然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不温不恼地歪着头看着我。 “那个,我……” 我想说什么,但却觉察出唐斌的盈盈笑意中散发出的,有如夹竹桃花美丽外表之下的剧毒一般的危险气息,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开口,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宿舍的大家虽然都一言不发,相当安静,但气氛一时之间却变得火药味道浓重。 “喂,你说谁是暴躁狂?!” 而林淏听他这么说自己,点火就着的脾气立马上来了,他大喝一声,打破了寂静。 “拜托~请你去照照镜子好好端详自己现在的表情吧,你现在的表情,就已经把你暴躁狂的本质写在了脸上咯,这可怨不得我说。”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个头比较矮的林淏,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吹着口哨,从宿舍里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说道。 “要小心别落单哦,路杰……这是我听说最近林楹楹的事情之后,所以才想要提醒你的,并不是学生会那边的缘故哦,这只是出于我的好心而已!毕竟我看你总是一个兽独来独往的,而你这个样子,难免会成为那个袭击者的下个目标啊。” “臭狐狸,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头发都薅下来用来擦屁股!” 林淏在他离开之后,咬着牙,马后炮一样地放了句狠话。 “你就别闹腾了,一个个的都在鬼哭狼嚎,天天打扰我听恐怖故事,不让兽安宁。” 帘子之后的喻一又发话了,用带着颇为厌恶的调侃语气。 “你xx就知道听你那些骗低能儿的玩意儿。” 喻一突然从帘子之后冒出来个脑袋,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展开他脖子上的皮膜,他凝视着我,问道。 “你是叫路杰对吧?” “是,是的。” “林淏,那我就化用下刚才路杰给康聆鸣不平的话吧……喜欢听恐怖故事,那是我的自由,而你说这些刺激的故事是骗低能儿的,无疑就是带着偏见去看待我喜欢做的事情,这好吗?这不好!所以,请你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干你想干的事情,不要打扰我,明白吗?” 说完,他又把头伸回帘子后面,之后猛地把帘子拉上。 “你xx的……” 林淏瞪了一眼喻一的帘子,气鼓鼓地骂了一句,然后把汽水全都灌进了嘴里。 “诶,那臭狐狸虽然气人,但刚才说的也对,路杰,你总是独来独往,在学校里还是尽量要小心一点,别落单了!” 他瞪了我一眼,说道。 “嗯……好的。” 我点点头回应林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差不多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的作业总算是写完了。 我打算出去散散步,而怕我落单,康聆主动陪我一块去。 我迟疑了下,遂答应了他陪我一块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同龄兽一块散步。 我们两个一路出了宿舍,来到了操场上,突然康聆停了下来,凝视着我。 “怎么了吗?” 我看他停下来,似乎是有事的样子,于是问道。 “没有哦……就是想,谢谢你,今天早晨……” 他像挤牙膏一样地吞吞吐吐地说着,和我平常说话的方式有的一拼。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在这个宿舍可能和他要更合得来一点的原因吧。 在这之前,我还以为娄鸣和我的个性相同,脑电波在同一个频道,有时候不自觉地会想自己和他成为同桌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直到我住宿的前一天,在我了解了他的真实个性之后,我才明白,我和他或许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兽! 娄鸣的本质是个外向聪明,富有心计,别兽难以看穿他的心思,而他却能轻易了解到或推测出别兽在想什么的,像是阿勒金一样的促狭鬼,而我也是个内向胆小,心思单纯,什么事情都往脸上挂,自以为成熟,其实却稚嫩到令人发笑,总喜欢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像是皮耶罗一样的存在。 至于皮耶罗和阿勒金是什么?哦,那个是上古时期,由当时的『神裔』所记录的,神明世界的故事中的角色。 他们两个都是小丑的形象,阿勒金一直带着笑容,给大家带来乐趣,是个一直都处于欢乐之中的小丑。 而皮耶罗却与之正相反,总是愁眉苦脸,有着天真的梦想和悲惨的命运,是一个活在悲伤中的小丑。 皮耶罗和阿勒金的故事,据现在的的学者的观点来看,是『神裔』假借所谓神明的名义所编造出来的故事。 但在得知了娄鸣,还有他爷爷的事情之后,我却不觉得,那是编出来的故事。 没准儿在诸神原本的世界里,真的存在这样的两个小丑呢。 而康聆,则是和我差不多的,很内向的,说话也是和我一样,吞吞吐吐的兽。 可是,我和他的相似程度也就到此为止。 他虽然看起来女里女气的,喜欢娇小可爱的,粉红色的,甜的东西,但邱凯却说他其实超级有男子气概,只是太温柔了。 邱凯算是这个宿舍里眼光比较准确的兽,他说的话八九也不离十,想必他这么说,必然是正确的吧? 反观我啊,胆小的要死,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吓得尾巴夹起来,一点狼兽人剽悍勇猛的样子都没有。 我想“小公主”,这个带着调侃意味的称呼,可能更适合我,而并不适合我身边这头面恶心善,自己的爱好与雌性兽人群体的爱好重合,但温柔和男子气概兼具的熊兽人。 “不用谢的,应该的。” 我微笑着,回应道。 “嗯?路杰,你快看那边。” 我顺着康聆的指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微卷头发,穿着蓝色上衣,脖子上戴着丝巾的女性羚羊兽人忧心忡忡地和对面的兽人说着什么。 这个羚羊兽人,就是上午林淏提到过的那个学生会长罗娜。 而和她对话的那个兽人,是个圆滚滚,胖乎乎,皮毛橙黄色的猫科兽人,他的身上,还穿着一身显眼的紫色t恤衫。 是娄鸣。 他怎么会和罗娜学姐在一起? “不去看看吗?” 康聆轻轻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对我说道。 本章,完。 第9章 落单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醒来之后,我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但我举起手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臂还在。 又摸了摸耳朵,发现耳朵也在原地。 让我不禁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梦。 如果这是真实的话,那么我的手臂,还有我的耳朵应该已经消失了,不会还在原位才对。 但这如果只是梦的话…… 那我脖子上的伤口也没办法解释。 我现在已经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了下四周的环境。 这也根本不是我晕倒之前的地方。 我记得,和娄鸣从食堂出来,他走了,我落单了之后,就遇到了那个家伙,传闻中到处袭击无辜同学们的家伙。 我很清楚,那个家伙的意图是什么。 为了不受伤害,果子不分方向地躲避着他,但奈何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跑不过他。 其实,我早就应该清楚的,论速度,我是比不过他的,所以逃跑的话,根本无法逃离他的魔爪,反而会因为自己跑得太拼命而逐渐失去体力,最后被他追上,毫无反抗之力。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不禁泛起一阵恶寒,于是,我试图赶快从这边离开,但这个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谁抓住,我吓了一跳,想要挣脱,但却听身后的家伙说道。 “我说路杰,你到底跑哪去了?!” 这个家伙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我转过身去,看到他,我心中的紧张感和不适感全部消除。 于是,我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没影了呢?本以为你先回宿舍了但是我回去却发现不在,害得我还得到处找你。” “你说的那个,那个袭击者……我,我……” 我语无伦次,但他还是听明白了我说的话。 “你……遇到他了?” 娄鸣听到我这么说,原本平淡里透出一丝担心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嗯,我被他袭击了……虽然,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太害怕这件事而出现的幻觉。” 随后,我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 把时间倒回到下午,当时我还在操场上思考康聆,娄鸣,还有我之间的异同,而康聆一转眼在角落处发现了娄鸣,还有正在和他谈话的学生会长罗娜。 我们两个决定悄悄过去和娄鸣打个招呼,没想到他们两个的谈话正好结束了,娄鸣一转身正好发现了我们两个。 见康聆也在,他不得不摆出平常那副懦弱无害的样子。 我想,如果这里只有我一个兽的话,恐怕他又要展露出那副嘻嘻哈哈的,阿勒金一样的本来性格了吧? “刚才的那个女生……是学生会长罗娜吧?” 我问道。 “嗯,是啊。” 娄鸣点点头,目光注视着罗娜离去的背影,左手拨弄着他在右手腕上戴着的,他爷爷送给他的念珠手串。 我记得,那个手串好像是叫做『戒律念珠』,是黄之神,也就是娄鸣的祖先用来封印上古时期给艾尼莫斯造成大乱的那个东西的信物。 “你和她认识吗?” 这次发问的是康聆。 “不算太熟,见过一两次面吧……哦,对了。” 他眼珠一转,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然后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 “她,刚才跟我说,要大家尽量不要落单,因为最近总是发生一些袭击事件。” “这件事,那个自恋狂早晨已经说过了。” 康聆撇撇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直接以自恋狂这个绰号代称唐斌。 毕竟康聆经常受到唐斌的冷嘲热讽,所以,根本就没有尊重唐斌的想法,甚至不想提到他的名字,而是以“自恋狂”这个契合唐斌性格的绰号代称,这是很正常的。 “说过了吗,那就好。”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而他那脸上的笑意,虽然看着像是礼貌性的微笑,但实则,那是要摆出坏笑的先兆。 如果不是我对他的本性逐渐熟悉了,恐怕也很难察觉出这一点。 他为什么要突然坏笑呢?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找了个小借口,先支开了康聆,然后把娄鸣拉到了一边,直接质问他。 “你又想犯什么坏?” “哼哼,我要做的事情,已经达成了哦。”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单独和我说话啊!所以,我才露出一点点坏笑,让你那根本就按捺不住的好奇心被我钓起来,好让你问我,想要干什么!嘿嘿,上当了吧。” 他吐了吐舌头,朝我做了个小鬼脸。 “真无聊啊你……” 我无奈地看着对我露出本来面目,目的达成就得意洋洋的他,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在忙什么什么吗?” 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他的话,他的表情,包括他的一个举动都像是钩子上的饵料,而我的好奇心每次都会被这饵料迷惑,从来不会听所谓“记性”、“教训”的话,心甘情愿的咬住那饵料不放,从而被饵料下的钩子钓起。 这次也不例外,我还是被他钓了起来。 “就知道我这么一说你肯定是不会走的。” 他已经把我的个性摸透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最近在忙的事情呢,就和一直以来的校园袭击事件有关。” “怎么?你要调查凶手是谁吗?” “准确来讲,不是我要调查,是她在调查,而我呢,一方面是在她身上下注,赌她能查清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同时……” 他话锋一转。 “为了能让我能赌赢,我也是思考了一段时间,才决定让自己也加入这场要命的侦探游戏当中,毕竟是否能赌赢,这对我很重要啊。” “那,你下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如此问道。 听我这么说,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我凑得近一点,然后和我耳语了一番。 听完他说的,我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没想到,这所大学里还有其他的『神裔』,而且还是被大家熟知的罗娜。 可在听完他的回答,我现在除了惊讶,心中却还有几分怀疑。 找到流落于世界的那些『戒律念珠』,并调查那个不断搜集神明信物的神秘组织,这应该是他,还有和他一样的『神裔』才能知道,才能去做的事才对。 可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呢?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的好奇心被满足吗? 他真的不怕哪天从我口中走露风声,让那个神秘组织有所警觉吗? 我可真的不能保证将这种秘密一直都烂在我的肚子里,永远对别的兽绝口不提。 犹豫了片刻,我也小声地向他耳语,把我内心的疑问讲给他听。 “的确是这样,因为这件事情吧,就像是你刚刚说的那样,其实就应该是我,还有其他『神裔』之间才能知道,才能去做的事情。不过,我让你知道这些,原因的话,就是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又是个在口风上靠得住的家伙!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把这事告诉别的兽的吧?而且,如果我要是不跟你解释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还不得被你的好奇心折磨疯了?!最后憋不住了,还要求我跟你说我的目的,到时候解释起来的话说不定还会更麻烦……所以嘛,我还是现在就跟你说明好了。” 他听完我的疑问,只是笑嘻嘻地跟我解释道。 我是个靠得住的兽? 抱歉,我从来都不认为“靠得住”这个词汇能用来形容我自己。 这件事扯开不谈,他刚刚可是亲口承认了我是他的朋友? 我多少有点感动,因为从来都是我去一点点地接触、去依附那些和我关系比较好一点的兽,从而认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可他们之中,真正把我当朋友的却是很少,即使算上娄鸣,裴垦还有隔壁班的刘枫——被我认为是自己的朋友,且能把我当朋友的兽,仍也是不超过十个。 更多的时候,被我认为是朋友的兽,基本上都把我当成他们的“小弟”,当成附庸,当成衬托自己的,平平无奇的绿叶。 而他们在我和他们之间,被我单方面认为是“友情”的关系中,则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大哥”,是主子,是被绿叶衬托,显得格外鲜艳美丽的花朵。 说话断断续续,性格内向胆小,扭捏腼腆,愁眉苦脸,且以友情的名义,像是奴婢一样,十分卑微地攀附着别的兽,如同菟丝花一般,让兽看不惯。 我或许明白了,我究竟为什么总是不被别的兽所接纳。 我不自觉地露出了苦笑。 自己身上的问题,我居然到现在才全部看清。 我还真是够瞎的。 晚上的时候,我和娄鸣结伴去食堂吃晚餐,意外地又在那里遇到了裴垦。 今天的晚饭是用植物蛋白肉做的炖菜,还有放了植物蛋白肉丁的蛋炒饭,葡萄果汁和橙子果汁任选其一。 裴垦学长对葡萄有很严重的过敏症,一旦碰到葡萄的汁液,哪怕是一点点,都会让皮肤上起一片红疹,想要消下去至少也要一个礼拜,皮肤碰到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喝进肚子里了,所以就打了一杯橙子果汁。 我的话,相对起橙子更喜欢葡萄的味道,所以打了葡萄果汁,但比较让我奇怪的是,娄鸣居然也打了一杯和我一样的葡萄果汁,而不是他喜欢的橙子果汁。 也许是他想换换口味? 比起这些,更令我感到不安的是,要在娄鸣,还有裴垦学长的面前吃下现在令我觉得食之无味,甚至于说是难吃的要死都不为过的植物蛋白肉。 要是说炖菜里有就算了,今天居然连蛋炒饭里都放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勺子挖了一点蛋炒饭送进嘴里。 和往常一样,鸡蛋也好,米饭也好,蔬菜也好,味道都被我一一品尝出来了。 唯独那植物蛋白肉的味道,除了调味剂给它增添的些许咸味,就什么都没有了。 逐渐熟悉了这一结果,我反倒不再觉得失望,而是觉得在意料之中。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那拙劣的表演。 努力的陪着笑,说着“里面的植物蛋白肉简直就是点睛之笔”的违心话。 然后夹起炖菜里的那几块植物蛋白肉,趁自己还没对这个味道犯恶心之前赶快填进我的嘴里。 “路杰,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吃植物蛋白肉的样子啊。” 裴垦他一只手挠着脸颊,另一只手握着装有橙子果汁的杯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啊,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吃的,很好吃哦。” 我赶忙说道。 这句话让我旁边正要把喝到嘴里的葡萄汁咽下去的娄鸣忍不住想笑,结果把葡萄汁从嘴里都喷了出去,自己也被部分嘴里的葡萄汁呛到了。 从娄鸣的嘴里喷出去的葡萄汁有一点朝裴垦飞了过去,他毫无防备,手背上溅到了一些,他不爽的“哎呀”了一声,用纸擦了下去,但还是起了一层小红疹。 他叹了口气,然后看娄鸣呛得难受,问他要不要紧,要不要让他去买瓶水,喝一点来压一压。 娄鸣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他跑一趟了,缓过来后先道了歉,之后又解释说自己一口气喝得太猛,所以才呛到了。 裴垦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但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想来娄鸣也是无心之举,他也不值得因为这个就冲娄鸣发火。 有些不太愉快的晚餐结束了,裴垦说有事,于是先走一步,我和娄鸣则是从食堂离开,准备回宿舍。 从食堂到宿舍之间有两条路可以选。 其中一条是食堂正门外,离宿舍比较远的大路。 另外一条则是从食堂侧门,绕到后面,但比大路还要近一些的小路。 为了早点回去,我们选择了走比较近的小路。 那条路比较僻静,平常没什么兽会走,但的确是从食堂到我们的宿舍楼最近的一条路了。 半路上,娄鸣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人正是罗娜。 她那边似乎是又有了什么线索,所以要娄鸣过去看一看,于是娄鸣跟我打了声招呼,说是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离开了。 我朝他挥挥手,并表示会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天空中的太阳,那神话故事之中,作为虹之神的造物马上就要从地平线落下,我欣赏着夕阳的景色,由衷感叹它的美丽。 但在我的余光之中,却看到了另一个家伙的身影。 我还以为是娄鸣,但细细看过去好像并不是。 那家伙身材有一点壮,身上穿着一套蓝黑色的连帽卫衣。 下身的裤子和上身一样也是蓝黑色的,脸上戴着一副金属的面罩,把整张脸都包裹了起来。 他的双手也戴着一副金属和纤维共同交织而成的手套。 蓝灰色的腰带上还插着一个注射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里面没有任何液体。 我意识到不妙,于是转身就跑。 那家伙也追了上来。 然后,我经历了兽生当中最噩梦的几分钟,但还是因为过于强烈的求生欲,我从那家伙手中逃脱,疯了般的逃命。 不知多久,我倒了下来,那家伙似乎没有跟过来。 而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得很清楚。 我看清楚了,我究竟失去了什么…… 之后我晕倒了。 醒来过后,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而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真实呢? 我已经搞不明白了。 本章,完。 第10章 独白: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那件事情,虽然不肯提起,但我至今仍然是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我的钢琴老师家里出来,在马路上等待着家里的司机带我回去。 很快,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就出现在我了我的视野之中,当它停在我面前的时候,车窗被打开了。 我原本以为坐在里面的是我们家当时的司机,可是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从额头右侧到下巴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的虎兽人。 那刀疤在他的脸上如同一条闪电一样,把他的脸割裂成了两半,令他本来就让兽感到胆寒的外貌更加可怕。 我感到一阵恶寒,连叫都不敢叫出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马上逃走! 可我刚想转身逃走,车上就下来了一个鳄鱼兽人,身强力壮的他轻易地将我拽住,然后拉上了车,并在车的后座上,同另外一个鬣狗兽人,将我的双手双脚反绑,用布条遮住双眼。 而就在这之后,我便经历了噩梦一样的48个小时。 他们把我关在了郊区的一家废弃酒吧当中,那里很冷,很黑,空气中只有四处乱飞的灰尘和令兽作呕的霉菌味道,偶尔会传来那三个家伙的说话声和叫骂声。 虽然为了防止我死在那里,他们“好心”地为我准备了食物和水——但是,水是从这个废弃酒吧里的水龙头里的,充满铁锈味道的水,可以说只是为了保证我不因为缺水而死掉罢了。 至于食物,则是对我一个草食性的羚羊兽人来讲,绝对是不可以吃的东西,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东西。 那虎兽人强逼我吃下那样东西,而我毫无反抗能力,流着泪,被迫把那东西咽进了我的食道。 我保证,那真的真的真的是在我还不算太长的兽生之中吃过的最恶心的东西。 而那三个坏种看了我含泪咽下,但因为那东西带着的恶心的气味忍不住想要干呕,却由于害怕而不敢,一直强忍着的狼狈样子忍不住发笑。 而除了被逼吃下那我不该吃下的东西,我在这里也是受尽了各种折磨。 在我被救出来后,身上变得伤痕累累,毛发在这件事之后也秃了好多块,治疗了许久日子才逐渐长出来。 而对我来讲,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我可能就真的要丢失更加重要的事物……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那三个坏种是我父亲罗赢当时最大的政敌韩正泽的手下。 韩正泽派他们三个开着那辆车把我绑架到了那里,并对我父亲实施勒索,以此来干预我父亲的精力,好让他缺席当时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 不出意料的,我的父亲在参与那场会议和营救我之间选择了后者。 那三个坏种本来也只是打算就把我关起来,在赎金收到之前什么都不做的,直到他们发现了我脖子上那块有如刺青一般的,黑色的神裔印记。 他们似乎是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对所谓神和『神裔』抱有相当程度的敌视和憎恶,加之他们本身也对草食性兽人感到不爽和厌恶! 虽然讽刺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韩正泽也是个草食性兽人!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才强逼着让我吃下那种东西,反复的折磨我,以此来证明他们心中坚信的那套“神明都xx的是粪土”的理论。 可是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神是切实存在的,作为其后代兼造物的『神裔』也是真实的,只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败坏了我们『神裔』的名声。 而我从我的祖先黑之神那里,由血脉所继承的特殊能力在那个时候还并未激活,所以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那三个坏种锒铛入狱,不久后就被判刑。 而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韩正泽却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让我父亲未来参会,诡计得逞的他反而逃脱了正义的审判,还在会议上大肆输出属于他自己的那些扭曲的观点,并成功夺取了本应该属于我父亲的政界职位。 也正是因为他的关系,让『草食性正确』这一诡异的,让我们这些还有着正常的基本认知的草食性兽人都觉得可笑的思潮在金都国也流行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因为自身原因而已经下台,并进了监狱,但,它所宣扬的『草食性正确』的思潮所带来的各种问题也已经是积重难返。 草食性兽人必定会遭遇的职场歧视,肉食性兽人被草食性兽人唾弃,其社会地位不断下降,杂食性和其他食性的兽人受到一众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排挤和低看,还有几乎每年都会出现的,因为食性问题导致的大大小小的诈骗、蓄意伤害、蓄意谋杀案,以及一直都难以解决的恶性走私事件等等。 加上那些不良媒体为了炒作,对因为食性冲突而产生的国内外大事件进行“添油加醋”来博取热度,误导了大众的价值观和是非曲直的判断能力,『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在这些催化剂的作用下愈发流行,致使诸如像我父亲那样,想要将社会秩序逐步恢复正常的政治兽员很难有很好的对策来改变这离谱的现状。 至于,我曾经所遭遇的,这场恶性的绑架事件,这件事也给我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让我对肉食性兽人,尤其是虎兽人这种肉食性的兽人感到害怕。 在自己康复,重回学校之后,我尽力忘记自己那段相当不愉快的,噩梦般的回忆。 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将我难过的回忆风化殆尽,但在我刚刚步入大学没有多久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让我又想起了这段噩梦一样的,本应该不会被我再向任何兽人提及起来的记忆。 那件事,就是我的同学池旭的那一件事。 当时作为我同班同专业同学的池旭,是个无论是学习,兽际关系,还是运动方面都是在众多男同学里相当出色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还能够弹奏很多种乐器,即兴作曲演奏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甚至,他还长了一张与其他貘兽人不同,相当令兽感到惊艳的清秀面庞。 可以说,基本上那些让女孩子喜欢的特质,他全都有,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有些男生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了他。 说实话,他那时甚至比现在的我还要更加优秀,如果他还在这个世上的话,兴许现在的学生会长应该就是他了吧? 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态度并不像是其他的女生那样——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暗恋之情,只把他当做一个优秀的同学,一个值得被我学习的榜样,而且对他有时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之情。 记得那时是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吧,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取得了市级数学比赛的的头等奖,可三天之后,他就在学校里遇到了不明身份的兽人的袭击,在这场事件之中,他留下了残疾。 虽然他几乎是样样都好,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面子,过于在乎自己的尊严。 由于残疾的缘故,所以他无论是写字、演奏还是运动都大大受限。 而我们去病房探望他的时候,他也是精神萎靡,而且嘴里一直都在嘟囔着负能量的话,说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可以说,池旭一切自以为豪的能力不是被伤害他的那个家伙“否定”掉了,就是从今以后几乎难以使用了。 最后,在烦闷、忧郁和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他选择了和大家玩失踪。 最后,在一个雨夜,他不慎出了车祸而死,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管是他的生命,还是他的兽生,都是这样,从原本伸手可便可以触及天空的高峰堕入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再也无法从那之中挣扎地爬出来。 在所有与他有关的兽都在为他哀悼和悲伤的时候,我却感到不安。 非常非常的不安! 不仅是因为自己对他的那一点点嫉妒心理而引发的愧疚感所衍生的不安。 也是因为自己的经历。 因为,一提及到这件事情,我就马上想到了自己曾经那最为噩梦的经历。 而我所在的学校青云联合大学,是全国为数不多的食性混合制学校里,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关系最为和谐的一所学校了。 可学校当时能做的事情也是聊胜于无,只能是和池旭的父母进行交涉。 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学校也扩招了校园安保队,并令其成员严查此事,但,他们至今也没抓到那个伤害了他的家伙。 可以说,学校对此事输出的力量实在是有限,而且几乎都打了水漂。 而池旭的残疾,失踪以及死亡,还在这群大学之中带来了更大的问题。 原本,校园里和谐的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情而逐渐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先是肉食性兽人的学生和草食性兽人的学生发生了争执事件,之后又有一些身为草食性兽人的老师对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学生态度变得恶劣,而那些肉食性兽人学生也因为老师态度的变化而做出一些不太好的,极端的回应——总之,就是和谐的氛围逐渐被打破了。 而那时的我,便生出了想要竞选学生会长的想法。 这不仅仅是为了回应我父亲从小就施加给我的“精英教育”,让他我为他唯一的女儿感到骄傲。 同时,我还想给池旭一个公道,让他在另一个世界得以安息,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所有的同学,用自己的力量来在青云联合大学这个天地里缓和学生与学生,学生与老师之间因为食性而产生的诸多冲突。 而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在二年级上学期中成功竞选了学生会长。 尽管,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确用了一些不太公正的手段,甚至,有时候我也会因为这些而感到愧疚和困扰。 而在那之后,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一点一点地,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把校园中不同兽人族群之间渐渐泛起火药味的关系扭转,直至现在,学校中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关系也已经差不多快恢复到池旭自杀之前的状况了。 但是,袭击池旭的那个家伙,我在这一个多,将近两个学期的任期里仍是没有什么线索。 这件事情让我一直都寝食难安。 时不时,就会梦到池旭和我一同被之前绑架我的那三个肉食性兽人关在了那家废弃已久的酒吧之中,被他们逼着吃下对于我们草食性兽人来讲的禁忌之食,被他们以各种方式折磨来以供他们取乐。 即便我清楚,那绝对是梦,是因为我为了处理学生会的事情的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的学习成绩以及调查袭击池旭的那个家伙而身心俱疲,做的噩梦。 而上周六,正好是池旭的一周年忌日,而在这之前的三个晚上,我一直都在做这样的噩梦。 而在梦境的结尾,我都能看到池旭面对着我,想要说什么,但我却完全听不见。 或许,他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吧…… 于是在周六的傍晚,我买了一束秋麒麟捧花,在池旭升入高中,曾经拍照留念的教学楼那里将其献上,之后念诵起了我祖先留下的,为过世兽人祈祷来世安乐的祈祷文。 而在那之前,我遇到了一个胖胖的,“猫”兽人学弟。 或许是我心情不太好,而且看他在教学楼之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所以我对他的态度也不是特别好。 但也是这个学弟,这个被我误认为是“猫”兽人,实际上只是因为太胖而看不出是个虎兽人的学弟,在他的帮助下,才让这场一直持续着的,“校园袭击事件”有了结尾。 池旭,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吧…… 虽然,事情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本章,完。 第11章 浴室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问题。 我的身上,除了脖子那里有留下的血迹,我的左肩膀处和耳朵的根部也各有一圈淡淡,微红色的血迹。 它们的颜色本就不明显,而且还与我本身就显露出灰黑发绿的毛发融合在了一起,加上脖子上血迹散发出的味道对我嗅觉的干扰,让我一时之间难以发觉,直到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它们的存在。 这让我更加分不清,傍晚时分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我那阵儿经历的,到底是不是我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幻觉? 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被咬伤了? 想来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加大一点。 算了,反正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不要再落单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在莲蓬头下冲掉头上的泡沫,然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把残留在上面的泡沫也抹下来,甩到满是水的地面之上。 学校的浴室根据种族和性别的不同一共分为六个区域,我所在的区域,正是男性肉食性兽人的浴室。 这里并不是特别大,但一次性容纳100多兽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浴室之中弥漫着各种洗化用品的味道,其中最浓烈的莫过于迷迭香香型和薄荷香型的,偶尔也能闻到马齿苋香型、猫薄荷香型和玫瑰香型的味道。 在这个世界,让自身沾染上一些植物的味道,也是肉食性兽人让自己表现得无害,从而便于和草食性兽人一起生活的技巧之一。 当然,有些猫科的兽人喜欢用猫薄荷香型的洗化用品和香水,这并不只是因为让那些草食性兽人觉得自己无害,好让他们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也是因为他们猫科的兽人本就对猫薄荷这种植物有着莫名的喜爱和执念。 甚至于说,在猫科的兽人面前放一块血淋淋的,鲜活的肉块和一把已经干了的猫薄荷,他们一定会无视肉的存在,猛地窜上前去把猫薄荷抱在怀里,然后放在脸颊上磨蹭,疯狂地嗅着它的味道,并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身边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而那两个例子也正好在我的斜对角那边洗澡。 恐怕那猫薄荷香型的味道也是他们用的洗化用品散发出来的吧。 而这些与错综复杂的洗化用品的味道,与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的体味和排水系统传来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显得相当的不和谐。 但在这不和谐的味道里,我却闻到了更加不和谐的味道。 那是一种不和谐的味道,就像是黑夜之中出现的太阳,只有咸味而没有其他味道的奶油蛋糕一样,显得相当的突兀,相当的奇怪,相当的不和谐。 因为,这股味道正是像我的比喻那样,是这个肉食性兽人满盈的浴室里绝对不应该存在的味道。 那是,鹿兽人的味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鹿兽人呢? 这里不应该是肉食性兽人的浴室吗? 我担心自己闻错了,于是便又仔细地在这满是热腾腾的水汽的空间之中抽动着鼻子,细细地朝那个味道的来源嗅着。 没错,那绝对不会错的。 那个味道,绝对是鹿兽人的味道,而且是鹿兽人族群之中,体味最为浓重,味道也最有特点的麝香鹿! “麝香鹿,麝香鹿啊……” 我自言自语,并不自觉地磨蹭着我的牙齿,不知怎的又开始回味那天在娄鸣家里吃的,作为一个肉食性兽人的我的兽生当中的第一顿肉。 那天的饭菜里,其中就有一盘鹿肉,还是用从牛奶提炼出的黄油烤制的,令肉食性兽人食指大动! 而在我看来,那个味道和口感比起那天的羊肉还是差一点。 原因之一是因为羊肉的味道更加香醇,口感更加软嫩,其他的肉与之相比还是略差一筹。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不太喜欢黄油的味道,而且那块烤鹿肉的确是有点烤过火了,有点难嚼。 而即便如此,这道烤鹿肉还是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相当美味的印象。 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到的肉嘛。 而且,好巧不巧的,那天的烤鹿肉也正是麝香的肉。 随着牙齿的不断磨蹭,我的嘴中忍不住又分泌出了口水,我想要吞下口水,忍住不去想这些,但马上就有更多的口水涌出,如此反复,口水越来越多,没完没了地从口腔中分泌着。 这一因为回忆起那件事而产生的条件反射却让我感到十分惶恐,而准确来说,我其实是在为我自己此刻那伴随着口水而喷涌而出的食欲感到惶恐。 明明我吃的是来自人类世界的动物的肉才对! 为什么我现在却…… 我心神不宁,急忙用莲蓬头里落下的水灌进自己的口腔,不管那水到底有多热,不管自己的口腔是否能忍受那股热量,蹲在单间之中猛地漱口,然后将那些水一股脑的吐出来,阻碍口水的不停分泌。 “冷静,冷静!路杰你千万要冷静!” “这可是学校,不是别的地方……忍不住食欲会出大事的!” 我提醒着我自己。 “好吃,太好吃了!” “因为真的肉实在是太好吃了!不吃的话就太可惜了!” “不来吃一口吗?真的好好吃啊……” 而下一秒,我的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连同这个声音,一起从我的脑海之中出现的,还有那个当时袭击我的家伙。 我突然想了起来,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那个袭击我的家伙对谁这么说着。 所以,这并不是,并不是我自己内心的食欲在作怪。 而是我偶然听到的,那个家伙所说的话,并将它刻在了我的记忆当中。 我冷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口腔之中灼热的痛感此时涌了上来,让我不禁吸着凉气,但吸进来的水分比空气还要多。 而转念一想,我却发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更加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我不想再提及刚刚的事情,只当那是一个教训,记住不要再落单就好,但接二连三的异常却让我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想要作罢都不行。 而我对这个事情的怪异之处的寻找答案的过程中,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如果说,我刚刚想起来的这个记忆没有任何问题,血痕的存在也能证明我受伤了,那我的耳朵和胳膊不应该还在原位。 而现状却是,手臂还在,耳朵还在,水冲到手臂和耳朵上也没有伤口接触水的疼痛感,本应该受伤的地方甚至都没有血痂,简直就和没有受伤一样。 诸多的异常,又让我的脑子变得混沌了起来,难以断定自己是否真的被吃掉了胳膊和耳朵。 我想不通,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之中猛地窜了出来,我不禁在这充满温热水汽的公共浴室之中打起了寒颤。 该不会…… 其实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吧? 现在的眼前所见才是幻觉,才是虚妄的梦境。 不会吧?不会吧? 真的不会是这样吧?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发慌,相当忐忑地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千万不要没有动静,千万别,千万别!” 我低声念叨着,尾巴不自觉地又夹了起来,生怕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才是绝对的真实。 一下,两下,三下…… 我的手指尖感觉到了动脉处仍在不停跳动的脉搏,甚至,由于我非常的害怕,现在它跳动的频率比平时还要更快一点。 这就说明我没有死掉。 我松了一口气,尾巴从双腿之中缓缓撤出,但我仍不放心,于是又猛地拧了下自己的大腿。 嗯,很疼,所以我应该不是在做梦。 但,我却并没有因为自己还活着,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实感到庆幸。 自己险些没有压制住的食欲,我本应该被对方吃掉,但还在我身上原本位置的胳膊和耳朵,以及究其根源,让我不得不去想刚刚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刚刚传过来的那股麝香鹿兽人的味道…… 这些事情都让我感到疑惑,感到焦虑,感到心痒难耐。 我边想,边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反手拿起毛巾擦起了身体,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为什么会传来麝香鹿兽人的味道吧。 我赶快擦完自己的身体,然后顺着味道探寻其源头。 随着鼻子中嗅到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我越发靠近那个味道的来源。 然后,我看到了…… 一个没有拉上布帘的单间之中,里面一个背影像是麝香鹿兽人的家伙正和其他的几个肉食性兽人并排洗澡。 他和那几个肉食性兽人似乎认识的样子,还在说说笑笑。 嗯?不会吧?! 难道真的有草食性的兽人敢进入肉食性兽人的公共浴室吗?! 他不怕被赶出来吗?! 我心里的疑惑又被眼前所见放大了好几倍,但在我看到那个“麝香鹿兽人”的尾巴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家伙的尾巴相当的长,而且非常粗,形状和我的尾巴差不多。 所以,该不会是…… 看到这儿,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下一秒,那家伙似乎觉察出有谁在看他,于是转过头来,而他这一转头,正好验证了我心中的答案的正确性。 虽然有着和麝香鹿形似的五官轮廓,但脸上的毛发排布和根本不属于鹿科兽人的那一嘴尖牙,还有那幽蓝色的眼睛,自己立在头上的耳朵,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麝香鹿兽人身上的特征,让我确信,这家伙应该是个拥有麝香鹿和哈士奇犬的混血兽人,且看牙齿的形状,食性大致是继承了父母中种族为哈士奇犬兽人的那一方。 混血兽人,是艾尼莫斯世界中并不稀少的存在,他们同时会具有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兽人的身体特征,而这种兼具的特征往往会在五代之后暂时消失,并只显露其中一种体内基因组占比率更大的特征。 在混血兽人的家庭组成中,相对稀少的,非同种食性的不同种族的父母,他们生下的混血兽人的孩子,其主要食性会随机遗传父母双方中的其中一方,因而这样的混血兽人并不是同时继承父母的两种食性,成为杂食性的兽人。 而另一种在混血兽人家庭中比较多见的,同种食性的不同种族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则与父母的食性相同。 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情况——比如羊兽人和牛兽人生下的牛羊混血兽人的孩子会是肉食性甚至是水—空气食性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排除了基因突变这种几率比较小的可能,那这种时候就要看父母双方的祖辈里是否存在草食性与肉食性的混血兽人了。 虽然看起来,兽人与兽人之间有诸如食性,身材大小,肉体强弱等各种各样的不同,好像有生殖隔离的样子。 但本质上,我们是属于“兽人”这个广义范围的种族,而由食性和科属划分的种族则是“兽人”这个广义范围下的进一步细化,所以,我们不同种族的兽人之间是并不存在生殖隔离的情况的,只有像我父母那样的近亲结婚的产物才会无法生育后代。 要说有生殖隔离,我们兽人也应该是和那种形似秃毛的猿猴兽人,那些提供给我们合法肉类,自称是“人类”的异世界种族之间有生殖隔离才对。 而每隔一段时间,那种叫“人类”的异世界种族就会从各种奇怪的地方钻出来,据他们说,是他们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奇怪的事件而穿越到了我们的世界。 而关于“人类”来到艾尼莫斯的报道,各地新闻时不时就会有,从已经可以向大众公开的情报可知,他们语言和我们的相似,但是发音可能有些不一样。 而他们的科技水平应该要比我们的更强一点,但是医疗水平要比我们差远了。 据最近一个来到艾尼莫斯的人类在媒体上说,他们原本的世界似乎正有着什么全球性的传染病,但在我们艾尼莫斯这里,他说的那种传染病早在六个世纪之前就被当时的医生给攻破了。 所以对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人们来讲,那根本就是一种不足为惧的病,哪怕是个吃几天药就能好的兽人流感都比那种传染病严重的多得多。 倘若把我们这里的医疗团队带到他们的世界,应该不出半个月就能让那种传染病从他们的世界绝迹。 很难相信他们的医疗卫生水平到底有多差。 至于为什么我说兽人和“人类”是有生殖隔离的,这个是50年前格雷斯雷德国那边的一位医学专家在解剖了一个在艾尼莫斯正常死亡的人类之后才得出的结论,而且这个结论被医学界和生命科学界一致认同。 而那个医学专家也在他的结论发表的那年拿到了国际生命科学界的一个大奖。 扯开“人类”不谈,如今,草食性—肉食性特征、杂食性—草食性特征、草食性—草食性特征的混血兽人的存在和与之对应的混血兽人家庭的存在,在『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和他们草食性兽人固有的一套草食性兽人种群内的阶级歧视理论的影响下,是越来越少了。 现在比较多见的,还是肉食性—肉食性特征、杂食性—肉食性特征的混血兽人和与之对应的家庭。 至于水—空气食性和食腐性与其他几种食性的混血兽人及其对应的家庭,我不知道是否存在,但我的确没有见到过,所以不敢妄作结论。 此时,那个混血兽人看着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发觉到我在看他之后,也没有在意,继续洗澡。 我心中的一个疑惑解开了,于是心中轻松了不少,马上去了更衣间,等娄鸣和褚何洗完一块回去。 更衣间与浴室不同,没有因为食性细分,只是粗略的分为了女性和男性两个区域。 正巧,我看到裴垦学长也在,于是我凑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似乎是没有防备的样子,被我这一声招呼吓了一跳——虽然我的声音并没有很大。 “晚上好啊,路杰……” 说完他咳嗽几声,然后咽了口口水。 “嗓子不舒服吗?” “呃,有点,主要是我当时没有发现,和咱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小胖子可能把葡萄汁还喷到了我的喉咙里一点,后来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才反应过来。” “抱歉啊,学长,娄鸣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知道的……” 他把衣服放到柜子里,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轻轻地啧了一声,之后又说道。 “那个小胖子,是叫娄鸣吧?” “是啊,他不仅是我的同桌,还是我的室友。” 我如此回答道,而后他用胳膊搭上我的肩膀,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继而小声说道。 “诶,我最近看他总是和学生会的那个会长待在一起,你说,他们两个,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啊?哪种关系啊?”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就是,他们之间会约会,会啵嘴的那种关系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起哄时才会有的坏笑。 所以说,他是把娄鸣误会成罗娜学姐的小男友了…… “真没想到那个罗娜居然喜欢这个类型的啊,那个娄鸣都胖得变样了,不像是老虎兽人反而像个橘猫兽人。” 他接着说道。 “呃,应该不会吧,我记得他们好像……好像是有什么亲戚关系来着的吧?” 我跟着尴尬地笑着,然后又从嘴里蹦出来了一句谎话。 看来,我已经习惯了说谎,不然的话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觉得尴尬,但说谎的时候心内一片平静,表情相当自然。 “原来是亲戚吗?我还以为是情侣呢,唉,看来是我误会了。” 他说完,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之后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下来,直奔浴室里面去了。 而我则在他叹气的那个地方又仔细嗅了嗅。 有点不对劲啊。 他平常是没有口臭的,包括上午和吃饭的时候也是和平常一样,说话的时候我都闻不到他嘴里有什么味道,怎么和我说话的这阵儿嘴里突然冒出了令兽不适的味道来了? 而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嘴里的那股味道,好像又有点熟悉,我应该是在哪里有闻到过这个味道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同时,新的疑惑又增加了。 正在我怀疑的时候,娄鸣和褚何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于是我们一同去公共吹风机那里把毛吹干,然后把衣服套在身上,一块回了宿舍。 但在一路上,我仍然在纠结着刚才的几个问题。 在快要熄灯的一个半小时前,我和娄鸣在楼道里偷偷谈及此事。 而我说的事情,却让本来一直都笑嘻嘻的他眉头紧皱,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戴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他的祖先黄之神留下的信物『戒律念珠』,突然转动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章 追迹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和我说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个时候应该躺在医院里而不是身上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 而要说他会自愈之类的魔法也实在是太牵强了,他那天在我家的时候,很明显就让兽看出来他对于魔法的态度——他只是单纯的认为魔法只是骗小孩的把戏。 而后在他见到真正的魔法时相当震惊,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魔法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事实。 啊,这个算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但如果说是他因为经常被我恶作剧这次想要扳回一局,所以从头到脚都是他在演戏也不是不可能。 而一想到演戏,我的脑子中就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路杰他,是那个袭击事件的始作俑者,或者说是那个神秘的组织派来监视我或者干扰我的? 毕竟,他是在我得到了我的老祖宗黄之神的『神明信物』之后的转天就成了住宿生,实在是有些巧合。 据他说是因为搬家了,离学校太远所以才住宿,但搬家搬得那么急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古怪。 当然,在此基础上还有更坏的可能,我不敢再想下去,怕万一真相大白之后错怪了他。 就按照他自己最开始说的那样回应他吧!他被那家伙按倒在地上抽血,由于他过于害怕、过于紧张,加上之前又听说了池旭学长的事情,天生胆小又爱乱想的他在以上因素的引导下出现了错觉,包括他在浴室里回忆起来的那个家伙说的话也应该是他错觉的一部分——我刚想好怎么回答他,便见到手腕上的『戒律念珠』出现了反应。 既然出现了反应,那么我就不得不去调查一下发生了什么。 现在距离熄灯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而距离关闭宿舍楼大门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所以调查的时候我得尽量快一点。 毕竟我可不想接受宿管大叔的“爱抚”! 路杰请求和我一起去,而我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 的确,我那阵子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他说过了,打算让他成为知情者之一。 但这不代表我打算让他也加入这场要命的侦探游戏当中。 路杰的个性和我面对学校中除了罗娜学姐之外的其他人时,表现出来的那个懦弱胆小又无害的样子是完全吻合的,只是比起我的那副“拟态”,他的个性之中还多了无休无止的求知欲和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面对绝望时毫不气馁,仍然向绝望发起挑战的那惊为天兽的坚毅。 兴许有一天他会切实地认识到自己完全的面貌,但是现在,他还是个愁眉苦脸,满腹哀怨,自以为成熟,但完全觉察不出自己优点的受气包,一点都不让别的兽放心! 作为他的同学、舍友和好朋友,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被那个制造麻烦的家伙袭击了也算是我的本分。 但是,我也仅仅是想让他知情而已,并不想让他牵扯进这件事情之中。 一个到处袭击学生的家伙听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姑且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已经遇到了这样的危险一次,我不能让他再次蒙受那家伙的伤害。 我知道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我好,怕我一个兽落单,被那家伙袭击。 不过对我来讲,我压根不害怕。 毕竟,要是遇到了,我还有魔法可以和他拼一拼。 我可不像这所学校的大部分普通兽人学生一样,要是被他抓住了就反抗都反抗不了哦。 我匆匆坐电梯下楼,然后顺着念珠的指示一路向着实验楼的方向行进。 我们青云联合大学的实验楼,还有第二教学楼,是所有校园建筑里极其罕见的老式建筑。 据说原本校方也是要翻新实验楼的,但是在动工的时候发生了不少怪事,包括在对第二教学楼进行翻新时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所以到最后就放弃了对它们的翻新。 虽然不清楚这个消息的正确与否,但是它们翻新与否,还是翻新时出现了什么怪事,这些问题又和我有毛线关系? 保持原样还是要翻新那都是学校领导才能决定的事情,与我一个学生无关,这种校园怪谈我也只当是听个小故事罢了,我对这种故事才不感兴趣嘞! 感兴趣的怕是只有喻一这种灵异故事爱好者。 不过,或许是因为实验楼建筑本身就比较老旧,也或许是因为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还要低一点,晚上的实验楼显得比较阴森,像是个黑色的,山岳一般的怪物一样,瞪大着他脸上那不计其数的方形眼睛,沉默地凝视着与它对视的兽,让面对着它的兽不由得打几个寒颤。 念珠显示线索就在实验楼之中,但现在实验楼的大门已经上了锁,按说是进不去的,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我。 我先假装路过,之后在摄像头无法拍到的地方发动了穿墙魔法,顺利地进入了实验楼。 实验楼里很黑,只有标有安全通道的路边灯还亮着,散发着橙色的光辉,在这让夜视能力很好的肉食性兽人都觉得黑暗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空气中弥漫着各类化学药品的味道,不太好闻,其中最为糟糕的味道是一些组分之中含有氟氯溴碘的卤族元素的事迹,我觉得还可以忍受,但是,如果是那些嗅觉相当灵敏的犬科兽人来到这里,一定会被熏得喘不上气,甚至想吐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这种事情我见过很多次了。 而就这种事情,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还得是路杰那次。 我们第一次做实验的时候有用到四氯化碳,四氯化碳打开的时候,一股相当难闻的,和汽油有些类似的味道就从瓶子里冒了出来,路杰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味道,直接瘫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呕吐了好一阵。 当然,那次也是他一个兽打扫的实验室。 在那之后他每次进实验楼一定会戴好几层口罩来以防自己再闻到那些要命的味道。 我手腕上念珠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看来新的线索就在楼中的某处。 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就要熄灯了。 我心想得快点调查,正要动身之时,却发觉身后有脚步声。 我心中一惊,然后快步挪动至实验楼走廊的拐角之处。 这个时间,实验楼已经关了,除了为了调查线索而强行闯入的我之外,应该不会有谁在这一片漆黑的鬼地方徘徊。 我贴着拐角的墙面,戴好墨镜防止眼睛上的反光被对方看见,然后观察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原地徘徊踱步,似乎在等着谁的样子。 我很想看一下那个家伙的大致特征,但是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路标灯光照到的地方有非常有限,所以只能大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忍不住悄悄摘下墨镜看了一眼,但仍然是看不清楚,见没什么用,我也只能乖乖地再把墨镜戴上。 很快,又有一个比较大的身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同那个娇小的身影聊了起来。 实验楼比较空旷,传音效果极佳,因此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东西还在吗?”娇小的身影问。 那个娇小的身影,从其声线来判断应该是女生。 “还在。”比较大的身影回答道,毫无疑问的,这个家伙应该是男生。 “只是……我比较好奇,那家伙为什么会……” 比较大的身影似乎是把手放在了头上,怀着不解的心情挠着头,问娇小的身影。 “你问他?化验结果显示他是g计划中没有被处理掉的一个失败品,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幸运,竟然活到了现在。” “至于他还跟个没事兽一样,可能是因为当时『泰伯维尔』的那群研究员没有仔细检查,恐怕那家伙还不是个纯粹的失败品,仍然是拥有了一些不容易被检查出来的能力。” 娇小的身影回答道。 失败品?g计划?『泰伯维尔』?不容易被检查出来的能力? 看来,这其中的事情还比较复杂——虽然我不清楚那个比较大的身影说的“那家伙”到底是谁。 “还在就好,别忘了下礼拜还要把它上交给『父亲大人』啊……另外,你下回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了,这次只是你幸运,凑巧挑到了一个不会把事情闹大的对象,下次,你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所以,不要再节外生枝!要知道在这之前的那次,你可是给组织惹出了不小的麻烦啊!” 那个娇小的身影越说越觉得气愤,跳起来一把拉住了那个比较大的身影的领子。 而那个比较大的影子想要挣脱都挣脱不了。 好家伙,那个娇小的身影看起来是个怪力女汉子啊。 在这之后,娇小的身影放开了比较大的身影的领子,然后便从窗户那里跳窗离开了。 比较大的身影从走廊的那一头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心觉不妙,赶忙脱了鞋,光着脚上了旁边的楼梯,在他看不到地方窥视着那家伙。 多亏了我脚上的肉垫,要不然走路发出声音来就难办了。 但那家伙途经楼梯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警觉地在空气中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什么。 “怪了,这里怎么会有猫薄荷的味道?” 他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而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用的沐浴露,就是猫薄荷香型的。 我轻轻地深呼吸一口,尽量保持冷静,仍然在那个死角观察着他。 同时,我也闻到了从他口鼻之中呼气的味道。 带着一股鲜甜的铁锈味道,还夹杂着蛋白质被口腔细菌分解而散发的古怪臭味。 而这两种味道并没有呈现一种分割的状态,反而是交融着的状态。 这种情况,恐怕是…… 我大致了解了这家伙的身份,而他和另一个娇小的身影谈话时说的“那家伙”是谁,我大致也有了一点头绪——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认是我想的那样。 我静观其变,看着他的反应,背在身后的右手开始运作着我最熟悉也最常用的雷电魔法。 但是,那家伙好像并没有在乎,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我之后便从另一扇窗户那里跳窗离开了。 我在五分钟之后见没有了任何动静就穿好鞋子从楼梯下来了。 现在还剩一个小时就要熄灯了,看来真的要快点调查了。 顺着念珠的指引,我一路来到了实验楼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前。 这里是实验楼的器材室,里面放了各种实验器材,平常也只有老师进出,但这也是念珠反应最强烈的地方。 和那天,遇到那个家伙袭击林楹楹时一样强烈。 不用说,我再次用了穿墙魔法进入了其中。 念珠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这次竟然直接射出一道光指向其中一面墙体。 我顺着那道光,走到那堵墙面前,仔细端详着,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堵墙,墙面上似乎有几道缝隙,而这些缝隙不偏不倚地组合成了一个竖着的长方形的轮廓。 这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同样地,我再次发动了穿墙魔法,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这堵墙里面还有一个暗室。 念珠的反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值,猛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 在光芒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之产生了共鸣,发着同样猛烈的光辉。 我走近一看,一颗和我手腕上的80多颗『戒律念珠』一模一样的珠子被放在一个玻璃罩子之中。 这正是我要找的东西! 恐怕,这也是他们所确认的,还在这里的东西。 而那玻璃罩子还有底下的台子似乎是某种防盗设施,不过它们似乎因为念珠之间的共鸣而停止工作了。 我暗自窃喜,放心地打开罩子,把念珠拿到手上,又启动魔法,做了个仿冒的珠子放了进去。 想必,当他们说的那个『父亲大人』在知道自己拿到了假货之后,肯定会暴跳如雷吧!嘿嘿! 不过可惜的是,看不到那家伙的暴跳如雷的表情。 我手上的念珠缓缓飞到了其他念珠旁边,绕了一圈之后,其他的念珠主动腾出了一个位置,那颗念珠无视了串线的阻拦,进入了腾开的那个位置。 好的!第一颗『戒律念珠』到手了! 我微笑地看着我手上的『戒律念珠』,但下一秒,我却发现自己隐身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发动隐身魔法啊? 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当做无事发生,使用穿墙魔法出去,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一出去,就发现刚才有谁从窗户里爬了进来。 离近了看,那家伙身上的装束和路杰的描述的那个袭击他的家伙一样,体态特征大致也能和那个刚刚离开的比较大的身影对得上 这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 但是我处于隐身状态,他并没有看到发觉到我的存在,于是我就像刚才那样,静观其变。 那家伙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暗室的门,进去了一阵之后,又走了出来。 “x的,吓我一跳,还以为有谁进来了。” 那家伙骂骂咧咧地又直奔窗户那里,我不禁觉得好笑,但却忍住了——因为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不得不用更多的魔法对付他了。 说实在的,今天一天用的魔法有点多,搞得我现在脑袋有点沉。 随后,那家伙又从窗户那里跳窗离开,降落在一棵树上,然后又用着灵活的身段从树上爬下去。 离熄灯还剩45分钟,我立刻从三楼冲到了一楼,用了今天最后的一次穿墙魔法,从实验楼里走了出来。 而从实验楼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从隐身的状态又变回了可视的状态,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隐身。 这时,却有谁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只手很细腻,不像是男生的手。 我眼珠子一转,顿觉有些不祥。 真见鬼,除了我,还会有谁会这个时候还在教学楼溜达? 该不会,是那两个家伙在跟我玩瓮中捉鳖的戏码吧? 可恶,我娄鸣一向对自己机敏过兽这一点感到自豪,可是这次只恐是要阴沟里翻船! 算了,不管了,和他们拼了! 我的手里开始运转着雷电魔法,同时喉咙发力,准备冲那家伙咆哮,吓到她的同时,一发雷电魔法给她电个外焦里嫩! “娄鸣,你大半夜不回寝室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身后那个兽说话,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强压住喉咙里积蓄的力道,并把自己的魔力收了回来。 “罗娜学姐,你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地……” 我转过身来,如此说道,话说了一半边戛然而止,因为我发现除了罗娜之外,她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我熟悉的家伙。 其中之一,就是路杰,而另外的那个,是褚何。 路杰此时的表情由担心转为了放松,而褚何的表情却非常的严肃。 “娄鸣,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熄灯了?怎么还要往外面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落单了,被那个到处作乱的家伙袭击了怎么办?要不是路杰跟我们说了,我们还以为你一直在宿舍楼走廊那里透风呢!你这样可是害得宿舍的大家冒着被那家伙袭击的风险全军出动,在学校里到处找你!甚至连会长一个女生听说了这件事,不顾自身安全,亲自从女宿舍里跑出来和我还有路杰一块找。” 褚何的责备声如机关枪一般一句接着一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的表情这么严肃呢。 “褚何,对,对不起啊……” 我挠挠脑袋,装出愧疚的样子,向他道歉。 “行了褚何,找到兽了就好,别太严厉了,娄鸣学弟在这个点钟私自出来的话,应该也有他的理由,别太责备他了。” 罗娜这个时候发话替我解围,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身上,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的,会长……” 褚何听到罗娜这么说,也只好作罢,收起了自己的脾气。 而我却突然觉得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带着路杰一块去了,不,应该说是我就不应该和路杰透露这么多事情。 我还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手,跟他们说我独自出去,还让全宿舍的兽找我。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所想到的,那个最坏的可能,是不是真的了。 但转念一想,是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想对娄鸣学弟单独教育一下,等下就让他回去。” 罗娜说完,便打发路杰他们回去,待他们渐行渐远之后,她朝我走近一步,问道。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呃,果然,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就是不出我所料的那句话。 本章,完。 第13章 不寐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告知罗娜学姐我所探查到的消息之后我便回到了宿舍。 “呦,夜不归宿的家伙回来了啊!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待一晚上了,唉,还真是打扰人啊,本万兽迷还想要和群聊里的那些女生聊天的,结果却让你搅黄了,哼,我说,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他要是能想到反省自己的错误,还能给咱们带来这么多麻烦吗?” 一进宿舍,不用说我自然最先受到了唐斌和喻一的冷嘲热讽,然后是邱凯与褚何这两个像是老师一样的家伙的一通说教。 不过令我惊奇的是,一向脾气不怎么好,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林淏这时却没有说半句话。 他正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书,连我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平静地和我打了声招呼,而不是像平常那样咋咋呼呼,语气比较冲地问候我(虽然我很清楚他并无恶意,这是他说话的风格),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给他带来的麻烦的样子。 即便,这个麻烦从一开始就可以避免。 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盯着坐在自己椅子上,面露不安的路杰。 路杰这家伙真是的,就算担心我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我开始有点怀念宿舍里只有七个兽,除了老大哥一样的邱凯和身为宿舍长的褚何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管我的时候了。 “娄鸣,晚上的话,还是别出去了,要万一真的出事可就……” 康聆仍然抱着他的粉红色小熊玩偶,说着劝诫我的话,对此,我也只是回应了一声“哦”。 时候不早了,我直接上床了,面对着墙壁侧身躺着,但此时唐斌还是不依不饶地在嘴里念叨着,我懒得搭理这家伙,直接把头蒙进被子里。 真是的,这家伙还说康聆娘娘腔,我看整个宿舍里最不像个男性兽人的就是他! 我在被窝里安静地看着念珠,并默默地数着它的数量,想要靠这个方法赶快入睡,毕竟明天是周一,还有课要上。 从一数到八十七,再从八十一数到一,之后又从一开始直至数到八十七,如此循环往复了很多遍,我将近数了两个多小时,却都不能睡着。 怪了,平常我的睡眠质量虽然说不上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差,要是躺在被窝里数数字来催眠应该一遍左右就睡着了。 怎么今天睡不着呢? 我把被子拉开一条缝,露出脑袋看着天花板。 宿舍里已经关了灯,除了我斜对角,邱凯的床位那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了。 此时,我翻了个身,却看见对面有两盏小灯亮了起来。 不过那绝对不是什么灯,而是路杰的眼睛。 “你,还没睡?” 我小声问路杰。 那两盏小灯晃动了几下,应该是路杰点了点头,之后,路杰也小声向我说道。 “不知怎么的,睡不着。” “路杰,娄鸣,你们也睡不着吗?” 黑暗之中传来了林淏的声音,似乎他也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状况。 在我住宿的这个宿舍里,除了有夜行性的邱凯之外,林淏一直都是睡得最早也睡得最香的那个。 他的呼噜声不大,但是很有特点,像是钟摆敲击报时一样很有节奏感。 没想到今天他也睡不着,这还真是反常。 “娄鸣……你,能陪我去上厕所吗?” 此时林淏说话的语气十分犹豫,像是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样,完全听不出平常的那种嚣张与暴躁,这让我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应允了,从床上慢慢下来,穿好拖鞋,和他一起去走廊尽头的厕所。 路上,我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与往常那种对一切不以为然,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很凝重,又带着怀疑的表情,让兽摸不清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等到了厕所,他没有奔着尿池或者蹲厕去,反而是看了下四周没有别的兽,然后凝视着我。 此刻,他的神色一凛,脸上凝重的表情又多几分,眼睛之中透射出几分凌厉的光。 我突感四周的氛围变得尴尬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摸着手上的『戒律念珠』。 虽然他的个子只到我的肚子那里,还是个毛茸茸软乎乎的柯基犬兽人,但此刻的气场却远比我这个虎兽人强多了。 虽然我要是真的发起狠来,气场也绝不输于它就是了。 毕竟直到现在也没什么要让我发起狠来动真格的事情找上我。 “咳,都是同学,没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吧?” 我偏过头试图躲避他的视线,而他这个时候开口了。 “娄鸣,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所有兽吧?” “别对我撒谎,我最讨厌不说实话的家伙。” 我轻轻磨磨牙,这是我平时感到紧张和焦虑时身体不自觉的小动作,我轻轻咳嗽一声,然后露出平常让所有兽都觉得我无害的假笑,试图蒙混过关道。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要瞒大家啊,你多虑了……” “我可没有多虑,你的确有什么事情瞒大家对吧?” “要不然,你就不用一直都摆出这么假的表情,面对学校里的所有兽吧?” “我的表情……有很假吗?” “不要把话题扯远,回答我的问题。” 我沉默不语。 他见我不说话,跳起来揪住了我的睡衣领子,他的力气出奇得大,让我不得不半蹲着,肚子和胸上的肥肉蜷缩在一块,由于睡衣的领子被他拉着,衣服的下摆处勒住了肚子的下半部分,十分的难受,我的屁股也顶着厕所的墙壁,尾巴不得不搭在后背之上,膝盖也因为半蹲的动作而一阵阵地发酸。 这个体位,简直就像是实验楼里,那个娇小的怪力女揪着身材高大的那个家伙领子一样。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了吗?!”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是有手段让你开口的,要知道我可是天才!万里挑一的天才!” 天才?的确,毕竟他从小就是个智商超群的兽,这件事是在我们青云市的民众们有目共睹的,毕竟他小时候的事迹也上了报纸的头条。 但他的父母却不想因为拔苗助长而荒废了他的才智,于是让他和普通孩子一样从小学开始上起,这让林淏从小就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父母轻视,进而一步步养成了自己傲慢、暴躁又有些叛逆的个性,他的父母也对他的性格问题感到心力交瘁。 但是…… 虽然我因为自己的食性,还有自己的血统,一直都立着懦弱,无害,心宽体胖,什么都不在乎的兽设,可他这种冒犯我的行为,我亦不能容忍。 我最讨厌的,就是除了我的家庭成员之外,有别的兽对我用发号施令的语气说话。 “林淏,你xx别太过分了!!!” 我一把扯开他的手,把他提了起来,喉咙里发着一阵阵低吼,脸上的表情由微笑变成了愤怒,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被我拉到半空中的他对我拳打脚踢,但就凭他那个柯基犬兽人特有的小短腿小短手又岂能碰到我半分半毫!这种状态下,他能碰到我就怪嘞! “哼,林淏,你可别忘了,我,是老虎,而你,只是个柯基犬!虽然咱们同样都是肉食性兽人,但比起力量,速度还是别的什么也好,你可比我差远了,即使我xx胖得跟个橘猫兽人一样!” “放我下来!!!” “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再像现在这样发癫,探求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否则……” 我一时玩心顿起,凑近了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耳朵。 “你,你xx干嘛?!” 他的语气由愤怒和气急败坏转变成惊恐和嫌恶,想要偏开头躲过我的舌头,但完全做不到。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求求你……” 他十分惊恐,身体僵住了,嘴里不住地求饶着,裤子的裆部那里出现了一片水渍,逐渐向四周的地方蔓延。 居然吓尿了,看来这个天才胆子还不怎么大嘛——就像是他娇小的身材一样。 我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望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低声笑着,然后吹着口哨回到了宿舍里,上床之后朝宿舍门那里看去,等不及看林淏回来,灰溜溜地换裤子的模样。 “林淏没回来吗?” 路杰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我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没睡。 “没,不过等下就会回来了,而且,有好戏可以看,嘿嘿嘿嘿~” 我坏笑着,而路杰似乎是见怪不怪,然后用着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低声问我。 “你不会又对他恶作剧了吧?” “哪有,是他自己没事找事好不好。” “啊?他自己没事找事?” “哎呀,别问了,你要不愿意和我看好戏就别看别说话,真是的,难得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就不肯把我往好处想呢?” 我说着,随后又想起了他告诉全宿舍的兽我跑出去的事情,心中不由得觉得烦闷。 路杰没了动静,我还以为他睡了,可下一秒他却发话了。 “抱歉……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很担心你……” “我明白啊,但是你为什么非要告诉全宿舍的兽我出去了?还麻烦他们去找我,搞得他们一个个的都对我没好气。” “诶诶诶,我和康聆可没对你没好气啊,还有褚何也是,我们仨就只是单纯的劝你别大半夜不回宿舍乱跑。” 邱凯插话道,想必在那之前的话也被他听到了,我怕路杰再说下去,我所有的事都要被邱凯听个一清二楚,于是敷衍地和路杰说赶快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而我自己却又把视线放到门那里,但是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林淏都不回来,我有些起疑,总觉得不太对,于是又下了床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我从打开宿舍门,看了看走廊,但是空无一兽,完全没有林淏的影子。 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萦绕了起来,危险的气息随着空气而流动着,在这不大的宿舍走廊之中澎湃奔走,我觉得事情多半是有古怪,于是便在手上运作着雷电魔法,时刻准备着向那在暗中意图袭击我的恶兽迎头痛击。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地念着从祖辈那里口耳相传的咒语,『雷王律令』的阵法图案一点一点地随着咒语的念动,从我手上被刻画完整,部分过载的魔力变作噼噼啪啪的电火花从中满溢而出。 我悄悄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那里,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可根本不见林淏的踪影。 我便想进入厕所更深一点的空间寻找林淏的踪影,但下一秒,林淏挣扎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与之一同显现的,还有一个壮硕的黑影。 我毫不意外,也很清楚林淏遇到了什么,更明白自己后面的家伙是谁,为什么要挟持林淏,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你身上的猫薄荷味道,真的很刺鼻。” 那家伙发话了,不过就像早先在实验楼的时候那样,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像是一个生物能发出来的,更像是某种机器合成出来的,十分的冰冷僵硬。 “是吗?我倒觉得挺好闻的……我说啊,我给你的『礼物』是不是让你觉得相当惊喜呢?” “的确很惊喜,废话少说,你的同学现在在我手上,我命令你快把你手腕上戴着的东西给我,不然这小子可就没命了。” “哼哼哼,你挟持的是他,凭什么要让我交出东西啊?况且,你伤不伤害他和我是否要把东西交给你,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冷笑道。 “少xx废话!快把『戒律念珠』给我!” 那家伙耐不住性子,下一秒动了起来,而早就做好准备的我也认真了起来,拿出我真正的速度,一掌就对准了那家伙的肚子,紧接着,雷电从掌上的法阵之中轰的一声冒了出来,全都打在了那个家伙的身上,噼噼啪啪的电流在他全身的金属盔甲上游走作响,立刻电得他嗷嗷大叫,腿肚子卸了力暂时动弹不得,而他这一叫,可就把其他宿舍的学生都惊醒了,包括楼下的宿管大叔也冲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我顺势把他怀里的林淏夺了回来,众目睽睽之下,他自觉事情有变,而此刻他腿上的麻痹状态也解除,猛地就从窗户外跳了出去。 “你没事吧?” 我问吓坏了的林淏,之后又发现了他脖子上有血迹。 我很清楚,那家伙究竟对林淏做了什么。 而后,宿管大叔把看热闹的学生一哄而散,单独把我和林淏拽到宿管办公室问话。 我向宿管大叔撒了个小谎,说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家伙挟持了自己的室友,自己趁他不注意用自己平常恶作剧用的放电玩具把他电倒了,结果他一被电就大叫了起来,这才有刚才的那个场面。 我们的宿管大叔是个长得很凶恶的大象兽人,脸一沉下来压迫感与康聆不分伯仲,虽然这栋宿舍楼住的都是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学生,但都对这个块头巨大,不威自怒的宿管大叔有所敬畏。 至于我嘛,已经和他混熟了,而他作为一个老道的中年兽人,也自然能看穿我这种小年轻的本质,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表面纯良,背地蔫坏的那种学生(我也承认我自己是这样的兽)。 这种学生在他的宿管生涯中见得多了,而他也只是对我们这样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就不会管。 但是,有时候,他多少也要管一管做做样子,说了我们几句之后,便把我的那个放电小玩具没收了,就催促我们回到宿舍赶快睡觉。 林淏在回宿舍的路上扭扭捏捏地跟我说了声谢谢,而我却只是礼貌性的应了一声。 此时,一遍遍地回想着半个小时发生的这堆事情,躺在床上的我看着手上的『戒律念珠』,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如果不早点把这家伙揪出来的话,那恐怕他,还有他的同伙还得要来找我的麻烦,而其动机多半是为了我手上的这些『戒律念珠』。 这可是爷爷给我的东西,亦是只属于我们家的宝贝。 我可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给这些家伙。 不知不觉,天亮了,我一夜没睡。 但我并不觉得疲惫,反而觉得相当亢奋。 必须要在他再出手之前,把他揪出来——不管代价如何!!! 我在心中,暗自下了这样的决定。 本章,完。 第14章 艺术节: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一夜未睡的我有些疲惫,而且相当好奇昨天晚上娄鸣和林淏到底干了什么。 包括昨天为什么走廊那里突然会传来一声惨叫——我有预感那声惨叫和娄鸣他们有关。 在草草洗漱了之后,我便去食堂吃饭了。 今天的早饭是土豆泥三明治和煎蛋,还有燕麦粥,没有植物蛋白肉,这让我相当欣喜,因为一夜未睡而导致的脑袋昏沉的感觉也消失了几分。 裴垦学长也在,只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而且眼睛下方也多了黑眼圈,似乎也和我一样没有睡好。 而酷爱运动的他今天却没有像是平常那样,在上课之前进行晨练,至于我为什么发觉了这件事,是因为他的身上没有平常那种汗水的味道。 “学长,早啊。” “哦,早。” 他没有看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之后拿到了自己的早饭,便从柜台那边离开了。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呢? 我有些好奇,但迫于周一早上的时间太紧所以没有追问,只是打完饭之后风卷残云般地将其吃完,之后直奔学校的小卖铺那里买了一罐咖啡,往自己嘴里猛灌。 按那些自称是“人类”的异世界物种说,有着犬科特征的生物如果饮用诸如咖啡、酒或者食用巧克力这样的食物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不过,这只限于他们世界的有着犬科特征的生物。 而我们兽人食用或者饮用这些东西,并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这可能就是相似的生物之间的不同之处吧。 而我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也长了个心眼,去小卖铺的时候是和康聆一起去的。 康聆在小卖铺里没有买什么东西,只是像个保镖一样跟在我身后。 咖啡的提神作用很快就生效了,我脑子中的昏沉感瞬间一扫而空,脑筋转动的速度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快。 我兴冲冲地跑到了教室,仍然和平时一样,这个点钟没有什么同学在教室里,除了每天早睡早起的娄鸣。 娄鸣此刻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吊儿郎当,更没有那种对外伪装时的那种可怜巴巴,而是焦虑和严肃,就像是昨天我把我的疑惑告诉他的时候一样。 “你昨天,也一夜没睡吧?” 我边坐在我的位置上,边问他。 他只是点点头,好像又在思量着什么。 “不难受吗?要不要等下我给你买罐咖啡……” 我有些担忧地问道,而他则是摇了摇头,回答我道。 “不用。” “呃……好吧。” 见他态度如此决绝,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我试图想和他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看他那种阴沉的表情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或许,我也不该问这么多? 早晨的第一节课是艾尼莫斯世界基础历史,这堂课是无论学习哪个专业都绕不开的必修课,而上课的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宁伟。 他是一个说话声音非常洪亮的狮子兽人,个性开朗豁达,很讨兽喜欢,所以在一众肉食性兽人的老师当中,他也是最受学生和其他老师喜爱的,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食性而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在第一节课的末尾,他插了句题外话,宣布了学校艺术月的通知,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6月1日,离学校放假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艾尼莫斯世界一年总共十五个月,其中夏季最为漫长,总共有八个月。 而在这八个月的夏季当中,我们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是在上课,另外五个多月则是在放暑假,当然,这也是普通情况,如果像是去年那么热的话,可能六月初就会提前放假了,毕竟对于我们毛发旺盛的兽人来说,高温的环境是非常非常要命的。 为此,在七月下旬,全艾尼莫斯世界的兽民都无一例外地要参加盛夏节庆典。 盛夏节庆典,还有所谓的盛夏节,这是如今科技文明日益发达,魔法文明日益衰退的艾尼莫斯世界里,唯一一个还和魔法文明沾点边的世界性活动,也是魔法文明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盛夏节庆典,各国的庆祝方式和为庆祝而烹饪的特色美食均有不同,但,无论是哪个国家的盛夏节庆典,其中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向苍之神祈求今年能够平安的度过夏天。 这也是盛夏节庆典这一与当今世界的发展的大趋势格格不入的世界性活动为什么还能得以保存的原因。 在庆典当中,我们所祈求的这位苍之神,可以说原先并不是个特别有名的神只。 她是在古代传说当中,『创世十神』中的灰之神的眷属神只,是司掌夏日与暴雨的神,其体态为巨大的,全身灰蓝色,并具有火焰一般耀眼的巨大翅膀的雌性蜻蜓兽人。 在古代传说里,除了有像娄鸣和罗娜学姐的祖先,黄之神与黑之神这样的创世神明,还有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眷属神只,总计有62位。 他们没有像创世十神那样伟大,没有为艾尼莫斯世界的构成添砖加瓦,而是直接掌控一些造物,或者是,比起『创世十神』创造的东西,他们创造的东西并不是万物生存的必需品。 而这些神只,也或多或少的和『创世十神』有一些特殊关系,比如创造了音律的碧之神,她就是创世十神中绿之神的妹妹、橙之神的妻子,再比如司掌文学诗赋的铜之神,就是娄鸣的祖先黄之神的好友。 而这位苍之神,她则是灰之神的红颜知己,也是灰之神的妻子,罗娜学姐的祖先黑之神的知心好友。 同时,她也是社会发展非常落后的昆虫兽人们所崇拜的唯一主神! 而七月下旬的最后一天,也正是她在她原本的那个世界的诞生日,而那天,也是艾尼莫斯世界的夏季气温要逐渐达到一年之内的最高值并持续四个月之久的标志,这便是盛夏节的由来了。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一是本来苍之神的故事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写入了我们的小学课本,二来就是因为我忍耐不住我的好奇心,所以有时候也会向娄鸣问关于神明的那些事情。 苍之神她的信仰,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眷属神明的信仰,其实也是随着科技文明的不断发展而逐渐消失了,维持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兽人们都受不了艾尼莫斯夏季的高温,而如果单纯的去剃毛来求得清凉的话,又会给生活带来一些不便,甚至可能会因为皮肤直接受到阳光的照射而感到更热,而使用科技的产物空调来降温的话,的确会比剃毛要好点,但连续四个月的高温天气也不是空调能够应付得来的,有时候甚至空调外机都会因为高温天气的缘故而出现故障,所以给我们兽人当今的生活带来极大便利的科技,仍然难以克服艾尼莫斯世界长达八个月的夏季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而既然科技手段摆不平这点,那我们也只好考虑另一条路了,而这所谓的第一次另一条路,便是在盛夏节当天向苍之神祈祷。 可以说,她的信仰得以保存,也只是得益于我们真的需要为不会在夏天热死求个心理安慰,不然我想她也会像其他神明的信仰和存在痕迹一样,一点点地被那些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吧? 虽然通过与娄鸣的接触,让我知道魔法也好,神明也好,无一例外都是真的,但盛夏节庆典是否能求来一个相对清凉的夏日那就两说了,所以,也只能当盛夏节庆典是个求心理安慰的活动。 为了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应验的心理安慰,如今无论是少见的,相信神明的兽人,还是满大街都是的,相信科学的兽人,在盛夏节这天,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参与到庆典中来——而这对那些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来说,多少是有点端起碗吃饭放下要骂娘的意味了。 这也是我觉得当今的时代是个讽刺无比的时代的原因之一。 话题好像有些扯远了……还是想想艺术节的事情吧。 除非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我们学校,都会在六月份举行艺术节活动,届时全校的社团都会参与到艺术节中来。 艺术节会持续三周左右,在最后一周会举办联欢会活动来展示艺术节的成果,而在最后一周之前的两周,参与社团的学生们都要为了最后一周的联欢会进行准备。 而我所在的种植社团,不像是话剧社团那样要排练戏剧,也不像音乐社团那样要为大合唱和乐器演奏表演做准备,更不像舞蹈社那样为所有兽带来精彩绝伦的斗舞表演,他们是有才艺在身的,上台就是主角。 而我们种植社团的成员不像他们那样才华横溢,在学校里除了个别几个个性显着的家伙之外基本上全都是透明兽一样的存在。 而由于我们种植社团相对其他的社团存在感太低太低,所以有几次差点被学校下令解散掉,好在我们种植社团的每一届社长都是像露出本来面目的娄鸣那样,一个个都是处事圆滑,善于周旋,巧舌如簧的兽,所以每次都能避免我们社团被解散的命运。 而我们剩下的社员嘛,只是单纯的对摆弄花花草草上颇有造诣而已,所以,每年要做的事情无外乎就是用种好的植物来布置会场——换言之,就是到时候要把植物都搬到联欢会会场,并不断调整位置,总之,全都是体力活,只要身体没问题,就谁都能做,而且无需排练,说起来倒也清闲。 恐怕,今年我们要做的事情也是不例外吧?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叹了口气。 每年都是这样,每年我们都难以真正的参与到这个一年一度的校内活动之中。 虽然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参加任何一次艺术节活动,但是每当社团内的学长学姐们对这一事情感到无可奈何之时,我也免不了被他们身上谈及此事时散发出的沮丧情绪传染。 就算是一向开朗豁达的裴垦学长提到这事的时候,也是止不住叹息。 谁让我们几乎没什么才艺,能干的活既有限又不是非我们干不可呢? 或许,当个绿叶,衬托那些红花也是我们逃离不了的宿命。 下课铃响起,第一节课已经上完了,接下来的课是数学课,也就是备受同学们尊敬的胡峰老师的课。 胡峰老师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应该干到我们这一届学生毕业之后就要退休了,我一直都希望他到毕业的时候还能看到他在这所大学之中活跃着。 虽然不确保我的这个“希望”能否实现,但至少,明年的话千万不要是隔壁班那个脾气暴躁,看着就难以接近的田正荣老师教我们就好。 他是个马兽人,虽然目前我没发现什么端倪,但据说他还是个『草食性正确』思潮的拥护者。 我对此也只是抱以怀疑的态度,毕竟我所遇到的,明目张胆地对肉食性兽人的学生进行打压的老师,也只有艾琳一个。 所以,我想如果支持『草食性正确』这一让现在的社会变得怪诞的思潮的兽,应该不会这么名正言顺地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学校里吧? 就算是艾琳老师,她也没有支持过『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反而因为自己曾经应聘的时候被『草食性正确』的思潮狠狠地坑了一波,每当有谁提起『草食性正确』的话题,她都会忍不住抱怨几句。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肉食性兽人,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是因为情伤来着。 不过,她虽然可怜,但也的确不算是个称职的老师,毕竟,我们这些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学生又没有在情感方面伤害过她,她又怎能恨屋及乌地将自己因为情伤的怨气撒在我们这些学生身上? 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魅力,但学校一直留着她在岗位上就有点离谱。 我还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安欣却悄悄来到了我的旁边,在娄鸣空着的座位上坐下。 原来娄鸣已经在我没有发觉到的情况下离开了。 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说的样子,而我的脸却不自觉地变得滚烫起来。 得益于上课之前灌进嘴里的那一罐咖啡,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要找到一句话打破我们两个之间的沉默,但是却无论怎样都找不到那句适合说出来的话。 喜欢的女孩子离我这么近,这还是第一次,我内心的兴奋之情逐渐把我的理智压了下去。 “路杰,你所在的种植社,是不是要解散啊?” 说完,她眨巴着眼睛,表情有些尴尬。 啊? 原来她是想问我这个吗? 我多少有些失落,然后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怎,怎么可能啊……我根本没有收到过那种通知。” “是吗?可是我今天早晨来教室的路上听别的兽说种植社要解散什么的……” “不,不可能的,要是没有种植社的话,艺术节上谁来用植物布置会场不,哈哈哈……” 我挠挠头,心想就像我说的那样,把植物搬到联欢会会场进行布置这种体力活,其实是谁都能干,并不非得是我们这些种植社团的成员不可。 这时,我偶然瞥见窗户那边有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裴垦学长。 “啊,那个,我在种植社的学长来找我了,等下再说……” 我悄悄叹了口气,向教室之外走去,来到了裴垦学长的面前。 “学长……” “路杰,那个女生是谁啊?” “我们班班长安欣。” “哦,是吗……” 他对安欣凝视了一小会儿,转而又对我露出严肃的神情。 “路杰,咱们可能保不住了……” “什么保不住了?” 我内心有点忐忑,一点都不希望接下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我们的种植社团保不住了”。 但是,有时候,你越不希望发生什么,那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就会越大。 “……咱们的种植社,要保不住了,因为学校那里说,咱们这个社团没有什么良好的效绩,社团活动也好还是种植用具也好一直都在浪费学校的预算,所以说,要在下学期解散。” “怎,怎么会这样……” 虽然安欣的话在此之前已经给我打了防疫针,但再从裴垦学长这里听到,我却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社长和老师那里谈过了,说不解散也行,就是要咱们在艺术节上拿出咱们种植社社团活动有成效的证据来……可是,咱们除了布置联欢会会场,艺术节也没什么工作可干了……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裴垦学长苦笑道,而紧接着响起的,就是预备上课的铃声。 本章,完。 第15章 课间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经过昨天夜晚的事情,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快一点揪出那个家伙了。 而今天宁伟老师在上课快结束的时候提到了艺术节的事情,这让我觉得是个好机会。 因此,在我下课之后直接去了楼上罗娜学姐上课的教室那里,想和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在离开教室之前,我发现路杰那个同社团的野猪兽人学长正从楼梯那里下来,直奔我们的教室门前。 他看到我从教室门口出来,露出了一副有些尴尬的笑,和我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 “学长好,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你胳膊那里还好吗?另外我听路杰说我不小心还把饮料溅到你喉咙里了,弄得你喉咙不舒服,实在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礼貌性地向他道歉,然后试图拉住他的手看他胳膊那里因过敏而出现的红疹。 但我的目的并不纯粹。 在我看他的胳膊的时候,我也在偷瞄,注意他的表情和眼神。 之所以我要这么做,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个叫裴垦的家伙有些怪怪的。 昨天早晨我刚刚从食堂那里打好饭,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和路杰正从食堂里出来,我有点想要弄清楚路杰最近为什么总是对我很冷淡,于是匆匆地把早饭往嘴里塞进去之后就跟了上去。 等到我出了食堂,路杰已经走远,而那个叫裴垦的家伙却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路杰离开的方向。 他当时的表情很不对劲,不像是学长对学弟,或者是朋友对朋友应有的表情。 而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对于我们肉食性兽人来讲最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种表情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杂食性的兽人身上。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仍然偷偷窥视着他看路杰时的表情。 虽然比起早晨的时候,那种表情有所收敛,也有所掩饰,但我说过,他露出的那种表情,是我们肉食性兽人最熟悉不过的表情,就算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了掩饰由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展示在脸上的表情而扭曲成得不成样子,我都能够从那些复杂的,用来掩饰的表情动作里辨析出来。 在这之后,路杰遭到了袭击。 可是啊,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在他说的时候,也只是霎时间想到了这个裴垦的事情,心中对这家伙产生了一丝怀疑, 在这之后,路杰又一次强调此事,但是,在我看来毫发无损,甚至没有一个牙印,相比起之前的,裴垦的那一件事情,路杰身上的怪像让我陷入了更加深邃的疑惑当中,我遂不再思考关于这个裴垦为什么面对路杰时露出那种表情的问题,转而是去想路杰身上的事情。 而对路杰遭遇袭击但最后几乎毫发无损这件事情,我当时做出了一个愚蠢透顶的设想,就是路杰可能是那个袭击者,以及那个在暗地里打探并收集神明信物的组织派来监视我、阻碍我的家伙。 不过,我现在想到的另一个,概率比较大的设想已经推翻了这个设想。 至于那个设想是什么,还要看路杰会不会像昆虫兽人误入那些巨大的食虫植物的陷阱一样,在我的诱导之下心甘情愿地走进我布好的局。 不过嘛,虽说是又要坑路杰一次,但我也已经做好了路杰因此出事,之后由我负全责的觉悟。 他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我认为的能力,这就是我布下的这个局里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也是我要印证的事情。 先不说路杰了,在这之后,我从学校的实验楼里发现了那个一直在袭击其他学生的家伙,另外,还有些意外收获,其一便是他似乎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同伴,而且他和她都隶属于某一个组织,其二则是这家伙已经获得了100颗『戒律念珠』中,遗落在世界各地的那14颗里的其中之一。 加上爷爷有和我说过,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正在暗自打听神明信物的下落并将其收集起来的消息,结合我掌握到的情报,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兽都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而提取毛发或者血液,恐怕也和他们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寻找神明信物有关。 不出意料的话,恐怕是采集毛发和血液中的dna样本,从而探查学校里是否存在『神裔』,并意图从『神裔』口中获得有关神明信物的线索吧? 虽然不清楚这个学校里除了我和罗娜学姐,还有没有其他的『神裔』,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可太低了,不说刚进这学校一个多快两个学期的我,罗娜学姐是『神裔』,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吗? 罗娜学姐,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的脖子捂的严严实实的,而且每次出现就像瞬移一样来到对方面前,还会念黑之神的祈祷文——不说我这种本身就是『神裔』的兽,正常兽也能看得出来学姐她有什么古怪吧? 当然,在实验楼里的那两个兽谈话的时候,我也确信路杰的身世绝对不简单,这点,也和我目前不能明说,只能去验证的那个设想的其中一部分不谋而合。 而在凌晨时分,林淏也遭到了那个家伙的袭击,那个时候,他正挟持着林淏,站在我的背后,这是我和那个家伙离得最近的一次,而且,根据他那时说的话,我想他已经发现了『戒律念珠』被我拿走了,并找上了我的麻烦。 林楹楹遭遇袭击一次,路杰的描述一次,再加上在实验楼与他见面了两次,宿舍楼见面了一次,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的体貌特征了。 而不偏不倚地,裴垦便和他的体貌特征非常相似,加上他对路杰露出的那个表情,和路杰说自己遭遇了袭击,矛头一个接一个地指向了他,我现在怀疑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兽,这并不无道理。 不过嘛,在我观察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像我原本预计的那样,而是一直和我对视着,即使是眼神对不上的时候,他好像也在看我的头。 莫非,是我多心了?或许,这个裴垦根本就不是我应该关注的目标? 但我不敢太早下定论,在检查了下那个红疹还在,便和他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干我该干的事情去了。 谈话之中,我能听得出来他似乎并不愿意和我说话,兴许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愉快吧。 而除此之外,我还得知了他和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要被学校解散的事情。 我对此无感,而且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是被学校的很多学生与老师公认的“最没用,最没存在感,最没有意义”的社团。 不过,要说没有意义的话也不对——因为种植社团至少给像路杰这样胆小又社恐的兽一个社交和抱团取暖的平台。 虽然我不知道裴垦的个性怎么样,但是,除了种植社的社长东方叶,我认识的那些种植社的社员,的确都是和路杰是一个样子。 胆小,存在感很低,有着社交恐惧症,而且多数都有被一个或多个群体排挤的经历。 说起来,我对外表现出的“伪装”,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我也是迫于无奈。 毕竟这是个『草食性正确』思潮盛行,科技文明空前发达,魔法文明兽兽喊打的时代,即便是我再怎么不情愿,都得夹着尾巴做虎。 也只有在路杰,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他当朋友的兽,还有我的亲人面前,我才愿意展露出我真实的面目。 不能做自己,就挺无奈的。 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话题到此为止——我这么想着,一路跑到了罗娜学姐的上课的教室门口。 他们班似乎还没有下课,老师还在里面讲题。 罗娜学姐向窗户偶然一瞥,发现了我的身影,她向我做了个在外面等一会的手势,之后便专注地听着课。 他们班的老师的确很能拖堂,12分钟的课间竟然拖了整整8分多钟,搞得我和罗娜学姐说话的时间就只剩不到3分钟了。 “娄鸣,有什么新线索吗?” 罗娜学姐下课之后立马冲出教室,来到我面前,急匆匆地问我。 “很多,但可能这几分钟说不完了,我就跟你说个我有些怀疑的家伙吧。” “谁?” 罗娜学姐听我这么说,眼睛里放出了明亮的光。 “裴垦,一个和你同年级的野猪兽人。” 我小声地交待道。 “裴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天天都热衷于晨练,每年都是艺术节布置会场的主力的家伙吗?” “应该就是他,但现在,他也只是……” “喂喂喂,你们在聊什么呢?!” 突然一个身影从我们中间窜了出来,吓了我和罗娜学姐一跳。 那是个说话的声音有点奶声奶气的羊驼兽人,看衣服的款式,应该是个男生。 “苏逍遥,你干嘛突然冒出来啊!吓死兽了!” 罗娜学姐双手环于胸前,露出了那天和我第一次见面时的严肃表情,斥责着面前这个叫做苏逍遥的羊驼兽人。 “哈哈,被我吓到了吗,娜娜你还真是胆小……” “别叫我娜娜,注意点,这可是公共场合!” 罗娜学姐害羞地撩了一下自己的自然卷刘海,掩饰内心的尴尬,在她看苏逍遥的眼神当中,全都是无可奈何的情感。 “好的,嗯,请问这位胖乎乎圆滚滚的小猫咪你是谁呢……”这个叫苏逍遥的家伙比我高了不少,因此他半蹲着,缓缓地把脑袋移到了我的面前,和我对视着。 这家伙身上的香水味道竟然和唐斌是同款的,看样子家里应该也是不差钱的。 “他叫娄鸣,一个一年级的学弟,和我是朋友,另外……他其实是虎兽人不是猫兽人,你可不要搞错了。” “诶?居然是虎兽人吗?!” 苏逍遥听到了罗娜学姐对我的介绍,竟然变得更加兴奋了,直接用双手捧着我的脸,然后轻轻地,有节奏地揉搓了起来,就像是揉面一样。 我x,这个家伙这么自来熟的吗?居然这么随便地上手揉自己第一次见过的兽的脸。 被他的双手有节奏地揉搓着脸的我如此想道。 “头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虎兽人呢!居然还是我的学弟,真是幸会啊小鸣鸣——” “小……鸣鸣?” “嘿嘿,对啊,这就是我对你的爱称哦!就像我叫罗娜娜娜一样。” 苏逍遥笑嘻嘻地说着。 我■,我要吐了,从来都没有兽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夸我,更没有兽给我起这种叠词样式的别称。 拜托,再怎么着我都已经19岁了,明年就20了,真的能用“可爱”来形容我这种年龄段的虎兽人青年吗?!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坏? “行了苏逍遥,你就别折腾娄鸣了,我和他还在说正事呢……” “那是什么正事呢?可不可以让我也听一下啊?” “绝对不可以!” 我和罗娜学姐异口同声,拒绝了他。 “啊,好吧……那么,让我来猜一下,你们要讨论的‘正事’是什么吧——” 苏逍遥从半蹲的姿势恢复成了站立,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出了让我们惊诧的话。 “是,有关于池旭的失踪,还有袭击池旭的那个家伙的事情吗?” 我们两个骇然,半晌沉默不语。 而他在看到我们两个呆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样子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我说啊,你们两个不要同时露出那么一模一样的惊讶表情好不好啊?看起来真的好有夫妻相啊!哈哈哈哈哈……” “谁有夫妻相啊?!” “学长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啊,就算我真的挺想和学姐她……” 我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罗娜一拳头。 然后抬眼就看到罗娜学姐她看垃圾一样的表情。 啧,失算了…… 没想到罗娜学姐打人还挺疼的! 真不愧是羚羊兽人啊,四肢力量的强度果然在草食性兽人之中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谁让我内心那点小九九还是不小心说出来了呢? 我想,在这个学校,没有哪个雄性兽人会对像罗娜学姐这样的白富美级别的雌性兽人不动心的吧? 我也不例外。 算了,反正我挨这一下打也是活该。 还是听听这个苏逍遥知道点什么吧,虽然就是时间不太多了。 本章,完 第16章 回忆几则 ——以下为苏逍遥主视角—— 真没想到这个学校里还是会有兽在坚持不懈地为了导致那个家伙的死亡真相而追查不休。 我原本以为,自池旭之后,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即使有谁又被袭击了,他们也不会找那个兽的麻烦——只要那个兽干的事情没那么出格。 不过,这也是我天真的幻想而已。 纸里包不住火,眼里揉不得沙,无论是该暴露的还是该发生的,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露和发生。 因为无论是怎样的生物,都逃离不了利益的怪圈啊。 不,倒不如说是生物的基本属性就是逐利,而一方在逐利的过程中,阻碍了另一方的利益,那么就会出现矛盾,就会出现事故,进而就会发生惨无兽道的事情。 我这么说,也是来源于我曾经的一段经历。 一段和我的两个朋友的经历。 ——苏逍遥的回忆?其一——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刚上大学,第一天就认识到了一个相当引兽注目,但却并不令兽讨厌的貘兽人。 他叫做池旭,是个无论出身、爱好、个性还是别的什么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家伙。 还记得第一天上学,我来的很早,本以为教室里没有什么兽,但没想到一走入教室就看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他看着一本很流行的小说。 “你好啊,我叫池旭。” 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抬起头向我打了声招呼。 “嗯?明明是个貘兽人却还长得蛮帅的嘛。” 我有些惊讶于他清秀得有些不像貘兽人的脸,默默吐槽了一句,之后礼貌性地向他也打了声招呼,然后也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池旭同学,我叫苏逍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苏逍遥……嗯,我记得你的父亲好像是……苏明日?” “对,苏氏餐饮有限公司的老板苏明日。” “啊,对!我就说嘛,你的姓氏和长相还有气质都和他很像,一看就是他的孩子。” “还好吧,我老爸那个兽也不像表面那样,他有时候还是很啰嗦的。” “不过,偶尔啰嗦一下也不一定是坏事……对了苏逍遥同学,你看过这本书吗?还蛮不错的。” 他把那本书举到了我的面前,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是格雷斯雷德国的作家丹尼尔?艾金森写的一本名叫《雨林之声》的小说,在开学之前我有一段日子也还在看这本小说。 这本故事所讲的内容是一个叫做卡尔的鹿兽人冒险家和他的伙伴们在热带丛林里冒险的故事,其中一部分情节取自作者丹尼尔的真实经历,是本全球性的畅销书。 就这本书的情节,我们一直聊到了老师进到教室当中,而我们也在这个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我们成为了朋友。 而在后面的相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的爱好非常广泛,而且会很多种乐器,还会即兴作曲,运动水平也很高,可以说,全才这个词汇,就是为他而设立的。 …… “这就是你要和我们说的,你知道的那些事情?” 石桌对面的罗娜托着腮帮子,质疑地看着我。 “哎呀娜娜,我还没有说完呢,不要那么心急嘛。” “再说一遍,这是公共场合,不要叫我娜娜!还有,我们怎么知道你说完没说完,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讲完这里就已经发愣了三分多钟了?” “啊?有吗?” “当然有……” 那个名字叫做娄鸣的小学弟附和道,右手还在不停拨弄着、捻动着左手上戴着的那条金黄色的念珠手串。 “抱歉,我刚才有点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了……接着往下讲吧。” 我说道,然后继续回想起,我,池旭,还有另外一个兽的故事。 ——苏逍遥的回忆?其二—— 在这里,我姑且将那第三个朋友称作b同学吧,毕竟,他是我们三个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改变最大的一个。 但是,用改变描述的话也不准确。 而准确地描述那家伙当前状况的词汇,应该说是…… 替代。 某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和池旭去网球场打网球,在那里,池旭遇到了一个在打网球的能力方面不逊色于他的家伙。 那家伙是就是我们专业的兽,他身材比较高大,体格相当魁梧,但很意外的并不是个傻大黑粗的主。 相反,他相当的灵活,反应速度也非常的快,而且很精通进攻型的网球打法。 他很厉害,攻势很猛但失误却很少,我们看他和对方打得起劲,不禁也产生了和他一起打一场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得到了实现。 我和他打的那场可以说是一边倒的战局,一盘,甚至一分都没有拿到,而池旭却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几乎是要杀到天昏地暗的境地。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打网球还能打得如此热血的场面。 而从那天起,池旭在空闲的时间都会找这个家伙,也就是我所说的b同学打网球,而我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跑去看他们的比赛。 长此以往,我们三个兽的关系也逐渐熟络了,而后,我们才知道,他其实是个留级的学生,因为一年级的时候被二年级的一个学长,也就是当时的他的一个同学所侮辱,因此才与之发生了口角,进而一步步升级成了校内斗殴事件。 对方被他打的很惨,连鼻梁骨都打塌了,因此对方的父母即便是听说了b同学受到了校方的处分而留级仍是不依不饶,想要动用自己的资源和自己孩子的伤情鉴定来将b同学送入监狱。 好在,b同学父亲的一个朋友出面,请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律师,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使他免受牢狱之灾,最后,连赔偿金也是b同学父亲的这个朋友垫付的。 …… “这个事迹,你们听着一定非常耳熟吧,呵呵,倘若小鸣鸣你的同桌也在这里,一定也会觉得似曾相识吧?” 我这么说着,恐怕他们对我所说的这个b同学究竟是谁已然心照不宣了,而我此时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两兽的表情。 罗娜的反应并不大,让我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明明最想揪出那个家伙的兽就是她才对,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异常冷静。 而那个叫娄鸣的学弟却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果然猜对了”。 看来这个小子对自己很自信嘛。 不过,他下一秒的表情又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然后问道。 “可是逍遥学长,你刚刚说,那个b同学并不是发生了‘改变’,而是发生了……‘替换’,你说的这个‘替换’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特别明白,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呢?” 他果然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啊。 没错,b同学,就是发生了‘替换’,而非‘改变’。 这也是悲剧的开端,亦是我们的友情,逐渐坠入深渊的序幕。 ——苏逍遥的回忆?其三—— “没事吧?” 池旭拿着球拍的手垂了下来,担心地看着b同学。 今天b同学打球的状态并不太好。 肢体很僵硬,不见了平常的灵活。 而且有时候看到球还一阵阵的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没事,就是昨天有点没睡好,所以才……” “这样啊,那要不要今天别打了,休息一下吧。” 池旭走了过去,拉住了b同学的手。 而b同学在与他手碰手的瞬间好像有所躲闪,但马上又把手放在了池旭的手上。 随后,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池旭的手,低声说出了一个词汇。 “嗯?你刚刚说什么?” 池旭似乎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他挠挠头,掩饰自己的紧张。 而在一旁看他们比赛,天生耳朵就很灵敏的我,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他说的那个词汇。 肉。 他为什么要说肉? 而且他当时的看池旭的手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我没有想太多,毕竟b同学是个喜欢吃草的杂食性兽人,肉这种东西,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和他扯上关系。 没准儿,他就只是像他说的那样,睡眠不足导致脑袋迷迷糊糊的,不经意之间有些胡言乱语。 之后我便和池旭,还有b同学一起去洗澡,然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宿舍当中。 而当时冒出这个想法的我,现在看来真的是很天真…… 其实,如果我在那天就注意到b同学的不对劲之处,问清楚原由的话,那么,没准儿我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没准儿,池旭的悲剧也不会发生,原本的他也不会被“替换”。 说到底,还是我太大意了,没有对自己的朋友太上心。 可说起来,我在这段友谊之间也有些边缘人的意味——毕竟b同学和池旭之间的关系,要比我和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要更加的好。 或许,我即使知道了他发生“替换”的缘由,也无法做到什么吧。 毕竟,这是用科学无法解释,而用所谓的魔法、神力反而会更解释得通的一件事情。 …… “苏逍遥,你刚刚说这件事用魔法才能解释得通?” 罗娜听我这么说,拍案而起,非常激动地看着我。 “是啊,其实,我一开始也并不是特别相信所谓魔法的,认为科学才是能解开各种谜之现象的万能钥匙,但……b同学身上的这件事真的很怪,科学的话,真的解释不通啊。” “所以说,其实是有人给这个b同学下了某种魔法,让他变成了另一个兽吗?” 紧接着,名叫娄鸣的学弟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 娄鸣他说的,其实也和事情的本质八九不离十了,但由于这件事情真的是超乎了我的认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件事才算是正确的。 就连所谓的“替换”,也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的一个形容这件事情时相对更准确的词汇,所以,在最后我也只能点点头,跟他说了一句“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苏逍遥的回忆?其四—— 自打那天起,b同学的脾气就越变越古怪。 原本稳重的他变得任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才好,时不时就会发脾气、生闷气,而且做事三分钟热度,完全没有什么耐心,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像个刁蛮的小女生一样哭闹。 甚至在打球的时候,池旭赢了他,他便会以一种愤恨恶毒,又有些委屈的表情盯着他不放,这让池旭也对他感到些许的害怕。 同时,我从他的同学口中得知,他的成绩也不知为何突然下降,考试挂了好几科。 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兽一样——这是池旭在某天午饭的时候,和我吐槽他时说的话。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觉。 不过过了一小段日子,b同学便恢复了正常,但他似乎对他以往那些幼稚任性的行为没有什么记忆,每次当我们提起的时候,他都会很震惊地看着我们,然后问“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我不记得?!”。 我有点怀疑b同学他是不是患上了兽格分裂症,他自己也觉得可能是这样,于是和父母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检查的结果却是他的精神状态非常良好,没有兽格分裂症的倾向。 虽然如此,但那时恢复正常的b同学与最开始的他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首先就是眼睛的颜色,原本他的眼睛是纯黑的,但现在却变得有些琥珀色。 然后就是他的毛发,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毛发要软了不少。 最后,便是他莫名其妙地患上了葡萄过敏症,在这之前他对葡萄完全没有任何的过敏症状。 …… “所以我才觉得,他是被其他的兽替换了,而且在所有兽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替换……而现在咱们艾尼莫斯世界并没有这样的科技,所以,我才觉得,说不定,用魔法才能解释得通。” 我垂下头,说道。 “就不能是双胞胎兄弟吗?” 娄鸣问道。 “可能性甚微!因为b同学和咱们一样,都是住校生,而且他平常都是不出学校的,如果说是他让他的双胞胎兄弟代替他在学校上课生活,那一是没有机会,二是这么做也没有什么恰当的理由来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否定了他的想法。 然后,回忆起了,那段,我最不愿意回想的回忆。 ——苏逍遥的回忆?其五—— 我被面前的景象吓得不敢动弹。 晕了过去的池旭浑身是红色的液体,而且无论怎样都看不见他的右臂——仿佛那里本来就没有长着手臂一样。 而b同学却在身上穿着一套古怪的,有着浓烈科技感元素的着装,嘴里咀嚼着一条什么,手里还有一个盛满红色液体的注射器。 “喂,你到底,你到底……” “好吃,真好吃!” “真的好好吃啊!” b同学发现了我,吐出嘴里那条裹覆着红色的液体和透明粘稠而恶臭的口水的被他嚼了一半的不明物体到手里,然后递给了我。 “嘿嘿嘿,我听『父亲大人』他们说■还是蛮好吃的,然后就想尝一尝,我说逍遥,你要不要也尝一口?” 他这么对我说着,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而我却浑身上下感到了一阵恶寒,面前这个被我当做朋友,被池旭当做朋友的兽 他变了!他变了!他真的变了! 不,应该说,是他已经完全被另一个存在所替代。 替代成了一个陌生的,残忍的家伙。 我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念头! 跑!马上跑!而且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口! 我匆匆地回到了宿舍,连洗漱都没,就钻进了被窝,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因为一闭眼,就会看到那副对我来讲如同地狱一样的场景。 在这之后,池旭被送到医院治疗,他的父母先到学校来要说法,以及校园安保队警戒加强的事情接连传到了我的耳中。 而在这之后,对我来讲,听起来最如雷贯耳的莫过于两件事。 其中之一,便是池旭的自杀。 而其中之二,则是b同学在这之后,仍然对其他的同学实施袭击,并抽取他们的血液,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不明。 …… “说到底,我也对不起池旭……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逃的话……唉,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苦笑着,在心中谩骂着自己的懦弱,斥责着自己的见死不救。 可是,如果就是如果,它不是真实。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改变。 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把我知道的,传达给想要知道这些的兽们。 希望他们,能真的阻止b同学吧。 满面愁容的我抬头看着他们两个,如此想道。 本章,完 目前可以公开的人物情报(一) 姓名:娄鸣 性别:男 年龄: 19 生日:5-1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虎兽人 简介:黄之神神裔,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化学专业学生,住宿生,被外界评价为个性懦弱孤僻,但人畜无害的虎兽人青年,事实上,无害懦弱的外表全都是他为了在这个世道中生存下去而刻意伪装的,其本质是个圆滑机智,富有心机的家伙,且对于自己不能用本来面目生活感到很难过。 身高:171cm 体重:90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眉毛呈现奶白色,全身毛发金黄色居多,脸上经常故意摆出一副柔和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矮矮胖胖的身材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虎兽人反而更像是橘猫兽人,神裔印记在左臂内侧。 日常着装:上身为紫色t恤衫,上有灰色图案,下身为漏尾款的牛仔裤和红色运动鞋。 姓名:罗娜 性别:女 年龄: 20 生日:13—5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黑之神神裔,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法律学专业学生,金都国政事厅议员罗赢之女,长着不威自怒的冷漠脸的学生会长,性格有些要强,有点小傲娇,由于小时候有着被肉食性兽人欺凌的经历,所以对肉食性兽人多少有些害怕,本质上还是个很单纯的女生。 身高:175cm 体重:47kg 外貌: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棕金色,头部的毛发长而微卷,脸上的表情总是很严肃,似乎不太爱笑的样子,高挑苗条的身材羡煞旁兽,神裔印记在脖子右侧。 日常着装:上身为深蓝色水手服,下半身为遮尾款的棕黑色短裙和白色的板鞋。 姓名:路杰 性别:男 年龄: 18 生日:10—2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狼兽人 简介:狼兽人少年,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化学专业学生,原本是来路不明的弃婴,后被一对无法生育的狼兽人夫妇收养,性格内向胆小,不合群,但也有相当坚强的一面,喜欢吐槽,对话多和迷之自信的家伙感到束手无策,目前一直都在纠结自己的身世。 身高:179cm 体重:56kg 外貌:绿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浅灰色,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嫩绿色,头部的毛发很硬,有些扎手,表情有些忧郁,身材瘦高没有什么肉,有点皮包骨头。 日常着装:上身为深绿色衬衫,下半身为漏尾款的黑色长裤和黑色运动鞋。 姓名:基托内?萨夫特 性别:男 年龄: 18 生日:10—28 籍贯:格林诺斯国卡乐郡 种族:狼兽人 简介:和路杰撞脸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谜之黑客青年,目前似乎在暗处看着我们的三位主角,这么做的企图不明,说不定他会是路杰的双胞胎兄弟呢。 身高:179cm 体重:69kg 外貌:绿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浅灰色,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嫩绿色,头部的毛发很硬,有些扎手,总是带着优雅的笑意,似乎比起和他在各方面都很相似的路杰要开朗得多的多,身材瘦高但肌肉线条明显。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卫衣,下半身为遮尾款的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 第17章 混入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以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名叫苏逍遥的学长说完托着腮帮子看着我们两个。 他的表情并不像上午那样轻松,而是平添了几分忧郁——这或许是因为他回想起了不想再提起的事情吧。 而我现在也基本能确定,一直和路杰有的很近的裴垦学长,也就是被苏逍遥学长称为b同学的那个朋友,就是间接令池旭学长失踪,并一直都在学校里袭击同学们兴风作浪的那个兽。 而他所描述的,裴垦学长是被某个存在给“替代”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让我感到意外。 他自己也没有说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说在有一段日子里,裴垦学长突然像变了一个兽一样,然后又恢复正常,同时又发生了身体上的改变。 苏逍遥学长还说,这件事情可能用魔法才能解释的通,这话虽然我觉得很对,但也不完全同意。 据他描述的,裴垦学长身上发生的异常,和我所知道的,一种名为『转身之术』的意识互换魔法使用之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这种意识互换的魔法,是白之神神裔和虹之神神裔一族都能够掌握的魔法之一,能够使一个兽的意识作为供体转移到另一个作为受体的兽的肉体身上,并相继会让身为受体的兽的身上出现一些与身为供体的兽相同的身体特征。 比如在历史上,那个非常有名的艾赛克莱特国的厄泽雷宁王朝的开创者,兽称复仇之王的黑熊兽人艾力克斯?厄泽雷宁,他就是被当时的一位身为虹之神神裔的魔法师施展了『转身之术』,将自己的意识转入了一个白熊兽人士兵卡斯特尔的身上,一点点地从内部瓦解掉了由他叔叔篡权并建立的艾希努斯王朝,完成了复仇并称帝,在此之后,又将当时艾希努斯王朝的残党逐一诛灭,恢复了厄泽雷宁王朝的正统。 我所知晓的,对『转身之术』的相关知识,都是爷爷曾经告诉过我的。 爷爷曾经告诉我过,这是种只限白之神和虹之神神裔中魔力素养非常高,足以媲美他们的祖先的存在才有资格使用的高难度魔法,而且可以算是艾尼莫斯世界在魔法文明统治着的时代里,最难的一种魔法了。 为什么说它是最难的魔法,原因其一是他对被施术者也有一定的要求。 『转身之术』的效果是即刻生效且不可逆转的,一旦把意识换到别兽的身体里就再也换不回来了,因此,被施术者一定要做好无法恢复原貌的觉悟才行,不然,稍微有一个后悔的念头或者不愿意的情绪产生,都会导致这一魔法的失效。 其二,就是『转身之术』对施术者念动咒语的时的要求也非常严苛,施术者念咒语时,必须保持内心平静,绝对不能出现咒语音节的错误,而且一定要根据念咒时的特有节奏来念,抢一拍或者慢一拍都是不行的! 其三,是因为『转身之术』的前置条件非常繁琐,在发动过程中光要用到的法器就有80种,就连要用的草药也有200多种。 而在当今,那200多种草药中有48种已经从艾尼莫斯世界灭绝了。 而且,在历史上的某个大事件中,这种意识互换的魔法出现了断代,致使如今的一些白之神神裔和虹之神神裔即使拥有着媲美他们祖先的魔力素养,都无法施展这个魔法。 所以,想要重现这个魔法,无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能够无条件发动它的白之神和虹之神当场做法。 不过已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白之神和虹之神失去了兽人们的信仰,现在和我的祖先黄之神一样,都陷入了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休眠状态,而想要把他们唤醒,除非是让所有兽人都再次对他们产生信仰。 不过,在所有的神明当中,恐怕只有绿之神还存活至今。 绿之神在艾尼莫斯世界的神话当中,是个另类的存在,因为其他的神明,创造或司掌的都是无机物,或者与无机物沾边的事物,而只有绿之神,他所创造和司掌的是有机物。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有机物,还存在着生命,那么化身为一颗巨大的,有自我意识的凯博拉树(这是一种寿命极长,从上向下看,树冠的形状会呈现出一个近似于狭长的六边形的树,也是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特有的树种之一),扎根在格林诺斯国的吉涅森林中的他就会一直生长下去。 可以说,客观上的“生命仍旧存在于艾尼莫斯世界”,便就是可以让他一直存活下去,不用和其他的神一样陷入沉睡的那份信仰力量。 也正是如此,吉涅森林中的那棵被全世界的地理杂志称做“树王”的巨大的凯博拉树就是绿之神本尊这件事,也成了当今科技文明极为发达的艾尼莫斯世界中,普通民众难以得知的真相。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那些对外封锁这个真相的那些兽,还有我们这些真正的神裔。 不说神明的事情了,所以综上所述,虽然裴垦学长身上的状况和被施加了『转身之术』一模一样,但我认为,如果是有谁对裴垦学长施法,把他和另外的兽互换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因为一是因为裴垦学长在一段时间后恢复了原本的个性,但『转身之术』发动之后,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二,就是因为现在已经不可能有兽还会这个魔法。 我想,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说不定,那个裴垦从一开始就在装纯良,来瞒过所有人。 就像我,一直把自己伪装成懦弱无害的肥猫一样。 这是其中一种可能,也是最容易被想到的可能。 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一直都在意,而其他兽却没有留意的那个东西。 无论是路杰和苏逍遥学长描述的也好,还是我这几次亲眼看到的也好,那个裴垦学长每次出动的时候都穿着一身机械盔甲。 我隐约有种预感,裴垦学长身上发生的变化,很有可能就和那套盔甲有关。 而且,苏逍遥学长刚刚也说了,作为回报,裴垦学长答应了他父亲的那位朋友做了一个神秘的实验。 我觉得,那套盔甲,有可能就是这个实验的一部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就是昨天晚上在实验楼时,我看到的那个和裴垦学长交谈的怪力女。 她又是谁?还有她当时所说的什么『g计划』,难不成就是这个实验吗? 那倘若是这样的话,就和我对路杰身世的猜测产生了矛盾啊! 谜团重重,我卖力地思考着,试图从中发现更多的端倪,同时,也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裴垦缉拿到手——我们绝对不能放着他这种行为不管! 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苏逍遥学长,突然想起了在这之前罗娜学姐有说学长他是话剧社团的成员。 或许,这也许是个可以被我利用的点。 我在脑子之中盘算了一小会,很快便有了主意。 于是,我便向苏逍遥学长提出了能不能去话剧社团里给他们帮帮忙打个下手的请求,理由是他告知了我和罗娜学姐这些宝贵的线索。 “喂,娄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一块去帮忙啊?可我在学生会还有很多工作的啊!” 我的话一说出来,罗娜学姐便颇有些不满,而我解释道,想去给他们帮忙,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她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去了。 她只是瞪了我一眼,之后便作罢,不再说什么了。 在这之后,我成功地跟着苏逍遥学长来到了话剧社团通常活动的地方——教学楼最高层的排练室。 排练室里,大大小小得有二三十号兽,有些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家伙,而另一些我自然是不认识。 他们或是草食性兽人,或是肉食性兽人也有杂食性兽人,而其中最让我想不到的,居然还有一个水—空气食性的雄性凤凰兽人。 凤凰兽人,麒麟兽人,谛听兽人,蝎尾狮兽人,还有飞龙兽人,这是在艾尼莫斯世界上比较常见的几种水—空气食性的兽人。 虽然说是常见,但那也是相对于诸如貔貅兽人,独角马兽人,龙兽人和白泽兽人这种水—空气食性兽人一族中极其反感抛头露面的存在而言的,要是比起其他食性的兽人,他们反而是最不常见的兽人种族。 他们这个种族一如字面上的意思,只吃气体和水,其身体内部的构造和其他食性的兽人相差很远,比如,他们消化食物并其实不需要胃脏,而是需要另外一种特殊的,他们独有的器官——当然,他们中的有些身体里也压根儿没有胃脏。 而在这个种族当中,无翼,脖子上长有长鬃的龙兽人,还有与龙兽人的形态大体相似,只是双角要更有光泽,嘴边没有触须,四肢要比龙兽人更加发达的麒麟兽人几乎全都是虹之神的神裔。 与之对应的,背上长有薄膜状的翼,眼睛为竖瞳,犄角与牛、羊兽人相似的飞龙兽人,以及头上有着螺纹的犄角,有些个体长着羽翼的独角马兽人则全都是白之神的后裔。 而这也是爷爷曾经告诉我的,有关于神、以及神裔的事情之一。 “大家好啊,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嗯,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娄鸣,我认识的一个大一学弟,他说要过来帮忙,大家尽管使唤他就好了,不用在乎他累不累哦,他体力好着呢。”苏逍遥边说,边又像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用双手有节奏地揉搓着我的脸蛋。 尽管使唤我,不用管我累不累,我体力好着呢? 我压制住自己的质疑和不悦的情感,维持着刚才的表情,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逍遥,而他却露出了一副“温柔”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要过来帮忙,就算被我们当奴隶一样使唤,累得要死你都不要反悔哦~” 他轻轻地对我说着,我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他,然后直视着排练室里的所有兽,然后摆出平常的样子,说道。 “……大家好。” “唉,逍遥,你这都第几次了?怎么又私自带和咱们社团不相关的同学来当苦力?”其中,一个熊猫兽人看着苏逍遥,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率先发话了,他眼部的花纹和眼睛几乎融为了一体,让我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把目光放在了苏逍遥身上,还是在我身上。 又?他竟然说了个又? 看来这个苏逍遥学长对这套流程很熟啊,没准儿那个时候我不用说他都要执意把我带过来,而我这么一说,正好中了他的下怀,没准儿还能让他省一省口舌上的麻烦。 不过怎样都无所谓,毕竟我是要抓住这个天大的好机会,然后按照我的作战方案,把裴垦的真面目戳穿。 “阿义小宝贝儿,这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前几个学期我都是这样啊,再者说了,咱们话剧社之前的社长郑雨学长不也是很喜欢这么做吗,我这也算是继承他留下来的优良传统嘛!” 苏逍遥捧着我的脸蛋,把自己的脖子压在我的脑袋上,身为羊驼兽人的他脖子很长,靠在我的脑袋上后竟然能把脸凑近那被他叫做阿义小宝贝儿的熊猫兽人。 “别叫我小宝贝儿好不好啊,你恶不恶心啊……”那熊猫兽人毛炸了起来,不用说就是被这个独特的“爱称”给恶心到了。 “不要嘛,你那么可爱,不这样叫你那真是太可惜了。” “去你xx,你可真xx恶心。” 那熊猫兽人听到苏逍遥这撒娇一样的语气,直接口吐芬芳。 “行了行了,郑义、苏逍遥,你们俩别在那里斗嘴了……我说苏逍遥啊,既然你又没有通知我们任何兽一声就把别的同学带来了,那就还跟以前一样好了,只是,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要再敢这么做,我就要考虑把你从话剧社团里开除了。”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牛兽人,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但声音却很洪亮。 这家伙我认识,他叫任天,正是话剧社现在的社长,与苏逍遥和罗娜一样,都是二年级的学生。 而去年,在他们所表演的话剧叫做《暴风雨之前》,而这个话剧,正是任天自己写出来的的原创作品。 据说他的才华其实和死去的池旭学长不分上下,但因为他本兽长得真的是牛兽人里非常大众脸甚至有点难看的那种,再加上他虽然个子高大,却真的是个运动白痴,体育成绩一直都很差,所以并不能像池旭学长那样受到很多同学的欢迎,尤其是女生。 “学弟,你是叫娄鸣是吗?” 任天走到我和苏逍遥的面前,半蹲着,和我对视。 “是的,学长……我是自愿来的,因为我听说苏学长最近家里出了事,要暂时回家几天,可能艺术节之前都不能进行相关的排练所以才想过来帮帮忙。” 为了回敬苏逍遥刚才的那句话,我向他们撒了个谎。 “嗯?” 苏逍遥嗯了一声,揉着我脸蛋的手僵住了。 我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尴尬得要死。 “是这样啊,唉!好~可~惜~啊~苏逍遥,我们刚刚定好了让你演这次话剧的男主角的,既然你有事的话,那我们只好让娄鸣学弟当主角了哦。” 那个叫郑义的熊猫兽人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故意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 但一看,那种遗憾的表情就是故意装出来的的,因为他的嘴角上扬,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坏笑。 “啊?” “苏逍遥,娄鸣说的是真的嘛?你家里最近真的很忙的吗?” 任天问道。 “哪,哪有……这小子开玩笑呢,哈哈哈……” “苏学长,如果不想要大家担心你就不要再掩饰了嘛……明明你父亲的公司都已经因为财务问题而有些周转不灵了。” 我“深情款款”地看着苏逍遥,说道。 至于我刚刚所说的,他家里的企业资金链出了问题,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是今天早间的新闻之一。 “啊,等下啊,我还有点事情要和他商量商量。” 苏逍遥说完,马上拉着我去了男厕所。 “说好的你只是来帮忙的呢?!你怎么能说我家里有事没法参加社团活动啊?!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我,吼道。 “过分?那学长,你要不要解释你刚才说的‘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累得要死都不要反悔’是怎么回事呢?是,我的确说是要帮忙,但是啊,我可不想当苦大仇深的奴隶。” 我严肃道,喉咙中传出几声低吼。 他被我一时之间的气势吓到了,自觉理亏,于是态度有所转变。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就看上你了想让你过来当苦力,为此,我向你道歉……可是你说让我不参加社团活动就算了,但为什么你要说我得回家?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借口?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回去听我爸像个怨妇一样地抱怨啰嗦?” “我说学长,你老爹的公司周转不灵了你不知道吗?这可是今天早间新闻的头条啊……你难道真的不去陪陪你的家庭成员度过难关吗?” “所以这个时候我更不敢回去啊,你要知道我爸从小就不喜欢我,而是更偏爱我的哥哥姐姐,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学长,你那阵子为什么说是为了你能上一个好学校,你们家才搬家到这里来的?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哼,那也只是原因之一……” 他苦笑着,然后说道。 “其实,是因为我姐姐在青云市理工大学上学,所以才搬过来的,给我找个好高中上,那也只是顺带提携我而已,虽然我也很争气,考上了这里,这个比青云理工大学更好的青云联合大学。” 看来他在他们家里的地位不怎么样嘛。 “算了,我也没时间问你这个,我问你,你在刚才和我们讨论有关于裴垦,还有池旭的那点事的时候,有没有被谁盯着的感觉?” 他挑眉,然后思索了一阵,说了句没有。 意料之内。 刚刚在他向我们叙述那些有用的信息的时候,我就发觉到了有谁在看着我们三个,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声张。 恐怕那家伙是裴垦的眼线吧。 又或者说,就是那天的那个怪力女。 “这么说,咱们刚才的谈话……” “所以我才劝你让你赶快回家避一避风头啊,等艺术节之后再回来吧。” 我扶额,如此说道。 事态变得严重了,我们现在已经被对方监视了,虽然,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我现在有点担心罗娜学姐。 如果她受到了什么伤害,那可就有些不妙啊。 本章,完。 第18章 从柜子里找到的信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无论你是谁,看到这封信请赶快阅读!并自己所能赶快去阻止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我!” 我看着从网球场地旁边废弃好久不用的储物柜里找到的这封信,在心中默念着信封上的两行字。 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可告人,而且在知道以后就会踏入险境之中的秘密。 但是,我现在为了池旭的事情而追查那个袭击同学们的家伙,不也正是在冒险吗? 我早就已经身在险境之中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毕竟,保护同学们的利益不受到损害,这也是我罗娜身为学生会长的职责!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封,然后仔细阅读了起来。 ——以下是这封信中的内容—— 我时常在想,后悔药的滋味是怎样的? 是像那些包裹着糖衣的药剂制片一样,外甜内苦,一旦含在嘴里时间太久就会苦涩得令兽露出痛苦的表情,还是,像口服液一样,将苦涩不遗余力地展现出来,但又带着那一丝丝的回甘,让兽不至于对它太过于反感呢? 构成这两种滋味的基本元素就只有苦和甜,只是有先苦后甜和苦中带甜的区别而已。 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况且,这个世界上其实本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东西,我的这个想法,也只是无稽之谈…… 说到后悔这个词汇,我想,无论是谁,在这里的兽生当中,都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吧? 而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后,无论会发生怎样的灾厄,都要自己去面对、自己去承受、自己去解决。 可是有的时候,灾厄往往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和难以抗衡。 以我为例,现在没有身体主导权的我根本无法面对并解决降临在我身上的这份灾厄。 而我失去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这也正是这份灾厄的一环。 而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做了一个令我后悔的决定。 而我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自己的身体则由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兽来操控,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做不了,这些,便是这个决定带来的灾厄。 而那个令我后悔的决定,便是我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因为班里的一个同学羞辱了我,向来脾气暴躁的我一怒之下把他暴揍了一顿。 那个家伙叫做沈忠,一个傲慢自大,又贱兮兮的马兽人,平常在学校里,他说话就口无遮拦,不尊重任何兽,也不做任何反思,是个固执己见,只自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家伙。 他也是这个学校当中,为数不多的公开宣布自己是『草食性正确』的拥护者的兽人。 其实我们大家在了解他的底细之后,都不喜欢搭理这个家伙,但奈何这个家伙就算你不搭理他他也要在你面前挑衅,直到把别的兽逼急了他才觉得满意——即便是身为成年兽人,又是知识分子的老师们,也被他逼得像是粗鲁的恶霸一样破口大骂过好几次。 而用他的话说,他是“正义”的,而其他的兽是“邪恶”、“麻木”的,他这样做,就算是“战胜”了别的兽,“战胜”了那些不拥护『草食性正确』的蠢货。 当然,就这类货色,也是有朋友的,而他的朋友和他也只能用物以类聚来形容。 不过好在算上他这个学校里也就六七个兽,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只是像牙痛一样,虽然不致命,但是疼起来就令兽相当难受。 而沈忠这个家伙,在临近大一年级的下半学期的最后两个月,开始找上了我的麻烦。 了解我脾气其实并不好的老师也为此也找上了我,劝导我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着了他的道,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他先是在我的课桌上粘一些脏东西,而用这种小手段的话,我一点都不生气,毕竟用纸垫着把那些东西扣掉就好了。 随后就是在发作业的时候故意把我的作业本扔到楼下。 我对此稍微有点气愤,但是也还能忍,大不了我去捡就好了。 然后就是在课堂上故意起我的哄,这个我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咬咬嘴唇劝自己冷静。 后来,他见自己的小花招对我不起作用,于是他又开始搞一些更狠辣的伎俩来试图激怒我。 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我的脾气一次又一次被他引燃起来,而每次又都被我硬压了下去,但时间久了,这换谁谁都忍不下去。 而最后一次,他把我惹得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劝诫自己要冷静的时候,他用他那沙哑地,令兽听了就觉得不舒服的嗓音说了侮辱我父母的话,而且说得极其难听,简直不是个有心的兽能说出的话。 这我还能冷静吗?这我还冷静个p! 他见我这次真的生气了,阴谋得逞的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于是想要像往常一样马上离开现场,但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 我承认,他跑路的速度很快,但他的肉体强度的特长方面也就只有速度了,瘦高但双手力气不大的他根本挣脱不开我的束缚。 “我告诉你,这是你自找的!” 我说完,把他拽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痛殴了他一顿。 虽然说是痛殴,但我也拿捏好了下手的分寸,只是当给他一个教训,希望他不要再像这样,冒犯我,冒犯同学,冒犯老师了。 我和他的身边立刻围绕起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同学,这其中不乏他的那几个“朋友”。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其中的一个“朋友”却跑去告了校长。 而且还对这件事情添油加醋了好一番。 那个告状的小子叫柳珂,虽然也和沈忠一样,是个烂到家的小无赖,但奈何他很会装,而且脑子很好,在说话方面也很有一套,因此所有老师,包括校长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也只有我们这些学生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而后,我也就因为打架,违反了校规,所以受到了一次处分。 至于沈忠,那家伙回到家又被自己父母打了一顿,而他的父母在这之后又一口咬死是我把他打成那个德行的。 不仅如此,这对德行败坏的夫妇还找来了一大批只认事情本身能不能给自己的节目或报纸带来热度,完全不在乎是非黑白的记者和媒体来控诉学校和我的父母,非要把我以故意伤害罪送到监狱里去。 而补偿金这东西他们也自然也不会落下,开口就是500万。 虽然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我的父母,以及那道德败坏的一家子兽对整件事情的起因心知肚明,但整件事情中,压力最大的就是我。 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直到我父亲在国外做生意时结交的一个朋友来我家做客。 他是个非常少见的飞龙兽人,年纪很大,但完全看不出老态。 他的名字是艾布?西图,我平常会叫他艾布爷爷。 艾布爷爷是格林诺斯国的一位化学学者,有时候会向我父亲经营的玻璃制品工厂里订购一些试管和烧杯之类的东西,而听别的兽说,他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成为了格林诺斯大学的校长。 而且,我原本也有着去他的学校里留学的意象的。 在听说此事之后,艾布爷爷说自己认识一个兽,说不定可以帮忙摆平这件事。 于是我们全家带着感恩的心情委托他帮帮我们,而他在拜访之后也答应去问问那个兽能不能帮忙,而在五天之后,他给我父亲发来了消息,说是他认识的那个兽同意帮忙,但是有一个条件:要我帮那个兽完成一个小小的兽体实验。 据艾布爷爷说,他认识的那个兽是他的旧交,现在是格林诺斯国的一位生命科学专家。 很快,那对夫妇撤诉了,不再找我们的麻烦了,而校长也收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请愿书,最后把沈忠也给开除了。 不过,他们请来的那些媒体和记者却不管这些,仍然对这件事,对我们的学校作风进行添油加醋的报道,迫于这些无良媒体的压力,学校高层只能把我原先的处分记过,改成了留级,无良媒体们得到了它们最想要的结果, 而学校方面也向我的父母允诺会给我安排到全校最好的老师带的班级。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暑假期间,艾布爷爷也把我接到了格林诺斯国,带着我去了他旧交的实验室。 那是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跛脚鬣狗兽人,他和艾布爷爷同岁,但与艾布爷爷不同的是,他的老态非常明显,头上的毛发也快秃没了。 实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因为一上来我就被打了麻醉,睡了过去。 在这之后,艾布爷爷的旧交给了我一条装有特殊装置的腰带和一把钥匙。 他说,实验的结果还并没有完全得出,需要我每个月用钥匙插进这个腰带的装置上,令装置中的机械防护服自动穿在我身上从而远程获取实验数据。 我收下了腰带,于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但我在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觉得那套机械防护服还挺酷的。 而我现在的处境,也是拜这个所谓的机械防护服所赐。 如果要解释的话,就要从我出生时检查血型的时候说起了,但其中牵扯的事情很多,我就简单明了地说明一下吧。 由于我的外公是野猪—鹿豚混血兽人,所以,在混血兽人中最常见的基因变异:混血兽人嵌合体(古语称为奇美拉嵌合体)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像野猪—鹿豚混血兽人这样的双亲基因差别不大的混血兽人,他们的雌性后代是不会继承混血的性状的,而是会通过隔代遗传的方式传递给自己的孙代,而其孙代在还是卵细胞的状态下,受精之后会立刻分裂成两个个体,同时繁育成两个胚胎。 这两个胚胎会有两种命运,第一是会发育成两个个体,每个个体各自拥有着鹿豚兽人和野猪兽人的基因,第二则是发生融合,从而繁育成一个拥有着鹿豚兽人和野猪兽人两种基因的,具备混血兽人嵌合体现象的个体。 而我就是后面的那种,且野猪兽人的基因占据了主导,鹿豚兽人的基因对我身体性状的控制要在我步入老年的时候才会逐渐显现,那个时候我的獠牙会疯长,并向上弯曲,直指我的脑袋。 而艾布爷爷的旧交给我的腰带有古怪,它居然提前地激活了我身上的鹿豚兽人的那份基因,使之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着我的身体构造,搞得我不得不定期修剪我的獠牙。 而最大的问题是,那份鹿豚兽人的基因不知怎的竟然随着控制对应细胞的增殖而生成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并企图操纵这个身躯 那个意识的性格非常顽劣,完全就是个没有礼貌的任性小孩,但他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很快就摸清了我现在接触的一切的规则,且经常会在我自己的意识处于薄弱的时期冒充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这让我面对我第二年上高一时的两个最好的朋友,也就是后来被抢夺我身体的那个鹿豚兽人吃掉手臂的池旭和一直都喜欢在我和池旭打球时观战的苏逍遥时感到无所适从。 在我的意识处于沉睡的某段时间里,夺取我身体的那个家伙认识了一个兔子兽人,并按照她的指示在学校里袭击同学并抽取其血液。 那个兔子兽人好像是什么『曼纽』的成员,她的目是为了采集血液和毛发中的dna样本来找寻某些特定的兽,而在这期间,抢夺我身体的那个家伙听一些不三不四的兽说■很好吃,所以才冒充我的身份,在压制住池旭,抽血之后,吃掉了池旭的手臂。 在这之后,他好像对■出现了上瘾的情况,这让无法控制身体的我相当焦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天不知怎的,那个家伙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沉睡,所以我借着这个机会写下了这封信。 不管你是谁,请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患上了兽格分裂!而是有另一个兽在潜移默化地把我变成他!并用着我和他共用的身躯去干一些危害同学们的事情!我求求你了,快去阻止他吧! ———————————————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有谁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偷偷地把信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并转过身去看看那到底是谁。 来者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夏繁森,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鹿兽人。 “校长好。” 出于礼貌,我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向他打了招呼。 “罗娜同学啊,下午好啊。” 校长边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边取下眼镜擦拭着,然后开口说道。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调查一些你不应该去调查的事情啊……” “呃……” 我僵住了,没想到这事被他知道了。 “那么罗娜同学……能和我去办公室谈谈吗?” 说完,他戴上眼镜,然后缓缓走近我。 他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黑色的瞳仁里不时闪烁着有些浑浊的灰色光芒,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在我们两个之间蔓延了开来,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本章,完。 第19章 二重身 ——以下为康聆主视角—— “我说康聆,那个兽……应该是路杰吧?” 和我一同在自习室学习的褚何捅了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右边看。 他的语气里带着怀疑和犹豫,他突然用这种语气问我路杰是不是在我们旁边,这让我有些奇怪。 路杰和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也有半个月了,褚何在我们的宿舍里还算是情商比较高的一个兽,同宿舍的舍友要是不认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只见路杰脸上戴着一个厚厚的口罩,上身穿着一身奇怪的短袖卫衣,下身穿着一条遮尾款的牛仔裤,在我们旁边的座位那里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语气了。 我们所在的青云联合大学,虽然是大学,但时间管理倒是比较严格。 除了研究生外,普通大一到大四的学生在周一周三周五的课上完之后还有一段固定的自习时间。 现在是周一下午4点的自习时间,路杰穿着一身奇奇怪怪,从没见过的衣服不说,而且还在自习室里玩着笔记本电脑。 “我别是认错兽了吧?” 褚何又从我身旁探出头来,看着我们身旁的路杰。 绿色的眼睛,看着就很硬的头发,还有那一眼就让兽忘不掉的剑眉,以及又瘦又高的身材和比我这个熊兽人只小一两圈左右的巨大手掌。 的确是路杰没有错。 “路杰,路杰,我说,自习室是不能玩电脑的……” 我想提醒一下他让他别再摆弄电脑了,但他反而是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站起身来,然后把电脑收进一个我们从来都没见过他使用的绿色双肩包里,然后背着包,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自习室。 “褚何,我,刚才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是不是闹脾气了?” 我转过头,不好意思地问褚何。 而褚何也摸不着头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或许吧。” …… ——以下为侯宇主视角—— “路杰,你好啊,你也来上厕所啊。” 我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个老面孔。 我叫侯羽,一个19岁的天鹅兽人,青云联合大学的一年级学生。 被我叫做路杰的那个兽,是个狼兽人,他是我的同学,他看上去瘦瘦高高皮包骨头,个性内向胆小,虽然不是同班,但是我们是同一专业,而且,我也知道,他在他们的班里算是不太活跃的家伙。 不过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啊,居然穿着一身奇怪的红色衣服。 而且还背着个从来都没见他用过的书包。 甚至,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还戴着个口罩和墨镜。 出于礼貌,我向他打了个招呼,而他却突然把脸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他摘下墨镜,然后问我道。 “对了,学校的实验楼怎么走?” 他说话的口音有些怪,总觉得像是报了什么不靠谱的金都国语速成班的外国兽人一样。 这小子,是在故意逗我开心吗?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样的兽啊。 “拜托,实验楼那个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你都不记得怎么走了吗?从教学楼出去之后一路向南,最破的那个就是。”我回答道。 “ok!thank you!” 听到我的回答,他便向我拽了一句古语,然后就吹着口哨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问号的我。 他怎么和变了个兽一样?我记得他今天早晨和自习之前还不这样啊。 “介不是路杰吗?他怎么突然就穿成那个样了呢?” 熟悉的力道压在了我的肩头,粗犷而带着一些外地口音的声音也从我耳畔传来,不用说这就是我的死党,牛兽人白詹誉。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 我如此回答道,然后一把推开白詹誉搭在我身上的胳膊。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 我正准备去食堂,却看见路杰已经打了饭出来了。 我记得他从来都是堂食党,能在食堂吃就绝对不会拿到外面去。 但是,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穿了件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黑色卫衣?还背着个包?而且还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似乎是发现了我在看他,路杰主动凑了上来,摘下了墨镜对我说道。 “娄鸣,你还是快去问问罗娜下午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吧,now,可是发生了变动,所以你最好还是根据现状改变一下你的策略吧,i\\u0027m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performance!” 嗯?他什么时候有说话带着古语的毛病了? 而且他的身上的气质好像有点不太对头?怎么平常那种懦弱胆小变成了自信过度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我想错了,路杰真的是裴垦,还有那个怪力女派来的监视者,现在事情败露所以他不装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要真是这样,这货穷凶极恶的兽不应该对我极其不友好才对吗?怎么我感觉他对我还挺……亲切的? 难不成路杰他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得知了种植社团要解散才…… 那也不对啊!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个因为这种事情就颓丧然后疯掉的家伙。 这种时候,他应该会拼命想办法挽救他们的种植社团才对——只要是学校给他们一线生机的话。 但是,他说要让我去找罗娜学姐…… 联系到我刚从学校排练室那里出来,罗娜学姐就要我去学校办公楼六楼电梯口那里,之后让我再用魔法复制一个『戒律念珠』的假货(今天早晨上课之前,为保『戒律念珠』不会被那家伙夺走,所以我用魔法做了一个『戒律念珠』的仿制品,戴在自己的手上,并将真的『戒律念珠』交给罗娜学姐保管),我问她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她也不肯开口说出缘由这件事情的话,好像的确有点古怪…… 该不会是罗娜学姐那边的确是出事了吧? 我这么想着,便拿出手机想要联系她,但这个时候,她却一脸不开心的走向草食性兽人的专属食堂。 看来的确是出事了。 为此,我也直接从食堂买完饭拿到外面吃,边吃边在草食性兽人的食堂那里等待罗娜学姐出来。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是路杰。 从我们社团的活动教室里出来起,不对劲的怪事就开始出现。 先是我的饭卡里莫名其妙少了钱,但是,我的饭卡一直贴身带在我身上,不可能被人盗刷才对。 在我还在寻思着饭卡的事情是怎么搞的之时,我的同班同学侯羽和白詹誉以看什么奇珍异宝一样的的眼光看着我。 “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尴尬地问道。 “怎么这时候你倒是换上这件衣服了呢?” “呦,你不拽古语了?” “啊?”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听不懂? “喂,你的恶作剧都被我们看穿啦!别装傻啦!” “装……什么傻?” “你还没完了是吧?下午穿着一身厚衣裳还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电影里的特工一样的那是谁啊?” “啊?” 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下午穿了一身厚衣服?还戴着口罩和墨镜? 要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啊?! 大热天的我干嘛要把自己裹成那样?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我可没那么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可侯羽这个时候却竖起他那特化成手指的翅膀,摇了摇,说道。 “不可能的!因为我很清楚的记得,你那个时候临走前拽了句古语,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故意模仿那些外国兽人的口音,而且,模仿得还挺像的,不过真的啊,你当时的那个样子真有够滑稽的,诶路杰我说你啊,你模仿天赋这么强,还这么有幽默细胞,要是不去当个喜剧演员那简直就是喜剧界的高级兽才的流失,模仿界的大不幸。” “什么拽古语和模仿外国兽人说话啊?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古语的确是我的优势科目,但是我的古语成绩可还没有好到连正常说话的时候都带一两句古语。 “哎呦?怎么还装个不停呢?都被我俩拆穿了还装啊?”我这么说,白詹誉有点不悦,但我真的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是干了什么他们才对我这样。 “算了,他不肯让咱们拆穿咱们就别自找没趣了,咱们俩啊,还是赶快吃饭去吧,唉,可饿死我了。” “说的也是啊,我也快饿得不行嘞,那路杰,我们俩先走了啊。” 我一脸懵地看着离去的那两个兽。 他们是故意来我这里寻开心吗? 回到宿舍,除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的喻一,吃完洗完就会呼呼大睡,预计会在半夜里醒来,利用自己的“夜行性”来学习的邱凯,还有康聆之外,其他的兽都不在。 唐斌这个自封的“万兽迷”不用说就是去展现自己所谓的魅力了,林淏估计又去图书馆学习去了,褚何应该是有学生会的事情还没回来,至于娄鸣,肯定又是在和罗娜学姐忙着揪出“校园袭击事件”的嫌疑犯。 我缓缓走到我的桌子面前,只见康聆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给我摆好了椅子,好让我坐下。 而我的桌子好像也被谁收拾了一番的样子,让我猜猜,大概率应该是康聆。 “那个,下午自习的时候……真抱歉啊,我可能不该那样提醒你的。” 他面相凶恶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歉意,这让我相当的疑惑。 “啊?” “那个,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生谁的气啊?” “我的啊,下午自习的时候,你在玩笔记本电脑,我想提醒你自习的时候是不能用那个的,然后,有可能是我提醒你的时候方式不太对,所以才惹你生气,直接从我们身边离开了……” 又是和刚才我遇到侯羽和白詹誉的时候一样,我认识的兽又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我听不懂的话。 而这些话的内容,无一例外就是我做了我完全没有什么印象的奇怪事情。 今天到底是什么反常的日子? “那个,我……” “对不起。” 我还没说完,康聆就又说了句对不起。 “等等,我是想说我下午的时候没有和你在一个自习室……” “啊?你真的没有和我们在一个自习室” 他瞪大了他那双和他全身皮毛颜色一样的,棕褐色的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惊讶之情写满了他的整张脸。 而被他这么一盯的我反倒有些不自在。 “是真的,我没有啊!我当时在306教室,你呢?” “2,211。” 我们两个沉默不语,随后同时汗毛倒竖,惊出一身冷汗。 这事,又诡异又奇怪。 这个时候,却听喻一的声音从我身边传了出来。 “哦呵呵呵,康聆,看来你是遇到了路杰的二重身了。” “二重身?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问。 “二重身,那是传说中的妖怪哦……古语称作『doppelganger』,呵呵呵,据说,那种东西连神明原本的世界都存在,是种非常难缠的家伙哦,呵呵呵。” 喻一阴森的笑着,胆小的我和康聆听到这是传说中的妖怪,全都瑟瑟发抖,抱成了一团,而我的尾巴又一次夹进了双腿之间。 “据说,一个兽,看到自己的二重身,就会被它慢慢取代,最后还会死掉呦!而那个二重身,则会用他本体的身份,鸠占鹊巢般地活在世界上。”喻一接着说道。 “被它慢慢取代,还会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那里都要尿出来了,但因为过于害怕,又和康聆抱在一起,一动都不敢动。 “所以路杰啊,你还是小心一点吧,要是遇到了自己的二重身,到那个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呦,嘿嘿嘿~” 喻一把帘子拉上了,我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向康聆,很巧的是,康聆此时此刻也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看我。 我们心里没有一丝防备,都被对方的这一个动作吓到了,同时松手弹开了对方。 结果就是,我们两个的头同时撞在了自己的床沿上,脑袋疼得厉害。 这一撞,直接把邱凯给搞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起来,看着我们两个捂着脑袋,没好气地说了句“别发出那么大动静,我睡觉呢!”之后就又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砰”一声响起,门被谁大力地推开了,邱凯不爽地啧了一声,之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来的兽是娄鸣,他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笑笑,说了句“对不起,力气有点大。”。 而后,他看到我在宿舍,便对我说道。 “路杰,出来下好吗?有事找你。” 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是保持着微笑,但我很明白,那是因为他嘴角天生上扬而给兽造成的“他在微笑”的视觉错觉。 虽然不清楚,他此刻真实的表情是如何,但我的预感告诉我,他恐怕也是遇到了我的二重身,我的『doppelganger』。 诶? 我怎么也用起古语讲话来了,虽然是在心里自言自语。 该不会,我真的要被取代了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20章 基托内?萨夫特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跟着娄鸣从宿舍走出,然后一路和他来到了宿舍楼下。 他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他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接着便用认真的语气开口道。 “路杰,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澄清,我告诉你有关于学校里频频发生的袭击事件的内情,也只是看你是一个靠谱的兽,而且又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这么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真的可以在知情的情况下插手这件事情,这可是很危险的,你已经遭到了一次袭击,这就说明那个兽他根本就……”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刻止住了话头,然后改口道。 “咳咳,那个袭击者虽然只找上过你一次,但是,能找上你一次,就能找上你第二次,所以你不要……” “等一等,娄鸣……” 我打断了他的话,想要问问他时不时遇到了那个模仿我的,被叫做二重身的妖怪,但刚想开口问就有点后悔了。 要是万一,我说着说着,那个二重身突然就来到我面前会怎么办? 要是那样的话,我的腿肯定会吓软掉,跑都跑不动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成为娄鸣逃命时的累赘。 我犹豫了几秒,之后做出了决定。 “娄鸣……”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尽量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状态,紧接着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是不是……遇到了……和我长得一样的,兽?” “什么叫和你长得一样?刚才那会儿明明就是你在食堂外面跟我说话的不是吗?” 我毛骨悚然,心想果然娄鸣也遇到了这个二重身! 这二重身伪装技术真的太可怕了,竟然连平时脑子转得很快的娄鸣竟然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不是,那是……那是……” 我咽了口口水,尾巴渐渐地钻进了双腿之间。 然后,忐忑地回答道。 “那个是,二重身……是在古语当中叫做『doppelganger』的妖怪……” 我说完,警觉地嗅着四周的气味。 但除了娄鸣和我身上的体味,还有四周草坪被我们踩踏而散发出的青草味道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味道了,可能偶尔还会有这个宿舍楼的各个窗口传来的每个室内独有的味道,但几乎就是各种兽人的体味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奇怪味道,令我多少有点不舒服。 “啊?二重身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二重身。 “就是,连神明,连你的祖先的世界都存在的,会取代被它模仿的兽的妖怪啊……你,你难不成没有听你爷爷说过?” 而他挑了挑眉,露出了相当玩味的表情。 “我说,这个叫二重身的东西是不是喻一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但没有应声作答。 “他的话你也信啊……那都是他看的恐怖故事里瞎编的东西。” “瞎,瞎编的?” “那不然嘞?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诡异的生物啊。” 我顿时脸红,好在刚才我那副害怕的要死却还故作镇定的滑稽表现只是让早已对我非常胆小的这个毛病见怪不怪娄鸣看见了,要是被其他的兽看到了,我真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就像我们狼兽人的亲戚犬兽人经常抑制不住天性而挖洞埋骨头一样。 “好了,你就别企图岔开话题了,我说过……” “等一下!” “你又怎么了?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我虽然胆子比你大不少但是你这样突然一喊也蛮吓兽的啊!” 如果说,这不是什么二重身的话…… 那么康聆,侯羽,白詹誉,娄鸣遇到的是谁? 该不会是,有谁冒充我吧?而且说不定,我饭卡里的钱也是那个家伙盗刷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我把今天傍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娄鸣。 “这么说,是有兽冒充你?” “是啊,而且说不定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盗刷了我的饭卡。” 话音刚落,我们两个的手机同时响起。 我掏出手机,看到是聊天软件上来的信息。 于是我打开了聊天软件,然后看到了,一个素未相识的账号给我发来了聊天信息。 我对这个叫做“无所不知的z”的网名毫无印象,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加过这个账号的使用者。 “路杰,你现在一定感到很困惑吧?那么就请你来图书馆的地下仓库吧,我在那里等着你……暗中看着你的朋友,无所不知的z敬上……” “无所不知的z?” 听到娄鸣也念出了这个名字,我几乎就能猜到,他也收到了这个账号的使用者的聊天信息。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决定结伴去教学楼。 而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娄鸣。 “娄鸣,图书馆的地下仓库应该是不让咱们这些学生进的吧?” “那有什么关系,既然建议咱们的那个什么无所不知的z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一定有让咱们进去的方法……只是路杰,咱们先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 “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先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如果有的话,我就用手机给你发个1,然后你赶快离开,如果没有,那么我就给你发个0,然后你再进去,因为我有点怀疑这是个陷阱,而且我不想让你直面危险。” “好的,谢谢……” “谢什么啊,咱们两个谁跟谁啊。” 他说着,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或许是处于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他搂我的力道有点重,搞的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咳,放开啊……这样搂搂抱抱的一点都不好啊!” “拜托,我这跟你开玩笑一样的搂一搂也没什么不好吧?哇哦——” 他话还没说完,我猛地往他腰上一戳,受这种疼中带痒的感觉的驱使,他直接从我身上弹开了。 “非要我‘制裁’你你才松手吗?” “别别别,路爷您英明神武,别跟小的我一般计较,我不搂就是了。” “虽然很多朋友之间都会这样闹着玩,可我有点接受不能……不过嘛,既然你把我当朋友了,要真想搂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像刚才那样力气那么大就好……”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目视着离我们不远的图书馆。 他笑嘻嘻地跟了上来,从我身后轻轻地搂住了我。 他比我要矮点,因此搂的时候还跳了起来,整个身子在搂到我身上的时候离开了地面——因而比起他搂着我,现在更像是我在背着他。 我能从脖子上感到他鼻子呼吸的气流,耳朵也能听到他喉咙里不时传来的,猫科兽人独有的哼哼声。 我们两个的这个体位和捕食也差不了太多,但此刻,我反而丝毫感受不到他作为虎兽人的那种凶暴狠戾,也不感觉自己是什么猎物,反而,我现在却有种被幼年的猫兽人缠上时的心花荡漾。 那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身后被一坨厚重的,甜腻的,温热的,半固体态的巧克力给糊住了。 但是…… 甜腻和半固体态并不是这种感受的重点,我现在主要感觉到的,还是厚重,以及在夏天当中最让我们兽人感到烦躁的温热。 娄鸣的体重真的完全对得起他那从头到脚一身都是的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肥肉,我被他这个重量级的从身后一搂,反而连迈步都难。 “娄鸣,你好沉啊……能不能赶快下去?” 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抱歉……我忘了咱俩身材差距有点大。” 他灰溜溜地从我身上下来,落地的时候连地都在震颤。 等到了图书馆,我们发现还有一个兽试图进入地下仓库。 就是身为学生会长的罗娜学姐。 “娄鸣,你不会也收到了吧……那个自称无所不知的z的家伙的聊天信息。” “是啊,不仅是我,路杰也收到了。” “学姐好。”我赶快打了声招呼。 “你好。”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楼梯间。 而我们两个也跟着她,从一楼下到了地下一层。 我们看到门前看管地下仓库的管理员倒在了地上,些许不妙的预感同时从我们三个心中掠过。 “该不会被打晕了吧?娄鸣,你去看看……” “怎么又是我?学姐难道你就不亲自出马一次吗?” “我……” 罗娜学姐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她咽了口口水,然后缓缓地走向那个管理员, 那个管理员是个猞猁兽人,按说也算是娄鸣,还有褚何的同族了,而且在我看来他和褚何的样子要更像。 或许这是因为娄鸣太胖了完全不像虎兽人的缘故? 罗娜学姐用手指谈了谈那个管理员的动脉,静静地感受着。 然后她松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 “应该,应该只是睡着了,他的脉搏还在,而且,我靠近之后还能听到他的鼾声。” 我们三个松了一口气,之后轻轻推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道冷风扑面而来,而书本、书架和些许霉菌的味道融合在这冷风之中。 但是,嗅觉灵敏的我却闻到一种更为熟悉的味道。 这个味道非常浓烈,非常好闻,非常让我感到安心。 又让我,相当的抗拒。 嘀嗒,嘀嗒,嘀嗒—— 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从地上传了出来。 声音的来源是…… 我那从嘴里不断冒出,根本无法止住的口水。 所以这个味道其实是…… 肉的味道! 我赶快背过身去,慌忙地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着嘴边的口水,可是刚擦完就有新的流了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路杰,你怎么了?” 娄鸣注意到了我的异常,而我却搪塞道。 “没,没什么……就是这里有点冷,搞得我鼻子不舒服,所以,所以我在擦鼻涕。” 我从余光看着他的反应,他好像也注意到了地上那有些粘稠的透明液体,听我说那是鼻涕,也似乎没产生怀疑。 我尽量克制我的食欲,让口水停止分泌,赶快把嘴上的那堆口水擦干净。 “路杰,你先在外面等候,等我们看看有没有危险你再进去。”娄鸣说道。 “哦。”我转过身回答,然后依靠在门旁边。 我看了一眼时间,18点43分,距离图书馆关闭还有1小时47分钟左右。 倒在地上的图书馆仓库管理员还在睡眠当中,鼻咽之中传来了轻微的,起落有致的鼾声,嘴角流出了一行口水。 而说到口水的话…… 我就想到了,那个现阶段我本不该想到的东西。 我的大脑在理智与冲动中摇摆不定。 而在四周气味的驱使之下,我的嘴里又不断冒出口水,脑子里又开始回想那天吃到的肉的滋味,即使想要压制,都压制不了…… 然后……我就像个真正的,凶残至极的肉食性兽人的捕食者那样,缓步走进了图书馆的仓库之中。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和罗娜学姐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图书馆的地下仓库。 这里的灯只有在工作兽员取书的时候会联系变电室那边让变电室的工作兽员帮忙打开,其余时间都是处于关闭状态,白天的话还好,晚上的话是真的黑。 “娄鸣,娄鸣……” 听声音,罗娜学姐好像因为害怕而颤抖着,她呼唤着我的名字,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学姐,怎么了?” 我在手中发动小型雷电魔法把四周照亮了一点,这才看清楚罗娜学姐的脸和身子。 “你有没有,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唔……” 她说完,便止不住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我仔细嗅了嗅,的确,四周充斥着一股除了图书馆仓库特有的气味之外,不应该存在的味道。 而这股味道我也再熟悉不过。 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我心中起疑,警觉地看着四周。 却见黑暗之中,竟有两个“路杰”向我们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路杰,身穿黑色的短袖卫衣和牛仔裤,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另外一个路杰则身穿校服,嘴里不停地躺着口水,眼睛发红,正盯着对面的路杰,样子十分吓人。 “hello,everybody……” 穿得很多的那个路杰轻咳了一声,用古语向我们打了一声招呼。 下一秒,却见另一个凶恶的路杰腾空而起,起身一跳,猛地窜到了穿得很多的那个路杰面前。 我正要提醒他小心,只见穿得很多的那个路杰毫不在乎地侧身躲了过去。 “would you like this? take it.” 穿得很多的那个路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真空包装但早已被打开的东西,说了句古语之后便将其扔到了凶恶的路杰面前。 那个凶恶的路杰看到那个东西,神情变得平静了起来,但没几秒就又变得激动,直接拿起那个东西往嘴边倒。 那东西散发出的味道让罗娜学姐感到非常难受,不过我一闻便知,那东西应该是国外的地下超市里所贩卖的速食肉块。 地下超市算是一些国家默认存在的肉类贩卖场所,毕竟要是真的不给我们肉食性兽人一口肉吃的话,那国家迟早就会乱套。 当然,地下超市也不单单是只有肉食性兽人可以在里面买东西——一些杂食性兽人、食腐性兽人还有沾染上『嗜血』恶习的草食性兽人也会光顾这里。 血,那种东西可能对我们肉食性兽人没什么,但对于一些草食性兽人来说,那效果可就相当于『兴奋剂』或者『成瘾性药物』。 这也是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之间食性矛盾激化的原因之一——因为总有些不怀好意的肉食性兽人还有一些急需用钱的肉食性兽人故意把血卖给那些草食性兽人中的瘾君子。 不过,据我爷爷透露,现在国外的地下超市贩卖的血和肉,也都是由异世界种族“人类”所提供的。 所以,这些东西也算是合法存在的了。 “真没想到,和我长的很香的这个路杰居然是个馋鬼,哎呀,真是可惜了,那是我的生活口粮里的最后一袋猪肘啊。” 穿得很多的那个路杰用着奇怪的口音说话,同时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我说,你到底是谁?” 我眉头一皱,问道。 “你好啊,娄鸣,我呢,是两年前就在这里居住着的存摘,是一名黑客。” “黑客?” 他说话带着点别扭的口音,但我仍然是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yep!同时……我也是和你们类似的存在,哼哼哼~” 他说着,把卫衣的领子向下扯。 一个绿色的,如同树一般的,并带着两条狼尾形状的印记在他的锁骨那里闪烁着幽幽的光。 那是绿之神的象征标记,也是绿之神『神裔』才有的『神裔』印记。 “你是绿之神的『神裔』吗!?” 我激动地问道。 “bingo!我的名字,叫做基托内?萨夫特(zitronen?saft),也就是刚刚给你们发消息的那个‘无所不知的z’,我呢,来自格林诺斯国。”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金都国,来到这个青云联合大学里,并躲在这里两年多呢……” “你的手,手感还不错。” 这个叫基托内的家伙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他的手指从我的手上,挪到了我现在戴着的『戒律念珠』之上。 “就是为了,被那个『曼纽』组织的兽,藏在这里的『戒律念珠』。” 他冲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本章,完。 第21章 基托内传达的讯息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曼纽』?” 一个陌生的名字从面前这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自称是黑客的狼兽人基托内口中说出。 但他还提到,那个被他叫做『曼纽』的组织把『戒律念珠』藏在了学校,无疑,这个『曼纽』应该就是校园袭击事件的主谋裴垦,还有他的同伙未知怪力女所在的组织。 而且,这个组织应该也在暗中收集着其他的神明信物。 “对,『曼纽』一个由三百多名雇佣兵和杀手组成的组织,大约在30年前这个组织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咱们的艾尼莫斯世界上,他们最开始只是受一些有钱有势的兽所雇佣,暗杀一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兽来获取雇主的佣金,但是,在这个组织成立后的5年左右,他们好像就受到了某个未知的家伙的委托,在世界各地寻找神明信物,直至现在也是这样,你看看,这就是我找到的资料。”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一通摆弄,说完,他把电脑屏幕面向了我。 那上面是他整理过的,有关于『曼纽』这个组织的资料,但是几乎全是用古语写的,所以看起来很麻烦。 “咳……咳……” 罗娜学姐这时扶着自己的额头,逐渐从恶心的状态缓了过来。 “我说,这位基托内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我才18岁,论起年龄来我可比你,还有娄鸣小啊。” 基托内似乎是有些反感别人以不符合他年龄的称谓来称呼他,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对不起……所以你16岁的时候,就躲在这里了吗?”罗娜学姐问道。 “是啊,我呢,原本是在福利院的一名孤儿,在福利院供我上完小学之后我就辍学去当黑客了,不过呢,我当黑客,有两个原因,first,我在信息技术方面上有着很高的天赋,second,其实吧,我就像『曼纽』的雇佣兵那样,当黑客也是为了赚钱,然后用钱养活自己,要不然我一个只有小学文凭的肉食性兽人怎么在 this fxxking world生活啊?很难很难的啦!所以,我经常是受一些有需要的兽的委托才去帮他们用我的技术调查或者黑掉某些网络页面,而我有一次,为了去一个委托者家里而走进了吉涅森林,之后就受到了我那化作巨树的祖先绿之神的召唤,他告知了我身为『神裔』的身世 and『曼纽』的存在,还教给我一些魔法,然后请求我用我去其他的国家寻找其他的『神裔』,和他们一起保护所有神明信物的安全。” 他舔了舔嘴唇,然后接着说道。 “然后嘛,在干完那一票后,我用我当时三分之一的积蓄去报了个金都国语言的学习班,but,那个老师他骗我,他说了15天就能让我像你们一样流利地说你们金都国的语言,可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懂你们国家的一些词汇该怎么说,而且你们也能听出来吧?我说话这个腔调,和你们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一想到这个事情我就觉得生气,要知道我那三分之一的积蓄能在你们国家买好多好多东西,fxxk!” “可是,你不是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二……” “不要提了,那剩下的三分之二有一半在我下火车的时候让一个驴兽人给我那个,那个……怎么说来着,啊,yes,讹,就是讹,我剩下的积蓄几乎是一半都被that sxn of bxxch 给讹诈走了,之后我又在你们的国家当中兜兜转转,最后一分都不剩了,但我又得到情报说是这所大学里有『神明信物』和『曼纽』的活动迹象,为了减少开支和调查,所以只能偷偷用魔法挖了地洞潜入这所学校,然后用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够我吃三年的口粮在学校图书馆的仓库里躲着,一边进行调查,一边用我的电脑来侵入你们国家的国民信息系统来调查金都国有哪些兽是『神裔』,要是电脑没电了的话就偷偷跑出去找插座充电,如果洗澡的话就用魔法制造出汁液含量丰富的植物,用那些汁水来洗澡,如果有别的兽进来了,我就躲地洞里。” 他说着,视线转移到了罗娜学姐身上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神裔』,而且还离我特别特别近,没错,那个『神裔』就是罗娜小姐你,之后的一年,我又发现了娄鸣你也是『神裔』,我很开心,准备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你们见面,但后来我又注意到,和我同岁,长得一模一样又还都是孤儿的路杰,对于他的长相我很意外,所以,我一开始怀疑,路杰可能是我的双胞胎兄弟,也是世上仅存不多的绿之神的『神裔』,但是我后来又发现,他没有任何魔力,而且身上也没有和我一样的『神裔印记』,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神裔』,我也挺失望的,不过嘛,咱们艾尼莫斯世界上有一句至理名言,就是‘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所以我觉得我,和路杰,就是这句至理名言的论证!” “最近这几天,我得到了两个重要消息,first,『戒律念珠』被『曼纽』组织里一个叫做裴垦的兽藏匿在了实验楼里,我去了但是没找到,在这之后,我注意到娄鸣你手上的『戒律念珠』多了一颗,所以我猜一定是娄鸣你找到了被『曼纽』藏在这里的那一颗念珠!second,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路杰住校了!所以,我今天才用他的身份出来透透风,同时我还用一张废弃的饭卡录入了路杰他的个兽信息,用他的钱来买了点饭尝尝,不得不说,好吃,非常好吃,我在我们格林诺斯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啊?”我挠挠头,看着面前的基托内。 说起来,他的经历还真够倒霉的,报了不靠谱的金都国语速成班被坑了钱不说,下火车的时候剩下的钱也被讹走了,只能在我们学校里像个幽灵一样苟活在图书馆的地下仓库。 但他盗用了路杰的个兽信息,这点可不怎么地道。 我记得,盗取个兽信息,这在一些国家可是死罪,但在金都国顶多蹲几天局子外加罚款和没收以这一行为谋得的利益,至于他们格林诺斯国是怎样的处罚方法,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应该不是死罪,不然身为黑客的他可活不到现在。 但他对我们食堂的饭菜觉得好吃这件事完全不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格林诺斯国原本是个肉类美食的天堂,但如今『草食性正确』的思潮盛行,也让原本这个肉类美食的天堂,也变成了美食的荒漠——想要吃肉,也得掩兽耳目地去地下超市那里买,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并不算特别好吃的速食品。 反观我们的金都国,无论是肉类美食还是植物类美食都还挺多的,就连植物蛋白肉的制作工艺也是一流的——虽然对我来讲,吃过我爷爷带来的真的肉之后植物蛋白肉的确乏味了不少,我想那些已经吃过真正的肉的肉食性兽人也会遇到这样的困扰吧。 尤其是,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那块速食猪肘的路杰。 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那次吃了一回肉就对其有些上瘾了。 没错,血和肉这种东西,本来对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是不具备什么危害的。 但,如果一个肉食性兽人一生都没吃过肉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路杰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还好,我这里还有虽然主要功效是抗流感,但也有着脱瘾效果的药物,等回宿舍让路杰吃上吧。 “所以我才把你们找来摊牌啊,而且,据我所知,你们最近在为了学校里一直都在发生的那个袭击案件而焦头烂额吧?我可以帮你们,况且,这本来就是『曼纽』的兽干的,我要是不管这不是在违背我祖先的旨意嘛!”他继续说着。 “说起来,那个『曼纽』就只是为了收集『神明信物』吗?可他们在学校里收集同学们的血和毛发干嘛?另外,他们背后的金主是谁?”这下又轮到罗娜学姐发问了。 “哎呀呀,罗娜小姐,既然他们为了搜寻『神明信物』,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找到『神裔』,从『神裔』口中问出来神明信物的下落吗?所以他们抽血拔毛,就是为了获取dna,然后去调查这些样本里有没有『神裔』。至于他们背后的金主嘛,我倒是查不到太多的资料,只是推测,没准儿也是和咱们一样的『神裔』,不然的话,他也应该不知道『神明信物』的事情,而且,那个兽应该很有钱很有钱,不然的话,也不能让『曼纽』25年都专心致志地干一件事,而不去放弃他的委托干别兽的委托啊!” 他耸耸肩,之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 “差点忘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娄鸣你。” 他说着,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我在你们国家的一个荒山之中找到了这个。” 他从手中递过来一个小碎片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是个橙色的扇形物体,有些坚硬,看起来像是龙兽人身上的鳞片。 但是,龙兽人的鳞片基本上都是不透光的,可在我照明用的小型雷电魔法的照耀下,光能够从这鳞片的上方照透到下面,这个特性让它又有点不太像龙兽人的鳞片,反而更像是一个水晶做成的饰品一般。 此外,这个鳞片上还一直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魔法气息,而且这种气息的浓烈程度强到让我和罗娜学姐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就像是在家族聚会里,你独自面对着家里一大堆年事已高且生性严肃的长辈。 又像是,独自面对着某种巨大如山岳阔海一般,不可名状的巨物,而那巨物还用它巨大的眼睛睥睨着你,蔑视着你,让你喘不过气来。 而对我们『神裔』能有这样的压迫感的,无外乎就是,非我们祖先的神明所持有的神明信物。 错不了,这东西,应该就是虹之神的神明信物『璀璨鳞片』中的七分之一。 传说,『璀璨鳞片』总共七枚,每一枚都对应着虹之神身上的一种颜色和肉体能力——就像是我的『戒律念珠』,除第一颗和第二颗是控制雷电和云雾之外,每一颗都对应着我的祖先黄之神所制定的,这个世界的『戒律』。 红色的鳞片,对应虹之神的肌肉力量。 橙色的鳞片,对应虹之神的防御能力。 黄色的鳞片,对应虹之神的移动速度。 绿色的鳞片,对应虹之神体内的魔力。 至于青色,蓝色和紫色的鳞片,到底对应虹之神的哪一种肉体能力,就没有出现在神话的记载之中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而且爷爷也没有和我提过那三个鳞片的事情。 当然,以此类推其他的神明信物,一部分也是像『璀璨鳞片』和『戒律念珠』一样,由不同的小个体组成的,且每个个体都对应着我们这些『神裔』的祖先的一种力量——比如赤之神的信物『始源矿石』和紫之神的信物『蜃楼五面镜』,还有白之神的信物『明亮气息』就是这样。 但也有不同的,比如橙之神的信物『天空假面』和黑之神的信物『宇之戒指』是只有一个个体。 “一年之前,就是罗娜你们快要成为二年级的学生的时候,这块『璀璨鳞片』就出现了共鸣反应,恐怕是『曼纽』的兽还在这里藏了其他的『璀璨鳞片』,但是,共鸣时有时无,搞得我也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把东西藏在了哪里……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我想你们,听完这些也不会不和我合作的吧?” 他说完,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可我只想笑,因为他真的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路杰虽然有趣,但从来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们两个,真就像低音贝斯和高音电吉他一样,长得差不多,但差别真的很大。 想到路杰,我向他刚才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可是那里空空如也。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才发现,路杰不见了! 随后,推动地砖的动静从我们左前方传来。 我们三个兽赶快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 据基托内讲,那个方向正是他挖的地洞,而且这个地洞可是通向校外的,要是路杰以这个凶神恶煞的状态要是跑出去了,那可真有点不妙啊。 到了地洞的地方,基托内和罗娜学姐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但我因为太胖,肚子那里正好把地洞给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相当尴尬。 太窄的地方进不去,这就是胖的坏处,但是吧,也不是我自己想长这么胖的,要怪,就怪这该死的『草食性正确』吧,要不是因为这个玩意儿,我也不至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无害的肥猫而狂吃让自己长胖的东西。 最后还是罗娜学姐用瞬移魔法把我从地洞口移动到了内部。 但在看到了地洞的内部构造,我决定收回基托内在这里住的很苦的话。 这是地洞吗?这真的是地洞吗?这xx属于地洞吗? 这xx简直就是个木制家具齐备,就是没有现代科技家电的地下豪宅! 这里装潢的品味相当不错,哪儿哪儿都透着和谐美丽的气氛。 照明的设备是用一种叫做“卡嘉尔草”的,果实和花可以在暗处放出强荧光的特殊植物所替代,想必这东西是基托内用魔法搞出来的,我想包括那些木质的家具的原料也是拜他的魔法所赐,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他自己制作的还是托别的兽给他打造的。 “这叫地洞?” “你这地洞,比我家都要豪华……” 我和罗娜学姐以一种难以置信,但又有点鄙夷的眼神看着基托内。 “不要在意嘛,总之先找到路杰吧!” 他话音刚落,一股很浓重,但又让我很熟悉的气味便从这里的某个房间里传来。 而罗娜学姐闻到这股气味则赶快捂住鼻子,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味道。 而基托内在闻到这个味道后,脸色大变,带着我们赶快奔向他的食品储藏室。 在那里,我们闻到了让我都忍不住流口水,让罗娜学姐原地吐出来的肉的味道,看到了遍地都是的银色真空包装和大快朵颐,仿佛一百年都没吃过饭的路杰。 “oh!no!你不可以吃掉我那么多食物的!” 基托内立刻奔到路杰面前,看到眼前的景象,露出了心如死灰的表情。 想必是路杰把他的口粮都吃完了吧。 我不禁感叹路杰胃口真好,吃这么多肚子肯定会不消化的,但他的肚子却没有任何隆起的迹象。 看来他在我家那天还是故作矜持了。 虽然路杰这样有点过分,基托内有点可怜,但这也算基托内活该,谁让他偷用了路杰的饭钱呢? 而且,他还在学校图书馆下面修了这么一个豪宅,还叫这个豪宅为“地洞”。 突然感觉他真的不可怜。 而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罗娜学姐现在一直都在吐,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而且在这之前似乎还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要求我又复制了一份『戒律念珠』的假货。 路杰也进入了一种穷凶极恶的状态。 绿之神的『神裔』基托内虽然粉墨登场,为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还找到了虹之神的『神明信物』的1\/7,还有裴垦就是校园袭击事件的凶手,且是我要直面的『曼纽』组织的成员这两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喜事。 但福祸相依。 基托内的个性多少有点他们格林诺斯的兽人的特点:随便散漫。 而裴垦所在的『曼纽』组织,都是穷凶极恶,要钱不要命的杀手和雇佣兵,这让我有些头疼该怎么对付他们。 而且,那个怪力女的身份,也没有查清。 此外,下午的时候,我也发现我的计划有点不太好实行。 毕竟话剧社团的那些家伙,可是很大的变数啊。 唉,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到最后,我的计划的大体内容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变化。 而且,基托内,极有可能会成为我计划中出其不意的王炸! 本章,完 第22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说起话剧社团那些家伙,我就感到有些头疼。 下午的时候,苏逍遥和我商量好了,同意让我暂代他的名额参加话剧社团的活动,而自己向学校请假回家待几天。 当然,这几天的课也是不能落下的,他随后又让他的同班同学,一个叫做吴霜的猫兽人帮他留意这几天上课的内容,每天晚上的时候再通过手机给他讲一遍。 于是在这之后我们就此别过,我又跑到了话剧社团的排练室那里,但却听他们起了些争执。 原因正是苏逍遥的暂时离开,导致了他们这次要表演的话剧男主角没有什么合适的兽选。 因此,他们现在正就到底该坚持原有的计划,只是换个兽演主角还是抛弃原有的想法,转而换个新的话剧演起了一些争执。 那个凤凰兽人考虑到了实际情况,原本要演的那个话剧主角,在剧本的故事里就是个羊驼兽人,所以也只有身为羊驼兽人的苏逍遥本色出演才显得完全没有违和感,如今苏逍遥不在,所以他坚持要换个新的话剧演。 而话剧社团的社长任天则坚持原本的计划,打算换个兽去顶替苏逍遥的位置,用他的话说,演技好就可以压过一切违和感。 刨除那些态度为怎样都无所谓的4个兽人之外,以那个凤凰兽人和任天为首,整个话剧社团此刻都分为了两派,且双方阵营的支持者数量相等。 一时之间,排练室的气氛有些尴尬。 真是的,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这群家伙就翻脸翻成这个样子。 在这期间,他们还争相问我的意见,不用说其目的就是把我拉到他们各自的阵营里,以我为关键的一票来定胜负。 我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然后回答说“演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 在这种情况,当墙头草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而且,本来我混入话剧社团的动机就不纯粹,过来帮忙只是一个用来混入这里的借口罢了。 对我来讲,他们虽然是我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的共事者,但也是我为了揪出裴垦,所找到的可为我利用的棋子,不过,我尽量不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就是了。 毕竟都是同学,要是不计后果地,一味地利用他们也不是什么正确的行为。 况且我也本就做好了在话剧社团出力的准备,这也说不上是对他们不公——但我也绝对不会像苏逍遥说的那样,给他们当免费的劳工奴隶。 就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什么都没做,就一直都在争辩到底该演出哪个话剧,这让我非常苦恼,如果他们一直都无法决定该演出那个话剧,我计划的详细安排就无法制定。 而在这期间,算上我,还有那个脾气似乎不太好的熊猫兽人郑义,以及剩下三个中间派,我们几个墙头草倒是在排练室边划水边看了出好戏。 双方就该演出哪个话剧的争论,上升到了互损和互相曝光黑历史,我倒是吃了不少瓜,而和我一样的四个兽似乎也见怪不怪。 我之前没有加入任何社团,因为怕牵扯到太多的兽情世故和兽际利益关系会让我本来就要小心翼翼左右逢源的生活更加乱糟糟,所以就没有报名,而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 就连学校中最为活跃,每次有什么活动都能拿不少奖,被老师们最为看重的话剧社团,也是一盘散沙,那其他的社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或许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还算是个好一点的,至少给了他们这些内向的家伙抱团取暖的机会。 只是,其中却多了个裴垦这个恐怖的家伙…… 而到最后宣布社团活动的结束铃打响,双方的争执都没有个谁胜谁负的定论。 我和那个叫郑义的熊猫兽人是一起从排练室出去的,在交谈中,我能感觉出来他是个实诚、直肠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心里面又有些稚嫩的,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小聪明的兽。 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在那些家伙吵起来的时候也经常找我搭话。 而从和他的交谈中,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坚持要演别的话剧的那个凤凰兽人叫做东方伦,是个家里日子过得不太好的穷苦孩子,而且他还不是纯血的凤凰兽人,而是凤凰兽人和鹰兽人的混血。 我记得在凤凰兽人的族群里,一共分为两个属,其一是不死鸟属,另外一个则是朱雀属,二者的在外貌上的区别是:朱雀属的凤凰兽人有与孔雀一样的,那种形似眼睛的尾羽,且羽毛生长的朝向为向下,而不死鸟属的凤凰兽人则长着金色的羽冠,且羽毛生长的朝向为向上。 此外,朱雀属的凤凰兽人思想更为传统,他们鄙视那些混血种,认为任何形式的混血种的朱雀属凤凰兽人都是在玷污他们高贵的血脉,因而禁止自己的族兽和其他兽人通婚。 而不死鸟属的则要更开放一点,就算自己的族兽找了个昆虫兽人结婚生子,生了个凤凰不凤凰,虫不虫的怪胎他们都不管。 东方伦就是不死鸟属的凤凰兽人,他的母亲是与一个鹰兽人结婚,并生下了他。 只是他的日子过得不太好,他的父亲在他没出生多久就遭遇意外去世了,他的母亲只能尽全力照顾他,但她在结婚之前就是个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没有任何育儿经验,再加上丈夫的死亡,因此在养育东方伦的过程中,她的脾气也越变越暴躁,精神上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而母亲暴躁而古怪的脾气也间接影响到了性格容易受别的兽影响的东方伦,他的个性也随着母亲的暴躁程度的加深而变非常桀骜不驯,控制欲也越变越强,甚至还生出了取代任天,成为新社长的野心。 而为了自己的野心,他其实也没少做什么恶心的事情,而且他和话剧社的大家,也都是表面朋友罢了,一旦有什么冒犯到他利益的坏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脱到别的兽身上。 可以说是个可怜,但也不怎么值得同情的家伙。 而据郑义说,那个一直被东方伦视为眼中钉的任天,其实也没有别的兽评价得那么好。 任天这家伙,表面看上去满口仁义道德又热心肠,演技也很好又会写剧本,似乎是个蛮正能量的家伙,但其实也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公职为自己牟得一些自己不该有的好处。 只不过他很能装,而且也懂得一些这个世界兽际关系的『规则』,所以,知情且就这件事有义务制裁他的那些兽也只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事实上,有才,可靠,伟岸,那只是任天经营出来的兽设而已,真实的他除了有才之外可和另外的形容词不怎么沾边。 这让我不禁感叹他真不愧是话剧社团的社长,要不是郑义说了,我也险些被他的表象骗了。 这感觉,我相信在我生日之前都不知道我的真实面目的路杰应该深有体会。 “对了娄鸣,你知道池旭吗?” 在即将走出排练室大门正对着的那条铺满鹅卵石的路口,郑义突然问我。 “池旭?呃……我记得,好像是那个死掉的学长吧?” “嗯,就是他啊,你还不知道吧,池旭的死,任天也是有责任的。” 他的话就像是炸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 我在这之前掌握到的情报,无非就是苏逍遥告诉我的那些。 但郑义却说任天也有责任?!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非常震惊,但我还是保持冷静,面不改色的问。 “这又是什么瓜?” 可当我刚说出口,就接到了罗娜学姐的电话,他催促我赶回来办公楼一趟。 我告诉郑义我还有事,改天再说。 于是我便赶快来到了那里,却见罗娜学姐在大厅里踱步。 “娄鸣,先别问发生什么了,你还有『戒律念珠』的仿冒品吗?” “怎么了啊?为什么要那个?” “哦,我不是说了先别问嘛!你就回答我有没有就好。” “没,没了……” 我回答道。 “那你还能做出来吗?” 她接着问道,眼底中放射出一种急迫的光。 “这简单,给我30秒让我再发动一次复制魔法就行了。” “那好,你快一点。” “哦。”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我早晨交给她,让她保管的『戒律念珠』,我发动了复制魔法,做出了一个仿冒品给她。 “好的,谢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还要谢你替我保管『戒律念珠』的……呢。” 她完全没有听我说话,拿上仿冒品就离开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就是下午发生的事情。 回到现在,眼看着路杰已经吃完了基托内所有的口粮,基托内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着,推搡着路杰,让路杰把那些肉吐出来还给他,我也不想再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了,直接一发雷电魔法打到路杰的后颈,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从上瘾的状态中脱离,恢复了理智。 “痛痛痛痛痛!!!!”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倒吸着凉气,眼睛一瞥看到了基托内。 “哇啊啊啊『二重身』出现啦!!!” 他跳了起来,又像是昨天一样,紧紧地搂住我不放。 “喂喂喂,路杰你还记得之前吗?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你自己都说了,『二重身』不存在。” 我说完,叹了口气。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什么『二重身』,而是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冒充着他身份的兽。 他走上前去,却被基托内拽住了领子。 “还给我!你还给我!” “还,还什么?”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因为在他发狂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理智,完全没有记忆的。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路杰,你刚刚可是把这位基托内小哥的口粮全吃光了。” 我上前拉开了基托内和路杰,然后对路杰说道。 “这位是基托内,绿之神的『神裔』,一个外国的黑客,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至于是不是你失散的血亲就不一定了,呵呵……” 我想要打圆场,但在看到基托内此时呲牙咧嘴,比刚才的路杰还要凶恶三分的表情的时候,我却有点怂了,但没几秒就又恢复镇定。 “喂,基托内,你就别露出那种表情了,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路杰很胆小的。” “可是我的口粮怎么办?没有吃的我会在这里饿死的!” “那我每天中午给你带饭,这总可以了吧?”我说道。 他最好答应我这么做! 要是敢得寸进尺那就是他不识好歹——明明是他先盗用了路杰的身份和饭费,让我,白詹誉,侯羽,康聆对此事困扰不已,而且在这之前他还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我们,还在学校地底下挖了这么大个地洞造成全木质的豪宅,这要是被谁不小心发现了还不得说我们学校有违章建筑啊! 而且,我估摸着,身为黑客的他为了绿之神的旨意,应该也盗取了全校的同学和老师的个兽信息,他不外传还好,外传了那就很要命。 虽然他找到了一块『璀璨鳞片』,未来也可能用他的黑客技术和魔法能力来和我们互帮互助,还提供了『曼纽』的一部分消息,但这也不足以抵消他做的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与此时无关的兽,对不起这所学校的事情。 所以他被吃光口粮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基托内点了点头,在这之后,我们就从地洞那里离开了。 我上去的时候仍然是让罗娜学姐使用瞬移魔法瞬移出来的。 现在的时间是19点58分,等一会儿图书馆就要关门了。 我们和基托内告别,离开前叫醒了那位被基托内用催眠魔法催眠的仓库管理员,并谎称说是有东西顺着楼梯缝隙掉到地下室门口过来捡,过来一看发现他倒在地上睡着了,所以才把他叫醒。 罗娜学姐遇到了同宿舍的同学就和她结伴而行离开了,而我则是和路杰一边谈论着他的上瘾问题,一边往宿舍走。 “其实,看到你那个样子,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那天我就不应该勾搭你去我家吃饭的,我当时就是抱着你是我的朋友,咱俩有福同享的想法才……” “没事,反正我已经吃了那种东西,这个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况且,你不是有脱瘾药吗?有那个就好。” 他微笑着说道,但他的面色稍微有些苍白,微笑也看起来相当无力,估计是因为刚从那种状态中解除而有些疲乏。 “反倒是我应该和你,和基托内说声对不起。” “可我不觉得你对不起我们两个啊。” “呃,那你就当这是我的胡言乱语吧……” 他挠挠头,如此说道。 月光洒下,照在他瘦的见骨的羸弱后背上。 望着他的背影,我多少有点纠结。 虽然我本不愿把他牵扯进来,但,我现在有点纠结。 纠结该不该把裴垦的事情告诉他。 他得知这件事后会是怎么个反应?又会想怎么做? 一向能猜透他心思的我,突然想不到那会是怎样的局面了。 另外,郑义说过,池旭的事情,也和任天有关系,这个事情,我也要调查一番。 唉,不知不觉,我已然从一个下注者变成了推动赌注结果的存在了。 又或者说……这校园袭击事件,就像是一颗洋葱,而我,则是那个一片一片地将洋葱剥开,期盼着看到洋葱中心的那个存在。 这个洋葱的中心是好还是坏,我目前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剥开洋葱的过程很困难——因为任谁剥洋葱的时候,都会流泪。 本章,完 第23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和路杰回到了宿舍,然后找出了那瓶脱敏药给他。 “这个……是什么?” 这个时候,康聆却窜了出来,问道。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脱口而出。 “止疼药。” “感冒药。” 在听到对方和自己说的不一致时,我们两个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哦,路杰,注意身体,多喝点热水早点睡觉哦,昨天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还有点担心你呢。” 不过康聆似乎也没有在意那瓶药到底是什么,这件事就作罢了。 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每个周一的夜晚一样。 然而今天,我仍旧是精神亢奋到睡不着,越发想弄明白郑义下午说的那句“池旭的死,任天也有责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因为我和路杰最近待久了,搞得我自己也像他一样,拥有了一颗无论如何都要穷极真相的好奇心。 还是说,其实我本就有着那样的好奇心,只是之前我自己都没发现,直至最近深陷校园袭击事件的调查,逐渐靠近我爷爷所说的,那个一直都在暗中搜寻神明信物下落的『曼纽』组织才显露出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头蒙进被子里,直至天亮。 又是一夜未睡,我的眼睛下面已经出现了黑眼圈,但是,在我的精神上狂舞的那份亢奋感又让我不觉得疲惫,不觉得想睡。 看样子,如果这件事无法告一段落,我就要一直睡不着了。 课间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叽叽喳喳的谈话声里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罗娜学姐学生会长的职位被撤销了! 我赶快跑到楼上去问她,而她也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对,是被撤销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个普通的学生了,就这样。” 她对此,只是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池旭学长的事情……你还要不要继续调查?” 听我这么说,她微微蹲下,一只手放在我的脑袋上,一只手摆出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把嘴靠近了我的耳朵,和我小声说道。 “萱草,菖蒲花。” 之后她便从我身边离开,回到了教室之中。 我便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有一部电影就叫做《菖蒲花》,这部电影讲述了在战争年代,一个代号为菖蒲花的鹿兽人女特工调查敌国情报而伪装成一个酒吧的老板娘暗中调查的事情。 那部电影的主角演员名叫露娜?奥德丽,算是上世纪最有名的电影明星了,也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女演员。 可惜天妒红颜,露娜最后死于一场车祸当中,年仅37岁,不过发生在她身上的这场车祸说法很多,比如说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车被其他的兽动了手脚,因而引发车祸,还有的说是她自己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驾驶车辆,结果要了自己的命,也有说是她和当时的一位男演员格希宁?怀特分手,一时没想开于是开车自杀。 至于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清楚,罗娜学姐刚刚说的那句“菖蒲花”就应该是由这个电影而引申出的“暗中调查”的意思。 而萱草这种植物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是坚持、恒心、不会半途而废的象征。 将这两个花卉背后的意味连起来,应该就是她想说的话了——即“坚持暗中调查”。 虽然这种暗号多少有些幼稚,但,这也让我觉得事态愈发紧急了。 罗娜学姐的职位被撤销,加上她只用暗语来和我传达讯息,这让我很难不怀疑,是『曼纽』的势力,在进一步地渗透了。 我长叹一口气,然后打算下楼,但这个时候,却撞到了一个我现在不太想撞到的家伙。 是裴垦。 真晦气啊,竟然一大早就见到这个满手都是血的家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双手微微抖动着,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学长好。” 我只是相当冷漠地打了声招呼,便想要离开,此时,我却发现他的表情变了,而且,那是种很诡异的表情。 他的左半脸露出了严肃、认真、冷酷的表情,而右半脸露出了迫切、挣扎、无奈的表情。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嘴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最后,他才从嘴里发出了那两个字“快跑”。 这个家伙居然要我快跑? 我正纳闷呢,他的左手已经朝我的脸扇了过来,但我反应很快,马上就躲开了,转身就马上跑到楼下。 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像苏逍遥说的那样,他其实就是被哪个兽“取代”了,自己原本的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还是说,他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好让我继续接近他,而他也早就布下了陷阱,等着我跳进去? 两个选项,我更倾向于后者。 中午时分,我在草食性兽人的食堂门口拦住了郑义。 他虽然是杂食性的兽人,但更喜欢把植物当做自己的一日三餐,而植物蛋白肉的味道在他看来恶心到不行。 “郑义学长,那个,你还记得吗?就昨天你没说完的事情?” “哦,你是说池旭的那件事啊,等我吃完饭再和你说行吗?我这刚上完体育课饿得不行了。” 他说罢,把我推开,之后一溜烟儿似的奔进了食堂里面。 好家伙,饿得不行了都能跑这么快,他的体能这么好的吗? 我打算进去找他,却听见后面有谁对我说话。 “呃,同学,你是肉食性的兽人吧?为什么要进我们草食性兽人的食堂?” 原来是一个羚牛兽人,他说完,还对我投来了怀疑的眼光。 被他,还有在他身后的,在食堂里面的草食性兽人都盯着的,站在门口的我只觉得尴尬。 兽群当中,我看到郑义正忍俊不禁地用他那比黑豆大不了多少,但愣是让眼部的花纹“放大”了好几倍的小眼睛盯着我。 “没没没没有,我等我的学长而已,有点心急就不小心进来了,抱歉啊,抱歉——” 我说完,马上从这目光的地狱里跑了出来,然后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走进了我们肉食性兽人的食堂。 今天中午的饭是用植物蛋白肉做的的肉酱面,味道不错,但也只是味道不错而已。 比起美味这个形容词来讲,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毕竟,植物蛋白肉的味道是比拟不了真实的肉的。 我看到路杰一副没什么胃口,又欲哭无泪的样子,于是便问他怎么了。 “我好不容易因为你的脱敏药而对植物蛋白肉不感到恶心了,但昨天晚上在基托内那里吃了太多,一点都不饿。”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还要给基托内带饭。 于是,在匆匆吃完之后,我又打了一份饭,并像早晨一样,跑到基托内预先给我留好的通道那里,从图书馆后面进入了他那堪比豪宅的地洞。 “我来咯,基托内你在吗?” “oh!my babe!你总算是来了!我可是饿到不行啊!” 他看到我手上拿着的饭盒,眼睛放光,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它从我手里拿过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打开饭盒盖子,用木质小叉子卷了一坨就往嘴里送,边吃边夸赞我们食堂的饭做的好吃。 或许这是因为他经常吃那种真空包装的速食肉制品的关系,也是因为格林诺斯的非肉类食物真的不怎么好吃的关系,反正我觉得我们食堂的饭菜也就一般般,说不上难吃也不能说特别好吃,总之,那个肉酱面的味道并没有他评价得那么好就是了。 植物蛋白肉那种东西,再怎么好吃也好吃不过真的肉吧?当然这也是对于我们这些吃过真正的肉的肉食性兽人来讲。 “话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问道,此时的他嘴里咀嚼着那一大坨面条,想要说什么却含含糊糊地说不清,只是点着头,呜呜哇哇地发出一些怪怪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多少年都没有吃饭一样。 “你,你先吃,吃完再说嘛,不用那么急。” 他把嘴里的面条咽了进去,然后说道。 “我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那群『曼纽』的兽是怎么发现你把那颗『戒律念珠』带走的!” “嗯?” “我早晨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查了一下你们学校的用电量,发现实际上比理论上的用电量要多一点点。” “啊,然后呢?” “然后,我就查到了这个,你过来看看。” 他拉我坐到桌子前,然后把他的那台电脑给我看。 电脑屏幕显示的是我们学校的平面图,他指着实验楼,然后说道。 “这个楼,里面有一个独立于学校的监控系统之外的摄像头,实际耗电比理论耗电多的量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然后,我就破解了这个摄像头的后台,把它从安装到今天早晨的所有录像都拷贝了一遍。” 他说完,又挑了一大坨面,往嘴里硬塞,咀嚼、吞咽完毕后便接着说。 “其中有一段就是你正好被那个摄像头拍到然后拿走念珠的录像,and……” 他的话戛然而止,面色有点凝重地看着我。 “什么?”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对死亡感到害怕?”他问我,而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有点。” “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发现的这段录像了。” “为什么?” “有血,而且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oh,yes,残忍,非常的残忍!” 残忍?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裴垦难不成还干了别的恐怖的事情吗? “是……那个裴垦干的吗?” “no!是一个兔子兽人干掉了另一个兔子兽人,还把her fur割下来了……那个兔子兽人也是『曼纽』的兽,名字叫做帕妮?波莫多洛(pane?pomodoro),但准确来说,那家伙不是真正的兔子兽人,她是混血,是个兔子兽人和鳄鱼兽人的混血!她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但可是长着一嘴鳄鱼兽人一样的锋利牙齿啊!” 帕妮?波莫多洛?个子不高的鳄鱼—兔子混血兽人? 看来那家伙应该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怪力女吧! 只不过,基托内提到了,她在杀掉了一个兔子兽人之后又把对方的■■也夺走,而且还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等等,兔子兽人? 那家伙是个兔子兽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匆匆告别基托内,从地道里原路返回。 我跑去了运动场,那个兽,不出所料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那里打篮球,但是,今天却不在。 这让我大失所望,我问了他的几个球友,他们说他中暑了在医务室待着。 我正想赶往医务室,但这个时候,却遇到了郑义。 “呦,你这么急匆匆地想去哪儿啊?” “哦,学长,我有点事……” “诶诶诶你停下,你知道我吃完饭就在外面一直等你吗?左等右等都不见你身影搞得我很焦躁诶。” 他拦住了我,并把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你可不能跑哦,因为是你说的,想要知道池旭的那件事。” 之后,他把我拽到了学校的水房那里,那也是整个学校当中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比较僻静的去处。 上次我和罗娜学姐,还有孔昕学长目睹裴垦袭击林楹楹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 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裴垦的真实面目。 郑义背对着我,开始讲述着有关于任天和池旭的那段往事。 池旭学长,是当时一年级里公认的优秀青年,几乎吸引别的兽喜爱的特质都展现在了他的身上,刨除他自尊心强到过分这一点之外,是个完美到不真实的兽。 如果一道光,在本就明亮的地方闪耀,那对于明亮来讲,那是一种贡献,但,如果它在一片黑暗中闪耀,或者是在一群光之中闪耀过头了,让别的光显得暗淡无比,那么,对于黑暗以及其它的光来讲,那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池旭学长,就是那道闪耀过头的光。 因为过于闪耀而招致的灾厄,这种事十分常见,而池旭学长也不例外,他那种不真实的完美也招致了很多兽对他的嫉妒,任天便是这些兽里的其中之一。 据郑义学长透露,其实池旭学长遭遇袭击的时候,任天也是在场的,但是他却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而后在池旭学长被送到医院并稍微修整了一周,戴着假肢暂时回到学校的时候,任天更是在暗中排挤他,和别的嫉妒池旭学长的兽装出一副无意冒犯的样子不断揭开他的手臂被吃掉这个致命的伤疤,致使原本还能坚强生活下去的他的内心逐渐走向了崩毁的不归途。 而任天他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趁池旭学长午休时不注意偷走并毁掉了他的假肢,让他在失踪前的那个下午一直都以只有一条手臂的样子示兽——任谁看到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兽都会多看一眼,但大部分兽绝无恶意,可是,在一直都受到卑鄙之兽的折磨,心理已经濒临崩溃的池旭学长眼里,他们的目光之中,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嘲讽、奚落和厌恶。 在这之后,就是我所熟知的事情了。 听完,我叹了口气,并不禁想到了我高中时的经历。 那个时候,我还没胖成这个德行,而且,也和池旭学长一样,是个走到哪儿,都是那里的焦点的兽。 只不过嘛,我可没有池旭学长那么谦虚,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还不怎么懂事所以还有点狂妄。 狂妄,高调,又是焦点兽物,真正的“出头鸟”,所以就很难避免他兽给予的灾秧。 在一个放学后的下午,我被一群兽拉到街角围殴了,直接进了医院。 那群兽都是平时看我不爽的家伙们,他们兽多势众,我呢,双拳难敌四手,就是用魔法都难以招架他们。 从此之后,我也便学乖了,努力地褪去自己的光华,无比低调地过活,这还不够,为了让我看起来绝对无害,无法威胁到那群家伙,无法因为自己虎兽人的身份吓到那些敏感过头的草食性兽人,我还狂吃那些能让我长肉的高热量食物,直至把自己吃得像个肥胖的猫兽人一样。 我妈对我这么做非常不满,但秉承着家族的低调传统的我爸反而对我这么做很满意,只是,他们都对我非要增肥来让那些家伙感受不到我的威胁这点无法理解。 现在想起来,或许我把自己的锋芒和光环都隐藏了起来,的确是正确的。 只是…… 他郑义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于是,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而他却一脸神秘地看着我,然后让我过来,附耳说道。 “我偷看了任天的日记,就这样,你可别和别的兽说我看过他日记啊,不然……” 他把手伸到了我最怕别人碰的地方——腋窝。 然后,他轻轻地用手指一戳。 他这一戳不要紧,又痛又痒的感觉可别提多难受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我承受不了,我立刻从他身边弹开,忐忑地看着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怕这个的?!” “这是秘密!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完了,我也总算是舒坦了,那么下午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可不能把那件事透露给别的兽,不然的话,我可不只是要戳你腋窝那里的痒痒,而是要在你全身上下挠痒痒哦,嘿嘿嘿嘿~” 他边说,边对我做了个挠痒痒的手势,然后笑得像是个影视剧里的大反派一样,从原地离开了。 徒留我感到一阵恶寒,在原地不住颤抖。 本章,完。 第24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下午,我又代替苏逍遥来参加话剧社团的社团活动。 相较起昨天,话剧社团的成员们要冷静了许多,但仍然是为到底该演出哪个话剧而没有一个定论。 或许,也是因为对方暂时都没有黑历史可供曝光了——正这么想着,有谁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根据那两条布满厚重黑色毛发的手臂,还有有个小小的第六根手指来看,应该是郑义。 “下午好啊娄鸣,你听说了吗?学生会长罗娜被撤职了。” “听,听说了。” “那你知道换成谁了吗?是你们年级的温青叶,你认识他吗?” 温青叶,一个的藏狐兽人,他的脸比同类长得还要方,不仔细看的话后脑勺都是个直角,是个在长相上很有特色的家伙。 但那家伙也只是长得奇奇怪怪,性格上还是很好的,和罗娜学姐一样都是外冷内热的兽,只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像罗娜学姐那样健康,时不时就会生病。 “不算特别熟吧……我也只是知道他而已。” 我回答道,我也只是对温青叶这个兽的大致情况略知一二而已。 而且,要不是他脖子上顶了个方块一样的脑袋,我兴许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 “不过说起来,罗娜被撤掉了还真是可惜啊,她虽然有时候蛮天真的,但怎么着还算是个负责的兽啊,而且还在努力消除因为食性带来的敌视问题,哼,有她在的时候大家还可能听话一点呢,没了她,那些喜欢搞事的家伙肯定又要暗搓搓地搞小动作了,而且现在又不知道温青叶那小子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和你一样也就在学校待了一个多学期,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我看啊,往后的日子又要不怎么太平喽~” 发了一通牢骚的他把手臂从我身上移开,然后和我对视道。 “娄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啊,学长你说吧。” “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是罗娜吧?别骗我哦,否则你懂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愣在了当场。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才是监视我的兽? 不对,要这么说的话他也不应该明知故问。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哼,我就说嘛,那个声音一听就是她,不过,我说娄鸣啊,你和罗娜,是什么关系啊?男女朋友吗?” 他冲我挑挑眉,露出了一脸迫不及待要吃瓜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真的想要爽一回说罗娜学姐是我女朋友,万一他要是给我传出去了,我相信罗娜学姐知道以后一定会撕了我的。 但要是说亲戚的话……罗娜学姐的身世也比较显赫,毕竟学姐她是国家政务厅议员的女儿,而且还是草食性的兽人,要是有个作为肉食性兽人的亲戚那岂不是太扯了? 朋友的话,也有点不太靠谱,毕竟在这件事之前,我和罗娜学姐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我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却听郑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说道。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 他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对我说道。 “关于池旭,我其实还有一个料,你要听吗?” 他如此说道。 虽然,我对池旭学长这么关心也只是以他为切入点,从而调查裴垦和他从属的『曼纽』组织,同时也是为了从『曼纽』的兽手上拿到『戒律念珠』,并不是我单纯的对他这个兽感兴趣而已,而且,就像我和罗娜学姐一样,如果这件事不涉及到『曼纽』,不涉及到『戒律念珠』,那么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这个已经死了一年之久的学长扯上关系。 但是,有料可听的话,又有谁耐得住性子不去听呢? 反正我是忍不住,而且说不定,郑义接下来要曝光的料对我和罗娜学姐的暗中调查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要听。” 我回答道。 “好,那咱们到外面说去吧……这里兽多,不方便说。” “诶,李薇,我和娄鸣上趟厕所,要是社长来了你和他说一声啊。” 他对那个正在照镜子,有点臭美的松鼠兽人说道,然后带着我从排练室一路来到了接近校门口的位置。 “如果,你也是个像池旭那么优秀的男生,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要不要去回应那些女生的爱意呢?” “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不太可能吧?”我挠挠脸,违心地说着自谦的话。 我倒是真想堂堂正正地做自己让一群女生喜欢,但是这xx的时代大趋势不让啊!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么做?” “呃……回应我最喜欢的那个女生,其他的婉拒?” 我想了下,回答道。 “可是,当时池旭一个都没有回应。” “那就是池旭学长都不喜欢他们呗……” “但如果我说,池旭当时的追求者还有陈鑫曼呢?” 陈鑫曼,一个和罗娜学姐他们同年级的雌性布偶猫兽人。 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长着一张相当惹兽怜爱的脸,美貌不输给现在的任何女明星,而且,她的个性也很善良开朗,就连声线都是沁兽心脾,勾兽魂窍的娃娃音,不管是肉食性还是草食性的兽人,但凡是个男生被她盯着看都会不自觉地脸红。 如果说,池旭学长连陈鑫曼这个级别的都不喜欢的话……那他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还是说池旭学长只是单纯家里管得严,不让他在这个时候恋爱? 又或者…… 我想到了一个有点糟糕的结果。 然后问郑义学长是不是这样。 而我等到的回复是…… “没错,你猜对了,池旭那小子对女生压根就没有兴趣,这还是苏逍遥告诉我的呢。” “那你知道,池旭他,究竟对谁感兴趣吗?” 他舔舔嘴唇,接着说道。 “谁?” 我问道。 “我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这个家伙,但我依稀记得,他和你那个特别胆小的同学应该关系很好……他叫裴垦,一个野猪兽人。” 轰!!!! 我的耳边又是炸雷声起。 池旭感兴趣的兽是裴垦?! 我x,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裴垦和池旭关系很好的情况下,他仍然要袭击并伤害池旭?! 我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娄鸣?娄鸣?嘿!嘿!你在听吗?” 我回过神来,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垦和池旭呢,是在打网球的时候相遇的,他们两个属于那种从球友变成好兄弟,再从好兄弟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关系,我也不太理解这两个兽到底是怎么想的……只不过,在我看来吧,裴垦是个比较古怪的兽,经常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而且脾气时好时坏,非常的喜怒无常,我怀疑他可能是有点精神分裂症,但是他也查过好几次了,医院里都说没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他说完,活动了下脖子,然后接着说。 “苏逍遥的话,和他们两个也是朋友,而据他对裴垦的描述,说他好像一开始蛮正常的,但后来被其他的兽取代了,我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个‘取代’是个什么概念,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裴垦的异常是在他遇到池旭和苏逍遥之前就有,并不是像苏逍遥说的,是一开始正常后来越来越不正常的,他还有池旭在这之前应该根本就不知道裴垦其实早就有那种毛病,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表情有些严肃,但又有些怀疑。 “怎么了?” “其实我并不完全确定,而且也很难理解会是这样……苏逍遥之前有提到过一件事,他说……袭击池旭的那个家伙,就是裴垦,而且在校园之中袭击别的同学的,也是他,而且……” 他看了看四周,又一次压低了声音,然后对我这么说道,但说了一半,他又停了下来,仿佛是故意吊我胃口一样。 他又咳嗽了几声,之后继续说道。 “我有一次,看到了那个家伙袭击别的同学,那个时候我想见义勇为,但那家伙跑得太快了,我实在是追不上,而且看那家伙的身形吧,的确是和裴垦挺像的,也不知道苏逍遥说的是不是真的……唉,罗娜现在已经被撤职了,那个一直袭击别的同学的家伙又一直都没被抓到,还好这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况且接下来还有5个多月的假期,时间总是能冲淡一切的,相信这么久,所有同学再回到学校里氛围可能就好一点了,但,要是罗娜是这学期一开始就被撤职了,这个学期学校里的氛围肯定要压抑得不行啊。” 他说完,烦躁地啧了一声,然后拉着我一起回到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除了任天所有的成员都在,郑义便问为什么任天不在。 “刚刚联系了,任天说他在路上,等下就到。”那个叫做李薇的松鼠兽人给出了一个有点模棱两可的答复。 而我注意到,在我和郑义一进到排练室的时候起,那个叫做东方伦的家伙就盯着我看,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对了,郑义,还有娄鸣小学弟,我们这次的话剧内容定下来了,要演《椿泽之战》。”东方伦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对我们说道。 他的眼睛一直都看着我,而并没有看我身边的郑义,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椿泽之战》啊?怎么着,任天放弃按部就班继续演《易矩子》了吗?” 《椿泽之战》,这个话剧是改编自金都国的一段历史故事,是金都国第一个王朝冀朝的开国之战。 冀朝的开国者名为祖笙,也是金都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在当时,唯一一个与他统御的领地“冀”旗鼓相当的领地势力名字为“绘”,而这两个领地势力最后在一个叫做“椿泽”的地方发生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冀”的领主祖笙获得了和我一样,身为黄之神神裔的魔法师眀棠的相助,成功打赢了这场椿泽之战。 在这之后,祖笙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不出半年,就称霸了整个金都国。 至于椿泽,就是现在的青云市,早些年间,青云市也沿用了古代的称呼,名为椿泽市,但后来不知为何却改成了青云市。 《椿泽之战》,看起来是个很常见的历史事件,但这其中却是有不少的精彩情节。 比如“绘”的使者洛离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假借送上珍宝的名义来对祖笙进行暗杀,结果暗杀未遂,最后被处于死刑,身首异处,但被祖笙以当时厚葬的标准葬于两个城邦领土的交界处,还亲手在其碑文上则提了几句对洛离英勇行为感到赞叹的诗,甚至后来,他每当提及此事,都忍不住这样说道“若冀存勇绝之兽类洛离者,瑞耶!(翻译:如果冀有像洛离这样相当有勇气的兽人,那真是祥兆!)”。 再比如祖笙手下的将军邝鼓叛降,做了“绘”那方的将军,最后反被他忠心于自己城邦,顶替他带军打仗的妻子姜如在战场上击杀等等。 总之是个情节多而复杂,有点曲折的话剧。 至于《易矩子》,是个讲述友情的故事,也是古代的时候发生的,是一个名为易矩子的羊驼兽人和另一个名为霍巡的虎兽人之间跨越种族、食性、身世地位等一切不对等条件的感天动地的友情故事,其中传达的主旨显而易见,就是兽兽平等,没有谁好谁坏的区别。 很容易看出来,任天或许也看出来了学校最近的氛围可能有点不太对劲,加上最近『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又有些愈演愈烈,所以,他应该想要演这出话剧来教育大家不要互相敌视。 但是,他也真够傻的。 虽然他的初衷不错,可他忽略了一点。 有些敏感的兽,可能会认为这出话剧其实是在暗讽他们,根本不买账,继而对他任天这个话剧社社长有所质疑,甚至把事情闹大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现在的这种风气,有兽能这么想、这么做非常正常! 好在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整个话剧社团可能都会被他拉下水,说不定他做的那些暗搓搓的事情也会被曝光。 东方伦看着我,然后又说。 “是啊,我们两个又谈了谈,他放弃了他的想法……那么娄鸣小学弟,你能不能考虑考虑,出演这次话剧中的角色眀棠呢?” 望着东方伦金黄色的眼睛,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此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兽说话,仿佛他们都哑了一般,四周的空气当中也冒出了危险的味道,熏得兽喘不过来气。 如果是路杰遇到这种场面,恐怕他早就吓得浑身颤抖,身体不停冒冷汗了。 而我,面色不改地答应了他。 目前,这颗洋葱已经剥开了几层,但仍然不到它的最里层。 这就意味着,我还要继续忍着泪水和眼痛继续剥下去。 本章,完。 第25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着手中的打印件上的内容,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离谱。 相当离谱。 第二套基因被激活的同时还生成了属于那套基因自己的意识,另一个意识掌控了身体的操纵权…… 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这真的合理吗?! 我揉了揉我的额头,把手中的打印件折了又折,塞进了我自己的口袋之中。 别说科技,就算是我和罗娜学姐,以及基托内经常接触的魔法都恐怕都做不到这种事情。 至少我是没有听说过有与此类似的魔法, 说不定,这是『曼纽』的家伙们故意传达的错误讯息,好混淆我们的视听。 而学姐她就还真的相信了,还凭借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把这个讯息的原件——被裴垦放在废弃的储物柜里,那份在他口中所谓清醒的状态下写出的求救信上的内容搞成了打印件,并托以前和她关系还不错,又身为我的宿舍长的褚何交给我。 而至于褚何的话,他并没有过问这打印件的内容,只是单纯地把这个装在文件袋里的打印件交给了我,之后便去忙别的事情了,也没有留下来和我一起拆开文件袋看看里面有什么。 毕竟在他眼里,放入文件袋的东西多半都是些不能见光的、相对隐私的东西,而对于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会好奇,更不会过问那究竟是什么。 而在我看来,这个打印件上的内容为真实的可能性很小。 但,又有一点很可疑。 如若,它上面的内容是假的的话,那么校长怎么会对其原件,也就是那封求救信这么在乎呢? 虽然不清楚我们的校长他与这事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知道一点内情。 不然,学姐在学生会的会长职位不会被撤销,他也不会让她交出那封信和『戒律念珠』了——这件事,是我从排练室出来之后,学姐告诉我的。 昨天下午,我们和苏逍遥在一起,听他把他知道的情报全都说出来,在这之后,我和苏逍遥去了话剧社团的活动地点排练室,而没有加入任何社团,学生会的工作也都做完的罗娜学姐本来想要回宿舍的,但在中途,我的『戒律念珠』又产生了反应,这足以说明『曼纽』应该不止有一颗『戒律念珠』。 于是,罗娜学姐仍然跟随着『戒律念珠』的指引,来到了网球场附近,那个已经废弃的储物柜当中。 她本以为『戒律念珠』就在这其中,但打开之后却让她大失所望——里面只有一封信。 失望之余,学姐她也不忘打开这封信看,毕竟它也算是找到剩余的『戒律念珠』的线索。 而那封信的内容,就是裴垦在自己所谓的清醒状态下的自述。 里面的内容和苏逍遥猜测的差不多,裴垦他被“取代”了,被自己身体里的另一套基因表达时生成的意识所“取代”,总之,听起来很不真实。 而后,她发现校长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她的后面站着了。 原来校长他早就知道了罗娜在暗中调查“校园袭击事件”这个令他头疼的事情。 他把她带到了校长室,要求她停止调查“校园袭击事件”,并交出那封信和『戒律念珠』。 『戒律念珠』,是我托付给她的东西,也是我们家族的至宝,所以绝对不能弄丢,抱着这个心态,她自己说有点不太舒服想上厕所,然后趁机让我过来,再弄个假货上交来蒙混过关。 学校高层里可能有知道『曼纽』的存在的兽——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 但没想到现在最可疑的兽选居然是校长…… 如果往好处想,兴许他这么做是为了学校的声誉或者为了校园氛围的稳定,但如果往坏处想可就有点不太妙。 我咬咬牙,提示自己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不利情况的时候,越是不利,才越是要谨小慎微才好。 我这么想着,赶快下楼,之后发动隐身魔法直奔图书馆后面,从基托内留好的秘密通道里进入他那豪宅一样的地洞。 “good evening!” 我冲正面对着电脑屏幕,嘴里塞了一大团食糜的基托内用古语打了声招呼。 和中午一样,他嘴里含着食物,呜呜啊啊地说不清楚话。 还说路杰是个馋鬼呢,依我看你也差不多嘛,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才对——我在内心吐槽着为了吃东西不惜说不清楚话的基托内,却想起来一件事。 他这食物哪来的? “不是,基托内,谁给你买的饭?” “哦,他啊。”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瞥了一眼他的右边。 我一抬眼,发现路杰也在这里。 难怪吃完饭都不见这小子兽影,敢情是跑这里来了。 “你晚上,好像是忘了给基托内买饭,所以他找我求救来着……说什么再不吃饭就要饿成狼肉干了……我才帮他买了一份带到这里来。” “说好的给我带饭,结果让我等了very very very long time都不见你的尾巴进洞,我都要饿死了好不好啊!?” 基托内发着牢骚,之后又看着我,说道。 “我又有新发现,是关于那个裴……” 他刚要说出裴垦的名字,便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不应该听到这些的兽在场。 路杰。 如果让路杰知道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裴垦其实就是校园袭击事件的元凶,他肯定会相当难受,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素日里酷爱运动,幽默风趣的家伙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进一步打草惊蛇——虽然现在,裴垦,还有他背后的『曼纽』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并对我们进行反击,试图清除我们这些挡路石。 至于路杰为什么遭到了那样的袭击居然还能完好无损,我仍然坚持我最开始的想法。 只是现在还不到揭露的时候——总之,路杰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只是他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就对了。 我刚想打岔,试图曲解基托内刚才说的话,然后再进一步把路杰支走。 但路杰皱皱眉,又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炯炯目光。 “裴垦学长……他就是袭击我的那个兽吧?!”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略有些颤抖和哭腔,但面不改色,似乎在强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们两个呆住了。 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我,罗娜,还有基托内,在此之前一点“裴垦就是校园袭击事件的元凶”的消息都没向他泄露啊?! “回答我……你不是把我当好朋友的吗?娄鸣?” 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纸里包不住火,我也只好承认了。 “的确是这样,但我们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才一直都瞒着你……” “哼,不用瞒了,我都知道了……学长他,向我摊牌了。” “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因为,因为……” 路杰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副难以置信,欲言又止的样子。 “因为什么?” “因为他【以下裴垦对路杰说的话由于充满不良要素而无法公开】” 裴垦和路杰说的话,就像是一些言情小说里的片段一样。 而这句话后面的部分,也点醒了我,让我顿时理解了,为什么裴垦非要在抽血之后节外生枝。 原来,裴垦是出于这种原因,所以才这样做的吗? 虽然对裴垦所谓的“两个他”,到底是兽格分裂症,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出现了那种扯到不行,扯到离谱的情况,才让他在一个身体里同时拥有了两个意识,这件事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我搞不明白,但现在,我已经明了、并确定了他的确是和一般的雄兽的喜好有所不同的,而且,正是因为这份扭曲的,不正常的喜好,池旭和路杰才遭到飞来横祸。 只不过,路杰比较幸运,靠某种未知的因素让自己毫发无损,而池旭就很倒霉了,失去手臂之后,还被任天那帮面朝阳光,心居泥潭的家伙们欺凌,最后才想不开,离开了所有兽的视线,致使出了意外,失去生命。 现在看起来,任天那伙兽反而更让我觉得恶心。 尽管脸上的面具在笑,但内心是愤怒,嫉妒,还是悲伤,别的兽都一无所知。 可现如今,这样的兽到处都是,包括我自己都是这样的兽。 毕竟,每个智慧生物内心当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欲望,在面对这个『草食性正确』流行的大环境中的不同情景时,根本就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心口一致,更不要说是否真正地能用道德规范自己,做到不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危害别的兽的利益了。 他们这么做,只能说是气量狭小,容不下兽,但也着实让我看不起。 整件事情当中,真正触犯法律的,也只有裴垦,还有那个叫做帕妮的家伙,而那些把池旭往亡命之路上推的那群嫉妒他的兽,却能安然无恙地躲过制裁,还真是“自己的幸运用在了正确的地方”。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基托内身上,脑筋一转。 或许,现在还有另一条路,能让这群兽得到一些教训。 哼哼哼,这么一想我的恶作剧之魂又要燃烧起来了。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处理裴垦,还有那个帕妮。 帕妮杀的女生是谁,以及她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以那个被杀的女生的身份潜入了到了我们身边,关于她的这一切是不是我认为的那样,还有待我的验证。 而对于裴垦是否真的对池旭和路杰有那种意图,我仍然是保持着一种中立的态度,不肯定也不否定。 因为保不齐他只是像路杰一样,对觉得很不错,让自己很舒服的东西痴狂而已。 但不管怎样,这两个危险的家伙我也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才行。 另外,根据罗娜,还有基托内所遇到的事情来看,应该『曼纽』的这群家伙手里至少还有一颗『戒律念珠』以及一块『璀璨鳞片』才对,这东西的下落我也是要找出来的。 “所以路杰,你不在乎我们说裴垦的事情了对吗?” 此时,基托内看着路杰,说道。 而路杰只是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此刻内心在想什么,刚刚又想要对我们表达什么。 “那我可就说了啊,我今天查到的几个线索,其中之一就是那个裴垦怪异的喜好,刚刚这件事路杰已经说完了,所以我就不再提了,然后还有这个……” 基托内操纵着桌子上的电脑,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由古语文字写成的长篇文件,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数据图、表格和某种机械的草图。 我和路杰被电脑上显示着的东西吸引了,虽然上面的内容我们大多都看不懂,但这东西,应该是某种科技产品的设计方案。 “你们猜猜这东西我是从哪里找到的?” 基托内双手环于脑后,颇为得意地看着我们两个,并用他那蹩脚的口语和我们卖了个关子。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我倒是没兴趣知道,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某种科技产品的相关文献吗?” “算是吧,你看看这儿,看看这儿你就懂了。” 他右手滑动着鼠标的滚轮,把那个文件拉到了有图的一页。 图片上的东西应该是这个科技产品的三视图,那东西的样子像是个圈一样,形态有点像戒指但看图旁边的大小描述要比戒指大了不少,而在它最前面的部分有着一块中间长两头窄的八边形的,类似于盒子一样的东西,而那个盒子一样的东西的靠上方的部分,还有一个凹槽,似乎是用来插入某种东西的。 嗯?怎么有点眼熟? 不对,应该说不是简单的眼熟而已! 类似于这样子的东西的描述,我好像在哪里也见到过。 我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了起来,我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这东西,以及类似于这个东西的事物的描述。 对!腰带,裴垦进行袭击时佩戴的那条腰带! 那条腰带的样子就是这样的。 “这个是裴垦戴着的腰带?” 我和路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基托内,他点点头,说了句“bingo”。 “娄鸣,罗娜应该是把裴垦的那封求救信给了你吧?” “当然咯,只不过我对上面的内容不是特别相信,如果说裴垦真的是个野猪兽人和鹿豚兽人的混血,他身上的鹿豚兽人的基因被激活并进行表达的话,那也不可能生成一个属于他身上的鹿豚兽人基因的意识啊?就算是魔法,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嘛……我看,这根本就是那群『曼纽』的家伙给咱们放的烟雾弹。” 我回答道,顺便发表了我的看法。 反正我是不相信这种事情存在的,要不然混血兽人都会像他那样了。 只见基托内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用魔法的话,的确是做不到的,但是……如果是魔法和科技相结合,那就不一定了。” 基托内如此说道。 魔法和科技结合?! 他的话让我多少有些吃惊,因为在我的观念之中,魔法和科技,本就是对立的,水火不容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又怎能相结合呢? 紧接着,基托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招呼我和路杰看他对这个文件其中一页的翻译。 然后,我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唉,真是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啊! 啧……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 姓名:裴垦 性别:男 年龄: 21 生日:2-2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野猪—鹿豚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生命科学专业二年级学生,酷爱运动的种植社团成员,曾因为打架而留级,而由于某个实验的缘故,他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目前正逐渐由野猪兽人向鹿豚兽人转变,且生成了第二套意识,原本的意识逐渐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身高:183cm 体重:81kg 外貌: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相对稀疏且呈现灰黑色,肌肉线条明显,表情由于第二套意识的缘故有些喜怒无常。 日常着装:上身为深绿色篮球服,标有的数字为12,下身为遮尾款的黑色短裤和白色运动鞋。 姓名:帕妮?波洛多莫 性别:女 年龄: 20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鳄鱼—兔子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成员之一,目前已经潜入了青云联合大学,其具体目的和是否以学生或老师的身份在学校中潜伏都暂且未知,力气很大,能够将身穿装甲的裴垦拉住且挣脱不了。 身高:158cm 体重:44kg 外貌: 蓝色的双眼,白中带灰的毛发,口腔之中除了那颗不断生长的门牙之外其余的牙齿与鳄鱼兽人的牙齿一致,尾巴和脚踝还有着鳄鱼兽人特有的角质层鳞片。 日常着装:未知 姓名:夏繁森 性别:男 年龄: 53 生日:4—30 籍贯:金都国海滨市 种族:鹿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的校长,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鹿兽人,但也有严肃得令其他兽人难以接近的一面,似乎是对非常令他头疼的“校园袭击事件”的内情知道些什么。 据传,有些老师时不时会看到他的左手腕上有一个灰色的,时隐时现的,纹身一样的东西——这究竟是传闻,还是真的尚且未知。 身高:177cm 体重:59kg 外貌: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栗色,非常柔软,身材略瘦,头上的角保养得很好,有着玻璃一般的光泽,脸上经常带着和蔼可亲的表情。 日常着装:深蓝色的西服,下身为遮尾款,经常带着一副老花眼镜。 姓名:郑义 性别:男 年龄: 19 生日:未知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熊猫兽人 简介:话剧社团的成员,青云联合大学哲学专业二年级的学生,裴垦的同班同学,知道学校里很多事情的内情,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 但不知为何,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中,只有他是没有任何学籍信息的,而他的生日是几月几日,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的话剧社,以及究竟住在哪个宿舍也没有任何学生和老师清楚。 兴许,他其实只是个不怎么愿意透露自己个兽信息的走读生? 身高:166cm 体重:70kg 外貌:黑色的双眼,身材略粗短,毛发要比同类软了不少,其眼部的花纹要比同类更大更深所以基本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日常着装:红色的上衣,下身为棕灰色的漏尾款长裤和黑色运动鞋,左手腕上经常戴着一条由红色绳子编织而成的手环,据传,戴着这种手环是他们家族的习俗,但这种习俗好像并没有多少兽知道。 第26章 一片片地剥开那颗洋葱: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熟悉吗?这个?” 基托内指着他用软件翻译好的文件中的一个表单,问我道。 表单上写得应该是发动某种魔法的步骤,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就是『转身之术』的发动步骤,但又有些不一样。 因为这些步骤里缺少了燃烧、浸制草药的工序,倘若是这样的话,『转身之术』是绝对不会发动的才对。 “很熟悉,这大概是『转身之术』的发动步骤吧?但是好像是缺少了与草药有关的那几步吧?” “转身……之术?那是什么样的魔法啊?” 对于魔法尚未有足够储备量的路杰问我们,而我立刻向他解释这到底是怎样的魔法。 “『转身之术』是一种只有高魔力素养的白之神和虹之神的『神裔』才能发动的很难的魔法,效果是把一个兽的意识导入另一个兽的肉体当中,工序很多很繁琐,而且用不好就会遭到反噬,目前的话,发动这种魔法所需要的一部分草药都已经灭绝了,白之神和虹之神的『神裔』也不知道还是否存在于世,所以,现在应该不会有谁能使用这个了,算是彻底被抛弃在了时代变迁的沙海之中了吧……不过,咱们居然还能在这篇文章里看到也算是个奇迹了吧。” “娄鸣,我提醒你一下,除了没有与草药有关的步骤,这里面还有一些和正常的『转身之术』不同的地方,你再仔细看看后面的步骤。” 基托内说道,我便看了看表单里面的内容。 的确,表单里写的第9到15个步骤省略了与草药有关的内容,而第18个步骤的内容好像又不像是『转身之术』应该有的步骤。 这第18个步骤的内容是念动一个咒语,但在『转身之术』里,念动咒语是最后的步骤。 而这个咒语也不是『转身之术』所要求施术者念的,凭我记忆中的知识储备,这句咒语好像是那个被称为『剥离咒』的通用魔法,就算是没有魔力的兽在使用任何附加魔力的法器的辅佐下,都能发动这个魔法。 『剥离咒』的简单程度和对施术者的魔力素养要求之低就像我那天搞的小恶作剧,让路杰回家使用的『自我谱写咒』一样。 只不过『自我谱写咒』并不需要任何法器辅佐,只要面前有纸质品和笔,一念咒语就能发动了。 除此之外,后面的步骤内容,除了最后的6个步骤之外,也几乎和『转身之术』不搭边,这根本就是在偷工减料的条件之下,还在『转身之术』里掺杂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和『转身之术』的施法目的不搭边的魔法。 而掺杂的这些魔法有难有易,且基本上都是通用魔法或者白之神、虹之神的『神裔』才能使用的专属魔法,而且,包括『转身之术』在内,有草药要求的一些步骤一概都省略掉了。 “呃,为什么要在『转身之术』里掺杂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真的能发动成功吗?” 我这么说道,然后基托内哼哼哼地笑了几声,接着说。 “所以就像我说的那样,这不是完全的魔法,而是魔法与科技的结合,这条腰带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他们『曼纽』背后的那位金主委托给一些专门做高科技武器的科研兽员制造出来的特殊盔甲显现装置,这种特殊盔甲穿上之后就会让装备者的肉体能力大幅度增强,同时在作战时获得特殊的力量,仅用拳头就能令被打的兽的意识进入停止运转的状态,然后这个被打的兽就成了植物兽了。” 路杰听到基托内这么说,似乎感到一阵后怕。 “能让被打的兽变成植物兽,有点棘手啊……”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心想这玩意儿如果真的存在,那就太可怕了。 『曼纽』的金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弄出这种东西? “这些,是我从这整个文件中的效果描述那里看到的,and then……在这个表单里涉及的每个魔法都有不同的作用,比如『转身之术』,其实就是采集佩戴者的肉体信息,好让这副盔甲进行自我打造,完全贴合佩戴者的肉体,『压缩术』,是让这副盔甲以高度压缩的状态存在于腰带上的盒子里,『牵引咒』,结合腰带的启动器可以把盒子打开,让在里面高度压缩的盔甲穿在佩戴者身上……还有这个『剥离咒』,『剥离咒』是脱盔甲用的。” 他又给我们两个看了一眼他用软件翻译好的部分,然后话锋一转。 “but,那个金主,还有这副盔甲显现装置的制造者都没有想到,裴垦有‘混血兽人嵌合体’的症状,而他这个‘嵌合体’和用来制造这个显现装置所用的几个魔法产生了特殊的反应,so,这个显现装置应该有的效果没有完全达到,just强化了裴垦的肉体,但,它也导致了裴垦身体里的第二套基因激活了,还让那个被激活的第二套基因有了自己的意识。” “所以说……要是被穿着这套盔甲的裴垦学长打了之后……其实是不会成为植物兽的,对吗?” 路杰颤颤巍巍地问道。 “根本不会!另外,你们看看再这个……” 基托内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路杰的问题,然后又让我们看一个东西。 “看,这上面写着了,发动这些魔法所用的草药和一部分法器,好像都是用这两个叫做『物质a』和『物质j』的东西代替了,而且,这个显现装置的启动器和装盔甲的盒子里面还放了一些没有处理的纯『物质a』和纯『物质j』……我想,如果我们打败了裴垦,把那个显现装置的启动器拿过来去找专业兽士鉴定一下,或许能更深入的了解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真相了。” 基托内说完,歪着头看着我。 “娄鸣,你想到该怎么做了吗?我看你一直都……胸,胸长猪的样子。” 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差点憋不住笑。 “那叫胸有成竹,不是胸长猪。” “oh,yes!就是这个词,哎呀,我又说错了啊,你们金都国的语言真的好难啊,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老师也教的不好,完全就是骗我的钱,太可恶了。” 他这么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烤植物蛋白肉排。 我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没想到啊,科技和魔法还真的能融为一体,看来这个『曼纽』背后的金主也是有点手段的。 此外,我估计他应该不止制造了一种像这样的盔甲显现装置,恐怕还有很多种类似,但功能不同的武器装备,虽说这是个失败品,但这个失败品应该有的功能却如此恐怖,这让我不禁担忧起以后要是面对这群家伙时该怎么办了。 要不,这次把裴垦的事解决完了,我就直接和我爷爷说我不干了? 反正我已经找到了一颗念珠,也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任务,至于『曼纽』,就让他们自己作吧,或许他们作到尽头的时候,我再出手去坐收渔翁之利的话,应该也不算迟。 “对了,路杰,娄鸣,我刚才说让你们猜一猜这个文件我是从哪里找到的,但我看你们都没兴趣猜,所以我就直说了吧……这是,我从你们学校的网上档案平台的机密档案里找到的。” 他说的,我们学校的网上档案平台,是仅由我们学校的老师才可进入的一个网络页面,一般来讲,这里面都储存着各种课件资源,以及学校的一些机密档案,比如学生的学籍信息什么的。 按理来讲,学生,还有一些校外兽员想要进去的话,没有密码和账号是根本行不通的,但基托内可是个黑客,想要进入这个平台对他来讲简直易如反掌。 “这份机密档案里的文件,上传的日子不长,也就大约是十天前,由这个用户上传的。” 他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用户的名字的截图,但这个名字起的非常朴素,就单纯是一段数字。 “然后,我又查了一下这个用户是谁,结果是你们这个学校的校长!” 基托内的话让路杰和我都有点惊讶,而基托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也有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之情。 很好,看来现在校长的确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但愿,其实是他也在调查这件事,并不是要成为我们的阻碍。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基托内继续说着,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问。 “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幽灵学生啊?” “啊?什么叫幽灵学生?” “幽灵……学生……” 我听到路杰边小声嘀咕,边咽口水的声音。 “就是,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现象,叫幽灵房间,就是楼里有个房,但这个楼又没有这个房,这个房有时候有,有时候又没有。” 或许是基托内还并不是特别熟悉金都国的语言的缘故,他想表达的这个所谓的“幽灵房间”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懂,但我大致能够理解基本的意思。 应该就是说,这个楼里,有一个不属于它的神秘房间,时隐时现的意思。 我倒是听说过我爷爷给我讲过这种现象,应该是远古时期残留下了大量的魔法能量,随着经年累月的时光变迁,这些魔法能量渐渐变得不稳定,最后发生了暴走,随机发动了有一定时效的复制魔法,复制了其中一个房间,让不知情的兽误以为这里还有一个房间,等时效过去,魔法解除,那些不知情的兽便也找不到那个房间,便认为那是所谓的“幽灵房间”,而在这些能量又一次陷入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发生暴走的时候,便会发动最初随机发动的那个复制魔法,这样的话,房间又会出现。 这也是今天,艾尼莫斯的科技文明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之一。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他说的幽灵学生,也就是像“幽灵房间”一样的存在,他们本来并不属于这个学校之中,但还是在学校里出现了。 如果说,“幽灵房间”是魔法能量暴走所致,那么“幽灵学生”又是怎样的情况? 从来不相信,从来不害怕这些有“幽灵”前缀的玩意儿的我此时却觉得有点瘆得慌,路杰更是身上冷汗直流,听到基托内这么一说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尽量保持镇定,然后让基托内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调查到了什么。 “你们学校的大学二年级里一共有3627个兽,但是,学籍档案里,刨除死掉的池旭,还有被开除和自己退学的一共35个兽外,才只有3591份!少了一个学生的学籍档案!而且,我看了看,也根本就没有后来上传,放在了别处的或者正在在上传中的学籍档案,到刚才,也还是只有3591份,所以我才说,你们学校里可能是有‘幽灵学生’!” 基托内说着,而我和路杰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或许,等有时间问问罗娜学姐,看看她知道些什么才是最佳选择? 而基托内今天找到的东西就这些,在离开之前,我请求基托内帮忙调查一下校长,看看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应允了,之后我们便说着来路回到了图书馆的后面。 现在,这颗洋葱还剩下五层没有被我剥开。 第一层,是帕妮那个怪力女现在又到底是以怎样的状态潜入了学校,是否像我想的那样——利用了林楹楹的身份呢? 第二层,是郑义,他应该是压根就和路杰没有交集才对,怎么会清楚路杰是我的同桌,而且非常胆小呢?而且,我怕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几乎不外传的才对啊! 总之,郑义这个熊猫兽人,如今给我一种不易察觉的可疑感。 第三层,校长夏繁森,他又到底和整件事有怎样的关联? 他到底会站在我们这边,还是会成为我们当前最大的阻碍呢? 第四层,那个“幽灵学生”,虽然只是听基托内说了一嘴,未知实情如何,但我总觉得,那个所谓的“幽灵学生”,很可能与这件事有一定的关联。 至于第五层,就是东方伦这小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唐突地让我一个“没有表演经验”的社团新人去饰演话剧社团即将在艺术节最后的联欢会上演的话剧《椿泽之战》中的重要角色之一。 而他这么说的时候,完全不在意郑义,反而是一直盯着我——他这个举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居心不良,让我有种他其实也是『曼纽』的成员的预感。 距离洋葱的最内部,我现在越剥越近了。 我和路杰走在路上,突然,路杰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路灯的照耀之下,只看见路杰扭扭捏捏地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什么,但却犹豫着,不想说,但不说出来好像又不痛快。 我在原地等着他开口。 差不多得有一分钟,他才紧张地开口道。 “娄鸣……你,想听裴垦他,到底对我说了什么吗?” 说完,他垂下头,苦笑着。 我们两个此时靠近学校体育场的单双杠处,于是我把他拉到了那里,并排坐在地上,让他把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 夕阳已经落下,天空的颜色正由青蓝色逐渐加深,月亮和星辰的身影在这片天空中若隐若现。 本章,完 尘封的故事 其十八 这是在艾尼莫斯世界尘封已久的故事之一。 据说,这是神明们所留下的某种用来启示后世之兽的“遗产”。 一共25个故事,而接下来要被讲述的,则是其中的第18个。 但是,这25个故事,除非是有心之兽和神,否则谁都不会集齐它们。 当然,我想一个兽如果没有集齐这些故事的心思的话,恐怕也懒得去寻找它们。 毕竟,就算凑齐了这25个故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让集齐者变成伟人,更不会让集齐者家财万贯。 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够保持着理智看完这25个故事的…… 特别是那些亵渎神明的兽们。 …… 好了,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安静地看吧。 虽然我不能保证,你是否在看完这个故事之后,还能保持理智。 至少,对大部分兽人来讲,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 ——《厨房》—— 时钟的时针又从十一点推移到十二点,午饭的时间又要到了。 “妈妈,我好饿啊……” 男孩拉着母亲的衣角,撒着娇诉说着自己的饥饿。 母亲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摸摸男孩的头,然后说道。 “那我去厨房做饭,你在客厅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好。” 男孩答应了,露出了一丝天真的笑容。 而母亲则转身,走进了在二楼的厨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动静,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的手上端着已经做好的食物,但是已经凉了。 不过这是夏天,凉掉的饭菜或许也是很好吃的。 小男孩兴冲冲地来到母亲身边,此时,他注意到了母亲手上的创可贴。 明明在进厨房之前还没有才对。 “妈妈,你的手……” “哦,不小心用菜刀切到了。” 母亲只是苦笑,而且,厨房里有创可贴也是常识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 母亲或许是老了,也或许是本就不擅长做饭,每次从厨房出来,手上和身上总是会带着伤,这让男孩非常心疼,在心中暗自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陪在母亲身边,天天帮母亲做饭。 可有一天,母亲进入了厨房很久都没出来。 “妈妈又受伤了吗?” 男孩内心相当担忧,之后上了二楼,打开了厨房的门。 然后…… 他看到了在地上的,凉掉的饭菜。 还有厨房后面的东西。 那是,一片绝对的荒芜,以及闪烁的群星,还有残破的机械体。 没有厨具,没有炉灶,没有调料,没有食材。 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其他人。 只有荒芜,只有群星,只有残破的机体。 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看着满地的白骨和残破的机械体,男孩笑了,也绝望了。 那么,你们家的厨房门后是什么呢? 是永恒闪烁着,在天空看着你的群星? 是某种生命死亡后剩下的白骨? 是无边无际,满眼的荒芜? 还是,残破的机械体呢? 但,最好还是不要期待以上这些东西出现在你家的厨房比较好。 否则的话,你也会和男孩一样绝望的。 ——完—— 目前尘封已久的故事收集进度:(1/25) 第27章 微妙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是路杰。 我现在正和娄鸣坐在单杠旁边,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该怎样描述好呢? 害怕?愤怒?窃喜?悲伤?亦或是别的什么心情?还是说上述都有呢? 可我现在,并不敢确定我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娄鸣嘴里吹着口哨,似乎是心情很不错。 也许,他今天就能睡着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处于一种微妙的亢奋状态,压根睡不着,但是,他好像活力无穷的样子,即使不睡都不觉得困。 其实,我这几天也是夜不能寐。 因为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日夜担忧得难以睡着。 为此,这几天的早晨,我没少买咖啡提神。 “说吧,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要是回去太晚了,咱们说不定又要被褚何训斥一顿呢。” 口哨声停,娄鸣望着天空中的东十字星座,对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两秒,然后开口讲述起了有关于裴垦的那件事…… 今天下午是我们种植社团活动的日子。 我们的种植社团活动的日子与其他社团不同,别的社团不是从周一到周五都有活动,就是周一、周三和周五才有活动。 而种植社团仅在周二和周四有活动。 社团中的大家在来到活动会场,脸色都有些难看。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种植社团要解散的消息。 我们的社长东方叶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大家的脸色,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又来晚咯。” 教室的门被打开,原来是裴垦,他经常在社团活动日迟到,我们对此也已经屡见不鲜。 虽然一开始我们还有在告诉他有社团活动的时候早来,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也完全不在乎我们的劝导,结果每次裴垦他不是最晚来的那个,就是迟到的那个。 而我们也因为说了很多遍都不起效果,最后就对他每次的姗姗来迟默许了,不再因为迟到或者来晚而对他苦口婆心地说教。 裴垦看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试图活跃气氛,于是讲了个他自以为好笑的笑话。 但那也只是个过时的冷笑话,没有谁能笑得出来。 自找尴尬得他挠了挠脸颊,小声说了句“难道不好笑吗……”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我们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没有人愿意打破沉默。 最后,还是东方叶叹了口气,说道。 “各位,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所有的兽沉默不语,唯有我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一开始,也是想问问老师,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方法,但是,得到的回答就只有在艺术节上证明种植社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性才……”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好,我们也好,其实都对种植社的存在必要性不大这点心照不宣,只是我们一直都在自我欺骗,认为我们其实也是被需要的一份子。 虽然我们的确能培育出很不错的花卉,但我们培育的花卉又能做什么?除了放在艺术节联欢会的会场作为点缀之外就没有任何作用。 用花卉布置会场的话,也不是非得要我们来不可,还有花卉,也是不一定只能用我们培育的不可,毕竟学校外就有一家物美价廉的花店,花店的老板娘也很好,为兽相当慷慨,如果是学校要用植物来布置联欢会会场的话,不用说,她也会无条件地把店里的花卉送给校方。 所以事实上,我们并不是什么被需要的一份子,反而是最没用的一份子。 “真的没办法了吗?” 坐在我对面的象兽人冯辰问东方叶,东方叶只是叹了口气,回答道。 “只有这一条途径……” 他强挤出一丝笑,接着说道。 “但是,我想大家还可以用最后的这几次机会……好好体验社团活动给咱们带来的乐趣。” “都要解散了,还谈什么乐趣啊……这和身患绝症的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不长久了就花天酒地、享受兽生有什么区别……” 性子比较急的鹰兽人马赫轻声发表了自己看法。 “对不起,社长,可能我有些言重了……” 马赫说完,扶着额头向东方叶致歉。 其实,他刚刚说的也并不无道理,也不能算是他自己评价的“言重”。 我想,在这里的所有兽里,这么想的或许不止马赫一个兽,毕竟东方叶现在也只能说这种漂亮话安慰大家的情绪了,而此时此刻,身处无望的风暴中的我们,最不想听的就是这种话。 因为我们都希望有谁能像灯塔一样照射出光芒,指引我们从这场风暴中走出来。 我们都希望对方是那座灯塔,但可悲的是,谁都不是那座灯塔。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是没什么才能的一群平庸之兽,是几乎在学校里最透明的存在,是最没用的一份子。 在我们之上,有那些优秀的兽们大放异彩,但我们实力有限,争不过他们,而在我们之下又有那些混日子的兽们兜底,想要彻底堕落,又堕落不了,毕竟我们和他们的三观真的不合。 没有谁会真正的在意我们,因为我们过于普通,如同得像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 仍旧没有谁说话,气氛越变越压抑,这个时候,又是在我身边的裴垦解围——可是啊,我却天真地以为他是有什么策略拯救种植社团,故此发言。 “大家还是别管那些了,就算现在咱们的种植社团是像个患绝症的兽又怎样?至少最后的日子过得开心就够了,生而为兽,不就是为了一个开心嘛!” 他强颜欢笑地说着,听了他的话,有几个兽的表情稍稍缓和。 东方叶松了口气,无论是什么时候,裴垦都是他的忠实拥护者,这次也不例外。 说完,裴垦坐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耳语道。 “别太难过,大趋势下,顺从才是优选,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没有回应他,惊讶之情深谙心中而不露。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我真的还以为他会想什么挽救种植社团的办法呢! 结果他只是顺着东方叶的话,劝大家珍惜最后的这几次社团活动?! 我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只是抿着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为什么说是怪异,是因为他嘴角上扬,看起来像在笑,但他的眉头却微皱,又像是为我们社团即将解散而犯愁。 或许我描述得不太好,但这种微妙的表情实在是相当怪异。 这次我们的种植社团实际上的活动时间并不长,因为大家都沉浸于无望、麻木、悲伤、压抑之中,难以自拔。 生性胆小内向的我也不例外,像他们一样沉浸于无望和悲伤之中,并在压抑地气氛中强颜欢笑。 但我唯独没有像其他兽那样“麻木”。 在活动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走神构想该怎么证明在艺术节上我们种植社团的存在必要性,以至于其他兽说的话我都一句没听。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就这样和种植社团的大家失去交集,以后形同陌路。 毕竟我们都是在学校中最微妙的那些存在。 社团活动过后,我和裴垦离开了活动会场,不用说我也是摆出那副忧虑重重的样子。 裴垦反倒是一反常态,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颇有点像我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时的姿态。 “学长,你,是有话要说?”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裴垦像是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在犹豫着,思考着,没有任何防备,所以我一说话就把他吓到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凝视着我,然后舔了舔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了一句。 “跟我来。” 我便跟着他的脚步,一路来到了一栋二层的小屋子的后面,这栋小屋子我记得好像是学校话剧社团的排练室。 裴垦又是深呼吸一口气,对我说道。 “路杰,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坦白……但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害怕,也千万不要逃跑!” 他这么说完,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身子不由得颤抖着,似乎相当的紧张。 “嗯,好的,学长,你说吧,我在听。” “就是,路杰,我……” “我……” 【以下裴垦对路杰说的话由于充满不良元素而无法公开】 他说完,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身子不再颤抖。 【以下裴垦对路杰说的话由于充满不良元素而无法公开】 他的话,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我身上,随后我的心被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占据了。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一直都仰慕的这位裴垦学长,他居然对我有那种意思?! 【以下裴垦对路杰说的话由于充满不良元素而无法公开】 “对你……有一点吧,就一点。” 我为了让他至少在面子上能撑住,说了句违心话。 事实上我快恶心吐了!!!!! 唉,说违心话,我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我知道了娄鸣的真实一面之后。 我只是想和他之间维持朋友关系而已。 如果像他想的那样在我们之间建立那种糟糕的关系的话,那还是免谈吧——这便是我的真实想法。 只是,我有点奇怪。 他为什么说是“两个我”? 我向他诉说了我心中的困惑,而他回答道。 “因为,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我刚刚说的‘两个我’,就与这件事有着相当大的关联,算我求你了,路杰,答应我,不要害怕,也不要逃跑……这件事情,我,还有另外一个我都觉得一定要和你坦白。”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条奇怪的腰带。 那条腰带我非常眼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他把腰带佩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从裤口袋里取出了另一样东西,那东西上宽下窄,像是一柄造型别致的钥匙。 随后,他把钥匙插进了腰带正前方,那个类似于盒子的东西的上方凹槽处。 那个类似于盒子的东西放出了异样的光,随后从中间四分裂开,一片片金属色的东西从中飞出,然后瞬间裹覆在裴垦的身上。 然后,我看到了令我震惊到腿软的一幕,同时也回想了起来,我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那条腰带的。 “路杰,你应该对我现在的这个模样很熟悉吧?” 面前的裴垦,俨然就和那天袭击我的家伙一模一样,只是服装略有不同。 “你,你,你到底……” 他跪了下来,用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机械音对我说道。 “求求你,不要害怕,好吗?” 他握住了我的手,祈求着我,让我尽全力保持镇定。 我不敢有任何反抗,而他则保持着这种跪下的姿态,向我阐述了一切。 原本因为打架而惹上祸端的他,在答应了他父亲朋友的要求后,被他父亲的朋友带去格林诺斯国做了一个实验,并获得了这个说是用来稳固实验结果的腰带。 但是,或许是使用腰带时出现了某些副作用,致使他体内那份鹿豚兽人的血脉被催醒,身上的鹿豚兽人基因开始表达,而非常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那份基因的表达,属于那份基因的意识也在他体内生成,并逐渐占领了他肉体的操纵权。 这便是为什么他说是“两个我”的原因。 而在另一份意识操纵他的肉体的状态下,他似乎是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兽,并加入了他们的组织,染上了不良的习惯,同时,他也帮那个组织做事,借助这个能显现盔甲的腰带的力量,在学校袭击其他同学,并试图从这其中找到某种特定的兽人群体。 这便是一切的真相。 在此期间,另一个他,还有原本的他都接触到了一系列事件中最惨的受害者,池旭。 只不过,另一个他个性相当顽劣,想要独占池旭。 所以,他才在对池旭做完本职工作之后,节外生枝,池旭也因此失去一条手臂,变得自暴自弃,从优秀青年变成了一蹶不振的废兽,最后消失于所有兽的视野中,等出了车祸才让大家知道。 而在我刚和他相遇的时候,他,还有另一个他,也都是像他遇到池旭那样,爱上了我。 因此,在无法忍耐这扭曲的喜好而转变成的欲望的情况下,另一个他也是在对我做了和对池旭一样的事情——看来我那天的感觉并非幻觉,因为他自己都这么说了。 只是,我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奇迹,在我失去耳朵和手臂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我的手臂,还有耳朵就复原了,这令他很震惊。 我听到此处,也觉诧异,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这种本事! 这让我更加好奇,我的身世究竟如何,我的亲生父母又到底是怎样的兽。 难不成,我也是像娄鸣他们一样的『神裔』吗? 可我自己身上并没有娄鸣他们都有的『神裔印记』啊!我甚至连个胎记都没有! 他说完,便把那个钥匙一样的东西拔了出来,身上的那套机械盔甲再次拆分为金属片,回到了盒子一样的东西之中。 “路杰,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与你初次相见的,最初的我,现在,我已经和另一个我达成了共识……只要是面对你的时候,另一个我他不会操纵这个身体,而是由你面前的这个我操纵,因为,在我们都看到你露出的痛苦表情时……都非常的难过,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我向你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对不起。” 他咬着嘴唇,愧疚痛苦的表情没有了以往的不协调感,反而让我感到了他的一片真诚。 说不定,他是真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说了句“好”。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熊猫兽人朝我们走来,他看看裴垦,露出了戏谑的笑。 这个熊猫兽人,他是谁? 我心中不由得问道。 “你总算舍得把你心中的那些破事说出来了啊,呵呵……” 他蹲下来,看着此刻无声痛哭的裴垦,然后又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我。 “好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怎?怎么做?” “比如,把这些『情报』当做秘密,不去『传播』,又或者,把这些『情报』告诉该知道的家伙们,进行『传播』。” 他在说情报和传播这两个词汇的时候咬字极重,就好像是在故意提示我一样。 “不过,不管你怎么做,那都是不会逆反『情报』的『戒律』的……好了,这家伙我就先带走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吧,胆小鬼路杰。” 说罢,他拽起裴垦就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兽留在当场。 『情报』?『戒律』?『传播』?我该怎么做? 我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微妙的疑惑。 “娄鸣,那个熊猫兽人真的很奇怪啊,他到底是谁啊……” 我这么说着,看向娄鸣,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惊诧神色,且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本章,完。 第28章 周三: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又是睡不着的一个晚上。 周三早晨,我从床上下来,如此想道。 昨天晚上路杰和我说的事情让我更加对郑义这个家伙感到疑惑。 他说的那个熊猫兽人的着装,还有体貌特征都和郑义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其他的熊猫兽人。 而按说那个时候,郑义应该是一直都和我在排练室,除了最开始和我爆料任天的事情之外就没出去过才对,路杰是怎么在排练室外面遇到的他呢? 而且,郑义好像早就知道了有关裴垦的所有事情,但他为什么一直对我展露出一种对裴垦的事情所知有限的样子? 除此之外,郑义对路杰说的话也有点奇怪。 『情报』、『传播』、『戒律』? 『戒律』? 按说『戒律』这个词汇平常的兽几乎不会提出来才对,除非是那些制定规则的上位者,或者是我们黄之神的『神裔』才会提到。 难不成他和我一样都是黄之神的『神裔』,都是魔法文明的知情者吗? 不对,我们黄之神的『神裔』全都是猫科兽人,郑义他虽然是个熊猫兽人,但也只是种族名字里带个猫字,除此之外和猫没有半点瓜葛。 即使他是『神裔』,也只可能是创造大地和工艺的赤之神的『神裔』,因为那位赤之神的『神裔』的种族全都是各种熊兽人,包括赤之神本神在神话中的描述也是体态巨大,连山峰在他手中都像是玩具一样,全身毛发呈现棕红色的洞熊兽人。 创世的神明们,在神话中的外貌描述,几乎也都是兽人或者半兽人的姿态,只不过他们体态巨大,而且有的是现今已经不存在的兽人种类,又或者有着现代兽人没有的形态特征。 比如我的祖先,黄之神是巨大的,全身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巨型虎兽人。 而灰之神和黑之神夫妻,则是拥有着银灰色犄角的巨型鹿兽人,和有着圆形瞳孔,毛发为纯黑色的巨型山羊兽人。 紫之神则是长着8对洁白翅膀,全身披满有如镜子一般光滑的紫色鳞片的巨型蛇兽人。 橙之神则是有着六对晚霞色翅膀的巨型鹰兽人。 绿之神现存至今,那棵被称为树王的凯博拉巨树应该就和他原本的体型相等,而据传说所言,绿之神的形态为有着浅绿色毛发,尾巴开满奇花异草的巨型狼兽人。 蓝之神应该是创世十神个头最小的一个,据说仅有1.7米高,而她据神话中的描述,应该是现今不存在的一种被称为人鱼的半兽人,即上身与“人类”这种异世界种族外貌相同,下身为鱼兽人的尾巴。 白之神和虹之神兄弟,分别为全身洁白的巨型飞龙兽人和平常为一身漆黑,但在阳光照耀下能展现出各种色彩的巨型龙兽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眷属神明,他们的体型要比创世十神小了很多,但仍是保留着一些现今兽人不存在的形态特征。 再说回郑义的话题,倘若郑义是赤之神的『神裔』的话,那提到『戒律』其实也并不奇怪,即便这并不是他祖先司掌创造的事物。 我有预感,有关于郑义身上的谜团的这层洋葱绝对是最难剥开的。 我赶快洗漱吃饭,然后直奔今天要上课的教室,却看到教室里有个不该在这里的存在。 那个存在坐在教室最后的一排桌子上,看着时钟,背对着我,听到有谁过来了,说了一句“刚刚好呢”。 “是啊,刚刚好啊,郑义学长。” “嗯哼?你那个胆小鬼同学,把『情报』告诉你了吗?” 郑义转过身来,双腿盘在桌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由于他眼部的花纹,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根本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是,昨天晚上他告诉我了。” “所以,你因为对我为什么会同时存在于排练室内和排练室外,以及为什么我对你隐瞒了裴垦的事情,还有就是你对我的身份、我对你那个胆小鬼同桌说的话感到可疑,才有找我的意图对吧?” 我没有说话,点点头默认。 “殊不知,你的意图,也变成了『情报』,来到了我身边,于是,我便主动来找你了。” 他从桌子上下来,然后缓慢靠近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他缓步靠近,直至和我面对面的时候,我问道。 “你觉得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觉得你这样旁敲侧击地帮我们,一定有目的,但我现在并不明确……而且,你也一定是知道艾尼莫斯的魔法文明切实存在的吧?说不定……你就是赤之神的『神裔』之一。” “我的确是出于某种目的帮你们,也是魔法文明的知情者,但是,我可不是『神裔』哦……”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道。 “好好想想我真正的面目到底是什么吧,我会继续把有关的『情报』带到你们身边。” 说完,他便和我擦肩而过,我刚想拽住他再继续追问,但却发现自己后面没有任何兽,甚至都没有一根兽毛。 就好像,郑义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又好像是郑义用了什么罗娜学姐能够使用的那种瞬移魔法瞬移走了。 难不成,是我太久没睡出了幻觉吗? 我按着自己额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路杰也进去了教室,我赶紧问他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昨天他说的的那个熊猫兽人。 他摇摇头,并问道。 “你……是不是因为失眠而出现了幻觉?” “或许是吧。” 我如此回答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挨着,转眼就到了午休的时候了。 我和罗娜学姐在午休的时候避过其他兽的眼线,偷偷来到了基托内的地洞里。 在地洞的通道之外,我先把昨天晚上路杰对我诉说的事情和今早遇见郑义的事情和罗娜学姐复述了一遍。 随后,我便想问问罗娜她知不知道有关于郑义这家伙的底细,毕竟是同一年级的,她应该比我更熟悉他。 “你说的……是那个八卦之王郑义吗?” 罗娜学姐回想了下,然后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就知道他总是能第一时间了解学校里的一些八卦……而且他是个很神秘的兽,没有任何兽清楚他的生日到底是是几月几号,他是住校还是走读,入学考试的成绩是多少……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应该是和苏逍遥一样是话剧社团的成员,而且是个雄性的熊猫兽人,就这些。” “就只有这些吗?” “嗯。” 罗娜学姐点点头,看来他也对郑义不太了解。 这个神秘的家伙真的是难以捉摸。 随后,我和罗娜学姐便顺着通道进去了基托内所在的地洞,就像是昨天一样,他看到我手里的食物两眼放光,直接跑到我面前抢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不是在带饭,而是在养什么宠物。 而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我顿时明白了馋鬼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馋鬼这句话。 “有什么新发现吗?” 罗娜学姐坐在一个木质椅子上,问基托内,但基托内却摇摇头,说道。 “今天倒是没有什么新发现,娄鸣,你托我调查的那个校长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好像就只是个普通的校长而已,不过我有在试着去入侵你们校长的电脑,看看他的电脑里还有些什么东西。” “麻烦你了,不过既然没有什么新发现,那学姐,咱们走吧。” “不再待一会儿吗?” “不了,要是冬天的话还好,但这是夏天,地洞里实在是有点闷。” 我按着我的额头,地洞虽然清凉,但这里面的气压的确让兽一进来就觉得很闷很闷。 突然,我想到了昨天基托内说过的“幽灵学生”,突发奇想的我问基托内能不能搞一份二年级的学生名单。 “my pleasure!不过需要你等一等。” “要等多久?” “没有多久,五分钟吧。” 于是我和罗娜学姐等待了一小会儿,基托内很快就把名单做好了,然后发给了我。 “谢谢,麻烦你了。” “唉,不碍事的,这对我来讲简直是小……小什么来着?” “小菜一碟?”罗娜学姐挑了挑眉,说道。 “啊,对对对!就是小菜一碟!呃,这次我没用错吧?总觉得这是在你们的餐厅里才能用的词汇啊。” “没有用错,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你要是真在餐厅里这么说那可就闹笑话了。” “ok!good bye” 他说完,又用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大勺植物蛋白肉做成的烩菜,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他真的有吃过饭吗?植物蛋白肉那种我们草食性兽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都能吃得进嘴里?” 罗娜学姐回头看了一眼基托内,嫌弃地说道。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格林诺斯国的东西本来就不好吃吧……不过学姐你这话说得可有点过啊,什么叫‘你们草食性兽人看都不看一眼’?” “你真的不觉得那东西很恶心吗?用植物的蛋白质做出来的假肉,听起来就让兽倒胃口!” “要知道,植物蛋白肉这东西站在我们草食性兽人的观点来看,就是纯粹的工业垃圾!那群『草食性正确』的推行者居然让你们肉食性兽人吃工业垃圾,这可真是其心可诛!” 她越说越生气,恨不能撕了那群『草食性正确』的推行者,不过我想她也只能说说,想要做到的话,很难。 虽然像她说的,在草食性兽人的眼里,植物蛋白肉就是妥妥的工业垃圾,但在这个畸形的,那些居心不良者横行的艾尼莫斯世界的坏时代,那群缺德玩意儿没把我们肉食性兽人赶尽杀绝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他们也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不然的话,我们这些肉食性的绿叶就衬托不了他们那些草食性的红花了。 而且,在他们灌输给大众的『草食性正确』的观念里,草食性兽人是不能干脏活累活苦活的,那些都是肉食性兽人该干的。 但事实却与理论相反,谁该干什么,谁该是什么职业,基本上与食性的关联不大。 不过,还是会有一些傻乎乎又自以为是的草食性兽人上当的,而当他们反应过来『草食性正确』就是个莫大的骗局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将要面临的是职场上的歧视和不得不让他们臣服跪倒,且不可改写的,潦倒一生的糟糕命运。 在某些方面上讲,『草食性正确』的推行者和发起者的确都是成功者,他们成功的忽悠了一群不理性的家伙们,让他们傻乎乎地接受了自己的思想,成为了自己的棋子,自己的提线木偶,自己的收割之物。 但他们同时也是欺骗者,诡辩者,卑鄙者,令兽唾弃者,占有着不该拥有的地位、荣誉、幸福和财富的鸠占鹊巢者,也是这个糟糕时代的缔造者。 “说起来,学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的味道啊?按说你也接触不到那种东西吧?”我问。 “……” 罗娜学姐沉默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然后如此说道。 “因为,因为一段我不想提起来的经历……好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不要再说■之类的东西了。”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 姓名:东方伦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11-8 籍贯:金都国玉檀市 种族:鹰—凤凰兽人(不死鸟属)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法律学专业学生,话剧社团的成员,拥有着不幸的家世、糟糕的个性以及勃勃的野心,但那似乎都是表象,真正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呢? 身高:177cm 体重:53kg 外貌: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不死鸟属标准的橙红色的朝上生长的羽毛,头部的羽冠不大但是非常显眼,个性难以捉摸,似乎很喜欢给自己的错误开脱。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底白条纹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灰黑色长裤和橡木色鞋子,平常会戴一副近视眼镜。 姓名:砗磲 性别:男 年龄:疑似在20左右 生日:??? 籍贯:未知,但听口音说话有赛匹克语的味道。 种族:长着一对皮膜翼,手覆盖着鳞片,疑似为飞龙兽人 简介:穿着奇怪的面具黑袍兽人,自称“星宫卫之五”,称另一个面具黑袍兽人为姐姐,作为名字的“砗磲”据他自己说是代号,并非是自己的真实名称,目前在学校里神秘出没,并于校长夏繁森有着某种关联,目的未知。 身高:大约193cm 体重:未知 外貌:??? 日常着装:目前已知这个兽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面具,腰带上装备着一柄长剑,其余不详。 姓名:玛瑙 性别:女 年龄:疑似在20左右 生日:??? 籍贯:未知,但听口音说话有赛匹克语的味道。 种族:长着一对皮膜翼,手覆盖着鳞片,疑似为飞龙兽人 简介:穿着奇怪的面具黑袍兽人,自称“星宫卫之四”,称另一个面具黑袍兽人为弟弟,作为名字的“玛瑙”据她自己说是代号,并非是自己的真实名称,目前在学校里神秘出没,并于校长夏繁森有着某种关联,目的未知。 身高:大约162cm左右 体重:未知 外貌:??? 日常着装:目前已知这个兽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面具,腰带上装备着一柄匕首,其余不详。 姓名:甄希 性别:女 年龄: 20 生日:8-27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小熊猫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古语专业学生,烹饪社团的社长,体型很小力气很大的女生,性格随和,脾气很好,是个非常好说话的家伙,但总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小太小,总是被当小孩子而相当苦恼,一旦有谁以类似于“小孩子”或者“小女孩”这样的称呼叫她,她会立马发火,但即便是发火也仍然很可爱…… 身为烹饪社团的社长,厨艺水平也是没的说,目前,她正在头疼今年的艺术节小吃区食品该上架什么。 身高:146cm 体重:39kg 外貌: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呈现红棕色,头部的毛发梳成刘海,身材矮小,但尾巴的长度好像比她父母都要长。 日常着装:浅绿色的女士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白色裤子,尾巴上系着一圈蕾丝缎带。 第29章 周三: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和平常一样的早晨,我仍旧起床洗漱,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去小卖铺买了咖啡,一通猛灌。 昨天娄鸣仍旧没有睡,即便是知道了基托内的新发现和裴垦和我说的那些话,他仍然辗转反侧,难以进入梦乡。 我也是一样,也没有睡,只能安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 这样的失眠状态持续了很多天,让我精神濒临崩溃。 在想能不能向同社团的洛溪借一点由她种的薰衣草提取的精油助眠,但只这么一想,我就又想到了我们的种植社团濒临解散的消息。 昨天下午我一直都在想该怎么证明种植社团的存在必要性,但刚有点头绪却让裴垦的坦白打乱了我的思绪。 而一想到裴垦,我就觉得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他和我关系一向很好,但也的确袭击了我,袭击了其他同学,并与一个奇怪而危险的,名为『曼纽』组织有勾结。 我记得基托内说过,『曼纽』的兽,大多都是雇佣兵和杀手,全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们。 一想到这里,我之前对裴垦的仰慕和信赖,通通都变成了憎恶,对他的印象也由性格风趣幽默的开朗学长变成了满手血迹的危险兽物。 面对着他,我现在能做的或许也只能不停地说着违心话来稳住他的情绪,让他不要那么轻易地害掉我的性命吧。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有时候说一些违心话或者用假象来伪装自己也并不是错误的行为——尤其是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我不得不佩服娄鸣,他真的在这方面拿捏住了所谓“规则”。 我叹了口气,提着精神去了教室。 不用多说,最早来到教室的就是娄鸣,只不过他今天没有像平时那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在两排桌子之间的过道处,而且一脸惊奇的样子,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一般。 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我被他看得发毛,问他怎么了。 “你看到郑义……就是昨天你说的那个熊猫兽人?” 昨天我说的那个熊猫兽人? 我头不动,用眼睛瞥了瞥四周,但是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几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兽在。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因为失眠而出现了幻觉?” 我问他,言外之意我根本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奇怪的家伙。 他迟疑了一两秒,然后对我说道。 “或许是吧。” 我叮嘱他注意休息,但内心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这样说的资格。 毕竟他看着还挺精神的,没有什么疲态,而我现在即便是喝了一罐咖啡,头也还是昏昏沉沉的,来教室的路上也不住地打着呵欠。 一个更疲劳的兽向一个疲劳的兽说注意休息,这还真是可笑。 第二节课的课间,我在厕所里又遇到了裴垦。 我强颜欢笑地向他打了个招呼,想要快点从他身边离开,而他却像往常那样,把身子搭在我肩膀上。 然后,用他的鼻子嗅着我身上的气味。 他的这种行为,让我感到一阵恶寒和反胃。 “学长,咱们……是不是……靠得太近了?”我说道,想要赶快让他从我身上起来。 “啊!抱歉……” 裴垦很快就从我身上起来,我看到他双手抱臂,不住地轻声呻吟着,脸上的表情也在快速变化着。 其他来上厕所的同学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自觉停下脚步,忍住自己的尿意和肚子疼看着他。 我想要赶快逃离,但来不及了,我的后面已经被一群同学围住了。 吵闹之中,我突然感到有谁拉住了我的手,紧张无比的我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不清楚拉我的兽是谁,只知道那个兽的力气很大,竟然硬生生地把我拉出了兽群之中。 我正想要回头看看那到底是谁,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手上的拉扯感和握感都消失了。 我猛回头,结果看到的只是墙壁。 我汗毛倒竖。 刚才拉我的那个兽,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快就没了兽影?明明从手上的感觉消失到我转头看过去还不到两秒,他怎么这么快就从原地离开,不见踪影了呢?! 我不敢多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赶快回到了自己的班级教室,喝了一口水,稳定一下情绪。 娄鸣此时也在,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地就回来了,而我没有说明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和他说了一句“没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对娄鸣这么说的,而从第二节课的课间之后,我就不敢一个兽去厕所了,要去,也得拉着娄鸣一块去。 裴垦也好,那个把我从围观兽群当中拉出来的,不知名的兽也好,都让我觉得背脊发凉。 事后,我听说裴垦因为那种相当难受的状态一直持续着,最后从教室里晕倒,被直接送往医院了,这让我放松了很多。 我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娄鸣,但娄鸣听到之后似乎并没有特别开心。 他好像还在纠结着什么事情的样子,我问他,他也不说,只告诉我这可能让我陷入到更大的危险当中,我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时间流动的速度,宛若小孩子被逼着看不感兴趣的书那样,很快很快,一转眼就来到了中午。 今天中午的饭是植物蛋白肉做成的炖菜和米饭,在吃完娄鸣给我的脱瘾药后,我发现自己的味觉也变得和最开始没有吃肉的时候一样,植物蛋白肉的味道能够被我的舌头尝出来,不再是那清一色的,厂商为了丰富植物蛋白肉的味道而添加的调味剂的糟糕味道了。 只是,比起由“人类”提供的真肉,植物蛋白肉的味道虽然很棒,还是差了一点脂肪的香气和肉汁喷溅的效果——这两种让我,甚至于说是全部肉食性兽人在享用食物时能够感觉到幸福的要素。 而且,软骨和肉筋的口感也没有模仿到位,那种爽脆和韧度也不是普通的植物蛋白可以重现的。 果然,植物蛋白肉比起真正的肉仍旧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能当真正的肉的完美替代品。 午休的时候,我看到康聆正帮忙搬东西,想上前打个招呼,但仔细一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 那是个把头上的毛发梳成刘海的小熊猫兽人,尾巴很长,上面的花纹不是特别明显。 她的身材如此娇小,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最小号的那一种,简直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 她的耳朵尖勉强才和康聆的膝盖一样高,可她的力气似乎很大,因为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比她整个兽要高出了不少,叠起来几乎快濒临康聆的脖颈处的中央。 他们两个搬运的东西大多是些厨具,一个个地摞在了最底下的大箱子里。 “阿聆,你行不行啊?要不再给我分一点?” 那个娇小的小熊猫兽人女生问道。 “呼,呼,没事的,我能行的,但我看你手里的东西有点多,像是要倒啊,不行给我一点吧。” 康聆喘着粗气,有些勉强地回答道。 “哼,你在小看我的力量吗?那你看好咯!” 只见那个小熊猫兽人女生撤下了一只手,单手托起并举高了手里的大箱子,而高出箱口的那些东西却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就好像是她给这些锅碗瓢盆施加了魔法,令其动弹不得。 “好厉害……”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这个女生如此娇小的身体却有着这么大的力气,真的是太可怕了。 要是有谁敢和她比掰手腕或者拔河的话,肯定会输的很惨。 “路杰,中午好。” 原本想要和康聆打招呼的我,反而是被对方先打了招呼,我点了点头,也同样和他打了声招呼。 “阿聆,你的朋友吗?” 那个小熊猫女生从大箱子后探出头来,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路杰,他是同寝室的同学……和我个性很像。” “哦,你好啊,我叫甄希,是康聆的女朋友,也是烹饪社团的社长。” 甄希边托着那个装着一大堆东西的大箱子,朝我这边走过来,向我介绍自己。 “女……朋友?” 我看看康聆,又看看甄希,有些发怵。 虽然我在之前就听说康聆有女朋友,但是这也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而我看到他们同框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两个的身材差距真的太大了! 康聆身高至少两米二三左右,而这个甄希算上耳朵尖的高度才仅仅到达康聆的膝盖,这身高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男女朋友的感觉,而且康聆本就长着一副和他这个年龄不符的凶巴巴的成熟面庞,所以看上去更像是中年熊大叔和他领养的小熊猫女孩。 所以,他们相处的时候真的不会因为身高问题而有什么不便利之处吗? 我在内心暗自吐槽着,但也不忘和甄希打个招呼,毕竟甄希也是同宿舍的同学认识的兽,关系还这么近。 在这之后他们就搬着那一大摞东西离开了,我便从食堂回到了宿舍里。 宿舍当中,不出意料地就是自恋狐唐斌在打扮着自己,林淏在读一些我看不懂的书籍,褚何不在,邱凯在睡午觉保证下午上课的时候有充足的精力,喻一的帘子拉着,完全不确定他到底在干什么。 康聆的话兴许还在帮他的女朋友搬运东西,而娄鸣的话,应该和罗娜学姐一起去给基托内送饭去了。 老实说,虽然吃光了他的食物,有点对不起他,但我对这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外国狼兽人黑客并没有太多好感。 兴许是他盗取了我的个兽信息来偷用我饭卡的钱,并顶着和我长得一样的脸给我认识的兽带去了困扰。 也或许是因为喻一说的『二重身』(doppelganger)的故事还在我内心挥之不去,让我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又或者,是因为我对他有些嫉妒?凭什么我们长着同样的脸,他就能参与到娄鸣的调查当中,就能和娄鸣共同进退,就能帮娄鸣不少忙,明明他和娄鸣也就认识两三天左右,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而我和娄鸣可是认识了两个学期,娄鸣还把我当成好朋友的! 凭什么身为娄鸣亲口承认的好朋友的我就要在一边晾着?而他可以在娄鸣面前活跃得像是个天生亢奋的哈士奇兽人?!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我对这个基托内?萨夫特非常的不爽。 不知不觉的,我全身颤抖,怒容满面。 这让同宿舍的舍友们有点诧异我是怎么了。 唐斌转过头来以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惊醒的邱凯伸长了他那灵活的脖子,从床上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林淏从床下跑到了我身边,特意来看我为什么如此生气,而或许是因为狼兽人对犬兽人同为犬科兽人之间特有的压迫感,他也不自觉地害怕了起来。 就连喻一也拉开了帘子,摸着脑袋,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一门心思觉得困惑的他甚至连被我打扰了也没像平常那样发脾气。 此时,宿舍的门被打开,除了还在生闷气的我尚未察觉发生了什么之外,其他的兽都被吓了一跳。 是康聆,他应该是搬东西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他困惑地看着所有兽,一抬眼看到了表情扭曲可怖的我。 “路杰,路杰,路杰?你……是在生气吗?” 直到康聆叫我,我才发现我因为生闷气而展露出了一个狼兽人在发起攻击之前的所有动作特征。 “啊,抱歉……我……” “我说路杰,你这家伙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就算龇牙咧嘴也不要在喉咙里发出那种吵到不行的声音吧?就不能安安静静地闭嘴吗?” 喻一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为我打扰他而感到生气,没好气地说道。 “呼,没想到你小子生气时那么吓兽啊……唉,不得不说,你是狼兽人,而我是柯基犬兽人,虽然同为犬科兽人但生气时的压迫感果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啊……”林淏这才松了口气。 “是啊,我看他刚刚生气的样子可比康聆可怕多了,康聆你最好也和路杰学学如何生气吧,否则,可是丢我们宿舍的脸哦,呵呵呵~”唐斌仍然不忘了在吐槽我的时候损康聆一句。 我看到康聆恶狠狠地瞪了唐斌一眼,拳头已经握紧了,但他最后还是把内心的愤怒强压了下去。 “啊~所以路杰,到底是谁惹你了,平常都没见你发过一次火,怎么今天这么生气啊?”邱凯打了个哈欠,问道。 “哦……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让我感到不爽的事情,呃……那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我仍旧说着违心话。 我哪里是因为什么很早很早的事情生气,明明就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基托内做的事情,还有娄鸣对待他对比起对待我的两种态度让我很不爽而已。 仅此而已。 而此刻,我看到康聆正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些什么。 本章,完。 第30章 周三: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康聆站在我的身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他一如往日那样,有些支支吾吾,在迟疑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说了一句。 “路杰你能……和我来一趟吗?” 看来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 我和他来到了宿舍楼下,然后,他轻咳了几声。 “咳咳……” “路杰,这说起来可能会让你有些不太舒服……那个,你们的种植社团,是不是要被学校勒令解散?” 他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这明明就是周一已经宣布完了的事情,为什么他现在却要和我谈这件事? 我有点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件事情。 因此我只是点了点头,看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做点什么让你们的社团不被解散?” 他说出了一句令我觉得可笑的话。 是,虽然在被裴垦的坦白打乱了思绪,但在这之后我也的确有在想一些对策,但到最后我已经放弃思考这些了。 因为无论怎样,想要在艺术节上向老师、向同学们,还有来参观的家长们证明我们种植社团的存在必要性,都绕不开“才能”二字。 但很可惜,我也好,东方叶社长也好,还是种植社团别的成员都好,除了东方叶社长还有点口才和与其他兽周旋的才能,裴垦有一点运动的才能之外,其他的兽全都是上不能比及群星,下不能与尘埃相融的大学中的平庸无才之辈。 因此,我放弃了想这些事情,同时也认同了裴垦的观点,决定什么都不做,只是珍惜最后几次社团活动的机会。 而倘若我真的能做些什么来拯救我们的种植社团,那我早就做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同意裴垦说的“在大趋势之下反抗基本上都是无意义”的内涵,从而放弃思考,安心地,也死心地一边参加社团活动,一边数着种植社团灭亡的倒计时。 “我放弃了,反正也没什么用……难不成你有办法?” “呃,其实不是我有办法啦……是我女朋友。” “啊?你女朋友?就是刚才见面的,那个小不隆冬的小熊猫兽人?” “嗯。”他点点头。 “我记得你们种植社团也有种一些可被食用的植物吧?另外你们种的有些植物也是能泡花茶和用于烹饪时充当香料的吧?” “的确是这样。” 我如实回答,在我们种植社团里,的确有成员种的植物能够满足康聆所说的那几种需求。 “而且,听说你们种植社团每年用来布置联欢会会场的花卉都种的不错,所以……甄希她就觉得,应该经你们种植社团之手所种的植物,品质上绝对有保证,不像是市面上卖的那样,充满了工业批量生产的气息……因此,她想让我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和她的烹饪社团合作……没准儿,没准儿还能挽救你们的社团呢!” 他说出了他,也或者是她的女朋友甄希告诉他的想法。 我心中大喜,这个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甄希刚才向我介绍过自己是烹饪社团的社长。 每年的艺术节展出,除了展出晚会之外,相对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烹饪社团所举办的校园小吃街,届时,他们烹饪社团的全体团员将会为同学们,老师们和前来参观的家长们都奉上相当可口的小吃。 我曾经也吃过他们做的小吃素丸子,那个味道我一直都忘不掉,因为真的很好吃,现在回味一下,感觉几乎可以与我那天在娄鸣家里吃的由“人类”带来的真肉媲美了。 没想到,这座投射希望之光的灯塔不在我们的种植社团之内,而是在种植社团之外! “那好,我,我有时间就去问问我们的社长吧。”由于这份喜悦,我的内心多少有些激动,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好的,那我也去和甄希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定个时间讨论讨论。”康聆这边也是相当开心,平时下垂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勾出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弧度。 康聆离开了,我长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就,打开聊天软件,点击了东方叶的头像,发了一句“社长,在不在?”。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基托内给我的二年级学生名单里,我一个一个地查找着我想要找到的那个兽的名字,可是我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仍旧没有找到那个名字。 而这,正是我所希望的那个结果。 原来如此啊,果真是这个样子啊。 看来基托内调查到的那个幽灵学生,果真就是『它』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内心狂喜着。 坐在荷塘的我这么想道,脸上不自觉地也多了几分笑意,而罗娜学姐看着突然面露诡异微笑的我,还以为我中了什么邪,猛地一拍我的脖子,我这才从狂喜的状态下回归到了现实。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解决了一个心中的疑问而已。” “心中的疑问?好吧……话说,你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吗?” “有啊,只不过有的不能明说,否则就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是‘菖蒲花和萱草’了。”我从石凳上起身,双手环于脑后,说道。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懂我想说的意思呢。”她只是嫣然一笑,但笑得很好看。 事实上,除了那次她以为我是猫兽人结果我自报家门后惹得她哄堂大笑之后,以及今天的这次,我几乎没看过她露出任何笑容。 包括在我认识她之前,对她的印象里也没有“她的笑容是怎样的”的内容,她就是那种不爱笑,清秀,冷艳,表情不威自怒,有着一种攻击性的美的女生。 “娄鸣,我呢,想要问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会怎么办?” 她捧着我的脸蛋,轻轻揉着,问道。 “什么怎么办?” “就是,你是要接着调查那个『曼纽』,完成你爷爷交给你的使命呢,还是说,你要放弃,得到一颗『戒律念珠』,并查到一些『曼纽』的皮毛信息,见好就收?” 她的眼睛盯着我,我这才看清楚她眼睛瞳孔的结构和她的老祖宗黑之神是一样的,都是圆形的瞳孔,而不是像平常的羚羊兽人那般,有着看起来就很惊悚的一字型瞳孔。 但也正是因为她有着圆形的瞳孔,也让她看起来比平常的羚羊兽人清秀三分,不过,也是有着圆瞳的关系吧,我猜她眼中的视野范围也应该比平常的羚羊兽人差了很多。 “你会怎么选择呢?娄鸣?”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咯,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我很想见好就收,但倘若到了那个时候,有了让我不得不坚持下去的客观理由的话,那我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我爷爷交给我的使命。” “那好,如果那个时候,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带着你,还有基托内一起去我的故乡墨烟岛吧,反正我一放暑假也是要回去的,而且,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说过什么吧?” 她放开了揉搓着我脸蛋的手,对我说道。 罗娜学姐的故乡墨烟岛,是位于金都国北方的一个半岛地带,也是全金都国边境地带最繁华的一个。 最开始的时候,墨烟岛属于赛匹克国的一个割据地,但在金都国后面参与的世界大战之后,作为胜利的一方,金都国收复了墨烟岛的领土。 因而现在,墨烟岛上还留着一些赛匹克国占据时期特有的异域风格显着建筑,借助这些有着异域风格的建筑,还有墨烟岛的一些土特产,这些年来也逐渐被开发成了旅游胜地。 着名的格雷斯雷德国慈善家维诺姆?米其法(venom?michifer)甚至还在墨烟岛上建设了主题乐园,而这个主题乐园的一切收费都将用于他的慈善捐助项目,来惠及大众。 当然,墨烟岛成为金都国最繁华的边境地区,除了是个旅游胜地之外,还有着别的缘故。 在墨烟岛最北方的地方,当地的原住民无意间发现了这里存在着特大量的石油资源,石油资源可是对当今艾尼莫斯世界来讲最重要的能源之一。 原本金都国的油田并没有多少,时常需要其他国家的援助,但墨烟岛的油田被发现之后,金都国摇身一变,反倒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出口国。 甚至于说,金都国在大战后的国土重建费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这块油田出口的石油提供的。 可以说,墨烟岛对我们金都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外,对于黑之神的信仰就是在赛匹克国占据时期,传播到墨烟岛的。 虽然如今科技文明盛行,诸神的信仰已然消失殆尽,但仍有墨烟岛的一小部分老年居民,保留着对这位创造空间、感情、女性力量的黑之神的宗教的记忆。 我不会忘记罗娜学姐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过,她的祖奶奶年轻时是黑之神的庙宇司教,且由于她祖奶奶的原因,罗娜学姐在小时候也在墨烟岛上见到过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 虽然不清楚,『宇之戒指』是否还在墨烟岛上,但将近六个月的暑假怎么说也很难熬,不如借此机会去罗娜学姐的故乡走一遭?就算不去探查『曼纽』,不去接触那些和神明信物有关的事情,单纯的去那里旅旅游其实也不错。 抱着这个想法,我对罗娜学姐说了声“好啊”。 不管最后,我们所调查的校园袭击事件的结果如何,反正暑假期间,这墨烟岛我是去定了! …… 此时,在我们的主角们看不到的地方,似乎也发生着什么。 ——校长办公室—— 午休时分,金都国青云联合大学的校长夏繁森泡好了一壶热茶,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擦拭着自己的老花眼镜。 茶壶旁边放了两个精美的陶瓷茶杯,里面没有盛装任何东西,看这个样子,夏繁森似乎是在等待着谁们的到来。 在他把自己的老花眼镜擦好,重新佩戴好的那一刹那,办公室的地板上出现了两个光阵,随后,身着黑袍,脸戴面具,各执匕首和长剑的一男一女从光阵中冒出。 他们的背后各长着一对皮膜翼,手上生满了密密麻麻但又有着和谐的排列顺序的鳞片。 无疑,这一男一女应该是有着神秘的水—空气食性的飞龙兽人。 夏繁森见到二者的到来,甚是喜悦,亲自斟茶给这两位贵客。 “二位总算大驾光临了,小生我甚是愉悦……” “夏校长,客套的话,就免了吧,我们『星宫结社』的成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浪费时间的无用词汇……尤其是对我们『星宫卫』来讲,有什么话,您直说就可以。” 女性飞龙兽人趾高气扬地说道。 “那好,那好,就是,小生托二位办的事情……” “大部分已经有了眉目,而且我们已经在学校里也布置好了埋伏,只要那些蠢蠢欲动的蝼蚁行动,我们『星宫结社』的成员就会立刻出马,扑杀他们。” 男性飞龙兽人用着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扑杀……” 校长夏繁森听到这个词汇,微微皱起了眉。 “您有什么不满吗?” 男性飞龙兽人威胁般地问道。 “不,没有,没有……” “因为蝼蚁就得被诛杀,对吧,姐姐?”男性飞龙兽人接着说道,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判断出,他和那个女性的飞龙兽人应该是姐弟关系。 “是啊,弟弟,当然,如果校长您想要活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报酬要增加啊,呵呵呵呵呵。” 女性飞龙兽人发出了银铃一般的冷笑。 本章,完。 第31章 周三:其四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娄鸣他答应了我在暑假里和我一同回到墨烟岛,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如何。 没准儿只是因为墨烟岛是金都国的旅游胜地?还是说他仍然会为了他爷爷交给他的使命而不懈努力? 但事实上,带娄鸣回去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可以说,我即将“无耻”地利用一次从相遇起就一直帮助我的娄鸣。 不过,我想娄鸣最开始也是抱着“利用”的态度来接近我、帮助我的吧? 以他这种狡猾多疑的个性,我根本不会相信他是“无私奉献”和“见义勇为”。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算两不相欠。 这么想着,我来到了我平常下午上专业课程的320教室。 为我们提供重要线索的苏逍遥自打周一之后就没了兽影,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据娄鸣后来交待,是他劝苏逍遥回家陪陪自己的家庭成员,同时也避避风头,免得裴垦他们找上门来。 我走向教室的墙壁一角,然后对着它伸出了手。 闪烁着幽光的黑色法阵从我手上显现,随后,一道道锁链凭空出现,然后自动解开。 一个黑色的小光点从重重锁链之下显现,我用手指戳了下那个小光点,里面立刻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引力,把我吸了进去。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对我来讲再熟悉不过的光景。 漫天的星辰,浩瀚无比的黑色天空,以及镜子一样,倒映着这里万事万物的地面。 这是我的『神裔能力』之一,『寰宇空间』。 我们『神裔』身为创世神明的后代,每个兽都有着普通兽人所不具有的魔力。 而这些魔力会随着我们年龄的积累而逐渐增强,可以被我们凭借一些外界条件,以某些魔法的形式释放。 而另有一部分魔力,则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转化为某些特殊的能力,永远存在于我们身上,这种能力,就被称为『神裔能力』,也有的『神裔』称之为『先天魔法』。 『神裔能力』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我记得赤之神『神裔』有一项名为『鉴定之眼』的『神裔能力』,那种『神裔能力』可以看穿事物的价值和材料,是一种被动的『神裔能力』,还有紫之神『神裔』才有的『神裔能力』『超感』,这也是一种被动的『神裔能力』,据说拥有这种『神裔能力』的他们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身的感官能力比现代科技造出来的雷达都要敏锐精准。 至于我的『神裔能力』,包括『瞬移之术』、『屏蔽结界』和『寰宇空间』三种,无一例外都是主动能力,只不过,我的第一种『神裔能力』『瞬移之术』的使用效果要比其他拥有『瞬移之术』的黑之神『神裔』差一点,不能瞬移到太远的地方。 而我父亲罗赢的『神裔能力』要额外比我多出一种『空间裁剪』,他的魔力要比我强了不少,因此比我多一种『神裔能力』也很正常。 如果魔法文明还没有覆灭的话,我相信我的父亲罗赢绝不会是一位国家政事厅的议员,而是一位拥有着强大空间系魔法的魔法师。 而作为我『神裔能力』之一的『寰宇空间』,效果是以一个点空间为基准进行无限延伸,并将这无限延伸的空间压缩成一个黑色的小光点,作为出入口,想要进去和出来的话,就用手戳一下那个作为出入口的小光点就好,而这个被无限延伸出来的空间和外界一样存在引力,存在空气,但却无法传达声音,因此可以用来避难、休息或者藏匿东西。 此外,我还可以制造多个这样的空间,并令所有的空间之间进行连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从任意的『寰宇空间』的出入口进出,同时,也弥补了我『瞬移之术』能力的不足之处,因此,这是个很方便的能力。 我向前走着,确认放在这里的,娄鸣托我保管着的『戒律念珠』,还有基托内找到的那块『璀璨鳞片』都还在,之后就出去了,然后再用封锁魔法,封住了作为出入口的这个小光点,以防被别的兽人发现并进去。 其实,我有些不太明白…… 娄鸣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祖先留下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交给我保管呢? 真的不怕我弄丢什么的吗? 还是说,他对我的信任是无条件的,百分百的? 我多少有点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教室里有摄像头,不过我在进来之前对它就发动了我的第二项『神裔能力』『屏蔽结界』,让它无法观察到我的动向,摄录到的画面只是空无一兽的教室而已。 我退出教室,解除了屏蔽结界,装出刚刚走进来的样子,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奇怪的纸片。 上面绘制着三个同心圆,同心圆的中间还有一颗十二芒星。 而在这之前,这张纸片并没有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难不成是我在确认东西还在的空挡,有谁跑进教室把这东西放在我的桌子上? 最奇怪的是,我从这张纸片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魔力气息,这种魔力虽然只剩下如游丝般的气息,但比我全部的魔力储备量还要高得多。 我咽了口口水,这个量级的魔力,我至今也只在娄鸣的身上感受到过,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娄鸣对孔昕使用的魔法应该就是黄之神『神裔』特有的『神裔能力』『雷王律令』,而且,娄鸣绝对没有使用自己的全力,否则按照『雷王律令』的恐怖破坏力,孔昕应该当场就会变成一堆焦炭…… 而自那天之后,我察觉孔昕身上至今仍保留着『雷王律令』使用后的魔法气息,那种气息的浓烈程度就和这张纸片上残留的魔法气息相同。 这该不会是娄鸣的恶作剧吧?我听路杰说娄鸣他还挺喜欢搞恶作剧吓唬别的兽的,而他每次在恶作剧得逞后就会在旁边偷偷地坏笑。 抱着这个想法,我看了一眼纸片的另一面。 上面用着相当工整的赛匹克语文字写了一行话,翻译过来的话,意思大致如下。 “我们给你管闲事的机会,但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被那群蝼蚁杀掉,玛瑙。”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张纸片就冒出一阵苍白色的火焰,吓得我赶快松手。 最后,纸片在火焰的燃烧之下什么都不剩下。 我呆呆地望着纸片燃烧过的地方,脑袋里只有一个词汇不停涌现。 不可思议。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总算是挨到下午社团活动的时间了,我兴冲冲地跑去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几乎所有成员都在,除了郑义,不过我早就猜到了结果是这样。 于是我问周一那天和我、郑义,还有其他的几个兽一起当看戏的“中立派”的于春来郑义去了哪里。 于春来,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山魈兽人,一般在话剧社团里负责给所有兽化妆。 别看于春来他生得一副糙汉的样子,比我认识的康聆长得还要着急,名字也有点土气,却可是个十分心灵手巧的家伙,像化妆这样巧妙的技术,他在整个社团里若是要称第二,谁都没那个胆子说自己是第一。 除此之外,他自己还是个粉丝过千万的美妆博主,经常在网上发表一些化妆的技巧类文章和视频……就是本兽长得不怎么样所以他的粉丝们在见到他之后都会无一例外地被吓一跳。 而在兽际关系方面,他也深知自己所在的社团暗流涌动,和谐只是表面现象,一有什么纷争就会原地爆炸,索性他就谁也不帮,也谁都不得罪,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个“中立派”就好。 此外,于春来还和裴垦是同班同学,我昨天也旁敲侧击地打探他对裴垦的评价,但他说他虽然和裴垦同班,但平常也不怎么和他说话,而裴垦也很少找他接触,所以,即便是相处了四个学期,他对裴垦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只知道他好像有一段时间脾气变得很差很差,像是个任性刁蛮的小孩子一样。 当然,裴垦个性的180度大转弯的那段时间,这也是很多兽有目共睹的。 在这之后,我又问于春来郑义是什么时候加入的话剧社团,于春来却挠着脑袋,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话剧社团的……啧,我也有点模糊啊,好像是一年级的时候,又好像是二年级……哎呀,怎么记不清了呢?” 此时的他像是个患上了健忘症的老年兽人一般,无论怎么想,怎么回忆都找不到标准答案。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中暗喜,但面不改色。 没错,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之一。 至于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看到于春来这副绞尽脑汁的样子,那也得等到我和郑义的“正体”见面的那天才能揭露。 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郑义根本不是什么被同学们起了“八卦之王”的外号,总能第一时间就知道学校最新八卦的熊猫兽人,也不是我所认为的赤之神『神裔』,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至少,他绝对不是个生物范畴内的存在才对,而这副熊猫兽人的样子应该是他的拟态。 “娄鸣学弟,拜托你和我过来试穿一下戏服好吗?你这个体型很特殊,如果我们不用别的戏服试一试你大致能穿多大尺码的,就很难给你做演这个话剧要用的戏服啊……” 东方伦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此刻也正用着那双金黄色的眼睛盯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打量了他三秒左右,心想看看你小子到底想要干嘛,于是就跟着他走了。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 姓名:康聆 性别:男 年龄:19 生日:3-3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灰熊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考古学专业学生,烹饪社团的社长甄希的男朋友兼青梅竹马,从小被家人当女孩子生养的他虽然长了一副凶恶的面庞和高大强壮的身材,但实则非常善良温柔,说话细声细气很有礼貌,具有不易察觉的阳刚之气的同时也像很多女生一样喜欢甜食、娇小可爱的事物和粉色,正因如此,他也被很多认识他的兽认定为“娘娘腔”。 身高:243cm 体重:127kg 外貌:灰绿色的双眼,全身毛发相对同类要柔软一些且呈现棕灰色,肌肉线条相当明显,虽然平常的表情阴沉凶狠,看起来难以接近,但实际上他并无任何恶意。 日常着装:上身为粉红色的t恤衫,下身为遮尾款的白底粉色条纹长裤和黑色与荧光粉色相见的运动鞋。 姓名:唐斌 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11-27 籍贯:金都国宸纱市 种族:狐狸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文学专业学生,自认为是万兽迷,有洁癖又臭美的自恋普信狐,由于家里很有钱,被保护得很好,所以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焦点,所有的兽都会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但事实上长得也不算特别好看,气质也相当油腻,还总是喜欢以平庸和特别评价别的兽惹得其他兽不爽,本性可能没那么坏,但的确是个相当讨兽厌的家伙。 身高:175cm 体重:48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毛发呈现赤红色,经常会梳一些(其实早就过时但)他觉得帅气好看有魅力的发型,身材纤细,脸也就比普通的狐狸兽人长得好看一点点而已,且经常带着傲慢的笑。 日常着装:上身为(其实早就过时但)他觉得好看的深绿色格子衬衫,下身为(其实早就过时但)他觉得好看的写有古语的漏尾款黑色长裤,以及(其实早就过时但)他觉得好看的棕色(人造革,但他认为是真皮的)皮鞋。 姓名:霍海 性别:男 年龄: 20 生日:2-1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豹子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的二年级菌物科学专业学生,烹饪社团社员,擅长用菌菇做仿肉菜式的豹兽人,个性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但是个令别的兽有安全感的家伙,由于很喜欢摆弄刀子所以有时候会吓到初次见面的兽。 身高:180cm 体重:65kg 外貌:橙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金黄色,黑色的花纹集中于后背,脸上相对少一些,留着遮住半边眼的斜刘海发型,身材略瘦,经常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灰蓝色背带裤和绿色板鞋。 姓名:赵岳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4-4 籍贯:金都国西山市 种族:香猪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历史学专业的学生,烹饪社团社员,性格开朗直率,有什么事情都会直说的而且一旦敞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话唠,喜欢做外国菜式的香猪兽人,说话带西山市口音,胆子有点小,别的兽的一惊一乍就能把他吓得够呛。 身高:167cm 体重:75kg 外貌:墨蓝的双眼,身材粗短肥胖,毛发稀少略硬,身上的黑色花纹像是云一样,仔细看的话很漂亮。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带着翅膀花纹的t恤衫,下身为印着热带植物叶子花纹的短裤,以及红色运动鞋。 第32章 周三: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自习时间一过,我联系了我们的社长东方叶,之后便一个兽去了和甄希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那是学校教学楼一个相对偏僻的教室,在这里上课和自习的学生大多都是二年级的。 一进教室,就看到甄希坐在靠前排的课桌旁边,她向我打了声招呼,我也如此回应,随后,我便看到她身边的另外三个兽人。 其中之一是个矮胖的香猪兽人,他身上的黑色花纹呈现出类似于云朵的形状,看起来很漂亮,而当我一推开门,门开时发出的“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险些从椅子上翻过来——看起来他和我的胆量差不多大啊。 而另外一个则是留着一边遮眼的斜刘海发型的豹子兽人,他瘦瘦高高,面无表情地玩弄着手里的刀具组合,见我进来也没打招呼,只是瞪了我一眼,可只这一眼,就搞得我冷汗直流不知所措。 还有一个家伙我很熟悉,就是和甄希坐得比较近的康聆,他见我进来了也打了声招呼。 “路杰,这两个是我的社员,也是和我同年级的同学,我左手边的的这位香猪兽人叫做赵岳,他很好说话的,而在我右手边的这位豹子兽人叫做霍海,他的话相对少一点,不过也是个好兽。” “你好,俺……不是,我叫赵岳,我们班教室就在你们班正上面,以后咱们就是哥们儿了,有啥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赵岳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西山市的口音,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对了学弟,你生日过了没?我是4月4号的生日,好家伙,你是不知道我今年这个生日过的啊,那叫一个喜庆……” 眼看着赵岳又要把话题扯远说个没完,甄希用手拍了他的胳膊一把,赵岳赶忙闭上嘴。 “……你好,我叫霍海。” 霍海这个时候停下自己玩弄那些刀具的兽,做个了相当简短的自我介绍。 “啊,学长们好……” 面对着几乎一屋子比我年级要高的学生,我顿觉有些压力,只能尴尬地赔笑。 “还学长啥啊,不是说了嘛,咱们既然合作了那就是哥们儿,学弟你可太见外啦嗷!” 碍于身高差距和过短的手臂,赵岳要踮起脚才勉强能够拍到我的肩膀,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毫不尴尬,似乎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东方叶仍然没有过来,我看了一眼手机,他没有回话,兴许是因为他们三年级的学生课业太忙了没有看到吧。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东方伦带着我来到了排练室的衣帽间,他在那一堆衣服里找出了一个最大号的,拿在了手上。 “娄鸣学弟,除了让你试衣服,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我早就猜到了这点,用着我平常的嗓音,问道。 “学长,有什么事情呢?” “原来你真正的声音这么聒噪啊……我还以为和你伪装时的声音差不多呢,哼。” 他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已经察觉出来了吧?我一直都在伪装自己。” “早就察觉出来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参演这次的话剧,倘若你不是一个戏精,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不愧是话剧社的成员。” 我说道。 “彼此彼此……学弟,你周一那天和苏逍遥,还有前任学生会长罗娜有会面的吧?” “所以,周一那天看着我们的兽就是你咯?”我问道。 “不错……正是我东方伦。” 他说完,转过身来,自上而下地盯着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裴垦,那个浑身汗臭味的野猪兽人,就是他袭击了池旭吧?而在这之后,他还袭击了其他的同学,而时至今日,学校安保队那帮饭桶也没把他抓到,反而每次都让他给逃了,对吧?” “学长,听你的意思,难不成你也想插一脚进来吗?” “你认为呢?” 东方伦半蹲着,托着我的下巴,问我道。 “我又不是你,又怎能知道你的想法如何呢?”我拨开了东方伦的手,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这情况,东方伦并不知道『曼纽』的事情,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是『曼纽』的兽的可能性。 或许,他把我带过来,也是想从我身上获得更多与这件事有关的咨询。 “我说娄鸣学弟,你渴望成为校园里的英雄吗?”他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对我说道。 我自然是清楚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也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他提供情报,他去调查并揭露裴垦的真面目。 但是,他太天真了,裴垦固然是“校园袭击事件”的真凶,但他有没有想过,这个学校里除了裴垦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别的什么兽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否则校园安保队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搞定不了区区一个裴垦? 纵使裴垦身上的机械盔甲带给裴垦的肉体强化让他能够轻松打倒比他体型要大,且训练有素的兽人,但安保队少说也要有60多个兽,就算是采取围攻,那也够让裴垦喝一壶的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仍然无法解决裴垦呢?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有『曼纽』的兽在学校里肆虐,我清楚的记得,从我来到这个学校里,安保队的兽员变动就一直没有停歇,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嫌工资少,有的兽不愿意干,但后来在我接触这件事之后,得知了『曼纽』的存在后,我才觉得这么频繁的兽员变动肯定有问题。 就算东方伦真的把裴垦揪了出来又怎样?他难道能独自面对『曼纽』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们吗?肯定不能! 至于我,罗娜学姐,还有基托内,我们三个身为『神裔』,各自拥有着强大的魔法,虽然不敢保证毫发无损,但对抗『曼纽』这个组织,我们至少还有些与之抗衡的资本。 你东方伦又xx算哪根葱?!有什么把握对抗他们吗?! 据我了解,凤凰兽人唯一一个异于普通兽人的地方就是寿命极长,尤其是不死鸟属的凤凰兽人。 除了活的长,你也没什么本事,哦,对,差点忘了,他还有甩锅的本事。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希望他卷进这种事情里受伤。 “上一个想当英雄的,已经被撤销学生会长的职位了,你觉得,你要是想当英雄的话,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呵呵,反正我也没什么职位不是吗?况且,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这种卑鄙无耻的家伙真的配当英雄呢?” 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衣帽间里比较闷热,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而东方伦身上也出了一些汗,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借助衣帽间有些昏暗的光,我无意间看到了东方伦被浸透的衣服里面似乎还穿着什么。 那个形状很眼熟,我记得我从我妈的衣柜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所以,它是…… 是…… 是…… 嗯?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东方伦,然后震惊地问道。 “你,你你你,你是女生吗?!” “哦?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谁看出来的,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 她挑挑眉,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转而又收敛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 “我呢,原本的名字叫做东方雅,从小失去父亲的我,和他长得很像,而我的母亲在失去丈夫之后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因为我的父亲,对她来讲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所以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就把我的名字改了,改成了我父亲的名字,东方伦……之后,她又像养男生一样养我,从小到大给我买的衣服都是男生的款式,连长发都不让我留,还训练我模仿我父亲的声音,而一旦我不从,就会遭到我母亲的毒打……” 她背对着我,一边对自己的母亲发着牢骚,一边又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之后又接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的声音逐渐从粗厚变得尖细悦耳,恐怕这才是她本来的嗓音。 “而从小到大,我认识的那些兽人,也无一例外也把我当成男生,我对此很反感,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兽生很糟糕,一直都觉得我的兽生是一片看不清楚尽头的黑暗海洋……不过,在我迄今为止的兽生当中,也是有两个例外认出了我的女儿身,其中之一就是你,而另外一个,是池旭。” 我大致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转过身来,向我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在我和池旭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穿了我其实是在伪装男性,并问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他对我报以了同情之情,安慰了我……在那一周的周六,他带着我跑到学校外面去逛街,然后,给我买了一套女生真正该穿的衣服,还带我去青云市最好的甜品店‘巧思’吃了我一直都想吃的皇家草莓冰淇淋……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地觉得我活得像是个女生,我才觉得自己的兽生被点亮了。” 她说完,苦笑着,低头抚摸着身上穿着的那样东西,或许是因为在她十多年的兽生当中一直都在伪装成男性,他的笑容竟带着一丝女生少有的英气。 “但是,那套衣服在放假的时候被我母亲发现了,她一怒之下就全都烧掉了,而剩下的就只有这一件了,所以我非常珍惜这一件,非常非常珍惜,生怕别的兽把它抢走。” “不知不觉地,我发现我也和其他的女生一样喜欢上了池旭,但,那个时候也只有一个女生知道,池旭他只■■■■,他亲近经常和他打网球的那个浑身汗臭的裴垦……但我并不难过,因为,对于我这种男女莫辨的怪物来讲,只要看到喜欢的兽很幸福就足够了……可惜啊,天妒英才,池旭离开了学校,也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本来有了一点明亮的兽生又被熄灭了,我又回到了那片黑暗的海洋之中……但在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导致池旭真正产生自我了结的念头的,不是他的胳膊没了,而是因为那些混球在他返校之后一直侮辱他!而那群混球,基本都扎堆在话剧社团,所以,在这之后我报名了话剧社团,然后用一些小手段,让那些家伙得到他们应得的……为此,我干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无论他们如今处境多么的糟糕,那也是要为池旭的事情付出的代价!” 她越说越激动,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而这群混球里,最缺德的就是那个任天,他很有手段,又谨慎狡猾得很,老师也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实在是对他无从下手,所以,我就只能一直在社团里和他唱反调来恶心他,对于他,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了,此外,我也有在调查当初到底是谁袭击了池旭,但一直都没有结果。” “我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得知了裴垦就是那个袭击池旭的家伙,我怒不可遏,心想,要单独找个时间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时候,苏逍遥还把你带到了话剧社,结合我所听到的,我就大致明白了,有可能你是想借助我们的资源来继续调查,可转天,我就听到和你们一起讨论这件事的罗娜被撤职了,我记得她根本没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说被撤职的话,那就只能是因为你们在调查这件事,毕竟,这个校园袭击事件一直都被校方看做解决不了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有学生主动卷进这件事情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学校也没法担责任,所以才撤销罗娜的学生会长职位来以儆效尤……也只有这样才想的通。” “看来你还蛮清楚的嘛……东方伦,啊不,东方雅学姐。” 她听我如此称呼她,无奈的笑笑,接着说道。 “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也是想问问你还知道些……” “你最好别问。”我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问?!” 她质问道。 “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危险的事情,不是你一个普通的女生能够直面的。” “那你和罗娜就能直面吗?不就是一个裴垦吗?又有什么危险?!” “那如果我说裴垦他有同伙,还加入了一个全都是杀手和雇佣兵的组织呢?!” 我尽量控制我的声音不传出去,对她说道。 “什么?!”她瞪大了双眼,对我的话完全无法理解。 “你,你刚才说的……” “都是真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别管这事,千万别管……至于,为什么我和罗娜能够插手这件事……东方雅学姐,你能替我保密吗?” 思量再三,我对她说道。 “保密?有什么秘密吗?” 她问道。 “一个能颠覆你三观的秘密,你就说你能不能保密吧!” 我如此回答道。 “可以。” 她点点头,说道。 随后,我对着她,伸出了我的手。 金黄色的法阵从我手掌上展开,一道道霹雳从中飞出。 “这,这是什么?!” 不出意料,她果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说,东方雅学姐,你……相信魔法吗?” 我看着好奇的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本章,完。 第33章 在医院中的异变 ——以下为苏逍遥主视角—— 医院的楼道相当寂静,我闷闷不乐地从上一级台阶走向下一级台阶,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楼道的拐角。 拐角处有一个自动贩卖机,里面装载着各种饮料,大部分的饮料为水果或者乳酸菌口味,但也有着为肉食性兽人专门研发的特殊味道的饮料,不过这其中的特殊味道,全都是香精在作怪。 而在自动贩卖机的前面,有一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即便是他现在身穿病号服,我仍然能认出他来。 “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我曾经的朋友。” 我看着扶着额头,穿着病号服,在医院的自动贩卖机那里购买饮料的裴垦,说道。 “逍遥……” “啊,不过我现在也不能称你是我的朋友,毕竟,原本的那个裴垦,才是我的朋友,至于取代了裴垦,用着他的身体四处作恶的你,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要叫我逍遥,我和你这个给大家带来生命威胁的家伙不熟。” “逍遥,你……” “都说了,别叫我名字!” 我瞪着他,咬着臼齿。 池旭做错了什么,裴垦又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还有那些被你伤害的同学们又做错了什么?! 裴垦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啊,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坑害我们?! 为什么要把裴垦的身体夺走?! 为什么要让池旭陷入那样的境地?!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三个的友情如同海上的悬日一样逐渐堕入深渊万劫不复,永远成为一段令我,令亡故的池旭,令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否还活着的裴垦留下最心痛的回忆?! 为什么一定要让学校里的兽们兽心惶惶,提心吊胆,过着不安定的,说不定下一秒就会遭殃的生活?! 我越想越气,直接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子,不管他此时的表情如何,心情如何,脑子里所想如何。 我也不管这样做下一秒是否会被他攻击。 对我来说,无所谓了。 反正从出生开始,我就不被任何的兽尊重,得不到任何兽的青睐。 父母相较起我更爱我的哥哥和姐姐,我的出生完全只是个意外——因为我的父母只是不想被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抓住堕胎的丑闻,添油加醋地大肆报道所以才生下了我。 虽然我们家很有钱,但我穿过的衣服,看过的书,玩过的玩具,全都是我哥哥姐姐以前剩下不要的东西。 我的父母根本不管我在学校的表现如何,我拿了奖状也好,我在学校惹祸也好,他们都不在乎,只是对我,对老师敷衍了事。 虽然,在我上初中之后就成为了住宿生,每月拿到的住宿费甚至比很多大学生还多的多,到现在也是这样。 可以说我是不缺钱花的,但我仍旧觉得,我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 或许是因为糟糕的事情永远都比好事传播得快,我不被父母在意的事情也被同学们知道了。 虽然很多同学对我报以同情,但是,生性又有些轻佻的我,素日里的行为也让一部分同学和我构筑了糟糕的关系,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对我施以嘲讽。 但是,同情也好,嘲讽也罢,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只是想要尊重而已。 在上高中的时候,我的姐姐恰逢也成为了青云理工大学的学生,为了能让她方便回家,也为了切实了解青云市的餐饮业情况,令家里的企业进一步开拓市场,我们举家搬迁到了青云市,而我也以此为跳板,在新的学校努力学习,考上了青云联合大学。 而即便是我考上了青云联合大学,这所在青云市,在金都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学,我的家庭成员们都不为所动! 甚至我的姐姐还会嫉妒我。 我真的很失望,抱着这种失望,我踏入了大学校园,而在这里,我遇到了池旭,那个真正的把我当成平等的朋友,尊重着我的兽。 在我又一次与我高中时的对头在这所学校会面,被他揭开伤疤的时候,是池旭帮我找回了面子,并向他说出了“我就是那个尊重着他的兽”这句话。 在我感到我们三个的友情中,我有些被冷落的时候,也是池旭以有事为借口推脱了裴垦发来的打球邀请,整天整天地陪着我,尊重着我的感受——即使这个时候,他和裴垦正处于■■。 在我们三个遇到意见有冲突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尊重我的选择,即便,他主动放弃自己的想法也无妨。 在出去玩,要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让我点菜,让我先选爱吃的食物,而他排在后面。 可,如今池旭不在了,我想再遇到这样一个愿意无条件尊重着我的兽,已经不太可能了,而在池旭活着的时候,给我带来的尊重也好、友情也好、快乐也好、真实的自信也好、美好的生活也好、难忘的回忆也好,那都是我兽生中的插曲,是神明对我最后的温柔。 毕竟我现在面对的,可是无穷无尽的祸端。 我原本能拿到的,期盼已久的话剧表演的男主角戏份也因为我自己的自作聪明而离我而去,而且在艺术节结束之前,我恐怕都无法回到学校。 我所在的话剧社团本就是个暗流涌动,勾心斗角的地方,他们有很多兽因为我的出身和身高长相而对我感到嫉妒,恐怕等我回去之后,下学期我就会被以长期不在社团里的名义而被开除吧? 而我家里的企业也濒临破产,我的父亲也因为众多愁绪,身体垮掉了,昨天刚刚住院,可住院没几个小时,医院给出的检查报告就显示他已经得了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一种不治之症,最多也就能活半年时间。 这种不治之症,即使是在医疗卫生水平相当发达的艾尼莫斯世界都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病兽只能受着罪在医院里耗着,等待自己油尽灯枯之时。 而在这之前,我还被我的家庭成员们各自斥责了一遍,他们质问我为什么要回来添乱——是的,虽然从学校请假回来这并不是我的本愿,但在他们的视角来看,我连回来看一眼家里发生了什么都是错误的。 我已经明了了。 从最开始,我就一无所有。 我没有真心对我好的家庭成员,所拥有的财富也不过是即将轰然倒塌的空中楼阁,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我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存在,不会真正的对我报以尊重。 “毕竟我本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我如此自嘲着,然后抬腿猛踹被我拽着的“裴垦”。 他忍住疼痛感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我顺势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原本……还想和你道歉来着……” 他瘫倒在地,愤愤地盯着我。 “道歉?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应该和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裴垦,向那些被你袭击的兽道歉才对!!!” “可我就是裴垦……” “呸,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明眼兽都能看出来,你占据了裴垦的肉体,然后以他的身份生活着,作恶着……” 他突然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然后突然念叨着。 “不要,别,不要……” 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下一秒,他站起了身来,然后,我看到了一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他的嘴边突然冒出两道奶黄色的东西,那东西迅速生长着,等冒出了嘴里,我才看出来,那两道东西是他的獠牙。 他的口鼻处冒出了两个凸起,那凸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刺破了他的脸,冒出了底下的东西。 那也是两道奶黄色的獠牙! 他的毛发开始脱落,皮肤也渐渐变得粗糙,体色也由原本的棕黑色变成了灰色。 他身上属于野猪兽人的那些特征逐渐消失,最后,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一种姿态,变成了一个令我陌生到极致的鹿豚兽人。 他猛地拽断戳破他脸皮的那两根带着血的獠牙,以一种肃穆而不屑的眼神,歪着头盯着我,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刚刚说我不是裴垦?对,我的确不是裴垦……因为裴垦,那个被我称作另一个我,相当于是我的哥哥的家伙从刚刚开始就彻底死了。” “我没有我自己的名字,你给我起一个吧。” “哥哥?另一个我?” 我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又怀疑面前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我说,让你xx给我起个名字,你xx听不见吗?!” “名字……” 我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然后鬼使神差地说了一个名字。 “裴格?” “裴格?好名字啊……那么,我就以裴格的身份,送你上路见池旭吧!” 他突然拨开了自己病号服的下摆,那里面有一条奇怪的腰带,紧接着,他拿出了一个奇怪的钥匙,并把钥匙插到了腰带前的盒子上。 腰带前的盒子立刻打开,一块一块的金属片从中飞出,然后附着在他的身上,组成了一套装甲,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就是,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万幸的是,我被一个路过的医生送到了急救室,经过检查,我只是陷入了窒息休克的状态,而非死亡,而绕是我如此命大,颈椎的骨头也是断了一块——这也是我在醒来之后知道的。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脖子很痛,但动弹不得,又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家伙站在我面前。 是郑义。 “阿义……小宝贝儿,你怎么在这儿?我,是死了吗?”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我用昵称叫他而发脾气,而是一言不发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 “嗯,嗯,很好,我了解了。” “你,了解了什么?” 我这么想着,突然脑子里涌入了一些画面。 我被裴垦袭击,掐到休克倒在地上,他直接从原地顺着楼梯离去。 一个医生过来,把我送到了急救室进行抢救,在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就把我送到了其中一个病房。 然后,我听到了郑义的声音,可他并没有张嘴。 “你没死,只是像你看到的那样,休克了,而且颈椎断了一块,所以打着石膏,好好休息吧,你在这里治疗的费用我出了。” 声音消失,我突然感到一阵浓烈的睡意,然后安静地睡着了。 梦中,我看到了那个兽。 那个一直都在尊重我的兽。 我笑了,久违地发出了真心的笑。 本章,完。 第34章 黑袍兽人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晚上的时候,我和娄鸣又在基托内的地洞里会面。 地洞在夜晚的时候通气效果会好一点,而且比起白天没有那么闷热,但我始终想不通基托内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却不觉得这里十分憋闷难受。 莫非,是因为这个地洞足够大,而且布满植物的缘故吗? 娄鸣说已经排除了他心中的几个疑惑,此外他还说,艺术节的联欢会演出上,有很大的惊喜等着所有兽。 惊喜?难不成他想在演出上搞一些小动作吗? 我有些好奇,想要问他到底是怎样的惊喜,结果他只说了一句令我琢磨不透的话。 “是一个有关于『原貌』的惊喜。” “关于『原貌』的惊喜?” 听他这么说,我疑惑地看着露出神秘笑容的他,而他却提紧给基托内带的饭,叉着腰,对我说道。 “好啦学姐,你呀,就不要再问下去啦!要是被别的兽提前知道的话,那么惊喜就不能称作惊喜了呦~” 我们两个遂一直沿着通道进去,途中,我的手机响了。 是许久不见兽影的苏逍遥。 “学姐,谁啊?”娄鸣凑过来看我的手机,他的毛发蹭到了我的毛发,这种肉食性兽人略硬的毛发质感,让我多少有点不舒服。 而我故作镇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是苏逍遥……另外,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下距离?咱们两个是不是挨得太近了?” 他听我这么说,先是迟疑了一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挪开一步,紧接着说道。 “这么晚了还要打电话过来,莫非是苏逍遥学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但愿是好事。” 我这么说着,接通了手机。 “喂,苏逍遥,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裴垦被彻底『取代』了!你们要小心一点!” 他上来就是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据我拿到的那封信上的内容,还有基托内的调查内容来看,裴垦是因为佩戴的那条腰带型的盔甲显现装置的缘故,身体内的鹿豚兽人基因被激活并生成了自我意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发生。 而在不甚了解实情的苏逍遥来看,裴垦的意识是被某个家伙『取代』了才会这样,不得不说,他不了解实情,但选择的措辞的确很准。 而这时他说裴垦被彻底『取代』了,那就说明…… 裴垦他原本的意识,说不定已经彻底被另一个意识覆盖吞没,而种族也多半由野猪兽人彻底变成了鹿豚兽人。 我遂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们。 原来,苏逍遥的父亲因为心力交瘁的情况下病倒了,进入了医院,而医生还检查出了他的父亲患上无法治好的绝症。 苏逍遥的父母和兄姐向来都觉得他是个累赘——这是包括我们都有目共睹的。 在看到他请假,从学校里跑了回来之后勃然大怒,他们训斥了他一顿,失落的他灰溜溜地从医院离开,准备去旁边的旅店住几天,可谁知,这个时候他遇到了裴垦。 作为苏逍遥的挚友,一直给予他最想要的尊重的池旭就是被裴垦间接害死,这件事情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之一,加上刚刚又被他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家庭成员训斥辱骂,气不打一处来的他与裴垦发生了口角,并逐步升级为斗殴。 最开始,苏逍遥占得上风,但是没多久,受到这点刺激的裴垦就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异变,獠牙迅速生长,其中两枚还戳破了他的脸皮,毛发开始脱落,皮肤变得粗糙,且皮肤的颜色也从棕褐色变成了灰黑色,无疑,他已经变成了鹿豚兽人。 他再次显现那套盔甲,并掐住了苏逍遥的脖子,把他的颈椎骨捏断一块,还让他陷入了休克昏迷的状态。 醒来之后,他就躺在了病房上,之后,他记得是有一个认识,但是想不起来的是谁家伙进来了病房,之后他又陷入了沉睡。 醒来之后他想起了发生的一切,便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通知我裴垦现在不知所踪,要我们千万小心。 我谢过他的提醒,叮嘱他好好休息,之后挂断了电话。 “苏逍遥学长他刚刚说了什么?” 娄鸣双手环于胸前,倚着通道的木质墙壁,问我道。 “事态严重了,裴垦他彻底变成了鹿豚兽人!不出意外的话,连他原本的意识也应该彻底被另一个意识覆盖掉了,而且,他现在不知所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把发生的事情捡重点,向他回答道。 娄鸣没有回应我说的话,但我却听到他咬牙的声音,而且,看表情,他应该是在盘算着什么。 突然,一股极其灼热的风从通道的入口灌了进来,即便艾尼莫斯再怎么热,这也是6月份,而且,就算最热的10月份也不可能刮灼热到这种地步的风。 这种热风,更像是有火团呼啸而过时带动气流生成的,可是,通道的入口是靠近图书馆后面的混凝土外墙的墙根的,那里不可能有什么火焰存在! 这一如此反常的现象引起了我们两个的注意力,于是我们决定去看一眼。 我们两个商量好了,让娄鸣走在前面探路,一旦遇上什么危险的话就直接释放雷电进行攻击,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倘若是真的有火在燃烧,就让他发动虽然还不熟练,但是扑灭一场大火也有余的降雨魔法来灭火。 而我走在后面,并紧紧地握住娄鸣的尾巴,倘若出现什么棘手的情况的话,就带着他瞬移到基托内那里,然后让基托内把通道封死,要出去的时候再从图书馆的地下仓库正门离开。 通道内的拢音效果很好,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空气流动的微弱声音,还有远处基托内敲打电脑键盘传来的声音都被放大且能听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情绪很紧张,我能感到娄鸣的尾巴在不住抖动着。 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到了通道入口,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娄鸣探出头去,似乎也没看到有什么兽在。 “虽然没有兽在,不过这里的确有一股烧焦的气味,而且有些草坪也被烧秃了,显然是有谁点了火,但那个兽现在应该是离开了吧。” 露出脑袋的娄鸣说道。 我和娄鸣出了通道,又四下查看了一下,我注意到有一个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幽幽的白光。 是一枚鳞片,一枚白色的长五边形角质鳞片,那看上去应该是飞龙兽人身上所独有的,而且,那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和血迹。 看来,刚刚有谁在这里打斗过。 我把这个鳞片展示给娄鸣看,娄鸣觉得刚才的家伙不出意料还在附近,于是决定先行把饭给基托内送过去,等下再和我会合。 说罢,他便钻进了通道的入口,我望着手里的鳞片,总觉得这上面有种熟悉的气息。 “我姐姐的鳞片有那么好看吗?”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却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了一个成年男性兽人的声音。 我保持镇定,往身后一看。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袍,背上有着皮膜翼的家伙用脚“倒挂”在图书馆的外围墙面上。 不过,与其说是倒挂,倒还不如说是被“冻结在了那里”。 因为他的双脚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正好把他冻在了墙上。 “你,你是谁?!” 我退后几步,看着面前这个怪异的家伙,质问他的身份。 “我是谁,告诉你也没用。” 只听“咔嚓”一声,他脚上的冰如同烟花一般迸射开来,我赶忙躲开,而他则借助了自己的翅膀,从半空之中安稳着陆。 他扫视着周围,并从一块草坪之中捡拾了什么东西。 在他降落的时候,我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相当浓烈的魔法气息。 那种魔法气息,和我中午在教室里接触的那张纸片上的气息非常相似。 “你也会魔法对不对?而且,中午的那张纸片……” 他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探过头来冷冷地盯着我。 我感到他身上不停地冒着一股令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冷气,而能释放出这种温度的冷气,恐怕是一些餐饮店的冰库都难以做到。 我对元素类的魔法不甚清楚,只知道娄鸣的能力『雷王律令』以及『天陨火』(这虽然是一种『神裔能力』,但事实上也可以通过满足绘制法阵这一前置条件作为一种魔法使用出来,只不过会的兽很少,而且我隐约记得使用『雷王律令』时要绘制的法阵纹路也很复杂,没有美术功底的兽也是画不出来的。),还有『降雨术』这三种能叫的上名字的魔法,但面前这个家伙所使用的,应该是某种在我知识盲区中的冰魔法无疑。 “看来姐姐给你的消息的确传达成功了啊,呵呵……” 他把上半身挪了回去,之后对我说道。 “她跟你说了吧?你们可以管这次的闲事,但是,别傻乎乎地被那群狡猾的蝼蚁杀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刚才就有个家伙一直尾随着你们,要不是我和姐姐及时赶到,你,那个小胖墩,还有躲在地下不出来的那个技术宅都会被她杀掉。” “你,在保护我们?” “算是吧……不过并不是免费提供的保护,而是付费的哦。” “付费?我可没有钱……” “不是你付钱,而是另一个老家伙,另外,结款的方式也不是钱,是我们想要的某种东西,啧……真是的,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说这些不可,对了,不要和别的兽说你见过我和我姐姐给你的讯息,包括那个小胖墩和躲在下面不出来的技术宅也不行!后会无期咯羚羊丫头!” 说罢,他身下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法阵,将他传送走了。 那个法阵的具体样式我没有看清,但是比较关键的几个符文和阵点几乎和我知道的空间魔法『定点传送阵』是一样的。 所以,他到底是谁? 他刚刚说付款的兽是个老家伙,难不成是我爸给我雇了新保镖吗? 我给他发了个信息,但是他说根本没有,反过来问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我则是敷衍地搪塞了过去,希望他这次不要追问个不停——他很啰嗦的。 不过,娄鸣这么久都不回来,的确有点让我感到担忧啊。 这么想着,我又一次进入了地洞的通道。 本章,完。 第35章 校长室的监控摄像头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晚上好啊,基托内,今天的晚饭是汉堡和汽水,肉排用的是蘑菇替代的而不是植物蛋白肉,希望你能喜欢。” 我把那三个汉堡以及一瓶汽水放在了基托内的桌子上。 基托内看到汉堡,眼神里放出光,听到我说里面的肉排部分是菌菇做的而不是像平常那样用植物蛋白肉做的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着他那一贯蹩脚的口音说“没事没事”,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外包装,一口就咬掉一半。 “就算是换成比植物蛋白肉味道还要差一点的菌菇,也还是一副贪吃鬼的德行嘛……” 我看着大口咀嚼着,激动到快要发出狼嚎的他,吐槽道。 反正这家伙一旦吃东西就会沉浸其中,而如果不大点声和他交流的话,他几乎都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这么贪吃的家伙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我甚至觉得他那被路杰吃光的,原本装满一大箱子的口粮压根吃不到他所预计的时长。 “对了,基托内,我托你调查的关于校长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提高了一下我的嗓门,问道。 他用吸管扎破汽水瓶子上的薄膜,把吸管插进其中,把一大口汽水吸进嘴里。 “嗷呜——” 或许是因为比较好喝的缘故,在尝到汽水的味道时兴奋地嚎叫了起来,而他嚎叫的那种声音别提多难听了,还七扭八拐地转了好几个调调,简直就是在折磨我的耳朵。 而晚饭时分,和我一起吃饭的路杰在喝了第一口汽水的时候也是差点嚎叫出来,但最后突然压住了,并叹了口气。 这种汽水的味道的确不错,虽然对于我们虎兽人来讲也就是一般好喝的地步,但对于他们狼兽人来讲,那可是犹如仙露琼浆。 而这种汽水散发出的香气,即便是隔老远都会被他们狼兽人闻到,可基托内在我拿到他面前都好似闻不出味道来一样,这就有点让兽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里也并不算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按照他的自述,他来到金都国后,除了有一段日子是在深山老林里,在这之后直至今日一直都居住在这个几乎谁都不会发现的巨大地洞里,而且这地洞里还种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非阳光需求性植物,它们开花时的花粉很容易引起我们这些兽人的过敏,从而不停地打喷嚏,我看基托内时不时也用纸来擦鼻涕,很可能就是过敏了。 过敏对于兽人来讲,是极其影响我们的嗅觉和味觉的,算是一种很难治疗的病——即便艾尼莫斯世界的医疗卫生很发达也饶是如此。 我想,要是基托内的嗅觉和味觉因过敏而哪天坏掉了,那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他都不怎么出去,而这里又有着大批过敏原。 不知道到底是出于对他的怜悯,还是出于我自己多余的好心,我竟然生出了想带他从地洞里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想法,至于他到底愿意不愿意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觉得,他在这里生活得至少还蛮逍遥自在的,这里也算是他的舒适圈。 但无论怎样,如果我们暑假要去墨烟岛的话,也一定要把他带上!毕竟,我们已经领略到他这个黑客技术兽员在调查校园袭击事件时给我们带来的一些便利,而如果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让我去墨烟岛时仍然还要打探『曼纽』的线索话,若是不带上他多少会有一点困难。 “基托内?基托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又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可他仍然沉浸在汽水给他带来的快感之中。 我见状,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丹田发力。 紧接着,调动我的声带,对着他咆哮了一声。 这一声咆哮甚至令洞里的植物和木质家具都在震颤,基托内也被吓了一跳,这才脱离快感,回到了现实中来。 “吓,吓死我了……虽然我之前查到过你声音很大,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多半是因为你这地洞拢音效果非常好吧,我到现在还能听见回音四处乱撞……基托内,我让你调查校长的事情,你有什么眉目吗?” “有的有的!你过来看看吧!” 说完,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我,然后又把剩下的半块汉堡塞进嘴里。 他咀嚼完嘴里的食糜,然后跟我说道。 “你们的校长最近好像和两个相当神秘的兽有联系,这是校长室的摄像头拍下来的,你看看吧。” 他调动了一部拷贝的录像给我看。 画面之中,校长背对着身后的摄像头,正在他的办公桌上摆弄着一套茶具,在旁边的电热水壶中的水开了之后,他打开茶壶的盖子,又从桌子里取出一罐茶叶,取出一撮放进茶壶里,然后又把电热水壶中的水沏了进去,最后盖上盖子,静静等候着。 他这一套动作流程轻车熟路,宛若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他的不慌不忙,从容不迫,我想这套流程他早已熟络,并当做肌肉记忆刻进了他单薄的肉体之中。 弄完这些,他坐在椅子上,此时他的身体被椅背遮挡,我只能看到他的胳膊肘露在外面。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四分钟之久,期间他起身在校长室内踱步徘徊了一小会儿,时不时还看看手表。 显然,他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就连那茶也不是给他自己享用的。 差不多又过了一分多钟,校长室的地上出现了一阵白光,然后,两个身穿黑袍,看不清楚脸的家伙凭空出现在了校长室。 我有些怀疑这段视频是不是被剪辑了或者是缺失了一部分,然后问基托内,而基托内则是很淡定地将视频退回了十多秒钟的进度,用极快的手速将视频定格至地上出现白光的前一秒,然后放大了画面,让我只能看到地上的画面。 “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仔细看着地上的画面,只见那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发着白色光辉的法阵。 “法阵?而且应该是……嗯,『定点传送阵』吧?”我在脑子里快速思索了几秒,随后想起了这个法阵的名字。 “对,所以根本这段视频就没有被谁做过手脚,是那两个兽,或者是你们的校长拥有魔法,提前布下了『定点传送阵』,所以他们才会凭空出现,接着看吧,虽然画质不太好,而且也录不到声音,但是后面的内容也可以确定,这两个兽和你们的校长应该是有某种合作关系。” 我点击鼠标,把视频画面的大小调回正常比例,然后点击视频画面,视频便继续播放了起来。 只见校长向他们敬上了热茶,但他们只是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似乎并不想喝的样子。 而他们似乎又在和校长谈论着什么,虽然摄像头的角度看不到校长的脸,但从他的动作来看,校长面对这两个兽的时候多少有些弱气,对面的那两个家伙或许是什么不好惹的角色。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女性的家伙,对校长打了一个手势,我暂停视频,然后放大画面,想要看看她到底做了个什么手势。 只见,她的拇指压着无名指,并弯曲了食指。 原来如此。 她做的这个手势,我想只要是身为一个兽人那就不会有谁不明白——那是双方合作,一方向另一方索要更多报酬时用才会做的手势,算是一种国际之间的通用手势了。 想必基托内说他们与校长有合作关系,应该也是从这里发现并判断出来的。 而紧接着,那个相对高大的家伙则是展开双臂,然后说些什么。 校长拍案而起,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是又震惊又愤怒的样子。 看着他嘴巴张开的幅度,我想他应该是在大吼大叫。 我们的校长平常是个很儒雅很慈祥的兽,即使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特别生气,即便是有谁严重违反校规校纪也只是皱皱眉,表情变得严肃一点,不威自怒而已,但,能让他有这种如此激动的反应,很难想象对面的二兽到底说了什么。 而对面的家伙们好像是说了什么妥协的话,随后他的情绪便缓和了几分,摇摇头,又对着那两个兽说了些什么。 听校长说完,那两个身穿黑袍的神秘兽偏着头看着对方,非常有默契地同时点点头,然后又对着校长说些什么,之后便又从刚才的『定点传送阵』离开了。 …… 此时,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校长夏繁森家里—— “你们说,那几个学生差点就……”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姐姐的肩膀为什么会受伤呢?哼。” 穿着黑袍的男性飞龙兽人说完冷哼一声。 “夏校长,我记得你可没说这群家伙有那种半科技半魔法的武器啊……你是知情不报,还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有那种东西呢?” 穿着黑袍的女性飞龙兽人捂着不停淌血的肩膀,质问道。 “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那群家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钻进了学校里作乱,我与生俱来的能力『百晓之眼』最近也出了问题,只能探查到大概的情报……” “所以呢?你在只知道大致的情报之下,就私自动用你和我们首领的交情,来麻烦作为『星宫卫』的我们和那群有着半魔法半科技的武器,还不知道底细如何的家伙们对抗吗?!拜你所赐,我姐姐这次可是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伤!”男性飞龙兽人怒不可遏地说道,而女性飞龙兽人咬着牙,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闭嘴!我受的这点伤还不算什么!” “可是姐姐,你的肩膀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叫你闭嘴,你就闭嘴!别忘了,我可是『星宫卫之四』,你是『星宫卫之五』,我现在,是以你上级的身份和你说话,所以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别再嗡嗡地叫唤了!懂吗?!” 女性飞龙兽人训斥了男性飞龙兽人一顿,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听从姐姐的命令,乖乖的闭上了嘴。 “夏校长,虽然我们『星宫卫』有着很强的魔法和格斗能力,但是,我们的能力始终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对付这种情报不甚明了,且还用着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的敌人,所以,如果我们无法完成您的委托也还请您见谅,因为我们已经尽力了。”女性飞龙兽人说道。 “二位,对不起,这次是我太莽撞了。” 校长夏繁森在他们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威信和慈祥,反而像是个无能的懵懂幼童一般低微。 “而且,既然我受伤了,筹码也要增加一下吧?那样东西,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拿到,就算把原本您给我们的东西换成那个也无妨。” 她又向夏繁森做出了那个手势。 那个索要更多报酬的手势。 校长夏繁森一听这话,眉头紧锁。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之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但是,我希望二位,还有二位的首领不要滥用那个东西,这是我想要告诫你们的。” 校长夏繁森说着,随后写了一张纸条,并把一枚钥匙交给了那个女性飞龙兽人。 “这张纸条上所写的住宅地址,就是我藏匿那东西的地方,而这枚钥匙,就是用来打开那栋房子的,另外……” 校长夏繁森把手停在了女性飞龙兽人受伤的肩膀之上。 “虽然我的能力『百晓之眼』出了问题,但是,我身上其他的能力却没什么问题。” 只见夏繁森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类似于三叉戟的图案。 在三叉戟的图案的上方,那三个尖刺的部分并不是等长等粗的,而是由粗短逐级变得细长。 而在下方的竖线部分的中央,一个形似鹿角的对称形状与竖线交叉,而这个与鹿角相似的图案下一秒则发出了浅浅的灰色光芒,然后一路延伸至三叉戟图案中央的尖刺部分。 只听得,校长的房间内传来了“铛——”“铛——”“铛——”的敲钟声,并伴随着银灰色的光芒,从房间内至窗户之外不断涌出。 然后…… 本章,完。 第36章 钳口结舌咒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刚进入地洞的我就听到了一声虎兽人的咆哮声。 由于过去的经历,在我听到这声咆哮之后,我不由得浑身颤抖。 如果说换作平时,我早就瘫倒在地了,但今天不知为何,我却在原地与内心的恐惧挣扎了一小阵,便从容地前进了。 因为我很清楚在那其中咆哮的兽人是娄鸣,也清楚虽然娄鸣这老虎平时一肚子蔫坏的主意,虽然他也是同我们草食性兽人有着一层捕食关系的肉食性兽人,但他并不会伤害我,并不会凌辱我,更不会对我有着其他过分的想法。 他和我是一样的存在,是我的共事者,是在这个糟糕时代之下低调过活的『神裔』。 我迈步向前,来到了地洞内部。 只见娄鸣正问着基托内问题。 “真的不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 “当然不是!这两个家伙都没有『曼纽』的刀叉标志的!” “你们在讨论什么?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问道。 “学姐你怎么下来了啊,不是说好在外面等着吗?”娄鸣转过头来问我。 “怕落单啊。”我则是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裴垦由于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在早晨就被送往了医院,所以即使今天有谁落单也没什么关系。 但,刚才的那个家伙有说,有一个图谋不轨的家伙一直尾随着我和娄鸣,不过最后被他和被他称作姐姐的兽赶跑了,虽然不知道刚才的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倘若是真,那尾随我们的家伙一定就是我们的敌兽无疑,那落单的话仍旧是有些危险。 而据苏逍遥的描述,裴垦彻底转变成鹿豚兽人,并被他体内的另一个意识所完全操控身体大致是中午左右。 倘若是裴垦跑回来袭击我们,的确有可能,但可能性甚微,因为他的个头比我和娄鸣都要高大,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根本没可能。 倘若真的是他跟踪我们企图偷袭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他了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察觉到有谁在自己的后面。 所以,那家伙极有可能是个小体型的兽人,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我们发现。 “有什么发现吗?”我停止想刚才的事情,问他们两个。 “有一点吧,是关于校长的。” 娄鸣对我说道,我来了兴趣。 那天,校长把我带到办公室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让我中止对池旭之死,对校园袭击事件的调查,并让我上交信和『戒律念珠』。 我不理解校长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戒律念珠』的事情,我想要反抗他,但此时,我着看他阴沉的神色,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迫感和恐惧。 明明我们都是草食性兽人,可那时的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威严感。 这种威严感,与我素日里在我的父亲身上感受到的威严感截然不同,我的父亲,他身上的威严感中还透着一股令兽安心的感觉,如同太阳照耀大地一般温暖,但校长身上的这份威严感,就如同极地冰川一般,透出一股股阴冷的、晦暗的、令兽心慌的感觉。 无奈,我只好先谎称上个厕所,然后把娄鸣叫过来,再做一个『戒律念珠』的假货,连同那封信一起上交。 第二天,我就被撤职了,没有任何的理由,但我清楚这是他心虚了,只能用这种手段进一步地敲打我们。 所以,现在不只是娄鸣,我也很迫切地想知道,校长夏繁森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 不过,娄鸣只是告诉我,基托内查到了校长和两个校外兽员有关联。 我有些失望,但当我看到他给我播放的,那个位于校长办公室的摄像头录下的视频时,我愣住了。 在校长办公室里凭空进来的家伙,其中那个个子高大的,正是刚刚我在外面遇到的,会使用冰魔法的兽。 我正想要向娄鸣他们说我刚刚见过他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想要说,但是无论怎样都张不开嘴,就像嘴唇上被涂了胶水一样。 见无法言说,我便想要写出来,于是找基托内拿了纸和笔,但是,手在这个时候却也不听使唤,我想要写字,但手却无论怎样都动弹不了。 我突发奇想想要用手机打字来告诉他们,但是就连使用手机打字的时候,手指也是动弹不得。 “该死的,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魔法?!” 我的心情变得焦躁起来,娄鸣和基托内则对于我一系列的怪异行为表示不解,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正在此时,我的大脑里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与刚才我在外面遇见的家伙的声音一模一样。 “怎样?我这个改良版的『钳口结舌咒』是不是很有意思?” 『钳口结舌咒』?! 听到他说的这个魔法,我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我知道的魔法并不太多,但大名鼎鼎的『钳口结舌咒』我是很清楚的。 这是紫之神的『神裔』才能使用的一种专属魔法。 作为创造并司掌感官能力的紫之神,其『神裔』能使用的专属魔法也大多与感官能力有关。 比如能让兽看到幻觉的『幻视术』、封闭被施术者听觉能力的『聋印』、令被施术者恢复嗅觉的『嗅觉恢复咒』,还有各种数不清,效果花样繁多的『言灵术』。 但在这些魔法里,最出名的还是『钳口结舌咒』了,它是一种能够让被施术者无法通过讲话来传达讯息的特殊魔法,而且,一旦一个兽受到『钳口结舌咒』的影响,说不出话五次以上,就会变成真正的哑巴,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曾经这种魔法被运用在古代战争之中,那个尔虞我诈的年代最让战争中的各方忌讳的存在就是告密者和监听者。 而为了让这些家伙闭上嘴,『钳口结舌咒』在当时被大肆运用,几乎参与战争的每一方都有一个专门发动这个魔法的紫之神『神裔』存在,来保证自己的秘密和战略不被对方知道。 而要发动这种魔法,就需要用到一种名为香薷的花卉,那种花卉会盛开于铜矿之上,这也是为什么,参与古代战争中的每一方都会暗地里寻找铜矿资源的原因,因为铜矿不仅能锻造兵器,还能在上面找到香薷花,便于让自己阵营的紫之神『神裔』发动『钳口结舌咒』。 但现如今,艾尼莫斯世界的矿场都处于封闭式管理,除矿场的工作兽员和矿场老板,以及出现事故时的救援兽员之外,其他的兽想要进去都是很难的,更不要说从铜矿上采花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钳口结舌咒』也成为了现今难以施展的魔法之一。 “正是你想的那个哦,只不过我做了些小改良,毕竟我不是那位紫之神的『神裔』,用不了最原始最纯粹的那款『钳口结舌咒』,加上现在是个科技横行的时代,想要传达讯息的话也不一定只有说出来这一条媒介,所以要与时俱进进行改良,而你呢,现在除了不能用说的方式传达这些消息,也不能通过写字,打字的方式传达,而且,我这改良版的『钳口结舌咒』没有时效限制,更没有前置条件,只要我和你对视一眼,并告诉你不能说的话是什么,那就算施术成功了,而且,由于没有时效限制,它还可以一直存在于你的身上,此外,变哑巴的效果我也保留了下来,只不过,由于这是改良版,所以需要容错率高一点,因此,你在受到它的影响10次后才会永远地说不出话,而不是原本的5次及以上,要是想解除的话,在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能解除,但是,需要咱们还有缘分见面才行……” “我猜你一定很想把这个讨厌的魔法解除掉吧?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有把我,我姐姐的事情说出去的念头,我就会在一切结束之后专程找你并给你解除它,这个交易也不算亏吧?” “……” 我想要说“这是哪门子的交易,明明就是胁迫吧?!”,但是嘴仍然是张不开。 想不到他这改良版的『钳口结舌咒』这么棘手。 “哈哈哈,就算是你想要和我对话的话,那也是说不出来的,因为对话也算是‘暴露我的身份’,从而会被『钳口结舌咒』判定为你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而无法张口……况且,现在你听到的,其实并不是我本兽在和你说话,而是我的意识在和你说话,这也是我最得意的魔法之一哦,好了,不和你多废话了,记住,不要试图说出来哦,你刚刚已经试图说了4次,现在还剩6次,所以,记好你剩下的机会,别都说完了,要是说完了,那你就会彻底变成哑巴了,到时候,就算我给你解除魔法也没有用了。” 他的声音消失了,这个时候,娄鸣发话了,问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说没事,只是看到这段视频有一点点激动。 我并不是个擅长撒谎的兽,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但他们似乎也都没把我刚才的怪异举动当一回事,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下来。 除此之外,基托内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于是在地洞里待了一阵子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果然,基托内的话可能还好骗一点,但娄鸣却不是个能被轻易骗到的家伙。 他在出地洞之后,便问我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少管我!” 我皱着眉,用冷脸相迎,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我被娄鸣追问问得烦了或者是被问到了不想提及的事情,只要我这个样子,他就不会再追问下去。 他果然又像往常一样,没有问下去,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和娄鸣分别,想要独自去图书馆借本书来复习。 虽然我还在调查这件事,但是学习也不能落下,而现在,我的学生会长的职位已经没有了,学习的时间就更多了。 其次,为了暗中调查,不被校长发现,我更应该用学习来占据我每天住校生活的时间才行。 刚来到图书馆一楼的阅览室,我看到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家伙就在书架之间看着一本书。 他是一个熊猫兽人,也是我们高二年级唯一的熊猫兽人,兽称『八卦之王』的郑义。 中午的时候,娄鸣说这家伙很奇怪,但是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只不过是他这个兽有点神秘兮兮的,除了班级,名字,年龄,性别,种族和所在社团之外一概不知而已,而且听苏逍遥说,他的脾气也似乎不太好,有点暴躁。 但是,能在面对苏逍遥这个欠到极致的家伙时脾气不暴躁,我想也没几个兽能做到吧? 他虽然总是说自己不受到别兽的尊重,可是他完全察觉不出来他自己有时候的行为到底有多欠——尤其是给别的兽起他所谓的“爱称”这一点就让别的兽看他不爽。 现在一想,池旭,还有裴垦,这两个家伙的脾气真是相当的好啊。 我和郑义擦肩而过,而他却一把握住我的肩膀,拉住了我不让我走。 “同学,你想干什么?” 我转过头来,质问着他。 “罗娜啊,你是不是被别的兽下了『钳口结舌咒』?” 他的话又让我心中咯噔一声 按说被下咒的我,是说不出来“我被下了『钳口结舌咒』”的,而除我之外,就只有给我下咒的那个家伙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给我下咒的就是他吗? 不对,那家伙很明显是飞龙兽人,而郑义是熊猫兽人,二者明显种族不同啊! “不用担心会不会变哑巴,你直接告诉我就好,点头摇头就可以,因为……” “就那个小破咒语,又怎么能抵挡『情报』的『戒律』呢?嗯哼?” 他那被称为“黑眼圈”的,眼睛旁边的黑色毛发覆盖了很大的一片地方,让我难以捉摸他现在的表情。 我现在才觉得,娄鸣说的话或许是对的。 这个郑义,真的很怪,很怪。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五) 姓名:娄凯旋 性别:男 年龄:77 生日:不详 籍贯:金都国逍遥市 种族:虎兽人 简介:黄之神神裔,娄鸣的爷爷,黄之神信物『戒律念珠』的上一任持有者,是个身材巨大慈祥的老大爷,但同时,他也拥有着远强于娄鸣的魔力,其神裔能力暂且不详。 身高:622cm 体重:400kg 外貌:极其巨大的身形,蓝绿色的双眼,眉毛呈现奶白色,身上的毛发由于衰老而出现白化现象,但大部分地方仍保持金黄的颜色,神裔印记在右臂之上。 日常着装:上身为青灰色的古风马褂,印有祥云图案和虎纹图案,下身为黑色的长裤和黑色布鞋,右手因为曾经长期戴着『戒律念珠』,因此那里的毛发已经秃掉了,经常会戴一顶带沿的象牙白色帽子。 ……『error!』 姓名:罗赢 性别:男 年龄:46 生日:14-21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金都国市政厅青云市分部部长,国家议员,罗娜的父亲,个性不苟言笑,可一旦说起话来就有可能停不下来,看起来很难以接近,但却很在意自己的亲人,某种意义上罗娜和他的个性如出一辙,反『草食性正确』思潮者,一直试图消除国内因『草食性正确』而产生的乱象。 身高:180cm 体重:66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毛发呈现深金色,头部的毛发微卷并梳成大背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身材高大略瘦,神裔印记在膝盖处。 日常着装:下身为遮尾款的酒红色西服,以及一双人造革黑色皮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和深蓝色领带,口袋里总是放着打火机和香烟。 姓名:陈志 性别:男 年龄:27 生日:3-10 籍贯:金都国白阆市 种族:狮子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一中的校园安保队的新人,是个个性老实腼腆,但是好奇心重的社畜兽人,有时候会在心里不断发牢骚。 最近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而总是慌慌张张的。 身高:199cm 体重:72kg 外貌:紫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土黄色,鬃毛为枯金色,略有些暗淡卷曲,比起同类的鬃毛要难看许多,脸上的表情总是带着一丝很容易被看出来的忧郁,身材瘦高,比起其他狮子兽人,他反倒更有种套了假狮鬃的病猫的感觉。 日常着装:校园安保队的漏尾款蓝色制服,以及白色的球鞋。 姓名:喻一 性别:男 年龄:19 生日:2-12 籍贯:金都国靳月市 种族:斗篷蜥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有机化学专业的学生,性格冷漠古怪又有些自私,总喜欢把自己困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天地里听怪谈故事,不喜欢被打扰,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兽。 这样的他,什么时候才会走出自己的世界呢? 身高:153cm 体重:30kg 外貌:黑色的双眼,身材纤细矮小,鳞片干燥坚硬,总是摆出一副刻薄的表情,同时会张开脖子的皮膜示威。 日常着装:上身为绿色的t恤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牛仔裤和绿色运动鞋。 第37章 终于睡着的那个晚上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又是睡不着的一个晚上,但今天我是因为兴奋而睡不着,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因为忧虑重重而无法入睡。 宿舍之中此时非常黑暗,似乎只有喻一那里亮着一盏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夜灯,想来他又要通宵听他的恐怖故事了吧? 邱凯这个时候也醒来了,他轻轻地打了声哈欠,黑暗之中,他发现了自己对面还有两盏小灯——那是我睁着的眼睛。 “还没睡吗?你是不是认床了?怎么这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 他用灵活的脖子把脑袋伸到我面前,我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吓到了,但是也只是说了声“我x”表示自己的惊讶。 在所有禽类兽人中,猫头鹰兽人由于其听起来像是不明生物哭泣或狂笑的声线,以及可以270旋转的脖子,还有他们的“夜行性”,因此在晚上的时候,自带惊悚片滤镜。 邱凯也不例外,尽管他在白天是个性格很好的兽,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甚至说那对大眼睛也看起来很有精神让兽喜欢,但是一到了晚上,他便和自己的同类一样,展露出自己也无法改变的,令他兽起鸡皮疙瘩的一面。 那个姿态,就如同在黑夜中飘忽游荡,并无情巡猎他兽的幽灵,也如隐没于满是阴影的森林里,等待着被戕害者上门,发出嗤嗤笑声的恶魔。 因此,他们猫头鹰兽人也在外界对禽类兽人受欢迎度的排行中拥有很低的名次。 对于邱凯在夜间时的样子,经过这半个多月的住宿,我早就习惯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吓到,但也只是像刚才吓一小跳,被惊得说声“我x”而已。 “没有,不是认床,就是今天太兴奋了……” 我回答他的问题,而他此刻却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情。 “太兴奋了?好吧……路杰,你还是早点睡比较好哦,最近总是看你在早晨的时候没什么精神,一定是这几天睡不好导致的吧?多注意休息吧,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谢谢关心。” 邱凯把脖子缩了回去,转而灵巧而无声地扇动翅膀,轻盈地落在地面后,又钻进了床下的桌子,开始他夜间的学习。 我侧过身来,却发现黑暗之中还有一对眼睛看着我。 不用说,那是娄鸣,他蓝绿色的眼睛任谁看过一眼都难以忘怀。 他坏笑一下,随后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嗡,嗡——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这胖墩儿给我发的。 “你怎么了?” “怎么兴奋得睡不着呢?” 聊天软件上,娄鸣的讯息传达了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打了一行字。 “托康聆和他女朋友的福,我们种植社团找到了不被解散的出路。” “说来听听?” “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真不困啊……” 他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我用流汗的表情包回应之。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发了一条讯息,而我回复道。 “康聆的女朋友你知道吧?那个烹饪社团的社长。” “知道,那个怪力小熊猫女嘛,她和康聆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互相喜欢的那种。” “他们两个还有这种关系?我居然都不知道。” 我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然后回复道。 康聆和甄希居然是从小就互相喜欢的青梅竹马吗?从小就有爱的兽陪伴着,还真是让兽羡慕啊。 我有些感慨,如今这个时代,像康聆和甄希的这种关系,这种偏肉食性和偏草食性的两种杂食性兽人从小便有的双向爱慕关系其实并不多见。 不说艾尼莫斯世界这个相对广袤的地理范围,就单说我的故土金都国吧! 金都国作为艾尼莫斯世界当今在科技、经济和能源水平上都名列前茅的强国之一,全国有很多市(我们金都国的最高行政区划为市)都是布满水泥与钢筋的现代化都市,风土兽情浓厚的田园和农村相对现代化都市来讲占比极低。 身在都市的兽人们,每天都在现代化都市特有的快节奏生活中努力着,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兽从出生起其实就与父母的交流不是特别多,为数不多的交流场所恐怕只有幼儿园和学校。 可是,即便年龄再小,兽人仍旧是兽人,食欲这种东西,不会因为年龄尚小而不存在。 相反,幼年的兽人是最不会正确对待,最不会正确处理自己食欲的兽人群体之一,这一点,在本就以智慧生命体的肉为食的肉食性兽人的孩子,以及食性上更偏向于肉食性的一部分杂食性兽人的孩子身上体现得尤其显着。 这也是致使『草食性正确』这种糟糕思潮流行,并荼毒大众的原因之一——那些推行这一思潮的家伙们总是用这一点来论证『草食性正确』中的“肉食者拥有天生的袭击性和恶意”的论点。 因此,肉食性兽人和一部分杂食性兽人的孩子有他们独立的幼儿园和独立的小学,而在金都国的法律之中有一条要求,那便是在孩子出生之前,父母们是一定要去上育儿课程的,这是兽人父母们必须履行的义务。 而在对肉食性兽人和一部分杂食性兽人的父母专供的育儿课程中,最重要的一节课程便是『父母如何教育孩子看待自己的食性』。 这个课程原本的内容大致为传授那些兽人父母们在孩子开始上幼儿园和小学时如何引导孩子们正视和克制自己的食性与食欲的经验,好让他们以后能与其他食性的兽人和平相处,除此之外,这个课程还会告知父母们,在孩子处于幼儿园和小学阶段时,身为父母还应尽量避免自己的孩子与其他食性的孩子交流,以免出现意外。 原本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觉得甚至还透露出了一点作为肉食性兽人在这个现代化都市林立的世界的不易。 可是,『草食性正确』的渗透,却让这节育儿课程变了味道…… 其内容从如何正视自己的食性与食欲,转变成了让孩子对自己的天性加以彻底的否定,而且还要肉食性兽人和偏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的孩子们永远不要触犯其他食性的兽人,尤其是草食性兽人的任何利益。 一部分父母因为都市的高压生活而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教导课程的育儿师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从而把这种错误的做法施加给了自己的孩子。 而另一部分父母觉得有问题,多次向上级反映,但那些推行『草食性正确』的家伙们又是何等的狡猾,他们才不会让自己的“心血”白费呢!因而到最后,反映也是无果的。 那些育儿师更不会在乎自己传达的育儿经验是否正确,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传达经验,然后下班走兽,月底拿钱,而且他们这个行业坚信:别兽家的孩子有没有被教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我的父母都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才没有去学习育儿课程,即便那是他们要履行的义务,但连孩子都生不了,那这个义务履行与否都没任何意义,即便是在那之后他们收养了身为弃婴的我,他们都没有去学习这个课程——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了育儿课程出现了问题,所以才决定不去听课,而是选择用他们的父母教育他们的那一套来教育我。 但是,教育出的成果吧……反正我是不太满意现在的我自己,但也不知道从何改变。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的父母和我,也算是福祸相依吧…… 而康聆作为偏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却有着一个身为偏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甄希做青梅竹马,还互相有着爱慕之情,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事情。 而在我在思索这些事的时候,娄鸣一直都在用手机问我怎么不回话。 “抱歉,刚才在发呆。” 我如此回复,然后娄鸣发了个“不愧是你”的表情包。 我叹了口气,然后又写道。 “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好像对我挺感兴趣的,然后就问康聆我的底细,康聆提到了我在种植社团,她也知道种植社团要解散的事情。” “她们的社团不知道今年该做什么好,而且食材进货渠道也出了问题,知道我们种植植物是一把好手所以想要合作,还承诺会在小吃摊横幅上写上我们社团的名字并给我们社团做一波宣传。” “就是这样。” “就因为这个,你才兴奋得睡不着的吗?” 娄鸣反问我。 我放下手机,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把自己的脑袋蒙进了被子里。 其实,也不全是这样…… 我的兴奋,多少还有着一点对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基托内的嫉妒和愤怒——准确来说,我现在的状态并不能叫兴奋,而是激动。 下午的时候,每当我看到娄鸣的脸,我都不自觉地想到他这几天几乎都不见兽影而去找基托内的事情。 今天晚上亦是如此,看到宿舍里没有他的影子,我不自觉得又有些情绪激动,展露出了我的攻击性,但好在宿舍里的舍友们除了邱凯已经睡死了,其他的兽晚上都有些事情出去了,没有谁看到我那个时候的表现。 最后,我选择转移注意力而让自己冷静,于是不断地想着种植社团和烹饪社团合作的事情,这才让我平静了一点。 回到现在,如果我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说出来我因为娄鸣他的缘故,有点嫉妒基托内,对他感到愤怒,这么坦白出来真的好吗? 娄鸣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小家子气所以以后都不理我了呢? 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结局!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 “对,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没想到,娄鸣很快就回复道。 “不对吧?” “你啊,是在说谎对不对?” “不,应该说,你在对我隐瞒了什么。” 看到这三行字,我有些震惊。 看来,在说违心话的方面,娄鸣已经是专家中的专家,面对我这种新手菜鸟,我撒的谎言,我所说的违心话,全都能一眼看穿。 “怎么看出来的?” 我侧过身,面对着墙壁,回复道。 “你迟疑了一段时间才说的‘就是这样’。” “要是你没有寻思什么,没有想隐瞒什么,而且你真的是只因为这个而兴奋得睡不着的话,那么绝对不会迟疑一段时间才回复,而是第一时间回复。” “你真的把我摸清了。” “谁叫我是你路杰的朋友呢?对朋友了解多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确定吗?你确定真的了解我吗?” 我咬咬牙,发了这样一句话。 还说了解我呢,可你根本就没在乎到我的感受——我这么想着,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然我现在也看不到你如此丰富的表情啊,都可以当表情包了。” “啊?” 我猛地回头,却看到娄鸣圆滚滚的大脑袋早就从被子里出来,左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副坏笑地看着我。 “看看天花板。” 他轻声对我说道,我向天花板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天花板上有一个蓝绿色的,圆形的事物,正对着我的脸。 无疑,那是娄鸣的眼睛,而把眼睛转移到天花板上,那应该也是他的魔法。 娄鸣把挡住眼睛的手拿开,只见那上面贴着一张绘制着复杂而对称的图案的纸片——应该是某种魔法道具。 他从床上缓缓走下来,然后又缓缓登上我的床梯,对着我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抱歉啊……最近恶作剧心起,而且看你对基托内的态度有点微妙,所以就故意拉开和你的距离,想看看你嫉妒的样子……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所以,你其实很明白我对基托内很不爽对不对?!”我严肃地问着他,泪水在我眼中打转。 “是啊,我明白,明白你对他不爽,也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爽他,可路杰,虽然我为了看你嫉妒的表情,的确是对你搞了个伤害你感情的恶作剧,故意和你聚少离多,但我是真的担心你卷入这件事会受到伤害……即便你身上有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能让你瞬间自愈,我都不希望你受伤。” “正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不想让你遭受危险,你明白吗?” 他认真的看着我。 “那你对基托内是什么态度。” “利用,虽然他的黑客技术调查事情很方便,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的信任他。”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难道你会相信一个素未相识,一上来就和你套近乎的外国兽吗?” “不会。”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这个回答并不包含我个兽对基托内的厌恶情绪。 “防兽之心不可无,谨慎一点会更好,所以你放心,除非日后真的证实了基托内没问题,否则我绝对不会把他当朋友的……我发誓,就算当成朋友,对他的感情也绝对不如你!” 我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娄鸣,总觉得要给这小子一点惩罚。 “娄鸣……你不介意吧?今天晚上和我睡一张床好吗?” “啊?为什么要睡同一张床?” 他听我这么说,神色有些慌张。 “从小到大,除了和我爷爷,我还没和别的雄兽一块睡觉呢……” 呦?没想到你也扭捏了起来? “再怎么说,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吧?同吃同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就不能同睡了吗?” “好吧……” 他边说,边上了我的床。 很好,他上钩了。 “那个,不要嫌挤,也别嫌热啊。” “嗯嗯,不会的不会的。” 我小声说着。 “诶?” 然后,手伸进他的腋窝里,猛地挠了起来。 但是由于怕打扰别的舍友,此时想要大笑的他却只能下意识憋着、在床上不住挣扎着。 “嘿嘿嘿,你路爷的专属‘按摩服务’还舒服吧?” 这次面露坏笑的轮到我了。 “噗嘻嘻……快停下来,很痒的啊!嘻嘻嘻,那里不行的啊,住手——” 难受得不得了的他努力压低声音,憋着笑向我回答道。 “你说什么?舒服,还要?” “我错了,路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嘻嘻嘻——” “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搞这种恶作剧了?” “不敢了嘿嘿嘿,快停下啊——” “那就放你一马吧,下不为例。” 我放开了他,侧身和他躺在同一块枕头上。 他今天又用了猫薄荷的沐浴露,虽然我作为犬科的兽人对这种味道并没有狂热般的喜爱,但此时闻起来,却觉得很清新,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然后,终于睡了下去。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他睡着了? 我听到了此时我身边的路杰的鼾声,用余光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表情很安详。 看来真的睡了,我想要下去,回到自己的床上,但要是动作太大的话,恐怕会弄醒他。 算了,这样也不坏。 况且这件事是我恶作剧心起,不厚道在先,让他挠我一顿痒痒再一起睡也没什么吧?只要他消气就好。 我这么想着,但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慢着! 这怎么有种女朋友生气了我去哄的既视感?! 该不会,该不会,该不会…… 我咽了口口水,又看了一眼路杰。 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千万不要变质啊…… 我可是只喜欢雌兽的啊! 带着这种糟糕而微妙的心情,我又一次彻夜未睡,熬到了天亮。 但是,精神仍旧很亢奋。 不过好在,路杰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照射进窗户的晨曦,露出了微笑。 本章,完。 第38章 知晓 ——以下为陈志主视角—— “小陈,小陈?!” 听到有兽叫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结果回头一看是我的同事老王。 我这才放松,心想叫我的兽只要不是“他”就好,如果是“他”,我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的名字是陈志,一个从偏僻的小城市里来到大城市里的打工仔,种族为狮子兽人。 但是很多兽对我的评价是根本不像狮子兽人,反倒是像一个套着假狮鬃的病猫,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确觉得这个比喻蛮恰当的。 我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几乎不怎么长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而且只要别的兽往我身上一摸准会被我的骨头硌到。 而比起我的同类们那油光水滑,柔顺发亮的鬃毛,我的鬃毛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我们雄性的狮子兽人从十三四岁开始,就会长出标志性的鬃毛,可是我的鬃毛比我在老家的小伙伴们晚长了两年,那是在我我初中辍学之后,大约15岁时开始生长的,一开始我还蛮开心的,但是,在看到我长出的鬃毛歪歪扭扭,干枯分叉的样子时,我却笑不出来了。 但这绝对不是营养不良的问题。 因为即便是我老家那些和我们家一样穷的小伙伴,他们的鬃毛都非常好看,有些还甚至因为有着一脖子漂亮的鬃毛而被一些大老板捧成了明星,即便他们没什么文化没什么本事也无所谓,不会唱歌不会演戏也无所谓,因为只要他们鬃毛好看就够了。 而在我的老家的同龄一辈里,也只有我的鬃毛长成了这个鬼样子,难免被别的兽议论,因此,在老家攒下了一些积蓄之后,我便去了大城市打工。 但是,也因为我这皮包骨头的体格和难看到家的鬃毛,还有闷葫芦一样的个性,我也在大城市里受到了不少白眼——好在我力气大,体力也还不错,干活踏实,还有自力更生的一份力量。 而且,我也非常擅长打架,曾经在小学时凭一己之力打跑了几个劫道收保护费的高中小混混,那几个家伙在那之后走路都要绕着我们小学走。 也正是因为我自己力气大又擅长打架吧,在辗转换了几次工作之后,我现在便有了在青云市联合大学当学校的安保兽员的工作。 这所学校基本上算是我兽生当中见过的最好的学校了。 学校的校长是个长得挺和蔼的壮年鹿兽人,当时我应聘的时候也是他亲自面试的,他看我兽不错而且踏实就把我录用了。 但不得不说啊,能建造这么好的学校,就足够说明这帮学校的高层有钱的很,所以,在这学校里,每月都能拿到6000块工资,比我以前的工资高出了不少,搞得我都不敢想那些老师每月能拿多少钱了。 我也从此脱离了一个月1000多工资,省吃俭用才能勉强过活的日子,不仅如此,我还交了个一样是从我们老家来这里打工的女朋友。 她叫秦璐,和我一样是狮子兽人,虽然我们两家所居住的县城相隔很远,但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我和她有缘了。 虽然我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心爱的姑娘,有着前程似锦的兽生,但最近我却担惊受怕。 理由也是因为我的这份工作,不得不说啊,我娘说的对啊,福祸相依,有了福,祸也得凑热闹找上你。 差不多是一年之前吧,这所学校陆陆续续地发生了些针对学生的袭击事件,嫌疑兽会先把受害兽压制住,然后用注射器抽取他们的血液或者拔取毛发。 这种学校里的治安问题,学校高层是一定要整顿的,于是派我们这些安保队的成员来抓捕发动袭击的嫌疑兽,但是,这个袭击者相当的难抓,每次在我们遇到这家伙他就会用比飞还快的速度溜走,我们压根抓不住他。 就算提前埋伏好了进行围捕,最后都会因为某个环节出了岔子然后以失败告终。 学校高层对我们安保队多少是有点失望,所以三四个月就有一个同事被开除,然后就换个新同事顶替上来。 至于我,从得到这份工作之后就没被开除过,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连校长都说我干活踏实,而且我也是在安保队里唯一一个差点就把那个小子抓住的! 如果那天不是我踩着了个香蕉皮,我就真能把他逮住!当时那叫一个胜利近在咫尺啊!我和那个兽之间就有十多厘米的距离了!就差这么一点点距离,结果,地上一个香蕉皮就让我摔了个大跟头,牙都磕掉一颗,等我爬起来,那个兽已经没影了。 那次是真的可惜啊。 但是,也就在最近,我发现了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秘密,让我吃不好睡不香,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生怕“他”发现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我记得是星期六,也或许是星期天,具体是哪天我因为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已经记不清了。 就在那天晚上,我完成了一天的值班工作,跟同事交完班之后,打算回员工宿舍休息去。 这里说一下,我们安保队的兽,除了我之外就有两个是每天都住在员工宿舍的,因为那些不住宿的全都是本地的兽,他们在这里有房子有家庭,自然是除了值夜班的时候以外都回他们家的。 住宿的几个兽,除了我之外就是这两个。 第一个叫崔巍,一个长得比猩猩兽人还壮,话不多的长臂猿兽人,他今年52岁了,年龄上算是我们安保队的老大哥,但他是在我后面才被招聘到学校里的,那天晚上就是他和我交的班。 第二个叫于勒,也就是我一直都在说的那个“他”。 他是个鳄鱼兽人,不是金都国的兽,据说是赛匹克国的一个老兵,他看上去还挺年轻的,但具体多少岁我倒是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他金都国语不怎么好,所以平常他也不怎么和其他同事说话。 那天我正好回去,正想打开员工宿舍的门的时候,就听到有谁在说话。 仔细一听,里面居然有个雌兽的声音。 我心想这不怪了吗?!我们的员工宿舍住的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儿,怎么可能有雌兽的声音?! 那个雌兽的声音尖细,嘴里嘟嘟囔囔说的话好像并不是金都国的语言。 我一想“呦,难不成是于勒的在国外的女朋友吗?”。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我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这所学校是不允许除了家长之外的非本校兽员进来的,别说于勒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女朋友都进不来。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学生?可我不记得这学校里有外国学生啊。 我刚准备敲门进去,却听到开窗户的声音,之后“嗵”地一声,地面一颤,似乎是有谁从窗户那里进来了。 接下来,就只听那个雌兽用着金都国语,说道。 “怎么样?” “喏,今天的都在这里了。” 一个听起来不像是兽声,挺像是电影里的机器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妹妹,小裴,看来『父亲大人』交代给你们的事情进展很快啊。”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于勒的声音。 嗯?于勒竟然会说金都国语?! 我心中一惊,轻轻地把眼睛贴在早就没有那块玻璃的猫眼上往里看。 只见员工宿舍里一共三个兽。 站在最右边的是个鳄鱼兽人,他虽然穿着安保队制服,可那兽并不是于勒,因为他的全身的鳞甲之下露出了一撮撮的白毛,让我有点不太确信,他到底是不是个鳄鱼兽人。 站在中间的那个家伙体格挺壮,身上穿着一套铁盔甲,脸都被盔甲遮住了,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但是,他身上的那套铁盔甲我又怎能不认识呢!?毕竟我和他曾经进行了惊心动魄的追逐战,要不是那块香蕉皮,我差一点就擒住他了! 可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而在最左面的是一个兔子兽人,那家伙虽然是个女的,但长得蛮英气,但是令我觉得汗毛倒竖的是,她的嘴里长着一口锋利的尖牙,普通的兔子兽人都是草食性的兽,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牙齿! 我挠挠脑袋,好奇心起,想继续偷听他们的谈话,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得要托哥哥你的福啊,要不然我们早就让别的兽抓住了,虽然要动真格,这个学校里还没谁是我们的对手。” “那当然咯帕妮姐,你的『瓦拉克』和我的『巴尔』可是科技与魔法的完美结合,怎么可能会有谁敢和咱们抗衡呢?!” “小裴,别太得意,你的『巴尔』现在还是试验阶段,况且……” 我看到,那用着于勒的声音的白毛鳄鱼兽人和满嘴尖牙的兔子兽人对视了一眼。 “啊啊啊,我明白我明白,你们俩不就是想说另一个我吗,哼,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他完全取代!” 虽然是机械音,但那个身披铁盔甲的家伙,那个袭击者的语气非常不服气。 两个自己?难不成他有两个脑袋吗?还是说他有两个身体?那要是这样,怎么把这个一个脑袋一个身子的盔甲怎么穿进去呢?! “除了这些之外,也没有别的样本要化验了吧?”白毛鳄鱼兽人问道。 “没了,就这些。”那个袭击者回答道。 白毛鳄鱼兽人拿起床上的几个封上口,但却装满了红色液体的注射器,走向员工宿舍的储物柜,把最上面的抽屉整个拉出来,然后手伸进那里面的空间用手一通倒腾。 只听得“嘟——”的一声,房间地面上缓缓升了起来一个奇怪的机器,他把那些注射器查到机器上的插口里,注射器的尾巴便自己推动了,红色的液体被推进了机器之中。 “嘟——”“嘟——”“嘟——” 那个奇怪的机器一直都发着这样的奇怪声音,我咽了口口水,但这个声音似乎是被屋里的那个兔子兽人发现了,冲门这里走了过来。 我心中暗道不妙,那三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落在他们手中那还有好?! 但现在,四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我心急如焚,此时却觉得一阵热风吹向了我的脖子,原来是走廊的窗户没关,我找到了救命稻草,于是猛地一翻身,顺着窗户从楼房内溜了出去,蹲起来躲在了窗户下的草丛里。 就在我蹲起来的瞬间,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鞋子踩在地上走路吧嗒吧嗒的声音,我屏气凝息,大气不敢出一口。 “啧……” 我听到那个兔子兽人不爽地啧了一声,然后又听到走路的吧嗒吧嗒声,之后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这才松了口气,在外面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才又回到了员工宿舍楼。 我这次又趴在猫眼看了一眼,这次我看到了令我很诧异,但是又在意料之外的一幕。 只见那个白毛鳄鱼兽人,拿起一张看起来像是用真的鳄鱼脸皮做的面具,然后就往自己脸上套。 那张面具和他的脸严丝合缝,而此时他的脸,正是我所熟悉的“他”,我的同事于勒。 我强忍着害怕,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装作无事发生又累得要命的样子进入了宿舍。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他用那种一贯的蹩脚口音问我,我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 “哦,今天月亮挺圆的,就在外面多看了一会儿。” 他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午休,我趁于勒不在,崔巍回来呼呼大睡的空挡,轻轻把那个抽屉全部拉出,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金属的密码盘,其上有几个按键已经被磨没了上面的数字,看起来就是使用了很多很多次。 我心绪不宁,赶快把抽屉插了回去。 看来“他”,于勒有什么秘密身份,而且“他”一定和那个袭击者是一伙的。 这让我越想越害怕,搞得我每天都心神不宁。 刚刚,我的同事老王招呼了我好几声,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样子。 老王,一个年过半百的狐狸兽人,经常抽烟的他有着一嘴烟牙,身上也总是有一股香烟的味道。 他的性格可以用“老顽童”来形容,肚子里总是有些蔫坏蔫坏的鬼主意,总是喜欢捉弄其他同事,而且干活也不积极,能偷懒就偷懒,我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直都没被解聘开除。 “你看那是谁?” 他指着那边的一个兽影,此时他正向我们打着招呼。 是这所学校的老校长夏繁森,他笑眯眯地冲我招着手,似乎是有事找我。 我有些不解他为什么非要在上班时间叫我,但我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看他想要对我说什么。 本章,完。 第39章 艺术节: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熹微的晨光逐渐变浓,白金色的光辉自蓝宝石一般的天空自上而下穿过窗户,被窗边的树叶绘画得斑驳,继而投放进宿舍之中,铺满了一地融合恰当的光影。 夜晚的统治彻底过去,现在是白昼的天下,就在昨晚,搂着好友娄鸣的我终于在连续几夜的失眠之后沉沉睡去。 清晨的光辉照到了我的眼睛上,搞得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我身边的娄鸣已经不见了,不过这也难怪,他总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8点了。 我倒下,想要接着睡,但是突然又想起现在是8点了。 嗯,早上8点…… 对,早上8点…… 早上8点啊…… 等等!!!! 早上8点?! 现在已经是早上8点了?! 那不是还有15分钟就要上第一节课了吗?! 而我却还在……床上?! 我猛地起身抬头,扫视了一眼宿舍,只见宿舍之中只剩我一个兽,娄鸣,邱凯,褚何,康聆,喻一还有林淏全都不在! “我■!■■的要迟到了!!!” 我嘴里不干不净了一声,随后急匆匆地脱掉睡衣换好校服,然后急急忙忙地洗脸漱口,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来到食堂买了份三明治和豆浆,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嘴里然后奔向教室。 我急急忙忙地赶到教室,此时胡峰老师正缓缓地走近教室门口,我道了声老师好,然后夺门而进,坐到了娄鸣身边。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却看到娄鸣忍不住憋笑,然后用面对校园里大部分兽时的低哑声线对我说道。 “可不是我故意不叫你哦,我今早可是叫你好多次了,在这之后褚何他们也一直在叫你,可是怎么叫你都不醒,这可不怪我们咯。” “好的,麻烦你了……” “别那么客气嘛,咱们可是朋友,不麻烦。” 我叹了口气,这时,我看到胡峰老师走进教室,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 “最近的艺术节,看很多同学都很忙,早晨总是有迟到的现象,希望大家能够好好休息,不要因为迟到而耽误了早晨的课程啊……好了,同学们,咱们上课。” 我翻开课本,却在余光之中瞥到了一个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在窗户旁边停留着。 我微微转头一看,但是那个身影却不见了。 窗外只有空无一兽的走廊而已。 我叹了口气,想着兴许是自己眼花了吧,也就没有在意,专心听课。 第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胡峰老师先留了今天的作业,不太多,我一边想着趁午休的时候赶快写完,一边从教室里出去透透风,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路杰!路杰!” 那个声音我记得,是烹饪社团的社长,康聆的女朋友甄希。 甄希朝我一路小跑过来,她那如同小孩子一样的身躯跑得不是太快,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喘了几喘,然后跟我说道。 “不要忘记下午的社团活动哦!这次咱们在学校的荷塘那里见面,两个社团的成员都要到场!” “好,好的……” 我挠着脸颊,看着小小的她答应道。 随后,她又跑走去通知别的兽了。 “她可真小只啊。” 娄鸣突然窜了出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是,的确有点小,但是……康聆跟我说不要在她面前讲她『小只』啊,『迷你』啊,『像小朋友』啊之类的,别看她这个样子,发火很吓兽的!” 我对他小声耳语,而他反倒是蛮不在乎哦了几声,感觉完全没听进去我说的话。 算了,我对他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估计他和甄希以后也没什么交集,而且按他那种圆滑的个性,即便遇上了也不应该会踩她的雷才对。 “路杰……你看到了吗?” 娄鸣突然对我耳语,吓了我一跳,尾巴又夹了起来。 “看,看到什么了?”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个身影,数学课刚开始时从窗边停留了一两秒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 我心中一惊,原来娄鸣也看到了那个东西,看来,那真的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什么东西! “你……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我觉得,那到底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小心一点吧。” “啊?” 我对他的话不甚理解,想要问但他却离开了,似乎他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看着他的背影,努力回想着那个身影的样子,但我无论怎么思索,都想不起来那东西的正体到底是什么,因为我真的没有看清那个身影的大概姿态。 但是,娄鸣说要我小心一点,如果这么想的话…… 我突然汗毛倒竖,难不成,难不成会是…… 我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然后赶快走进兽比较多的教室里待着,完全没有了出去透风的兴致。 而直到午休,我都不敢去看窗户那里,生怕再看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细想又令我胆寒无比的怪异身影。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今天的社团活动时间。 顶替着苏逍遥学长的我,在话剧社团里参与活动,虽然我身为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的“新人”,但也在这次要在联欢会上出演的话剧《椿泽之战》里获得了一个重要角色,魔法师眀棠。 眀棠这个兽在我们金都国的历史上也算是个非常出名的兽物,传说他没有妻儿,在外貌上,他是个个子有点矮,身材又有点胖,戴着一副白色面具的虎兽人,而且和我一样都是黄之神的『神裔』。 他的魔法能力是被称为『雷王律令』的雷电魔法,是元素类魔法的六大巅峰之一,同时,这也正是我自己的『神裔能力』。 这个世界的魔法有多种分类方式,而最用常见的一种分类方式来划分的话,大致可分为元素类魔法,肉体类魔法,空间类魔法,时间类魔法,咒术类魔法和意识类魔法。 在这其中,时间类魔法效果很强,但需要施术者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发动;空间类魔法对魔力消耗很大,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不能频繁发动;肉体类魔法和意识类魔法一定需要前置条件,而且施术者有被反噬的危险;咒术类魔法可与其他魔法叠加,使用起来非常灵活,而且改良上限很高;元素类魔法拥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亦是所有魔法中具有较强破坏力的一种,因此对使用者的魔力素养要求很高。 而元素类魔法的六大巅峰分别为『雷王律令』、『深渊黑潮』、『天陨火』、『重重凌寒』、『蚀骨之风』和『大地复初』。 其中,『雷王律令』的破坏力最强,据我爷爷说,『雷王律令』若是用到极致,其破坏力甚至可以击破抽象性的事物。 『重重凌寒』攻守兼备,可以一层一层地施加冷气进行攻击,也可以用冷气作为防御手段让自己不被伤害。 『蚀骨之风』能制造出侵蚀生命体内部的巨大风暴,任何生物吸入由『蚀骨之风』风暴中的特殊气流,其肉体就会被这种气流瓦解殆尽,因此,风暴所过之处,便无任何生灵存在,只剩下一片一片的无机物。 『天陨火』,从天而降的高热火焰,而且具有指向性,若是施术者只想烧一张纸的话,那么你在那上面放多少可燃物,那些可燃物都无法燃烧。 『深渊黑潮』,是能够引发大海啸的魔法,而在这海啸之中,还夹杂着黑色的,有着粘性的海水,而一旦被这种海水缠住的话,任何生命体会被活活闷死。 『大地复初』,虽然我的爷爷没有对我仔细讲过这种魔法,但他只说这种魔法的破坏力仅在『雷王律令』之下,同时其破坏力也凌驾于除『雷王律令』外,所有具有破坏性的魔法之上。 这六种魔法便是元素类魔法的巅峰,但在我看来,用“破坏力的巅峰”来形容他们更为准确。 我的神裔能力,便是元素类魔法巅峰之一的『雷王律令』,不过我并不能把它用到破坏力的极致,反倒是用得比较灵活一点。 比如搞出只能麻翻别的兽的身体的微弱电流。 再比如制造出威力不大的球形闪电,在别的兽使用电器的时候把他们炸成大黑脸。 还有用电流来开灯关灯关拉电闸。 以及调整实验试剂中正负离子的电离平衡,让艾琳那个歧视我们肉食性兽人的家伙做实验各种失败之类的。 总之,『雷王律令』几乎全被我用在了恶作剧和偷懒上…… 我爷爷也曾经对我这种行为感到不悦,觉得我一方面应该低调使用魔法,另一方面也要我把魔法用在正途,不要用在恶作剧上。 虽然我很敬爱我的爷爷,但对我来讲,不用魔法来恶作剧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所以,即便是他说了多少遍我都不会听的,绝对不会听! 昨天的时候,东方伦,不,应该说是东方雅已经给我找好了这次要穿的戏服,但这种古代风格的服装即便是最大号穿在我身上也并不怎么舒服,而且行动起来也有些不怎么方便。 看来我还要和这玩意儿磨合一段时间。 东方雅换上的戏服很合身,而且和“他”对戏的兽们不是有些拘谨,就是看傻了眼。 东方伦所扮演的角色是邝鼓的妻子姜如,就性别上讲可以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可知道东方伦的真正面目的兽,在这个社团里也只有我一个而已,所以,那些不知道真实情况,看到“他”“反串”女性角色的兽们都有些觉得讶异,无不心想这平常冷漠孤傲的橙毛凤凰男怎会如此适合扮演女性角色,还毫无破绽呢?! 与之对立的任天则饰演冀城城主的祖笙,看来我要和他一直搭戏了,虽然我很清楚这家伙不是什么好货,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不配合他演戏就是了。 毕竟他不厚道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而我呢,反而是要利用他们来完成我的计划,因此,我也绝无可能不配合他演戏。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我听到这个声音大惊,转身一看,果真是那个身上谜团重重,绝对不是生物,但以熊猫兽人的形象活跃与这个世界的郑义。 “你自己去找戏服吧,等下就开始排练了哦。” 任天对来晚的郑义说道,而郑义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嘴轻轻地蠕动着,但没有发声。 看嘴型,他好像是在说“跟我来”。 过了一两分钟后,我说我自己有些尿急去趟厕所,之后就跑到了衣帽间里。 在那里,我看到正在脱衣服的郑义,他的面前还摆着一套士兵的戏服。 “进展如何?” “还好,你应该还有什么消息要透露给我吧?‘八卦之王’?” 我叫着他的外号,见他还在默不作声地换着戏服,我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也是你去医院看了苏逍遥吧?” “对,真不愧是你呢,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觉准确,另外,你昨天也试探于春来了吧?问了些有关于我的消息。” “如果不问的话,我兴许也猜不到看望苏逍遥的就是你,而且,如果你早晨也不在教室里出现的话,我也不会去问于春来啊,说到底,我也只是‘中了你的计策’而已。” “喂,娄鸣,你知道『钳口结舌咒』吗?呃……魔法这种东西,在我嘴里说出来你会不会感到很奇怪?” “并不奇怪,因为你比魔法还要让兽搞不懂。” “是嘛……” 他转过身来挠挠头,但还是因为他眼圈太大的老问题,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你说『钳口结舌咒』干什么?该不会你要对我用那个吧?我可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敢那么做,那在你发动它的瞬间,我的『雷王律令』一定精准无误地会劈在你头上,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也难以抗衡这有着最强破坏力的元素魔法『雷王律令』!” 在我手掌之上,金色的法阵已然出现,噼噼啪啪的电火花四处乱窜着。 “你可别误会,那东西我打死都不会用的……我是想说,你的共事者,罗娜,她被别的兽下了『钳口结舌咒』。” “什么?!” 他的话挑动了我的神经,让我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 “喂,我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哦……罗娜虽然不是校花级别的兽,但也算是个比较好看的雌兽吧?而且她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对不对?嗯,在听到自己有着一些暗恋情结的兽被别的兽下了那种恶毒的咒术魔法,你一定很难过,很想知道下咒者是谁,然后揪出来打一顿吧?” 我默不作声,他说的很对。 虽然一开始,我对罗娜学姐并无感觉,甚至把她当做自己下注的骰子,自己利用的棋子,但后来在我自己也成了这场赌注本身的一部分后,我看到了更真实的她,更像是个天然的女生的她,那个外冷内热,热爱和平公正的,努力的她,然后,我便对她产生了,我不是特别敢说的那种情绪——喜欢。 正是明白自己其实配不上家境优越,又是身为草食性兽人的罗娜学姐,所以我才把自己的喜欢压制了下来,使其转变为暗恋,且只在苏逍遥来我们两个的玩笑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次。 『钳口结舌咒』,那是紫之神神裔才能使用的专属魔法,也是在我看来最恶毒的几种魔法之一,它能够让被施术者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而一旦那句话说不出口超过五次的话,被施术者就会彻底变成哑巴,永远口不能言。 我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天罗娜学姐在地洞时的举动如此异常了。 可到底是什么兽要对罗娜学姐这么做?! 难道是『曼纽』的兽吗?是那个帕妮,还是我们的主要目标裴垦?! 我一脸严肃,随后问他这到底是不是『曼纽』干的好事。 而他摇摇头,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复,然后说出了一个我未曾听过的组织名。 “是『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五』砗磲干的,而且这还不是简单的『钳口结舌咒』,而是被他改良之后的版本——换言之,只有砗磲自己才能解开这个魔法。” 『星宫结社』?! 『星宫卫之五』砗磲?! 这又是谁?! 我带着疑问,坚持不懈地询问郑义知道的事情,试图剥开这层新出现的洋葱。 本章,完。 第40章 担忧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问到最后,郑义也只是告诉了我『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五』砗磲和『星宫卫之四』玛瑙就是在校长室那里曾经出现过的两个龙兽人,而他们现在在哪儿,目的是什么,和校长到底有什么关系却闭口不谈,他似乎是在故意吊我胃口,也可能是不希望我一直依赖于他,可不管怎样,关于『星宫结社』和『星宫卫』的内情,他是肯定知道的。 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 今天的排练还算顺利,至少没有谁因为不和而边演边闹起来——据东方雅说,话剧社团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会对排练进度有所拖拉,但在每次正式演出的时候,所有兽都会出乎意料的团结和和谐。 因为万众瞩目而精神紧绷,不敢出岔子而不顾往日的任何纠纷团结到了一起,他们社团每年都是这个样子。 所以,今天没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不和,谁都没有争吵,就还算好。 出了排练室,郑义和我背道而驰,似是完全不想再和我说什么。 但是,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路杰,他好像是在等我的样子。 “呦,下午好啊,你们种植社团那边怎么样啊路杰?” 我摆出一副只对路杰露出来的笑脸,上前和他打招呼。 “很不错,我们社团几乎所有兽和甄希的社团成员相处得都很不错,而且双方都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见。” “你没提什么意见吗?” “没……我没想出来什么。” 他挠挠头,害羞道。 “不过你也算是在其中穿针引线的那个兽了,某种意义上也是你们社团的救星了吧?” 我这么说着,但路杰却苦笑,小声说了一句“哪有的事。” 唉,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的个性就是这样,胆小,内向,总是能看到自己的缺点,而自己的优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自知。 呃,倒不如说,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自知之明”的两极化? “可是……我们种植社团的成员里,只有他不在。” 路杰冷不丁地提了一嘴,我自然知道,路杰所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 裴垦,那个拥有着两套基因,两套意识,两具兽身的存在。 不过,据昨天苏逍遥给出的情报,或许,他以后就只有一套基因,一套意识,一具兽身了吧?毕竟他从看不出有任何鹿豚兽人特征,但有着此种基因的野猪兽人,转变成了真正的,实实在在的鹿豚兽人。 虽然从苏逍遥遇袭之后,裴垦就从医院失踪下落不明,但我有预感,无论怎样,他都会再次返回校园,一声不吭地回来,然后躲在暗处与我们进行较量。 而今早的那停留在窗户旁边两三秒钟后,便一闪而过的身影,验证了我的想法。 那个身影虽然模模糊糊地一闪而过,但其大致的体型与裴垦相似。 而且,在他离开的前一秒,我瞥见那家伙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路杰看,大早晨的扒窗户就为了看路杰这个胆小鬼闷葫芦,能有这个兴致的兽,我想除了裴垦也没别兽了。 裴垦的话,包括那个帕妮,我还是不足为惧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个杂食性兽人,一个有着肉食性的消化系统,但除此之外全都是草食性兽人零件的混血,就算他们有什么能将科技和魔法结合的武器,身为一个肉食性兽人,我有着『神裔』的血统,且元素魔法中的巅峰之一的『雷王律令』还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要真打起来,他们又怎能在我面前造次? 所以,他们两个,我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但让我有所顾忌的,还是路杰,罗娜学姐,以及基托内,他们三个会不会成为他们『曼纽』的优先下手目标?! 基托内的话,我还是不担心的,毕竟我不完全信任他,他说的话,可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尚且不知,只盼望着,他真的就是我们的朋友而非卧底到我们身边的敌人,也真的能如我所愿,成为我计划中的王炸! 而且,从他能操纵植物挖出那么大的地洞,还能保持学校图书馆不塌这点,就能说明他在魔法方面还是有两下子的,再加上他的黑客技术,我想防身的话也是足够了。 罗娜学姐现在被下了『钳口结舌咒』,无法说出那个xx砗磲所指定的那几句话,但听郑义的讲述,她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刻意避免自己提起来那些话,而我想那个xx让罗娜学姐说不出来的话,可能就是和他的身份、行踪之类的有关。 在这三个兽里,她算是我比较担心的,但比起最让我担心的路杰,同我和基托内一样身为『神裔』的她最起码还有些防御的手段。 但是,路杰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清楚,身为孤儿的他,其真实身世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能够让自己的肉体进行自愈,受伤的话很快就会好,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这个局外者受伤。 他是我迄今为止为数不多被我真正当朋友的兽,身为朋友之间能力较为强大的那个,去保护那个相对弱小的,这也是我在一段友谊之中很重要的行动准则。 但,路杰身上的谜团也很多。 而谜团的起因,便是他身上惊兽的自愈现象! 起初,我怀疑路杰也是某位神的『神裔』,因此昨天在洗澡的时候,我就看过他身上好几回,可是,找遍全身却没发现他的身上有哪个地方存在『神裔印记』,在那之后他不小心用手指甲划伤胸口的时候,也发生了神奇的自愈现象,但是在这个期间,也仍然没有『神裔印记』显现。 所以,他是『神裔』的可能性基本可以确定为零。 而在第一次于实验楼之中遇到帕妮和裴垦的时候,他们所说的“他”和『g计划』也让我当时的我有了以下判断:“他”是指代路杰,而『g计划』则是与路杰有关。 现在看来,由于路杰之前遇袭,就这么盲目的做判断,我可能过于“想当然”了,而在遇到基托内之后,我也向他打听有没有『曼纽』的『g计划』的相关线索(虽然我不太信任他这个兽,但他提供的信息我倒是还蛮相信的。),他直接搬出之前就整理好的一段文献给我看。 这段文献里所写的是对纳兰齐斯坦国的一个政要进行暗杀的全流程,显然,这和路杰的关联不大,而在这个文献之中,标题写的是『j计划』,而非『g计划』,但在古语当中的“j”和“g”本来就读音相似,所以可能是我自己听错了。 而且,基托内也说,他目前找到的,所有关于『曼纽』的信息中,只有『j计划』而没有『g计划』。 至于他们为什么谈到所谓的『j计划』,基托内则又给出了我答案,虽然我不敢完全肯定回头那么巧的事情……但这个城市里,的确还有些『曼纽』的兽存在,其中有一个在学校周边转悠的家伙,就参与到了当年他们执行的『j计划』。 所以,事到如今,路杰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仍扑朔迷离。 而抛开自愈的能力和不明的身世,路杰也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受害者,一个无辜被卷入这场危险的赌注的兽,也是离幕后黑手最近,最容易成为幕后黑手下手目标的兽,因此,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安危。 当然……比这个还要担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是…… 路杰会不会把我当成“送伞对象”…… 想到这里,我有些头皮发麻。 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此外,就是除了『曼纽』之外的『星宫结社』和『星宫卫』,这也是让我感到不安的事情之一。 『星宫结社』和『星宫卫』……这到底是怎样的组织?怎么会使用『钳口结舌咒』这种恶毒的魔法?! 除了『钳口结舌咒』,他们又还会哪些魔法?!他们的魔力又有几斤几两,我是否能和他们抗衡?! 他们和校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又和『曼纽』有什么关系?! 综上所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最令兽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事情,也莫过于是“未知”。 而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罗娜学姐被下了『钳口结舌咒』,算是已经遭受了他们的迫害,所以他们和我们,也绝对不是同一阵营的才对。 这让我更加怀疑校长的立场,更加担忧他们下一步要对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让我们完全措手不及,难以,甚至无法面对。 我不禁脊背发凉。 “娄鸣,该不会你也害怕了吧……怎么一直都在抖?” 他看着我,表情有点错愕和难以置信,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那个自信,执行力拉满,非常可靠但有时候又喜欢搞恶作剧整他的靠山一样的存在,因为恐惧什么而颤抖完全不符合我的个兽风格,所以他难免也会有些惊讶。 “我才不害怕嘞,就只是肚子饿。” 说着,我不争气的肚子也不偏不倚地发出了嚎丧般的叫声。 “嗐,原来如此……”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我们两个结伴去了食堂,路上我还一直都在留意我们两个身边还有没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家伙跟着——但是我却并没有发现有谁这么做。 今天的晚饭,是植物蛋白肉和茴香叶混合成馅包成的包子以及紫菜蛋花汤,包子的味道还算一般般吧,但对于我这种重度茴香厌恶者来讲简直难以入口。 不过路杰吃得蛮香的,两口一个包子,一共吃了12个,因为药物的作用,他恢复了对植物蛋白肉的味觉,所以吃得很香很香——虽然他现在和我一样,能明显地吃出来植物蛋白肉的味道完全比不上真的肉,但是在这个时代,除了人类提供的那些有限的,从他们的世界带来的合法肉类,我们肉食性兽人又哪能吃上什么肉呢?有还算凑合的植物蛋白肉吃就已经不错了。 我又给基托内打包了20个的包子,路杰能吃,可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基托内比他还能吃,20个能让他吃饱,我估计也是保底,没准儿这20个还只能让他吃个半饱呢! 至于我嘛,虽然胖乎乎圆滚滚的,一身珠圆玉润的肥膘,但是胃口的确不大,所以,在我决定把自己吃胖自毁容貌的那段日子里,我真的是吃撑了都要往肚子里硬塞,有时候甚至都会忍不住吐出来,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受啊…… 出了食堂,我原本以为路杰要回宿舍,但路杰却把我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神神秘秘地问我道。 “娄鸣……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怎么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啊?非要跑到这里说。” “如果,我们两个遇到了危险,你是选择全程保护我,还是选择共同进退?” “前者。”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他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有些失落。 我知道,他巴不得我选择后者,但是,对我来讲,这不可能。 在我看来,遇到危险时我们不可能共同进退,我只能尽全力保护他,哪怕自己牺牲也无所谓。 “为什么……不选择共同进退呢?” 他露出了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 “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不就应该是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吗?!” 他眼睛里泛起泪花,呲着牙按住我的双肩,质问我道。 “抱歉,路杰……正因为咱们是朋友,所以我只能选择前者。” 我拦腰抱住了他,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难道……你是怕我受伤?可是你不也看到了吗,我,我拥有神奇的自愈能力啊,看——” 他用手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胳膊,红色的液体狂流,但不出十多秒伤口就愈合了,就像是那里从未受伤一般。 “所以我根本就不会受伤……” “你以为,你不知道从哪里领悟到了这种奇怪的能力,就可以乱来吗?!” 我放开了抱住他的双臂,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是一群杀手和雇佣兵!” “但凡有点脑子的兽,都能知道做这两种职业的兽在艾尼莫斯是怎样的存在吧?!” 路杰沉默不语。 “我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和你共同进退,因为我们三个至少还有魔法防身,而你虽然有自愈的能力,但这种能力的来源如何,时效有多长,具体的发动机制都不清楚,万一你掺和进来受伤了,自愈没有发动怎么办?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从这趟浑水里赶快出去吧。” 说罢,我拍拍他的后背,离开了。 “可是……没什么,你去给基托内送饭去吧。” 他欲言又止,但又犹豫不敢说,最后只能垂下肩膀,灰溜溜地和我背道而驰。 希望他能听劝,也希望我所有的担心全部落空。 本章,完 第41章 劫持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图书馆后面,钻进基托内那豪华如别墅一般的地洞。 今天的地洞仍然像往常一样,暗淡,沉闷,不透风,而直至走到地洞中央,靠近基托内的“办公区域”那里,才亮堂许多。 不用说,今天的的基托内还是像往常那样,看到我手上拿着食物,就扑上来拿走,然后就往嘴里塞,仿佛几百几千年都没吃饭的饿鬼一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像平常那样,问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他回答的新发现,和郑义告诉我的,有关『星宫结社』和『星宫卫』的事情差不多,但他也不愧是个黑客,居然把那两个『星宫卫』的个兽资料搞到了。 『星宫卫之五』,代号砗磲,男,本名为罗杰?奎因(roger?queen),年龄24岁,是流落在赛匹克国的海特灵国皇室血脉,种族是飞龙兽人,是『星宫卫之四』的弟弟。 『星宫卫之四』,代号玛瑙,女,本名为梅?奎因(may?queen),年龄24岁,是流落在赛匹克国的海特灵国皇室血脉,种族是飞龙兽人,是『星宫卫之五』的姐姐。 不过,他们背后的组织『星宫结社』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基托内倒是没有查出来。 而对我来讲,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那些家伙的本名是什么我才不在乎嘞! 对我来讲,弄清楚他们组织的底细,弄清楚他们能力的底细才是最重要的。 看也没什么重要的线索,我便从地洞里离开了,临走前还嘱托基托内仔细调查一下那个『星宫结社』。 从地洞里出来,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但毕竟这也是工业程度较高的城市之中,所以其实也并没有清新到哪里去。 我顺着小路想要回到宿舍,但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而当我回头的时候,却空无一兽,仿佛那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一样。 换作其他的兽,基本上都无一例外地会归结为自己的错觉,但我却不一样,这么明显的响动,想要我不心生芥蒂很难——除非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我发现。 我毫不犹豫地发动魔法,猛地一跺脚,金黄色的法阵从我身下显现,随后以我为中心,在地上产生同心圆形态的一圈圈电流场,只要那家伙逃得不够快,或者毫无察觉,仍然执意靠近我,那就会被迈步瞬间的跨步电压所击中。 我倒要看看,偷偷跟踪我的家伙究竟会怎么做呢? 但我还是失算了。 很快,我身后的树冠之上伸出一条铁索朝我袭来,这下躲是躲不了了,不过我急中生智,在自己身边架起由电流形成的保护罩,使用铁索的家伙见到那电光闪烁的保护罩,想要赶快把铁索收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保护罩周围的电场还是顺着铁索传导了过去,击中了他的右臂,空气之中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 啧,居然只是把那家伙的毛发烧焦了,而没把他的胳膊废掉吗? 天上的云层过去,借着月光,我看到了那个家伙的外貌。 他身材高大,身上也穿着一身科技感满满的金属盔甲,只不过和裴垦的那套完全不一样,腰带上方的激活器不是钥匙,而是一把步枪,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步枪的型号是十多年前推出的『秃猿291』,而且,盔甲的面部也比较长,看起来并不符合野猪兽人的脸型,更不符合鹿豚兽人的脸型,所以不应该是裴垦,当然,从身高上来看,也绝对不是那个叫帕妮的兔子兽人,帕妮才一米五八左右,这家伙至少是两米,而且他盔甲下的尾巴又粗又大,据他的外貌来猜测种族,且如果我没有出错的话,那家伙可能是鳄鱼兽人。 而他胸甲上的刀叉合一的标志,正是『曼纽』组织的标志,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这个学校里,应该还有『曼纽』的组织成员,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们在这城市里的余党跑进了学校支援帕妮和裴垦。 但,我的心里也出现了一个疑问。 如果他是鳄鱼兽人的话,又怎会有毛发烧焦的味道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严阵以待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发动魔法进行攻击。 “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们会妥善保管的。” 那家伙发出了相当机械的声音。 “交出来什么?”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 “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我想像你这么聪明的兽,也不会不懂我说的话吧?” “你说的是『戒律念珠』?啊,交给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可是我们家的东西,我怎么能把它交给素未相识的外兽呢?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次是我主动发出进攻,脉冲电流直逼他所站的大树之上,无视大树的不良导电性猛地往树上钻,那家伙面对这棘手的状况,又甩出铁索来到旁边的树上,之后又用手对准我,启动装备在手臂上的激光弩对我发动攻击,我运作魔法,雷电长鞭从我手上显现,一鞭子就抽飞了激光弩攻击,但是那电鞭和激光接触的时候发生了猛烈的碰撞,继而爆炸,而爆炸时产生的作用力震得我的手腕生疼,由此可见,这激光弩也是不好对付的东西。 此外,我也能感受到那激光之中也有一阵阵魔法的气息,所以那东西也应该是魔法和科技的产物。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去了哪里,我就被一阵力道击中了身侧,那力道之大竟把体格沉重的我一下子撞到了树上,同时我的腰腹部也多出了一个哗哗流血的口子,不用说,这就是被那铁索攻击的结果。 我喘着气,忍痛缓缓站起身来,只见那烦兽的铁索又把我五花大绑了起来,我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机械味十足的冷笑声从对面传来,那个家伙朝我缓缓走过来,我假装挣扎,那家伙看了我的样子,发出了更加瘆兽的笑声,然后,一脚踩在了我的脑袋上,让我啃了一嘴土。 “别挣扎了,赶快把东西交出来吧,否则你可活不过今晚。” 我停止挣扎,不管会不会啃到更多的土,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他蹲下身来,拽着我的头发,问道。 “我笑你是个xx!” “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流在他的盔甲之上发了疯似的极速游走,麻痹和剧痛令他发出凄惨的叫声。 呵呵,虽然我也没想到,他并不是躲避我发动的攻击,而是想要攻击我并趁势把我压制住。 但,在他选择用捆绑的方式把我控制住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此刻他想要收回自己的铁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双手已经彻底麻痹,完全动不了,根本就做不到收回那条此时因电流游走而变得灼热的铁索。 “嘭——” 突听一声枪响,铁索突然断裂,被电得快失去意识的他倒在地上,我意识到当前局势反而不妙,于是赶快扯开铁索,然后拔出他腰带的驱动器步枪,他身上的盔甲立刻化作金属片压缩到了腰带上的盒子里。 那家伙此时已经被电得焦黑,有些地方的皮肤甚至都电得烂掉了,露出了粉红色的肉,我勒住了那家伙的脖子,然后用那把枪指着他的脑袋,大声对枪声的来源喊道。 “赶快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哼,不就是劫持兽质嘛,谁不会啊!” 那家伙从草丛里缓缓走了出来,只见那家伙是个满嘴尖牙,身材矮小的兔子兽人,绝对是帕妮无误! 而她身边的家伙却让我吃了一惊。 是路杰! 帕妮手里那柄黑色的激光剑横在了路杰的脖子上,而路杰闭上眼睛,满脸惊恐,尾巴夹在了双腿之间,双手高举着,一副投降的样子。 “对面的肥仔,咱们做个交易吧,你让我把他带走,我也把这个胆小的狼崽子放了,至于『戒律念珠』的话,就再让你保管一段时间好了。” “成交,但是你可不要耍什么手段。” “我向来都是个言而有信之兽,不会不耍手段,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但我可不知道那是否是你的一面之词啊。”我一边说,一边用电流刺激我伤口处的细胞,虽然又麻又痒又痛的非常难受,但至少能让伤口愈合得快一点,不至于让我失血过多。 “别那么多废话,给句痛快话!” “那好,成交。” 她把路杰带到了我面前,然后把激光剑拿开,同时,我也把指着那家伙的枪口放下,并放开了他的脖子,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呻吟着,似乎是恢复了些意识。 而被她放开的路杰没站稳,直接扑进了我怀里,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额头上流下,并滴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拍着路杰的后背安慰着他没事,但此时,一阵白光从路杰的脚下冒出,同时,强烈的魔法气息也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原来是一个白色的法阵,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定点传送阵』 她果然是耍了手段吗?!这果然是帕妮的一面之词?!——我这么想着,却发现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身下也出现了『定点传送阵』!而帕妮也是搞不清楚状况,疑惑地看着我。 难不成是……那两个『星宫卫』?! 我想要立刻把路杰推出法阵,但为时已晚,法阵已经把路杰传送走了,我双手向前推的时候,只碰触到了一片虚空。 同时被传送走的,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你……” 帕妮刚想发作,但一张纸片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我和帕妮之间。 她把纸片抢了过去,阅读上面的文字。 “想要把你们的同伴从我们手里夺回来,就交出『戒律念珠』和你们那半机械半魔法的武器吧!另外,满嘴尖牙的兔子小姐,你除了要缴械,还要和你的同伴离开这个学校,我们才答应放兽……我们就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等着你们,而且只给你们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如果你们9点30分之前都不来的话,就别想再见到他们了!!!——『星宫卫之四玛瑙』、『星宫卫之五砗磲』致上。” 读完之后,那纸片便自燃了起来,化成了灰烬。 帕妮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愤的神色布满了她还算得上是清秀的面庞。 怒不可遏的她喘着大气,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xx的,又是那两个自称是『星宫卫』的臭蜥蜴!敢把我哥当兽质威胁我们离开这所学校,老娘跟你们没完!!!!” 我心想我刚才也拿那个被你称作你哥的鳄鱼兽人当兽质来着,你怎么那个时候没这么生气呢? 不过这也让我想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他被攻击到的时候传来了烧焦毛发的味道,敢情那家伙和帕妮是兄妹关系,帕妮是鳄鱼—兔子混血兽人,因此有一嘴鳄鱼的尖牙,而那家伙不出意料是兔子—鳄鱼混血兽人,所以有应该是长着兔子的毛发。 “你这死肥仔看我干什么?你的同伴,那个胆小的狼崽子不也是被那两个家伙抓走了嘛?!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因为真的不着急啊,现在不也才7点25吗?” 我摆出天真无邪的表情道。 “把『戒律念珠』给我!我等下带着念珠和他们交换……你放心,你的同伴我一定会给你送回来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把我们家的宝贝给任何兽!” 除非是像罗娜学姐这种我信任的兽——说完,我便在心中默默想道。 “而且,且不说退出这个学校,其实你也不想乖乖缴械的吧?毕竟这也是你们组织的强大兵器,要是给了别的兽让他们破解了这其中的秘密的话……” “别说了,我懂你小子的意思?你的意图是想假意进行交换,到了地点再翻脸,和我联手干掉那两个家伙或者带着兽质跑路对吧?” “看来你对这套流程很熟悉啊?以前肯定不少这么干吧?” “关你屁事!”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便要走,但又回过头来问。 “那个……你们学校的教学楼怎么走?我是个路痴,平常都是靠手机地图导航的,但这次我没带手机。” 她虽然绷着脸,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带你走,但你在我后面可不要耍什么手段。” “哼,死肥仔,老娘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自己的背后有一个杀手或者是一个雇佣兵,除非自己是他们的老板,否则任谁都会不安的吧?况且,你还有那把黑色的激光剑在手,我也就有一把你哥哥的老式步枪,论战斗力你肯定是比我强的,另外,我虽然圆滑,但就心机而言想要斗过你们这些家伙还早的很呢,所以,我对你在我后面这一点抱有担忧也不无道理。” “唉,你这死肥仔事真多,那你走在我后面,告诉我教学楼怎么去,行了吧!?” 她把我推到了她身后,背对着我说道,我甚至能想象出来她无奈的神情。 不过嘛,我这也是说了违心话,因为就算她想耍什么手段,我也有办法应对,说我担心她在我后面会对我不利,那也只是我一时恶作剧心起,想要逗逗她而已。 对我来讲,就算是敌兽,戏耍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六) 姓名:该隐?麦特尔夫(cain?metalphon) 性别:男 年龄:未知,目测50到6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应该是有犹太人存在的国度 种族:人类—犹太人 简介:路杰在自愈时通过细胞记忆看到的谜之人类科研人员,他的真实身份不详,在细胞记忆里的记载中,与路杰的关系似乎是好友,但路杰却完全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 其衣服上戴着的胸牌可知道的信息如下:该隐?麦特尔夫(cain?metalphon),编号001,天体物理学家。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或许,只有在我们的故事更加深入的时候才能知晓吧! 身高:179cm 体重:62kg 外貌:棕黑色的双眼,有些稀疏且发白的棕黑色头发,有着并不怎么出众的外貌和身材,但给人的感觉是个深邃而睿智的靠谱学者。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研究服和白色衬衫,下身为棕色背带裤和黑色皮鞋,总是戴着一副金框眼镜。 姓名:韩璐儿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1-12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伯恩山犬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学生,性格开朗,但又富有心机,很喜欢探查别兽的秘密,虽然是肉食性兽人但因为清秀的长相和圆滑的个性,加上她的高情商而在充满微妙气息的学校里过得很好,最近似乎是对我们的主角们产生了兴趣而故意凑近他们。 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危险会降临在兴头上。 身高:167cm 体重:48kg 外貌: 琥珀色的双眼,全身毛发颜色的分配相当均匀,头部的毛发顺着自己垂下的耳朵而梳成双马尾,脸上的表情总是带着微笑,虽然大部分的兽都觉得她的微笑很甜很自然,但只有娄鸣看出来她似乎有些心口不一。 日常着装:上身为红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牛仔热裤和棕色凉鞋,头绳为蓝绿色的蝴蝶结款式。 姓名:任天 性别:男 年龄:17 生日:5-22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水牛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话剧社团的现任社长,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虽然看起来一表兽才,高大威猛而正气凛然,就是脸长得实在不太出众,而真实的他内心没什么气量和度量,十分善妒,而且喜欢以权谋私,某种意义上,他才最应该为池旭的死亡负责的那个兽。 身高:196cm 体重:70kg 外貌:黑色的双眼,身材高大威猛,脸长得非常一般,甚至有点丑,头发微卷,黑色之中带一点金黄,犄角的根部比较粗糙,但顶部非常光滑,而且泛着玉石一样的光泽。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棕绿色的长裤和红色运动鞋,有时候会戴一顶戴不戴都没什么区别的蓝色鸭舌帽(因为头太大还有犄角所以戴与不戴才没有区别。) 姓名:林淏 性别:男 年龄:16 生日:3-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柯基犬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应用机械学专业的学生,娄鸣和路杰的室友,性格暴躁傲慢,自认为是天才,喜欢看书、探索事物和自己组装电器,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别人拿自己的脾气和身高开玩笑。 但是,由于小时候异于常兽的高智商而被报道为“青云市神童”,加上父母让他受到了非拔苗助长式的教育,因而他自己的确有着自认为是天才的资本! 可是,也正因为父母的教育方式被他认为“太慢了”,所以他和自己的父母也有着隔阂,认为父母否定了自己的天资。 那么,这个隔阂什么时候才能被打破呢? 身高:155cm 体重:50kg 外貌:蓝色的双眼,身材有些矮胖,竖起来的耳朵听力很好,毛发光泽度不佳,总是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生气起来的样子并不可怕反而有些滑稽。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色的t恤衫,下身为遮尾款的薄荷色短裤和白色球鞋。 第42章 与恶徒结伴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啧……怎么会上锁?!” 望着被锁上的教学楼,帕妮不甘地咬咬嘴唇。 像教学楼这种地方晚上会上锁不是常识吗?怎么她完全不懂的样子? 如此没有常识,这让我不禁怀疑,她真的是『曼纽』的杀手或者是雇佣兵吗? 还是说,他们这些『曼纽』的兽走窗户走习惯了,乍一看到正门被锁所以没反应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锁劈开好了——” “打住!” 帕妮刚想把自己的军刀式激活器插进装配在手腕上的显现装置,令其将她的激光剑『瓦拉克』显现出来,但却被我阻止了。 “干嘛阻止我?!你是不希望你那个胆小鬼同伴获救吗?!” 她转过头,露出满嘴尖牙来质问我。 “并不是哦,你仔细看看你的肩膀。” 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张写满咒文的纸片贴在她的衣服上,但粘贴的力度不大,纯靠静电依附在其上,轻轻一挑就能揭下来。 “嗯?这是什么时候粘在我肩膀上的!?” 她有些惊讶,这张纸片粘在她身上的时候无声无息,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被她看见,她伸手便要揭下来,但又被我拦了下来。 “诶诶诶你先别揭下来,那是我做的临时隐身符咒,揭了就失效了。” “说!为什么你要在我身上贴这个?你有什么企图吗?” 她把军刀横在我的脖子上,我一把推开她的手,指着大门的一角说道。 “你难道没察觉到这里有摄像头吗?还是说,你们杀兽放火,横行无忌惯了,所以根本不在意摄像头的存在?” “呵呵呵,我们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看到,毕竟还没有谁能敌得过我们『曼纽』,也没有谁有那个胆量来挑战我们,我们『曼纽』,是无敌的!” 她听我这么说,轻声笑了几声,随后放出了口气不小的话。 她的声音本就尖锐,笑起来就更加扎耳朵了,很难想象这是细声细气,温柔甜美的兔子兽人能发出的声音。 不过,像她这种外表柔弱的兔子兽人因为沾了一点鳄鱼兽人的血统就长了满嘴尖牙,裴垦因为沾了一点鹿豚兽人的血统,就被他那条腰带式盔甲显现装置蕴含的魔法力量和科技力量搞成了一体双识且还逐渐向鹿豚兽人的样子转变,像这种听起来扯淡到不得了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么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一点,说话的声音不像寻常的兔子兽人那样其实也没什么。 不得不说,他们这些混血兽人真的都有点奇葩。 “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学校吧?而且说不准还会有学校的高层在追查你们……况且,哼哼……” 我的目光露出了狡猾的光。 “林楹楹的室友,可还在等这个死了的兽回宿舍呢,但是监控摄像头要是没有她的踪影,反而有你的踪影……” 她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把我提到了半空之中——不得不说,能把肥胖沉重的我提起来,她还真的是个怪力女。 “林楹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快点给老娘说,不说你就要掉脑袋了!!!”她面目狰狞地威胁我。 “秘密!就算你现在用砍掉我的脑袋来威胁我,我也不会说的,况且,你真的有把握吗?仅凭你一个兽就能对抗那两个『星宫卫』吗?你真的能做得到吗?” 而我丝毫不慌,从容不迫地分析她这个恶徒并不会真的杀我,反而还需要和我并肩作战的现状,并全程用戏谑的神情看着她。 看来又有一层洋葱被剥开了——果然像我想的那样,帕妮正是杀害了原本的林楹楹,并用着她的身份在学校里活动着。 她把我粗鲁地扔到地上,我摔了个屁股墩儿,但好在我脂肪够多,屁股不怎么疼,可是被她这么一摔,刚才被她哥搞出来的伤口就又裂开了一个小口,令我不得不再次用电流刺激伤口使之愈合。 “哼,油嘴滑舌的小子……那么你的企图是什么?” “不被发现呗,而且我还是学生,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破坏门锁进入教学楼我难道不该挨处分吗?况且,你刚才要是在隐身状态下把锁劈开,摄像头只能录到锁自己裂开的景象,那多吓兽啊……搞不好你这一个举动就给我们学校增添了一个都市传说——晚上自己裂开的门锁。” “啧,麻烦死了啊……可是咱们不走正门,就到不了教学楼的天台啊,窗台那里都是锁着的,而且要按你说的,破坏掉窗台的玻璃仍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呼,你们金都国的兽怎么都这么矫情啊,一个个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你也是,小裴也是,还有这破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也都是这样,啧……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限你十秒钟给我个最佳方案!” 她颇有些不悦,不停地发着牢骚——看来她的这场角色扮演游戏非但没有让她感到愉悦,反而让她内心的暴躁与日俱增。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她将信将疑,我们两个并排走着,来到了教学楼的侧面。 随后,我对准墙壁,使用了穿墙魔法,墙上立马开了个洞,黑漆漆,但又有些指示牌亮光的教学楼内景显现在我们面前。 “进去吧。”我对她说道。 “你先进去探探路,万一里面有埋伏可就糟糕了。”而她歪着头看着教学楼内部,随后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x的,我还没说我同意呢!这就把我踹进去了,什么兽啊她。 教学楼内部非常安静,不像她担心的那样有埋伏,我叉着腰,对外面的她说道。 “进来吧,这里面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么都没有。” 见我无事,她这才走了进来。 在她进来之后,我把穿墙魔法制造的洞关闭了,万一被别的兽看到也不好。 “这里面也有摄像头,别手欠把符咒揭下来。” “我看你才手欠吧?竟然悄无声息地给我贴这种东西。”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我不被发现嘛,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哼,走吧……” 但是,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强绷住自己的不好意思,然后小声对我说。 “那个,我虽然是个肉食性的兽人,但是眼睛在黑夜的可见度不高……所以,楼梯在哪儿?” 我看并不是你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楚东西,是你路痴到了一定境界,太依赖手机导航了吧?——这么想着,我拉着她的手一路来到了楼梯间。 她的手非常粗糙,布满又厚又硬的老茧,想必是她经常训练留下的痕迹——我甚至可以说,那简直就不是个兔子兽人的手! 但我并不会心疼她,也不会可怜她,不论她是不是个天生就该被雄兽怜惜的雌兽,也不论她曾经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加入了『曼纽』这种全是雇佣兵和杀手的组织,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可她的努力成果却都用在了残害生命这种令兽发指的途径上!这是绝对不能被宽恕的! 他们到底把每个兽只有一次的生命当什么了?! 而我现在,和这样的恶徒合作,也只是迫于形势,逼不得已罢了,要不是那两个该死的『星宫卫』突然跑出来捣乱,那在路杰平安无事地回到我身边的下一秒,我就立即用那把枪射穿这对无良兄妹的脑袋了——就算这样会夺走他们的生命也无所谓,是否原谅他们的罪恶,是神明们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他们这种恶徒去见神! 至于尸体的话,就用『雷王律令』处理好了,只要释放的电流量够多够大,就能让他们的尸体变成齑粉,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不要说我残忍至极,冷酷无情,因为这两兄妹对别的生命做的事情更加残忍和冷酷——基托内找到的,林楹楹被帕妮残忍杀掉,取下脸皮的那段视频我还记忆犹新,更让我感到不齿的是,这家伙在杀林楹楹的全过程里一直保持着疯狂的笑意! 她那副不拿别兽的生命当一回事,把杀兽当取乐的德行,真的是恨的我牙根都痒痒。 所以别看我现在一直都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可是对现在牵着手的这个家伙强压着心中的无名怒火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成为杀兽不眨眼的狠角色。 我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因为义愤而冲动,酿下祸端可就太不值得了。 我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同时也在提防她耍手段对我不利。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对我并没有发动偷袭的心思,全程都乖乖地我上一层她也上一层,并用没被我拉着的那只手不停地在胸口画着由圆,弯月和十字形状组成的图案,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那个动作虽然我不是很熟悉,但能够确定是在向白之神祷告。 她的身上并没有『神裔印记』——至少暴露在外的部分都是没有的,而且,白之神的『神裔』种族既不包括鳄鱼兽人,也不包括兔子兽人,想来,她也只有是白之神信徒的唯一可能。 说来也是可笑,宣传的教义为“善行善言善思”的白之神,其信徒竟如此的漠视生命,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相信什么。 “真没想到你居然信奉已经没谁相信的白之神……” 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她没有回答,过了一阵才说道。 “并不是我主动信奉白之神,而是我不得不信奉白之神……总之,你不要问下去了,快带我去天台吧!晚一会儿都不知道那两个家伙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她的语气透露出了她的担忧和焦急,我遂快步带着她,一路走上了学校教学楼的天台。 然后,那两个身穿黑袍的『星宫卫』,以及被绑在椅子上的路杰和帕妮的哥哥,还有今晚明亮硕大的月亮,都一览无余地映入我们的眼帘! 本章,完 第43章 天台上的战斗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恭候多时了。” 两个『星宫卫』中的女性率先发话,在她的面具之下,我能看到她那双金黄色的双眼熠熠生辉。 “考虑清楚了吗?如果考虑清楚的话就赶快进行交换吧,我们可是迫不及待了。” 另外一个男性,那个代号砗磲的家伙在空中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之中盘着腿,托着腮帮子看着我们。 “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所以,你们已经同意把东西交出来了?帕妮小姐你也同意离开这所学校了吗?” “不,我们只是考虑好了,该怎么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帕妮说罢,我们两个一兽挑了一个对手冲了过去。 我选择的是那个对罗娜学姐下了『钳口结舌咒』的砗磲,而帕妮则是选择了同为女性的玛瑙。 “嗯哼?竟然向我这里靠近了吗?” 砗磲完全不把面前的我放在眼里,而我质问他道。 “你为什么,要给罗娜学姐下『钳口结舌咒』?” “啊,只是怕她泄露太多不该泄露的事情,同时,我也是做个实验,看看我这改良版的『钳口结舌咒』功效如何,事实证明非常有效果哦……不过,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喂,别那么生气,咱们还是有谈判的余地的。” 他的话挑动着我的神经,我脸色一沉,加快了脚步,嘴里骂骂咧咧道。 “放你的p去,我才不和你这种卑鄙的兽谈判!” 砗磲看我完全没有谈判的意思,便猛地从半空中飞到高处,顷刻间,他的双手之间出现了白色的法阵。 随后,一阵猛烈的冷风从中喷出,我的毛发最外面立刻结了一层冰,但我随即也发动魔法,用电流把冰击碎,之后顺着那道冷风将雷电打了过去。 金色的雷霆顺着冷风一路攀越到砗磲面前,砗磲完全没有躲闪,只是木讷地看着那道雷电,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随后被雷电击中,化作冰尘消失不见。 见他不见踪影,我毫不慌张,因为我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手,于是,右手发力一拳往身后打去。 “扑通”一声,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砗磲被我一拳打在脸上,他有些恼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咒文的纸片就对着我的眼睛戳来。 我哪能吃这个亏?! 在他拿着符咒的手即将贴到我的眼睛上时突然一猫腰,从他裤裆下面钻了过去,让那家伙打空了。 紧接着,我顺势抱住他的双腿,在他的腿上施加电流,他双腿立刻被电麻,跪倒在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我从他背后把他手里的符咒夺了过去。 我没有看那符咒的画着咒文的正面,而是借助月光从后面看了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张符咒上画着的咒文,正是肉体类魔法之一的『黑盲符咒』,把这东西贴在别的兽的眼睛上,或者是让别的兽正视上面的咒文五秒以上并念动咒文就能让被这倒霉的施术者在半小时之内陷入失明状态。 看他最开始的动作,我就猜了出来这家伙是想用这张『黑盲符咒』来暂时封闭我的视觉,想让我在失去视觉的不利状况下与他战斗,这样的话他的胜算就很大很大。 这家伙很喜欢用这种恶毒的感官封禁魔法来对付别的兽,不过,他也绝对没有想到我会提前看穿他的想法并进行反制吧? 哼,要是小看我的话,他就错了。 我边这么想,边把那张『黑盲符咒』撕碎,然后用电流击成齑粉。 那家伙似乎是缓了过来,也似乎是想了起来自己还会飞,他拍动翅膀,飞上天去,同时双翼之上也浮现了另一个白色的法阵,随后,两条龙卷风从他双翼之中飞出,直接把我从原地击飞了出去,险些从楼顶掉下去。 另一头,帕妮也和玛瑙斗得正酣,黑色的激光和四处乱窜的火花不断冲突着,四周血腥的味道随即传来。 玛瑙的火焰魔法攻势很猛,而且花样很多,一瞬间居然同时发动了三种火焰魔法攻击帕妮,但是帕妮的激光剑也不是吃素的,把那些火焰劈开之后,便动用激光剑上由魔法带来的能力,将那些剩余的火焰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去。 “嘭”“嘭”“嘭”“嘭”“嘭”“嘭”—— 突然,六声巨响从我身边响起,只见六个雪花一样的东西环绕在我身边,我心想不妙,正欲逃出这六朵雪花的包围,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六朵雪花瞬间延展,立刻便形成一个六面体的冰牢,把我围困其中,我双脚和皮毛的所及之地立刻被冻了个严严实实。 这魔法,乃是元素魔法中的『六面冰牢』,算是一个相当冷门也没有那么多兽会用的魔法,它能够在被施术者的周围形成六朵雪花,随后展开形成冰牢把被施术者围困其中。 但这还不算完。 在这之后,被施术者身体碰到冰牢的地方会被立刻冻住,随后,冰牢会逐渐缩小,冻住被施术者更多的身体部分,同时会放出冰锥,插入被施术者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折磨困在这里面的被施术者。 想要打破冰牢,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部突破!所以,就算我的『雷王律令』有着强破坏力,也无法从内部打破冰牢出来。 但此时,有谁能从外部帮我打破冰牢的可能性渺茫。 “哼,没想到困住你小子这么简单啊……虽然这么做的确有悖我们的目的,可是你的攻击意向如此的强,那就请你在这『六面冰牢』里好好待着吧!待到全身都冰凉,待到血液都冻结,咦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冰牢之外,砗磲那家伙贱兮兮的笑声传了进来,我看着他只能干瞪眼,因而感到了我兽生当中少有的焦躁和懊恼。 这下该怎么办? 看着逐渐被冻结的身体,我焦急地咬着嘴唇,脑子里思考着对策。 四周的空气也变得干冷无比,搞得我嗓子难受想要低下头咳嗽,但刚低了低头,我的耳朵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痛感,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这应该是我的耳朵也被冰牢冻住了。 我的鼻子里也开始冒出鼻涕,难受得要死,而四周的冰牢墙面也开始出现冰锥特有的凸起——这证明给我思考该怎么从这之中脱困的时间不多了。 下一秒,我注意到了砗磲身后的一个东西! 那东西进入我眼帘的瞬间,我便灵机一动,想来,这东西或许还能为我所用! 我不由分说,赶忙发动魔法,而外面的砗磲却非常不解,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 “别抵抗了,要不,你跟我说‘我会乖乖地把『戒律念珠』交出来吧’,或许我还能放了你呢……只要你说完这句话后里面的冰锥没有变得太大……嗯?!” 砗磲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常,回头看了过去。 他的姐姐玛瑙在战斗中抽出身来向他大喊。 “弟弟,小心!!!!!” 远方的高压电塔中的电流被我浓缩成了一个大电球,并直接冲着我在的地方冲过来。 砗磲惊呼一声,忙向上飞去躲避电球,而电球在碰触到冰牢的一瞬间,就把冰牢打碎,我从中出来,又用魔法吸收多余的电能,并将这多余的电能凝聚成一把比我大了不少的大砍刀,举起砍刀朝砗磲斩去。 “慢着,你要不要看看我身后是谁?!” 他这么一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只见,被绑在椅子上的路杰昏迷不醒,雷电大砍刀的刀刃悬在他的脑袋正中央。 “哎呦呦呦,不敢下手了啊,真是朋友情深的老套戏码啊。”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飞去,不偏不倚地挡在路杰面前。 我挑挑眉。 他的行为再次拨动着我的神经。 “别忘了,这两个兽质还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还占有着主动权!” “哼……你以为,这里的兽质只有两个吗?” “什么意思?!你——” 我立刻换手拿刀,把大砍刀的刀刃直逼玛瑙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除我之外的三兽都诧异无比,而最应该感到惊讶的玛瑙反而是反应最小的那个,她只是在刀刃的逼近之下不敢动弹而已。 “你不是很喜欢挑我重要的兽下手吗?那么我也可以挑你最重要的兽下手啊!” 我面带冷笑,看着此时错愕而气愤的砗磲——没错,该轮到你体验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我暗自喜欢的罗娜学姐被你当成『钳口结舌咒』的试验品还不够,你竟然还把我的朋友路杰当做兽质,而且还是两次利用! 本来我就对这几件事情窝火,再加上一直忍着不处理帕妮,而是虚情假意地摆出笑脸和她并肩同行,以及路杰实在是有些冥顽不灵让我有些不悦——可以说,我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恨不能一刀给玛瑙个痛快,然后再往你砗磲的脑袋瓜子上开个口子! 但为了路杰能活命,也为了从他们身上打探校长夏繁森的更多秘密,我也只能举着大刀不肯下手。 当然,就像杀掉帕妮和她的哥哥也只是我的妄想那样,我也不会真的弄死谁。 玛瑙丝毫不畏惧,但面对着电流大刀,也完全不动,我因为种种原因,也不敢轻举妄动地下刀,砗磲则是吓傻了,又惊又气,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他自己的行动招致姐姐的杀身之祸。 而贼溜溜的帕妮看目前处于僵持的状态,便利用自己的高速度,来到了她哥哥身边,解开绳子,扶着他,看样子是高举自己的激光剑『瓦拉克』。 “谢谢啦死肥仔,让我还有救回我哥哥的机会,为了答谢你把我哥哥搞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吧!” 她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意,我心知不妙,但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只见,她按下了『瓦拉克』上的一个按钮,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杰的惨叫突然从我对面传了过来,吓了我们所有在僵持着的兽一跳。 只见路杰的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烧焦毛发,烧糊肉块的味道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路杰!!!!!!!!!!” 我绝望的悲鸣着,放下大砍刀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同时在路杰头上发动降雨魔法熄灭火焰。 砗磲和玛瑙见势不妙怕我之后再和他们玩命,便赶快用『定点传送阵』离开了现场,即便他们什么都没捞到。 等我赶到路杰面前时,他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全身的毛发已经成了黑炭,肉也被灼烂,一块一块地从骨头上掉下来。 饶是他有着自愈的神奇本领,但被烧成这个样子,也无力回天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起了过去和他生活的种种。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我们第一次互相打招呼。 我们互相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一起上的第一堂课。 我们第一次相互谈心,相互倾诉。 我们第一次的隔阂化解。 他第一次知道我的真实面目和我第一次看到他吃真的■的样子。 以及,很多很多我与他之间的回忆…… 可现在,一切都只能是回忆了。 因为我的这位同学,这位让我敞开心扉,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他的朋友路杰,他现在已经成了一摊烂肉,白骨和黑炭。 我望着天空,发出了混杂着多种情绪的咆哮——不甘,绝望,愤怒,悲伤,难以置信,追悔莫及。 然后…… 只见一阵绿光从路杰身上爆发,这光过于耀眼,使得我闭上了眼睛,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光芒散去,只见路杰的尸体骨架直立起来,其上面竟有肌肉组织以极快的速度再生,随后,一个个器官,一块块肌肉,一片片皮肤,一根根毛发,全都在那副骨架上长了回来。 一个完整的路杰,从我面前出现。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下巴都要惊掉了。 路杰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扶着额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娄鸣……我,这是在哪儿?怎么,怎么有点凉飕飕的……嗯?!我x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在他还在惊讶这些事的时候,我扑上前去,一把把他搂在了怀里失声痛哭。 而他,却仍然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娄鸣……” “娄鸣……” “别哭了好吗?!” 我感到腰间一痒,但是这次却并没有从他身上弹开。 我现在,只想一直抱着我这位朋友,抱着我这位奇迹一般死而复生的朋友永远不放手。 “诶,这次竟然连挠痒痒都不管用的吗……娄鸣,那个,我想说,我刚才,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呃,该怎么说呢,应该是,一段记忆吧?” 嗯?一段记忆?! 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我有些没弄懂他的话,便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而他则是像平常那样挠挠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本章,完。 第44章 记忆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娄鸣露出这样喜极而泣的表情。 不过,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想他更不会让我过多的涉入这长达一年多之久的校园袭击事件吧? 本来我是打算帮帮他们的忙,然后和裴垦做个了断的——不管结局如何,我和他只能是朋友,同学,以及学长与学弟的关系。 成为恋人?不可能的!毕竟我还暗恋着我们班的安欣,我又怎么会和■■兽人之间建立起恋爱关系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我还是做好去牢里探监的准备吧!虽然我不清楚裴垦的行为算不算故意伤害罪,也不知道他到底会被判有期徒刑,无期徒刑还是死刑。 身为专修理科类的大学生的我们对现在的法律条文并不甚清楚也很正常,而且,除非是像罗娜学姐那样,父亲是从政兽员,从小就有接触法律条文的机会,学的也是法律专业,否则我们就会和那些繁琐的法律条文毫无交集。 而现在的我,脑子里的记忆也一点点的恢复:如何被那个满嘴尖牙的兔子女跟踪并擒住,又如何突然被那两个身穿黑衣的家伙带走并打晕,之后又是被一阵剧痛唤醒,发现自己全身燃烧着火焰,随后失去意识,然后便是自己的自愈能力发动,从大脑修复之后,身体的每一处恢复至原来的面貌。 而在我失去意识至大脑修复至完整的这一段时间里,随着我大脑的修复,我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了很多很多的记忆。 但,我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我的记忆”。 因为那就像是梦一般……而且还像是用着别人的身份在做梦。 没错,就是“别人的身份”! 因为那段记忆,或者说那个梦中的“我”,是一个人类,而非狼兽人,而除此之外,我从这其中看到的其他生命体,也就只有人类一种! 没有别的兽人,也没有任何植物,更不要说凭肉眼都难以看到的微生物了。 不过,随着我大脑的逐渐修复,那些“记忆”,或者说是“梦”也忘的一干二净,我现在只能隐约想起其中一段。 于是,趁着没有把它完全遗忘,我在身体修复完毕,想起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后,把这段“记忆”,或者说是“梦”讲给娄鸣听,或许,他还能知道些什么。 ——路杰的记忆,或者说是梦—— 满是金属铸造而成的空间之内,我轻轻敲了敲面前房间的门。 “请进。”——门后的“他”所说的那句话,我明明听不懂,但不知为何却了解了它的意思。 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然后在酷似门锁的装置上扫了一下。 那扇门发出了“哔哔哔哔哔哔”的奇怪声音,随后自下而上打开,直至达到我身高足够过去的高度,我便进入了其中。 房间之内配置看起来更像是科幻电影中的未来房间,里面的床不像是床,反而像是电玩城中的游玩装置,地面也铺着与外面一样有着梭子形纹路的金属板,但其上刷的漆是白色的,而且在灯光的照耀下,还反射着柔和的,浅绿色的光泽,让眼睛非常舒服。 床旁边放的是一个老式书柜,书柜之上的书又厚又大,而且很多已经残破不堪,并有着翻看很多遍的痕迹。 书的名字均是古语书写,但是我并没怎么看清,也没看懂那些书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而在书柜旁边的则是一个悬浮着的奇怪桌子,上面也摆满了各种书籍,笔记本,笔和我看不出来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东西,与桌子配套的椅子也是和桌子一样,完全悬浮在四周的空间之中,但“梦中”,又或者说这段“记忆”中的“我”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好像“我”用过这样的桌椅一样。 窗户的形状是六边形,而这一个又一个六边形窗户从房间右侧一直延伸至左侧,几乎围满了整个房间,形成了一条透明的带子,其上完全没有可以推拉的把手,边缘的部分也是由金属制成,并刷着一层亮闪闪的,荧光黄色的漆。 而或许这个房间是比较高的楼层,因而只能看到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之中带着繁密的群星,完全看不到地上的景色,也看不到其他的楼栋——同样的,“我”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也同样的,“我”对此又一次生成了自己也住过这样的楼的感觉。 窗边,一个看起来年龄在壮年与老年只见,穿着白色大褂的男性人类露出和蔼的微笑看着“我”。 “我”上前,眼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牌子,上面用来记录信息的文字也是古语,和那些书名一样,虽然我看不懂,但就是了解其真实含义。 该隐?麦特尔夫…… 编号001…… 天体物理学家? 上面记录的名字我倒是还能明白,可编号又是什么?还有这个奇怪的,名为天体物理学家的职业…… 物理学家我清楚大致是怎样的职业,可是何为天体?这个叫天体的东西又是怎么和物理学家联系在一起的? 可能是我见识短浅,压根不知道有这种职业,也可能这就是我的“梦”,所以这里面什么都会存在,包括这个奇怪的职业亦是如此。 “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人类见“我”进来,便问我有什么事情,并呼唤“我”的名字。 但是,他呼唤“我”的名字时,我却完全听不清,很准确的说是听不明白他所呼唤的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 也或许,是随着大脑的修复,这段唯一被我记下来的“记忆”,或者说是这个“梦”也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我遗忘了? 毕竟,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那阵子我所看到的其他的“记忆”或者说是“梦”现在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于是,“我”也开始和那个男人进行谈话,虽然谈话的时间很长,但是,就像是那个男人呼唤“我”的名字时一样,我完全听不清,听不懂他与“我”在说什么,而“我”又回答了他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一个只会说金都国语,且只有一点古语基础的狼兽人,跑去艾赛克莱特国,那个几乎全是熊兽人的国度里听他们艾赛克莱特国特有的,且几乎被他们国家所有熊兽人的先祖完全魔改成另一种语言的熊式古语一般,完全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要是能听懂那才有鬼了! 这段让我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难受和诡异的对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吧,然后便结束了。 “我”点点头,之后便与那个男人告别,之后走出了这个房间。 走出房间之后,令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个男人的具体长相,衣装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他身材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还有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 不知怎的,“我”那个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思绪也变得非常混乱。 …… “在这之后,还有之前的‘记忆’或‘梦’,我就全都不记得了。” 我按按自己的额头,想要回忆起更多,但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就,就这些吗?” 娄鸣问道,我看他的样子多少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嗯,就这些,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我挠挠脑袋,说道。 “咳咳,这些……真的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兽吗?!编故事骗别的兽这种事情是你的专属技能搞不好啊?!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虽然,我最近也有说一点违心话。” 最后那一段话,我说得格外小声。 以前的话,我是几乎没说过什么谎的,除非逼不得已。 但最近这些日子,或许也是因为遇到了很多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和真实的娄鸣接触较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关系,我也开始说一些违心话。 这是我不太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也是我不希望它存在的事实。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是真实存在,且根本无法改变的事物,并不是我不希望它存在,它就可以消失的。 “啊,既然不是编的话,那估计就是你的梦吧,这么奇怪的事情不太像是记忆……而且,我记得你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类吧?所以,那个记忆非真,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记忆。” “不是我的记忆?” “对,你应该知道大脑细胞记忆这种东西吧?科学家在培育大脑细胞,使之形成脑组织的时候,这些没有肉体可操纵的脑细胞在某些条件的刺激下,会放出的生物电,并形成一段莫须有的记忆……这还是12年前的生命科学界的大发现呢。” “不过嘛,我更趋向于这是你在做梦,因为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擦擦眼角的眼泪,边说,边微笑地看着我。 “不过,还是要说一声,欢迎你再次降生到艾尼莫斯世界。” 他说着,带一点点激动的哭腔,紧紧抱住我。 所以,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放开我啊……我这光着身子可太不合适了。 要是万一被别的兽看到了可就惨了啊! ——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很抱歉,还差一点,您拜托给我们的事情就办完了……”『星宫卫之四』玛瑙对夏繁森如此说道。 “还是差一点吗……不过,那个叫路杰的学生还好吧?” 夏繁森问道。 两个『星宫卫』面面相觑,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这之前,他们对校长夏繁森只是不小心提了一嘴路杰也被他们带到了天台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这个夏繁森却问了起来。 『星宫卫之五』砗磲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搭在了他的姐姐,『星宫卫之四』玛瑙的手上,随后,一个小小的法阵在他们的掌心之中冒出。 “早知道就不提那一嘴了……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星宫卫之四』玛瑙的内心听到了自己的弟弟『星宫卫之五』砗磲的声音——这便是刚刚那个法阵的功效。 “说个谎话糊弄过去。要是他以后发现了那小子死了,问起我们来,就毫不犹豫地做掉他!况且,从一开始这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谁知道那个一嘴尖牙的兔子还留了这一手!” 『星宫卫之四』玛瑙皱皱眉,通过法阵把自己的内心所想传达给了『星宫卫之五』砗磲。 “可要是首领也知道了问起来……” “到时候再说,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 “啊,那个小子也被我们安全的送了回去,您不必担心。” 『星宫卫之五』砗磲扯了句谎,但是,不清楚路杰底细的他们,却不知道这句谎言,已经成为了真实。 本章,完。 第45章 反常必有妖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终于到了周五,也是最让我们这些学生最期待的一天,因为今天是每周课程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之后,就是周末双休日。 不仅是学生,相信一些在社会的各个角落里工作的,有着双休日待遇的成年兽人也很喜欢这一天。 不过,从今天开始,直到明天晚上之前,我想我一直都要穿这身衣服和只有上体育课时才会穿的球鞋。 因为我原本的衣服已经在昨天晚上被烧成灰了,而除了这一件外,其他的衣服还没有晾好,鞋子的话我只有两双,除了最常穿的那一双外,就只有那一双球鞋。 所以就只能先这样咯。 至于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光着身子还不被别的兽注意的……还是要多谢娄鸣。 他用隐身符咒贴在我身上,我们一路回到宿舍之后,他又用魔法停掉了整个宿舍楼的供电,之后我不动声色地穿上那套衣服,在他又用魔法恢复电力供应之后,我揭下了隐身符,装作和娄鸣一起回来的样子进了宿舍。 不过,也并没有谁深究宿舍楼突然停电的事情,因为昨天晚上,娄鸣为了救我和其中一个家伙打了起来,相当任性地把学校附近的那座高压电塔的电流全部吸了过来做成了一把大砍刀,这一举动造成了青云市相当一部分地区的停电,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只有10分多钟,而且这件事情还上了今早的城市新闻。 我们的学校青云联合一中的一部分用电也是那座高压电塔提供的,我们的宿舍楼正是其一,所以,就算我们的宿舍楼停电了一小阵时间,还停了两次,也不会有兽深究的。 不过,比较惨的就是林淏了,他自己组装出来的冰箱因为失去了供电,所以装在里面的橙子鲜肉味冰棒全都化掉了。 那个冰棒虽然只有10根,但林淏可是花了250元买下来的,平均算下来一根要25元,组合装的要便宜一点,单卖的话则是一根就要38元,买上10根的话就要380元,比这个组合装整整多了130元,所以也算是他捡了个大便宜。 至于这个冰棒为什么会这么贵,全都是因为它的口味是『橙子鲜肉味』——很多肉食性兽人,虽然身为肉食性,但因为那荒谬的『草食性正确』,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真的肉,只有一部分吃过“人类”从他们世界带来的合法肉类。 因而,肉的味道对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来讲,诱惑力非常的大。 而这两次停电直接把他的冰棒弄化了,也把他的心态搞炸了,弄得他也加入了彻夜不眠的队伍当中——算是把我的位置顶替了。 不过嘛,在我看来那种带有鲜肉味道的冰棒就是纯粹的智商税! 食堂,小卖铺和外面的超市里卖的那种特殊味道的汽水一冻上就和那东西的味道差不多,况且,吃冰棒吃到最后舌头也会冰掉,味觉也会不灵敏,即便那肉的味道再鲜美再浓烈,吃到最后也吃不出什么,再者说,那冰棒里有着肉味的东西还是食品批发市场上用极少的钱就能批发到一卡车的肉味香精——一言蔽之就是成本极低,全靠炒作把价格提高到本就不属于它的价位而已。 所以,就连我这种根本不聪明,几乎没什么长处的家伙都能看出来的营销陷阱,自称“天才”,博览群书,智慧超群的林淏为什么就是没有看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是那种智商很高,情商不高的兽的缘故? 只能说,反常必有妖——不符合价位的东西卖这么高价肯定有什么原因。 但是,提起反常的事情……最近真的是一个接一个地找上了我。 而现在,这些反常之事里最让我担心或者在意的,有四件。 第一,周三那天把我从兽群当中拉出来的家伙是谁。 第二,裴垦据说现在都下落不明,他会不会回到学校,会不会对我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第三,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自愈就算了,昨天被烧成那个样子,基本上就是和死亡没有区别了,可是为什么在一阵绿光之后,我复活了,而且通过自愈把全身的伤都治好了?所以,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第四,昨天出现在我的所谓“细胞记忆”中的那个人类,该隐?麦特尔夫……的确,在兽生当中没有接触过任何的,真正的,活生生的“人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确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呢? 虽然“细胞记忆”的内容可能不是真的,但这个名字,该隐?麦特尔夫,在“细胞记忆”中的“我”听到的一瞬间,就觉得耳熟不已。 我敢百分百确定,这个人的名字,我绝对在这件事之前听过。 “路杰,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正在想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基础物理学老师许真叫我回答问题。 这次娄鸣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提醒我回答问题,不过也不需要了,因为我在想这些的时候,也在不太认真地听着课。 老师要让我回答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我很轻松地把那个问题回答了。 不过课堂上还是一片寂静。 许真老师让我坐下了,也没有说什么。 娄鸣捅了捅我的胳膊,对我小声说道。 “回答的不错,但是你也知道的,‘小四眼’也不爱夸奖学生……” “小四眼”是许真的外号,因为身为眼镜猴兽人的他身材不大,但却有着很大的眼睛,还戴着一副大眼镜,所以,这个外号还是蛮符合他的——虽然,给老师起外号并不太好。 而他本兽却有些沉默寡言,平常除了讲课之外我们所有学生几乎都没听他说过什么话,这样的一个兽,要是夸奖学生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可是破天荒了,而且,也正因为他比我还要闷,还要沉默寡言的个性,他上的课的氛围格外压抑。 所以我也早就料到了,在我回答之后,教室里也是一片沉默。没有谁敢说话,也没有谁想要说话。 啊,作为我朋友的娄鸣的话就是个例外了,真实的他,应该除了我出事之外,也没有怕过什么,他也更不会因为这种压抑的气氛而从众,变成了淹没于沉寂中的一员。 也正是因为他这种个性,所以才我,这个“别的兽”觉得露出真实一面的他非常可靠。 啊,对了,差点忘了他并不是除了怕我出事之外就没怕过什么,他怕痒的,特别怕特别怕的那种…… 但是昨天,即便我戳他腰上的痒他都没有放手,直至我说出那段“记忆”的事情,他才放手了一阵子,之后又把我搂了好一阵。 就像……留守儿童见到自己父母又要离开,所以紧紧抱住不放一样。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候,这次娄鸣先行吃完饭,给基托内带饭去了,而我因为种植社团和烹饪社团合作的事情也晚去了食堂一会儿,所以我们没有在食堂见上面。 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是一个伯恩山犬兽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琥珀色的眼睛有如真的琥珀那般,闪烁着一阵阵棕金交错的美丽光泽。 身材也很好,十多岁能够发育成这个样子,恐怕一些成年兽人都要嫉妒的不得了。 脸也非常好看,伯恩山犬兽人本就有着犬科兽人中最清秀动人的面庞,她的长相竟比同类还要好看三分, 而且发型还是让我们这些雄性兽人一致觉得可爱的双马尾,还非常自然地自耳朵那里垂下。 我看着她,咽了口口水,刚想要用筷子夹起一颗植物蛋白肉丸放进嘴里,却突然又有一颗植物蛋白肉丸弹到了我面前。 酱汁溅了我一脸,我又往自己旁边看,只见那个伯恩山犬兽人正手里拿着筷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对,对,对不起……” 她突然靠过来,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带着香味的手帕擦拭着我脸上的酱汁,一边道着歉。 她的身体和我挨得很近,很近,我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肢体和奇妙的香味。 然后,我便想到了…… 肉?! 对啊,之前吃过的几乎都是人类那边草食性和杂食性“动物”的肉——肉食性“动物”的肉,味道又怎么样呢? 一种极恶的食欲从心海里涌出,然后传达到口腔…… 一般这个时候,由于这种食欲,我的口水应该会止不住的。 但,这次,这种食欲在传达到我的口腔之后,便像是被石头击中的蜘蛛网一样断掉了——因为脱瘾药的缘故。 多亏了娄鸣,如果没有他的的话,我就得不到脱瘾药这种东西。 但说起来,如果没有娄鸣,我也没办法吃到肉,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这还真是,矛盾呐…… 而转眼,又来到了下午,实验课结束之后,身为值日生的我做完了值日,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家伙在走廊里徘徊着。 她看到我出来,立刻僵直了起来,然后又露出一副小家碧玉的羞涩神色。 正是中午的那个伯恩山犬女生!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某样东西,递给了我。 “那个,请收下这个……记得看哦。” 那东西似乎是一封信,我也没想太多,就收下了,应了一句“哦”。 她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而我则打开了那封信,阅读了起来。 但是,这封信的信纸…… 和这封信所用的措辞…… 还有这封信落款的自称…… 以及这封信话里话外传达的意思…… 我的脸红了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紧张,也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这,xx的居然是一封情书?! 还是写给我的情书?! 我这种兽,居然收到了情书?! 我懵了,然后处于这种懵圈的状态吃饭,上厕所,洗澡,回宿舍,而且连作业都无心去写。 反常,太反常了…… 我不住在心里吐槽着,却不知不觉地,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 我的宿舍长褚何注意到了我的话,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重复这句“反常,太反常了。” 我叹息着,拿出了那封情书,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震惊了整个宿舍!!!! 本来就一惊一乍的林淏也好,平常沉默而细声细语的康聆也罢,还有完全把自己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喻一,知情达理的褚何和邱凯,以及其实很普通但就是很自恋的唐斌,都震惊得发出了属于他们的咆哮声。 只有娄鸣还算冷静,只是轻轻地,露出了坏笑,说了一句。 “反常必有妖。” 本章,完。 第46章 意欲何为?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你……居然……被表白了?!” “说不定是被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喜欢上了呢,呵呵呵,毕竟你的个性真的不会让女生喜欢啊。” “这不是挺好吗?!”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女生啊?” “你,你这样平庸的家伙居然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宿舍里几乎所有兽被我说出的话惊到了。 在他们的咆哮声过后,对我抛下了疑问,惊诧,恭喜,自我判断及推敲,以及很容易觉察出来的嫉妒。 只有娄鸣与其他的兽不同。 他眉毛微皱,然后轻哼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反常必有妖。” 不过,除我之外并未有谁听清他说的什么,别的兽问起他说的话,他也是搪塞了过去——这也算是他的专长之一。 随后,我也把所遇上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整个宿舍立刻弥漫着平常周五没有的,叽叽喳喳的氛围。 我强颜欢笑地应对着其他六个舍友,而娄鸣却从宿舍里出去,不知道又去干什么了。 “娄鸣,你又想……” “我就在楼道里待一会而已,又不出去,别那么紧张嘛。” 他边打断了褚何的话,边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呦呵,看来咱们两个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啊。” 路杰从宿舍门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来到我身边,托着腮帮子看着我,于是,我便这么说道。 我刚刚之所以出来,就是示意路杰跟我来,宿舍里现在并不是我们能进行讨论的地方。 “心有灵犀?算不上吧……只是他们太吵,我想出来透透风而已。” “你在说违心话?” “啧,没有。” 路杰啧了一声,说道。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单纯就是他们有点吵,叽叽喳喳地追问我个不停,而且,唐斌还在因为这事生闷气,我稍微躲开一下,让他眼不见心不烦,也不至于以后和他的关系那么僵。” “嗯?看来你成长了啊,居然还懂得和别的兽搞好关系了?!看来你死过一次还对个性变好有帮助嘛。”我调侃道,但是一想起他昨天的死相,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件事情给我打上的心结,怕是要让我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解开。 “哦,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谁抱着我像个小屁孩一样失声痛哭。”路杰露出了我未曾看到过的坏笑,双手环于胸前对我说道。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光着身子,求我帮帮他不要让自己被别的兽看见。” 说完,我们两个会心一笑。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路杰这种发自真心的,快乐的笑。 “不过,要说起唐斌嘛,那家伙就是没有『自己才是个娘炮』的自知啊,你也没必要为了讨好他才跑出来吧?”我如此说道,但一想起唐斌,我就止不住头疼。 该怎么说呢,那家伙真的是个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导致矫情得不得了还没有准确的自我认知的家伙。 或许,学校对他来讲还算是温柔的,但如果脱离了学校,不得不去接触这个更加广袤,更加复杂的这个兽人世界,他可能会因为各种碰壁而变得比谁都要卑微。 至于我嘛,更喜欢躲在暗处看他的笑话——我又不是他的亲兽,非亲非故的,干嘛非得这么捧着他,簇拥他呢? “他也不算是什么太糟糕的家伙吧?只是,有点自恋……所以也不能把和他的关系搞僵。”路杰挠挠脑袋,说道。 你心还挺大的——我如此吐槽路杰,之后便开始和他谈正事。 “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我和你说的那句话?” “反常必有妖——我听到了。” 路杰回答道,之后抿抿嘴继续说。 “其实我也奇怪,我和那个女孩明明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怎么她这么快就对我喜欢上了?” “所以我才说,反常,必有妖。” 我双手环于胸前,盯着路杰,说道。 “那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问我道,我沉默了一小会,在这个期间思考着,随后说道。 “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觉得你可以去先和那家伙接触一下?” “啊?要万一……” “你是担心那家伙要对你图谋不轨吧?” “不,我是担心……她要是真的喜欢我,结果招致了杀身之祸怎么办?” 嗯?杀身之祸? 我挑挑眉,他说的这句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有谁喜欢他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我带着心中的疑问,问他此话怎说。 “你忘了,咱们,不,应该说是你,罗娜学姐和基托内要面对的那个家伙了?” “裴垦?” 他一提裴垦,我马上就明白了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他怕裴垦回到学校,然后对那个女生感到嫉妒,并做出危害她人身安全的事情。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裴垦回到了学校这点,我是可以完全确定的——那天在窗边一闪而过的家伙,我很肯定就是他! 只不过,他换了个不太好辨认的,鹿豚兽人的皮囊,当然,和皮囊一起换掉的,还有他的内在。 我不禁感叹,生命,魔法,科技这三样看起来毫不相关,甚至是站在对立面的东西碰撞在一起,竟会产生这般让兽难以思量的奇迹——这简直就像是化学实验的结果一般,让兽难以轻易想明白。 而一条有瑕疵腰带式盔甲显现装置,还有帕妮那把名为『瓦拉克』的激光剑都尚且如此,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又一个谜题,让我们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麻烦,天知道,他们『曼纽』剩下的那些由科技与魔法结合而成的武器,到底有多难对付? 而且,不说『曼纽』,我们还面临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名叫『星宫结社』的组织搅局。 而刚刚在基托内那里,我了解到,『星宫结社』的『星宫卫』共有十二位,他们按照魔法能力的稀有度及破坏能力而逐级排序,且每一个『星宫卫』都有着极其恐怖的魔法力量。 他们的代号和排序分别如下:『星宫卫之一(aries)』钻石,『星宫卫之二(taurus)』珍珠,『星宫卫之三(gemini)』琥珀,『星宫卫之四(cancer)』玛瑙,『星宫卫之五(leo)』砗磲,『星宫卫之六(virgo)』翡翠,『星宫卫之七(libra)』珊瑚,『星宫卫之八(scorpio)』碧玺,『星宫卫之九(sagittarius)』玳瑁,『星宫卫之十(capricornus)』水晶,『星宫卫之十一(aquarius)』琉璃,『星宫卫之十二(pisces)』欧泊。 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星宫卫之五』砗磲和『星宫卫之四』玛瑙,就非常擅长使用感官,冰,火焰和空间类的魔法。 而据基托内调查到的情报讲,在他们之上,排名第三的『星宫卫之三』琥珀,则擅长于使用精神类和草木类的魔法,论破坏力,她远不如在她之下的那对姐弟,但她却会使用几乎没有多少兽,没有多少『神裔』会使用的,几乎在魔法文明兴盛期间都稀有得不得了的精神类魔法——如果我们要面对这个家伙的话,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因为即使凭我现在的『雷王律令』的强度和自身的魔力储备及魔力水平,也无法做到快速有效地破解精神类魔法。 而在那对姐弟之下的『星宫卫之六』翡翠,目前是一个『斗兽场』的格斗者。 『斗兽场』,这是各个国家都存在的一个灰色地带,它是一个提供兽人格斗表演和■■服务的,充斥着血腥和铜臭味道的肮脏区域。 兽人格斗表演的话,也算是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一种娱乐形式了,不过因为太过“暴力”而被一些『草食性正确』的推行者禁止了,所以,也就只有青冥国,绀戻群岛,以及希恩斯大陆这三个相对落后区域还在明面上举行这种娱乐形式了。 至于其他的地方,也就只能在当地的『斗兽场』才能看到了。 但『斗兽场』里,与其说格斗者们是在进行兽人格斗表演,倒不如说他们是在进行亡命徒之间的厮杀! 因为,这里的格斗者们一旦上场,就要把对方打到无法反抗,无法行动,甚至失去生命体征才算赢,哪怕是投降都是不管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这里是充满血腥味的原因。 而那些热衷于观赏兽人格斗这一粗野血腥的表演,又有几个臭钱的混蛋们,则会给进行格斗的某一方下注——当然,是否获得收益,那也得看运气了,看看自己选择的家伙在肉体力量上是否足够强大,会不会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跟着朋友去过一次这种地方,但看到那其中一方被对方用接近屠杀般的方法对待的残忍场面,他可是吓得三天都没有合眼。 而『星宫卫之六』翡翠,擅长肉体类魔法的他,则是能把自己的魔法和格斗术完美结合但一起,既保证自己在自己所在的『斗兽场』的100%胜率,却又不会有谁看出什么名堂——可以说,他是在用自己的魔法作弊! 亡命徒一般的个性,强大的格斗能力,以及肉体类魔法的辅佐,他其实远比在他之上的两个『星宫卫』凶悍很多,但是却因为自己的魔法只能对单体造成强大破坏力,在破坏范围和稀有程度上比不上他们,所以才屈居第六。 而现在,『星宫卫之四』与『星宫卫之五』我们都不好对付,而『星宫卫之三』会使用的魔法又极其稀有特殊,『星宫卫之六』又是个『斗兽场』的亡命之徒,很难想象,我们要是和他们再发生什么冲突该怎么办。 而巧合的是,他们和我们,和『曼纽』的目的也差不多——也是在搜寻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 但这反而让我感到轻松,因为,我们三方都是同一个目的,说不定可以以邻为壑,让『曼纽』的那帮家伙替我们干掉『星宫结社』。 但同时,一个全新的疑问,也随着事情的逐渐深入,也出现在我的心海。 除了我们,为什么『曼纽』和『星宫结社』他们都想把神明信物集齐呢? 难道说,集齐所有的神明信物会发生什么事吗? 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应该仔细地问问我爷爷为妙。 且不说这些个事,眼前的事情也够让我们喝一壶的了。 那个在食堂里邂逅路杰,结果很快就喜欢上并给路杰写情书的女孩,绝对不简单。 所以,我才想让路杰先接近她,看她意欲何为。 “裴垦的事情,就由我们三个来处理吧,你放心,我们尽量不会让那家伙胡作非为,大胆的去接触那个女孩吧!” 我拍了拍路杰的肩膀,说道。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着娄鸣的表情,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头。 他不是说反常必有妖的吗? 怎么又反过来让我去接近那个女孩子呢? 我看他这么说也很反常啊! 难不成,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让我接近那个女孩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所以,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着,我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望着窗边的星空,陷入了迷茫。 本章,完。 第47章 令全宿舍躁动的周五夜晚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深夜里,我在床上,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添加了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我把手机放下,盯着天花板,叹着气。 也不知道她睡没睡觉,有没有看到我的好友邀请。 我轻轻叹气,这个时候却听到和我头对头睡的康聆(喻一为了不被打扰听故事,所以他昨天和康聆换了床位和桌位)说道。 “又睡不着了吗?” “没,就是这事对我冲击有点大……我,真的觉得能有女生向我表白,这事儿很扯……明明我也没什么能吸引女生的地方。” “别那么自卑啊……” 虽然没有看到,但我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带着那种让别的兽难以理解的“微笑”吧? 不过,这可真的不是我自卑,而是我这个胆小鬼闷葫芦的确没有什么让女生喜欢的特质。 长相平庸,不爱说话,性格木讷胆小又孤僻,成绩一般般,没有什么才能,也没有运动细胞,家世也算不上特别好,而且,我还是个弃婴。 我想真的不可能会有女生喜欢我吧? 而娄鸣所说的“反常必有妖”,我想也是真的,那个女生,恐怕是有所图谋才…… “像我这样的家伙,都有女朋友啊……为什么你不行呢?” “我觉得,你比我好很多啊。” 康聆细声细气地说着,但他的情况也不能和我的情况相提并论吧? 他和他的女朋友甄希,是从小就在一起,并互生好感的青梅竹马,而且他们的母亲也给他们定下了婚约……所以,即便他的个性再怎么糟糕,甄希和她的母亲恐怕都不会特别嫌弃他吧? 更何况,康聆还是偏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中少有的温柔巨汉,有这样的兽当男朋友,甄希也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我又叹了一口气,问他我到底比他好在哪里。 “我,能看出来哦……你,比我好的地方是……不会轻易失望或者绝望。” “啊?” 他说的,真的是我吗? “你没这么觉得吗?我倒是能看出来啊……从你那天,知道了种植社团要解散,就不断思索着吧?不断思索,怎么挽救你们的种植社团吧?你们社团,其他的成员,都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只有你,只有你还不放弃希望,不停地思索……虽然好像到最后还是放弃了……但是你比其他的兽,好太多了。” “而且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说不定会躲在厕所里大哭的……啊,说了不该说的了……请别见怪。” “不放弃希望……吗?” 不放弃希望。 不放弃希望。 不放弃希望。 不放弃。 不放弃。 不放弃。 …… 我听着他的话,望着天花板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好像,还真的是我没有发现的,我身上的优点…… 从小到大,无论我所面临的困难,能战胜它的几率有多渺茫,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努力,去克服……即便到最后还是失败了,但一想我努力过了,就完全不觉得气馁。 “你真那么觉得?” 我笑了笑,问康聆道。 “嗯。” 我感到我的床板也轻微晃动了下,想来是他回答的时候还点了点头。 “当然是这样咯,我很同意康聆的说法。” 娄鸣侧过身来,露出些微的坏笑看着我,他一坏笑准没好事,想来应该是又要损我。 “所以嘛,你还是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优点和不足吧……比如你一直都垮下来的嘴角啊,没有精气神的眼睛啊……” 又来了又来了,他这次又开始损我了。 唉,真不明白这个小死胖子昨天都搂着我哭成那个德行了怎么今天还和平常一样欠揍呢? “当然还有……你那让兽觉得安心的体味。” 娄鸣说完这最后一句,便正躺着,努力嗅着自己周身的空气,仿佛想要嗅到我的气味一样。 “你恶不恶心?” 我摆出一副冷漠脸看着娄鸣。 “但,不得不说啊……路杰,你最近身上的味道,的确就像娄鸣说的那样,挺让兽觉得,安心。” 康聆也小声说道。 “有吗?我觉得我最近身上也没什么味道啊……” 腾的一下,林淏也坐起身来,偏过头看着我。 好家伙,合着这位也没睡啊。 “你的鼻子真的没问题吗?我都闻出来了好吗?” “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我坐起身来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仍然是什么都闻不到,完全没有他们说的特殊气味。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这个平庸的家伙在我这个万兽迷的启发下脑袋开窍了,然后买了香水用呢~” 原来唐斌这个时候也没睡啊……他之前还一直吵着说要睡美容觉。 “但后来觉得,那个味道比香水自然,而且你的桌子上也没有香水,哼,想来你这种家伙也不会脑袋开窍吧?!” 唐斌说话的语气逐渐变得不友好起来——看来他还在因为这件事感到嫉妒啊。 “你真的没察觉吗?你身上有种草木的香味啊!而且那种香味非常清新,就算是同为肉食性兽人和偏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的我们都觉得好好闻啊。”邱凯从下面的桌子处探出头来说道。 “草木的香味……” 我又仔细嗅了嗅,但的确还是没闻到。 “的确是令兽感到安心的味道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和进入了大森林一般!说起来,咱们所有兽人的起源也还是森林呢,神话传说中,神明们齐聚吉涅森林创造所有的生物……” 就连褚何也没睡,听到了这件事便过来搭话。 “褚何你也知道神话传说吗?” 娄鸣显得有些激动,问道。 “也就是通过以前的书了解了一点点……毕竟现在出版社可是不敢出这样的书啦,时代在进步,科学也在进步,如今这是个科学技术普惠大众的时代,若这世界真的有神明,那,我想咱们兽人也不需要他们了吧?” 褚何这么说着,娄鸣脸色虽然不变,但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或许,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明明自己的祖先黄之神和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都是切实存在的,可他这个『神裔』,还有其他的『神裔』们,偏偏要把这一切真相隐藏起来,尽量不外露,不诉说——这让本就一直都苦恼于不能做真正的自己的他更加觉得焦躁和不开心。 “呵呵呵,还是不要提这种神神鬼鬼的话题了,大晚上的多少有点,有点瘆得慌。” 娄鸣强颜欢笑地说道,然后侧过身去。 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 “是哦,的确不太好。” 褚何也意识到了问题,挠了挠他圆圆的脑袋。 “我就不觉得有多不好啊,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多好啊,我现在听的这个是……” 喻一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和邱凯不睡是我最不感到意外的。 “你闭嘴!自个儿安安静静地在你那里一个兽听!不要讲出来!” 我,还有剩下的六个兽异口同声,打断了喻一的话。 他要是真的讲出来了,别说我和康聆这种胆小的兽了,就是娄鸣和邱凯这种胆子大的兽都要疑神疑鬼地挨过整个夜晚。 而且,一到星期五的晚上,他都会这样,一有机会就要推荐那些故事,我们几个也形成了一致拒绝他的默契。 但他这么做,或许也是因为,经常把自己封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自己也感到了孤独吧?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很想和他说几句话,但他总是一副刻薄冷漠,讨厌别的兽打扰的样子,所以我总是热脸贴冷屁股。 只听他啧了一声,埋怨了几句就没了动静。 我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什么动静,正准备睡觉,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响。 那个女生同意了我的好友邀请,但是…… 宿舍里的家伙们似乎比我还要激动,一个个地都往我这边凑。 康聆侧起身子把头伸了过来,邱凯则是扇动着翅膀停留在空中看着我的手机屏幕。 娄鸣则腾地一声跳下了床,然后又嘭地一下弹了起来,挤进了我的被窝,这让同样想这么做的褚何有着懊恼被他捷足先登了,只能拜托邱凯用脚把他抓住,吊在半空中看。 林淏飞也般地腾腾几下从他的床位奔跑到我的床位,挤在我床的角落里,一下子承受了三个兽的重量,甚至于说娄鸣一个兽就相当于两个兽的重量,我躺的这张床开始嘎吱嘎吱地做响。 唯有喻一和唐斌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说是不感兴趣,但他们心中所想真的是这样吗? 我这么说,也是因为,我仍旧是听到了唐斌因嫉妒而冷嘲热讽生闷气的超小声嘟囔——他似乎把我们每个兽都骂了过来。 或许,如果不是我身上发生这种事,而是一个他认为有女生对之一见钟情并写情书是件正常事的兽的话,那么他也会迫不及待地奔走过来窥探吧? 但,身上发生这种事的,还正是被他认为平庸至极的我。 闷热的夏天夜晚,好几个正值青春,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围着你,你会不会觉得热呢?反正我是觉得热到不行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你们几个稍微离远点……我有点热。” “哦?我看你不是热了,是害羞了吧?脸都红得像是个苹果。” 林淏露出了起哄式的坏笑,但正如他说的那样,我的确因为害羞而有点脸红,不过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但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之下,他还真能看出来啊……真是小看身为柯基犬兽人的他了。 “看看她到底说了什么?我有恋爱经验的,可以给你支点招。”康聆这次说话反而利索了,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有经验,因而对此很有自信吧。 “嗯,她有没有发照片啊?” “要是发了给我们都看看呗。” 邱凯和褚何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连着发问。 “这才刚加好友,她还没回话呢,发照片的话还要等一等……” 我挠挠头,心想他们也太心急了吧。 “嗯哼,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吗?我是不是回头该改口叫她嫂子了?” 娄鸣这死胖子完全不安分,我直接上手戳他肋骨,又痒又痛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叫了起来。 但这一叫可坏了事!因为,他用的是他原本的嗓音叫出来的——这一嗓子差点把我们全宿舍的兽都吓晕过去。 “嘿嘿,抱歉,抱歉……刚才被路杰这一戳实在是有点难受……所以就……” 他在这一声咆哮之后,在被窝里轻轻踢了我一脚——我很明白,我这个举动让他暴露了一直在压制着的,原本的自己,他多少有一点点不满。 “唉,不是说了吗,既然不想听的话你们也要安静啊!” 喻一一如既往地发着牢骚,不过我们已经听习惯了,也听腻了。 “妈呀,原来娄鸣你嗓门这么大啊……”邱凯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尽量平复刚才那一声吼叫而受到的惊吓。 “不是啦,就只是刚才太突然了,又痛又痒的……所以就,叫得大声了。” “真是这样吗?”林淏看向他,露出了质疑的目光。 一时之间,二者之间变得沉默,我能从微弱的月光辨识出他们在互相挤眉弄眼——因为上次的事情,林淏不太敢继续问娄鸣一直隐瞒的事情,但我看他总也是不死心的样子。 “真是这样,要不然你也戳我一下试试?”只听娄鸣说道。 “不用了,我不喜欢老虎毛的触感……而且我更不喜欢肥肉的触感。” 林淏瞥了他一眼,之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唐斌的嘟嘟囔囔。 唉,无意中又惹到了他呢…… 我暗自叫苦,但也无心管他太多。 “喂,路杰,你快看啊!那个女生发信息了!” 听康聆这么说,我缓缓地把视线从娄鸣与林淏之间,转移到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其他的兽也是如此,此时的我们,都在看着我的手机屏幕。 就像是,此时我们几个肉食性的家伙,全都看中了一头草食性的小羊一般,然后,露出属于自己的尖牙利爪,想要扑将上去,大快朵颐一番。 只见,那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里,发着几行字。 “你好,路杰同学。” “我的名字叫做韩璐儿,就在你的隔壁班哦。” “那个。” “你有没有时间呢,我……” “想和你一起营造独处的机会。” 除了我和娄鸣,其他围观着的兽都兴奋地嚎叫着。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兴奋的,因为就像娄鸣说的那样——反常必有妖。 这个女生,绝对有什么问题——有女生对我一见钟情,马上就送了情书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此刻,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和娄鸣对上了。 他和我是一样的严肃表情。 呃,或许,正应了他的那句话吧……我们两个,的确是心有灵犀。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七) 姓名:邱凯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4-14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猫头鹰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应用机械学专业的学生,本应该是二年级的他,因为身体问题而休了一年学,所以还在上一年级,性格热心,像是个老大哥一样,但因为其“夜行性”所以每当深夜时分就会跑到桌子那里学习,白天的时候就有些嗜睡,这也给其他兽带来了一些困扰。 也正因为这种可以用来偷偷内卷的体质,因而让自认为是天才的林淏有些隐隐的不爽,即便他清楚,邱凯是个很好心肠的家伙。 与罗娜和苏逍遥认识。 身高:172cm 体重:56kg 外貌:蓝紫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栗子色带有黑色花纹,毛发非常蓬松,让别的兽误以为他蛮胖的,但一害怕或者洗澡的时候,就会展现出真实的身材,眼睛很大,看起来总是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其实,他内心根本就没有什么疑惑的。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衬衫,下身为棕色的背带裤和猛禽兽人专供的黑色鞋子。 姓名:叶星洛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13-25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垂耳兔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古语专业学生,烹饪社团社员,社长甄希最信任的朋友,性格有些傲娇的垂耳兔兽人,视甄希为最重要的兽,时不时会冒出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可爱但和甄希一样都是不好惹的女汉子,是个点火就炸的脾气,在外面自学了空手道和草食性兽人防身术,擅长做甜点。 身高:160cm 体重:45kg 外貌:蓝色的双眼,毛发呈现灰色,身材偏瘦但是毛相对多一些,头部的毛发末端微卷,左腿处有一个非常长的伤痕,具体是怎么来的从未向外界提起过。 日常着装:上身为蓝白色格子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牛仔裤和青绿色板鞋,戴一个白框眼镜。 姓名:切连?波洛多莫 性别:男 年龄: 24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兔子—鳄鱼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成员之一,帕妮?波洛多莫的哥哥,杀手,以校园安保队成员的身份混入了青云联合大学,目前已被娄鸣击退,和妹妹帕妮回到基地养伤。 其持有的装甲显现装备为『阿斯蒙蒂斯』,其显现之后的钢索武器的尖端有慢性毒素,但是,娄鸣还没注意到这一点。 身高:262cm 体重:101kg 外貌:蓝色的双眼,皮肤和角质层的颜色与其他鳄鱼兽人无异,但却长着一层兔子兽人的毛发,口腔里靠后的几颗牙齿和兔子兽人的牙齿非常相似,身材高大健壮,总是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未知 姓名:塔图?希同 性别:男 年龄:24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狼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成员,杀手,是组织中的干部之一,自称『第十二阶梯?赛特』在青云市接应帕妮兄妹,其余不明。 身高:182cm 体重:62kg 外貌:由于身着装甲,因而暂且未知。 日常着装:未知。 第48章 周六时分: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早晨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多了。 宿舍里,除了娄鸣,还有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的喻一之外,其他的兽因为昨天的事情都睡得很晚,因而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娄鸣的话,昨天晚上和平常一样仍然没有睡着,而现在他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应该是在基托内那里待着。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了食堂还有没有饭,不过大概率应该是没有了。 我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正要洗漱,却见有谁腾的一下钻到了我的床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唐斌。 他面色凝重,没了往日的轻佻,拿着我的手机一同摆弄,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 唐斌没有回答,只是瞪了我一眼,随后放下了我的手机,从我的床上下来。 他背对着我,然后说道。 “原来那个女孩叫韩璐儿啊……好,好,很好……”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要和他解释,伸出手来想要碰他,但他下一秒却转过身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小,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但不知为何,我没有这么做,而是像往常那样怯懦地看着面色凝重的他。 “居然想和你这种无论内在和皮囊都平庸得不得了的家伙营造独处的机会……哼,路杰,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居然能让一个女生对你一见钟情?!” 他咬牙切齿地和我说道,面部的表情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 “不,不是……” “不是?哼,不必装得那么谦虚,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现在一定得意得不得了了吧?!” 得意?!我还巴不得这个女生别和我扯上关系呢,要知道现在还有个危险的家伙想要独占我呢!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在这时加大了力道,把我拉到他近前。 他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说道。 “你难道就是用这种令兽感到安心的味道让那个女生对你一见钟情的?!哼,该不会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物质吧?所以才散发出这种谁都未曾闻过的味道。” 因为嫉妒,他开始瞎猜了,我咬咬牙,一下子把他推开,同样是不客气地和他说道——这或许是我兽生当中第一次敢对别的兽这么做。 “你脑子有毛病吧?!大早晨别xx在这里发癫!” “xxx,我看你才有问题!不然怎么能让别的女生对你一见钟情呢?” “哎呦,大早晨的吵什么啊……” 邱凯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 我们两个互相瞪着对方,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一阵后,突听外面有谁打开了门。 娄鸣这个时候正好进来。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果然猜的没错,唐斌必然会对路杰心生妒忌。 看吧,这就要打起来了。 我稍微说了几句话,缓和下他们的气氛。 唐斌气哼哼地离开了,离开前还对我们这么说道。 “哼,不过,路杰你也别得意,因为只有我唐斌才是万兽迷!” 说罢反手甩上了门,声音很大,把宿舍里还在睡觉的家伙们都吵醒了。 我耸耸肩膀,那家伙的糟糕个性我已见怪不怪,虽然我自己平时也虽然尽量避免和他引起纷争,但每次这家伙嘴里从不饶兽,搞得有时候我脾气一上来也会和他大吵。 不过,身为狐狸兽人的他也是外强中干,只要我露出牙齿摆出攻击的架势,他就会变怂,然后骂骂咧咧地赶快离开现场。 至于为什么我会和他吵……其实是因为我的习惯是每三天洗一次澡,而有洁癖的他看不惯我这么“邋遢”,所以才总是对我恶言相向。 但事实上,我们肉食性兽人,除非是像他这种有洁癖的家伙,大部分都是习惯一周一洗澡的!我这三天一洗澡已经是很讲个兽卫生了! 而在全宿舍里,除我和褚何是三天洗一次,路杰是两天洗一次,他一天一次之外,其他的兽都是一周一洗澡的——包括不常出门的喻一也是这样。 想来只针对我一个兽也只是因为看我没有个虎兽人的样子,倒像是个肥猫,比较好欺负吧? 至于路杰,他脾气虽然内向,胆小,木讷,但身为一个狼兽人,他的脾气最起码还是有的,所以就算唐斌去惹他,还把他惹毛了我也不奇怪——这家伙就是喜欢欺软怕硬。 总之,虽然唐斌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万兽迷,反而是个油腻,自恋又欺软怕硬的拱火大师。 有一说一,我还真的挺佩服康聆的,几乎每天都被唐斌损一顿的他居然到现在还没真正的和他大吵一架,而是默默地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路杰,你还好吗?” 我看着仍然恶狠狠地盯着门的路杰,小声问道。 “还,还好吧。” 他脸上的表情又由暴躁重归平静。 “唐斌他就是那个德行,你没看康聆每次都被他气得发抖吗?习惯下吧,下次他再说什么你就别理他就是了。” 褚何抹了抹眼角上的粘性物质,露出头来和路杰说道。 “不,我没生他的气,我只是……在生气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听到路杰这么说,我用手肘碰了下他。 我很明白他是因为什么才认为自己没用,但这其中的具体原因是绝对不能向别的兽说的。 能够知其根本的,也就只有卷入这场校园袭击事件,卷入『曼纽』组织和『星宫结社』的事件的我们。 “呃,天气还不错,路杰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说罢,也不管路杰同不同意,我便想把他拉出去,可路杰却在原地不动,说了声自己还没洗漱。 因而,我只好等了一阵子然后和他一起出去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从食堂买的三明治给他。 “喏,怕你起太晚吃不上早饭,所以我提前给你买了,牛奶的话不方便携带所以没买,记得等下给我钱。” “谢谢……” 他拆开包装,一口咬掉一半,然后细细咀嚼——虽然路杰他和基托内一样,都是实打实的吃货,但不同的是,基托内面对食物时就是个不加任何掩饰,双眼放光的饿狼,而路杰至少还会讲礼貌一些,吃相也没有基托内那样疯癫。 “我让基托内查了下那个韩璐儿的个兽信息,你要听听吗?她家境挺一般的,你就算将来和她结婚也拿不到太多财产。” “滚去……我可没那个心思。” 他咽下口腔中的食糜,白了我一眼,说道。 “嘿嘿,我这么说,不就是单纯想逗逗你而已啊,你都和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露出坏笑,说道。 “唉,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知道啦知道啦,以后我不说了。” “那……韩璐儿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像你说的那样……带着目的接近我?” “你觉得呢?” 想要听听他的想法的我问道。 “总觉得像是后者。” “恭喜你答对了……多亏了基托内,要不然,我想我们所有兽,包括『曼纽』和『星宫卫』都没有意识到,她一直都是最近学校发生的这些事的见证者。” “啊?” 听我这么说,路杰果然惊愕不已。 “没错,从你被裴垦袭击那天开始,那个韩璐儿就在监视着咱们,不得不说她的手段有些高明,就连『曼纽』和那两个『星宫卫』居然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居然每次都在近处偷窥。” “那,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清楚……所以只能麻烦你去当一次诱饵咯!她不是说想要和你独处吗?那你就在合适的时机直接问她就好了,喏,把这个带在身上。” 我又拿出一张画好符咒的,形似蝴蝶兽人的翅膀的纸片交给路杰。 “这是『千里传音符』的子符,你把他放在口袋里就好,到时候我只需要开启这个母符上的封印就能监听了。” 我顺带把『千里传音符』的母符从口袋里拿出来向他展示。 这母符的咒文全都画在背面,而前面是个二层结构,最上面的一层形似嘴唇,要用的时候只要用剪刀在“嘴唇”上开个小口,这就算把其上的封印打开了,然后,子符听到的东西就会实时传送到母符这里。 算是一个很好用的魔法,而且不会像监听机器和手机一样有各种弊端,不过,制造这样一套『千里传音符』要往里面注入的魔力就很多了,所以除非是真的要用到,否则平常我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制造这东西。 魔力对于我们『神裔』来讲,也算是很重要的一种抽象物质,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以其他物质的形态释放出来,可如果我们身体里的魔力消耗太多,身体同样也会吃不消——这就和运动过度、用脑过度类一模一样。 而使用神裔能力反而对『神裔』的魔力损耗较小,即便是高魔力消耗的魔法,在成为一个『神裔』的神裔能力之后,魔力消耗程度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要是哪个『神裔』的神裔能力是某种高魔力消耗的魔法,那他可就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了。 “『千里传音符』……吗?看起来蛮好用的样子啊。” “是很好用,但制作这个东西很消耗魔力的啦!所以在这之后你要请我吃饭。”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决定的把我当诱饵……再者说要万一有危险……” “好了,你就不要可是了,第一,据基托内的消息,『曼纽』的那两个兽那天晚上离开之后就没回到学校,看来他们两个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第二,虽然韩璐儿监视咱们的目的不明,但是可以排除她是『曼纽』和『星宫结社』的兽,所以你可以放心和她待在一起,第三,那两个『星宫卫』似乎现在也不在学校,因而……” 我说完这些,看着路杰,然后低声说道。 “给学校的大家带来恐慌的家伙,只剩裴垦了……但我,基托内,罗娜学姐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尤其是我!我们都会听着母符传来的动静,一有问题我们就马上赶过来!所以你就放心去引诱她吧,你只需要问出来她的目的,不要让她也卷进这些事情来就好——而且,不让无关兽士因你而遇难,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吗?不然,你也不会说自己没用吧?” 他听到我的话,面色一沉,点了点头。 “所以啊路杰,用这个机会证明吧,证明你不是没用的家伙!” “嗯,我会的。” 他收下那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把他揣进裤兜里,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决意,但当他拿出手机,想要给韩璐儿发信息约她出来的时候,却又迟疑了下。 “怎么了?别跟说你害羞哦。” “没,没怎么……” 他皱皱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然后按照昨天晚上康聆教给他的方法,发了条颇为暧昧的邀请短信。 但是,看他这么做,我悬着的心反而并没有放下来。 因为,目前还有几个不确定的因素亟待我们解决。 我面不改色,轻轻叹气,摸了摸那天和帕妮的哥哥战斗时留下的伤口。 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时不时还会有些疼。 唉,我当时还是太大意了,居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不过好在我反应够迅速,在受击就预判到他会用那条冰冷的铁索把我绑个严严实实,所以我才想好了对策,假装自己应付不来他的捆绑攻击拼命挣扎,让他放下戒心,在他得意洋洋之际使用我的雷电魔法『雷王律令』把他电得面目全非。 也好在我这么做,才让那家伙和他的妹妹从这所学校里退场,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们呢。 没准儿,她的哥哥还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呢。 不过现在好了,我们现在的压力减轻了许多,敌方只有裴垦一个兽还在学校里徘徊,但他也不敢正面出场。 而我要剥开的洋葱,现在也只有校长夏繁森和郑义两层了——就连韩璐儿,这新添加的一层也马上要被剥开了。 感觉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我看着蓝白交织的天空,如此想道。 本章,完 第49章 周六时分: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如娄鸣所愿,我成功地把韩璐儿约了出来。 现在是傍晚时分,也是一天当中最有“爱情”氛围的时候。 她的发型和昨天一样,两条顺着耳朵垂下的双马尾,显得十分绮丽可爱。 琥珀色的眼睛也和昨天一样,但此刻在夕阳的照耀之下,便显得更加地明艳动兽。 作为伯恩山犬兽人,颜色搭配刚刚好的毛发让她更添几分灵动和清秀,周正的面庞带着浅笑,似是在诱惑我,想要让我说出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的自私想法。 而她身上的体香也和昨天别无二致,但在微热的风吹拂之下更加让兽感到馥郁芬芳。 唯一和昨天不一样的是她此刻的着装,昨天的校服显得她十分文雅,而她现在穿的红色短袖t恤衫和牛仔热裤给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平添了几分成年雌兽的魅力,但又不失作为青春少女才有的火热活力。 在一片霞光之下,她若霞光的女神一般,用她那琥珀一样的双眼看着我,搞得我有点不自在。 但,更令我不自在的还是旁边的那群家伙们。 这些家伙们,包括躲在旁边树顶上摆弄录像机的邱凯。 和在荷塘里憋气偷窥,在水里举着防水照相机的林淏。 还有戴着娄鸣给的墨镜,装作在荷塘旁看风景的褚何。 以及假装在荷塘边写作业的康聆,康聆的女朋友甄希,甄希的好闺蜜叶星洛。 他们一个个地都在伪装自己,韩璐儿可能很难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我却一眼就识破了。 尤其是褚何啊,他要不戴墨镜还好,要是戴上墨镜可就被我一眼看穿了啊,而且谁会没事戴着墨镜来看风景啊,这反常得不能再反常,吸睛得不能再吸睛了啊! 还有康聆,他为什么偏偏要把他女朋友,还有他女朋友的闺蜜也一起带过来啊! 此外,天上还飞着一台小小的,带有监控功能的无兽机——那是基托内从地洞里远程操控的,我曾经在他的地洞里看见过一回。 不算无兽机和韩璐儿,现在共有6双12只眼睛盯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被一大群别的兽注视,一直都是我有些害怕的事情——这件事情要追究的话,就要从小学讲起了,虽然我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距离那件事也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对我来说,那也是一段难以摆脱的糟糕回忆,所以我不想再提起那种事了。 而我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和韩璐儿像是砧板上的两块鲜肉,看着我们的他们则是盯着肉不放的饿兽。 似乎这么比喻还蛮恰当的……吧? 就在这一瞬间,我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些草食性兽人有的甚至对我们肉食性兽人的目光都感到害怕了。 除非是像大象兽人那样天生强壮的个体,否则,肉食性兽人的压迫感总是比草食性兽人的压迫感强了不少。 而这种压迫感会转化成草食性兽人内心的恐惧,从而因为这份恐惧,扭曲掉了对肉食性兽人本貌的印象——即便与之对视的肉食性兽人是再怎么动兽,再怎么美丽,再怎么充满了野性与力量之美,在这种恐惧之下都会变成可怖的,惊悚的,杀气腾腾的怪物。 我轻轻地深呼吸一口,正欲鼓起勇气想和韩璐儿说些什么,此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女士,你真的觉得,面前那个从头到脚都平庸得不得了的家伙是你应该去倾注爱意的兽吗?” 是唐斌?! 下一秒,唐斌从我身后的树上跳下来,一把就把我推到一边去,然后相当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他好像对自己的形象做了一点打理,虽然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仍然还是散发着油腻,自恋和土得掉渣的气质。 “啊?请问你是……” 韩璐儿有些搞不清楚状态,但她面对从天而降的唐斌,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或许你还不明白什么才是雄兽的魅力吧?” “啊?啊?” “那么,这位秀丽的小姐,就怕你我让你明白,何为雄兽的魅力,何为有趣的内在吧。” “啊?啊?啊?” 在完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唐斌就把韩璐儿拉走了。 留在原地的,是更加不知所措的我。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情?!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基托内的地洞—— “这就是那个唐斌吧?” 罗娜学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满脸黑线地问我。 “是的,很讨厌对不对?” “哪有这样搅……搅……搅什么来着……”基托内也是一脸质疑的神色,但他却因为词语储备量不够而难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你是想说‘搅局’吧?”我和罗娜学姐异口同声。 “啊,对!就是‘搅局’!路杰这边好好的,他非得下来搅局,太过分了吧?!” 看来教他金都国语的那个培训班老师纯粹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能教成这个样子也是绝了。 不过,唐斌会突然跳出来搅局,我同样是不怎么意外——或者说,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但,我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很快就要发生什么事情。 “基托内,调整无兽机的航路,直接跟踪唐斌和韩璐儿。” “那路杰呢?不跟踪了吗?” 『千里传音符』的母符传来了褚何他们的声音,果然他们也跑去看了,虽然有些惊讶但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我还以为他们会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呢,没想到都跑过来看路杰和韩璐儿约会了。 不得不说,路杰身上果然有种奇怪的魅力啊,竟然能让宿舍里这群一盘散沙一样的家伙同时都过来看他约会。 就连我这种不轻易交友的兽都不知怎的,觉得他非常可靠,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 我看了一眼和路杰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基托内,仔细感觉一番,发现基托内却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明明就体格来讲,基托内要比路杰强壮一点,但我的确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强烈的可靠感和亲近感。 我摸着下巴,我想,他们二者虽然长的一样,但共同点恐怕也只有“长的一样”而已。 至于,路杰身上为什么会有那种令兽安心的可靠感和亲近感,恐怕我目前还不能分析出来,但我现阶段敢肯定的有以下两点。 第一,包括我在内,宿舍里的其他兽,也是被他身上这种令兽安心的感觉而吸引的,且在他身上出现那种奇特的草木香气之后,他身上的吸引力就变得更强了。 而第二,则是他的这种令兽安心的感觉,一定和他的身世有关。 毕竟,从他身上发生的奇迹,都让我十分惊奇! 自愈、复活——明明不会魔法但却能做到这种唯有魔法才能引发的奇迹,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这些事情都在说明,路杰的身世绝对不简单! “不跟踪了,听动静行事就好。” 说完,我又拿出一张备用的『千里传音符』,对罗娜学姐说道。 “学姐,你能用魔法把这张『千里传音符』传送到那台无兽机上面吗?” 罗娜学姐听到我的话,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色,没有回答能不能,反而问基托内无兽机离地洞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没太远,算上地洞到地面的高度,2公里左右吧。” “两公里左右啊……” 她犹豫了几秒,之后从我手里接过符咒,对我说道。 “我试试吧。” 黑色的法阵从她手上显现,『千里传音符』落入了法阵中央,随后消失不见。 我断掉了母符与路杰携带的那张子符的连接,然后,将之连接到另外一张子符之上。 但是,母符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没有想我预想的,无兽机运行时产生的嘈杂声。 “怎么没声音……基托内,你把无兽机上的摄像头向后翻转一下。” “ok!”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从航拍到的韩璐儿与唐斌转换成了无兽机的机体,但,机体上并没有那个像蝴蝶兽人的翅膀一样的『千里传音符』子符的踪影。 此外,母符此刻也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学姐……” 我转头看罗娜学姐,而她则扶额,颇为无奈,又面带愧色地说道。 “其实,我的『瞬移之术』使用得不是太好……太远的地方传送不了的,现在那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应该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很想这么问她,但冷静下来一想这也是我的失误。 刚才她向基托内打听无兽机与地洞的距离我就该想到的,她的『瞬间移动』无法将生命体或者无机物传送到太远的地方! 事到如今,也只好打消对唐斌那边的状况完全掌握的打算。 还好仍然有基托内的无兽机可以看到画面,否则唐斌会对韩璐儿做什么,韩璐儿又会搞什么名堂就不知道了。 我眼珠一转,突然想听听路杰那边的状况,于是又让『千里传音符』的母符连接上了他那边的子符。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所以路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褚何问我道,而我则是挠了挠脑袋,苦笑着说了句“我不知道。” 反正,从一开始我也不是抱着真正和这个韩璐儿谈恋爱为主要目的才把她约出来的。 我只是和娄鸣串通一气,按照他的计划行事,把他约出来想要问问她为什么一直都在窥探我们,问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又知道些什么——总之,就像是拷问官对待战俘那般。 虽然,我不会真的去对她严刑拷打进行逼供就是了——因为那么好看的女孩子,是个男生都不忍心下手吧?! “我不知道?我x,你该不会以为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解决问题吧?!你还是不是个雄兽啊?!” 林淏瞪大了眼睛,拉住我的领子大声问道。 “可是,这种情敌当着男方的面就把女方抢走的事情,现实中也几乎没有吧……好了林淏,你就别这么责怪路杰了,他就是这样慢热啊。” “是啊,而且唐斌也出来得太突然了,虽然他那副样子实在是……” 邱凯和康聆接连劝阻林淏,而康聆一想起唐斌刚才的那副样子,就忍俊不禁。 的确,唐斌刚刚的那副样子怕是没有兽会忍不住不笑。 因为从他的发型到他的衣服,都是二十年前的流行款式,那都是我们父母年轻的时候才会穿的打扮了,而以现在的审美看来,真的是过时了,而且土到不行。 “不过,我看那个唐斌也只是为了找回面子吧,说不定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生呢,但他的这种行为嘛,依我看就是纯粹的骚扰!哼,那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尊重女孩子嘛!” 甄希和康聆对视了一眼,之后分析道,随后面色一沉。 接着,她向康聆使了个眼色,康聆心领神会,马上轻轻地把她抱起来,举到我面前。 在康聆的大手之中,甄希好似一个毛绒玩具,她拍拍我的头,然后严肃地说道。 “所以,路杰,我觉得你还是等下追上去为妙哦!” “唉,追爱谁都能做到,除了怂货……我觉得小希你还是别对他抱太大希望了吧?” 叶星洛,那个看起来很聪明,伶牙俐齿的垂耳兔兽人冲我白了一眼,然后说道。 叶星洛是甄希的好闺蜜,也算是康聆的另一个青梅竹马。 和甄希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女汉子、假小子的个性,而且在打架方面很厉害,曾经在初中的时候徒手揍扁了一个找茬的犀牛兽人。 同时,她也是烹饪社团的成员之一,外表冷漠聪明,内心坚韧不拔的她,手也非常巧,非常喜欢做一些精美的甜点,因而,她也是他们烹饪社团里活跃度非常高的成员之一。 我们种植社团和烹饪社团决定合作的那天,我也试吃了一块她做的鲜花饼,那个味道还真的是绝了!直接成为了除在娄鸣家里吃到的,“人类”世界传过来的“动物”的真肉之外,第二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食物。 但按照她自己说的,这个鲜花饼用的材料并不好,尤其是里面用来做馅料的茉莉花,几乎采购到的都是茉莉花干中的次品,所以她对这次做的鲜花饼并不满意。 她似乎不是特别喜欢我,因而总是以一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对待我,我也问了康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有哪里得罪她,但康聆也说不知道,只说她脾气有时候还蛮奇怪的,就连他这个青梅竹马有时候都会受到她的冷脸相迎,我这一个谋面未久的陌生兽被她这么对待也一点都不奇怪。 “别那么说嘛,我觉得路杰还是应该鼓起勇气追上去才是良策呀!” 甄希苦笑着,说道。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些犹豫了。 该不该追上去呢? 而正当我想要问问娄鸣时,韩璐儿却发来了信息。 “你快过来!” “我这边遇到了好大的麻烦!” “那个狐狸小子被他打晕过去了!” “他想杀了我!” 我看到这几句话,心中顿时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一般。 遇到了好大的麻烦……还有唐斌被“他”打晕过去了! 那个“他”,还想要杀了唐璐儿。 我面色沉重,马上明白了,她信息中说的“他”是谁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兽群向他们离开的那边奔去。 随后,我也拨通了娄鸣的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却是罗娜学姐。 “啊?罗娜学姐……怎么是你啊?娄,娄鸣呢?” “娄鸣他,哎呀,先别管娄鸣了!裴垦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我已经让基托内过去支援了,你等下赶快把那个韩璐儿和唐斌从那边拉过来之后就往地洞这边赶吧!咱们等下再做商量!” 她的语气颇显焦急,而且似乎不太想解释娄鸣发生了什么。 “所以,所以娄鸣到底……” 我停了下来,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但看样子好像是中毒了!” 罗娜学姐说道,我甚至能从电话里听到她急得四处徘徊的脚步声。 中毒了?! 他怎么会中毒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最应该干的事情,是要赶快到达裴垦那边,把韩璐儿和唐斌都救下来! 本章,完。 第50章 他值得可怜吗?是的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唐斌昏倒在地失去意识,裴垦把韩璐儿按在树上,掐着她的脖子,双臂上的盔甲因用力而不住颤抖着。 四周的草木因争斗而垮塌了一片,太阳已经要落下山头,昏暗的光线无力地映照着我眼前的一幕,将其笼罩上了一种可怖的色彩。 我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虽然我早就想到会是怎样的局面,也很清楚我此时此刻该做什么。 但当我真的看到这个场面时,我却大脑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 我迟疑着,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着韩璐儿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呼吸越来越微弱,我的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颤抖。 随后又回想起了那天被裴垦袭击的画面。 然后被裴垦坦白一切的画面。 最后,是这周与裴垦在厕所相遇的画面。 空白,困惑,胆怯,紧张,这些在我大脑里疯狂游走的感觉,渐渐地,渐渐地,渐渐地熔铸在一起…… “你还觉得,他是你应该仰慕的兽吗?” 突然,有谁对我这么说着。 “可是,他也很可怜不是吗?” 我对那个声音的来源回答道。 “他真的可怜吗?这从一开始就是他控制不住脾气才导致的悲剧,不是吗?”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问道。 “……” 我哑口无言。 但是,从基托内那里知道的信息却又告诉我,这个声音他说得不对。 说到底,裴垦控制不住脾气也是因为那个叫做沈忠的家伙一直在拱他的火,以及那些无良媒体对他,他的家庭和学校施压,不然,他和他的父母就不会让『曼纽』有机可乘,落入他们的陷阱,从而央求那个给他腰带式盔甲显现装备的家伙帮裴垦度过这艰难的日子,而那个家伙也不会把这个显现装备交给裴垦,裴垦也不会因为这个该死的显现装备而变成这样。 而究其根本,沈忠变成这样,刨除他本身顽劣的个性之外,也是受到了『草食性正确』思潮的影响。 而那些新闻媒体,也是在这个世风日下的坏时代下,变得见利忘义,丧失应有的良心,变成了纯正的无良媒体。 所以,裴垦的确有错,但并不是不值得可怜。 因为,这整件事的罪祸根源,并不是他。 而是这个推行着『草食性正确』的坏时代,以及无孔不入,唯恐天下不乱的『曼纽』组织! 他也好,被他伤害的兽也好,那些无良媒体也好,还有沈忠一家也好……全都是这两个罪魁祸首的提线木偶和兵卒棋子。 随后,那四种感觉彻底融合,成为了一种新的感觉——愤怒!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头一件事,把唐斌和韩璐儿救下来。 第二件事,让这个不是裴垦的裴垦,认清楚一个事实:他自己只不过是个任性如小孩,不知道爱是双向的奉献而非单向的占有,自我感觉良好,浑身汗臭和血腥味的混球,同时,也是一个被别有用心之兽和命运玩弄的可怜虫! “你给我,放手啊啊啊啊啊啊——” 被愤怒充盈的脑袋驱使着我像一个穷凶恶极的狂徒一般,嚎叫一声向着裴垦冲了上去,裴垦被我这一声嚎叫吓了一跳,愣住的时候手放开了韩璐儿的脖子,我一拳打在了他脸部的盔甲上,随后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他似乎受伤不严重,反观是我的手和腿脚都已经疼的发麻了,可因为愤怒的关系,我却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 他打开了脸上的盔甲,那张脸并不如之前那样熟悉。 他的皮肤变得灰黑,毛发褪去不少,就连獠牙的样子都大变样。 “你以为,靠你的拳脚就能打穿『巴尔』的铜墙铁壁吗?” 他笑嘻嘻地问着我,眼神中的凶狠收敛三分,柔和与粘腻多了九分。 “哼,你不是说你■■我吗?那你为什么要伤害这个女孩,伤害我的舍友?!” “因为他们一个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一个又让你难堪,所以,我要惩罚他们啊!” 听着他的解释,我冷笑着。 惩罚?你一个他兽的棋子,一个给大家带来不安与恐惧,一个被残酷命运玩弄的家伙,一个本不应该诞生于世的存在,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去惩罚别兽?又怎么有脸面说出这种话的?! 我咬着牙,愤怒地瞪着他。 “别那么生气嘛,来,给你讲个笑……” 我扑了上去,然后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盔甲很坚硬,但身为肉食性兽人的中的狼兽人的我,在牙齿坚韧和锐利的程度以及咬合力绝对不会输给这种普通的铁板。 而他也做出了反击,咬在了我的肩膀上——但对于现在极端愤怒的我来讲,一点都不觉得疼。 随着铁板一点点被咬穿,我的牙齿刺进了他的肩膀,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和狰狞,似乎是耐受不住了,旋即挥起大手重击我的腰部。 剧烈的疼痛感从腰部传来,想来是那里的骨头已经被他打断了。 腰受伤,这对于我们狼兽人来讲是非常致命的,也算是我们狼兽人肉体上最大的弱点——很多精通打架的兽人在遇到狼兽人的时候也会选择优先攻击腰部从而使对方放弃抵抗。 包括草食性兽人防身术里,针对狼兽人的近身防御手段也是攻击腰部。 我松开了嘴,倒在了地上,但在倒地的瞬间,我肩膀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就修复完成,但腰部的伤却才修复了一小半,导致我现在仍然无法站立。 这下完蛋了,本想着再把韩璐儿和唐斌救下来,但现在怕是很难了。 裴垦吐掉嘴里的血沫,然后看着我肩膀上修复好了的伤口,说道。 “差点忘了,你还会自愈,不过这样也好……” “你想干什么?!” 瘫倒在地的我问道。 “你还记得吗?我那次也只让你的■■和■■与我同在啊……既然你会自愈的话,呵呵呵,不妨让我把你■■其他的■■都与我同在吧?” “这样的话,我的体内就有一个完整的你,而体外的话,又有另一个完整的你,这样的话,你既与我同在,永远不会和我分开,又能在外面和我说话,和我谈心,和我约会、共进晚餐,甚至还能和我■■……你有这样的能力,可比池旭好太多啦!池旭虽然好到不得了,但是却是个易碎品,而你却不是个易碎品哦,你是可以永存于我的身边的,无论我怎么砸怎么摔都不会坏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却紧张的要死,又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带着韩璐儿和唐斌一起——只可惜,现在我的腰伤才修复了一半,仍然不能站起身来。 “另外,在让你和我同在之前,我还要让你清楚一点……裴垦,那个原本的我,被你崇敬的学长,也算是我哥哥的存在,现在已经彻底死啦!他的意识彻底被我压制住了,永远都不会掌控这个身体啦!而我,你现在看到的‘裴垦’,则有个新名字,这个名字,还是我的另一个朋友给我起的呢,只可惜啊,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和池旭在那边见面了……来,告诉你,现在的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裴格!” 他自顾自地对我说着话,得亏啊,得亏现在的他是个占点优势就话唠的家伙,不然的话,还没这个时间让我修复我的腰伤。 现在,我的腰伤已经恢复了大致五分之三,能够撑起身来了,但站起来行走的话还是要等等。 这个时候他拿起了我的右臂,我大喊一声。 “等一下,你上次已经■■这条手臂了!” 我故意这么说,企图拖延时间。 “不可能的,你的右臂和左臂可是不一样粗,上次与我同在可是相对细一点的那条,也就是你的左臂,所以,你记错了。” “自己失去哪条手臂,最清楚的不还是我自己吗?” “哼,我说是左臂就是左臂!” “不对!是右臂!右臂!” “明明就是左臂!” “你确定?” “确定!” “那好!” 我张开左手,迅速在他脸上一抓。 他疼得大叫,我顺势站起身来抱住韩璐儿,好巧不巧地,这个时候基托内也过来了,他发动魔法,周围的树木猛涨,并似乎生出了自己的思想一般,围拢成一大束,一齐攻向裴垦。 “hurry up!路杰!咱们快点跑啊!this magic only keep for a moment!” 趁这个空挡,我和基托内抱着兽就跑,直奔地洞而去。 来到地洞的我把韩璐儿放在椅子上,然后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怎么我这自愈能力不能恢复我的体力呢?我这么想着,随后又觉得自己能获得这个能力,说不定也是足够幸运了,吹毛求疵的话也不太好吧? 胡思乱想着的我看着同样倒在地上的娄鸣,他神志不清,浑身冒着冷汗,侧腰处有一个紫到发黑的伤口。 据罗娜学姐刚才说,娄鸣中毒了,于是我爬起身来,忍着浑身的酸痛,握着娄鸣的手。 此时他的手很冷,很冷,没有往日的那种温暖,反而像是冬日的寒风一般,我问罗娜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娄鸣为什么会中毒,又是怎么中的毒。 而罗娜学姐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他啊,那天被那个叫帕妮的家伙的哥哥战斗的时候受伤了,那家伙的武器铁索上有着慢性毒药,当时的话没有发作,而且伤口他也用魔法处理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发现有毒,但后来发现有毒他也没在意。” “为什么他发现有毒还不在意?他蛮聪明的一个兽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我有些惊奇,便又问道。 “因为,这种毒素对我们『神裔』没有什么大威胁,因为我们体内有魔力,可以对外来的毒素进行抵抗!但他在中毒的情况下制造了『千里传音符』,这种魔法符咒的具体制造工序我不清楚,但制造的时候需要消耗超大量的魔力,而为了有备无患,他还一次性制造了好几套,这让他体内的魔力消耗很大,结果那上面的毒就发作了。”罗娜学姐回答道。 “所以……是他自己高估了自己体内的魔力储备?” “是的,而且他这几天为了校园袭击事件,又是熬夜又是吃不好饭的,体内魔力的制造速度也慢了下来。” 罗娜学姐摸了摸他肉乎乎的脸蛋,神色甚是担忧。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去医院吗?!他会不会死啊?!”我有点害怕,慌慌张张地问道。 “不会,这种毒素虽然会让他全身冰凉,陷入昏迷,但不致命,基托内会解毒魔法,等下让他用魔法给娄鸣解毒就好,只不过时间会稍微长一点,而且,你要看住娄鸣今天一定要让他睡个好觉,还得让他好好吃饭……” 罗娜学姐说着说着就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她不太想说的话。 “虽然不太现实,但如果能,让他,让他吃上真正的……■■■■■,就更好了,■,能让他恢复得很快。” 说完,她背过身去,忍不住干呕。 罗娜学姐一提到■就止不住恶心——这点还是娄鸣告诉我的,但截止到今天才第一次看到。 我望着昏迷不醒的娄鸣,脑子里一直都在重复罗娜学姐刚刚提到的那句话。 ■…… ■…… ■…… ■■…… ■■■■■…… 我的脑袋里多出了一个有点可怕的想法,而正在此时,韩璐儿醒了过来。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一点都不奇怪自己在这里。 “唉,我居然没有觉察到有危险,还真是失败……” 她的表情不像最开始那样清纯美丽,明艳动兽,反而颇像是娄鸣那样纵横捭阖,富有心机的老油条一般,让兽看不穿,摸不清。 “喂,你是不是心里有一大堆的疑问?” 韩璐儿托着腮帮子,坐在基托内的椅子上,问着此时看着她发愣的我。 “啊……哦……” “什么‘啊,哦’……唉,你还真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难道是和否你都不会说吗?” 她现在的嘴脸完全和之前截然相反。 “啊,是的,的确有一大堆疑问。” “那个,刚刚救了我的也是你吧?就算是报答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说,但是……” “可这不是免费的报答呦,作为交换,你们最近做的事情,还有你们身上近似于‘超能力’的事物的正体,也要无条件地告诉我。” 韩璐儿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微笑着看着我。 “抱歉,学妹,这点做不到呢。” 罗娜学姐双手环于胸前,同样也是面带微笑,走到韩璐儿面前。 “哦?这不是前,任,的学生会长罗娜学姐吗?被撤销职务,当普通学生的体验如何?是不是蛮失落的呢?”韩璐儿把“前任的”三个字咬字咬得极重,似乎是在嘲讽罗娜学姐一般。 “这么说吧,我之前也是普通学生,上学期才当上的学生会长,所以当普通学生的感觉我还是很熟悉的,一点都不失落。” 罗娜学姐反而一点都不在乎韩璐儿的挑衅,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而我突然感到这两个女生之间虽然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但火药味道重的可以。 “嘿嘿嘿,这下两个雌兽要吵架,可有好戏看了!” 基托内从我身边冒了出来,用着他一贯奇怪的腔调,小声坏笑道。 你还是赶快给娄鸣解毒吧你! 看着我基托内的我如此想道,但并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 第51章 你没得选择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个,所以,所以韩璐儿同学,你,是为了弄清楚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才故意接近我的,是吗?” “当然咯。” 她边说,便无视罗娜学姐,缓缓走到我面前,抬着我的下巴,露出邪魅的微笑。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呃……没,没有。” 我尴尬地赔笑,然后回答道。 但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我还是希望,她对我一见钟情的。 不过我很快就不希望这种情况真真正正地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还有暗恋着的兽,那就是我们班的安欣。 因为,我真的希望能有除了我父母外的兽能够对我投来饱含真情的眼神。 裴垦除外。 我对以前的他的感情顶多是崇敬和羡慕,崇敬他还有自己的才能,崇敬他对待生活的态度,羡慕他乐观开朗的个性,羡慕他虽然不是对谁都面面俱到,但至少比我好的兽际关系。 ■?不可能的!我一个青春期的狼兽人男青年怎么会对和我差不多大的■■心动呢! “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要知道本姑娘的牙口可不比你这皮包骨头的狼差到哪里去哦!你会被咬伤的……不过,你的牙还真不错啊,铁板都能咬穿。” 韩璐儿的脸上荡漾着跋扈的笑容,她用纸垫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剥开我的嘴唇,并隔着纸在我的牙齿上滑动着。 “咬伤?你知不知道路杰可是有着自愈的本领?” 罗娜学姐挑挑眉,双手环于胸前,歪着头问韩璐儿。 只见韩璐儿刹那间的表情变得极其不爽,但下一秒脸上又洋溢起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然后转过头去,对罗娜学姐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知道了,这么说,就是调侃一下这头胆小的狼嘛,你也不至于对我的一句话横挑鼻子竖挑眼吧?” “你既然跟踪了我们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这一点吗?我只不过是想给你提个醒而已。” “啊好好好,谢谢学姐的提醒。” “端正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可没有不端正哦……反倒是学姐你啊,从一开始就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让兽不舒服的话呢,我说,学生会的前任会长该不会就擅长找茬吧?” “我可没找茬,是你多想了。” “我多想?唉呀……” 眼见着她们两个就要吵起来,基托内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也不来疏导,擅长谈判周旋和稀泥的娄鸣又中毒昏迷。 “那个,韩璐儿,咱们不应该讨论一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踪调查我们吗?” 我说着,但是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而韩璐儿听到我的话,转过身来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她这么做的缘由。 “单纯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我,罗娜学姐,还有基托内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被好奇心折磨的感觉,我觉得你也很清楚吧?嗯?” 她抚摸着我的下巴,摆出了轻佻的表情,如此说道。 “啊……是,是的。” 她的话让我感觉她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让我不得不承认。 或许,我和韩璐儿也算是同一类兽吧,好奇心占据着我们本能的一部分,致使我们有时候做出的事情不是出自利益,也不是出自所谓的“合情合理”,更不是出自准确度未知的,自身的直觉,而是出自于我们的本能!出自于那种名为好奇心的,不及时满足就会抓心挠肝的本能。 “我呢,其实从一开始也是被那个裴垦袭击过的兽之一,那是上学期的事情了,我刚出图书馆,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就被他按倒在地上抽了血,在被他制服的期间,我看到了他那副盔甲的大致外貌,但是,他只是拔了我的毛,并没对我做什么,我虽然害怕,但,好奇心反而战胜了我的恐惧,让我想要搞清楚那家伙的真面目……差不多是一个多月前吧,我又看到了那个家伙四处袭击别的同学了,唔使我就想要追查,追查来追查去,就追查到你们身上了。” “不过,你们的出现反而引起了我更大的好奇……这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你们这群家伙使用了类似超能力的东西。” 她双手环于后脑,又露出了狡黠的笑,但她的那种笑容,又像是梦寐以求之物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笑。 “所以呢,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又是怎么和那个裴垦扯上关系的呢?” “啊,既然我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也是不能没有‘礼物’的……不过,这个‘礼物’可不是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对本姑娘有非分之想,因为你相貌平平,气质一般,怎么看怎么都是兽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个,明艳动兽的我怎么会委曲求全真的向你示好呢?” 她耸耸肩膀,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的眼神看着我。 我皱皱眉,心里暗自吐槽这个女生还真是有点两面三刀,然后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你……况且,我的衣服还让你弄脏了呢,你以为用你的手绢擦一擦就能擦干净吗?” “切,你还真小气啊,不过你没对我有想法还算是能证明你是个好雄兽……我给你们的‘礼物’,其实是一条情报。” 韩璐儿玩弄着自己的双马尾,抿着嘴说道。 “情报?” 罗娜学姐一听,便来了兴趣,双眼放光,但仍保持冷静和矜持,对韩璐儿说道。 “对,一条情报……我想罗娜学姐你也知道这个兽吧?你们年级那个被称作『八卦之王』的熊猫兽人郑义,就那个手上戴着一个红绳,看起来矮矮胖胖蛮松软的家伙。” 郑义?应该就是裴垦向我坦白一切那天,突然冒出来把他带走,还说着奇奇怪怪的话的熊猫兽人吧? 我们学校的熊猫兽人并不多,但韩璐儿的描述完全符合我那天遇到的熊猫兽人的大致特征——尤其是他手上佩戴的绳子。 我记得,那天他的手上的确戴着由好几股红线编织成的红绳,虽然不知道这个红绳只是某种装饰,还是有些什么其他的作用——比如保佑佩戴者之类的。 虽然这是个科技文明兴盛的时代,但在我们金都国还是保留了一些神秘主义,以及有些超自然色彩的东西,比如,青云市这里就有一种非常小众的民俗,家长会给孩子佩戴由九种颜色的线编织成的绳子戴在手上来祈求平安。 不过,像郑义这种手上佩戴只由红色的线编织成的绳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想说的情报,就是……” “什么?” “是什么?” “what?!” 我们三个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韩璐儿的身上。 “那个郑义,应该不是兽人。” 韩璐儿故作神秘的样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嗯? 不是兽人?! 可他明明就是一副熊猫兽人的样子啊! 如果不是兽人的话,那这个郑义又是什么?! 我和基托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罗娜学姐似是明白些什么,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之后,她招呼韩璐儿和她过来,由她来诉说韩璐儿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韩璐儿却撒娇般的摇摇头。 “我,才,不,要,呢!我要路杰来回答我内心的疑问,呵呵,毕竟是她把我约出来的……路杰,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韩璐儿狡黠地一笑,然后像是个泥鳅兽人一般挂在了我的身子上。 她身上的那股芬芳体香又萦绕在了我的鼻尖,但这次我却并不觉得好闻,而是觉得甜得发腻,香得恶心——这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她的真实一面,对她由无感中带着一点喜欢,转变成了看着不太顺眼的缘故吧。 所以,恨屋及乌,连她身上的香味也讨厌了起来。 罗娜学姐看了我一眼,然后冷笑道。 “呵呵呵,你不是说他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吗?一个这么不会说话,表达能力匮乏的兽,你觉得能在他身上问出来什么?啊,那边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更不可能了,他连金都国语都说不利索,你问他事情会把你急得跳脚的。” 罗娜学姐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而韩璐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的头发!” “不干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毛发油光水亮的手感一定很不错,比起我这有些粗糙的毛发质感要好多了,所以想上手捋一捋。” 好家伙,罗娜学姐这也有些自谦过头了吧?!我见过那么多的羊兽人,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毛发保养得相当不错的就只有她一个。 “我,不准你碰我的头发!” 她狠狠地盯着罗娜学姐。 “好好好,我不碰,不过你可要清楚,那两个家伙你问了也要费很大功夫,所以,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在我这里,把你心中的疑问全都倾泻出来,然后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你可没得选择哦,韩璐儿学妹。” 罗娜学姐露出了优雅的微笑,看来在所谓“段位”上的较量,韩璐儿还是输给了罗娜学姐啊。 不然,罗娜学姐也不可能担任这个学校的学生会长的职位吧? …… ——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欢迎回来。” 身穿机械盔甲的家伙向重伤的切连和扶着他的帕妮发话,正望着落日风景的他,完全没有回过头去看那两个兽的心情。 “喂,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你就这么个态度吗?当上干部你就了不起了?!” 帕妮不爽地啧了一声,用着某种外国语言对面前的那个家伙说道。 “你忘了吗?我……是不会自满的。” “我不管你那个!总之,你从格林诺斯跑到金都,总不可能是想念我们吧?而既然,你来到这里了,那就说明是『父亲大人』有话要对我们兄妹说的吧?” “是的,『父亲大人』的确有话对你们说。” “什么话?” “他说,要你们停止在这个国家的『校园dna计划』。” “停止『校园dna计划』?!可我们明明干的好好的,怎么会……” “这是『父亲大人』的命令,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所考虑。所以,麻烦你通知一下别的成员,暂且收手,之后的一切听从『父亲大人』的安排。” 穿着机械盔甲的家伙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任何感情。 而帕妮眉头微皱,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另外,『父亲大人』还告诉我,让你们两个,还有021部队去一趟纳兰齐斯坦的高登路德沙漠,那里似乎有他要找的东西。” 穿着机械盔甲的家伙转过身来,绿色的眼睛透过面部盔甲的眼部的透明区域,看着重伤的切连,毫无情绪地说道。 “他受伤有点严重啊。” “哼,还不是托那个死肥仔,那个黄之神的『神裔』所赐——这笔账,哪怕哥哥他伤好了不在乎,我也得向那小子讨回来!老娘必须■■■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帕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各位看官应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个兄控对娄鸣的怨念吧? “随便你好了,总之,那几个小鬼的事情,『父亲大人』也听说了。”身穿机械盔甲的家伙仍然保持着平静,接着说道。 “『父亲大人』已经知道了?!消息传得那么快吗?” “嗯,因为『第四阶梯?图灵』一直都在暗中留意着他们的动向,所以『父亲大人』才能知道的那么快——我想这件事你和切连应该也听说了吧?” “听说了,没想到『父亲大人』杀鸡竟用了牛刀,把『图灵』搬了出来,不过这下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只要有『图灵』的话,那么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 帕妮转而又露出了得意的笑。 “未必,那个黄之神的『神裔』都能重伤切连,所以不是什么平庸之辈,而且『父亲大人』好像也格外在意他。” “啊,也是……毕竟『戒律念珠』算是『父亲大人』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别的神明信物都还好,但『戒律念珠』要是没有了,那可就不太妙啊。” 帕妮说着,眼神有些躲闪。 “让你看守的『戒律念珠』,被那个黄之神的『神裔』拿走了对吧?” 穿着机械盔甲的家伙不带任何情绪,甚至不带疑惑的情绪说道。 “算是我看管不利吧……等下我自会向『父亲大人』负荆请罪。” “不用了,『父亲大人』也没有因为『戒律念珠』的丢失而生你的气,他对这件事情还是看的开的。” 听到他这么说,帕妮却垂着头,低声嘟囔着什么。 “总之,等切连伤好了就赶快去纳兰齐斯坦那里报到吧。”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帕妮突然抬起头来,激动地说道。 “什么事情?” “除了那几个『神裔』,还有一伙兽在做着和咱们一样的事情,而且,他们的威胁,比那几个『神裔』还大!” “说来听听。” “那群家伙,自称是『星宫结社』的『星宫卫』,有着很强的魔法能力以及近战格斗能力,虽然他们的武器装备比起咱们的武器装备差得多的多,但仍是身手不凡,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家伙。”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情汇报给『父亲大人』,也汇报给大家的。” 那穿着机械盔甲的家伙,听到这里,铁盔下的脸才露出了些许笑意。 本章,完。 第52章 周六时分:其三 ——某处—— “还真是好用啊这个。” “谁说不是呢?总之,还是快点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的。” 两个身影在黑暗中出没,然后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此时,还有另一个身影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以为我睡了?还真是天真啊……” 盯着他们的身影的嘴角处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然后在黑暗之中,打开了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发出了微弱的光亮,而他则借助那种光亮,在那样东西的底部敲打着……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宿舍里的所有兽此刻都睡着了,包括多日不睡,亢奋异常的娄鸣也是。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累了,或许是因为他身体还有一些虚弱,也或许是因为罗娜学姐的叮嘱,总之不管怎样,现在他鼾声如雷,睡得十分安稳。 而我则在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 唐斌其实在韩璐儿和罗娜学姐在地洞里争吵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他虽然审美比较过时又比较自恋,但脑袋可并不傻。 在听到她们喋喋不休地争吵,又看到这个陌生的地洞,还有全程面露难色的我,同时还想起了在这之前被裴垦袭击的记忆,也大致清楚了一些事情。 在韩璐儿和罗娜学姐走后,他也不再装晕,爬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在看到中毒倒地的娄鸣,还有正在给他用魔法解毒,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基托内,而在他看到基托内的时候他愣了一愣,想必是惊讶于“怎么还会有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兽”吧。 他用虎口托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看着地洞里的一切,然后对我说道。 “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呢,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至于那个女生的事情的话,就不用给我解释了,我刚刚装晕的时候也大致了解到了一点,就是那个女生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那么主动地接近你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万兽迷,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庸之辈,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唐斌的话里仍旧透露着他独有的自恋,但我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就连罗娜学姐刚刚在向韩璐儿告知有关于我们的一切的时候都完全在扯谎。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在学生会任职期间,罗娜学姐在与其他同学聊天的时候偶然得知了韩璐儿的为兽。 韩璐儿虽然嘴上说,她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故意接近我们,才想要探寻这“校园袭击事件”的内幕的,但其实那也是她在心里排练了好多遍的谎言。 韩璐儿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挖掘别的兽的隐私,在她看来,他兽的隐私这东西,是她能立足于这所氛围微妙的学校,能立足于这个世风日下的糟糕时代的重要筹码! 有了他兽的隐私,再辅佐与他兽的关系,这就能使她能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或者遇到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来利用这些隐私和关系央求或要挟别的兽,从而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棋子和替身,最后,被要挟和央求的兽们处于颜面和感情,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干着不属于自己的麻烦事,而她却能够坐享其成,独自美丽。 可以说,她和我其实并不相似,但同娄鸣却是一条道上的兽。 可同样都是富有心计的老油条,娄鸣还能在意点朋友之间的感情,而韩璐儿却是一朵美丽的毒蘑菇,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而友情也好,爱情也好,还有同学之间的情谊和师生情也罢,在她眼里通通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罢了,她才不在乎事后对方会不会和自己闹掰。 可以说,谁靠近她,或者她主动靠近谁,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韩璐儿是这样的,但唐斌可就要单纯多了,可即便是这样,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当前的结果都告知与他,恐怕也会让他卷入这一他本不该卷入的事情当中——我顿时也了解了娄鸣的想法。 我欲言又止,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唐斌却发话了。 “难道,这都是不能说的吗?” 他突然凑近,意味深长地挑眉,并问我道。 “是。” 我点点头。 “呵呵,我想也是这样吧……毕竟那个校园袭击事件的嫌疑犯居然还突然冒了出来把我打晕了,这就足够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嗯,既然你不能说,那我也不问了,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我也都会保密,不过……” 他说着,话锋一转,然后按住了我的肩膀,对我小声说道。 “关于那个女生,你又打算怎么和宿舍里的其他兽解释呢?” “你有想法吗?” 我问道。 “就说,那家伙其实脚踏多只船,我其实是来把她带走,防止你被骗吧。” 他背对着我,边轻描淡写地说着混账话,边耸着肩膀摊着手。 还真有他的啊! 虽然韩璐儿的确不是个良善之辈,但空口无凭就说她脚踏多只船,这真的是个兽能想出来的主意吗?! “呃,可是……这么污蔑她不太好吧?” 我问他道,而他却如此回答。 “我可没污蔑她啊~这可是我把她拉走期间发现的一个可怕事实……好啦,总之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吧,因为这绝对不会有问题,我可是万兽迷,那些女孩子什么的我最懂了!” “至于娄鸣……虽然我答应你了不会逼问整件事情,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哦,中毒了,具体的事情别问,你就知道,他现在中毒了,那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只是给他解毒而已……他用的什么解毒方法你也最好别问,至于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原因,就是碰巧而已,碰巧长得一模一样,他其实和我连亲戚都不是的。” 我回答道,但多次提醒他不要问那么多。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咱们怎么出去?” “哦,从这直接往前走,上面有个出口,你直接从那里出去的话就到了图书馆的后墙。” “谢谢!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唐斌正欲离开,但又回头问我。 “不了,我等娄鸣一起,你先走吧,然后和宿舍里的大家解释一下整件事情吧,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说罢他便离开了地洞。 而我则问基托内地洞的厕所在哪儿,他用他那滑稽的说话腔调给我指了下路。 来到厕所的我并不是想要排泄,而是实行我那个时候的可怕想法。 我拿出了平常拆快递用的美工刀,然后……就是一段『无法公开的内容』,自己放在手上的那一段东西。 只是,不知道娄鸣知道这事之后,会不会因为我这偏激的行为而疏远我啊?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娄鸣的毒很快就被基托内清理干净了,我这才轻松一些,随后他又交代给了基托内一些事情,在这之后,我便和他一起出了地洞。 “哎呀,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我自己的魔力储备啊,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中毒了。”娄鸣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发着牢骚说道。 他虽然对此觉得不爽,但看起来心情也不算坏,而我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该不该把装在我单肩包里的那个东西交给他。 我想要稍微把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搞得轻松一点,于是没话找话般地说了些低俗的话语。 而我的这句话正好戳中他奇怪的笑点上,他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像是正被谁挠着痒痒一般。 “■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他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对我说道。 “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噗……”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而他接近我的同时,也警觉地嗅了嗅,仿佛是在空气中闻到了什么令兽不安的味道。 “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他眉头紧皱,随后发现了那股味道的来源——我此时背着的单肩包。 我看被他发现了,于是把装在背包里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他看到那样东西,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严肃地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三秒之后就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会因此和我断交吗? 断交的可能性一定很大吧?! 因为,为了一段情谊而做出这么偏执的事情,恐怕我和裴垦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看来我们还真的是臭味相投……也不怪他会被我吸引。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应该这么做……绝对不应该这么做! 我胡思乱想着,脑袋里逐渐走向一片空白。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迟早有天会忍不住折腾自己的身体的,唉。” 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开口便说和我断交的话,反倒是吐槽了我起来,然后叹了口气。 他蓝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的脸,随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嗯?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他突然冲我大声咆哮,吓得我止不住惊呼,而正在我惊魂未定的瞬间,娄鸣拿起那样东西,整个塞进了我的嘴里,然后捏住了我的嘴。 “你,给我把它吃下去!” 他厉声说道,身为恶虎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展现在我的面前,那副狰狞的样子与平常欠揍又可爱的他截然不同,我被他的表情吓得不敢出声,只好乖乖听话,把那样东西艰难地咀嚼一番,咽了下去。 那东西的粗糙程度之高几乎快把我的喉咙割出血来,娄鸣松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水让我润润嗓子。 但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又窜出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性人类,穿着和那次记忆中的该隐?麦特尔夫类似的白色大褂。 他拼命地跑着,似乎在躲避着身后的某种一大群一大群的东西。 随后,他在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遥控器一般的事物。 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然后按下了那个遥控器上的某个按钮。 一阵轰鸣声起,似乎是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记忆中的“我”在这个时候,把那个男人拉到了一个金属制成的梯子上。 “没事吧?” “我”对那个男人如此说道。 他摇了摇头,又像那次看到的该隐?麦特尔夫一样,和“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一起登上了那个阶梯。 在这期间,我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身上的胸牌。 但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只能看到胸牌上的名字。 拉斐尔?迪泽汀(raphael?deserting)。 “下次可不许这样咯,虽然你的能力很特殊,但那也不是你能糟蹋自己身体的资本。” 娄鸣一本正经地跟我说道,而我点了点头,向他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走极端。 …… 回到宿舍后,大家都就唐斌的说辞而向我求证,我也只是点头称是,让唐斌过足了英雄瘾。 但知道真实情况的,也只有我和娄鸣。 时候不早了,宿舍里的所有兽都洗洗睡了,而唐斌仍然贯彻着他的“洁癖”,就算浴室都要关门了,他都要拿着洗漱用品去那里洗澡。 回到现在,除了有“夜行性”的邱凯,以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宿舍里所有的兽几乎都睡了。 这下,我又恢复到了几天前的状态。 而我这次睡不着,是因为害怕。 裴垦如今更换了面目和名字,性格也变得疯狂而不可理喻,而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知道他回到了学校,但不知道他究竟躲在学校的哪个地方,所以,这才让他偷袭唐斌和韩璐儿成功。 但现在,他被基托内的魔法缠住之后就又不见了踪影,想要找到他可还是要花费一段时间。 因此,我才感到不安和恐惧——生怕他哪天又从角落里冒出来把我扑倒在地一顿啃噬,让我“与他同在”。 回来的路上,我软磨硬泡,这才让娄鸣答应了让我为“校园袭击事件”出一份力,虽然我清楚,这是因为他身体还是不怎么舒服所以才不想和我多废话,他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我很开心能和他共同进退,但又不知道我自己又能做什么。 毕竟我没什么才能,身上的本领也就只有这莫名其妙得到的自愈和复活两种特殊的能力,但这两种能力也只能让我做到自保,对调查起不到太大作用。 我侧过身,看着对面呼呼大睡,口水顺着嘴角流到地上的他叹了口气。 不安和迷茫在我的心中蔓延着,搞得我睡意全无。 就这样,像之前的几天那样,我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直挨到了破晓时分。 本章,完。 第53章 出校: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早晨的曙光照耀在宿舍之中,又一次彻夜未眠的我叹了口气遂去洗漱。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的脑袋里好像又闪过了一段“记忆”,但那段“记忆”闪过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不见。 我究竟是谁呢?——我又问了一遍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洗漱室的空气有些闷热,闷的我有些喘不过来气,我便不去思考这个问题,赶快从那其中出来。 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这个问题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机缘之下呈现在我面前吧。 就像娄鸣,在获得那一串不完整的『戒律念珠』后没几日就认识了同为『神裔』的罗娜学姐,并找到了遗落于世的其中一颗念珠,在这之后,还认识了蛰伏在学校中已久的绿之神『神裔』基托内,并在他手上拿到了虹之神的信物『璀璨鳞片』的七分之一。 看似,这一切幸运的事都像是巧合的齿轮互相咬合,互相带动的结果,可没准儿这也并不是巧合,而是“娄鸣在他的爷爷的嘱托下要寻找『戒律念珠』和其他的神明信物”这件事,正好被合适的机缘,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所笼罩,因而,这些幸运之事才会纷至沓来地显现于我们面前。 我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和同住于一个宿舍楼的同班同学余晖一起去吃早饭。 毕竟,裴垦可能在任何地方冒出来,我可不敢一个兽在学校之中四处行走。 余晖是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黄鼬兽人,他是个有些冥顽不灵,脾气又很大的家伙,和林淏差不多,但又和林淏有些差别——因为林淏骨子里有一种极其明显的傲气,余晖虽然顽固易怒,但至少还是比较平易近兽的。 而他的近视也不是因为用眼过度,而是某种奇怪的家族遗传病,他们家族的雄兽从在十一岁前的视力基本上是正常兽的水平,而十一岁起视力就会急转下降,而他们家族的有些雄兽在三十五岁之后甚至会失明。 他的父亲和他还算好的,到现在也只是重度近视,且他的父亲也已经四十岁还没有失明。 但他的爷爷可是三十六岁的时候就彻底看不见了,后半生的生活基本靠他的妻子和儿子来照顾。 这到底是怎样的遗传病,我也并不清楚,总之,也算是这个科学大踏步前进,医疗水平极其发达的时代下都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之一。 而以防万一,余晖也是学习了艾尼莫斯的盲文,现在也算是这所学校中少数精通盲文的兽了。 来到食堂,今天的早饭是夹了植物蛋白肉肠的热狗和放了植物蛋白肉块的燕麦粥。 总之味道还可以,尤其是那麦香和咸香交融,其中还有着淡淡的胡椒味道的燕麦粥,这是我平时的最爱! 我们两个坐在食堂靠窗的地方,余晖正坐在我的对面,刚刚喝完最后一口粥的他突然挑了挑眉,眼神停留在了窗户之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物。 “怎,怎么了?” 我有些不安地问道。 难不成,他在窗边看到了裴垦吗? 千万不要啊! “哦,没什么,粥溅在窗户上了,你有纸吗,我擦一下吧。” 听他这么说,我长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哦,没什么,就是……就是……” “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糟糕回忆而已。” 我挠了挠头,说道。 “路杰,其实我想说,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同学都不喜欢搭理你吗?” “知道,我内向胆小,说话又断断续续,表情也挺阴沉的……完全没有身为大学生的兽该有的朝气。” “原来你还挺清楚的啊,那为什么不试图改变吗?” “改变啊……” 我露出了苦笑。 我的确有想过去改变,但有的时候,对他兽的印象这东西已然固定,就难以去移动它分毫。 我觉得,最近因为卷入了这件事之后,我自己的个性也有所改变——至少比以前开朗了一点。 而且,昨天面对裴垦时,那心中燃烧着的勇气也是过去的我所难以拥有的。 所以,与其说是我难以改变自己的个性,倒不如说是其他的兽不愿改变自己对我的固有印象。 不过,一片叶子光合作用的情况难以决定一棵树的生死,一滴水干涸则不可能让整片海洋跟着消失,而一块石头的粉碎,同样也对一座高山来讲无关痛痒。 因而,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孤狼也难以改变一个兽群对我的固有印象。 他们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搭理我也好,不搭理我也罢,喜欢和我来往也好,不和我来往也罢,说我坏话也好,不说我坏话也罢改变对我的印象也好,不改变也罢——这些我全都不在乎,只要我自己清楚有所改变就好,他兽看得见,还是看不见我的改变也对我无关痛痒。 我这么做,的确是在不负责任的,可耻的逃避,可是它的确有用啊! “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咱们都是大学生了,如果迟迟不改变的话,在这个世界,你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余晖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 我看着盘子里吃剩最后一口的热狗,把它拿了起来,然后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面包中间的植物蛋白肉却完全没有任何味道。 随后,我回到了宿舍。 褚何,娄鸣和康聆都醒了过来,正准备一起去吃早饭,但我看他们身上还背着背包,而褚何还在背包里装东西,似乎在这之后还要出学校的样子。 “你们要出去吗?” 我问道,褚何回答说要去市中心的博物馆,那里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都要进行一批古代文物的展览。 “要一起去吗?去的话准备一下。” 娄鸣凑过身来问道。 我犹豫了下,之后便给予肯定的回答。 在他们三个从宿舍出去之后,我也开始准备自己要带的东西,其他的兽还在睡,因为我尽量把自己的动作幅度放轻放慢。 作为考古学专业的学生,康聆和褚何对金都国的古代文化非常感兴趣这我知道,而娄鸣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要跟着去看展览,恐怕是想要从哪些展览品上面寻找自己想要的线索吧。 说不定这批文物里就有其他流落于世的『戒律念珠』,或者是其他神明信物呢。 差不多十多分钟吧,他们三个回来了,带着我一起去了学校门口。 我们几个在门卫处那里登记了出校申请,但却看门卫处里却少了谁。 我记得门卫处在周六一般有三个校园安保队的成员在值班,但现在却只有两个,那个国外来的鳄鱼兽人不在这里。 我有些好奇,但却并没有多问,或许是那个大叔有什么事情没来,或者是生病了吧。 那个鬃毛有些乱糟糟的狮子兽人从门卫室里拿出来了四个定位手环,让我们戴上。 这是我们学校的规定,出校的学生除非是回家之外,都要戴上这个特制的定位手环,手环里的信号发射器同时连接着学校的门卫室的电脑和全市警署的电脑,我们的动向基本上都会被电脑屏幕前的学校安保队和警察一览无余。 这样做也只是怕我们在学校外面出事,但仍然有不少同学对这件事情感到反感。 毕竟我们也是大学生,要是一直像中小学生那样被管束可就太不自由了。 而在我们刚想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过来,从门卫室登记了出校申请。 那个身影有着一头微卷的秀发,身材瘦高,模样清秀,说话声清冷但又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柔和。 是罗娜学姐,没想到她也要从学校出去。 我心里好奇她这是要去做什么,这个时候,娄鸣却把她拉到旁边,和她搭上了话。 “学姐,你也要出去?” “嗯,市中心不是有文物展览嘛,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对你有帮助的线索……顺带我再去趟医院看看苏逍遥。” “真巧,我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才决定去的,不然,那些被我爷爷讲了一遍又一遍,我听了一遍又一遍的老套枯燥之事我才懒得去看嘞。” 娄鸣耸耸肩膀,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苏逍遥学长怎么样了?” 娄鸣接着问,那个苏逍遥的话我不是特别熟悉,只知道他和裴垦过去是朋友,同时他也是死去的池旭学长的朋友之一。 “他的伤最近好一点了,你知道咱们青云市的医疗水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他脖子上断的骨头现在静养就好,不过,他的心情却不不是特别好,毕竟他的家庭成员都那么冷血无情,好心回来看一眼都不领情,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心理出什么问题,所以,所以我才想去看看他的状况。” “那咱们等下一起去吧,顺便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罗娜学姐有些不解。 “喂,路杰,前会长是怎么和娄鸣勾搭上的啊?”这个时候,褚何凑了过来,看着聊的火热的罗娜学姐和娄鸣,颇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罗娜学姐和娄鸣的关系就只有那次娄鸣发现了『戒律念珠』,晚上自己一个兽跑出去之后,我们全宿舍出动寻找,碰巧遇到罗娜学姐,她也跟着找他,并最后在实验楼旁发现了他的踪影,和他打了个照面而已。 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他,现在对罗娜学姐和娄鸣的关系感到十分好奇。 所以,他跑过来问我的话这也并不怎么奇怪,但…… 他问我的时候,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那种表情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让我觉得怪里怪气的,非常的不自然,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有问题。 我突然预感到,这次出行,绝对不会太顺利。 本章,完。 第54章 出校: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我和其他的兽一起出了学校,并来到学校正对面的车站。 我们去市中心博物馆的路线是这样的,先乘108路公交来到附近的地铁4号线,从地铁4号线坐到图书馆站,再从图书馆站换乘地铁2号线直达市中心的博物馆。 全程大致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要到博物馆的话至少也得九点半,如果再从这里面一直看展览的话,估计要傍晚的时候才能回去,运气不好的话食堂或许会关门,所以我们已经打算好了从外面吃饭。 还好,我妈给我的钱还有很多,要不然就要别的兽帮我垫付饭钱了。 我偷偷看着褚何的脸,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很自然,完全不像刚才那样怪里怪气,又完全说不出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他现在正和康聆聊着天,整个宿舍里,数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这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基础很深,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现在又成了同住一处,每天都见面的舍友,关系就更好了。 而有关甄希的事情,褚何也是非常非常清楚的,只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因为这段恋情而向他们两个起哄。 我轻轻挽住娄鸣的胳膊,由于内心的忐忑,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这种轻微的颤抖让娄鸣发现了,他微微转头,把嘴贴到我的耳边,问道。 “你怎么又在害怕?” 我不敢说出来,怕打草惊蛇,只是把手揣到裤兜里,按照自己的肌肉记忆启动手机,并打开聊天软件,在那上面给娄鸣打了一行字。 几乎是在我发送过去的同时,娄鸣的手机也响了。 他看到我发的信息,瞟了一眼最靠右的褚何。 “你确定?我看着没问题啊。” 他在我耳边继续说道。 我只是点点头。 罗娜学姐看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于是也小声问我们道。 “发生什么了?” 娄鸣只是和他打了一个不方便说的手势。 虽然这是周日,但车站的乘客并不太多,这也是因为这个车站开设在学校,乘车的主要兽士都是老师和学生的缘故吧。 108号公交车很快就来到了车站,我们鱼贯而入般地进入了这辆公交车中。 娄鸣,我,罗娜学姐坐在了公交车后排的地方,而康聆和褚何坐在相较于我们要靠前的地方。 “褚何,他不对劲吗?嗯……” 罗娜学姐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皱了皱眉毛,欲言又止。 “其实,说起来……在上个月我就觉得,褚何有时候的表情很怪。” 听到罗娜学姐这么说,我只觉一滴冷汗在额头上流下。 车厢之中弥漫着空调吹出的冷气,而我却觉得这空调的冷气完全比不上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冰凉感。 “学姐,学姐你也……” “别太害怕,表情有怪异之处,不代表他这个兽有问题。况且,他还是你的宿舍长,如果想要对你不好的话,那他的机会有的是,为什么他迟迟不这么做呢?” “学姐说的在理,所以,路杰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而且,如果褚何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难道还发现不了。” 他们两个一兽一句安慰我,虽然我看不出来娄鸣心里是怎样盘算的,但至少罗娜学姐的此时的心绪全都写在了脸上——不安与担心。 我叹了口气,感觉这趟出行绝对会出事的预感愈发浓烈。 由于那种忐忑,我搭在大腿上的手,手指不自觉地向手掌收拢,轻轻地捏着它,同时咬着我的嘴唇。 四周的风景我无心去看,反正都是些清一色的水泥房间而已。 车逐渐行驶到了我们的终点站,大家陆陆续续地下了车,而随着他们一起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我,突然在想要不要就跟他们说我还有事不去了? 但转念一想,我这行为不就是把娄鸣和罗娜学姐抛弃在这里,所有不测全让他们面对,自己当逃兵了吗?!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这也是我一贯遇上困难的处理方式,不过呢,这次我却不再想逃了。 毕竟我已经决定和他们共同进退! 我们一路来到了地铁站的入口,正欲进去时,却又犹豫了。 那种不安的感觉逐渐由涌上了我的心头,与“我要和他们共同进退”的想法斗争这。 “再进一步的话,没准儿就会是地狱!所以还是别去了吧?” “但是你不能抛下娄鸣和罗娜学姐,让他们独自面对地狱吧?” “那又怎样?赶快回去保证自己的平安岂不更好?!” “可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你不能这么做啊!”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我脑袋里乱窜,就如两队敌军在战场上互相厮杀一般,但这两队敌军势均力敌,一时之间无法分出胜负。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me go!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me go! no, no, no, no, no, no, no—— 我的脑袋里,那两种选择的厮杀逐渐变成了如此诡异的歌剧唱段。 我总觉得这个歌剧的唱段在哪里听到过,但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 这,难道也是在我的细胞中的“记忆”吗? “喂,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再不快点等下你自己单独坐下一辆地铁吧!” 娄鸣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看着他肉乎乎的脸庞,深呼吸一口,然后跟着他进入了地铁的入口之中。 或许,和娄鸣分开,对我来讲才是最不妥当,最不安全的事情。 青云市的地铁有两个硬性的规矩,其中之一便是不同食性的兽人上不同的车,而另外一个是一票一位,即每个票都有对应的座位,上车的时候不能随便坐。 前一条是为了保证不发生因食性冲突而引发的惨剧,而第二条则是为了方便地铁工作兽员进行管理。 艾尼莫斯世界的航天科技并不发达,连带着航空也相当的糟糕,主要是因为艾尼莫斯世界的高空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引力场,严重干扰飞机或者航天飞行器的正常运转,导致十架飞行装置里,十架全都会落得不幸坠毁,成为焦炭的结局——可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引力场基本就给我们兽人们的航天梦掐死在了摇篮之中。 而正因为航天航空科技的贫弱,所以陆上和海上的交通极尽发达!我所在的青云市,身为金都国最重要的市区之一,其深埋地下的铁路交通四通发达,即便是地下几千米深的地方都有铁路列车运行——只不过那种铁路都是秘密的军用铁路,而非是我们这些居民所能乘坐的。 而青云市的地下的千米之处存在着军用地铁这种事情,也是当时负责修筑这条铁路的,身为铁路工程师的我的表舅又一次不小心对我说走嘴,我这才知道的,而这件事情,除了负责修筑的他和他的同事之外,也就没有多少兽知道了。 很巧,我和娄鸣买下的地铁票是连着的,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是坐在相连的两个座位的。 而康聆和罗娜学姐分别要去坐杂食性兽人和草食性兽人的专属车辆,和我们坐同一辆列车的褚何则是与我们不在一个车厢。 也就是说,除了我和娄鸣,其他的兽都分散开来了。 这让我顿时感到了一阵放松。 很快我们就上了地铁。 娄鸣坐在我的左边,我坐在他的右面,而坐在我右面的,则是一个把头埋在杂志里的雄性狮子兽人。 他身材有些高大,鬃毛与我们学校里门卫室值班的那个鬃毛卷曲稀疏的,学校安保队的成员截然不同,他的鬃毛闪动着明耀动兽的浅金色光泽,在车厢空调的吹拂之下轻轻摇曳着。 他翻阅到了杂志的最后一页,然后把那本杂志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又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小兄弟,你要去哪里呢?” 或许是因为无聊,他没话找话般地和我搭话。 “呃……坐到图书馆站然后换乘二号线去市中心的博物馆。” “哦,想必你是去看那批文物的展览的吧?真巧,我也打算下周就去呢,听说那个展览有很多吸引兽的好东西。” “哦,哦……” “比如晚越年间的瓷瓶,前灼年间的古画,都是些好东西啊。” “是吗?” “当然,那些东西放在现在都是无价之宝,能让历史学家更深入的了解古代兽的日常生活,当然,这对探寻所谓的‘魔法文明’是否存在也有很大的帮助!” “魔法文明啊……” 我看了一眼娄鸣,魔法文明是否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存在,也只有他这样的『神裔』是一清二楚的,其余的那些兽们,几乎全都不相信——包括我一开始也是这个样子。 毕竟魔法是一种很难让兽相信的,玄之又玄的超自然的东西,想让一个普通的兽接受它们的存在,除非在他们面前表演一番,证明它的存在。 所以,当时娄鸣和他的爷爷就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在我不相信魔法的存在时,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使用魔法,关灯也好,改变天象,以及对我放出明亮而不致命的电流——这才让我相信,魔法这东西,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 “我个兽觉得,魔法文明说不定是存在的东西,只不过是不好用现代科技来解释的超科技,因而才被古兽冠以‘魔法’的名号。” 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小声,想来是怕被那些科技的极端拥护者听见吧。 “另外,有一件事我还要跟你说哦……就是你即将乘坐的2号线铁路,有个至今都被坊间流传,真实性还蛮高的都市传说。” 听他那么说,我多少有些无语。 或许,这种事情他讲给喻一的话还好,喻一还一定会两眼放光,全神贯注地听着。 但讲给我的话……除非是像那天基托内假冒我,让我陷入了恐惧和困惑之中,在未知的恐惧面前,我才不得不信有关于『二重身』(doppelganger)的都市传说,否则,像这种普通的情况下,我是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先生,你是说……二号线车厢厕所里的金铃铛少女?” 娄鸣在这个时候,突然对我旁边的那个狮子兽人发话道,好像他也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娄鸣说这事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我顿时觉得惶恐不安,因为如果娄鸣都知道这则都市传说,还一本正经地谈论起来的话……那就说明这件事的确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对,就是那个都市传说,原来这个胖胖的小兄弟你也知道吗?” “嗯,这也算是个兽尽皆知的事情吧,是说二号线的车厢厕所,不管是哪一辆列车的哪一节车厢,有的时候乘客脚边都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金色的小铃铛,之后乘客身后出现一个戴着鸭舌帽,拿着旅行箱,穿着得比较休闲的人类少女,说那个铃铛是她的,能不能给她拿过去……” 娄鸣接着说,我觉得自己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对对,就是这个都市传说,有的兽就被这个女孩骗了,把铃铛捡起来给她了,但当他们接触的那一瞬间……” “……给她捡铃铛的乘客的生命力,就会被那个女孩吸走” 娄鸣和那个狮子兽人一唱一和,这一整件都市传说听下来,我出了不少冷汗,心脏在嗓子眼里扑通扑通地狂跳。 在这之后,他们之间也就没说什么话了。 就这样,在沉寂了足足有40多分钟后,我马上拉着娄鸣出了地铁,然后去买二号线的票。 而当我看到买到的二号线的车票的票号之后,我傻眼了,因为那票号不偏不倚地就是4444!一个带有着不详色彩的数字! 而娄鸣拿到的票号居然是4486。 这说明我和娄鸣应该是不挨着的,中间隔了至少40多个座位。 我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看来这段旅途绝对不顺利! 这个时候,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了起来。 “呦,这么巧啊,我是4445,和路杰你挨着。” 我回头一看,正是褚何! 而他此刻,仍然带着他那种不自然的,怪里怪气的诡异表情,紧紧地凝视着我,眼神之中,丝毫没有往日的那种温存! 本章,完。 第55章 出校: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哦……”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然后和娄鸣作别,与褚何一起上了属于我们的车厢。 这次和褚何坐在一起,我反而没有像平常的那样和他在一起时安心,反而总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和焦虑感。 这种排斥感和焦虑感彼此交融,如同冰与盐一般,二者彼此相拥,彼此融合,最后变成了一种名为冰盐水的新事物。 而我心中的排斥感和焦虑感,则是融合成了一种名为恐惧感的,长存于我的内心中的“冰盐水”。 谁叫我从小胆子就小?我小的时候甚至因为一个小伤口流出血就哇哇大哭。 而现在呢?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了特殊的能力,便有恃无恐了吧。 这些伤害,可能都是以前的我不敢想,也不可能会遇到的,而我现在却一一将其经历,又一一通过我不知怎样就获得到的自愈与复活的能力将其挺了过去。 想起这些,我突然感觉自己也蛮有勇气的,但是…… 在第一次被裴垦袭击的时候,我从他身下挣脱,那阵子第一反应就是在想要找到娄鸣。 在被火焰烧成焦炭的时候,我对死亡产生了恐惧,但怕的是我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娄鸣了。 被裴垦重击腰部的时候,我却还在分神想着娄鸣中的毒严重不严重。 所以……与其说是我的胆子变大了,对疼痛感逐渐不再害怕了,还不如说是我把娄鸣当成了我的止痛药和安心秘方。 而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了一股恶寒,以及一阵慌张。 慌张的是,在我身边的此时不是娄鸣而是褚何。 而恶寒的是,我真的有把娄鸣当成朋友看待吗?怎么我看待娄鸣的形式这么像裴垦看待我的形式? 该不会…… 该不会我和裴垦其实都…… 我不禁有点莫名的反胃,随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褚何。 他仍然保持着那种怪里怪气的不自然表情,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已经注意到了我在看他,所以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忙说没什么,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站立了起来。 为了掩饰,我脑筋一转,说自己要上厕所。 而褚何听到我的这话,表情终于有所改变,眼神中也透露出了那种和我们平时在一起的温存。 仿佛,那种怪里怪气,非常不自然的表情根本就没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要要去厕所,咱们一块去吧。” “啊,好,好的……” 刚好,也可能是紧张的关系吧,我肚子也有点疼,并带有一点排泄的反应。 我刚擦完屁股,冲完水,却不自觉地想到了,刚才在四号线时,遇到的那个狮子兽人同娄鸣一起谈论的那个都市传说——金铃铛少女。 说是有一个人类女孩用利用乘客的好心,帮她捡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借此来吸收对方的生命力。 虽然知道就连娄鸣都在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事,其真实性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我此时却颇有些抱着好奇心害死猫的态度,在思考那个人类女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她也是个会用魔法的女孩?她用的就是吸收他兽生命力的魔法吗? 这么想着,我不自觉地从厕所里出来,又逐渐走到了男女厕所外共用的洗手台。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地上传来。 我汗毛倒竖,这个声音,正是铃铛的声音!!!! “那个,能帮我捡一下吗?那个是我的铃铛。” 一个比铃铛的声音还要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坏了!这下坏了! 居然是真的,这个都市传说居然是真的! 我害怕之余,想要借着自己对面大门的玻璃看清楚后面的家伙的面目。 但是却根本看不清,只能确定现在我后面的绝对不是人类!应该是某种相对矮小的兽人。 一旦确定这一点,我就不怎么害怕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边,没错,一个金色的,圆滚滚的小铃铛,就如同那一则都市传说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个金铃铛上雕刻着非常复杂的花纹,但是其中一部分我却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就在哪里看到过。 我一边思索着到底在哪里看到过那一部分眼熟的花纹,一边捡起铃铛,然后转向身后。 但是,在看到身后的家伙时,我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因为那和我在对面门玻璃上看到的倒影完全不一样,我身后的家伙哪是什么小体型的兽人啊!那分明就是个提着手提箱,戴着白色鸭舌帽,面容清秀的年轻女性人类,而且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哦,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狼兽人呢。” 女孩眯着眼睛,对我露出了一股让我感到不安的瘆兽笑容。 “我,我,我这也是第一次看到真的人类。” 我鼓起勇气盯着她的眼睛,而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主动拿着铃铛走向她的面前。 “嗯,谢谢你哦。” 在我们的手接触的刹那,人类少女的笑容变得得意起来,似乎是因为诡计得逞而感到开心。 我顿时感觉身体一阵虚脱,眼前一黑,但是,却马上恢复了过来。 而那个人类少女的表情却变得相当惊恐。 “怎么回事,为什么抽不干?!” 她小脸煞白,用敬畏而慌张的目光看着我的脸,然后自言自语道。 “你,你,你是……你该不会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少女的声音就变得极其嘶哑,随后发出了惨叫。 我被这一声突如其来惨叫吓得精神一凛,猛地就闻到空气之中有种微妙的臭味。 这种臭味,和厕所冒出来的味道还不太一样,是一种臭中带着些许香甜,但没香甜到哪里去的味道。 再看我面前的家伙,这哪里是什么豆蔻年华的人类少女啊!分明就是个年老的雌性黄鼬兽人。 惨叫过后,她的七窍之中冒出了猛烈的绿光,最后伴随着惨叫,化作了漫天的齑粉,害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平复了下情绪,这下,我倒是明白了过来,这个所谓的都市传说“金铃铛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老家伙用身为黄鼬兽人的种族特性,从屁股里排出麻醉性气体把来往的乘客麻翻,然后再用某些见不得兽的神奇手段,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人类少女,再用给她捡铃铛为借口,趁机与之肉体接触,并通过另一种手段,吸收掉对方的生命力。 而这个老年雌性黄鼬兽人看样子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做的动机,恐怕就是为了能够一直活下去,便才出此下策,戕害那些路过的,无辜的乘客们吧。 可惜,她遇到了拥有复活能力的我,怕是她怎么吸收我的生命力,我都不会死,而她的能力应该是有吸收阈值,所以就会被我不断复活而产生的生命能量撑爆——这也差不多解释了她为什么在一声惨叫之后化作漫天的齑粉。 至于她所使用的,这种神奇的手段,我猜极有可能是某种魔法吧?一定是的吧?! 不然也没有其他超自然色彩的东西可以作出合理的解释了!我呢,是不懂魔法这东西啦!但说不定娄鸣会清楚一点。 遇上我,真是算她倒霉啊,不,倒不如说这就是她的命数,是她作恶多端的最好结局——惊魂未定的我如此想道。 这个时候,褚何也从厕所里出来了,他似乎完全没发现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还是保持着刚才最开始那种怪里怪气的,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路杰,咱们回去吧。” 我看到他向我走来,于是便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这个要命的都市传说给我带来的恐惧,因为我的误打误撞而弄清楚了大致真相,从而被我破解了。 但褚何这不对劲的表情给我带来的不安,却还没有个定局。 我咽了口口水,想要尽量保持镇定,不让他看出我正在害怕,但是,我的身体仍然在颤抖着。 而正是我身体颤抖的这个小动作,完美的把我出卖了。 褚何见我颤抖着身子,思考了片刻,表情逐渐由冰冷不自然而变成了熟悉的微笑。 我这才放松了下来。 但随后,他又露出了那种可怕的表情,这致使我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而后,他再一次露出了微笑的表情,我又停止了颤抖。 就这样,他像是玩上瘾了一般,循环往复了好几回,最后忍不住爆发出洪亮的笑声。 “原来你在害怕我的表情吗?” 他止住了笑声,向我问道。 而我点点头。 “我告诉你吧,我一旦面无表情的时候,就会像刚才那个样子,又僵又怪的,所以你不必害怕,因为这和康聆长了一张恶兽脸一样,是天生的哦,天生的!” 听他这么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嘛!原来就是我多心了啊! 真是的!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啊?! 我本来还以为这后面有其他的缘故的。 闹半天还是自己想太多,庸兽自扰吗? 唉——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八) 姓名:拉斐尔?迪泽汀(raphael?deserting) 性别:男 年龄:未知,目测2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应该是有日耳曼人存在的国度 种族:人类—日耳曼人 简介:路杰在自食其尾时通过细胞记忆看到的谜之人类科研人员,他的真实身份不详,在细胞记忆里的记载中,他被某些奇怪的事物追逐,并被路杰拉到了某个阶梯之上。 其衣服上戴着的胸牌可知道的信息如下:拉斐尔?迪泽汀(raphael?deserting),其余未知。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所躲避的事物又是什么呢?或许,也是只有在我们的故事更加深入的时候才能知晓吧! 身高:181cm 体重:67kg 外貌:蓝中带着些许绿色的双眼,金色而柔软的头发,身材强壮,模样英俊,脸上的表情总是很自信。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研究服和橙色t恤衫,下身为蓝色长裤和红色球鞋,脖子上戴着一个怀表。 姓名:刘菊芬 性别:女 年龄:436 生日:8-27 籍贯:金都国藏芸市 种族:黄鼬兽人 简介:贪图长生,心怀鬼胎的老年魔法师,靠禁忌魔法『汲命术』吸收他兽的生命力活到现在,目前在青云市地铁二号线上利用广为流传的都市传说“金铃铛少女”来不断吸收乘客的寿命,但在遇到能够无限复活的路杰之后,被从他身上汲取到的过量生命力撑爆而死。 她是曾经借『神裔』之名作乱的兽人之一,且似乎猜到了路杰的身世和真实身份。 不过,自她死后,“金铃铛少女”的传说似乎仍然存在,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身高:128cm 体重:37kg 外貌: 幽蓝的双眼,全身的毛发因衰老所以为黄褐色与白色相间,瘦骨嶙峋,长得一脸奸邪可怖之相。 日常着装:上身为豆绿色印花上衣,下身为漏尾款的麻布长裙,头上戴着一个深蓝色的头巾。 姓名:维多利亚?格林诺尔 性别:女 年龄:26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可能是格雷斯雷德国 种族:狼兽人 简介:路杰在误打误撞进入了陈列文物真品的博物馆仓库时遇到的狼兽人少女,不怎么爱说话,但却知道很多有关魔法文明的事情和上古传说。 据她自称,她是来这里寻找某个文物的下落的盗墓贼。 身高:176cm 体重:46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留着遮住右眼的短发,毛发为灰色,并带着一点粉红色的光泽,身材高挑苗条,尾巴上散发着一股令兽安心的花香,据她自己说那是自制迷药的味道。 日常着装:黑色的连体紧身衣,穿着平底的黑色靴子,脸上佩戴着一个灰色的储物包,里面似乎装了很多东西。 姓名:褚何 性别:男 年龄:19 生日:4-12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兔狲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的考古学专业的学生,娄鸣和路杰的室友兼宿舍长,性格随和圆滑,但比起娄鸣来讲底线比较高,有责任心,很喜欢古代文化,在面无表情的时候表情就会很僵很怪且不自然,一直都很苦恼自己被别的兽人认成猫兽人。 但,他最近的面无表情时的表情似乎比平常还要不自然。 身高:152cm 体重:51kg 外貌:黄色的双眼,全身毛发灰色偏多,斑纹较少,且比较粗糙,身材矮墩墩的,指甲似乎天生就比同类发育的好和快,因此剪指甲的频率比较高。 日常着装:上身为蓝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的白色短裤和灰色运动鞋。 第56章 出校: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回到车厢,我这才放松了下来。 如果,是我想多了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我心中的那种,此趟出行绝对不会太平安的预感,仍旧没有消除。 我看着地铁外的一片漆黑,咬着自己的嘴唇,捏着自己的膝盖。 “你怎么又这么忧心忡忡的啊?难道说是你身体不舒服吗?” 褚何有些担心地望着我,我深呼吸一口,然后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觉得咱们这趟旅程可能不太平安,呵呵,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我撇撇嘴无奈地说道。 “别老是胡思乱想啦,只不过是出学校去看展览,怎么会出事呢?” “是,是啊……所以,应该就是我的错觉吧。” 我抬头望着地铁车厢天花板上的电灯,灯光在我的视野之上留下了一抹残像。 车厢里时不时传来乘客们翻阅杂志,谈天说话的声音,夹杂上地铁二号线一直都有的运行时的“咣当咣当”声,多少有些吵闹。 地铁二号线的全程虽然比较短,但运行却比较缓慢,所以差不多也是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博物馆站。 我们五个在地铁站的出口再次相遇,娄鸣这个时候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问我。 “你那边怎么样啊?” 他似是知道些什么,我脑筋一转,想着该不会他是知道了那个所谓的“金铃铛少女”不走运碰上了我,结果被我身体内的生命能量撑爆了的事情吧?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这次旅程开始之前,我听到路杰说与我们同行的褚何表情不对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褚何一旦面无表情脸就不自然这点,在我们宿舍,除了来的比较晚的路杰之外,其他兽都是很清楚的。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连罗娜学姐都说,最近褚何的表情很不自然。 平时除了我们宿舍的几个兽之外,与褚何接触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和学生会的成员们了——尤其是罗娜学姐。 但,罗娜学姐愣是没有发现褚何身上这个特点,这让我不禁觉得好笑。 随后,我恶作剧心起,故意没有向他们解释褚何露出怪异表情的真相。 我倒要看看他们发现这个问题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怕是一定很有趣吧? 尤其是罗娜学姐,我觉得,当她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一定会露出我还未曾见过的,万分惊讶的表情。 在公交车上,我全程憋着笑,不住地看着我身边的罗娜学姐和路杰的反应,又时不时装出像他们一样的肃穆表情,看着坐在我们前面的康聆和褚何。 来到地铁站前,路杰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我们叫了他好几声他都不往前走。 按照他胆小的个性来说,说不定是他被褚何表情不对劲这件事给吓到了?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害怕时该有的反应。 是我多虑了?还是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在单纯地思索着什么事。 在我叫了他好多声之后,他这才跟着我进入了地铁站之内。 我和路杰在坐地铁四号线的时候,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告诉路杰真相,因为我怕他真的吓出什么毛病。 而这个时候一个拿着公文包的乘客和路杰不停搭讪,我注意到了那家伙,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的公文包。 他的公文包上,包括他自己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熟悉而奇妙的气息,我用心感受了下,没错,那正是和我同源的,黄之神『神裔』才有的魔力。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与我同一祖先的兽啊,我还以为在青云市的黄之神『神裔』只有我们一家呢。 虽然我的祖先黄之神,虽然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巨虎兽人,但其『神裔』可不止有像我这样的虎兽人,还有狮子兽人和豹子兽人两种,只不过,身为虎兽人的黄之神『神裔』要更多一点。 那个狮子兽人身上的魔力并不多,而且也很难察觉,一看就是用魔法隐没了自己的魔力气息,使之如游丝一般难以被他兽发觉,而如果不是遇到同样身为黄之神『神裔』,还继承了祖先遗物的我,恐怕这车上也不会有谁看出他身上的名堂吧? 这家伙可能是因为无聊,竟然跟我们讲起了地铁二号线的一个都市传说“金铃铛少女”,我怕他说起来添油加醋地进行艺术加工搞得路杰寝食难安,所以在他说了几句之后,就把我知道的,那个也不算特别诡异的版本抢先说了出来,但看他的反应,他知道的应该也是这个版本。 但愿路杰不会对这件事有所恐惧。 等我再和路杰相遇在地铁二号线的出口时,我想要确定他有没有被吓坏,同时预备把有关褚何表情的真相告诉他。 可没想到他却如此说道。 “还好,只不过没想到所谓的‘金铃铛少女’居然就是个用魔法坑害无辜乘客的黄鼬老太太。”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我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有关地铁二号线的传说“金铃铛少女”是真的,还让他给遇到了?! 我来了兴致,便让他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哦,我在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那家伙,结果我的复活能力让她吸了过多的生命能量,她一心急,露出了本来面目……不是人类,是个,年老的,雌性的黄鼬兽人……少女的样子,应该是她用她放出来的麻醉性气体和魔法搞出来的幻象吧?然后她吸的太多,就爆体而亡了。” “你……没摊上事吧?” 我有点担心地问他,虽说他是被迫且无意的,但这也算是杀兽了,像他这样胆小纯洁的家伙,在自己做下了杀戮之事后,内心应该会感到十分崩溃吧。 “没,除了我没有任何兽看见。” 他挠挠头看着我,尾巴欢快地摇晃着,宛如一个看到飞盘就开心得不得了的狗兽人一般欣喜。 我还真是小看了他的心理素质,明明有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却对此感到轻描淡写——嗯,或许也是因为他内心的正义感大于理性吧,那个老东西应该用这个套路害死了不少兽,虽然路杰杀了她,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只是感到欣喜而不是感到崩溃也不难理解。 况且,这件事本来也是除了路杰之外没有任何兽目击,地铁二号线的厕所又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只要现在路杰不说,就没别的兽会知道,自然也不会有兽来找他的麻烦,除非,是那个老东西有同伙。 “另外,这个就是那个老家伙的铃铛……我看上面的花纹还有些眼熟,所以就带了过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球形的金色铃铛,放在我手上,我仔细端详了下,这个铃铛,应该是发动一些与“生命力”有关的魔法时才会用到的法器,『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 『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外层是由刻有咒文的黄金制成,而里面的铃舌则是浸泡过罗勒精油的凯博拉树制成的,其上同样刻着咒文,轻轻摇晃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身为绿之神的『神裔』,基托内所使用的便是与“生命力”和“植物”有关的魔法,这一类魔法在法阵的咒文上有相通之处,路杰说觉得眼熟,在哪里看见过,兴许就是昨天基托内给我解毒的时候,看到了他发动魔法时的法阵图案,所以才觉得眼熟不已吧。 此时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泽,铃舌碰撞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混浊低哑。 这种能成为与“生命力”的魔法的媒介的法器,一旦其施术者死亡,表面就会变得黯淡无光,且失去其不作为法器而作为普通物料的基本作用。 而这种现象,则被我们懂魔法的兽称为『钝化』反应。 经过『钝化』反应后的法器,基本上就无法成为发动任何与“生命力”有关的魔法媒介了,除非再进行『洗脱—连接仪式』,令其脱离『钝化』的状态,并让它与新的施术者进行连接,这样的话就能让它重新发挥作用。 但『洗脱—连接仪式』的话,有很多内容已经失传于战火之中了,恐怕也不会有谁会发动这个了。 “另外……” 路杰突然面色凝重,然后犹犹豫豫地对我说道。 “我怀疑……这个老家伙,应该,我说是应该,应该可能是知道关于我身世的事情。”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却听罗娜学姐的声音传来。 “再不走我们就先去了哦——” “来了!”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回答道,随后跟上前面三个兽的脚步。 一路上,路杰仍然在和我细讲有关于他身上遇到的事情,而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竟然在回到他的手中后就恢复了光彩,连铃铛的声音也变得像之前一样清脆。 我心中起疑,但同时也多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 但愿,这个想法也只是我太敏感,而不是切实要发生的事情! 但愿是这样。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路杰,然后跟随着众兽来到了博物馆的售票处。 由于路途的长度对于我这种体型的兽实在是有些不友好,而且我和路杰为了跟上他们,还全程都在跑,所以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买票的时候,我向路杰坦白了有关于褚何表情不对劲的真相。 他只是哦了一声,没错,就只是非常非常平淡的,哦了一声! 嗯?这个反应多少有点不对?! 他不应该长出一口气然后浑身瘫软两三秒钟,之后一脸放松的样子,之后拍着胸口,说“原来是这样吗?真是吓死我了。”吗?! 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淡定啊? “你,在纠结吧?”路杰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用他绿色的双眼盯着我。 “啊?纠结什么?”我问道。 “为什么,我,一点反应都没。”路杰解释道,他望着天空,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情。 “的确有点,但没到很的地步……”我回答道。 “这个事情,褚何告诉我了,所以我从你嘴里听到才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不过,你,现在才告诉我,是故意的吧?” 他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常见的玩味笑容,手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向里延伸。 虽然还不到位置,但那素日里最让我感到难以应对的,肌肤肉体上的酥痒感和即将发笑的神经信号已经逐渐要战胜我的肉体和意识了。 他又要挠我痒痒!!!! 我立刻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挠着脑袋,故作愧疚之色,违心地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忘了告诉你……” “好吧。” 他眉毛上扬,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情。 感觉这小子越来越开朗了啊。 我不禁在内心吐槽道。 ——此刻?青云市地铁二号线—— 一个年纪有点大,从打扮上看起来有点土里土气的羊驼兽人刚从男厕所里出来,正要回到车厢,此时,却听叮铃一声响,似乎是铃铛掉地滚落的声音。 他往脚边一看,正好是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地上滚落着。 铃铛发出诱兽的声响和光辉,耐不住好奇心的他把铃铛捡起来,眯缝着眼睛端详着这枚精美的小铃铛,用外地的口音自言自语道。 “噫,恁么这咋还有个小铃铛捏?” “大叔,那个是我的,能还给我吗?” 羊驼兽人转身一看,却见一个亭亭玉立,戴着白色鸭舌帽,提着旅行箱的人类少女望着他,或许是没有真的见过人类,他一开始看呆了,随后又反应过来,用有些蹩脚的标准金都国语说道。 “呦,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刚才看愣了,喏,给你吧。” “谢谢。” 他把铃铛交给了那人类少女,然后推开了门。 厕所的大门开了。 但是,从外面望进去的话,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个外地来的,有些土气的,憨厚善良的羊驼兽人。 也没有什么模样清秀,戴着白色鸭舌帽,提着手提箱的人类少女。 有的,只有厕所里水管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洗手台上明亮的大镜子,一片令兽令人都感到不安的寂静,以及厕所里那恶心的的骚臭氨味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还有,那在坊间广为流传的“金铃铛少女”的都市传说。 传闻这个少女并不会掠夺乘客的生命力,而是会把乘客带到另一个世界。 而另一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这是科技与魔法都难以触及的范畴。 而像这样的都市传说,在这个满是兽人的艾尼莫斯世界里,还多的是呢~ 所以,在上公共厕所的时候,要小心哦。 因为说不定,这个“金铃铛少女”,就会出现在你的身后! 本章,完 第57章 出校: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矗立于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通体白色,其上又镶嵌着玻璃窗的树形建筑, 若从空中看去,建筑的顶端呈现一个十分狭长的六边形,而这种六边形与那种叫做凯博拉树的神奇植物自上向下看去的树冠形状相同,因而,这样六边形的也被我们这些兽人称为“凯博拉六边形”。 玻璃窗的反光有些刺眼,但是完全达不到光污染的标准,这是因为玻璃在制造过程中还加入了一些别的物质,虽然还是会有刺眼的反光,但大大降低了其造成光污染的可能性,还能通过过滤部分光线来调节窗内空间的室温。 玻璃窗上此刻映照的蓝天和云朵仿佛这一棵巨树的叶子和果实一般,夹杂着那斑驳明亮的反光,构成了这个在几年前新闻报道上的“云空之树”。 而这里,正是我们的目的地,位于市中心的青云市博物馆了,也是我们青云市的地标性建筑,是与我们市的名称最相称的建筑。 说起来,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带我来过,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到那个时候,我记得它还不像现在这样,以巨树的形态示兽,反倒是一个很规规矩矩,外形方方正正很不出彩,很普通的博物馆。 而现在的样子,却比我印象中的样子要华美壮观多了——这也是三年之前,博物馆馆长收到了格雷斯雷德国一个名叫维诺姆?米其法的慈善家的资助,才请到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和建筑团队进行重新设计并装修的。 把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博物馆重新设计并装修成这个样子,还请的是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和建筑团队,这都足以说明这个叫做维诺姆的慈善家的财富之雄厚和社会地位之高——据小道消息称,维诺姆还是世界知名企业“莱斯托朗特”真正的掌权者,而这家企业现在的老板真实身份只是维诺姆的私兽秘书而已,这么做,也只是因为维诺姆相对低调,不太想让别的兽自己和这个大企业有关系而已。 除此之外,维诺姆还在全世界除希恩斯大陆之外的地方投资修筑、改造了很多家博物馆,据说,这只是因为他非常喜欢古代文化。 而除了博物馆,在除希恩斯大陆外的世界各地都有分布的主题乐园『凯泽天地』也是他的慈善项目之一,据说『凯泽天地』是全ai化管理的高科技主题乐园,里面的管理者和营业者全都是ai机器兽,而『凯泽天地』营业的所有收益,也都被他用在了公益事业上。 有一说一,这个维诺姆还真的是有点厉害,是个当之无愧,有钱任性,又富有善心的成功兽士。 看着面前这一建筑的我,不禁发出些惊叹的嚎叫声,娄鸣笑嘻嘻地看了过来,如此说道。 “这么激动的吗?” “是啊,毕竟是第一次切实地看到重修后的博物馆啊!” 我激动地说道。 “‘云空之树’的确很漂亮呢,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每次来到它面前总会被它震撼到啊。”褚何双手环于脑后,也是露出了一副欣赏而陶醉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博物馆。 “虽然,博物馆,在晴天是最好看的,但事实,它在下雨天和阴天也是别有一番好风景的。” 康聆边说,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之后又说。 “要是甄希也能一起过来就好了。” 娄鸣的话反而不太在意博物馆的外观如何,反倒是被旁边的雪糕摊吸引了,呃,虽然他说他是自己故意吃胖的而且自此之后讨厌起了那些让兽发胖高热量食物的味道,但是,我觉得他这么说完全不能让我信服,而且也完全对不起他的体型。 按照他的个性,他这么说没准是吹牛?毕竟高热量的食物味道总是很不错,并没有谁能完全抵挡它们的味道。 他用手机付了钱,然后给了我们一兽一根雪糕,说是要请客。 给我的那根是蜜瓜口味的,这算是我比较喜欢的雪糕口味。 褚何和康聆则吃的是海盐柠檬和奶油蜂蜜口味的。 罗娜学姐拿到的是纯牧草汁冻的冰棒,这个味道对他们草食性的兽人来讲应该是欲罢不能的。 至于他自己么,我看了一眼包装,是100%纯苦巧克力的口味。 那种口味,大致只有一小部分的草食性兽人才能吃得下去,算是一种相当冷门的雪糕了。 或许,他真的不喜欢甜食? 吃了一半,我凑了过去,问道。 “喂,那个味道真的好吃吗?” “并不,只是我不喜欢甜食,但又喜欢可可果的香气而已。” 他舔着那根看着就苦的冰棒,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要不,咱们换一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了这句话。 他突然虎躯一震,然后恢复平静,转过头来,对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才不。” 说着,他吭哧一口从雪糕棍上咬掉了全部的雪糕,完全不在乎冰到牙和脑袋,一顿咀嚼之后,将其全部咽进自己的食道里,然后对我的脸长出一口全是可可味的气。 “快点吃吧,你的那根都要化了哦。” 我这才发现,我的蜜瓜雪糕已经开始融化,滴答滴答地流到了我的手上。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博物馆的空调温度让我感到蛮舒服的。 这或许是因为我作为一个虎兽人,还是个胖子,所以比较怕热的缘故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比去年还要热——要是往后一年比一年热的话我可真的承受不住。 看来今年的盛夏节庆典我得好好和苍之神祈祷才好,不能像往年那样糊弄了事。 而且,我最近也要找个时间去剪剪毛了,毕竟上次剪毛还是3个月之前,那个时候还是春天,不怎么热。 至于现在,我独自一个兽坐在博物馆的观光电梯里,这些观光电梯的外形似乎是在模仿植物中的维管束,从上看去,是由多个电梯围成了两个大圆圈,同时又与其他的观光电梯组形成了类似鬼脸的样子。 事先声明,我对植物学并不感兴趣,也并非这个专业的学生,知道这些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博物馆的内部结构的介绍。 至于我为什么一个兽坐在观光电梯而不是和其他同行的兽一起嘛……那是因为,当时他们四个一起坐上去都没什么问题,可我一进来,电梯就在报警,说超重了。 xx的,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啊!我只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珠圆玉润而已!至于这样不给面子嘛!电梯什么的最烦兽了! 所以,我就只能灰溜溜地一个兽坐在他们之下的那一路电梯,上到八层与他们在那批文物的展览厅汇合。 上到三层的时候,电梯突然停止,待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紧身衣的雌性狼兽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比较年轻,年龄应该不超30,身上的毛发在窗户透过来的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股粉红色的光泽,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可有一说一,这家伙有点奇怪,大热天的居然还穿这种衣服,真是不嫌热啊。 “这里的风景,有点刺眼。” 她望着观光电梯透明的窗户,如此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 “嘿嘿,其实还好吧,也就那样……小姐姐,你也是来看这次的文物展览的吗?” 我笑嘻嘻地搭了一句话,而她没有回答,反而仍是摆着一张扑克脸,用她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一言不发。 看她的表情,我估计她应该并不太想,也没那个心情和我搭茬。 我却被她瞪得有点尴尬,同时,也明白我要是再这样没话找话地搭话下去可能会更加尴尬,于是,我转过头去,嘴里吹着口哨,不再看她。 看来我这次活跃气氛失败了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突然,她又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话,搞得我一头雾水。 电梯很快就来到了八楼,我们两个一起下去,那家伙很快就埋没进了兽群当中不知所踪。 还真是个奇怪的兽啊——我不禁在内心中吐槽道。 我在兽群之中大致望了一眼,结果只找到了罗娜学姐,我走上前去,问路杰,康聆和褚何去了哪里。 “他们三个去厕所了,马上就回来。”罗娜学姐边说,边给一个过路的,胡子拉碴的虎兽人让开了位置,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一丝恶寒的表情。 罗娜学姐讨厌■这种东西我是知道的,但是她对虎兽人也有这种类似的反应我还是意料不到的。 不,应该说是,我早就该意料到但是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那一声咆哮就让她陷入了一种接近癫狂的恐惧状态,她对■,以及虎兽人有着莫名的厌恶感和恐惧感,这点我应该早点发现才对。 可,明明我也是虎兽人,孔昕学长也是虎兽人,为什么她对我们却不排斥呢? 难道是因为她和我们比较熟悉吗?还是说,她只对非年纪相仿的虎兽人感到排斥? 总之,这个问题还是回头再去了解为妙,而且,说不定以后我甚至会不愿意去了解这个问题的真相——因为没准儿那还是她的个兽隐私呢。 至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次的文物展览里面,找找有没有能用上的线索。 希望这次能够满载而归,而不是一无所获。 趁着还在等路杰,康聆和褚何的工夫,我给基托内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我交代给他的事情进度如何。 今早吃完饭的时候,我就先行支开了康聆和褚何,然后买了好多份热狗和燕麦粥给基托内当成一整天的饭送了过去,并交待给他一些“我要求他做的事情”。 我想这种事情对他这个黑客来讲算是小菜一碟,而他也颇为自负地说,这件事,只要给他半天时间他就能搞定。 我便放心的从他的地洞里离开,然后又和康聆,褚何一起回到宿舍,准备带着路杰出学校。 至于我“要求他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嘛,还要等着事情的逐渐发展才能揭开谜底,哼哼哼。 很快他便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差不多ok了!中午你会给我带什么饭呢?” 看到前半句我还满心欢喜,但看到后半句我却觉得大事不妙。 “我不是早晨的时候就给你带了一天的饭吗?” 我有些忐忑地发了条信息问他,但愿他后面那句只是和我开玩笑的。 “what the f■■k?!那居然是一天的饭吗?!我以为那 just only my breakfast!” “你,该不会全吃了吧?” “yes!而且我还吃得还蛮full的!那个燕麦粥可太好吃了!” “所以中午你还能给我多带一点吗?” “哎呦喂,这个大吃货诶,真就是少说一句都不行……” 得到了我最不想得到的答案的我无奈地捂着脸,嘴里懊恼地吐槽道。 他的肚子里面是■■的有个异世界之门吗?!那个分量的食物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其实并不是一顿的量吧?! 别说路杰了,就算是增肥期的我吃那么多都得吐好几回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我预估为他三顿饭量的食物一次性全都吃进肚子里的啊?! “怎么了?” 罗娜学姐看我反应有些不太正常,问道。 “我早晨给基托内带了一天份量的饭,他居然当成一顿饭全给吃了!” 罗娜学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无奈,然后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算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的话。 “我,还真没想到他这么能吃啊……这怕不是肚子里有个异世界之门……” “他居然还问我中午会不会给他带饭,我现在就想,咱们回去的时候他会不会被饿死?” “的确有可能,但也没准儿他仍然会像和你初次见面那样,假冒路杰的身份盗刷他的饭卡……我觉得,你还是等路杰回来和他再说一声吧。” “好吧,也没什么办法了。” 我只好作罢,告诉基托内让他等下继续刷路杰的卡,但是,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昨天卷进这件事来的,学校下方的地洞的又一个目击者唐斌给他带饭,但,我可是一点都不想麻烦这个讨兽厌的家伙。 毕竟我和他一是关系不好,二是也不想无关兽士卷进来——路杰已经是我实在不想看他失望的样子,又考虑到他还有自愈和复活两个能百分百保证自己存活的能力,这才破格让他参与进来的。 不过嘛,我这么做还有额外的打算,就是让他意识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挫平他的热情和欲望,从而在以后都不愿掺和进这种危险系数比较高的事情来。 虽然我的这个打算,对被认为是我的朋友的路杰来讲多少有些残酷,但让他清楚自己的软弱之处,也总比把他捧杀好——我是真心希望他的兽生能顺顺利利,一切平安的。 至于我嘛,在获得『戒律念珠』,并答应爷爷调查『曼纽』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面临千难万险。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把裴垦打倒,再去一趟墨烟岛之后,我就想把『戒律念珠』还给我爷爷了。 明明我大叔,父亲,三叔和大叔家的哥哥姐姐,以及我三叔家的弟弟妹妹,包括我爷爷都是和我一样的『神裔』,凭什么这个活非得要我做不可? 而且我大叔家的哥哥娄松大学毕业之后就整天过着无业游民一般的生活,这种事情比起交给身为大学新生的我,还不如交给每天闲在家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被我大叔大婶整天骂骂咧咧地呼来喝去的他更好。 毕竟,从全国最差劲的青云化工学院中最不好找工作的哲学专业毕业的他,兽生差不多算是废了,他现在连摆摊卖货都不知道该怎么卖呢!说不定这辈子就得啃老了,就连他的妹妹,我的姐姐娄羽都在嫌弃他。 而我可是还想着在这所理想的大学努力学习,于这个糟糕透了的时代里拼命谋生啊!!! 自从我爷爷把这个委托交给我,我就思来想去了好几遍,每次都觉得我有点亏,因而,我目前的态度是真的不想特别认真地去干。 毕竟知道太多的兽,总是死的最快——我既然知道了『曼纽』这个全是雇佣兵和杀手的组织,那他们会给我个好下场吗?!当然不会! 更别说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星宫结社』。 所以,在我看来,早点从中抽身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没准儿『曼纽』的那帮恶棍,和『星宫结社』的那帮兽看到我不妨碍他们了,就收手了。 而至于我现在持有的这些『戒律念珠』,我想他们日后一定会过来抢,但日后的事情,还是日后再说吧。 路杰他们已经从厕所里回来了,我们几个兽结伴进入了展览厅,我和路杰走在后面,然后把基托内那边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我以为他会“啧”一声,然后发点牢骚,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说了句“没关系,让他用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我记得你上次不是挺反感他盗用你的身份吗?” 我笑嘻嘻地问道。 而他叹了口气,然后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丝不常见的微笑。 “因为只要我明白他不会把你抢走,那我就放心了。”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露出嫌弃的表情问他。 “我说路杰,你是不是和裴垦学坏了?我事先告诉你我可只喜欢异性!咱们两个只能是朋友!” 他听我这么说,只是露出了一丝寂寞而羞涩的笑。 然后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答复。 “我,只是像你说的那样……把你当成非常重要的朋友了……独一无二,没有谁可以替代的那种朋友。” 说完,他寂寞而羞涩的笑,转变成了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非常好看的微笑。 原来,他微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吗? 本章,完。 第58章 展览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听到博物馆的工作兽员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这些游客讲着这些文物展览品的历史故事,感到乏味和失望的我打了个哈欠。 对我来讲,这些历史故事虽然是换了个兽,换了种方式讲解,但我已经听了好多遍了,耳朵已经快起茧子了。 而且,这些文物虽然对外宣称都是些非常古老的物件,但也没有古老到哪里去,甚至于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展览品,净都是些和我要寻求的,与魔法文明有关的线索完全不沾边的东西。 而且,看样子有的还应该是仿制品而不是真货,虽然对于那些眼光并不刁钻的普通兽民来讲,凡是放在展览柜里的东西,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就算有明眼兽说这是仿制品,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一没魔力,二没什么特别强的独立思考能力,所以只能可悲地相信那些博物馆的工作兽员想让他们相信的。 我现在很好奇啊,要是这里有个会宝物鉴定魔法的赤之神『神裔』会是怎么个情况?要是那兽还是个较真的杠精的话,那可就真有好戏看了! 我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坏笑。 “唉……” 罗娜学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我很明白她何故叹气。 无非就是这次展览目前并没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感到失望而已。 但对我来讲,虽说我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失望到她那种垂头丧气的程度——不如说,我从一开始就抱着“只是找找看这里有没有线索”的态度才过来的,而且,在这里看看风景其实也不坏。 不过,说到风景的话,就让我想到了,刚刚那个在电梯里遇到的雌性狼兽人。 按说她和我一起到达的八层,之后就钻入了兽群之中,但我却至今没有和她第二次见面,真是奇怪啊。 不过,虽然我们两个感到失望,其他三个兽反倒是听得兴致勃勃,尤其是褚何呢。 他向来就喜欢这些有着历史风韵的事物,最喜欢的课也是历史课,就连自己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考古学家。 不过,就现在来看,他完全分不清仿制品和真品的区别——该说是博物馆的工作兽员的话术实在是厉害,还是制造仿制品的兽手艺精湛,又或者是说褚何现阶段的水平离自己的梦想尚远,而且还和大众一样,比起独立思考,更喜欢兽云亦云,没什么主见呢? 突然,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一种熟悉的摩擦感,定睛一看,原来是其中一颗『戒律念珠』产生了反应。 我现在戴着的『戒律念珠』,除了其中一颗外,剩下的仍然都是些没有任何魔力能量的,被我用魔法造出来的,瑕疵很多的假货,之所以在假货之中放一颗真的,也是为了不错过任何的线索。 虽然我不是特别想把我爷爷交给我的委托继续下去,但要是能多找到几颗『戒律念珠』,那把这一串『戒律念珠』还给他老人家的时候还好交差一点,这样的话,不至于显得我自己什么都没干,惹得他老人家闷闷不乐地发脾气。 我惹我爸妈发脾气的话我还不是特别害怕,顶多是严重了我爸可能会用拖鞋打我屁股,我妈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而已,但我要是惹我爷爷发脾气的话,那我可是真的害怕到浑身发抖。 他不会打我,也不会骂我唠叨我,而是会黑着张脸,把我鞋袜脱掉,然后把我紧紧抱在他怀里没完没了地挠我脚心,任我肚子笑疼,笑到嚎丧,玩命求饶都没用! 但我害怕的重点并不是那把我折磨到不行的挠脚心,而是我爷爷黑着的那张脸! 他虽然平时看着和蔼慈祥,可一旦生气起来,那黑着脸的表情真的是极其恐怖,恐怖片都不带那么惊悚的! 有一次他在火车上和几个中年兽人起了争执,他脸色一沉,直接吓得那几个家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接认怂了。 因此,这对我来讲可比把我屁股打开花都可怕好几倍,简直就是我童年阴影中的童年阴影! 这些糟糕的回忆暂且不谈了,现在这颗『戒律念珠』产生了反应,那便证明周围一定有线索,我和罗娜学姐使了个眼色,让她赶快跟上我,随后,我们两个顺着念珠反应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一块石板面前。 那块石板用古代的象形文字记载着很多东西,我们两个完全看不懂,而即便是旁边的解说面板上,也只是写着它的出土时间和地点,并没有对其内容进行翻译解说。 “罗娜学姐……你,看得懂吗?” 我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同样皱着眉头做思考状的罗娜学姐,她犹豫了片刻,说道。 “基本上看不懂,但上面反复提到的那几个象形文字,我记得在学校的一本书上有记载……翻译过来的话,应该是……” “『道器戒律』给世间带来了所谓的虚与实,形而上者,道也,虚也,不可触及者也,形而下者,器也,实也,触手可及者也……”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我透过放置石板的展示柜玻璃上的倒影,看清楚了背后站着的兽是谁。 正是我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雌性狼兽人。 她似乎能够理解这些古时候的象形文字,并自顾自地,低声翻译了起来。 罗娜学姐按耐不住,想要请教她,而我却拦住了她,对她如此说道。 “学姐,别打扰她,咱们安心听着就好。” 罗娜学姐看了看我,也只好耐着性子,没有打扰身后的那个家伙,安静地听着她小声呢喃。 “……『序乱戒律』,整齐划一者谓之序,参次不齐者谓之乱……序乱凌驾虚实,无论道器,皆由序转乱,乱者至极,即遽自湮,复归于序,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问『序乱戒律』所归何处,东方有海,海中有国,国名青冥,青冥之北,有隙曰姽,姽下有礁,『序乱』藏之……” “……『死生戒律』,命之终结谓之死,命之原初谓之生,诸天万界,一切众生,一切器者,皆在『死生』之下……问『死生戒律』所归何处,西方有林,绿神居此……” 她突然顿了一顿,之后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随后便又前进几步,把我们赶开,双手按住展示柜玻璃,继续小声翻译下去。 “林下百里,存瘴毒者,谓之苦楚,『死生』藏之……非神明者,不可触之,触之即死,绝无,活路……” 她又停了下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想要看到的东西,脸上突然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 在这之后,她阴阴地笑了几声,便离开了。 “想不到,还真的有懂得古代象形文字的兽存在……而且,戒律这个象形文字,还是我一开始想说的……” 罗娜学姐看着那让我们一头雾水的石板,小声说道。 而我却根据她的翻译,大致推测出了一些『戒律念珠』的所在地。 最开始被她翻译出来的『道器戒律』的『戒律念珠』应该和紫之神的神明信物『蜃楼五面镜』中的某一面融合在了一起,随后被翻译出来的『昼夜戒律』的『戒律念珠』已经在我手上,无需寻找。 而后她翻译出的『序乱戒律』的『戒律念珠』,如果没猜错的话,可能在青冥国的某个海底裂谷当中,这颗『戒律念珠』恐怕不好搞到手,而在『序乱戒律』之后,她所翻译的『宙之戒律』,恐怕应该是对应『时间戒律』的那颗『戒律念珠』,这颗念珠的话,在她的翻译里还在金都国,不过我爷爷说过他早年间在格雷斯雷德国的一场拍卖会上看到了那颗念珠,而现在,应该是被一个富豪买了下来,而且,那颗念珠估计是失去了原有作用,否则那个富豪就能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用念珠的力量控制全世界的时间了,如果有谁使用影响全世界的时间魔法,我们这些『神裔』必定会有所察觉,既然到现在都没谁察觉到这点,那就说明那颗念珠就已经沦为了普通的珠子……但要从那个富豪手里拿回来的话,恐怕要花不少功夫和钱,所以那颗我暂时就不考虑回收了。 然后是『祸福戒律』的『戒律念珠』,这颗在艾赛克莱特国的蔻驰塔山脉里。 蔻驰塔山脉,在金都国这边古时候称康山,算是全艾尼莫斯世界里非常好攀登的一座山脉了,没什么悬崖险峰,也不算太高,而且风景秀美,无论日出还是日落的景色都非常好看。 另外,在墨烟岛上还有直接通往艾赛克莱特国的特快轮船航线,我觉得去完墨烟岛可以再趁着暑假没放完再去那里找一找『祸福念珠』的线索。 而她提到的最后一个,便是『死生戒律』的『戒律念珠』,这颗念珠,恐怕应该在吉涅森林里,但是按她翻译的,好像不是神的兽人一旦把它拿走就会横死当场,我可不想把小命搭上! 所以,还是得回头委托一下基托内,叫他还活着的老祖宗行行好帮我取出来吧——如果我有机会去吉涅森林的话。 而目前来看,最有机会拿到的还是对应『祸福戒律』的『戒律念珠』。 我的脸上洋溢起了一阵得意的微笑,看来这次并不是白来了,而是来的正好!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见电梯门开了之后,我赶快进入到了其中,然后按下按钮,在电梯间里焦急地跳着脚。 由于博物馆前来看展览的兽太多了,结果把2到8层所有的厕所都占满了,尿急得不得了的我心急如焚,只好再看看1层的厕所还有没有空位置。 电梯门开了,但是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像我们最开始进来的那样——有着科技感和艺术感完美融合的一层大厅。 这里只有一个灯光昏暗,装潢老旧而朴素,呈死胡同结构的走廊,但是走廊左边的尽头还有一间厕所。 我又看了一眼电梯里的按钮,其中负一层的按钮还亮着,所以,我应该是刚才太急了,没有看清按钮上的具体图案,看到有个1就按了下去,结果就来到了负一层。 不管到底是几层,只要是有厕所,而且厕所里没有那么多兽占着位置就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直奔左边的厕所,看到里面空无一兽,我放松了下来,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尿池那里一顿释放。 可算舒服了——我这么想着,从厕所里出来,可一想到厕所,我就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刚才在地铁上的那段经历,然后拿出了裤兜里的铃铛。 铃铛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了一层红色的液体,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好像在拿着它的时候就被铃铛上的豁口给割破了,但是并不疼,而且不到几秒就恢复了。 铃铛上沾染的血液浸满了它花纹的每一个角落,此刻金红交加的它看起来反而更加美丽大气,虽然,这曾经是个会魔法的老太太用来害兽的邪恶法器。 我现在颇有些把它当做战利品的意思——为了纪念我用不经意间获得的能力当了一次无名英雄。 我把它放到了口袋之中,回到了电梯面前,按下按钮,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电梯门对面的房间的大门是虚掩着的。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转过身去看着那扇门,好奇心再次被眼前这扇虚掩着的门,以及门后面的东西勾了起来,在我的心海里狂舞着,吼叫着。 突然,电梯门开了,这让我犹豫要不要顺从我的好奇心往门里面看一眼。 我犹豫着,犹豫着,突然……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 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me go!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me go! no, no, no, no, no, no, no—— 那段诡异的歌剧唱段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耐不住好奇心的我,决定看一眼里面到底有什么。 只是看一眼的话,也不犯法吧? 于是,我悄悄的,悄悄的,将那扇门推开了。 然后…… 本章,完。 第59章 盗墓贼维多利亚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推开了那扇门,探进头去看了看。 房间里灰尘很多,弄得我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用纸擦了擦鼻子,然后轻轻走进了这个房间里。 房间里似乎没有灯,我借着门外传来的微弱光亮,看到里面陈列着很多古朴的东西,像是陶瓷制品,石板壁画,青铜器之类的东西,无疑,这应该是博物馆的仓库。 而在这些古朴的物件里面,我看到很多和八楼展览厅一样的物件——兴许,我们在展厅看到的和这些实际上是一套,只是博物馆的工作兽员挑选最有代表性的其中一两件来展览吧。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就摸着黑越行越远,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响,唯一从门那边传来的光亮都消失了,我顿觉不妙,轻快地回到了门那边,想要打开门快走,但这个时候,我的腿却猛然一疼,似乎是有谁往那里猛踹了几脚。 我不得不跪倒在地,正想看看到底是谁,却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一杆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那种触感,大概是手枪吧——虽然我能够复活和自愈,但面对这种情况,向来胆子不大的我也举起了手投降。 “你……” “我,我就是因为好奇这里面有什么才进来的!” 我还没等对面的家伙把话说完,就先把自己为什么走进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拉了起来,然后端详着我的样子。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们肉食性兽人的夜视能力起到了作用,我这个时候,也看清了那家伙的样子。 对面和我一样都是狼兽人,也同我一样毛色不是完全的灰色,但她的毛色要偏红色一点,而我则是偏黄色一点,甚至有点发绿。 对方是一个雌兽,她留着微微卷曲的,遮住一只眼睛的短发,面容精致而不娇弱,表情起伏很小,金黄色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透露出非常明亮的光泽——美丽,但是又有种难以靠近的威严感。 “你,你好……” 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但她仍旧沉默着,用看不出情绪的眼神盯着我。 我鼻子抽动,突然闻到一阵很香的味道,那好像是很多种植物花朵的混合味道,并夹带着一丝丝草药熬煮时散发出来的苦涩味道,但这种苦涩呛兽的味道却更显得占据上风的香味更加的好闻。 我的脑子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却完全不觉得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入睡的前几分钟那样,很舒服,很陶醉,完全不想反抗,完全不想清醒。 嘭—— 突然,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昏沉的感觉立马消散不见,有的只有脸上的疼痛感和十分清醒的意识。 很显然,她给了我一耳光。 对于一个将近二十岁的大学生狼兽人,一个耳光带来的不仅有心理和尊严的伤害,还有愤怒和清醒。 不过,在我这里,现在也只有清醒,愤怒也好,心理和尊严的伤害也好,都并不存在。 毕竟我算是学校里的“角落生物”,尊严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了——他们爱怎么羞辱我都不予以理睬,因为理睬了,就是自找麻烦,所以还不如完全不搭理他们。 “你……没有龇牙,果然很特别。” 她这才说了一句话,一句和废话没什么两样的话。 我的确很特别,特别胆小,特别内向,特别的没有狼兽人应有的血性。 但,在这种糟糕的,『草食性正确』思潮流行的时代,又有哪个狼兽人,或者是肉食性兽人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血性站出来说“我藐视所谓的『草食性正确』思潮!”? 怕也是没有。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反抗,不理睬那群讨厌我的家伙们,尤其是那些和我同属于肉食性兽人的家伙们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们只是自以为自己“有种,有血性”而已,但实际上,我们都是一样的,软弱的孬种! 包括那些因为自己是草食性兽人就优越感爆棚的家伙一样,也是孬种,是比我们还要软弱,还要卑鄙的孬种。 而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软弱,才决定对内向的我下手,说白了,就和神的世界中流传的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一样。 这么想着,那个家伙从自己腰上戴着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然后拧开盖子,往手里倒了一点瓶子里的内容物,然后另一只手把我拉了过来,往我的鼻子周围抹了一圈。 一股又呛又凉又难闻的味道在我鼻子上肆虐横行,我就算捂着鼻子都还能闻到。 这股味道的难闻程度不亚于厕所里的秽物,我感到胃里的食糜正在翻滚着,同时,我本兽也被这股味道熏得抱着头满地打滚。 “嗷呜——你到底给我鼻子旁边抹了什么啊?!这个味道好难闻啊!” 我边打滚便哀嚎着,而她却轻描淡写,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是,用含有薄荷的清醒剂……用来防止你被我尾巴上的麻药味道麻翻的。” “麻药?” “你刚才闻到了吧?这里有花香的味道。” “嗯,很香。” 我点点头,作答道。 “那是我调配的麻药,只要闻到就会生效,用清醒剂的话就能对抗它的效果。” “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我的话说了一半,便自觉地捂住了嘴。 她可是带着一把枪的主,在艾尼莫斯,带枪的除了那些警察和士兵之外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或许,这压根就不是我该问的事情,我要是问了,没准儿还要吃她的枪子! 虽然,我死不了,但被枪打中的感觉我可一点都不想经历。 “我的名字是维多利亚?格林诺尔……一个普通的盗墓贼而已。” 没想到她非常大方的把自己的身份自曝了,根本没想着杀兽灭口。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汗毛倒竖。 盗墓贼?! 她说自己是个盗墓贼?! 一个盗墓贼在博物馆的地下仓库,这不就是意味着……她想从这里偷东西吗?! “那个,这可都是那些考古队辛辛苦苦发掘出来的文物,你,你最好还是别……” “我不会从这里带走任何文物……我只是来确定这一批文物里有没有我想要的某些线索。” “线索。” “对,其他的就别问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 “路,路航。” 我怕她日后找上门来,于是谎报了自己的姓名。 “路航,那好,你和我一起找吧。” “啊?这,这我哪里能……” 她见我不答应,又掏出了枪,指着我的脑袋。 “我让你找,你就找,你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维多利亚继续说道,我叹了一口气,随后说了声好。 “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拿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说过的,我不会那么做,我又不像我的同行那样一心求财。” 嗯?不是一心求财,那还来当盗墓贼干什么? 难不成这个维多利亚有盗窃的癖好?还是说,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因此才去盗墓? “所以,你想要找什么呢?” “一个黑色的玉符……和八楼展览厅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玉符。”她如此回答道,我立刻想了起来,她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那个眼球形状的玉符吗?” 她只是点点头,然后又说道。 “有你在的话可能要好找一点,毕竟你应该是『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最后的兽。” 她说出了一个让我感到非常困惑的名字。 “『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那是什么东西?” 我问道。 “……装傻么?”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而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的『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到底是个什么。 “你,口袋里的东西,是『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吧?『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是『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的兽出生就会被族长赐予的东西……时过境迁,『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的群落已然消失,因此也就不存在族长了……但『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的父母仍然会在出生后,给自己的孩子戴上家传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 “不,其实我这个铃铛是这么来的……” 我把在地铁上的遭遇告诉了她。 而她听了之后便叹了一口气,表情也逐渐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想不到,就连与自己的祖先绿之神渊源最深的『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如今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绿之神?” 神明,这个让我熟悉的词汇让我的精神又亢奋了起来。 所以,这些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创世十神』和魔法文明上面了吗? 我和『创世十神』该说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呢? “对,绿之神的『神裔』,总共有四支,分别为『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冈涅一族』(guanine n),『埃德涅一族』(adenine n)和『塞米恩一族』(thymine n)……每个绿之神『神裔』的族群,都守卫着绿之神的1\/4的惊天秘密,以及他们的祖先交付给他们的一枚眼球玉符……” 说着,她又拿出了一枚白色的,和展厅里的黑色玉符类似的眼球玉符。 “如你所见,这正是绿之神的『神裔』『埃德涅一族』(adenine n)所持有的白色玉符。也是……能给我们家,解开诅咒的东西。” 她说罢,眉头微蹙。 “这个诅咒,只有集齐两枚以上的玉符,并将其和被诅咒者一起放在绿之神的神明信物『巨树棺椁』之上才能解除……我原以为,你是『赛拓森一族』(cytosine n)的后裔,能用魔力让铃铛和玉符产生共鸣反应,但现在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 “没,没事……你要是想要找的话我可以继续给你找,只要你不偷拿就可以。” “不了,我刚才已经把这里翻遍了,但是根本没有另一枚黑色玉符的踪影,想必,那东西是所有展品里与魔法文明最沾边的一件,博物馆早就受到多方压力把它保护在了别处了吧……” 偌大的仓库里,只有我们的交谈声,可她这次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就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这让我和维多利亚心道不妙,她拉着我,立刻挪步到了门的旁边,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几个身穿工作服的安保兽员拿着手电筒过来检查,我们不动声色地,快速从门后面钻了出来。 但那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还是发出了声音,惊动了还在检查文物的安保兽员。 “什么兽!竟然敢闯到仓库里来?!” 一个安保兽员瓮声瓮气地吼道。 我吓得腿软,而维多利亚却冷哼一声,在那几个安保兽员来到近前的时候,猛地一甩尾巴,只闻得一阵奇香,那几个安保兽员身体立刻酥软无力,昏昏沉沉地像是几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快跑!” 维多利亚拉着我马上进了电梯,分别按下了一层和八层的按钮,因为离的比较近,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一层。 “有缘再见,陆航……” 她和我告别之后便头也不回地从电梯之中走了出去。 “那个,其实我……” “其实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路杰。” 我试图向维多利亚说道,但我刚叫出我的名字,电梯门就彻底关上了。 我没有看到维多利亚是否回头,也自然不可能看到她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我总有种预感。 我迟早还是会和这个自称维多利亚?格林诺尔的盗墓贼小姐见面。 毕竟,现在有关神明和魔法等超自然的事情,一个个地都莫名其妙地往我这边靠近。 先是身为黄之神『神裔』的娄鸣作为我的同学,并在上个月自曝本性和身份。 而后是身为黑之神『神裔』的罗娜学姐也逐渐和我接触多了起来,在这之后,我受到了裴垦的袭击,莫名其妙获得了自愈这种超自然能力。 随后,绿之神的『神裔』,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基托内在学校里冒用我的身份,被我们发现并成为了合作伙伴。 在这期间,不可思议,几乎什么都知道的学长郑义与我产生接触。 我又在基托内那里了解到了,裴垦的异常是由魔法导致的,裴垦所属的组织『曼纽』还用着半魔法半科技的武器。 能使用魔法的『星宫结社』的『星宫卫』把我绑架并误伤,我因此也获得了复活的超自然能力,以及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细胞中的记忆”。 最后,又是这个收集绿之神留下的玉符,企图解除诅咒的维多利亚与我不期而遇——虽然说这一切还归结于我的误打误撞和好奇心。 虽然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与这些超自然又反科学的东西有缘,但在我看来,好像也并不算太坏。 我的生活,似乎也变得更有趣,性格也开朗了一点。 而我想,我和这个维多利亚,应该还会见面的吧——就在不远的将来。 电梯门开了,我叹了口气,然后从中走出。 本章,完。 第60章 回去的路上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医院里出来,仍然也是没有问出来什么。 苏逍遥似乎已经不记得那天到底是谁进了他的病房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给苏逍遥垫付了医药费,不过,无论是医生也好,还是护士也罢,亦或是缴费记录的工作兽员通通都记不清医药费的兽是谁,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 就像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来病房看苏逍遥的这个兽,被什么高等的生物抹除了存在,所有的兽都不记得他了。 或许,监控录像还是能查出来的,但我根本不指望它能起什么作用——众所周知,监控录像一到关键时刻必定是会故障的,只有无关紧要的时候才会正常运转。 而不出我所料的,我让基托内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看那天的监控,他给我的答复是,那一整天的监控全都是雪花,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多少有点失落的我跟随着罗娜学姐,一起在医院的车站等车。 “唉,还是弄不清进入他病房的是谁,还真是,有点头疼啊……” 我双手环于脑后,望着逐渐变成橙色的天空,抱怨般的吐槽道。 而罗娜学姐却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你为什么对那个兽的身份这么执着?” “啊,至于这个嘛……因为我有点好奇,好奇这个兽,是不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郑义。” 罗娜学姐听我这话挑了挑眉,之后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色,但转而又故作平静地说道。 “郑义,他,他怎么了?” 我很清楚,罗娜学姐这样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被下了如此恶毒的感官魔法『钳口结舌咒』,导致有话不能说,想要传达的事情无法传达,换谁都会难过的吧。 “只是觉得他可能有问题而已……好了,这个话题不说了,咱们现在还是谈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吧……学姐,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一起去艾赛克莱特吗?” 在病房走廊的时候,我们曾经就那些『戒律念珠』的下落和获得方式展开过讨论。 我的想法是在去完墨烟岛之后就乘特快游轮再去艾赛克莱特的蔻驰塔山脉看一眼,而罗娜学姐听完我的想法,执意要跟着我一起去。 按她原本的计划,她是要在老家墨烟岛陪着自己在老家的亲戚们过完整个暑假的。 但现在因为我的一个想法,却要跟着我去对我们来讲都是兽生地不熟的艾赛克莱特。 艾赛克莱特,作为艾尼莫斯世界为数不多仍保留君主的国家,近些年来保皇派和维新派之间的斗争仍然很激烈,就算是来这里的游客有时候也会被两派的狂热拥护者追着用他们的熊式古语问“你选择樱桃蛋糕还是酸黄瓜沙拉?” 在这个国家,樱桃蛋糕是保皇派的象征,而酸黄瓜沙拉则是维新派的象征,至于二者象征的来源嘛……其实是艾赛克莱特现任皇族成员最喜欢的甜点是古典樱桃蛋糕,而那些维新派的年轻兽们之间最流行的菜式就是酸黄瓜沙拉。 虽然听起来这个问题让兽忍不住分泌口水,但事实上,当那些身体硕大强壮,性格如黑铁锭子一样的熊兽人黑着脸,用他们熊式古语里,那在外界兽看起来和恐吓差不多的疑问语气来问那些完全没心思掺和这种事的游客的时候,没有一个游客是不会害怕的,分泌口水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当然,上面魔怔到不行,下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艾赛克莱特,纳兰齐斯坦还有格雷斯雷德,这三个国家是近些年来犯罪率最高的国家,纳兰齐斯坦是因为当地的涉黑势力和小偷小摸比较多,格雷斯雷德是因为思想开放得有点过头导致一些不法分子总能以各种理由开脱,而且他们的监狱本来也监管不力。 至于艾赛克莱特的犯罪率高,这其实是和他们尚武剽悍的民风有关。 熊兽人作为他们国家的主要住民,本就是暴躁易怒,易走极端,却又温和热情的矛盾结合体,而这个国家在战争年代的战绩又总是叫的上号的那个,其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本质也不言而喻——由此可见,这样的国家犯罪率高一点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而且,艾赛克莱特主要的住民除了各种各样的熊兽人之外,还有虎兽人和海豹兽人——毕竟那是离着极地最近的国家,都是平均起来不怎么怕冷的兽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遇到熊兽人和海豹兽人还好,但遇到虎兽人的话,我总怕罗娜学姐可能会承受不住。 毕竟,她现在看到外校的虎兽人都觉得莫名的心悸,就更不要说外国的虎兽人了!天知道她要是看到了国外的虎兽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我总是觉得,带罗娜学姐她去艾赛克莱特国实在有点太勉强她了,因而我想要劝一劝她,倘若是能留在墨烟岛留下来,就不要勉强自己跟上我了,这一趟旅程,我和基托内一块去就足够了。 “我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去,一定要去。” “那,学姐,你……就没有什么非跟着我去不可的理由吗?” 我试探性地问她,而她却反问我道。 “那你来墨烟岛,难道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我被她问住了,望着由金转蓝的天空之中所镶嵌着的白橙相接的云霞,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 “也不能说是非去不可的理由吧……况且,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这其实还有学姐你邀请的成分在。” 罗娜学姐莞尔一笑,然后说道。 “呵呵,那不就得了?我和你一样,是出于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是想要去,才决定跟着去的。” “可……” 我仍然想要用现实因素来劝说罗娜学姐,但是,一想到她在之前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显得非常不悦,现在要是再提起来的话,她会不会要更加生气呢? 最终,我放弃了,说了一句“没什么。”便就作罢,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公交车。 很快,我们要做的237路公交就来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的雌性孔雀兽人,女司机的话本就不常见,尤其是像她这样20来岁的女司机。 她的服务态度很好,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不像平常的司机总是骂骂咧咧的。 我和罗娜学姐选择并排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和我们同样坐在一排的还有一个年老的,脸上有个伤疤的虎兽人。 一开始我们都还没有注意他,但在罗娜学姐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便止不住发抖,好似这个虎兽人是什么杀神恶鬼一般。 她呼吸急促,头顶渗出一层层白毛冷汗,催催我和她换位置,我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觉得无奈和好笑,然后和她换了座位。 即便是和我换了位置,罗娜学姐仍然是一副心悸不已,惶恐异常的样子,她紧紧拉住我的手,我感受到她此时白净冰凉的小手拼了命一般的抓住我的手不放,手心全都是冷汗,还不住地颤抖着,好似抓住我的手,就是抓住了希望,抓住了靠山,抓住了未来。 我为了让她更有些安全感,于是换了个坐姿,侧过身坐着,尽量用自己肥厚的身躯挡住了罗娜学姐和那个虎兽人视线可以交接之处。 我用余光又打量了下旁边那家伙的样子,除了脸上的疤有些吓兽,看起来也很普通,同时胡子拉碴的,看起来也很颓废,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很脏,应该是个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家伙吧。 我不太明白,这样一个除了脸上的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虎兽人,为什么能让罗娜学姐产生不亚于听到我咆哮时候的害怕反应。 想必这其中肯定是有它的缘由的,说不定这就是罗娜学姐对接触肉食性兽人,尤其是和虎兽人接触感到害怕,以及她对真肉感到恶心的真相。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僵持着,很快那个虎兽人就发现了什么,凑过来看了一眼。 我拼命挡着罗娜学姐,避免他的眼神与之接触,但他却被我的行为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试图找到我遮不到的地方看个清楚,我们躲,他就追上来,这让我意识到现在这样不是个办法,于是我长舒一口气,用着没好气的语气发了话。 “诶大叔,我们小情侣在车上亲热,你也要凑过来看吗?怎么这么好热闹呢?!” 我的喉咙发出轻微的低吼,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那个虎兽人被我这么一说,终于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妥当,所以只好作罢,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下了车,但下车之前还过来看看,不过还是被我挡住了。 罗娜学姐这可放松了下来,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无声的哭泣着。 她的犄角硌得我的胸多少有些难受,而她就像是女朋友和男朋友闹情绪一样,打了我一巴掌,之后嗔道。 “你干嘛说咱们俩是小情侣?!我才不喜欢你呢!你要是那阵子说咱们两个是姐弟都好!居然说是情侣,简直是色胆包天!” “对,对不起啊学姐……我这,我这也是看你害怕成那样所以一时心急就……”我被她这么一骂,捂着被她打的地方,连忙解释道。 有一说一,虽然我也是个处事圆滑的老油子,但女孩子的话,我还是不太会应付的。 她随后又使出全身力气捏住我的脸颊,皱着眉头,面带羞涩而愤怒的神色,对我恨恨地说道。 “娄鸣,我承认,咱们两个属于统一战线的兽,但是你要真的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彻底完了!所以收起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小学弟,这样我还能对你有点好脸色,懂吗?!” “懂,懂——” 她手劲极大,捏的我脸颊生疼,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放下双手,看着外面的赤色悬日,平复心情了好一阵,然后冷不丁地开口道。 “你一定很好奇吧?刚才我为什么那么害怕,而且,我平常为什么那么排斥真的■。” “是,是有点,学姐。” 看来她要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了,但我刚刚惹她生气,所以还是用低调卑微的态度跟她说话为妙。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讲起了自己的过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完她的故事,惊奇,愤怒,悲悯的情绪在我心中乱窜。 没想到,看起来优秀而难以接近的她,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啊。 果然,在这个满是兽人的世界的糟糕时代之下的我们,无论是谁,其实都是生活得非常不如意的那个。 而这闹剧一样的时代里,又真的有所谓的胜利者吗? 即便是有,恐怕也都是那些卑鄙无耻,唯恐天下不乱之兽吧?! 我想到这里,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本章,完。 第61章 铃铛的异变,以及……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过得还算是开心的周日过去了,今天又到了一周的开始周一。 过去的一周里,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我多少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或者说,其实我早就死了,在裴垦那次袭击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幻觉? 我又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嗯,很疼,绝对不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的话,那我也放心了,至少经历的这些事情并不是非真实的,而且我的个性也有所改变,还收获了娄鸣这个生命中对我来讲最重要的朋友。 这就够了。 可是,现在仍然存在着令我感到不安的存在——裴垦。 他现在究竟在何处?会不会仍然像周六那天一样,伺机冒出来,把我当成满足他占有欲和罪恶情感的道具?!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涌上心头,而随之而来的,还有老师的粉笔头,以及同学们憋不住的嘲笑声。 但是,嘲笑我的兽不包括娄鸣——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无论我是知道他本性之前,还是知道他本性之后,他都一直没有随大众嘲笑,排挤我。 没错,我又双叒叕走神了——历史课虽然是我们班主任的课程,但我走神和在上什么课,上谁的课都无关。 我只好道歉,然后尽量不走神地听完整节课,下课之后,班主任宁伟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路杰,老师希望你不要再走神了,上课就是上课,虽然我们大学是鼓励发散思维的,但不要思索那些与课程严重偏题的事情啊。” “知,知道了……” “你好好想想吧,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好的。” 我尴尬地笑着,答应他的诉求。 叮—— 我站起身来,清脆的声音从我裤口袋里传来,那是『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声音,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段奇遇的缘故,我一直都把这东西随身携带——就好像它现在是我的护身符一般。 此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我的血在沾到它上面之后就洗不掉了,昨天我在厕所费了好大功夫,它所沾染的血渍仍然固着其上,根本弄不下去。 而更奇怪的是,上面的血渍也没有干涸,连颜色也没有向着暗红色转变,而是仍然保持着鲜艳的朱红色。 兴许,这是『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作为一种魔法道具所具有的特征吧。 而在些许光芒的照耀下,金色的铃铛本体和被鲜血染红的花纹显得十分好看,十分典雅贵气,完全没有被那所谓的“金铃铛少女”持有时的晦暗朴素。 里面的铃舌很轻,我稍微碰一碰,动一动铃铛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我拿出来端详了下,随后又放回了自己的裤口袋之中,抱着轻松的心情,和娄鸣一起去了趟厕所。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那个铃铛,你还留着啊?” 我提起裤子,问站在我旁边的路杰。 再怎么说,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作为禁忌魔法『汲命术』的媒介,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兽的生命力,搞不好它吸收了太多生命力,不断积累的量变引起质变,导致这东西由一个普通的,不起眼但是有些精美法器变成某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多的是呢!比如眀棠施法用的法杖,原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槐树制的法杖,但因为眀棠以法杖为媒介,过于频繁地发动魔法,最后,那柄法杖里保留眀棠身上了极大量的魔法能量,眀棠死后,这柄法杖竟然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以眀棠的样子作为化形,游走于世间。 最后,冀的末代国君昏庸无道,亲佞臣而远忠臣,让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敢怒而不敢言,那柄法杖遂耗尽自身全部的魔法能量为一道惊雷,将那个国君和皇宫内的奸佞之兽全都劈成一滩滩枯骨。 这是最有名的故事之一,此外,艾尼莫斯世界各地还有其他类似的故事,虽然现在大部分都被扣上了传说和童话的帽子,但据我所知,除了极个别都是编出来的或者有些内容是杜撰的,其他绝大部分的故事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因此,我现在也非常担忧,担忧这个吸收了数以百计的兽的生命力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会不会也会成为类似的,不可思议的事物……要是那样的话,一定要趁着它还没有惹出乱子之前赶快把它销毁。 “嗯,就当是个纪念品吧。” 路杰如此回答道。 “可是,那东西怎么说都是个死兽的遗物……你,不觉得有点恶心吗?” “嗯,我觉得还好吧,其实细看的话,这东西还是挺好看的。” 他和我一起走出了厕所,之后拿出了那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 但是,在我看到那个铃铛的时候,我心中马上咯噔了一下——这东西居然和我最开始看见的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晦暗,黯淡无光的铃铛表面此刻充斥着金黄色的明亮光泽,身上的花纹也变成了红色,似是被朱砂之类的东西涂了满满一层。 “嘶——这,这怎么……”我倒吸一口凉气,而路杰好像是看出来我究竟在惊讶什么,于是和我解释道。 “哦,我的手不小心被它划伤了,上面沾了一点点血,但是怎么弄都弄不掉,索性我就不管它了,你看,这个样子不也是挺好看的吗?” 你居然管这叫一点点血?!还认为这个样子好看?!——我恨不能把这话大声喊出来,让路杰好好寻思寻思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话,但我忍住了。 “也,也是啊……给我看看好吗?” “啊,好。” 我从他手上接过去,但就在碰触铃铛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接住铃铛的那条胳膊酸软无力,随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我那条手臂上的毛发迅速变白,一丛丛地从皮肤上掉下来,露出里面布满棕褐色斑点和皱纹的肌肤,而我原本又粗又圆的胳膊也逐渐变瘦变细,好似里面的脂肪都被吸走了一样。 我和路杰同时吓了一大跳,我手一滑,『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掉在了地上。 我看着我那条变得和年老兽人一样的手臂,心中莫名害怕起来,但是还没等我仔细端详,皱纹和斑点很快就消失了,新的毛发也立刻长了回来,胳膊也一点点地变粗——简直就像是把刚才的场景倒放一遍。 我心有余悸,而路杰也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铃铛。 铃铛仍旧闪耀着明亮的金黄色光泽,但路杰的手臂却并没有出现和我一样的情况——就像是这个铃铛不喜欢我,对我和路杰区别对待一样。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同时咽了口口水。 “这种情况……你清楚吗?” 路杰率先发话道,而我摇摇头。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我看着那条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臂,忐忑地回答道。 “那,中午去问问基托内?” 他越说越小声。 “也只能这样了……” 我说完,叹了一口气,按着自己的额头,如此说道。 整个上午,我和路杰都处于一种不安之中——鬼知道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异变,居然能让我的胳膊瞬间老化成那个样子?! 这实在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而且,这也让我更加怀疑,路杰的身世和真实身份到底是怎样的了。 不知怎么的就拥有了自愈和复活的能力也就罢了,身体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草木的清新香气,甚至连一滴血都能让这枚『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产生这种异变。 倘若他是『神裔』的一员,可他身上又没有任何『神裔印记』,而如果说他是个天赋异鼎,打娘胎里出来就有着极其渊博的魔力,并拥有着和我们『神裔』的『神裔能力』类似魔法能力的话,那他的身体在这之前也没出现过类似于自愈的现象。 疑惑从我心头萦绕,但就在最后一节课的课间,他突然和我聊起裴垦的事情,我这才发现了一个突破口! 他那自愈的能力,其实是在裴垦袭击后才第一次发动的,而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也是那天才出现的! 难不成,其实是裴垦在袭击他的时候,又对他做了什么吗?! 我想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一定要把裴垦擒住了,才能知道点什么! 我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看来问题解决的关键,我主线任务的答案,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裴垦,咱们艺术节的展出晚会上见!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今天的午饭是植物蛋白肉汉堡,蔬菜杂烩以及汽水。 咸而带有一点牛奶味和芝麻香的面包滋味,酸味浓郁而清爽的番茄清香,苦中带甜的生菜味道,复杂浓郁的酱汁气味,还有芝士那重口而不抢戏的咸与酸,以及最重要的,咬下去便是满口咸香,虽然比不上真肉,但能带给肉食性兽人满足感的植物蛋白肉排。 而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的汉堡里还放了一些青椒,辣而苦涩的味道反而让这个汉堡的味道更有层次感,也和植物蛋白肉排很搭。 嘴里的味觉恢复正常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正这么想着,餐盘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传来。 “路杰……中午好啊。” 非常熟悉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我和娄鸣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凑过来的这个家伙。 娄鸣停止了进食,手里握着的汉堡中的那半块植物蛋白肉也因为在空中停滞而逐渐受到引力的作用而滑落。 我更是因为惊奇和害怕而全身发软,动都动不了。 “啊,我记得小胖子你叫娄……娄鸣对吧?!” “抱歉,刚从另一个我身上分裂出来还不到一天,我现在有部分记忆没有恢复完整。” 他挠了挠头,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看着我们两个呈现惊讶不已的神色,他叹了口气。 “那个,你们别那么害怕……我现在从一个我身上分裂出来了,虽然现在记忆还不完整……你们放心,这绝对不是我的一面之词,是真的!真的!” 裴垦,那个有着棕褐色皮肤,没有疯长的獠牙的,原汁原味的裴垦,坐在了我们身边,用着羞愧的,祈求的语气,和我们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最开始我们所熟知,所认识的这个裴垦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还说,从另一个我身上分裂出来? 所以,周六晚上,在他被基托内的魔法缠住之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大脑,陷入了混乱,转而又变成了一片苍茫的空白。 ——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赶我们走吗?” 『星宫卫之四』玛瑙睥睨着校长夏繁森,说道。 “可既然,那群兽已经从学校之中撤离,那么……我交给二位的委托,就算是完成了。” 夏繁森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星宫卫』。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 『星宫卫之五』砗磲,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令兽感到不安的冷笑。 “呼之即来,唤之即去,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想把兽打发走……你这个老家伙,把我们『星宫结社』和『星宫卫』当成什么了?!” 『星宫卫之五』砗磲发动魔法,隔空掐着校长夏繁森的脖子,把他从椅子上拽到了空中。 夏繁森挣扎着,气愤地问道。 “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几乎全部的『戒律念珠』和三分之一的『时轨项链』我都给了你们,你们还不满足吗?!” “夏校长,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最开始作为请我们来的筹码,那串『戒律念珠』,是完全没有魔力反应的假货。” 『星宫卫之四』玛瑙拿起了夏繁森桌子上的一张照片,盯着照片,露出了玩味的笑,并说道。 “什么?!假货……怎么可能?!” “哎呀呀,身为无所不知的灰之神的『神裔』,居然连用来逗小孩的『复制之术』都看不穿啊,而且,就凭你的眼光,就算是你的『神裔能力』『百晓之眼』没有出问题,还是会看不出那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吧,呵呵呵,依我看啊,包括你在内的灰之神『神裔』一族,真的是没落了呢。” 『星宫卫之五』砗磲用着挪揄的口气说道,之后重重地把夏繁森扔到了椅子上。 “夏校长,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呢,近日里又发现了一些感兴趣的事情,所以要在学校里多待些日子,您不会介意的吧?” 『星宫卫之四』玛瑙面带笑容地走到夏繁森面前,说出了自己和弟弟的打算。 “一秒已经过去了,既然校长您没有异议,那我们就当您默许了,好了姐姐,咱们走吧。” 『星宫卫之五』砗磲展开了定点传送阵,带着自己和自己的姐姐离开了。 安静的校长室里,只有校长夏繁森一个兽惴惴不安,最后长叹了一声。 “唉,引狼入室了啊……” 本章,完。 第62章 「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异变的真相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会相信他的说辞吗?” 准备进入地洞的我,问路杰道。 路杰显然有些犹豫,他从地洞通道里向外望去,看着碧蓝色的天空,眉头紧锁,思索着什么,手指敲着大腿,最后说了一句。 “也许……我不相信。” 他欲言又止,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但是,你并不是完全的不相信,对他说的一部分话,又有点相信,对吧?” 他露出了一副复杂的笑容,好像在说“被你看出来了”一样。 他的这个反应,在我意料之内,我一跃而下,钻进地洞的通道,然后却听他又说道。 “如果我说相信的话……你会认为我是笨蛋吗?” 他侧过头去,躲闪着我的目光。 此刻的他内心里一定会这么想吧:我一定会被他认为是个笨蛋吧?一定会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就算性格变得开朗了一点,就算重生了一次,有了全新但又无太大变化的肉体,但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仍旧还是会在某些节点发挥作用——就比如现在。 裴垦在中午时分向我们坦白了他昨天的遭遇,听起来很荒谬,说是另一个他自己,也就是那个由鹿豚兽人基因生成的肉体和意识觉得原本的他很碍事,所以才又利用他那个名为『巴尔』的腰带式装甲显现装置的漏洞,将原本的他的残留细胞与意识分裂到体外,然后就把他抛弃在了大街上。 他主动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后和父母就从医院里消失不见认错,之后便在今天回到了学校里。 据他所说,现在的他记忆仍有一些缺失,但他记得很清楚,另一个他在被基托内的魔法击退之后应该还在学校里徘徊,像个幽灵一样的徘徊。 他还说,他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他具体在学校的哪里。 虽然他保证过,这绝对不是他的一面之词,但他的保证又价值几何?我实在是不愿意,也不想相信这种家伙的鬼话,所以,他所说的这些,我也只是听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路杰的话,碍于单纯的个性以及往日与他的关系甚好,所以在看到原本的那个他“回来了”之后,便犹豫了起来是否该信任他,这件事情,在裴垦和我们诉说他的遭遇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想到了,同时,我也盘算好了路杰因为相信他的话而去做傻事的善后准备。 虽然我不是他,不能知道他是否对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的生活真的感到快乐,但比起我这种复杂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家伙,单纯得不得了的他,肯定是要比我幸福的多的。 包括罗娜学姐也是,她其实也没什么心机,心理状态总是写在脸上,让兽很容易就能把她看穿。 还有我宿舍里的那些家伙们,除了褚何还相对成熟一点点之外,其他的兽几乎都是将所有情绪和心理状态都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的,单纯的不得了的家伙们。 这也很正常,因为他们都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嘛。 而我则不同,身为被扣上“暴徒”帽子的『神裔』,又被从小教导低调过活,但不听,在经历了一连串打击之后,这才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把自己从一个剽悍高调的老虎伪装成一个懦弱无害的大胖猫。 这样的经历,让我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圆滑的,多疑的,总是思考和衡权利弊的,不肯轻易相信他兽的,甚至有点狡诈的兽,唯一一种让我无法掩饰的,无论如何都会显现在脸上的心理状态,就只有想要使坏而已。 由于这种复杂性,所以我才并不能说是“单纯而幸福的”。 至于基托内,我不好说这家伙究竟是个怎样的兽,毕竟相处时间不长,而且一见面就在套近乎,直接把我的主线任务给引了出来,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太巧合了!巧合到不正常! 反常必有妖,所以在我看来,他绝对有问题! 虽然现在他可能还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有很大问题的那面暴露出来,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同时是为了我自己的计划,我只能采取假装信任他,与之建立合作关系,让他帮忙这一条路——毕竟他也是我身边的一个重要的“可利用资源”! 而抛开这些不谈,有关基托内这个兽,我唯一一个敢确定的事情,就是他能吃,特别能吃,胃所连接的绝对不是肠子,而xx的是异次元之门! 因此,我也有点后悔,当时那么草率地答应他帮他带饭了——他吃一顿饭花的钱都能比上我一天吃饭花的钱! 我本来还准备攒钱买些漫画的,这下可好,我的漫画钱全成了他的饭费。 “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呢?” 我露出一丝坏笑,故意这么问路杰。 果然不出我所料地,他听到我这么说,先是呆愣住三到四秒,之后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思索着——一旦遇到他兽的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他就会这样。 那副样子,虽然不是特别想承认,但的确有一点点萌。 而我刚刚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他现在的反应——朋友之间这样互相逗弄不是很正常吗? “好了,不逗你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当笨蛋呢?不过嘛……” 我上前抱住了他,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然后我把嘴靠近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因为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撒谎。” “……好吧。” 他的语气变得沉重,想必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定有些糟糕。 来到地洞里,不用说,基托内看到我手上给他带的午饭,立刻就冲了上来直接从我手里拿走放在桌上,拆开包装然后就往嘴里送——我早就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了。 “基托内,事情都办好了吧?” 他点点头,我想事情可能情况有变,但还是在按照我的想法发展着,所以还是按部就班就好,而现在,我要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办妥,这样的话就让我放心了。 只要时间一到,我的计划就能实施。 “基托内,『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你应该很熟悉吧?”我问他,而他听到这话,神色一凛,表情头一次变得如此肃穆,然后问我们道。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那个东西的?” 我和路杰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把在地铁上的遭遇,和『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异变告诉了他。 基托内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路杰,还有他手中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不住发出他在思考时独有的,哼哼的低吟。 “路杰……该怎么说呢……你真的不正常。” 最后他憋了半天也只是说出了这句话。 “哦,的确如此。” 路杰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欣然接受了基托内对自己的这个有些刺耳的评价。 不过,就这件小事和基托内生气,也是犯不着的,我相信路杰也很明白——毕竟基托内对金都国语掌握得并不好,想表达的意思和说出来是两码事那是很正常的。 况且……路杰的确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存在”,还是“非常不正常的存在”。 这一点,我想路杰也是心照不宣的。 “所以,『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变?” “这就要从我的祖先那里说起了……当年,我的祖先创造了四个族群,每个族群都保留着一个有关于他的秘密,还有一个所谓的『圣物』,那个『圣物』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清楚,毕竟我都不知道我爸妈是谁,而且我的祖先在我出发前也没告诉我那个『圣物』是什么,所以我不知道,然后,这四个族群都有一个传统,就是每个族群的族长,会用凯博拉树的一部分做成法器给自己的族群的babies在满月时戴上,guanine n 是 eva’s ring(艾瓦指环),thymine n 是 lilith’s ne(李利斯项链),adenine n 是 samuel’s crown(萨姆尔 之冠),cytosine n 是 adam’s bell(阿达穆之铃),而你这个adam’s bell的铃舌由于是用凯博拉树的果实种子做的,因此能发动的魔法都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强的那些。” “所以呢?”我和路杰异口同声。 关于那几种法器的事情,我爷爷早先也给我讲过,我家里甚至还有一个真的『艾瓦指环』(eva’s ring)呢,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初恋情兽给他的定情信物,但是嘛,她可不是我爷爷的奶奶——这是因为她在『神裔』清剿运动中受到了迫害而死,而我爷爷的爷爷也因为魔力太弱,没什么偷天换日的本事能把她救下来,所以他也只好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娶了自己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另一个雌兽同类,也就是我爷爷的奶奶。 我爷爷的爷爷结婚之后,也时常睹物思兽,不过,他的妻子,我爷爷的奶奶反而对这方面看得很开,也时常安慰自己的丈夫——因为大家都是『神裔』,某种意义上也是同一群兽,完全没必要因为感情纠葛而对同类大动肝火,况且,那也只是个死了的兽,计较这些也没用。 所以,我也没有耐心听基托内讲这些我早就知道的话,但路杰为什么也没什么耐心,或许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作怪,急于知道真相吧。 “所以,我想说的是,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虽然失去了主兽,但它上面附着的魔力,也是很强的,更不要说它还被频繁作为发动『汲命术』这种缺……缺什么来着?那个形容不正义的词汇是什么来着……” “缺德?” 路杰抢先我一步说出了基托内搞不懂的词汇。 “对对对!缺德!没错,我是想说,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被频繁作为发动『汲命术』这种缺德魔法的媒介,上面还附着了特别特别多的生命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它重新认主,完全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里面的两种力量全部消耗干净了!” “认主……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认定路杰为它新的主兽了?!” 我惊呼道。 真没想到啊,在挖开,并见到令我惊愕的事情的真相的时候,这个真相比事件本身还要让我更加惊愕。 “对!不然路杰的血就不会沾在上面弄不掉了!但是问题也在这里……路杰的血,居然和『洗脱—连接仪式』的作用一模一样,让它脱离了『钝化』,并重新认主,oh,my god 这简直就是魔法界的大发现啊!所以,我才说路杰你不正常!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的血居然还有这种功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会不会是因为这里面的魔力和生命力早就消耗干净了?我又碰巧不知怎的发动了那个什么仪式?”路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或许是因为他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所以这个时候本能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正常兽,因而对基托内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不可能的!你不是用生命力把那个老太婆撑爆了吗?!这里面绝对残留了你输进去的一大堆生命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耗干净了?!而且就算它里面的生命力和魔力都空了,也要发动『洗脱—连接仪式』来进行重新认主,但那个仪式太复杂了,你不可能在碰巧的状况下发动的!”基托内激动地说道,否定了路杰的想法。 “唉……还真是越来越好奇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啊……”路杰听到这里,只好作罢,挠挠头苦笑着。 “那,为什么我碰到它的时候,肢体就会老化,但是路杰没事呢?” “哦,你问这个,这个问题就简单了……因为它刚刚认主,里面魔力还在暴走,而且它一直都被当成发动『汲命术』的媒介,所以在路杰不指定它发动什么魔法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发动『汲命术』,但是,也由于它认主了,所以发动的还不是完整的『汲命术』,我想你也知道,『汲命术』是由两个小型的魔法组合到一起的,其中之一就是『老化咒』,所以,你身上发生那种事是因为『老化咒』的影响……至于路杰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嘛,法器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反噬自己的主兽嘛!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很少。” 基托内嘴角突然又勾起了一丝奇怪的笑意。 “路杰,现在这种情况,你那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只能发动『老化咒』,所以呢,让我来教你一个不用耗费魔力的小魔法吧,你只要用这个魔法十次以上,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就能彻底的为你所用了,到时候,你想发动哪个魔法,就发动哪个魔法,very freely!” 路杰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好吧。” 本章,完。 第63章 大小姐司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又到了下午,我如期而至到达了排练室。 不过可能是我来的太早,整个排练室里的兽就只有于春来和东方雅,还有一个我素未谋面的雌性布偶猫兽人。 那个雌性布偶猫兽人靠着窗台,似乎在望着窗台外的风景发呆。 在这之前,我从未从话剧社团见到这家伙,这让我不禁有些好奇她的身份。 “嗯哼,原来咱们的司璃大小姐回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那里传来,不出意料的就是那个神神叨叨,正体不明的郑义。 他挤眉弄眼地看那个雌性布偶猫兽人,但她只是用余光不屑地看了郑义一眼,话都没有说。 而郑义却冷哼一声,嘴里嘟囔了句“果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啊。”。 哦吼,这个叫司璃的家伙个性这么傲慢啊,看来不能轻易招惹它才好。 这个时候,司璃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于是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问我。 “你……是?!” 她长着一副精致的娃娃脸,水汪汪的双眼如同雨过天晴的碧空,又如风平浪静的大海,蓝得难以言说,蓝得美丽万分。 身上的毛发斑纹十分对称,显现出一种和谐的美,散落的头发微卷及肩,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典雅的光泽。 身材说胖不胖,说瘦也不瘦,倒是刚刚好的体型。 在我们猫科兽人的审美当中,她实在是过于美丽,美丽到站在排练室这里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我正视着她,愣住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因为一个女生的美貌而发呆发愣,我想,路杰在和韩璐儿那个外表美丽的毒蘑菇相处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 可面前的这个司璃,到底是毒蘑菇,还是彩虹桥呢?我不好说,也不太敢说。 “哦,他叫娄鸣,代替苏逍遥参加社团活动的,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你又没回来,所以不认识也正常嘛!” “我没问你。” 郑义向司璃介绍着我,而当他话音刚落,司璃用着冰冷的,毫无情绪的语气如此说道。 她似乎很不喜欢郑义的样子。 而郑义,这个谜一样的家伙,也小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看来,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话会受到司璃的何种反应,但我却很不理解他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 而转念一想,郑义又是何等兽物?!谜团一堆,无所不知,自带谜语兽属性的校园八卦王!我虽然与他相处不多,但凭我的直觉来看,他在兽际关系,玩弄心计的方面至少也是个和我一样的老油子级别的! 他这么精明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傻事?!所以一定是有目的的。 既然有目的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在试图让我和这个司璃之间的关系熟络一些?或许……这个司璃对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大的帮助?! 大概是这样吧——我如此想道,然后和她打了声招呼。 而她却凑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捧着我的脸蛋,凑近她的脑袋左看右看,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 在看完我的脸,她又抬起我的胳膊,在我的全身上下看来看去,好奇得不得了,搞得我非常尴尬。 而在门口的郑义却发出了“嘿嘿嘿”的阴笑,不用说,这个家伙也早就猜到了,亦或者说是预知到了当前的这个局面。 她在我身上端详了一通之后,就点了点头,之后又回到了窗台那里看风景,等待社团活动开始。 而我却觉得莫名其妙——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在排练休息的时候我得知,这个司璃的来头真的不小,算到现在是个富十代!!! 她和我其实是一个班的学生,但从上学期开始她就休学去旅游了,中途在我有事请假没在学校的日子里,她正好旅游累了回来休整,上过一两天学,并加入了话剧社团。 而别看现在校园里基本“一片祥和”,但在她身边,此刻却正有着四五个训练有素保镖暗中保证她的安全和一切物资需要呢! 除此之外,她在家里还有一群私兽厨师以及一百多号仆从,照顾她一天的生活起居和饮食需要,而就算她不去学校,她家里聘请的那些私兽家教也会帮她补习课程,甚至是现阶段超模的一些课程都会给她补习! 而且,就连学校的绝大一部分建筑的修筑资金也是由她们家出的,而食堂的供应商不用多说也是她们家,此外,学校里还有一部分老师也是她们家为她聘请的备用家教! 可以说,青云联合大学表面上说是公立学校,但实际上说是她们家开办的学校都不为过! 而她,无疑就是那种在神的世界中,被称为“玛丽苏”的,小女孩因天真贪婪的痴想而写出的文章中的主角! 这简直就是个兽生赢家啊!别的兽一出生就在起跑线,她一出生直接在冠军台上举着金牌和奖杯了。 而她在这次话剧里出演的,是冀的国君之妻溯月,据传历史上的溯月就是个长相极美的猫兽人,从这一点来看,但也符合原着。 不过,我却有点担心任天那号家伙会不会不知死活的趁机■■?据说他曾经也对一个目前已经退出戏剧社的学姐这么做过,那个学姐还因此得了一段时间的抑郁症——自己的兽生差点被这个道貌岸然的魂淡毁掉了,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最后实施计划的时候,除了让裴垦伏法,也要给任天一个惨痛的教训的原因——至于这个惨痛的教训到底是个什么,我还不能说。 毕竟惊喜要是提前透露的话,那就不是惊喜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麻烦的事情,往往会以我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在今天的排练结束后,郑义临走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司璃的话,对你们还是有帮助的,不过,她可是像糖稀一样粘兽哦。” 说罢,他便离开了,不知所踪。 而我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像糖稀一样粘兽…… 像糖稀一样啊…… 糖稀,糖稀,糖稀…… 而一提到糖稀,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虽然在增肥期间吃过不少高热量的东西,导致我现在不怎么喜欢甜味,但糖稀这种东西的话倒是除外,我很喜欢糖稀那种不太腻的清甜。 嗯,这也算是我现在唯一一种还能吃的下去的甜味的东西吧。 我决定直奔食堂,而到了食堂之后,今天的晚饭是用植物蛋白肉做的麻辣鱿鱼丝,咖喱味道的炖菜和红豆粥。 啧,全是我不喜欢吃的东西啊。 虽然植物蛋白肉做的鱿鱼丝很有真的鱿鱼丝的感觉,但是那也比不了真肉,而且,我也根本就吃不了辣。 虽然炖菜里勉强有些植物蛋白肉,但一遇上咖喱的话对我来说就未免太糟糕了! 因为咖喱这种东西算是我非常不喜欢的食物了,我很讨厌那种怪里怪气又复杂无比的气味。 最后一种,红豆粥,更xx的是噩梦中的噩梦,我最讨厌吃红豆了!那种恶心到不行的豆腥味我每次闻到都想吐,更别提食堂的红豆粥总是往致死量上加糖。 看着这些对我来说糟糕的饭菜,我心都凉了,只好做好饿肚子的打算,但这个时候,一个轻柔的女生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你不喜欢吗?鸣大人。” 是司璃。 虽然郑义提醒过我,她像糖稀一样粘兽,但是现在就是粘上来了我却真没想到。 而且,鸣大人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都有点亲昵,有点让我炸毛,同时起鸡皮疙瘩。 “呃……老实说我的确不喜欢吃这些。” 我挠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司璃说道。 “嗯,阿璃明白了。” 司璃只是打了个响指,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墨镜,浑身肌肉的狮子兽人便屁颠屁颠地冲进了食堂,然后把一个非常精致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阿璃的备用便当第76号,应该会符合鸣大人您的口味,如果您尝了之后不喜欢的话,阿璃这里还有很多很多让您品尝的。” 我咽了咽口水。 就连备用便当都排到了第76号?!而且说不定还会有第86号,第96号,甚至是106号……这得是多大的排场啊! 富十代真可怕! 虽然出于礼貌很想拒绝,而且有句话说是“吃别兽的嘴短”,但是人家都已经把饭菜送到手上了,还眼巴巴地望着我想让我吃,我这不吃也不合适吧? 于是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她一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狮子兽人又走了过来,给了司璃另一份便当。 我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打开她给我的那份第76号备用便当,然后便看到了一幅奇妙的图景。 这,这真的是备用便当吗?! 这,这根本就是艺术品吧! 把便当做成一副山水图的样子,还是立体的——原谅我的想象实在是太匮乏了,这份所谓的备用便当,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棵“松树”,然后放进嘴里品尝。 熟悉的味道从舌头里蔓延,这棵“松树”,居然,居然……居然是用真的肉,真的牛肉做的?!而它上面的松叶,居然是某种我吃都没吃过的蔬菜?! 真的牛肉?!我x!她居然敢在这个全员吃不到真肉的学校里吃真肉?!真不愧是过着“玛丽苏”主角般的兽生的大小姐! 紧接着,我又细细品尝了便当其他的部分,很多都是用一些我叫不出名字,但是从直觉上就觉得非常名贵的食材制作而成的!这就让一开始的牛肉“松树”显得微不足道。 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我兽生当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好吃吗?鸣大人?” 这个时候,她面带微笑,如此问我,我如实回答道。 “好吃,真的很好吃!” 我说着,点了点头。 “呵呵,这可是从‘人类’世界中进货的优等肉哦。” 她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那笑容甜美之极,宛若上天的使者一般美丽动兽。 我不自觉的脸红了,但随即又摇摇头恢复理智。 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富十代而已,而且某种意义上,她说不定就是学校的主宰,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才好——就像我对罗娜学姐那样,只是暗恋,不打算真正和她有什么情谊。 “那个,司璃同学,我从刚刚就想问,你……为什么要叫我鸣大人?” 我试图套她的话,而她却仍然保持着笑容,脸上带着一股红晕,随后说道。 “因为阿璃从出生起就与鸣大人有着缘分,而且阿璃现在喜欢鸣大人,想要和鸣大人成为情侣。” 她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但也在我意料之外。 我看得出来,这个司璃很大概率是喜欢上我了,不然她也不会用“鸣大人”这种爱称来称呼我,所以这点在我的意料之内! 而令我意外的是,她居然说她和我出生时就有缘分,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她这位千金大小姐的恋爱脑的臆想吗? 而她一说,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呢,为什么我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点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原来司璃竟然是我的幼儿园同学! 在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最爱恶作剧的我就是班里那群淘气包,捣蛋鬼的头头,每天总是和这帮坏小子们混在一起追逐打闹,也不和女同学一块说话玩耍,自然也就是对女同学除了谁叫什么名字之外也就没有印象,因而从未把司璃当做记忆里印象很深的兽。 而司璃的话,其实很巧合很巧合的,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一家医院生的,随后又被放进了同一个产房,可以说,我们从出生就见面了,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这点! 所以,司璃才说,我们从出生起就有缘分。 现在的见面,也算是老同学的重逢吧,只不过这个老同学想要成为我的女朋友。 但是吧……这个司璃虽然哪样都好,可就是让我喜欢不起来啊,她虽然漂亮的让我脸红,但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我喜欢的,还是像罗娜学姐那样有远大理想,喜欢思考时代的问题,持着众生平等这一和我不谋而合的观念,但又不失女孩子气,有着攻击性的美的女生。 司璃的话,活脱脱就是个千金大小姐的样子。 所以,她不可能是我的菜! 但是,接下来,司璃开出的条件却让我难以拒绝和她在一起。 这,真的是,让我难以拒绝的条件啊! 没想到这个雌兽给我的惊喜还不小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九) 姓名:司璃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5-1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布偶猫兽人 简介:黄之神神裔,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化学专业学生,家里极其有钱的富十代千金大小姐,个性看似温柔实则偏执到不得了,不谙世事且有些任性,对娄鸣有着有点扭曲的爱意,称娄鸣为“鸣大人”,且对罗娜,路杰等兽都展现了一股明显的敌意。 在她看来,除了自己的家庭成员和娄鸣,娄鸣的家庭成员之外,剩下的兽是死是活全都不重要,这也是娄鸣并不喜欢她的原因。 而被她缠上的娄鸣,现在该怎么办呢? 身高:167cm 体重:48kg 外貌:蓝宝石般的双眼,娃娃脸,全身毛发柔顺且有光泽,并留着及肩的长发,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 日常着装:上身为遮尾款的蓝色碎花裙子,下身为白色丝袜和薄荷色的女士(真皮)小皮鞋。 姓名:唐毵 性别:男 年龄: 23 生日:7-2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大象兽人 简介:社会上的闲散兽员,见色忘义的小地痞,目前潜入青云联合大学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身高:220cm 体重:150kg 外貌:橙色的小眼睛,脖子上,额角上和鼻子上各有一个刀疤,身材肥胖粗壮,虽然是个大象兽人但丝毫没有沉稳的气质,反倒是油腻和猥琐的气质占比较大。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黄绿色短裤,戴着一条金项链。 姓名:吴戏言 性别:男 年龄: 未知,大概40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北极熊兽人 简介:在青云联合大学的图书馆里来路不明的奇怪帅大叔,经常会被来往的同学们当成老师,其真实身份和怎么进来学校的暂且未知。 他似乎有什么话分别想对裴垦和我们的主角们说。 奇怪的是,成年兽人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身高:182cm 体重:67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成熟而英俊的面庞,毛发为米白色,头部的毛发微卷并散落着,身材瘦高但又不像同类那样肥壮,手很好看,比一些雌兽的手还要好看,说话声也非常悦耳动听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衬衫,下身为漏尾款的黑色长裤和不知道是不是真皮的黑色皮鞋。 姓名:阿谎 性别:男 年龄: 疑似在10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吴戏言的小跟班,一个小不隆冬,冒冒失失的黑熊兽人少年,总是在图书馆里服侍他,看起来胆子很小的样子,但非常的能说会道。 和吴戏言不同,他反倒能被成年兽人感知到,不过很多老师和学校、外校的leader都以为他是其他老师带到学校里照顾的小孩,因此都没有过多关注。 身高:132cm 体重:56kg 外貌:紫色的双眼,全身的毛发为黑色且很硬,月牙状的毛发部分与同类不同,是往下的,个子矮矮胖胖,但跑步的速度却很快,一跑起来跟个黑煤球在地上滚动一样。 日常着装:上身为棕灰色的小马甲,下身为黑色的短裤和蓝色凉拖鞋,头顶上戴着一个绿色格子的贝雷帽。 第64章 自述两则 这里是晚上的图书馆,四周充斥着闭馆音乐和昏暗的灯光,“学习”了一天的我也要赶快从中出去,回宿舍,然后洗澡睡觉了。 而我的注意力,又被那个没怎么见过的老师吸引住了。 他是个个子瘦高的北极熊兽人,模样很英俊,不像是他的那群粗鲁肥壮,白白胖胖,憨头憨脑的同类一样!他反倒有一种儒雅的书生气,以及一种成熟兽人特有的优雅气质! 从这学期开始,我就一直发现这个帅气的老师会在休息时间泡在图书馆里看书——和我一样,我也是一有时间就跑来图书馆里看书。 虽然是说,我在名义上是学习,可是实际上嘛……我来图书馆的主要目的还是来看这里收录的一些小说,尤其是其中有一点爱情要素的小说。 我想,和我一个年龄段的大学女生,也不会有谁不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小说吧? 而那个老师,究竟是哪个年级的,究竟是教哪个专业的,我全都不清楚。 但在我看来,这个老师只负责长得帅就足够了——因为来图书馆看美男岂不更是惬意之事? 真希望他是负责我们下学期某个课程的老师啊,那么就能每天在课堂上见到他了,那真是太美好了~ 美好到我心跳加速,脸上泛起红晕。 突然,我发现他拿起一个咖啡杯,优雅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里面的液体。 嗯? 他是什么时候泡的咖啡呢?我记得明明刚才他身边就没有这些才对啊。 算了,不管了,反正他喝咖啡都是那么帅,嘿嘿嘿。 虽然还想再驻足观看这个帅气的老师一会儿,但图书馆的管理员已经开始催促同学们离开了。 我觉得有些扫兴,但是也不得不离开。 不过,反正明天,我还会和这个老师见面的!一想到这里,我的精神就变得亢奋,沮丧之情一扫而光。 我踏着欢快的步子,哼着在我们狐狸兽人种族内流行的小曲儿,像是跳舞一般地一步步地向大门走去,准备离开图书馆。 刚到门前,一股莽莽撞撞的力道就把我推倒了,我站起身来,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冒失,竟然把姑奶奶我给撞倒了。 我的鼻尖上突然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带有汗水味道的雄性兽人体味,靠着这个味道,我大致猜出来到底是谁了。 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啊,果然是我们班的那个体育健将裴垦。 裴垦是个身体强壮,对运动非常痴迷的野猪兽人,班里有很多喜欢健身的同学与他关系很好,而因为酷爱运动,所以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怪怪的汗水味道。 而他除了健身之外,还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尤其是那种名为秋麒麟草的,主要用于葬礼上的黄色的花卉。 那种花我记得不用精心摆弄都能生长得很好,但他养秋麒麟草的时候总是精心呵护——这是我从和他同社团的一个同学那里听到的消息。 不过,他最近总是神经兮兮的,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被时不时的头痛困扰着,前几天还因为剧烈头痛而昏厥,之后便送到了医院,今天才回学校上课。 但据说,他在住院的第一天就失踪了,是周日那天自己回来的,回来之后,他的头痛病差不多好了,就是又患上了失忆症,一部分记忆记不清了。 我一直都觉得,这家伙或许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所以一直都不太愿意接触他。 “没,没事吧?”裴垦挠挠头,面露羞愧之色,对我说道。 我僵硬地笑了笑,掸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有些好奇地问他道。 “没事……你,这个时候还来图书馆干嘛?都要闭馆了。” “哦,我……我有些东西忘在这里了。” 他眼神躲闪,一看就是在撒谎! 他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从来都不来图书馆的,怎么会有东西忘在这里呢?! 不过我也没心情理他,只是当做这一场偶遇,就离开了。 ——来自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女生凌美馨的自述。 …… 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我就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哪位老师的小孩呢? 我叫陈曙光,一个眼镜蛇兽人,同时也是青云联合大学的一名生物工程专业的老师,目前已经任教五年。 而要说起我的种族嘛,那可就有很多有趣的话题要讨论了。 我们蛇兽人算是这个世界比较神奇的存在了,在生命科学的分类来讲,蛇兽人有三种科,第一种是无肢科,第二种是半肢科,第三种是全肢科。 无肢科的蛇兽人顾名思义,虽然和其他蛇兽人一样,出生便有着蛇兽人该有的东西,但唯独是没有四肢的,只能依靠腹部在地上爬行,这种蛇兽人一般被认为是蛇兽人的漫长演化过程中最原始的一个形态。 而半肢科的蛇兽人,包含蛇兽人和半蛇兽人两种,半肢科也是把自己的种族特征写在名字上,只有一半的四肢,要么是只有手臂和手,要么是只有双腿和脚,这基本上算是蛇兽人的演化过程中的最终阶段,有腿脚还是有手臂,全看自己适应了哪一种环境。 最后一种,便是我所在的全肢科的蛇兽人,也是顾名思义,我们全肢科的蛇兽人就是拥有完整的四肢,但这却并非蛇兽人的演化之路的终焉,而是中点! 也就是说,我们全肢科的蛇兽人,是演化了一半就停止演化的半成品!而半肢科才是真正的最终演化形态! 别的兽人,有着完整的四肢,那才是最终的演化形态,而我们蛇兽人就反着来,有一半的四肢才是最终的演化形态。 很神奇对不对? 另外还有一个众说纷纭,提到蛇兽人就不得不说,根本绕不开的话题,那就是我们的毒。 这世界上的蛇兽人有相当一部分是体内有着毒腺和毒牙的,这是我们天生就无法决定的事情——但是,我们蛇兽人还是可以通过摘除毒腺和毒牙的手术来让这个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并不便利,反而麻烦的种族特征远离我们。 身为剧毒的眼镜蛇兽人,我的毒腺和毒牙也和别的蛇兽人一样,通过手术彻底摘除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同学对我莫名感到害怕,这也让我很困扰很困扰。 不过好在我还算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很多同学还是会选择和我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的! 呃,话题扯太远了……还是回到正题吧! 作为一个老师,时不时需要备课做讲课的稿子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而办公室的话,说实在的,因为总是听到别的老师谈话和讲八卦故事,所以我有时候还是静不下心来去写讲课的稿子,所以,这个时候我便选择去安静的图书馆里写。 而在图书馆里,我经常看到一个矮矮胖胖,像个小黑煤球一样的,十岁上下的小黑熊兽人在图书馆里。 他时而用着他的小短腿到处快速地奔来奔去,时而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送到某些地方,时而又安安静静地拿起一本书来看。 我一开始有些好奇,还以为是哪位老师因为要看孩子所以把孩子带到学校里来了——我把我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有那个小孩子的事情在一次谈天中告诉了其他老师,没想到啊,其他老师居然也在图书馆里看到过那个孩子,而且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都以为是哪位老师的孩子呢! 但时间一长了,我却觉查出有什么不对。 首先,那个孩子也不像是有智力残疾或者是身体残疾的样子,按他的年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里上学啊!怎么可能天天都在学校的图书馆,而且在学生们上课时间他也在呢?! 其次,我也旁敲侧击地问了校长夏繁森,他说过,除非是有什么必要,否则学校里几乎是是不允许外面的兽进来的,因此,这根本不可能是某个老师把自己家的小孩带到学校里看管。 最后,就是这个孩子,好像只有老师可以看到,其余的兽根本看不见,甚至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每天都活跃着。 这让我很纳闷儿,也觉得莫名有点害怕,有关于这个奇怪的孩子的事情。 今天中午吧,我一如既往地去图书馆办公,果然又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小孩,我假装没有看见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疑惑。 但好巧不巧的,我在要出去的时候,摔了个跟斗,纸质材料散落一地,我想把他们一页页捡起来,正好,那个小孩路过,帮我把它们都捡了起来。 趁此机会,我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忐忑之情,然后用逗趣的语气说到。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又是谁们家的小宝贝啊?” “我叫阿谎,阿是阿谎的阿,谎是阿谎的谎,但是我可不是谁们家的小宝贝,我是吴先生的小跟班。” 他看到身为眼镜蛇兽人的我,似乎是有点害怕,但仍然很镇定的用小奶音回答道。 吴先生……难不成是吴军老师?正好他也是个黑熊兽人,而且据说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儿子,说不定这个自称阿谎的小孩就是吴军老师的儿子! “哦,原来你是是吴军老师的小儿子啊。” 我这么说,但他却歪着头,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不是哦,我是吴戏言吴先生的小跟班!看!吴先生他就在那里!” 他指着一张桌子的旁边,可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兽。 这让我头皮发麻,赶快敷衍几句离开了现场。 这,算是什么灵异现象吗?! ——来自青云联合大学生物工程专业老师陈曙光的自述。 本章,完。 第65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司璃提出的条件,某种意义上我是真的很难拒绝。 因为那是一颗被保留在她们家的,遗落于世界的『戒律念珠』,虽然,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哪一颗。 “鸣大人想必非常好奇阿璃家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吧。” 司璃微笑着,我感到一阵数量惊兽,但并不太强的魔力从她身上涌出。 金黄色的光辉在她额顶溢出,随后凝结成了一个黄色的,纹身一样的图案。 那个图案,最中间的部分是一个圆点,圆点之外是由两个虎尾组成的圆圈,而圆圈之外则缠绕着两道闪电的形状和一条s状的曲线贯穿其中。 这个图案,和我胳膊内侧的『神裔印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 其实这个司璃,也是和我一样的,黄之神『神裔』,如果说这样,她的家里拥有『戒律念珠』,就完全不奇怪了。 “阿璃和鸣大人一样,是黄之神的『神裔』哦,不过阿璃的『神裔能力』是『隐藏之雾』而不是和鸣大人一样,是『雷王律令』呢……不过鸣大人请放心,为了成为您合格的妻子,阿璃这些年一直都在练习使用『雷王律令』,虽然,现在才摸清一点皮毛。” 她把她的身份,还有自己的『神裔能力』和盘托出。 司璃的『神裔能力』『隐藏之雾』,算是元素类魔法的一个异端了,元素类魔法主打的是其威力,而不是功能性,但她的『隐藏之雾』却是那极个别的元素类魔法里,不具有威力,而却有功能性的魔法。 这个魔法一言蔽之的话就是用特殊的雾气让生命体或物件隐形,要是来偷偷侦查什么事情,或者隐没某样事物的存在的话,倒还是挺好用的。 我想,这也是郑义故意让我们两个搭上话的原因之一吧。 虽然她给出的条件几乎是难以拒绝的,但是,我却婉拒了。 首先,因为在这之前有个韩璐儿的缘故,所以我不敢确定,这个司璃到底是为了把自己搅和进这件麻烦事来,从而获得什么利益亦或是监视我们,还是她真的对我有好感,我都不能确认。 其次,谁知道她要给我的是不是真货?!要如果她只是打了个“给我『戒律念珠』”的幌子来用仿冒品骗我,或者干脆不给东西,来让我和她处男女关系之后结婚,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最后,虽然她美丽到让我脸红,但我并不喜欢她,而且谈女朋友这可是件大事,我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找了个小富婆当女朋友呢?我和她注定是三观不合的! “居然会拒绝,不愧是鸣大人呢。” 她一脸意料之内的样子。 “咳,虽然我真的很想把『戒律念珠』找齐……但我也不能那么随随便便地就让你这样的女生把自己的下半生托付在我身上啊,这,这多不好啊。” “没有关系哦,就算鸣大人您在婚后对阿璃不好都没问题,即便是……背叛,也……无所谓。” 她说最后那段话的时候似乎在强绷着自己的微笑,并同时在心中压着自己的怒火,所以话说得断断续续,就连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果然啊,女性都是厌恶自己喜欢的男人背叛自己的,那真的比死都难受。 这种事情嘛,我也是从我父母一次几乎快要闹到离婚的吵架中知道的,起因是我妈怀疑我爸出轨了。 不过,后来证明那就是一场误会……那个所谓的“出轨对象”,其实是我的一个在国外工作的远房表姑,只是我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我爸也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位表姑,而那一阵子,我爸因为工作的确忙而很少回家,当我爸好不容易有一点时间,就带我的那位表姑出去吃饭了,兄妹间好久不见就有点亲密,又互相赠送了点礼物,这一切被她看到,她就误以为我爸出轨了,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于是头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家里的家电都被快被她摔了个遍。 要不是最后我爷爷大老远来到青云市,把事情和她都说明白了,她真的可能因为这个误会而和我爸离婚。 至于最后那些家电嘛……正巧我表姑是做家电生意的,所以就免费给我们家运来了一批,至此之后,每当我和我爸提起这件事,我妈都会捂着脸让我们别再说了。 “呃……我,我再考虑一下吧。” 司璃一瞬之间露出了相当失望的表情,不过却强颜欢笑,故作平静地说道。 “那好吧,如果鸣大人您想好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把阿璃抱到怀里,向天下的兽宣布阿璃是您的妻子哦。” “好,好的……另外……” 我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之后,指尖出现了一个小法阵,从中冒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微型烟火,最后,冒出了一束鲜花。 “我知道,那个便当造价一定很贵,这算是我欠你一个兽情……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束鲜花还有刚才的小型烟火表演,就当是个微不足道的谢礼了。” 她看着那束花,蓝色的眼睛中突然放出了欣喜不已,又夹带浓浓爱意的光。 “谢谢鸣大人,阿璃会珍惜这个礼物的!” 我看着像孩子一样开心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食堂。 她还真是有够天真……这种我以前在一众女生们面前耍帅失败,被她们吐槽老土到不行的小把戏都让她开心成这个样子,看来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恋爱脑大小姐啊。 在我们这些将近20岁,或者已经大于等于20的大学生里,她能有这样的心智可真够令兽无语的。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后悔那么想了。 洗澡的时候,我刚把全身用水冲了一遍,正准备往浴球上挤点沐浴露,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一摊蓝绿色的沐浴露了。 我好生奇怪,这个时候,却见一个浮空的沐浴露瓶子正倒悬在我的浴球上面。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心中起疑,这个时候,却觉得有谁从后面抱了上来,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胸。 从我胸口上传来的感觉,应该是猫科兽人的手,而从后背传来的感觉,这无疑是个……女生才对。 “司璃?!” 我惊叫一声,然后,司璃的声音从我耳边盘旋。 “鸣大人,让阿璃为您沐浴吧,阿璃给您用的这款沐浴露您一定要尝试一下哦,这是阿璃私兽定制款的沐浴露,对猫科兽人的皮毛有着顶级的护理呦。”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 我惊恐万分,话都快说不清了。 没想到她居然利用自己的『神裔能力』干出这种事——这是什么可怕的行为啊! “没事的鸣大人……” “我我我我自己洗就行!不用劳烦你了!” “真的不用吗?阿璃会很温柔的对待鸣大人您的每一寸肌肤的。” “不用!因为我怕痒!不喜欢别的兽在我身上碰来碰去!一碰我就要大笑不止!难受的要命!” 我如此说道,最后却听她失望地叹息一声,然后又恢复原本的语气,说道。 “好的,但您一定要试试阿璃给您的沐浴露哦,不要用那么廉价的次品了,对皮毛不好的。” “没问题,我会用的。” 我当然会用,毕竟你都给我挤上去了,不用白不用,只要你赶快从男生浴室里出去就行,虽然不清楚她有没有穿衣服,但一个女生在这种地方真的不合适,也很不安全。 她总算是离开了,我这才又继续洗下去,不得不说,这私兽定制的昂贵沐浴露的确质量不错,洗完之后我的毛发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油光水滑,就连脖子上的毛发分叉问题都解决了。 但……从浴室里把她赶走这还不算完。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被窝里非常的暖和,随后便感觉有一只手解开我的睡衣扣子,然后轻轻抚摸着我的肚子,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路杰这小子怎么又睡不着觉来折腾我,但这个时候,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熟悉无比,又让我害怕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 “鸣大人这还真是少有的福相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头皮都麻了,然后,我战战兢兢地往被窝里看过去。 果然,司璃就在我的被窝里,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压低声音,声嘶力竭而又惊讶不已地说道。 “为了给鸣大人温床啊,这不是合格的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而且,经常穿着睡衣睡觉不好哦。” “不要这么做!!!” 我立刻抓住她即将要解开我睡衣扣子的手,然后咽了口口水,说道。 “我自己脱掉就好……那个,你也困了吧?赶快回自己的宿舍睡觉吧。” “谢谢鸣大人的关心,阿璃的确困了,不过阿璃不住校哦,睡觉都是在家里,今天和以后都是因为我要陪鸣大人才没有回家的。” “那,那你赶快回家吧……都这个点了还在学校里徘徊什么啊!尤其是……还在男生宿舍里。” “唔……那好吧,不过您一定要裸睡才好哦,研究表明……。” “好好好,我脱,我脱……” 迫不得已,我把自己睡衣的扣子全部解开,然后脱了下来,随后又把自己的睡裤也脱掉,就留一条■■在身上。 “您还有■■没脱啊鸣大人。” 我的脸又红又热,就怕她说这句话。 在女生面前脱光光,这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一个19岁身高才勉强到一米七,一身肥膘的胖墩虎兽人裸着有什么好看的吗?! 她就这么期待我一丝不挂吗?! 怎么会有这么不正常的女生啊?! 真是把我整不会了,我头一次见到这种兽。 “那个,■■真的也要脱掉吗?!” 我问道,试图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 “一定要!因为裸睡就是要全部脱光!” “那,那你背过身去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呃,算了,反正你早就看光了。” 而我转念一想,在浴室的时候说不定她早就把我全身看了个遍,所以,我也就放弃挣扎,把我身上仅剩的一条■■也脱掉了。 “嗯,鸣大人真的好听话呢,以后一定是个好丈夫,阿璃真的好期待也好开心!”她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说道。 “那,你可以走了吗,还有,不要往奇怪的地方看!” “可以了,鸣大人晚安咯。” “晚安。” 我侧过身去,并用余光看到她从门口那里离开了,马上起身把所有的衣服穿上了。 我在被窝里蒙着头,瑟瑟发抖,一想到这个家伙还是我的同班同学就觉得可怕。 司璃,你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 明明看着亭亭玉立的,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癫狂和有损形象的事情啊?! 突然,我又觉得有谁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又?我才刚上来好不好啊?” 听到路杰的声音,我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没事,只是被一个脑子里多少有点毛病的女生缠上了。” “是——那个大小姐司璃?” 他低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行啊,消息够灵通啊。” 我半开玩笑地和路杰说道。 “那个家伙我早就认识了,你不在的那几天她正好回来上课,然后还问我为什么她的‘鸣大人’没来学校,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和康聆一样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唉,她还真是有福气,能成为你的女朋友。”路杰说道。 “屁的青梅竹马!我和她还在同一所幼儿园的时候根本就没和她接触过!” 我立刻反驳到。 “难道你们没发下海誓山盟的爱情誓言吗?” 他惊讶地问我,不用说,那都是司璃用她那颗没有正常兽该有的思维的恋爱脑臆想出来的谎言,于是,我接着反驳他道。 “你觉得我可能会干那种事吗?!” “呃……难说。” 路杰的反应,让我有些意想不到,我还以为他会说我不会那么做的。 “难说?!我■路杰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那种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兽吧?!” “啊……你,不是吗?” “怎么可能啊……在我眼中最重要的一共有三件事物,第一件是利益,第二件是家庭成员,最后的那一件则是友情。” “是仅指我和你的友情,还是你和你所有的朋友的友情?” 路杰靠近我的耳朵,问道。 “你觉得,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兽能被我打心底里当成真正的朋友吗?” 我微笑着,侧过身来看着他,说道。 “谢谢。” 他又笑了,露出那种非常好看的笑容。 “客气什么啊,都是朋友。” “对了,你又上来干嘛?” “哦,就是……明天把实验报告给我看一眼好吗?” “行。” 路杰这才下去,回到他的床上,很快入眠了。 但,我还是因为这个司璃的事情而彻夜感到不安,又是像平常那样睡不着。 本章,完。 第66章 毁坏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到被毁坏掉的植物,我们所有兽都大吃一惊。 这到底是谁干的?! 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植物啊!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这样?! 有的被连根拔起,有的整个盆都扣在了地上,还有的叶子被扯了一地。 从茎处断裂的,花蕾被掐掉扔在地上的,把土全都刨出来并填满水泥的,果实全都摘下来踩烂的……这样的惨状比比皆是。 气愤,悲伤,焦虑,不安,一时之间都在我们的种植社团内弥漫了起来。 如果不能赶在艺术节之前把烹饪社团需要的可供食用和菜品点缀的植物送过去的话,那我们的合作就彻底泡汤了啊! 在一片狼藉之中,我看到还有几株植物没有被毁,这让我觉得侥幸,但如今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只靠这些植物,是难以满足烹饪社团的需要的。 ——而此时的另一边—— “这……到底是谁干的?!” 甄希望着被砸烂的锅碗瓢盆和撒了一地的调味品,以及被兽踩的稀烂的食材,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抖。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看起来很可爱。 “啧,全都不能用了……”霍海平常绷着的扑克脸也多了几分怒意,手里摆弄的刀狠狠地剁在桌子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砧板上,这可吓了他身旁不知所措的赵岳一跳。 而赵岳恢复平静后,还在欲哭无泪地抱怨着他那些平时都在省着用的干燥香料都被别的兽糟蹋了。 叶星洛看着自己平常最珍惜的裱花头被撕成了废铁片,咬牙切齿地捶着桌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社长……还有十多分钟就要社团活动了,依我看咱们还不如先……”赵岳委屈巴巴地看着沉默而愤怒的甄希,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通知其他成员暂停活动一天吧,没办法了……等下再找些兽手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吧,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种植社团?社团活动的地点—— 不出意料的,裴垦姗姗来迟了,但没有谁因为他的回归而感到特别开心,我更是尾巴又要往双腿中间跑。 “呦,怎么了这是,怎么都……” 话说到一半,看到被毁得一片狼藉的,我们辛辛苦苦栽种,并像孩子一样呵护的植物们,他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他瞥到了他自己栽种的,那现在已经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秋麒麟草,先是震惊并呆愣了两三秒,而后握起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喊道。 “这■■是哪个混球干的?!” 他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原本就雄厚洪亮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出奇的大,吓了我们所有兽一大跳。 “东方叶呢?!东方叶兽呢?!他哪去了?!” 裴垦急得团团转,瞪着眼珠子看着我,问道。 “社长……他独自一个兽去厕所冷静冷静了,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在失声痛哭吧。” 我苦笑道。 “带我找他去,我得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到底是哪个■■干出来这么下流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并不想跟着他一块去的。 但转念一想,他会不会因为愤怒而用那套盔甲对东方叶做什么吧? 所以我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他去了东方叶所在的厕所,一路上,他仍旧气哼哼的,我思考片刻,然后对他说道。 “你该不会是想用那套盔甲对东方叶做什么吧?” 而裴垦却一副无奈的样子,苦笑着对我说道。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那条腰带现在不在我这里,而是在他手上,我啊,都没办法用腰带显现那套盔甲了,当然了,要知道会惹出这么多乱子,我也不会用……诶,我跟你说啊路杰,你呀,就还把我当以前的我就行了,我昨个儿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俩彻底分开了,现在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兽了。” “可我真的……不太敢完全相信你,你还记得周六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啊不,应该是,裴格对我说的话吗?” 他点点头。 “虽然我的意识被他掩盖掉了,但是还能感知到外面的事情,唉……对不起啊,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不过我也再阐明一遍态度,不管你现在是在用花言巧语哄骗我,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也好,还是真的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也好,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建立■■关系的。” 他愣了一两秒,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不可能吗?” “不可能。”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咱们两个朋友还有的做吗?” “朋友的话,倒是可以,不过,你要是再骗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哎呦,我真没骗你……” 他挠挠头,面对此时不肯放下戒心的我,相信他也不知所措了。 “我姑且就相信你一回,你要记住,如果你真的骗了我,这就是我最后一回相信你。” “放心吧,我没有骗你……虽然,没能和你真正的建立起■■关系,我真的觉得可惜了。” “别再说那种恶心的话了,裴垦学长。” 我咧咧嘴,用之前的称呼来称呼他。 虽然娄鸣要叫我不要相信他,但我想着,还是给他一次机会比较好。 毕竟,如果要是他真的没撒谎的话,那经历了那么多怪相的他,此刻也很心累,最需要的东西,应该也是我们这些老熟兽对他的信任和关怀吧? 通过昨夜的谈话,我很明白,娄鸣除了我和他的家兽,最看重的还是利益,所以,在处理这种事情上,他多少还是会比我还难以卸下戒备,而且没有任何的兽情味。 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也知道,娄鸣,我,罗娜学姐和基托内要面对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们,只是身为未成年兽人的我们,面对这群杀兽不眨眼,要钱不要命的狂徒成年兽人,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一个不小心,恐怕我那天在天台上的遭遇,就会重蹈覆辙,我尚且还可以复活,但娄鸣他们受到那样的伤害,就是确确实实地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也是我害怕的事情,娄鸣因为我死而复生,都破涕为笑了,到仍然是哭成了流泪猫猫头,如果娄鸣他们遇到了同样的遭遇,甚至比我还惨的遭遇,因此丧命,那我的反应只会比娄鸣那天的反应还要激烈。 所以在这几天,我就笃定了决心,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娄鸣他们拖后腿! 我也要像他们一样,拥有给那些『曼纽』的狂徒迎头痛击的力量! 现在,我的手里就有能使兽老化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这东西只要把它拍到对方身上就能让对方迅速老化,摧枯拉朽算是一绝。 而基托内又教给了我引导植物生长的魔法『向荣术』,他就是用这个魔法才驱动学校外面的树根生长,挖出如此庞大的地洞的!包括那天拦住裴垦的魔法『木龙狂舞』,其基础要领也是这个『向荣术』。 虽然这个魔法发动虽然需要一点魔力,对我这种没有魔力的兽很不友好,但我还有残存着大量魔力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啊!以它为媒介,只要念动咒语,我就能直接发动『向荣术』了。 而在我使用『向荣术』十次以上,我就能完美支配这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和基托内学习更多更厉害的魔法,这样,我就能和『曼纽』的狂徒们有一战之力了!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到最后会不会是我的一时妄想……但凡是未来,皆有可能,没准儿到那个时候,我还真的能把『曼纽』的狂徒们揍得磕头求饶呢! 不知不觉之中,我发现我的自信程度莫名地增长了。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但愿是好事! 我这么想着,然后带着裴垦,来到了厕所的一个单间里,这里面不时传来冲水的声音,我很清楚,这应该就是东方叶在里面掩饰自己在哭,所以才故意弄出来的声响。 “社长……裴垦学长来了哦。” “……” 厕所单间里仍然是冲水的声音。 “社长?你,开下门吧……” 厕所单间里仍然是冲水的声音。 “社长?你没事吧?社长——” “路杰,解散吧……咱们社团,还是解散吧,种植社团被撤销,这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里面终于传来了东方叶的声音,他的声音沙哑,语气相当忧愁。 只见裴垦学长铁青着脸,咬着牙,然后大手一扯,直接把门拉开了。 见到凶神恶煞的裴垦,东方叶不由得吓了一跳,随后裴垦说道。 “你说什么丧气话呢?!” “不就是有谁故意捣乱,把咱们社团的植物全都破坏掉了吗?!你身为社长,不带头把事情解决好了,反而还在这里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事实,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对得起大家吗?!对得起那些我们精心照料的植物们吗?!”裴垦盯着他,义正言辞地说着,说罢舔舔嘴唇,气得叉着腰,继续说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认命的投降派!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应该放弃,就不应该认命投降!” 东方叶沉默着,用着忧郁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 最后,也只是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现在的他,现在的我们,仍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裴垦不愿放弃希望,但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或许,我还是个转机?——我摸了摸裤口袋里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如此想道。 本章,完。 第67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而后,我们得知了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烹饪社团的活动会场也受到了同样的遭遇,他们的厨具和食材也全都被别的兽破坏掉了。 然而受此遭遇的还不仅是我们这两个社团。 漫画社团辛辛苦苦画的画稿,绘制背景用的网格纸和素材漫画被全部撕烂,蘸水笔全部被折断扔了一地,墨水全部洒在了地面上,就连那一块块昂贵的数位板和电脑也被掰烂砸碎,扔进了垃圾桶。 cos社团和话剧社团的cos服和演出服也都被撕成了破布,连话剧社团的音响设备和打光设备也被兽为地将电线剪断。 政法社团的参考书籍也同样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有的法律相关的书籍被撕成碎片后还被塞进了厕所的马桶之中。 几乎很多社团的物品都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不明身份的兽的破坏,其中不乏贵重之物,给学校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因而在校方知道以后,就直接找来了警察。 学校门前停着那么多辆警车,恐怕明天就又要上一些新闻媒体的头条了吧? 把原本没多大的事情夸大其词,这就是这帮嘴里除了谎言,别无他物的无良媒体从业者们唯一能做,也是最乐衷于做的事情了。 所以,碍于这些,我们今天的社团活动也不得不取消了,不过,我还是趁着警察们封锁现场之前,把那几盆侥幸存活下来的植物拿了出来,之后准备把它们搬到宿舍里。 回宿舍的路上,没完没了的抱怨声,充满惋惜之情的哀叹声和愤怒不已的叫骂声,以及对校园安保队感到失望的负能量言论全都充斥在校园之中。 但要说起来的话,校园安保队的确都是些喜欢划水的家伙,不然,他们也不会让裴格肆虐校园那么久,而且还让『曼纽』的那两个家伙和自称『星宫卫』的那两个家伙潜入到了这其中。 路过接近教学楼的地方,我看到校长夏繁森正和两个警察交谈。 “……但是警察同志,学校的监控的确是坏了,这几天一直都在检修啊!” 校长的神色颇为无奈,但是这其中又有些慌张和躲闪,这让我觉得奇怪。 那个神色和姿态,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在撒谎的样子。 难不成校长还刻意隐藏什么吗?——我抱着这一想法,在把那几株植物放到宿舍之后,就直奔基托内的地洞。 不出所料,但又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娄鸣和罗娜学姐都在这里。 他们两个今天来的可真早。 “基托内,那个,学校的监控是不是坏了?” 我问道,而他们三个却同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们盯得有些紧张,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没,没坏吗?” “当然啊!不然我现在给他们两个看的是什么?!” 基托内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我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盯着屏幕看。 “路杰,你听谁说的监控坏了?” 娄鸣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画面,然后问道。 “校长啊,我听校长和警察说监控坏了,但他眼神一直在躲闪,所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想来这里问问基托内。” “一定是他想要隐瞒『星宫卫』和『曼纽』的事情吧,这对学生们和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罗娜学姐说道,她的话,我深有体会。 毕竟我可是被那个『星宫卫』的火活活烧死过一次——但幸亏我还能复活,否则那可就惨咯。 “所以,你们都是来调查到底是谁把各个社团的活动用具破坏了的事情的吗?” “那不然嘞,路杰你今天废话好多啊……” 或许是因为今天中午和早晨都被司璃缠上了,所以娄鸣现在的情绪不是特别好。 而说起司璃嘛,那个女生的确是有点不正常。 今早班主任通知我们全员以后上课时实行同桌制,并坐在固定的座位上,因而我和娄鸣被迫分开了,转而和班里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太妹许懿瑶成了同桌。 许懿瑶算是我们班最不好惹的女生吧,她是个狸花猫兽人,个性比较叛逆和追求自由,能凭优异的成绩考到这里来属实也是让所有兽想不到。 只不过,她和一部分大学生一样,上课的时候无心学习,只顾着拿着手机跟她在学校外面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聊天打游戏,所以,别的兽说她她还不听,这也导致她的成绩很差,挂了好几科。 许懿瑶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既没有在我出丑的时候幸灾乐祸,又没有对我亲近过,而我平常和女生说个话都费劲,更不可能接近她了。 所以,我们两个做同桌的话,事实上也是互不打扰,还算和平的。 至于娄鸣的话,就有点惨了,他的同桌是那个一直都幻想着和他成为夫妻的司璃。 而我能感受到,每当司璃靠过来的时候,娄鸣都是在默不作声地拼命躲闪,而碍于司璃的家世,以及她们家和学校之间的关系,所以老师们即使看到了司璃对娄鸣做了什么上课不该做的事情,也都不会说什么的。 而显而易见的,娄鸣的确不喜欢这么个恋爱脑的粘兽精。 如果换作我的话……呃,说不定会比娄鸣还要崩溃。 当然,这还不算完,下课之后,司璃把我单独叫到了走廊的角落里,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她就先给了我一耳光。 我直接被她打懵了。 “路杰同学,我希望你能和阿璃的鸣大人划清界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阿璃,阿璃的家兽和鸣大人的家兽可以和鸣大人那么亲近,你这样懦弱无能的赖狗还是离阿璃的鸣大人远一点吧,不要把他弄脏了。” 她留下这句话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留下我一个兽离开了。 呵呵,赖狗,赖狗,懦弱无能的赖狗。 但是我这样的赖狗也比你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千金大小姐要好吧!——当时,我虽然想冲着她如此怒吼,不过我忍了。 因为我害怕娄鸣知道了,他一冲动把司璃弄伤,司璃的家庭成员就故意把他讹上,强迫他和司璃成为夫妻——我其实并不怕娄鸣这个我目前最好的朋友被谁夺走,反倒是害怕他陷入无法独自解决的麻烦里无法脱身。 想到这里,我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娄鸣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就是因为这个破坏社团活动用具的家伙有点可恨,气得我牙痒痒而已。 我忐忑地看着他,很害怕自己的违心话被他这个老油子识破。 但他只是哦了一声。 出乎意料的,他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虽然放松了下来,但旋即又开始自责,自责我欺骗了他,欺骗了这个把我当朋友的兽。 不过,现在我也无暇顾及这些了,毕竟我的初衷就是想要让他避免陷入麻烦的泥潭之中……而撒这种谎的话,也是在为了我这个初衷而采取的有效手段。 所以,这应该算是所谓“善意的谎言”吧?应该是的吧? 正这么想着,我们突然听到洞口那边有动静!似是有谁发现了这里然后钻了进来。 我们四个立刻警觉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决定去那里看看发生了什么。 娄鸣打了头阵,基托内走在最后,中间则是我和罗娜学姐。 对面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地洞里产生了绵延不绝的回声,清晰可听,而我们四个面对着面前未知其主的诡异脚步声,悄悄地行进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草惊蛇惊动了对面。 洞穴地道里的光由暗转明,脚步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从声音判断,下来的应该就只有一个兽才对。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我们,也和那个脚步声的主兽,相遇了。 “嗯?你们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大学生吧?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身穿黑灰色警官制服,身材矮小,看起来只比娄鸣高2cm左右的貉兽人叉着腰,看着我们四个。 原来是警察啊——我们四个放松了警惕,我把手搭在娄鸣的肩膀上,然后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最后面那个小伙子,怎么就你穿得那么奇怪啊?” “你是在说我吗,警察先生?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是从格林诺斯国远道而来,潜伏在这所大学里的黑客。” 基托内十分自来熟地介绍着自己,但他完全没意识到他介绍自己的话是完全不能在警察面前说的。 他是不是傻——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什么?!黑客?!还是从外国来的?!那你可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警察同志,您别听他胡说,他开玩笑的!他总是这个样子。” “对对对,他这个兽就是这样,刚才的话是在逗您呢,还大学里潜伏的黑客?想想都不可能……” “而且,他平常穿衣打扮就是有点怪里怪气的。” 娄鸣,我,罗娜学姐一兽一句解释道,我从余光中看到一脸疑惑的基托内想要继续解释,但罗娜学姐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 “那这个地下通道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貉兽人警察接着问,娄鸣这个时候说道。 “我们也不清楚,也是偶然发现这里有个地道,好奇心起,所以就走了进来,但发现这后面除了被树根堵成了死胡同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哦,这样啊,那行,咱们一块出去吧,身为学生,你们得好好学习!别整天好奇心那么重到处瞎转,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啊?要是万一,这个地道后面有僵尸啊,远古病毒啊,异次元之门啊什么的那不坏事了吗?!” 好家伙,僵尸,远古病毒,还有异次元之门,敢情这个警察是个十足的科幻迷啊。 但,比起那些东西,要是他发现这后面是个堪比豪宅的地洞,才会更加吃惊才对吧? 正这么想着,我们突然又听到洞口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随后,地洞通道之内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我们五个心道不妙,赶忙跑去洞口那里一看,不出所料的,洞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上了,严丝合缝地堵上了。 在黑暗之中,除了没有什么夜视能力的罗娜学姐外,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所措。 而我却看到娄鸣露出了思考的样子,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你们别着急啊,我先试试这里能不能打电话,能的话我让我们同事赶快过来。” 那个警察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想来也是情况突然,让他有些惊慌。 而我,基托内和娄鸣凑到了一起,又把罗娜学姐拖了过来,在角落里开始窃窃私语地商量了起来。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 姓名:白茶 性别:男 年龄: 31 生日:8-1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貉兽人 简介:青云市公安局的警官,是个正义感,安全感和热情同时具备的家伙,但是由于背负着家庭的诅咒所以一直都很倒霉,容易卷入麻烦的事情。 祖先是江湖兽称“火神白二爷”,掌握最强火焰魔法『天陨火』并将其开发出奥义的一代侠士白霄,由于和同伴硬闯金月谷探求其中的秘密,而招惹上了祸端,致使后代受到了短命且运气不好的诅咒。 家传的火焰魔法『天陨火』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158代了,但他并不是个学魔法的料子,因此只学会了最基础的火焰魔法『燃烧咒』。 身高:173cm 体重:67kg 外貌:红色的,炯炯有神的双眼,脸上有点横肉但是长得不凶,反而让别的兽看上去就觉得他很耿直,不太好说话,毛发灰黑色,有点粗糙,身材略矮。 日常着装:白色短袖t恤,下身为灰绿色短裤和蓝色板鞋。 姓名:肖梧 性别:男 年龄: 27 生日:14-13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哈士奇兽人 简介:社会上的闲散兽员,见钱忘义的小地痞,目前潜入青云联合大学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身高:180cm 体重:73kg 外貌:棕色的双眼,一只耳朵只有一半,身材略有些壮硕,但是下半身却很瘦弱,看起来像是重心不稳的样子,因为怕热所以总是吐着舌头,总体看上去傻乎乎的。 日常着装:上身为紫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白色短裤和红色人字拖,戴着一块金表。 姓名:洛檀 性别:女 年龄: 20 生日:3-2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绵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闺蜜,同时也是她的室友和最好的朋友,性格文静,热爱和平,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椰子,总喜欢给别的兽劝和,曾经对池旭抱有很深刻的爱意。 如今的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身高:161cm 体重:51kg 外貌:粉红色的双眼,模样靓丽可爱,毛发为象牙白色,头部的毛发输成了单马尾,身材不胖不瘦,比较匀称,毛发出乎意料地好打理。 日常着装:上身为薄荷色的短袖t恤衫,下身为遮尾款的白色短裤和紫色板鞋,头上戴着一个芙蓉花装饰的粉色发夹。 姓名:『图灵』 性别: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年龄: 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生日: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籍贯: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种族:未知,或许可能不是生物,但也许有可能是生物 简介:『曼纽』的金主派过来监视所有兽的特别存在,自称是『第四阶梯』,可它\/她\/他究竟身在何方目前暂且未知。 也许,它\/她\/他是别的什么东西,而非是生物,但也许,它\/她\/他的确是生物也说不定。 总之,可能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兽,还有屏幕前的读者你们才能知道它\/她\/他到底是什么,又到底藏身于何处吧? 身高: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体重: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外貌: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日常着装:未知,但或许这不重要 第68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通道口被巨石堵上,一片漆黑的地洞之内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谁让我是这里唯一的草食性兽人呢?没有什么夜视能力,这算是我们草食性兽人生活中非常不便的地方,有时候甚至连晚上出去都要戴着夜视镜来以防不测。 我感受到有谁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某处。 那只手并不是娄鸣的,因为相对娄鸣软乎乎的手,这只手更加粗糙,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路杰或者是基托内的,不过我分不清这到底是他们两个中谁的手,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相似,长相,声线,气味都几乎一模一样,少数的不同点是基托内似乎要比路杰强壮一点,而且说话的腔调与他不同。 此外,二者的个性也不太一样——路杰相对内向,脑子里总是在思考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基托内更外向一点,没什么心眼,比较乐天派。 用乐器比喻的话,路杰就像是音色低哑沉重的大提琴,而基托内就像是音色高亢轻盈的小提琴。 只不过,娄鸣倒是有提醒我过,基托内的话不能尽信,因为说不准他接近我们另有目的。 这点我倒是觉得他有点言重了,我感觉基托内似乎除了吃的太多,与他交流有点困难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娄鸣多疑的个性,让他不太好接纳不甚熟悉的兽吧。 “所以,娄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走图书馆地下仓库的通道吗?” 我听到路杰小声问道,而娄鸣却回答道。 “无论怎样,不能让这个警察知道地洞的真相,等下我找个机会,把他电晕过去,不过,我怕那边有埋伏,所以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走那边,罗娜学姐……” 娄鸣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我努力看去,这才看到娄鸣双眼散发的微弱的,蓝绿色的光。 “啊,我在。” 被他这么一搭手,我却突然打了个寒战。 即使已经做好了觉悟,但我身处一片黑暗,还是会对虎兽人感到心悸,即便对方是我最熟悉,觉得胖胖的,挺可爱的娄鸣也是如此…… 看来,这个心结仍然会在我心中存留,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消除。 我皱了下眉,但愿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没有被夜视能力极强的他们看到,别再因此被他们追问而再次揭开那条难以痊愈的伤疤。 但我也很明白,看不到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也只能这样,用“但愿”来欺骗,并安慰自己了。 那天娄鸣问我这件事,我做出了回答,那也只是因为他在我心中算是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一个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兽,一个让我在他面前放下几乎所有戒备的兽,所以我才忍住揭开伤疤的痛苦而向他诉说……如果换作是别的兽,我会直接让他或她闭嘴,让他或她之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娄鸣对我的那种心思,老实说……我同样也抱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我和他一样,碍于各种原因,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正视,只好把那种心思扔进心灵的深渊之中,能不要捞出来,就绝对不会捞出来。 因为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学姐和学弟的关系,总不可能到最后变成一地鸡毛吧? 但愿娄鸣也对我没什么花花肠子——不过我也相信,他也不会有的。 “罗娜学姐,你的『瞬移之术』,应该可以把这块石头挪开吧?” 娄鸣问道。 “嗯,应该可以吧,不过这东西太重,我怕是挪不太远。” “那好……”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警察却凑了过来。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他似乎是在看着我们,然后说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 娄鸣掩饰道,而那个警察却说道。 “我刚刚试了,完全打不通,反正这里也不太深,等下咱们几个一块刨土看看能不能出去吧……对了,你们几个听过《火神白二爷金月谷探宝》的故事吗?” “火神白二爷”?他说的这个称呼有点耳熟,包括那个叫金月谷的地方,也挺耳熟的。 “哦,就是那个会用‘神火’的大侠白霄吗?”娄鸣立刻回答道,我这才想起来,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一个会用火焰魔法的巅峰『天陨火』的侠士白霄,家里排行第二,故此又被称为“火神白二爷”。 “火神白二爷”也算是艾尼莫斯,尤其是金都国在魔法文明时期的一个知名传说了,只不过因为科技文明的发展,现在的兽很少知道这种故事了,我爷爷曾经也给我,和我在墨烟岛的兄弟姐妹们讲过关于他的故事,不过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地方是,这个白霄并不是『神裔』,而是有着很不错的魔法天赋,被一个云游四海的大和尚教会了『天陨火』。 而我最小的弟弟罗睿倒是对这个故事非常痴迷,为此还放弃修行空间魔法,转而学习火焰魔法去了,白白浪费了他的天赋,要知道他的魔力素养可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好的那个,不去修行空间魔法而去学习对于我们黑之神『神裔』来讲最难学会的火焰魔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而一想到面前的这个警察是个貉兽人,他又莫名其妙的提了一嘴《白二爷金月谷探宝》的故事,我的脑子里便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警察,会不会就是那个白霄的后代?因为我记得白霄有种说法是貉兽人,也有的说法是说他是浣熊兽人或者小熊猫兽人的,毕竟这三种兽人在外观上也是很相似的。 果不其然啊,他直接自报家门了,说自己的名字叫白茶,正是“火神白二爷”白霄的158代后裔,就是没什么魔力素养,只会一个『燃烧咒』,其他的魔法都不会用。 说罢,他还演示了一下,泛着彩虹色光泽的法阵在他手上浮现,随后,一丛火苗从中窜了出来,呼啸着,到了地道的顶部便熄灭了。 我们几个敷衍地说了句“好厉害。”,这个单纯的警察居然就被几句话夸的开心得不得了。 但说实在的,他的这个『燃烧咒』放出的火,未免也太小了点,完全不到平均水平,怕是只能烧着点纸…… 然后,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祖先的丰功伟业,我在内心吐槽他还真是个会苦中作乐的警察啊。 这个时候,娄鸣悄悄绕到他的背后,然后猛地用雷电把他电晕。 “可算闭嘴了,这家伙可真是没一点警察的样子啊……不过,倒是有真的警官证嘛。” 娄鸣说着,捡起他落在地上的警官证,说道。 “别管这些了,我先去试试能不能挪开吧。” ——与此同时?图书馆仓库大门—— “还真是慢啊。” 『星宫卫之四』玛瑙等的有些不耐烦,倚靠在墙壁旁的她走到门前,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 “你的计划到底行不行啊?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放心,堵住洞口的那可是『封印之石』,任凭他们怎么折腾都不可能从那头出去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从这边出来,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可以了,只是啊,我没想到……”『星宫卫之五』砗磲自信的说着。 “没想到有兽捷足先登,先行一步偷偷破坏掉了那些社团活动的用具对不对?”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抢先说出了『星宫卫之五』砗磲没想到的那件事。 “对,就是这样……” 『星宫卫之五』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里居然有其他的兽! 他和他的姐姐『星宫卫之四』玛瑙这才反应过来,同时回头,只见一个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外貌儒雅帅气,瘦瘦高高的北极熊兽人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眼神自下而上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星宫卫之四』玛瑙率先发话,并把弟弟护在了身后。 “『星宫卫之四』,本名梅?奎因,飞龙兽人,代号玛瑙,擅长使用火焰魔法和空间类魔法,『星宫卫之五』,本名罗杰?奎因,飞龙兽人,代号砗磲,擅长使用冰魔法和感官类魔法,此外,你们两个还是一对双胞胎姐弟……哼哼,二位的个兽信息,我可是一清二楚哦。” 北极熊兽人只是面带微笑地说出他们的身份,这让两个『星宫卫』感到警觉。 “你想做什么?!” 见对方完全不肯透露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星宫卫之五』砗磲直截了当地问他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图书馆安静一下,管一管闲事而已。” “哼,这样的话,那我就让你不敢来管!” 『星宫卫之五』砗磲飞到空中,绕过自己的姐姐,然后发动魔法,召唤出一道道冰雪锁链,直冲那个北极熊兽人而去。 可在冰链碰触到他的一刹那,那北极熊兽人竟然消失不见,『星宫卫之五』砗磲凭直觉,就知道他一定在自己背后准备偷袭,于是一转身打了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如果还想让你姐姐活命的话,那就请你们离开这里吧。” 北极熊兽人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星宫卫之五』砗磲傻眼了。 他的姐姐,『星宫卫之四』玛瑙双眼无神,呆愣地注视着地板,像是在想着什么事,而那个北极熊兽人却把她挟持住,并用一把枪抵在了她的头上。 “放开我姐姐!!!!” “纵然身为『星宫结社』的『星宫卫』的你,服侍着那被称为茱莲妮的『圣女』,拥有着无上的荣耀,也通过血脉而获得了强大的魔法,但,你也并非无敌,同样是像普通的兽一样,拥有着弱点,至于你的弱点,就是你的血脉羁绊,你的姐姐梅,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北极熊兽人看着因急迫和不安而沉默的『星宫卫之五』砗磲,仍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然后接着说道。 “而你的姐姐,同样拥有着和你一样的弱点,但一向坚强的她,倒也是坦然面对了这个弱点,并努力克服,不过,除了这个弱点外,她还有一个弱点吧?而现在,她已经被这个弱点所击溃,所以才会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 “放开她!!!不然我要发飙了!!!” “发飙?你觉得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吗?即便是你们『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一』,恐怕也拿我没有办法……因为我可是抽象事物的投射,所以,你们是无法打倒我的……我现在只是和你心平气和地谈条件,如果你们退出这个学校,转而去寻求你们一开始就在寻求的东西的话,我还能让你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如若你们还在这里贪得无厌地去寻求别的东西的话,那就要看看是你俯冲救下你姐姐的速度快,还是这把手枪快了。” 北极熊兽人挑动着『星宫卫之五』砗磲的神经,最后,他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不行,挪不动……这上面似乎被施加了魔法。” 而一提到魔法,我相信娄鸣他们几个肯定会明白,这到底是谁干的吧? 无非就是那两个自称『星宫卫』的家伙,不过我可不能说出来,在此之前见过他们其中的一个,否则『钳口结舌咒』就又要生效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 虽然看不太清,但我感受到了娄鸣似乎是把视线挪到了路杰和基托内的身上。 他又有怎样的打算呢? 本章,完。 第69章 第二颗「戒律念珠」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看着路杰和基托内,然后指着旁边的通道说道。 “刚才那个警察不是说带着咱们再挖一个通道出去吗?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个就挖吧,不过,使用魔法挖哦。” “你的意思是,用『向荣术』,让树根挖出来一个通道吗!?”路杰问道。 “是的,而且基托内你最早就是用这个挖出来这个地洞的不是么?” “yep,but……” 基托内欲言又止,随后露出了我不曾见过的烦躁表情。 最后,他开口说道。 “我得让树在我的魔法释放范围内,换言之,这周围没树根的话,我根本没法发动『向荣术』啊!” “路杰手上不是还有『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吗?用那个当增幅器的话应该就能扩大你们两个的『向荣术』的魔法释放范围了吧?” 我看了一眼路杰说道,这个时候基托内也拍了拍脑门,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啊!娄鸣你可真是个天才!路杰,快把『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拿出来!” 基托内显得很激动,催促路杰把那东西拿出来,路杰遂把他拿了出来,然后,两个兽同时念动咒语,绿色的法阵光芒照亮了整个地洞通道,害得我和罗娜学姐不得不闭上眼睛。 然而,在关闭了自己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敏锐,我的鼻子嗅到了一阵浓烈的草木芬芳,不用说,这种味道就是平时路杰身上散发的那种味道。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点猫薄荷的味道,让我多少有些晕乎乎的,我戴上墨镜,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要看看目前他们的进度如何,但却发现路杰的尾巴上,居然开了一朵朵紫色的小花。 尾巴开花……这不是绿之神的独有特征吗?!我试图再看仔细一点,但是却发现他的尾巴上又什么都没有了。 难不成是我看花眼了?——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被『向荣术』促进生长了好多倍的大树根冒了出来,路杰和基托内便停止使用魔法,那树根因为失去了『向荣术』的作用而停止生长,同时,因为『向荣术』使其在短时间内生长过头,超越了它原本的生长极限,因而马上就枯朽成了尘土,留下的就只有一条它因疯长而开辟出的道路。 我们一个一个顺着那条道路,离开了地洞,顺便把那个话多的警察也给拉了上来,然后就放在了原地,就这么不管,也没什么问题。 出来之后,我们才发现堵住通道的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做过魔法处理的『封印之石』,难怪罗娜学姐的『瞬移术』不能挪动它分毫。 『封印之石』这种东西,魔法和物理方式都很难处理,一旦被它堵住了某个空间的出入口,那么这个出入口就再也不能容别的兽随意进出了。 不过,想要解决这东西也很简单,有一种叫做路路通的药材,用它制备成魔药,然后全部倒在这块『封印之石』上,那么它就会自动瓦解了。 这算是艾尼莫斯世界的魔法中的“生克制化之法”,就像电子游戏中,水系攻击克制火系怪物,光系攻击克制暗系怪物一样,有着开锁和开辟道路的魔力的路路通制成的魔药,同样也能克制封印出入口,阻拦道路的『封印之石』。 不过嘛,学校这里可是难以弄到路路通的,另外想要在学校里制备魔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所以,这个通道算是废了,而一旦这个警察醒过来,看到旁边的这个新挖出来的通道,我们的事情也一定会暴露,基托内那豪宅一样的地洞也会被发现。 虽然我对基托内只是利用关系,并不完全信任他,但是如果他的存在被发现了,我的计划怕也是要泡汤。 所以,虽然有点不想管,但迫于无奈,我还是得暂时给基托内找个住处,另外还得让他把他的所有电脑设备带着。 我把我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遍,不过基托内却如此说道。 “没有事的,这个地洞住不了了,那我还可以住另外一个地洞啊!” “啊?!另外一个地洞?!” “什么玩意儿!?另外一个地洞?!” “所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挖了两个地洞吗?” 我们三个兽被他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那不止,那不止,我可是整整挖了十个地洞呢!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基托内颇为自豪地说道。 你■■以为自己是鼹鼠兽人吗?!挖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挖了十个?!■■的幸亏是青云市不在地震带上,要在地震带上一场地震这所学校还■■不得彻底塌成盆地了?! 我在内心吐槽基托内,这家伙还真是“狡狼十窟”啊。 正这么想着,我突然感觉有谁在看着我们,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小马甲,戴着贝雷帽,袒胸露腹,十岁左右的黑熊兽人正看着我们。 这个小子多少有点特别,因为他胸口上的“小月亮”居然是倒着长的——在黑熊兽人的族群里,胸口上的“月亮”长成这个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怎么这里还有个小孩?我心中起疑,正想问他是打哪儿来的,他却率先开口了。 “哥哥姐姐们,吴先生让阿谎给你们带话,他说有事情找你们,而且他就在图书馆三楼的走廊里。” 吴先生?哪里来的这么个吴先生?! 这个小黑球子说的话更让我听不懂了,我正想再去问,结果这个孩子就跑开了,他跑的很快很快,和他肉墩墩的体型完全成反比。 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什么头绪,只好按照那个小子说的,去图书馆三楼的走廊找那什么吴先生,而为了不给过路的同学造成困扰,基托内还戴上了一个茶色的平光镜,以免别的兽看到有两个路杰而大吃一惊。 他说的这个吴先生,到底又是何方神圣?——一路上,我都在这么想。 而在电梯间的时候,我发现罗娜学姐和路杰一兽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相比路杰轻轻挽着,罗娜学姐却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力道很大,但她似乎是在用这个方式来平复自己的情绪,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没说什么,任凭她握就是了。 我们几个就保持这样手拉手的体位,一路来到了三楼的走廊里。 走廊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一个看起来儒雅帅气,有着成熟兽人才有的魅力的北极熊兽人正立在窗台边看书,见我们来了,便合上了书,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 在他的身边,正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小黑熊兽人。 “各位贵安,在下的名字是吴戏言,也就是我的小跟班阿谎说的吴先生,呵呵,你们应该都能看到阿谎对吧?” “又见面了哥哥姐姐们。” 那名为阿谎的小子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又挪到了吴戏言的身后。 “应该……都能看见?” 路杰似乎是对吴戏言的话不太理解,而吴戏言自然是明白了路杰的意思,于是解释道。 “因为按理来说,年轻的兽人是看不到阿谎,只能看到我的,年纪稍大一点的兽人,是只能看到阿谎,却看不到我……不过,身为『神裔』和『结缘者』的你们,倒是可以同时看到我们两个啊,这算是你们的一个特权吧。” “『结缘者』……是指路杰吗?!” 吴戏言点了点头。 『结缘者』,也算是一个魔法文明兴盛时的用语吧,特指那些不是『神裔』,却能使用魔法,而且见到过神明,并与之结缘的兽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如果说,路杰其实是『结缘者』的话,那么,他有着那样的奇特能力,就好解释多了。 他会自愈,能够复活,血液还能替代『洗脱—连接仪式』的一切前置需要——这都是因为他是『结缘者』,拥有着不亚于我们这些『神裔』的魔力。 要是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不过,也正因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怎么与神“结缘”的,所以才是“落下了一半”。 “好了,说正题吧……我这次找你们,是想要提醒你们一件事情——你们当前看到的东西,并非是最终的真相,所以一定要留心,不要被别的兽当刀使。” “什,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被别的兽当刀使?难不成我们在无意之间被别的兽利用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而可怕的念头。 而我怕说出来吓到所有兽,于是便没有说出来再去问这个吴戏言是否正确。 突然,我手腕上的那颗真正的『戒律念珠』也出现了反应。 “哦,看来‘阿雷’也认出我们来了。” 吴戏言露出了一丝“果不其然”的笑容。 “那现在怎么办啊吴先生?”阿谎看着吴戏言,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这样喽……” 随后,他和那个阿谎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一团雪花。 而那团雪花的中间,却有两个黄色的闪光点。 “我们,要暂时合并一下了,阿谎。” “唉,可惜那个家伙不在,要是他在的话,我们就完整了啊。” 两团雪花发出吴戏言和阿谎的声音,随后,那其中的光点合并在一起,飞到了我的手中。 那居然是『戒律念珠』!只不过不完整,还差了一部分。 “所以,你们两个是……” “没错,我们正是『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两个碎片。”不完整的念珠发出了阿谎的声音。 “阿谎,是代表『信息戒律』中的‘非真实、流言蜚语’的部分,而我则代表『信息戒律』中的‘真实、真理定则’的部分……而另外一个家伙,也在你的身边,他象征着『信息戒律』中的‘传播、隐藏和有效信息’的部分,乃是中立的信息,至于他是否愿意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他带回来,让我们三个团聚在一起。”随后,吴戏言的声音也从中发出。 “那……你刚才的话是指。” “这个我倒是不能透露啊,需要你们自己去领悟……就当,这是我对你们的历练吧,要是你们完成了历练,就证明你们是有资格获得我们的。”吴戏言的声音再次从那颗不完整的念珠里传出。 “否则,我和吴先生就要再次解体,远离你们了哦。” 阿谎的声音消失,随后,念珠的光辉也散去了,我叹了一口气,虽然是拿到了『戒律念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 本章,完。 第70章 在获得第二颗「戒律念珠」之后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几个离开了图书馆,基托内以出奇地快的速度把他地洞里的一些重要事物都搬了出来,之后在我的『隐身术』的庇护下,撤离到了教学楼之下的那个地洞里。 这个地洞的入口是教学楼外的空心造景石之下,那块造景石很轻,即便是身上没多少肉,也没多大力气的路杰也能很容易推开,这样一来,我们日后找他也方便了许多。 而且这块造景石也处于监控摄像头的死角,也不会被拍到,因此,我觉得这个地洞比之前的地洞从位置上来讲要方便许多,但我仍然想要吐槽这个胃里有个异次元之门,真实面目未知的家伙为什么比鼹鼠兽人还能挖洞……甚至我觉得,他那块『璀璨鳞片』说不定也是挖洞的时候意外挖出来的。 当然,这也是开玩笑的,谁知道那块『璀璨鳞片』的来历又是如何呢?说不定那只是个“诱饵”而已。 不过,我也静静等着他露出獠牙的那一天,到时候看看是他的狼牙锋利,还是我的虎牙尖锐。 蓝色的天空逐渐被红日染成绚烂无比的橙色,不知不觉夕阳已出,那些警察们也暂时从学校中离开了——自然也包括那个自称“火神白二爷”的后代的貉兽人警官白茶。 一阵很响的肚子打鼓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清亮,一沉闷的咕咕声,与最开始的声音组成了完美的三重奏。 “看来咱们……” “好像都饿了呢。” “你们,别说出去啊……对于我一个女生来讲,这个声音多少有点丢兽了。” 看来即便是饥饿,也完全抵挡不了罗娜学姐傲娇的个性嘛——听褚何说她就是这样,外冷内热,傲娇得很,虽然自尊心很强但没有因为自己傲娇的个性而难以和他兽相处,只是看起来不好接触罢了。 而在我与她的相处过程中,也大致明白过来,褚何说的话,是正确的,罗娜学姐就是这样的兽,她这种个性,恐怕也和童年时的糟糕经历有关吧,所以她不是特别愿意亲近他兽,尤其是肉食性的兽人。 而那天因为简单曾经凌辱她的兽之一,她害怕得全身冰凉,颤抖不止,完全失去了原有威严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我真的打心眼里生出了“无论如何都要一直保护她”的想法,但随后又被她的一通无能狂怒般的撒气和臭骂而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身为肉食性兽人的我,能够让她这样亲密的接触,怕已经是她能够接受的底线了吧,想着要“一直保护她”,这或许会给罗娜学姐她带来更大的不安和恐惧吧? 稍加思量,我决定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那样说不定才会是与她相处并维系关系的正确方式。 我们三个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不出意料的,司璃又缠了上来。 “鸣大人,过来和阿璃一起吃饭吧,不要和路杰同学一起吃了嘛~” 我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郑义说她像个糖稀一样粘兽了,这简直不是糖稀了,都是嚼完还晒化了的口香糖了。 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有吸引她。 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似乎力气也蛮大的,竟然快把我拽倒了——这应该和她经常打网球也有关系吧。 “真抱歉啊司璃同学,娄鸣他已经决定和我一起吃饭了,所以还是请你松手吧。” 路杰这边同样也是表情微妙,使出吃奶的劲头拽着我的胳膊,试图把我从司璃身边带走,但司璃那边力道仍然丝毫不减。 我居然在他们之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感到我的胳膊都要被他们两个拽到脱臼了,而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针对我的拔河争夺战也被食堂之中的所有同学看到了,一时之间,议论之声纷纷响起。 不过这个时候,司璃的一个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她的身边,对她侧耳说了些什么话,她露出了些许烦躁和不舍的表情,轻轻叹气,之后挽住我的胳膊,拉起我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我,对我说道。 “很抱歉,鸣大人……阿璃这边还有要事处理,不能陪您一起吃饭了,不过,您可一定要吃我的私兽厨师为您定制的专属便当哦,这是他昨天连夜做的,一定符合您的口味!” 她把包里的那份便当郑重其事地给了我,我想这倒挺好,省了饭钱了,还净赚一笔。 路杰拉着我,一同去打饭了,今天的饭里有汽水,植物蛋白肉和蔬菜做成的卷饼,以及我非常喜欢的口蘑炒植物蛋白肉,虽然手里已经有一份便当了,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份口蘑炒植物蛋白肉。 虽然植物蛋白肉的味道比真肉差远了,可是这道菜里,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口蘑,别看我是个实实在在的肉食性兽人,但口蘑这东西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因为在我看来,它真的是鲜美异常,味道不输真肉! 我和路杰打完饭,之后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仍有一些好奇不已的同学向我们投来怀疑和懵懂的目光,这让路杰很是拘谨,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汗。 “别这样嘛,淡定一点,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倒是从容不迫地劝导他,边说边打开便当盒子,啊,果不其然又是华丽丽得不要不要的,如同艺术品一样让兽不忍吃下的便当啊,而且又几乎都是我没有接触过的食材——真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啊,有钱还就吃出花样就来了。 但在我打开便当盒的那一瞬间,路杰却警觉地在空气中嗅着,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东西——我自然是明白他为何会这样。 最后,他的嗅觉锁定在了这盒便当上。 “娄,娄鸣……这里面,这里面该不会有……” 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非常复杂,既有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时的恐慌,又有着看到了好东西,垂涎欲滴的喜悦。 而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他说道。 “知道就好,别那么惊讶,也别出太大动静,透露出去就不好了,而且这也是从‘人类’的世界弄来的合法肉类。” “可是这是在学校啊……”他压低了声音质问我道。 “但你相信吗?那个司璃,可是顿顿都能吃上这东西呢!” 我说罢,夹了一点里面的便当往自己嘴里送。 那个味道,应该是螃蟹的肉吧,一层层一缕缕,带着一点点腥味和清甜的鲜味,此外其上还裹覆着一层浓郁的蟹黄膏,并带有淡淡的烟熏咸肉味道,口感丰富而有层次。 紧接着,我又夹起旁边的一块食物,那东西的味道就简明扼要了,是绀戻国那边的特有调料调理的海藻,味道咸鲜爽口,螃蟹肉带来的油腻感瞬间被这些调理海藻的爽口味道清空了。 简直就是绝配! 有了好东西,就不能忘了好兄弟——本着这样的原则,我又夹起一块,停留在路杰的面前。 “张嘴啦!小火车要进洞咯。” 路杰被我逗笑了,然后说道。 “噗嗤……给我夹菜你就夹,你能不能别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啊?搞得我还要被别的兽一直看。” “嘿嘿,这样才有趣嘛!” 他乖乖张嘴,我把那块蟹肉送进了他嘴里,他细细品尝,随后露出了惊呆了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肉……好好吃啊!” 在那里憋了半天,他才总算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螃蟹吧,我也没吃过,反正在我看来水生生物肉的味道和口感应该都差不多。” 我小声说道。 而提到海洋,就不得不说艾尼莫斯世界里唯一一个在海底的国家,青冥国了。 青冥国,又称青冥皇渊,是一个由海栖兽人组成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社会发展程度相对陆地上的大部分国家要落后一点,仍然实行君主专制,而正因为相对落后,所以也是这个世界里魔法文明保存的相对好一点的地方,虽然,他们还是被一些陆地上的兽通过暴力的方式,被迫打开了通商口,并引进了一些科技产物。 而值得一提的是,『神裔』这种存在对于他们来讲并不稀少,因为他们全国都是蓝之神的『神裔』。 而由于青冥国是位于海底的国家,因此陆地上的兽想去那里,也必须乘坐潜水艇下去,并佩戴微型水下呼吸道具才行——但是这都是要花钱的,尤其是那个微型水下呼吸道具,它是按照时长租赁的,在下面呆的时间越长,花费的钱越多。 除此之外,青冥国使用的货币也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货币是一种只在我们世界的海中才会存在的,名为海明石的宝石,这种东西一开始对陆上货币的汇率很低,不过后来因为通商口的开放,大量海明石流通到陆地上,因而汇率也变高了,现在差不多是一块标准大小(即长宽高都是5厘米)的海明石等于陆地上的5元。 不过,青冥国因为也是被迫开放的通商口,所以一部分青冥国的兽对此感到十分的不服气,为了报复我们这些陆地上的兽,他们有的兽自发组成了海匪队,用截获的一些陆地上的武器装备,配合自己自制的装备和身为蓝之神『神裔』特有的那些魔法来对乘坐潜水艇的商队和海上的游轮进行烧杀抢掠,这也是为什么青冥国近些年来与陆上大部分国家交恶的原因。 当然咯,因为海底之下还是别有一番风景的,所以还是会有兽冒着被海匪袭击的危险去青冥国旅游。 但去那里旅游的大多是我们金都国的兽,因为陆上各国中,金都国和青冥国从魔法文明仍旧存在且兴盛的时期就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两国的语言也是通用语言。 所以,除了那些昧了良心,铁了心要洗劫来往船只和潜水艇的海匪们,大部分海匪还是不会对金都国的船、潜水艇和兽人展开进攻的,有时候金都国的兽在海上落难,他们还会帮助救援那些落难者。 而且在青冥国的通商口被强迫打开的时候,我们国家的高层也谴责了那些国家的无礼行为,这也让青冥国的皇室觉得暖心,所以在通商口被打开之后,金都国的商品进口也不需要任何税务,而金都国这边,有时候也会提供一些免费的科技产品的援助,包括武器装备。 有关青冥国的事情到此为止,路杰把他的卷饼也送到了我的嘴边。 “喏,我好歹也是吃了一口你的便当,你也吃一口我的吧。” 我毫不客气地咬下了一块,总而言之……味道还算不错吧,或许是因为这里面加了一些脱水洋葱的缘故,比平时的要好吃一点。 里面的植物蛋白肉,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吃了一块蟹肉的关系吧,感觉没那么好吃了。 “娄鸣,说起来……『结缘者』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路杰突然问我结缘者的问题,我把嘴里刚夹进去的那块鱼肉没细尝滋味就咽了下去,然后和他小声解释道。 “『结缘者』,是指与神结下缘分的兽人,这类兽人在不需要是『神裔』的前提下,就能拥有一些魔法能力,或者是可以直接发动魔法……因为『结缘者』大多是被神认可的兽,所以没有魔力就能使用魔法也是不足为奇的,倘若是这样的话,你身上没有魔力,却有着自愈和复活的神奇能力,血还能够让『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脱离『钝化』,这就有了完美的解释了。” “这样啊……那,应该还有些不被神认可的『结缘者』吧?他们也能使用魔法吗?” “应该是不能,不过神明残存于世的魔力会在他们性命攸关的时候帮他们度过劫难,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过嘛,『结缘者』里不被神认可的兽还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在『结缘』的时候就被认可了,所以这种存在可能比我们『神裔』还要稀少。” 我又夹了一块鱼肉,细细品尝,嗯,恕我词穷,只能用美味和肥而不腻来形容。 “路杰,你要不好好回想一下,看看自己是否以前无意间做过什么与神明和魔法文明沾边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你的一个无意之举才与神『结缘』了。” “不,我……很肯定,之前绝对没做过这些事情,在见到你真实的一面……在这之后我才对魔法有了深刻的了解,才真正的接触到魔法文明,之前,我都是认为魔法,是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以及江湖术士装神弄鬼骗取钱财的把戏。” 他说完,吃下了最后一口卷饼,然后往自己嘴里猛灌汽水。 “所以……只可能是还在你是个婴儿的时候,与神『结缘』了吗?” 我说出了我的推论。 “或许吧……所以,还是要先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路杰露出了苦笑,如果说,童年经历的绑架事件是罗娜学姐的心伤和执念,那路杰的心伤和执念,应该就是为什么亲生父母抛弃了他,以及自己的身世吧。 我趁他张嘴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段龙虾肉。 龙虾肉的鲜甜滋味,随着他的咀嚼而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开来,转化为笑容,在他的脸上展开。 或许,也只有美食,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内心中的忧愁吧。 幸亏,身为年轻的大学生他还是单纯的,好哄的,倘若他是个满面愁容的大叔,要是这样的话,想让他开心起来,我就要多花一些心思啊。 不过,一想起心伤这种话题,我便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我活到现在,顶多是有着一些挫折和碰壁,而没有什么心伤。 但愿这种幸运能够持续下去吧。 有心伤的兽,和没有心伤的兽之间的友情,还真是微妙得不得了啊! 本章,完。 第71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总算……结束了啊。” 我看着那两个已经因老化而全身动弹不得,还被『向荣术』引导生长出的并不粗的树藤捆在树上的两个家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喘着粗气,虽然很清楚魔法这东西肯定会在消耗『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中的魔力的同时精神力和体力,但我真的没想到这一通下来我的精神力和体力消耗得如此严重,没办法,谁叫我天生瘦弱呢?而且那两个家伙一个是大象兽人,一个是哈士奇兽人,论体脂率和肌肉量都比我高太多了。 现在的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我艰难地抬眼看了一眼被绑住的那两个家伙,只见树藤虽然仍是原本的粗细,但那两个家伙却逐渐从老化之中恢复,并拼命挣扎,树藤上出现了裂痕。 我意识到不妙——因为精神力和体力的锐减,加上『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如今也离开了他们身边,『老化咒』的效果也开始逐渐消失了。 而我现在却站都站不起来,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挪动都很难。 那两个家伙最后还是挣脱束缚,从树藤上跳了下来,用着怨毒和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完蛋……” 我索性放弃抵抗,反正我也是个杀不死的存在,虽然可能会很痛苦,但任凭他们处置好了,而且说不定,在他们看到我会自愈后,会以为我是个怪物而被吓跑。 虽然我的盘算如此,但在他们逐步靠近我的时候,我反倒开始害怕了起来。 心跳加速,冷汗直流,加上肺里因为呼吸不顺而感到的,可怖的窒息感,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 那个哈士奇兽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往我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 “■■的!你这小子居然敢用妖法来对付老子!活腻歪了吗?!” 因为疼痛,我想要捂住肚子,但这个时候手却被那个大象兽人毫不留情地踩住了,他用脚碾着我的手,我疼得呲牙咧嘴,泪水模糊了视线。 “切,真没骨气,这就哭了。” 那个大象兽人用嘲讽地语气说着,随后用鼻子把我卷了起来。带到了半空中,我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得要命。 他卷住我的鼻子逐渐加力,我尽量保持冷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扑,就在我的指甲要够到他的脸的前一秒,他却把鼻子一甩,把我重重地扔在地上。 我疼得当场失去了意识,但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个兽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蹲在我身边的娄鸣。 他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在宿舍里待着,跑出来逞什么英雄啊!害的我们还要和学校安保队的兽一块到处找你!” “那……那两个兽呢?” 我问道,而他回答道。 “被警察带走了,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他们两个把咱们学校好几个社团的东西都毁了,我相信你也是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决定去一个兽对抗他们的吧?” “呦,醒了啊,没事吧小伙子?” 下午和我们一起被困在地洞的那个貉兽人警官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没事……就是,有点晕。” “下次你再这么逞能我绝对不止给你一个耳光!听到没有?!就算你是个能自愈会复活的『结缘者』也不准给我这么乱来!” 娄鸣恶狠狠地盯着我,眼中还带着些许泪光。 “『神裔』我倒是见过,会用魔法的兽我也见过,『结缘者』我还是头一次见,那两个臭瘪三可是对你下了死手的,据他们说你晕过去之后还把你■■■■了,结果看到你的身体开始聚拢复原他们俩直接吓尿了,撒丫子跑,到最后还是让你们安保队的小陈同志给逮着了,你这能力啊,可真够吓兽的。”那个警察对我半打趣的说道,我看了自己旁边的地面,真的有一片暗红的痕迹,看来他说的并非虚言,那两个家伙真的在我晕过去之后把我■■■■了! 我不由得觉得后怕,心想幸亏是我还有这种作弊一样的能力,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警察叔叔……娄鸣他,都跟你说了吗?” “啊,说了,这小胖子见到我之后就把下午的事全都跟我说了,还真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别的会用魔法的兽啊……那个,你们放心,因为这案子涉及到魔法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对外宣传,所以总局让我们警局里的所有兽不要声张,审讯什么的,也都归懂点魔法的我管了,别的兽几乎都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你们的身份呢,肯定是不会泄露的!而且那两个家伙也犯过别的事,上边已经决定,直接按那些事情给他们俩定罪了,审讯内容和学校相关的监控录像,不出意外这个时候也已经销毁了……你们,也就当没发生这事,别对外说出去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说的吧?啊?” “不会的,白大哥。可我刚才就想问啊,他们怎么着也是弄坏了一堆我们各个社团的东西,这个事很多同学也应该知道,所以,我感觉只让我们闭嘴也不够吧?”娄鸣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对那个警官说道。 他似乎是想谈什么条件,这让我有些惊讶啊,即便是警察他都想从身上捞一笔油水吗?这还真是有他的作风。 “哎呀,那就不归我们管了,这种事情,就看你们校长怎么解释吧……而且,不让声张的,是这个小伙子会自愈和复活的事情,又不是连你们学校的那些东西都被他们弄坏的事情,懂了吗?行了,这小伙子醒过来就好,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 那警官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娄鸣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警察回过头来问道,而娄鸣则是尴尬的笑了笑,说。 “我腿蹲麻了,能拉我一下吗?” “嗐,刚才还寻思你这个肉球一样的身材怎么这么能蹲呢,闹了半天居然是腿麻了。” 那警察带着几分笑意和调侃的语气,缓缓把娄鸣拉起来,我这个时候也站起来帮他把娄鸣扶住。 娄鸣跺了几下脚,很快就恢复了,我们便和那个警察作别,之后便结伴回宿舍。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其实一开始,我在听到那两个家伙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我是打算和你商量商量咱们两个一起去捉拿他们的……”我垂下头如此说道。 “可为什么最后你还是一个兽行动了?” “因为,他们说今天晚上还要捣毁合唱社团的东西,安欣的话,也是合唱社团的成员,所以,我才有点着急了。” “啊啊啊,是啊,安欣所在的社团要出事你就那么恳切地去阻止那两个家伙了,我们话剧社团出了事情你连问都不来问啊。” 娄鸣的包子脸上流露出些许的不悦,这让我有点惊慌和不知所措——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啊! “对,对不起,如果你们有什么忙的话就让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娄鸣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然后“嘻嘻嘻”地小声偷笑。 这家伙又在故意整我啊,好啊,那我也要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我把他扑倒在地,按住他的双手,他自觉大事不妙,疯狂地挣扎扭动,我哪能给他这个机会,手疾眼快地开始挠他的痒痒,他爆发出了大笑,止不住地和我求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爷,您放小的一马吧,哈哈哈哈哈,小的,哈哈哈哈小的不敢了哎呦嗬嗬嗬嗬嘿嘿哈哈哈,求您,求您别挠我痒痒了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哈!” “你这小子不是喜欢笑吗?那我就让你笑个够不行吗?” “饶命啊哈哈哈哈哈……” 在玩腻了之后,我放开了他,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他趴在地上不停地大喘气,而我则望着天空的星星,又和平常一样发起了呆。 今天的夜空似乎比往常都要美丽,很多平常看不到的星星也都一个一个冒了出来,在天上眨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我们。 这样我不禁幻想星星的本貌是如何的? 是光滑如玉,闪闪发光,还是像是一团光点,在不断地放射光亮?亦或者说,这些星星,其实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体呢? 所以,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兽人,才能突破那天空中诡异的引力场,飞出我们所在的星球,然后去探索更加广袤的天地呢? 这么想着的我毫无防备,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们所见到的星星,就是天体的一种,它是由……” 而随后,我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那所谓的“细胞记忆”。 只见,“我”似乎坐在最后排,而在我的前排的椅子上,有着好多好多的,各种肤色各种发色,高矮胖瘦男女各自不同的年轻“人类”坐在那上面。 而最前面,站在讲台上的家伙,我仔细辨认了一番,居然是那个最开始出现在我细胞记忆中的该隐?麦特尔夫! 此刻,“我”已然无法听明白他口中滔滔不绝的是什么了,而且就连这段“记忆”也开始消退,最后,这段“细胞记忆”也彻底成为我脑海中的过客。 我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娄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个鲤鱼打挺后空翻起身,然后摆好了架势,严阵以待地看着我们的左面。 “哼,破裤子缠腿,又见面了啊,裴垦。” 裴垦?!他居然来了?! 我也丝毫不肯大意,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摸出铃铛,然后站在娄鸣的身后。 “裴垦?哼,你是在说我那个麻烦到家的哥哥吗?我可不是他啊……” 对方说着,逐渐靠近——是的,这个声音的确和裴垦一模一样,但是语气,还有气质方面都和他截然不同。 而按照他说的话推测的话,来者应该是…… 借助路灯的光,我看清楚了那家伙的脸,可是,那张脸和我下午看到的,裴垦学长的脸完全不同,这张脸,完全就是鹿豚兽人那丑陋而诡异的面容! “你可不要叫错了啊,我的名字是,裴格啊!” 裴格拿出了盔甲显现装置的激活钥匙,然后,插到了腰带上的凹槽之处…… 本章,完。 第72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盔甲的各个部分从腰带中间的盒子飞出,然后贴合在他的身上。 裴格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说道。 “喂,路杰,你可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我会尽量让你‘与我同在’的过程舒服一点的……” “滚吧,我才不想和你这种家伙扯上半点关系!你这满脑子龌龊想法的夯货!” 虽然我嘴上骂的挺带劲,但我仍然是有点害怕,站在娄鸣的身后,有他在我前面,这样多少能给我些安全感,能让我壮一壮胆子。 “你怎样看待我我也就不管了,不过我可是■你■得无法自拔啊……” 他发出了“嘿嘿嘿”的肮脏笑声,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好似传说中的坏巫婆或者妖魔鬼怪在看到猎物上钩后,发出的瘆兽笑声。 娄鸣退后了一步,然后用手肘推了一下我,小声对我说道。 “等下别硬拼,你用『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老化咒』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咱们就赶快跑……现在不是跟他硬拼的时候,况且等一下,也自会有兽和他搏斗的!” 我从他身后看到,在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坏笑的弧度,怕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安全脱身的鬼主意。 我应了一声,然后我们两个同时冲上前去,只见娄鸣在来到近前时突然倒地,“哎呦哎呦”地大叫,这让我和裴格都吃了一惊。 “路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用『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对付他啊!” 娄鸣转而对我喝道,我这才拿起铃铛,往措不及防的裴肯身上一拍。 绿色的光波激起重重涟漪,而我的手却感到一阵热流,想必是『老化咒』隔着那层盔甲发动了,将他的生命能量提取到了铃铛中,他盔甲下的肉体这时恐怕已经开始变得糟朽起来。 这个时候,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大汉从天而降,把我们团团围住,我还在想他们是什么兽,所为何事要把我们包围,这个时候,娄鸣大喊一声“得嘞!路杰!快跑!” 我便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冲出包围圈离开了原地,一路跑到了宿舍楼下。 娄鸣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路可把胖墩墩的他累坏了,他扶着额头,喘着粗气,然后接过了司璃给他的水。 嗯,没错,司璃…… 等等?!司璃?! 司璃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而娄鸣在察觉到这是司璃给他的水,而且司璃也在他旁边的时候,也是呛到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无奈至极的表情。 “鸣大人,您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如果有阿璃可以……” “对不起,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需不需要阿璃给您……” “我不需要!” “那……” 还没等司璃说完,娄鸣便忍住身体的不适感,躲瘟神似的就拉着我直接上了宿舍楼——得亏是门卫大叔在那里看门,司璃这才进不去。 烦兽的家伙终于离我们远一点了,宿舍里除了我们之外,其他的兽都在。 而除了仍然把自己关在床帘之内的喻一,大家都沉默着,见我们来了,不知为何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林淏默不作声地拿起了一本书看,但他似乎是有点慌慌张张的,结果连把书拿反了都没有察觉到。 康聆好像是在玩手机的样子,但却时不时偷看我们几眼,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目的。 褚何则又摆出了那副僵硬冰冷且不自然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点愤怒和担忧,我这才想起来,这个表情和那天娄鸣晚上出去,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啊。 “不愧是同桌啊,做的事情倒是一模一样嘛~也不枉你们两个平庸至极的家伙臭味相投了,而且还……” 还没等褚何发话,唐斌率先阴阳怪气了起来,但说到一半,却止住了。 虽然这话也只有一半,但仍然让我有些生气。 这件事的确是我冲动了,是我欠缺考虑了,但说我平庸可以,臭味相投这种词汇可绝对不行! 不过我还是咬咬牙,忍住了不和他发火,万一他嘴欠把地洞里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全宿舍的兽都要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褚何的表情马上转为了无奈,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唉,以后啊,晚上别总是在外面瞎跑了,这一阵子本来就乱……一个艺术节怎么什么破事都能出来啊。” 他说完,小声发着牢骚,然后上下扫视了我一遍,又对唐斌说道。 “还有你啊唐斌,你最好晚上也在宿舍里好好待着。” “可是,那些可爱dies……” “别一天天想雌兽啦!有本事你就真的泡到个妹子给我们看,你每次都说自己魅力四射,可到头来又有几个女生真的喜欢上你了?” 被揭开了短处,唐斌乖乖地闭上了嘴,而褚何也对我挤眉弄眼了几秒,示意我嘴欠找我麻烦的家伙已经闭嘴了。 时候也不早了,在洗漱完之后,我直接上了床,但是这个时候,在我旁边床位的邱凯却显得很紧张,一直背对着我瑟瑟发抖。 “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邱凯说话带着一丝颤音,似乎是在故作镇定,我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稍微回过来一点头,尽可能用余光扫视我的全身。 此刻在他眼里,我似乎就像是个什么恐怖的存在,这让我非常不解,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态度来对待我。 关上灯后,我发现今天邱凯竟然少见的没有利用自己的“夜行性”学习,这让我很意外,但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把自己蒙在了被子之中,仍然瑟瑟发抖。 “邱凯……你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总是在发抖呢?是感冒了吗?” 我小声问道,而他却抖得更厉害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和娄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们的态度今天这么奇怪? 我想要问康聆一个究竟,可是他今天却倒过来睡了,这让我的好奇心又被激发了——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和不欢迎、讨厌甚至害怕我们一样? 这个时候,却听林淏骂骂咧咧地大叫一声,然后打开了宿舍的灯。 “■■■的,我忍不了了!” 他从床上下来,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我和娄鸣之间的过道,然后说道。 “你们,到底还要瞒着我们多少事情?!娄胖子你的事情暂且不谈了,路杰,你能给我解释一下那阵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还问什么事情?!行啊,你这个怪物在装傻充愣上真有一套啊!我指的,是这件事!” 他说完,张开嘴咬住了我的手指,然后猛地将其咬破。 我疼得呲牙咧嘴,不解,委屈并有些愤怒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林淏。 “……林淏!你■■是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褚何看到这一场景,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怒气冲冲地斥责他。 “那件事情可怕归可怕,你干嘛要这么做啊?!”康聆也从床上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的手。 “切,反正破个口子对他来讲也不算什么,这件事,咱们都有目共睹,而且娄胖子这货恐怕也是瞒了咱们很久吧?哼,看呐,就像那阵子一样,他的伤口又开始以这种惊兽的速度恢复了。” 也正如他所说,我被他咬出来的伤口,正在快速自愈着,没一会儿,就和受伤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了。 “唉,我都说了,他就是个暴躁狂你们还不信啊。” 唐斌这个时候又用他那一贯的口气说道,但却得到林淏的一个愤怒的白眼。 “你■■少插嘴,天天那个嘴里和淬了毒一样,不知道自己说话多难听吗?!一天天真把自己当成个大兽物了,哼,要不是为了宿舍评分,我,康聆,还有这个宿舍里的其他成员早就合起伙来扁你一顿了!” “哼,你这就是纯粹的嫉妒……” 林淏不再搭理唐斌,反而把目光挪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我身上。 我看着对面的娄鸣,而他却侧过身去,一言不发。 “路杰,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就连被■■■■了你都死不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我们看到了你的■■居然跟有生命一样,自己往中央聚拢,然后所有的伤口都在一瞬间愈合了!!!” 原来,他们全员都看到了,我复活的那个场景。 “行啦,别那么激动啊……这种真实的发生的怪谈事件可真的是不常见啊,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喻一这个时候冒了出来,看着我的眼睛里放出了灿烂的光。 “是,你是不觉得这可怕,但你想没想过,我们■■的看到这个场景有多恶心多害怕?!康聆看到路杰的■■自己飞进■■里的时候直接吐了,邱凯吓得和褚何抱成一团,这些事不是我胡编的吧?!而且你也不是没看到吧?!别以偏概全,少数兽代表不了多数,你最好也和唐斌一样闭上嘴少说话。” “切……”喻一拉上了自己的帘子。 “路杰,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至少,你不能让我们一直对你感到害怕!否则的话,这宿舍明天就让你,娄胖子和那个怪胎喻一住吧,原谅我们没办法接受一个怪物当自己的舍友,因为,真的很堵心!” 我望着林淏,心说堵心?你这么一整我才更堵心吧?! 一口一个怪物,说话从头到尾也没有心平气和过,我还觉得委屈呢!你反倒觉得堵心? 但转念一想,我复活的那个场面,也充满了血腥和猎奇的元素,在不知道魔法与神的存在的他们看来,我还真的就是个诡异的,不可名状的存在。 或许,被他叫做怪物也不无道理——这么一想我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几分,然后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而且……” 娄鸣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然后一脸严肃地问我道。 “路杰,你真的决定要把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可不说的话……大家的心里都会觉得害怕,俗话说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说出来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那么害怕了吧……而且,我也想睡觉啊。” 我挠挠头,回答道。 娄鸣听我这么说,叹了口气,之后下了床,来到了门前。 “你想干嘛?!” 林淏问道,但娄鸣不为所动,伸出了手,只见,一个黄色的法阵从他掌心冒出,念动了几句咒语,然后,整个房间,都被一股黄色的气场所笼罩,气场闪了几闪,便融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消失不见。 他的这个操作,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兽都有些吃惊。 “我只是,防止隔墙有耳而已……各位,我想既然路杰都那么说了,那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了,等下呢,我和他就会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这些真相,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不过,一旦你们知道了这些,那么,你们就等同于踏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因为那是你们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们真的打算,用踏足险境为代价,而换取一时的心安吗?” 娄鸣说完,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接着说道。 “要是做好准备的话,就直接让我们开讲,没做好准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因为选择权在你们而不在我们两个手上……是做好了面对可能来临的危险的觉悟,还是只是为了眼前的安心,不管明天的死活呢?这一切也由你们决定。” “来吧,做选择吧。” 娄鸣看着表情不一的众兽,如此说道。 宿舍里一片沉寂。 “如果不想听的话,可以直接出去吗?” 褚何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有谁拦你。” 娄鸣回答道。 “哦,哦……” 褚何点点头,但他的表情显然是有些犹豫。 “娄胖子,你■■刚刚说的那一大通话,几个意思啊?!” “难不成,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林淏歪着头,阴沉着脸,看着露出优雅微笑的娄鸣。 本章,完。 第73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们,只是要你们做出决定,因为你们一旦知道了这些,就有可能会面对难以想象的危险。” 我皱着眉,严肃地看着他们,回应了林淏那没好气的挑衅。 他能有这样的反应,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包括如果是宿舍里其他的兽对我们的态度如此,我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路杰身上的事情,真的不是那些局外兽能够接受的。 褚何没说什么,只是从床上下来,离开了宿舍,我很清楚,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他,如果遇到的事情属于他眼中的“闲事”,即使是内心饱含恐惧,好奇和疑问,也不会去过问半句。 “你们,你们别笑话我啊……比起路杰有这种能力,我更怕遇到让我触之即死的危险……所以,所以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邱凯蒙着被子,瑟瑟发抖地说道,说完之后,便慌慌张张地从被窝里飞到门那里,然后打开门逃走了。 唐斌看着匆忙离开的两兽,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随后盯着康聆看。 “我说康聆,他们都走了,你这个娘娘腔还不走吗?别到时候吓哭啊……” “我决定知道这些真相,所以我要留下来!路杰的身体会有这种诡异的现象也好,娄鸣一直对我们有所隐瞒也好,我想,他们一定都是有自己的苦衷,都在面对着难以想象的困难才会这样……既然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更应该共同进退,同甘共苦,互帮互助才对,无论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我会面临怎样的危险,我都不会后悔。” 啊,真不愧是康聆啊,虽然看着很凶,行为有点娘,给兽的反差感很大,但他无愧于我素日里对他“内心是个真正的,温柔的男子汉”的印象。 这种团结的精神,想必日后也能在考古工作中大有用处吧——如果他足够幸运能在毕业之后从事与自己的专业有关的工作的话。 “切……” 唐斌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随后又一秒变脸,变成了平时那副傲慢的姿态,然后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 “哼,你们这些平庸到不行的家伙的事情,本万兽迷才懒得知道呢……况且,我早就知道路杰有这样的能力。” 他从床上走到路杰身边,和他耳语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 “再重申一遍,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下一秒,门又被唐斌打开,他探进头来说道,然后关上了门。 虽然不知道他对路杰说了什么,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扒着门偷听,但恐怕他什么都听不到——因为宿舍已经被我布下了『隔断之术』,这是种防止一个空间的外界兽人对空间内部进行偷窥,偷听和探查的空间类魔法,也是我为数不多能掌握的空间魔法之一。 现在是三对三,褚何,邱凯和唐斌出去了,而留下的是康聆,喻一,还有不用说就知道决定知晓这些事情的林淏。 但让我想不到的事情是,喻一这个时候却从帘子里面走了出来,然后然后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我不打算听这些,毕竟这种怪谈一样的事情,还是远离真相,才最刺激,最吸引我啊,走了。” 喻一竟然根本就不打算听这些,这还真是令我意外,不,应该是说,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现在宿舍里只剩下了我,路杰,林淏和康聆。 我叹了口气,然后和路杰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我和罗娜学姐的身世也好,路杰的身份也好,『曼纽』和『星宫卫』的事情也好,亦或是地铁上的“金铃铛少女”的事情也罢,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 听完之后,林淏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康聆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神是存在的?你们该不会误入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我很肯定,林淏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听起来有些怪力乱神色彩的“真相”的——但这的确是不能再真实的真相,是毫无保留毫无掩饰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和魔法啊,我还以为我外婆……” 康聆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康聆,你也太天真了吧?!这种听起来像是谎言的话你居然也信啊!不过,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你的外婆?你外婆又怎么了?” 而林淏抢先一步问了我想问的问题。 “没,没什么啊……我就是说,我以为我外婆以前讲的有关于魔法的故事都是哄我的。” 我们三个以“绝对不信你的鬼话”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着康聆。 “唔,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 “好了好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刚才其实想说,我以为外婆用的魔法其实就是小魔术呢……她在小时候照顾我的时候,我就亲眼目睹她使用应该是魔法之类的东西来做饭……她就坐在一边的摇椅上看着杂志,然后,锅碗瓢盆和食材自己动,炉灶也像是上了定时发条一样到点自己关……那个时候我们家内还不是智能厨房。” 他一边对着手指,一边羞涩地对我们说道,尤其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想,他这样也很正常,因为智能厨房这种东西,也是五十年前推出的产品了,而现如今几乎家家都有一套,如果说他们家在十多年前还没有这种东西,就说明他们家在那个时候的经济条件并不怎么样。 他的内向、自卑的个性,以及有些娘的行为举止,我猜几乎也都是拜他的家庭所赐吧,从小就把他当女生生养的家庭教育,再加上身在城市,却有着与城市大部分兽群相比,并不富裕的家庭经济情况,这么想来,或许也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男生吧。 但他能够不卑不亢,内心如此阳刚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至于他说的,他外婆的那个状况嘛,虽然我不清楚他外婆的具体身份,而且我也有点意外,但她的身份,应该只可能是『结缘者』这一种可能吧,因为在艾尼莫斯世界,能够使用魔法的,除了神明之外,就只有『神裔』和『结缘者』了。 而他外婆使用的魔法应该是非常简单的『自动烹调咒』,这是种很便利的魔法,也是一种把功能写在名字上的魔法——其施用效果就是令厨具和食材凭着施术者的记忆,自动进行烹调。 而『自动烹调咒』,也并不像『雷王律令』和『钳口结舌咒』一样,拥有一定的限定性和前置条件,它是一种非常容易发动的通用魔法。 “可是,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这就是真相。” 路杰像是往常一样,迷茫地挠了挠头,说道。 “如果林淏你真的不肯信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再给你演示一下被你称作不可能的事情的魔法。” 说罢,我走到窗边,努力运作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 “林淏,你可以用手机查一查今天夜间的天气。” “我早就看了,今天夜间到明天早晨都是晴天,所以娄胖子,你到底又想耍什么鬼把戏?!难不成你还能改变天气吗?窗外可是万里无云,抬眼即是一片繁星的晴朗夜空,你要是能让天气改变,下起大暴雨来,我就叫你爹!” 我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他还真是幼稚而脱轨,这种打赌赌自己叫对方爹的玩笑话在我们大学生之间早就不流行了。 只有初中生和一部分高中生才会这么做。 但是,有便宜不占,有恶作剧的机会不去恶作剧,那我就不是娄鸣了,我在内心中接受了林淏的挑战,看着外面黑蓝黑蓝,带着无数白色光点的夜空,自言自语道。 “大暴雨啊,大暴雨……” 我心想这还真有点难度啊,利用『天候牵引』这个高魔力消耗的魔法让这样晴朗的天气变成雨天就稍微有点难了,更不要说大暴雨了。 如果我爷爷在的话还好,『天候牵引』就是他的『神裔能力』,他可以无条件的发动这个魔法,而我却不行,发动『天候牵引』不仅要耗费魔力,还要念动咒语,同时使用魔药来催化魔法的进程。 魔药的话来不及做,所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身体中的魔力储备了。 我推开了窗户,然后用尽全力,念出了咒语,并将魔力能量全部打到了天空之中。 霎时之间,风云变色,晴朗的夜空变成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随后几滴雨水落下,便没了动静。 我心想这下完了,自己才刚刚从身受毒伤的状态之中恢复,魔力储备量是绝对没那么多的,所以『天候牵引』不能遂我的愿让天空下起大暴雨,反倒是召唤了一堆不爱哭,沉着一张脸的乌云们。 我颇为失望,甚至能想象出林淏此时得意的嘴脸。 但这个时候,只听一阵闷雷响动,一时之间狂风暴起,噼里啪啦的雨点,夹杂着冰雹全都一股脑的倾斜而出。 无论是我也好,是林淏也好,还是康聆和路杰也好,无不对外面的瓢泼大雨感到无比的震惊! 我擦了擦额头上因魔力消耗过大而累出来的汗珠,然后坏笑着看着我身后的林淏。 “现在你相信了吧?而且林淏啊,这娄胖子的称呼,你也得改一改了,现在的话,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林淏又羞又气又疑惑,他又看了看手机,手机仍然显示今天夜间到明天都是晴天,然后他又看了看窗外,心如死灰的他,这才极其不情不愿地,表情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惨淡,小声说了句。 “……爹。”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今天早晨的同学们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和昨天在宿舍的兽们一样,一个个的都把路杰当恶鬼瘟神一般看待,就连他的现任同桌那个小太妹都恨不能离他远一点。 难不成,林淏或者康聆,他们两个兽其中有一个泄了密? 我的心中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但很快,在和其他同学交流的时候,我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并不是康聆和林淏,而是,那个脑子里多少有点不正常的千金大小姐司璃! 看到她又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我压着内心的怒火,然后问道。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一) 姓名:许诺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1-3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耳郭狐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化学专业学生,喜欢网络世界,有些脱离现实的少女,娄鸣和路杰的同班同学,最喜欢混迹于各大论坛之中,个性比较神经大条,爱憎分明且大嘴巴,非常喜欢八卦新闻。 在某一个深夜,她在浏览学校的论坛时发现了路杰被死后,依靠尸块复活的视频,因此最开始对路杰产生了忌惮不已的情感,并把这件事在班里传开了。 不幸的是,由于她的大嘴巴,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最不该知道这件事的兽——韩璐儿的耳中。 身高:146cm 体重:38kg 外貌:金棕色的毛发,灰绿色的无神双眼,身材瘦小,头部的毛发被梳成两个麻花辫,头上带着粉红色的几个小发夹。 日常着装:灰蓝色短袖卫衣,下身为白色露尾款短裙和棕色的板鞋,指甲稍微有些锋利并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戴着厚厚的紫色框近视眼镜。 姓名:叶正恺 性别:男 年龄: 25 生日:11-19 籍贯:金都国增慧市 种族:龙兽人 简介:在火车上同娄鸣他们一起去墨烟岛的旅客,个性儒雅,有书生气且很博学,对古代传说非常痴迷,由于有一个自祖上到他这一代便都是『结缘者』的家庭,因而他自幼便与自己的祖辈一样,与艾尼莫斯的创世十神中的虹之神结缘,并世代保存着一块记载着某些古代奥秘的石板。 与娄鸣他们的相遇,或许只是他们之间有缘吧! 身高:177cm 体重:54kg 外貌:红色的双眼,身材偏瘦但是有八块腹肌,身上的鳞片颜色为蓝绿色,鬃毛为黄绿色,犄角为棕色,左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据他自己说是做手术时留下的。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黑色短裤和白色旅游鞋,随时随地戴着一个墨镜。 姓名:吴崎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4-1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树袋熊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法学专业学生,池旭生前的好友之一,非常清楚裴垦的事情,生性活泼,喜欢运动和游戏,在吃池旭生前也会缠着池旭到他家打游戏。 同样身为罗娜的同学的他也同样是知道些什么,而且目前也在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不为兽知的事情。 身高:157cm 体重:50kg 外貌:琥珀色的双眼,灰色,且带一点点蓝色光泽的毛发,身材有点矮小,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经常剪指甲所以指甲总是整整齐齐的,平常的表情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自信微笑的,可如今却总是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上身为黄色的篮球服,下身为白绿条纹相间的裤子,以及红色的高档运动鞋。 姓名:罗伦 性别:男 年龄: 22 生日:8-2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山羊混血兽人 简介:罗娜的二表哥,有着腹黑属性的乐子兽,和娄鸣的脑电波在基本同一个频道,因此二者的关系不错,虽说这次他是从墨烟岛过来接罗娜,但实际上他只是想出墨烟岛转转而已。 身高:179cm 体重:56kg 外貌:黑灰色的圆瞳双眼,金色的头发被扎成一个时尚的小辫子,身材瘦高,全身金棕色的毛发带着一点白,羊角为纯黑色的羚羊角,神裔印记在左腿上。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色的短袖卫衣,下身为白色的长裤和黑色的鞋子,背着一个蓝色的挎包。 第74章 被纠缠的我们:其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司璃同学,我想学校论坛的那个视频帖子,就是你发的对吧?” 我说的同时,也用着愤恨的眼神盯着司璃,喉咙里也响动着虎兽人特有的,具有极大威吓力的低吼声。 这种低吼声,换作其他兽人早就被吓得体如筛糠,动都不敢动了,而司璃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我喉咙中这种低吼声的压迫感,反而是一点都不怕地看着我。 然后,她露出了无邪的微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是呢,因为阿璃不希望鸣大人您和路杰那样的兽再厮混在一起呢,他那种浑身散发出的废物气息真的是玷污了您的伟岸光辉呢。” 她说的时候特别大声,然后眼睛瞟了一眼路杰,似乎还对自己这么做感到自豪,感到骄傲,一点“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厚道”的愧疚感都没有。 司璃,你还真是个疯狂,不知廉耻的雌兽!我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才让你对我痴狂到这种地步?!让你为了我做出这一系列堪称“有病”的举动?! 而我看到路杰听到这话时咬了咬牙,但仍是压着怒火,然后离开了教室,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里,他因为自己『结缘者』的身份而获得了自愈和复活的特殊能力,而后又得到了『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这个法器,所以便愈发开朗,也愈发大胆起来。 从一开始的勇战裴垦,到把■■切下来,最后到昨天晚上独自去和那两个名为唐毵、肖梧的地痞进行决斗,最后被对方■■■■——根本不用说,路杰现在的心理状态膨胀得很,有恃无恐的他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我现在都想象不到了。 不过,这也怪我。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嘴贱邀请他到我家食用■的话,那么他或许也不会接触到魔法,不会接触到魔法,没准儿就不会掺和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当中! 而即便是被裴垦袭击,以他那个时候的个性,肯定会把自己手臂和耳朵被对方■■当成自己过于害怕而产生的错觉,从而只是记得这件事情,而永远都不会,或者是延期发现自己身上还有自愈和复活的特殊能力。 而且,也是如果不是我嘴贱的话,我也不会在运动场的那天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路杰——即便最后他也会被好奇心折磨好一顿,但这也好过他变成现在这有恃无恐,行为偏激的样子。 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的兽,说白了也是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任何无关的兽卷入,但到头来,我还是把本可以与此事无关的路杰卷了进来,而昨夜,又把这些事情的详细都告诉了林淏和康聆,宿舍里的其他兽虽然不甚清楚,但基本也知道了些皮毛,唐斌更是知道了地洞和基托内的事情。 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有些事与愿违,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此时,班里的同学们的目光一时之间全都聚集在了我们身上。 而我看到司璃那副心安理得,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样子,就觉得非常的愤怒,非常的火大,非常的觉得面前这个雌兽是个不可理喻的狂徒! 因为,她居然把路杰依靠自己的尸块复活的视频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之上! 虽然现在,因为审核员早晨上班了的缘故,这个视频被删除了,如今在校园论坛上已经看不到了,但在这之前,还是有同学看到了这段视频的,其中,就包括我们班里的许诺。 许诺是一个雌性的耳廓狐兽人,虽然是个比较沉迷网络世界的家伙,按理说应该是个内向文静的家伙,但她却意外的聒噪和话多,这种事情要是被她知道了,向外大肆宣传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所以,现如今在班里的同学们,还有一些外班的同学们都知道了路杰身上发生的这种在他们看来诡异得不得了的现象。 “阿璃作为鸣大人您的未婚妻,替您处理玷污您名节的害虫,这不是应该的吗?” 司璃面露微笑,又提升了一个音调,生怕别的兽听不见似的对我说道。 而我现在甚至想把面前这个疯雌兽吃掉! 我用你给我当未婚妻?!你还不够格呢!你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富十代,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当你的未婚夫吧?! 休想!就算我愿意,那也是为了我的利益,为了你家里那颗『戒律念珠』才答应下来!我可不想和一个疯子度过我的余生! 哪怕我强行把自己掰弯去和路杰在一起我都不会真心实意地在一起! “我■,未婚妻……” “没想到娄鸣还能有未婚妻啊……” “司璃这个眼光可真是有点……呃,清新脱俗啊……” “有够重口的,居然喜欢娄鸣这种家伙……” “说起来他们之前就认识吗?怎么总觉得他们两个还蛮生疏的呢?” “谁知道呢?” 一时之间,班里议论纷纷,我强忍着怒火,在内心中骂了司璃这个家伙和她的家庭成员不下一百零八遍——之所以不骂她祖宗嘛,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一个祖宗,那她祖宗就相当于是骂我祖宗,要这样的话我可算是吃了亏了。 然后,我脑筋一转,摆出一副冷脸,说道。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而且对我来讲,路杰可不是害虫!” “那他是什么呢?” 我还没说完,司璃却率先打断了我的话。 “他是我心中重要的兽,仅此而已,另外,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夫的话,那好……” 我忍着胃里的不适感,然后把头凑了上去。 司璃也显得有些意外和紧张,但她的表情很快便从意外、紧张的表情转变为了得逞、娇羞而期待的表情,脸上也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此时此刻,我的直觉告诉我当前的局势不太妙,马上停止了自己当前的行为,然后扶着自己的额头大喘气。 而她呢?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可是相当的兴奋,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羞答答的看着我。 对于她来讲,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目的达到了吧? 可是对于我来讲刚才的事情真的是糟糕透顶。 “鸣大人,要为阿璃负责哦。” 而我冷笑一声,随后说道。 “既然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那身为未婚妻,你也应该听未婚夫的话吧?我现在要去找路杰,你,不许给我跟过来!乖乖地待在教室里不要动!否则的话,我会当场悔婚哦……到时候,你可就不是要成为娇滴滴的新娘子的兽,而是一个苦大仇深,被丈夫抛弃的怨妇咯。” 她愣在了当场,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 而对于她来讲,路杰应该就相当于“情敌”之类的东西吧?所以她才处处针对他,不希望他离我太近。 情侣关系的事情,毕竟我没有切实地谈过恋爱,所以我是不怎么懂啦——虽然我一直都想娶一个漂亮的,而且脑子正常的老婆。 但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这样。 “可……” 司璃想要辩解,而我继续说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给我乖乖听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给我干什么!你自己也说了,只要我答应和你结婚,无论我对你怎样不好你都可以容忍,而且你也用行动证明了,你想要以妻子的身份一直侍候我对不对?要是你侍候得不好,或者是让我觉得不舒服的话,那你就这辈子都是个,二,手,新,娘,了,哦!我再重复一遍,二,手,新,娘!” 我对她这么说,站在一个女孩子的角度上,的确是很残酷,也很卑鄙的,但是,那也是站在正常的女孩子的角度上,而司璃这家伙,虽然看起来集合了世界上的一切幸运和美好,但也正因如此,她才绝对不能用“正常”二字来形容! 被家里兽保护得很好的她,兴许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过分的话,下一秒,她那些兴奋,期待,幸福,娇羞的表情全都黯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绝望,委屈,恐惧的神色,她拉住我的手,然后垂下了头,卑微地垂下了头。 她流着冷汗,作为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因身份地位而与生俱来建立起的尊严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裂痕,然后小声对我说道。 “鸣大人,阿璃会听话,阿璃这次绝对不会跟过来……但是,请您快去快回……不要,抛弃阿璃好吗?”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有了点哭腔,并开始哽咽。 女孩子闹脾气,还有在我面前大哭是我最不会应付的,我也只好摸摸她的脑袋,庆生说了句“好的”,想着能不能尽力安抚这个姑奶奶的情绪,然后匆匆地从教室离开,去找路杰。 比起司璃闹脾气,我更害怕路杰闹脾气! 毕竟他是我内心中唯一一个承认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心中能和我的家庭成员的地位,以及想要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就不得不夺取的利益的地位划等号的兽! 说他是我现阶段最重要的兽,这一点也不过分,因为的确如此——他甚至重要到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下去,我也会自己选择牺牲,来换取他的存活名额。 路杰,你到底在哪里呢? 到底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在…… 找到你了,在这里! 什么?!你居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在上厕所吗? “路,路杰……你,你没生气吧?” “生气?你是在说司璃的事情,哦,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我仔细想过了。” 他露出了一丝寂寞的微笑,然后接着说道。 “有一个富婆喜欢上你,不也挺好的吗?而且,我自己最近也好奇怪哦……可能是之前都没谁真的把我当朋友的缘故吧,所以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会敌视接近你的兽呢,基托内那次就是,司璃这次也是。” 他挠挠头,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着,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珍惜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唉……难得个头啊!这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我叹了口气,露出不悦的神色对面前说着一大堆违心的垃圾话的路杰说道。 他说违心话的水平很差很差,这可能是因为在此之前他都是那种诚实到不得了的家伙的缘故,虽然他最近因为各种状况而不断地说着违心话,但是他这种拙劣的演技,像我这种老到的兽一眼就能够看穿。 他真的是有够笨的,在我面前撒谎,谁给他的胆量这么做啊?他是真的觉得我好骗看不出来端倪吗? 而这次,我不打算拆穿他,一点都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让他尝一尝吧,尝一尝说这些违心话造成的后果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到最后被违心话折磨到不得了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认错,那个时候我再整他一番,顺带再敲打敲打,之后和司璃彻底断交就可以了,这还算是个一举两得的计谋吧——虽然这样做,对他们两个来讲都是并不厚道的,但我为了利益,不厚道的事情做的也不少了,多这一件两件也没什么关系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啊。 “或,或许会吧。” 他犹犹豫豫地回答道,依然像是平常那样,挠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最好还是别期望这份根本就不能算是福气的福气降临在你的头上!” 我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诶!娄鸣,你要去哪里?!” 路杰从厕所里跑了出来,大呼小叫地跟着我,追问道。 “回教室啊,都要打铃上课了,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闲逛不成吗?” 我挑挑眉,对他说道。 虽然目前来看,一切也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但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却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本章,完。 第75章 罗娜学姐营救行动: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中午吃饭的时候,司璃总算是没有跟过来,因为现如今我也以“未婚夫”的身份暂时震慑,拿捏住了她,她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不再缠着我。 但是,我和路杰之间吃饭的气氛却很尴尬。 “你不和司璃一块吃饭去吗?让她一个兽在角落里,这真的好吗?” 路杰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独自吃饭,身影落寞的司璃,对我如此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从他嘴里还能说出这种话。 “对我来讲,她不重要……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可是,你不是和班里的大家承认了吗?你们两个的关系。” “我只是想让她消停一下而已,不然她又要缠上来,我可受不了啊……反倒是你,怎么这个时候宽容了起来?” 路杰的表情里,慌张之中带着几分寂寞,然后强装平静地和我说道。 “你,不也一直希望着能有女朋友吗?这不正好如你的愿吗?我只是你的好朋友,掺和进来的话,那我岂不就是电灯泡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掩饰自己,又或者是二者兼有,而我露出了一丝坏笑,说道。 “你真的放心让我和她在一起?” 他犹豫了三秒,然后点点头。 “那好吧,我去陪陪她吧,以未婚夫的身份。” 我故意这么说,然后用余光盯着洗手台那边的镜子,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他在我离开之后就露出了懊悔不已的表情——哼,他那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却凑了过来,和路杰坐到一起。 裴垦。 我转过头盯着他,心想他昨天晚上还半路劫道要袭击我们,怎么这个时候却又装作没事兽一样的凑了过来?! 我有点担忧,于是想要过去把路杰也从他身边拉开,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淤青。 不应该啊,按说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几个司璃的保镖大汉也擒住了他然后一顿拳打脚踢,就算他有那套盔甲,老化的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娄鸣,中午好啊。” 裴垦见我一直在看着他,于是也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回到了原本的座位,看着毫发无损的他,然后对路杰耳语道。 “喂,他昨天被打了,不应该浑身是伤吗?怎么……” “因为他那天说的都是实话!裴垦学长,的的确确分裂成了两个个体……昨天晚上袭击咱们的,是那个鹿豚兽人裴格,他昨天晚上可是一直都待在宿舍里的,这点他的舍友,还有他们的宿管都可以做证……我今早问过的。” 他也对我小声说道。 行啊路杰,总算是灵光一点了啊,看来你的改变也不能说是负面大于正面。 不过,这我让我好奇,原本应该不搭理他的路杰,什么时候又和他有了交集——转念一想,我便得到了答案,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同一个社团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裴垦把一块植物蛋白肉丸塞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了下去。 “没什么,就是隐私方面的事情罢了,既然学长你想要和路杰独处,进一步发展恋情的话,那我也不打扰了。” “不,你不用走的……我已经决定了,不再缠着路杰了……我想我们还是只保持朋友,保持学长和学弟之间的关系就好,咱们一块吃吧,一块吃多热闹啊。” 哦吼,漂亮话倒说的蛮不错的嘛?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否真的这么想,是否真的会这么实践。 “没事的,学长……娄鸣他还有未婚妻要陪,所以就让他去吧,咱们两个在一块就可以。” “咱们两个在一块就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啊路杰——我在心中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坏笑,想着到时候他过来道歉,我该怎么折腾他才好。 然后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司璃那里,忍着不适感,用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态度对待她,让她真的有“我们是相亲相爱的未婚夫妻”的感觉,同时也发动了『声音倍化术』,尽量放大我们这里的声音,让路杰也听到。 我并不怕老师什么的也听到我们之间的亲密之声,因为要是哪个老师真的敢就这件事来教训我和司璃,那么他或她明天就可以下岗了——这也是因为司璃的身份在作怪。 所以,就这么没有任何顾忌,用虚情假意来对待司璃,把她哄得每天都沉迷于这种虚情假意之中,便成了我每天的工作——没想到我还真的有当渣男的天分啊。 而司璃也傻乎乎地中了我的圈套,只要我答应不抛弃她,她就一定对我百依百顺,这也算是让她的糟糕个性有所收敛,有所改变吧。 不过这期间她仍然找过一两次罗娜学姐的麻烦,罗娜学姐不怎么在意,但我还是以冷脸相迎了司璃一个下午,她可是吓坏了,这才承认错误,自己去找罗娜学姐道歉。 基托内这边,我仍是以纯粹的利用关系来对待他,并像平常那样,每天给他带一日三餐,这个家伙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我的赠予,或许,他其实也是在利用我给他提供食物来源也说不定。 至于路杰,他最开始还可以忍受,可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波澜,以平静来掩饰这一切,但后来,他也的确让自己的这些违心话害得魂不守舍,甚至连最近的古语小考都成绩大退步,直接从全班第二成了全班倒数第一,甚至被老师断言有挂科的可能。 艺术节展出晚会的时间将至,我的计划也即将上演,而这时,一个意外的因素,让我们这些兽遇到了大麻烦…… 而这个因素,正是之前想从路杰嘴里套话,并故意接近他,最后以失败告终的伯恩山犬兽人韩璐儿。 虽说我一向自诩“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出乎我的意料”、“我所接触的事情几乎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还是对自己自信过头,百密一疏了。 也正因此,我这次翻了个大车。 大致是在周五的那天,我们四个正待在基托内的地洞里,这个时候,却听洞口有什么声音,似是有谁想要进来——警觉的我立刻使用了隐身魔法,把在场所有兽,包括基托内的电脑全都变化为不可视的透明状态。 还是像之前那样,我打头阵,基托内殿后,而罗娜学姐和路杰在我们中间,我们几个缓步走到洞口,却发现学校安保队的兽们都在这里。 “果然这里也有地洞啊,而且……还不小呢。”那个年纪有点大的长臂猿兽人从洞口钻了进来,对洞口上面的兽们说道。 “这个黑客还真有本事啊,我看他之前别再是个盗墓贼吧?” 另一个有点肥胖,浑身烟味的狐狸兽人也钻了下来,眯缝着小眼睛看着地洞的景象。 “不管怎么样,填了再说吧,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学校的声誉可就毁了,咱们可就没工作了。”最后,全身漆黑,体格壮硕的犀牛兽人也钻了进来,他是安保队新招的成员,我对这家伙不太熟悉。 我们几个见势不妙,赶快趁他们不注意,从地洞里钻了出去,随后再去其他的地洞躲着,但这个时候,我们却发现在学校的那几个地洞居然全都被填上了。 基托内扶额,一直都在用他们国家的语言说“完了”,听得兽好不烦躁,罗娜和路杰还在安慰他,但我则是在思考,地洞的事情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警官白茶的话应该不可能,他应该没那么闲去管这件事情。 唐斌?虽然他的个性很讨厌,审美也很落后,高傲而自恋,但是口风却很好,除非他是有意想把事情提出来,否则叫他保守的秘密他一定不会向外兽提起来的才对。 康聆和林淏?不可能,林淏自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就没提过,以他那种天大地大学习最大的个性,他也不会关注或者泄露这种在他眼里看起来并无特别大兴趣的事情。 康聆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虽然他有点憨,很容易把保守的秘密传出去,但问题是,我给他们讲述真相的时候,讲到基托内那里他上厕所了,而在这之后我也没说任何关于基托内,还有他的地洞的事情,所以,康聆他应该是没有听到这些的,也自然不知道才对。 难不成是韩璐儿?! 我有点狐疑,同时也想起了早些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早晨的时候,司璃没有来学校,而且,有些同学在课间的时候也半打趣地过来问我“■的味道怎么样?”。 我当时很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问我■的滋味如何,我明明也没有向外透露我吃过■的事情——我也问了路杰,他说他也没有透露。 当时我在想,或许是司璃在搞鬼吧。 但在中午,我却在手机上看到了很多有关于『草食性正确』和食性冲突的文章,我点开了其中一个文章,却发现里面最开始报道了一个“某大学学生竟明目张胆在学校食用肉类”的新闻,然后又抨击了这一行为,并加入了不少作者自己的私料,其中就包括了『草食性正确』的重要性。 但等我看到上面的配图时,我惊愕了两三秒,因为那所谓的“食肉大学生”并不是别的什么兽,而是被打了马赛克的司璃。 而当时,对司璃感到极度厌烦的我看到这新闻不禁露出了冷笑。 虽然,她吃的都是合法的肉——但很多兽到现在都难以接触到合法肉类,对她的行为进行抨击也无可厚非。 现在想来,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系,而且,有种不妙的预感在告诉我“接下来还会出事”。 基托内的话,被逼不得已只好先去校外躲一躲了,一日三餐什么的全靠外卖了——这些钱都是罗娜学姐出的。 而果不其然啊,路杰那个依靠■■自愈复活的视频第二天又冲上了新闻热搜,为了躲避外兽异样的眼光,路杰迫不得已先请假回家几天。 临走之前,他终于绷不住了。 “娄鸣……其实,我是骗你的?” “你骗了我什么?”我挑眉问道。 “其实我,一点都,一点都不希望你和司璃……”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捏住他的嘴,然后示意他别说了,之后抱住了他。 我能感受到,他的热泪滴落在我的后背上,同时,还有些鼻涕滴落在上面。 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我早就原谅他了,也早就看出来他在说违心话了。 “放心啦,路杰,就算全世界都当你是怪物,你在我眼中,也是最重要,最重要的那个存在,是我永远的朋友。” 我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了他好一阵子,他才平静下来,跟着自己的父母回家了。 而我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过来,有谁在故意刁难我们——能把这些黑料全都抖出来的,能用这种糟糕的手段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兽了。 果不其然,在我的聊天软件上,那个兽很快就发来了她的好友申请。 没错,正是韩璐儿!这个喜欢探查他兽隐私,控制他兽的家伙! 好友申请?!哼,想来还真是讽刺啊。 这种家伙,充其量也就在心机上可以和我算是同路兽了,但是,我和她的不同是,至少我还有一点底线,但她完全没有任何底线。 虽说在结果上和广义上说,五十步笑百步是对的,但在过程上和狭义上说,五十步终究是五十步,百步也永远是百步,二者并不是同一的存在。 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的申请,而她却发来了一段让我瞳孔地震的视频。 司璃是个疯子,而这个韩璐儿,更是疯子中的疯子! 看完视频中的内容,我有些坐不住了,直接问她她究竟在哪里。 她发来了她的地址,我皱了皱眉,然后决定偷偷离校去找她——同样也是去找被她,还有那天的那个虎兽人再次绑架的罗娜学姐。 就在我出了宿舍楼,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娄鸣,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那个声音,正是自路杰第一次复活那天就消失不见的『星宫卫之四』玛瑙的声音。 她仍然穿着那套黑袍子,不过今天却没有戴那副遮挡面容用的假面。 她的长相和我想象的不同,我本以为她有着非常成熟的长相,但却发现她的样貌非常甜美可爱,姿色上完全不输给司璃。 但她的声音却……异常的成熟。 我见到这家伙靠近,立刻调用魔力,但她却对我如此说道。 “你可别紧张,我这次不是来找茬的,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可能……” “的确是来帮你的哦,只不过,我也是要报酬的。” “我没那么多钱。” 我皱皱眉,丝毫不想搭理她。 “可你一个兽,真的抵挡得住埋伏在那里的,那些『曼纽』组织的伏兵吗?” “『曼纽』……你是说,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 “是的,上次那个帕妮,还有她哥哥切连都从这里撤离了,但这次又来了个家伙,叫做塔图?希同(tarteau?citron)……这家伙三言两语把那个小丫头蛊惑住了,然后在他的指使下,那个小丫头接二连三地把你们的秘密都曝光了,还绑架了被我弟弟下了『钳口结舌咒』的那个女孩,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然后把你这个碍他们事情的拦路虎消灭掉。” 我冷哼一声。 “哼,你的话又有几分是可信的呢?” “我从不说谎。” 我凝视着她,然后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一方面是那个塔图差点杀了我弟弟,另一方面,我的首领,想要搞懂他们的那种新式武器,所以让我尽量弄回来一台……那个韩璐儿在被塔图蛊惑之后,也获得了一台叫做『浩瑞士』的机械盔甲,你可能应付不了,因为那上面有着绝缘涂层,是专门针对你开发的,所以,我想到时候把它搞过来,献给我们的首领……仅此而已,你也和那个帕妮合作过吧?所以,我想答应和我合作应该也算不了什么,而且我和她不一样,比起她,我还是有点道德底线的,至少不会像她那样过河拆桥伤害你的朋友……呃,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也可以,反正我无所谓。” 她耸耸肩膀,说道。 之前和帕妮合作,从他们姐弟手里救下路杰和帕妮的哥哥,路杰就因为帕妮的过河拆桥,受了致命的伤害,虽然最后,路杰依靠自己的能力,才活了下来。 但罗娜学姐却没有这种能力,她要万一真的有什么好歹…… 我有些不敢想,于是在原地杵了半天。 “喂,就两个兽去怎么行啊?至少也要三个兽才有胜算吧?”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看,居然是郑义! 他的表情还是那样,让兽捉摸不透。 本章,完。 第76章 罗娜学姐营救行动: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星宫卫之四』玛瑙眉头微蹙,打量起了面前的郑义。 “你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可能是你的错觉,毕竟我这还是第一次和你见面呢,奎因小姐。” “你……知道我的本名?” 『星宫卫之四』玛瑙听到他这么说,翅膀一僵,微微震颤并扇动,之后问道。 而她翅膀刚才的一系列微动作,便是他们飞龙兽人惊讶和害怕时才会有的表现,这件事情我爷爷很早之前也和我科普过。 不同的兽人,惊讶和害怕的表现也是不同的。 猫科兽人会炸毛,身体会不由得向四处乱窜,犬科兽人则会浑身颤抖,昆虫兽人会立刻从原地弹开,奇蹄和偶蹄兽人统一都会惊讶地大喊大叫,然后双脚乱蹬,鸟兽人大多都是畏缩成一团,让羽毛全部贴紧身体,龙兽人因为形态和具体种族不同,所以惊讶和害怕的表现也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是龙须一定会僵直。 而飞龙兽人表达惊讶和害怕的表现,就是双翅僵硬,微微颤动并轻轻扇动着。 害怕?惊讶?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我也摸不清这家伙现在的心情如何。 总之,她可能是因为不被别的兽知道底细惯了,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几乎无所不知的郑义,所以,她可能有些紧张,才会这样吧。 “我敢打赌,这次行动要是没有我的话,你们两个兽可是很难把罗娜从他们手中救下来的,所以无论如何,请把我也带上吧,放心,我是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 郑义仍然摆着那副根本让别的兽琢磨不透的奇怪表情,对我们说道。 看着面前的郑义,我总觉得,好像有谁和他的气质莫名很像,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却怎样都想不出来了,就好像记忆被上了锁,钥匙还丢了一般。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把罗娜学姐从这伙疯子手里营救出来,不管郑义身份如何,实力如何,带上他必然也是能给我们两个帮一帮忙,所以我在思考了几秒之后决定答应他的请求。 『星宫卫之四』玛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迟疑地打量了下郑义,在郑义靠近她的时候主动退步,似乎是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的样子,看样子,她从骨子里就有一种对郑义的忌惮心理,不知道这种心理是从哪来的,没准儿,是和她刚才说到的,郑义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有关。 “娄鸣,司璃怎么样?和我说的一样吧?一个像糖稀一样黏糊糊的家伙。” 郑义这个时候和我勾肩搭背,边揉乱我的头发,边向我打趣道。 “啊,的确如此,不过这个糖稀多半是过期糖稀……难吃的要命啊。” 我露出了苦笑。 还糖稀呢!说司璃这个兽其实就是个穿着糖衣的苦药片我觉得还差不多!因为她实在是有些疯狂,疯狂到让我每天都想死——虽然我是自己虚情假意地和她维持亲密关系的,但是我就是想要对此发一发牢骚,即便是在内心中暗自发牢骚,而不是痛痛快快地讲出来也没关系,毕竟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习惯了把心中所想秘而不宣,习惯了对待他兽有时候会心口不一。 因为这都是在这个『草食性正确』思潮流行的糟糕时代之下,作为肉食性的兽人必须遵守的所谓“生存法则”。 “那现在的话要怎么做,直接从学校院墙翻过去,还是说……你用『定点传送阵』送咱们出去?” 我插着腰,问还在沉浸于对郑义感到忌惮而不知所措的『星宫卫之四』玛瑙,她这才反应过来我在呼唤她,不用说,她刚才的注意力完全都没在我的话上面,所以,她不出我所料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于是,我也把刚才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带你们出去吧,先去我和我弟弟的道具库……毕竟,面对那些狂徒,带点魔法道具防止有什么闪失,做好准备也是很重要的。” 她说着,突然脸色一沉,话锋一转道。 “不过,这些道具你们不能白拿,到时候如果我要是让你们帮忙你们必须马上到场,而且除非是消耗类型的,我不准你们用完不还——这可都是我们『星宫结社』的东西,平常我们自己都不舍得用呢!” 说完,白色的『定点传送阵』从我们的脚底下显现,之后,我们的身影便从学校里消失不见。 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一个非常昏暗,充斥着尘土和霉味的简陋小房间里。 这里没有灯光,只是依靠太阳照亮屋内的一切,现如今,黄昏已至,所以才显得屋内十分昏暗。 而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柄烛台,上面的蜡烛已经被用了一半,一堆凝固的蜡油挺立在桌子上面,保持着歪七扭八的姿势,可以推测出来,在晚上的时候,它就是这间屋子里的照明工具。 借助昏暗的阳光,我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法器,有悬铃木法杖ree staff),厄莫拉之灯(gomorramp),还有非常稀有的桫椤树响板(alsoph casts)和蜃楼石板(mirage te)……总之,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而放置烛台的桌子上,同样摆满了大大小小,高矮胖瘦不一的瓶瓶罐罐,想必都是些魔药吧,而桌子下面的盒子装着象牙白的特殊纸张,应该是用来制作符咒的特制的纸。 除此之外,在靠近窗户那里的书架,上面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书籍——按说,这些书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因为科技文明的兴起,而被那些科技文明的拥护者销毁才对,但如今却还能看到它们,嗯,该说是他们『星宫结社』的兽太狡猾,还是说那些当年下令销毁一切与魔法文明有关事物和兽的兽们太嫩了呢? 我个兽还是倾向于后者的,因为根据历史记载,那些兽们当时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和小姑娘,虽然算得上青年才俊,但很多都是些愣头青,能做出全面围剿魔法文明的有关事物和兽这种偏激的蠢决策,只能说他们和大部分年轻兽一样都是社会经验尚浅的家伙们。 而这群兽的命运嘛,最后也是被那群真正纵横捭阖,脑子灵光有野心的兽篡了权,夺取了胜利的果实,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 说起卸磨杀驴,我就想到了好像那天就有谁提醒过我们,我们现在可能被别的兽当刀使了,这句话,我始终弄不懂其中的名堂,而且,我今天也不知怎的,死活想不起来这话到底是谁说的来着。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 郑义便拿了一根不起眼,甚至生锈严重的金属法杖在手里摩挲着,问我道。 “哦,没什么……” “是有谁说过,你们被别的兽利用却浑然不知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他,郑义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兽——至少,他知道魔法的确存在。 “那个利用你们的兽啊,我不能明说是谁,因为这样就会让故事变得无趣了,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他说罢,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束秋麒麟草,并伸出手想把他交给我,而我有些不敢接。 因为一来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二来是秋麒麟草是葬礼上和扫墓、祭奠时才会用到的花,这么晦气的东西我可不敢轻易接受并拿走。 “喏,这就是提示,我相信你肯定会想出来,到底是谁利用了你们,利用了卷入这场事件的所有兽,来满足那个家伙天真愚蠢而自私的愿望……到时候,你也自然会想起来,‘你们被利用了’这句话是谁说过的,那个兽的身份是什么,同时,你也会明白,我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 “好了,快点选点东西过去救罗娜吧,要是太晚了的话,那个家伙说不定会对罗娜做当年没有做完的事情哦。”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 我很明白,他话里的那句“当年没有做完的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这让我更加觉得紧张,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法器,拿了一个小巧精妙的笼子。 那个笼子是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一旦被启动,就会解体并化作12道光梭主动追击敌手,并在攻击命中后发动『拘禁术』将敌手困住。 而在这之前,对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施加一些元素魔法,那么它发动『拘禁术』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的效果。 打个比方,如果我对它施加『雷王律令』的话,那么在它发动『拘禁术』的时候,就会产生特殊的磁场,令受困者的意识受到干扰,并陷入沉睡的状态。 带上这个的话,配合我的『雷王律令』,至少能控制住他们其中一个难缠的家伙。 魔药什么的话还不需要带,毕竟这东西基本上也是用来催化一些但靠魔力和咒语难以发动的魔法,我会的魔法又没有这些,自然不需要。 『星宫卫之四』玛瑙还在犹豫带什么好,她告诉我们稍等她片刻。 这个时候,我对那些魔法书籍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于是便拿出了其中一本,然后翻看了一下。 这里面记载着的很多魔法都是上古时期才存在的隐秘魔法,即便是现在的『神裔』和『结缘者』也不一定会知道的特别详细,看来,他们『星宫结社』知道的东西,比大部分知道魔法文明详情的兽还要清楚,这让我不禁有点担心,如果以后再和他们成为敌手,那该如何是好。 我快速浏览着书中的内容,然后视线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看着上面记载着的那个魔法,我计上心头,露出了一抹坏笑,然后趁『星宫卫之四』玛瑙不注意,用桌子上绘制符咒的魔药和桌下箱子中的符咒用纸绘制了两张符咒并注入了些许魔力,待符咒干了之后又放进口袋里,之后又拿起了一个空瓶子和其他的几种魔药,配置了一小瓶发动那种魔法的特殊魔药。 正想要把瓶子盖上,『星宫卫之四』玛瑙突然飞起来,然后回头和我说道。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配点魔药好救罗娜学姐的时候用嘛~这都不肯让我用吗?”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拿起了那个悬铃木法杖ree staff),之后说道。 “你最好别给我用完,这些东西很贵的!尤其是虎骨粉,那可是我们首领拉低身份,叨扰了殡仪馆的负责兽好几个月才搞到了这么一瓶……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把那瓶虎骨粉用完了,你就给我小心一点!”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过事实上,我刚刚配制的时候也没用多少魔药,而且也没用那瓶我碰都不想碰的虎骨粉——因为那上面的怨气有点重,恐怕这些骨头的原主兽的意识还在里面纠缠着不肯散去,所以连瓶子都是冰凉冰凉的,透着一股莫名的惊悚气息。 而身为他同类的我,更是不敢去碰这样的东西。 要知道,我们虎兽人除了肉体强度在猫科兽人中是天花板之一,此外,就连意识波段的强烈程度也很高,因此死后意识要停留在这世界上一段时间才会随着肉体的消散而逸失。 至于我刚才配置的魔药和符咒是用来发动哪一个魔法的嘛……也正如郑义所说——明说的话,就会让故事变得无趣,所以,还是要等下我用出来的时候才能知道哦。 我相信,这个魔法一定能够给韩璐儿一个深刻的教训,也是一个牵制韩璐儿的极佳手段,有了这个魔法,她日后定不敢再兴风作浪了——总而言之,这还是多亏了这两个『星宫结社』的『星宫卫』,给了我借刀杀兽的机会。 哎呦,不知不觉中,我这把被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盘的兽的大刀,也变成了操刀的恶鬼了呢,只是不知道啊,我的这个行为,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算了,不管他了,还是先把罗娜学姐救出来再说吧。 本章,完。 第77章 罗娜学姐营救计划: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通过『定点传送阵』,我们来到了一个位于相对豪华的地段的烂尾楼之外。 这座烂尾楼原本是要建成一个相当豪华的娱乐中心,也算是在青云市为数不多的烂尾楼里,在修筑之前造势最多的一个了,据说,最后没能完全修筑好的原因是背后的金主破产了,不过,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也是“据说”,而非我听到的事实。 不过,我也对这些“据说”的传闻不感兴趣,也只是听一听而已。 现在的正题是从这里救出罗娜学姐。 如血一般的残阳给这栋烂尾楼披上了朱红的曼妙轻纱,这如此暖色调的调色,非但没有让这一楼栋显得热烈壮观起来,反倒是像极了被活生生从诸多肌肉里拔出来的巨大脊梁骨,鲜活温热的血液还在其上流淌,处处透露着肃杀、悲凉、血腥和不详的气息。 我双手插进了口袋,摸到那两张刚刚画好的符咒,然后又用指甲挑开魔药瓶口的塞子,凭手感让那些魔药全部倾倒在符咒上,符咒瞬间吸收了所有魔药,并散发着一股股微小的热量——再过不久,这热量就会散尽,此时,这两张符咒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吗?” 郑义双手环于脑后,之后边说边摆出一副大爷一般的姿态原地踏步,他说这话的意图,恐怕也是要告诉我们这里一定有埋伏吧? “这四周虽然空荡荡的,但是杀气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星宫卫之四』玛瑙边说,边盯着旁边被水泥墙体掩盖着的地方。 “那边的伙计,别再用你那差不多快坏了的打火机了,点烟的话,还是让我来帮你吧,顺便……再送你上路。” 说完,她朝那里发动魔法,螺旋形状的惨白色火焰从她手中飞出,那水泥墙体碰到火焰立马炸开,在里面躲着的家伙被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火就吞噬了他的身体,包括他手上还没有点燃的香烟。 “真狠。”我在内心暗自想道。 “就这么了结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奎因小姐你就没有愧疚感吗?”郑义冷眼看着那被烧得失去意识,化作焦炭的家伙,然后说道。 『星宫卫之四』玛瑙看了一眼郑义,没有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出于那种忌惮而不敢说什么,也或许是因为她本就亲手做过杀兽的勾当,所以即便是有谁谴责她,她都不在乎了。 变动一出,埋伏在周边的『曼纽』成员们倾巢而出,不过他们不像帕妮和她的哥哥那样,拥有半魔法半科技的特殊装备,而是平平无奇的热兵器和冷兵器——“秃猿—64”步枪,“赛匹克屠夫”冲锋枪,“孔雀”双管猎枪,还有形形色色的长刀短剑,匕首板斧,甚至还有用电锯的。 “都别乱动!” 我大喝一声,随后猛地一跺脚,电场便从原地向四周蔓延,最先冲过来的一波全都让电场的跨步电压击中倒地,昏迷了过去,后面有几个看出来名堂的则停在原地扣动扳机。 “哎呀,真麻烦啊。” 郑义嘴上说着麻烦,但却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容。 “嘭——” “啊!” “嘭——” “唔……” “嘭——” “什么?!” “嘭——” “……” 几乎在子弹出膛的同时,郑义打了个响指,随后,那些子弹居然奇迹一般地朝反方向飞去,击穿了那群暴徒的要害。 我和『星宫卫之四』玛瑙愕然,傻傻的看着此时得意洋洋的郑义,完全不知道他这个反转子弹方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倘若是『御物术』也不可能发动得这么快啊! 而我则在意外,同我一样以学生身份面对世界的众兽的郑义居然也敢杀兽!我充其量也只是用跨步电压把这群家伙电晕过去,也不敢下死手,而他却毫不犹豫地让子弹方向反转,直接要了这伙兽的性命——纵然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用法律来制裁他们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吧?! 随后赶来的几个家伙看着同伴惨死,反倒是有股越挫越勇的劲头,完全不顾及会不会死,也冲了上来,但这次却被『星宫卫之四』玛瑙的火焰魔法全都烧成了焦炭。 郑义看到遍地的伏尸和昏迷者,然后对我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把你身上的使命继续下去的话……那你最好不要太或许仁慈了,因为有的时候,你不把这群家伙杀掉,他们就会反过来把你的小命要了,所以,采取残忍一点的处理方式会更好……尤其是在这个疯狂的时代。” 郑义边对我说,边拿起一把步枪,给那些电晕过去的家伙一兽一枪,枪枪都命中要害。 “慢着!你怎么……”我想要阻止郑义,但这个时候,『星宫卫之四』玛瑙却压住我的肩膀,对我和郑义说道。 “这话很中听啊,熊猫小子……而且,看起来娄鸣你也不是很聪明嘛,你就没想过吗?这里既然有枪声,那必然会让听到的兽为此事报警,一旦惊动了警察来调查的话,那些活着的家伙必定会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啊……不管是他们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一旦那样的话,咱们就会陷入不可抗拒的危险之中,奎因小姐尚有脱身之法,而我的话,那些警察也是抓不到的,至于娄鸣你嘛……作为成年兽,已经有了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所以免不了是要被■■的。” 我沉默了,因为他们说的的确在理,我的确是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最后即便是我对这种做法难以认同,但也还是让郑义把他们全部杀掉了。 而我全程背过身去,不想,也不愿意看这样的场景……或许是路杰那次被火焰烧成焦炭的经历,多少让我有些心理阴影吧。 更可笑的是,我现在居然还跟着那次火焰的释放者一起行动——虽然这个『星宫卫之四』玛瑙也没有想到,帕妮会把她的火焰全都倾泻到路杰身上。 但她那个时候选择了逃跑——自己的魔法给无辜兽员造成了严重的伤害,难道她这也算是无辜吗? 虽说路杰最后死而复生,但我直到现在都难以平息我对『星宫结社』和『曼纽』的愤怒情绪——既然他们要杀,那我也当个旁观者,当个“冷漠而不主动参与犯罪的从犯”好了。 至于这两个『星宫卫』,以我现在的魔法水平,能够打赢排行第五的砗磲都有点困难,若不是那天看到了那边有高压电塔,我可能就真的要困在『六面冰牢』里,成为一块冷鲜肉了。 既然连击败砗磲都很难,更不要说排名在他之前的,他的姐姐玛瑙了,而如果在魔法方面我比不过他们,更不要说在体术上压他们一筹了,那天的战斗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兽魔法和体术都非常厉害,而我呢,虽说以前身轻如燕,无病一身轻,但如今我上个楼都要喘好几口气,体育课的测试也是将将及格,老师不给我放水我就过不了的水平,而身体重量的负担也对我的膝盖造成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机械性损伤,甚至高血脂之类的病也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找上我。 至于社会阅历,我虽然一向圆滑聪明,自诩发生的事情几乎都不出我的所料,但我毕竟也还是个没真正体验过这个兽人社会的大学生,对待问题的心境和阅历还是不够,否则刚刚也不会想不到“引来警察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而『星宫卫』们不用说都几乎是老江湖了,我敢打赌,这个『星宫卫之四』玛瑙虽然在和我合作,但其实也应该在打着别的主意。 虽然现在,我处处不如他们,不过,来日方长,报仇的机会,我提升自己的机会也还多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不确定我还会不会继续我爷爷交给我的委托,但路杰受到的伤害,我会一一向这两股势力讨回来。 待枪声停了下来,我们三个才敢进去。 空气中的尘土气味非常浓重,这里荒废了足有4年之久,有这样的味道也并不奇怪。 我们踏步于此的回声非常大,这让作为听力极佳的飞龙兽人的『星宫卫之四』玛瑙有些不爽地按着自己的耳朵,并用我只能听懂一个音节的语言说了句话,估计含义是“真吵”之类的吐槽吧,而且,根据那个我听懂的音节来判断,她大概用的是他们飞龙兽人的族群内方言。 虽然斜阳未落,但这里的环境仍旧昏暗的很,所以我用微型的雷电魔法用作照明,好看清里面的一切。 就在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地时候,一声明亮脆生的枪声响起,子弹正中郑义的腹部。 但他的肚子好像弹力无限大似的,那枚子弹非但没有给他造成伤害,还被弹开了。 我和『星宫卫之四』玛瑙面面相觑,她却问我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寻思什么情况你不是最清楚吗?既然你都和校长有勾结了,弄到学生名单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吗? 但转念一想,那天基托内给我的二年级学生名单里,并没有郑义,也就是说,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幽灵学生”,所以,『星宫卫之四』玛瑙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非常正常。 “啊,真抱歉啊,无论什么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因为,『抽象的概念』,是你们摸不着碰不到的,更不用说攻击了。” 郑义背对着我们,对着那边的水泥柱说着奇怪的话,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便是看清了,那也没有用吧——毕竟,他除了生气之外,也就只有那种令兽捉摸不透的奇怪表情了。 话音刚落,于我,于罗娜学姐都很熟悉的家伙,也从水泥柱那边走了出来。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二) 姓名:狄飞 性别:男 年龄:57 生日:6-27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虎兽人 简介:建筑工地上沉默寡言的体力工作者,早年间身为涉黑成员的他因为和其他两个兽人一起绑架了罗娜而被判刑,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多年之久,服刑期间因为被雇主背叛所以痛恨起了所有的草食性兽人。 刑满释放之后去了建筑工地打工养活自己,但其本性好逸恶劳,所以总是偷懒,因此被自己的草食性兽人工头骂过了很多回。 现如今,他对草食性兽人的痛恨程度更上一层楼,因而在塔图?希同的蛊惑之下,决定加入『曼纽』组织,并获得了加入组织的任务:消灭娄鸣等兽。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的是,『曼纽』组织从来都没有什么“加入组织的任务”,塔图或许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 身高:213cm 体重:68kg 外貌:黄色的毛发,大部分已经因为衰老而发白,灰蓝色的眼睛,里面多少有些混浊,身材高大强壮,从额头右侧到下巴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亚麻色漏尾款长裤和耐磨的黑色布鞋,但因为在工地上干活的缘故,所以总是弄得灰头土脸的。 姓名:甘棠 性别:女 年龄: 45 生日:12-25 籍贯:金都国紫莲市 种族:狐狸兽人 简介:金都国国家电视台旅游频道的主持兽兼记者,由于和蔼亲切的主持风格和完全与年龄不符,怎么看怎么都宛若少女一般的冻龄容貌而受到非常多兽人的欢迎,算是全国电视节目行业中的顶流级兽物。 据说,她虽然对外公布是至今单身,但的确有一个认识了很久而且很投缘的未婚夫,不过这种小道消息的真假难辨。 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与娄鸣等兽在墨烟岛相遇,由于她本兽对古代的魔法文明有着相当狂热的兴趣,因此在这之后,她对台内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打算再跟随娄鸣他们去往艾赛克莱特等国家。 但由于她对娄鸣有着如同儿子般的喜爱所以让路杰和罗娜非常不爽。 身高:167cm 体重:48kg 外貌:梨黄色的双眼,毛发橙色并带着一些金色的光泽,留着一头短卷发,身材苗条而略矮,相貌与十多岁的少女一样年轻,完全看不出已经有45岁了,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女士衬衫和浅蓝色遮阳帽,下身为遮尾款的黑色长裤和黑色平底鞋,衣服的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副墨镜,脖子上戴着的宝石项链据说是对她来讲一个很重要的兽给她的。 姓名:罗枫 性别:男 年龄:27 生日:1-2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大表哥,个性内向的肥宅,平时话很少,但是一旦提到游戏方面的事情就会变成大话唠,因此对魔法完全不感兴趣。 或许是因为内向的缘故,加上和路杰都喜欢同一款游戏,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更好一点。 因为不太会应付喜欢恶作剧的家伙,所以不是那么喜欢娄鸣和自己的二表弟罗伦。 其实他很聪明的,虽然是个内向的肥宅,但早年间因为脑子好而直接从小学跳级到了初中。 正因为个性问题,他的父母也为未来他的婚事而发愁,也同样在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温泉旅馆产业以后交给他来打理。 身高:173cm 体重:92kg 外貌:灰黑色的无神圆瞳双眼,金棕色的毛发里也带着一点点灰,头部的毛发有点蓬乱,犄角的颜色黑中透紫,身材肥胖,总是面无表情,神裔印记在自己的屁股上。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背心,下身为蓝色浪花图案的漏尾款短裤和绿色凉拖鞋,戴着一副有点厚的白框近视镜。 姓名:罗萱 性别:女 年龄:13 生日:4-10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小表妹,罗枫的亲生妹妹,兽小鬼大,冰雪聪明,个性开朗但又故作矜持严肃的小学生,由于“不太争气的哥哥”所以总是做出一副成年兽人的做派,想要家里的成年兽们多关注自己。 和罗娜的关系非常好,也是罗娜这一辈里最崇拜罗娜的一个孩子,因此时不时也会模仿她——包括罗娜傲娇的个性。 虽然本来魔力素养似乎并不太强,但最近不知为何爆发出了空前强大的魔力——这或许和最近依附于她身上的某种东西有关。 身高:146cm 体重:39kg 外貌:灰黑色的圆瞳双眼,金棕色的毛发里带着一点点灰,犄角黑中带紫,头部的毛发用卷发棒弄成了和罗娜一样的发型,身材瘦小,总是表现出一副自信的表情,神裔印记在右肩膀处。 日常着装:上身为粉红色的t恤衫,下身为短牛仔裤和白色的运动鞋。 第78章 罗娜学姐营救计划: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哼!明明你这臭小子身为能吃肉的杂食性兽人,却加入了草食性兽人的阵营中,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那个脸上有疤的虎兽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郑义,说着一通阴阳怪气的魔怔话。 “我为什么……” “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包括你,还有那边的那个娘们!你们都是这样!尤其是那边的,身为我同类的臭小子你!” 他粗暴地用手指指着我,满脸怨毒的表情。 “我怎么了?和你有仇吗?” “当然!身为一个肉食性兽人,你怎么可以和那个草食性的臭丫头建立如此亲切的关系?!草食性兽人永远都是我们肉食性兽人的敌对一方,你怎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厚颜无耻之事?!” 唉,看来这家伙正如罗娜学姐所说,是个有着严重■■歧视倾向的兽啊,难怪会三番五次找身为草食性兽人的罗娜学姐的麻烦。 想必他也是被『草食性正确』迫害得不浅,而且更没想到自己曾经的雇主就是推行把他推入痛苦深渊的『草食性正确』的兽吧? 不过,『草食性正确』这种诡异的思潮,能够激起肉食性兽人的强烈不满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因为这种错误思潮的流行,也让很多原本良善的肉食性兽人的生活一团糟,被逼入绝境的他们也只能选择种族歧视这种极端,但对『草食性正确』思潮瘟疫一般的传播速度难以造成什么影响的方法来宣泄自己的苦楚和不满了。 食性冲突,永远都是这个充满兽人的世界中绕不开的话题,历朝历代的末期,无一例外都会爆发食性冲突而产生的恶劣事件。 草食性兽人尚有植物可食,杂食性兽人还能勉强吃植物果腹,水—空气食性兽人的食物到处都是。 而我们肉食性兽人的食物就只有肉,而肉的来源,在“人类”发现商机,从他们的世界给我们带来“动物”的肉,也就是现在并不常见的合法肉类之前,到底取自哪里也都不言而喻。 因此,我们肉食性兽人在这个世界就是尴尬的存在——所有兽都会因为我们有伤害他们的风险而谴责,疏远我们。 而但凡是有一点学识,都会知道团结和合作的重要性,也都明白不同种族之间有着不同的长处,取长补短才是发展的长久之计。 而为了与他们,尤其是草食性兽人和睦相处,我们才会压抑天性,忍受指责和他兽的白眼,并以那些味道差远了的替代品植物蛋白肉为一日三餐,这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在魔法文明兴盛的时代还好,很多肉食性兽人因为自己『结缘者』和『神裔』的身份能够使用魔法,而成为了众多兽人尊崇的大法师和神明的司教——而在那个被认为是远古未开化的时代,这群兽吃肉的确是被允许的。 而现在,是局势完全反转的科技文明的兴盛期。 但即便是我们肉食性兽人做出了这样的让步,却仍在这个时代承受着几乎全体兽人投来的滔滔恶意——尤其是我们最想与之和平共处的草食性兽人投来的恶意。 这也就造成了许多肉食性兽人对草食性兽人的极度不满。 我们已经让步让到了悬崖的边上,这群草食性的兽人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地逼我们让步,他们难不成要让我们主动跳崖吗? 这个问句,基本上是大部分肉食性兽人生活处境的真实写照,而一部分肉食性兽人对此给出的答案是:是的!这群混蛋就是要让我们跳崖!所以,我要代表自己的种族去怨恨他们,去反击他们!对他们露出自己的锋芒,让他们明白到底谁才是老大!!! 他们对此作出这样的回答,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任何生物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进入愤怒的状态中,都会有极端的想法,并戴上非黑即白的有色眼镜。 但,在他们眼中,那该挨千刀的仇敌,草食性兽人们,真的有那么卑鄙和不堪吗? 不见得吧?! 因为草食性兽人也并非是完全受益于『草食性正确』的思潮,这一思潮带来的麻烦和生活中的苦楚也不比肉食性兽人的少太多。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这个见鬼的『草食性正确』思潮的受害者,而受到这冠冕堂皇的思潮的破坏的我们,并不应该是敌对关系,而应该是合作关系。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互帮互助才对。 而我面前,正站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家伙,被『草食性正确』逼上另一个极端的,对本应该成为伙伴的草食性兽人有着歧视倾向的肉食性的虎兽人同类。 他或许真的因为『草食性正确』而生活一团糟,但这不是他把那些他脑袋里与『草食性正确』本质上无什么分别的歪理当做真理,在这里无礼撒泼,站在所谓道德最高点谴责我们的资本! 绝对不是! “你还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我脸色一沉,随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之后趁其不备把他的那把手枪夺走,扔到了远处,并降下落雷将其毁掉。 “你■■敢……” 还没等他说完,我又跳起来,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把他踹飞了出去。 “啊,看来这里有你就足够了啊,我和奎因小姐先去看看罗娜和韩璐儿在哪里吧,等下见。” 我身后的郑义如此说道,随后和『星宫卫之四』离开了。 “你……你……”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的缘故,在我这两下一拳一脚的重击下,他伏在地上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我,喉咙里也传来了低吼声。 “你不是很自豪吗?很自豪身为一个肉食性兽人,可以肆意藐视草食性兽人。” “呼……那是当然,你xx难道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恨意吗?!” “为什么要恨?为什么要藐视他们?肉食性兽人固然受尽白眼,但草食性兽人在生活中的苦楚也不比肉食性兽人少吧?!” 我一步步地逼近他,他朝我迸发出了一声咆哮,我并不害怕,反而用更加响亮的咆哮予以回击。 下一秒,这家伙使出浑身力气扑了过来,把我按在了他的身子底下,并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东西!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你狄飞爷爷说话!我看你真是像那个塔图说的一样,纯粹是活腻了!” “咳……放开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一时之间竟然挣扎不开。 不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悄悄地运作魔力,在他背后展开了『雷王律令?轰』的法阵。 “放开你!你做梦吧!我告诉你,我来这里的目的除了绑架那个臭丫头,把我当年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了你!这样,我就能加入『曼纽』的正义之师,跟随着那些『曼纽』的战友们一起在『父亲大人』的引导之下收集到全部的『神明信物』,用它们开创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将不会有什么『草食性正确』,兽人们都会在神明的统治下幸福地生活下去!” 嗯哼?他的嘴原来这么不严实的吗?居然把『曼纽』背后金主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不过这也证实了一点,『曼纽』的背后金主的真正意图,应该就是被『神明信物』封印的那个恐怖的东西有关。 不过,那个东西,恐怕不能创世,只能够灭世吧? 这么想着,法阵已经展开完毕。 拥有着定向破甲打击效果的『雷王律令』变体——『雷王律令?轰』的法阵中冒出一柄悬在他顶上的雷剑,之后猛地落下,伴随着一声惨叫和焦糊味,这家伙直接失去了意识,全身黢黑地倒在我的身上。 我从身上把他拨弄开,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想着去找那两个家伙,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阵鼓掌的声音。 而我回头一看,愣住了。 鼓掌者的脸庞,还有那种略显忧郁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 包括那种瘦的有着皮包骨头的身材,还有灰中带着奇怪的浅绿色的毛发我也很熟悉。 “路杰,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惊讶地问道,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绝对不是路杰! 因为他的身高,还有他的着装,都与路杰截然不同。 难道是基托内? 不对,他也绝对不是基托内,基托内的话也没有这家伙高,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穿这身衣服。 “干的不错,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持枪的狄飞,不过,你刚刚说错了呢,我并不是你那位朋友。” 他用着和路杰,还有基托内不一样的,自信而温柔的语气说道,边说,边朝我缓步走过来。 “我的名字是塔图?希同……是『十六阶梯』中的『第十二阶梯』,代号是赛特(seth),对外公开的身份是‘杀手’……呵呵,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被电晕的狄飞旁边,之后伸出了左手。 下一秒,绿色的法阵从他的手中显现,我认得那个法阵到底是什么。 『汲命术』!!! 狄飞的身体瞬间化作干枯的躯壳,最后灰飞烟灭。 “你,居然连自己的同伙都要杀掉吗?!” “狄飞他,并不算是同伙吧,因为他只是我引你来这里的工具,包括韩璐儿那个让兽真心觉得讨厌的女孩也是。” “你是想杀了我吧?可惜你错了主意!来吧!看看这是什么!” 我高举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一阵玫红色的光辉闪过,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变作光梭,围困了塔图。 不过他却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周围的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似乎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我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八成是有什么破解之法,于是我也没闲着,赶快再次发动『雷王律令?轰』在他的头顶。 而他却是漫不经心地撩开了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了那和裴格佩戴的,一样的腰带式装甲显现装置。 “糟糕!” 我内心一慌,加速了『雷王律令?轰』的法阵展开速度,而几乎是同时,『雷王律令?轰』和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同时生效在他身上,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打中,打中,打中—— 打中,打中,打中—— 打中,打中,打中—— 我心里无比期待着我的魔法和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的生效,但是现实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亮光过去,我看到的,就只有身穿机械盔甲的他,徒手扯开了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 “我的装备『亚斯塔禄』是对魔法拒绝度最高的一套装甲式装备,你的魔法,包括这个法器的效果都对我无效的。” 他说着,随后解除了自己的机械盔甲,仍然摆出那副让我无法抗拒,感到莫名心安的笑容对我说道。 “要切磋一下吗?我指的是体术。” “你觉得,我这个体型能和你打架吗?” 我反问道。 “为什么不能呢?你刚刚不也是把狄飞打倒了吗?来吧,和我稍微切磋一下吧。” 我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下不去手啊! 你这家伙怎么也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啊!这要我怎么对你发起攻击?! 而且,求求你不要摆出那种温柔的笑容了好吗?! 因为明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越是那样,我越不忍下手! 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年龄更大一点,而且性格也有所改变的路杰一样! 真是的……我头一次遇到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既然你一直愣在那里不抢占先机的话,那我就要过来了哦。” 还没等我不情不愿地摆出架势,这家伙就像是瞬移一样地挪步到我面前。 好快!!!! 我心中大惊,但同时,我的腹部传来了一阵疼痛感,随后便从原地飞出去了好几米远,最后脑袋撞在了一个水泥柱上。 我眼冒金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这个塔图却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了下来,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他的手上流淌到我的全身,瞬间,我腹部和后脑勺便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 这八成是他对我用了『治愈之术』。 “怎样?见识到你我的差距,你还是要坚持……要与我们作对吗?”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变成了面无表情。 哼,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啊?笑容也消失了,语气也变冰冷了,总算是把你的真实意图暴露了啊! “你认为呢?你的同伙可是差点把我的朋友杀了啊!这笔账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你们算清!” 我腾地一下起身,冷冰冰地盯着他,如此说道。 他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声嘀咕了什么,然后又露出刚才那种温柔的笑意,看着我说道。 “你真让我吃惊啊……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试着在不远的将来,正面击败我这『第十二阶梯』吧!到时候,我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就当是我为我的同伙对你朋友造成的一系列伤害赔不是了。” “可别,我可对你下不了手。” “因为我长得和你那位朋友很像吗?” “嗯,而且你的笑容太温柔了……这也让我下不去手。” 我点点头。 “我的那位朋友,是个孤儿,他一直都在调查自己真正的身世如何,所以你会不会……” 然后,我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家伙,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但却被他打断了。 “不是哦……只是这个世界上至少会有三个兽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他给出了一个我早就从基托内听到过的答案,随后便转过身去,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离去,然后,又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娄鸣,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同时,也期待着你正面击败我的那天,那个身为黑之神『神裔』的少女现在应该也被你的同伴找到了,快去和他们汇合吧。” “你……不打算杀我了吗?或者说是夺走我的『戒律念珠』?” “呵呵,虽然我是个杀手,但我有着自己的准则,第一条,是我不会对我中意的兽痛下杀手;第二条,我只做我收到的命令之内的事情,绝不节外生枝,所以,我既不会杀你,也不会抢走你持有的『神明信物』。” “那么,墨烟岛见了,娄鸣。” 之后,他便踏着余晖,扬长而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我如此想到。 ——另一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星宫卫之四』玛瑙面露难色,看着一副神秘兮兮地表情的郑义。 “你们『星宫结社』,一直都搞错了什么,或许你们所相信的那样东西,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样子……而你的舅舅,也就是你们的头领弗雷迪?奎因(freddie?queen),还额外搞错了一件事呢……这件事情,也和他的养子约翰?奎因(john?queen),还有约翰的亲生妹妹,你们结社的圣女有关哦。” 郑义说完,露出了相当诡秘的笑容。 而在『视听禁止结界』外,已经被解救的罗娜,完全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 至于韩璐儿?自恃持有装备『浩瑞士』,过度自信的她被『星宫卫之四』玛瑙的火焰魔法击败之后,便昏了过去,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本章,完。 第79章 脱险之后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等我再去到罗娜学姐所在的地方时,『星宫卫之四』玛瑙已经不在这里,唯有郑义还守着倒在地上的韩璐儿和罗娜学姐。 “总算来了啊,那个塔图?希同果然是个很奇怪的兽吧?” 郑义蹲着,托着腮帮子问我。 “的确很奇怪。” 我已经对他几乎无事不知这点熟若无睹了,所以才一点都不惊讶他说出塔图?希同这个名字。 甚至于说,我还在期待他说出这个名字,因为如果他不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话,那么就和平常的他不一样了。 “学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我跑到罗娜学姐身边,怀着担忧的情绪在她身体上下扫视。 “没做什么……只是把我绑架到了这里而已,而且,你们来的正好,那家伙正打算把他当年对我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就觉察出下面有动静,然后就下去了,就留我和那个丫头在这里,之后郑义就和……” 罗娜学姐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我很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我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可以畅快地说话。 “嘘,安静一点,学姐。” “嗯?” 罗娜学姐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还不等她问我要干什么,我就把裤兜里的其中一张符纸贴在了她的咽喉处。 之后,又取出另一张符纸,同样地贴在了韩璐儿的咽喉处。 只见很快,罗娜学姐忍不住咳了起来,同时,一股紫色的魔法能量从贴在她咽喉上的符纸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化作一个小法阵,飞进了韩璐儿的咽喉上的符纸上,最后,化作一道光束,飞进了韩璐儿半闭半开的嘴中。 “这是什么?” 罗娜学姐问道,而我刚想回答,郑义却来抢话了。 “是『咒术移转符咒』,一个失落已久的咒术类魔法,能够将一个兽身上已经发动的咒术类魔法转移到另一个兽的身上,娄鸣刚才应该是把你身上的『钳口结舌咒』转移到了韩璐儿身上,你还真坏呢,娄鸣。” 郑义边说,边从我身后扑到我身上,然后用挠痒痒的方式和我打闹起来。 “你们别闹啦!娄鸣,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罗娜学姐叹了口气,表情颇为无奈。 我推开背后的郑义,然后夹紧身子,防止他再过来挠我痒痒,说道。 “放心吧学姐,她不能表达出来的,还是那个『星宫卫』让你不能表达的那句话,也就是你那天知道了他们的行踪的事情,她又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么也就不会说出来,不过嘛,哼哼,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哦。” 我看着倒在地上,仍然处于昏睡状态的韩璐儿,恶作剧之心夹杂着报复心和一丢丢愤怒的情绪,从而露出了阴险的坏笑。 韩璐儿,你这个■■,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这不单单是为了满足我的恶作剧欲望和报复心理,也是为了牵制这个家伙,让她不要再给我们惹出麻烦来。 同时,这也是为了路杰——我很清楚,除了因为被我故意疏远而感到的寂寞和醋意,他兽投来的异样眼光也是路杰崩溃的原因之一,也是最主要的一根导火索。 而负责把这根导火索连在路杰身上的家伙,正是韩璐儿,所以,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一直跟踪、调查我们也罢,欺骗、刻意接近路杰也行,在得知我们隐私未遂的情况下无理取闹,生出不满和报复心理也好——我都不把韩璐儿的这些所作所为当一回事,因为在我看来,她即便是个外表鲜艳的毒蘑菇,但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也正是因为我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才让我们吃了个大亏。 而她让我们吃了个大亏的这些事,我是绝对不可以忍耐的。 且不说她身为学生,私自与『曼纽』这种都是亡命之徒的组织勾结的事情。 就冲她把路杰能够自愈复活的那段视频放到了网上,让路杰崩溃这一件事,我就有了把她撕成两半的想法了。 更不要说,她还伙同那个狄飞,绑架了罗娜学姐,甚至还让那么多『曼纽』的恐怖分子来埋伏我们——要不是我最后冷静了下来,勉为其难地和『星宫卫之四』玛瑙,还有郑义一起过来,我可能现在已经被那群家伙的枪械射成筛子了。 同时冒犯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两个兽,我现在弄死她都不过分,让她受我限制,乖乖闭嘴不去给我们惹麻烦,已经算是我对这个■■最后的仁慈了。 “那么,你现在要打算怎么办呢?娄鸣?” 郑义又从我身后扑了过来,不过这次却只是像个披肩一样挂在我的身上。 “还能怎么办?咱们几个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她一个兽在这里待着就好。” “这可不行!即便是……” “学姐,你不要那么可怜她,你知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可不止是绑架你一件事哦!基托内的地洞的事情,是她传出去的,司璃吃■的事情,也是她传出去的,包括路杰能够自愈和复活的视频,也都是她传到整个网络上的,而且,她绑架你的原因,我估计你也明白吧?一石二鸟,在控制住你的同时,也引我过来,企图把咱们两个都消灭掉!”我打断了罗娜学姐的话,义正言辞的说道。 罗娜学姐叹了口气,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校服外套,遮在了她的身上——在我看来,这颇有些掩盖死状极惨的遗体的意味。 “就这样吧,不要让她着凉就好,这里毕竟也是高层,即便是夏天也会很冷的……更不要说这还是初夏。” “咳,咱们走吧……”罗娜学姐凑近了过来,牵住我的手,说道。 我能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好像有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红晕。 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还能勉强照亮这个烂尾楼,我们几个赶快从这里面走了出去。 烂尾楼外,是青云市中比较豪华的一段街区,叫做东苑街区。 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兽来兽往的声音络绎不绝,商店的招牌也都互相争奇斗艳,生怕自己被对家的招牌抢走了风头,吸引不来顾客。 “东苑街区啊,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繁华得有点吵,让耳朵都不舒服啊。” 郑义从口袋里拿出蓝牙耳机,然后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不过我想这也并没有什么效果才对,因为正值晚高峰,车辆行驶声,喇叭鸣笛声,路怒族司机破口大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种声音都比另一种响亮,它们似乎在暗中较劲,看看谁的声音才是最响亮的。 或许郑义觉得吵闹,但在我看来,这些声音并非是什么“吵得兽心烦意乱的噪声”,而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不和谐乐章”。 或许,这种兽来兽往,络绎不绝,一片繁荣的景象,才能被称为是“城市”吧? 不过我也很清楚,这种繁荣恐怕也只是有着区域性的限定,因为在这座城市当中,也就有东苑街区,还有其他三个繁华地带能有这样的景象。 其他的地方,除了一片宁静祥和的乡野,就只是单调的水泥房屋森林而已——我对这些地方反倒是没什么感觉,相反,灯红酒绿,看起来并不是我们这些高中生可以触及的繁华街区反倒是让我觉得莫名心安。 不过,这可不意味着我有拜金主义的倾向,而是我单纯的喜欢热闹的地方而已——自小时候起,我就是这样的脾气秉性。 对我来讲,冷清的,过于机械化的,过于平淡的地方都不能让我对其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 反而是热闹的地方,却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其实,我也一直都想让路杰体会一下,我眼中的热闹之处的美好,但是,除了那次去博物馆之外就没有其他机会了,而且,看得出来,那次去博物馆,路杰也没有多兴奋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当时他顾及的事情,和之后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了,也或许是因为他本身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吧。 希望他那次和我们去博物馆,不是因为后者的缘故所以才不那么兴奋。 “说起来……池旭出事的地方,也在这个街区啊。” 罗娜学姐凝望着蓝中带橙的天空,露出了一丝惋惜而寂寞的苦笑。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郑义,只见他似乎是因为戴着耳机,所以没听见似的,看着那边吵起来的两个司机,暗自觉得好笑。 我总觉得,他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刻意避开我们,不想和我们说一些他知道的真相。 再加上,他在早些时间承认的,的确是有谁把我们当刀使,达成自己的目的的那一番话,更让我觉得,他所躲避的,不想告诉我们的真相,也与此有关。 我叹了口气,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是,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当场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以至于让我都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还是说,这个想法,是确凿的。 正当我这么想着,却听到有谁在呼唤着我和罗娜学姐的名字。 那个声音我很熟悉,而且,那种七拐八扭,一听便知不是青云市本地兽,甚至说不是金都国的兽的语调,也让我进一步跑断了那家伙的身份。 我有些惊讶于他在这里,但仍然是打了声招呼。 “基托内,好久不见。” 可是,我没想到基托内这小子这么激动,居然冲上来和我撞了个满怀,然后吐着舌头和我说道。 “好久不见啊娄鸣!你可想死我了!” 他的表现,真的不像是狼兽人,更像是个傻乎乎憨兮兮的犬兽人。 但是,犬兽人也是狼兽人的几个支脉近亲繁殖,杂交演化而来的,如果硬要说的话,犬兽人应该也算是狼兽人的一种。 所以说,他能有这样的表现,或许我也不应该觉得奇怪才对。 “好久不见,基托内,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罗娜学姐问道。 “好啊!非常好啊!罗娜你简直就是我的银之神啊!” 基托内所说的银之神,是蓝之神的眷属神明,也是这个世界中司掌财富,健康和幸福的神明,形象为身边有着银色光晕,背鳍呈现波浪形状,额头戴着银色海草王冠的巨大海豚兽人,指据说,他和蓝之神的关系是曾经的情侣,在那之后的比较要好的朋友。 他的意思不用多说,就是在指罗娜是他的“大股东”呗!毕竟他这些日子的一切花销都是罗娜学姐供给的。 “我用你给的钱,在这里住了一个价格还可以的旅馆,这里面的服务真的太周到了,居然还有按摩!我的脖子总算是能被好好关着一下了。” “是关照一下吧?你说错了。” 戴着耳机的郑义偏偏在这个时候插了句嘴,这不就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他居然主动曝光了自己还可以听到身边兽的说话声,这还是让我有点没想到。 “对对对!就是关照……嗯?那个,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啊?按照这个time来讲,你们应该在学校里吃饭才对啊!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总算发现了他最应该发现的一个问题,于是我们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都说了一遍。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啊,看来那次把那个韩璐儿带到地洞里来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啊!哼!亏我和路杰还把她救了下来带到地洞避难,她却嗯,嗯酱九考,真是太可气了!依我看,要咿呀咿呀,我一定要把她做的那些亏心事全都曝光!” “对了,我刚才用的成语,还正确吧?” 他一脸期待地问我们。 我和罗娜学姐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们能听懂就行,我们也懒得给他纠正了。 “对了,这个点钟了,你们也饿了吧?来,我最近啊,发现这里有家特别好吃的包子店,就是地方偏僻了点,让我带你们过去吧!” “什么?!你说什么?!” “包子店?!你说这里有家包子店?!” 我和罗娜学姐失声尖叫,而郑义却仍然摆出那副难以捉摸的表情。 “对啊!那家的包子特别好吃!来来来,follow me,我带你们去!” 我和罗娜学姐,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一句只有我们青云市的兽才知道的歇后语:东苑大街买包子——找死! 而这个歇后语,也是来源自青云市的另一个都市怪谈:『东苑街区13号』 本章,完。 第80章 东苑街区13号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古至今,作为全国上下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之一,我们青云市在金都国的地位一直都非常重要。 青云市地处金都国东南之地,城市东北角的“椿泽”是玥海的入海口,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那里,其数量随着商业的逐步兴起而逐年增加。 而青云市的南侧则是相对空旷的山区乡村地带,顺畅而平缓的山势则是修筑轨道交通最为合适的条件,再加上这里从古代时便留下来的宽阔栈道,不但为修筑铁道的兽员们提供了便利,有的栈道也因为采用了上古时期一种特别坚固,承载能力极强的木材修筑,因此在翻新了一遍之后,也铺上了铁轨,作为轨道交通的一部分沿用至今。 除此之外,青云市的地铁交通和市内地上交通也非常发达,四通八达而又互不干涉,井井有条的交通网络覆盖了青云市的每一个地方。 也正因为吃了交通枢纽的红利,青云市的城市建设也非常不错。 东苑街区,青瓦阵街区,白桦寺街区和棠阁街区,共称青云市的四大街区,这四大街区也正是青云市最繁华的四个地段。 其中,青瓦阵街区的建成时间最晚,大约在300年前吧,那个时候还在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的交替时期,那个时候,原本作为古代战场遗迹的青瓦阵,被改造成了一条商会林立的商贸街,专门进口国外的科技产品,尽管科技产品更新了一代又一代,商会倒下了一家又一家,又站起了一家又一家,但直至现在,青瓦阵街区也保留着它专门售卖科技产品的传统,成为了青云市最大的科技产品售卖中心。 比青瓦阵街区的年代更早一点就是白桦寺街区了。 而要说起白桦寺,那也算是我们青云市的着名景点之一,虽然如今因为科技文明的兴起,已经没有宗教兽士在白桦寺里生活起居,念经礼神,但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所以被开发成景点也很正常。 而白桦寺街区,也只是毗邻白桦寺才由此得名,这同样是一条非常繁华的街区,除了各种各样的商场之外,这里的高级小区也非常多。 不过嘛,虽说是高级小区,却也只是比普通小区的环境好一点,而且也只有将近百分之三十的楼栋不是公寓楼而是独栋别墅,剩下的大部分也还是普通的公寓楼。 而四个街区中,最古老的两个,则是棠阁街区和我们目前所在的东苑街区了。 说来也巧,这两个街区的渊源也和话剧社团要出演的话剧《椿泽之战》有关。 棠阁,这是我所饰演的角色眀棠曾经被冀国国君祖笙赏赐的府邸,虽然只是供给他一个兽吃住,但即便是刨除花园,却也占了整整一个街区的地域,几乎是和皇宫差不多的规格——这也可以看出来,祖笙当时是非常的器重眀棠的! 不过,眀棠是个喜欢云游四海的兽,而且也不觉得太大的府邸住起来有什么好的,反而非常麻烦,因而也并没有住太长日子,不过,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这里也被冀王朝派使者每日悉心打扫修缮,以保证他哪天回来时能住得舒服。 后来,冀朝灭亡,新的朝代“峪”兴起,“峪”的国君悖朝虽然是穷苦兽民出身,在改朝换代的道路上带领士兵和魔法师毁灭了不少冀朝的旧有建筑,但在看到这座与冀朝皇宫同等规格的,美丽异常的府邸时,也很是咋舌诧异,加上他本兽也非常的尊重眀棠这位历史上的风云兽物,所以,也破天荒地放过了眀棠的府邸棠阁,并派士兵把守这里,严加保护和修缮。 悖朝的这个行为算是开了个头,加上他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明君,致使后面的君王都争先效仿,一代接着一代保护、修缮棠阁,直至魔法文明走向了覆灭。 在魔法文明覆灭之后,由于当时科技文明的推进者们对于魔法文明的态度非常恶劣,所以要尽自己全力销毁一切有关魔法文明存在的证据,并给那些与魔法文明有关的兽打上“骗子、恶棍”的标签。 身为上古时期魔法师的眀棠也在他们所谓的“清算名单”之中,他的棠阁也将面临着被摧毁的命运。 但后来,这群兽发现,棠阁这座府邸根本不是单纯的无机物木材建筑,而是个活着的巨型生物! 棠阁,其实就是用一整棵活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年,直至现在还在生长的巨大的鸿蒙树雕刻而成的! 鸿蒙树,这也和凯博拉树一样,算是艾尼莫斯世界特有的树种,是一种只生长于金都国,开朱红色花朵,结浅蓝色果实,寿命极长,且会被特殊漆料抑制生长的濒危树种。 而截止到目前,除了棠阁这棵之外,全金都国发现的鸿蒙树活体还不到五十棵。 而雕刻成棠阁的这棵鸿蒙巨树,由于树的形态学上端部分已经被特殊漆料阻碍了生长进程,所以其树根便在这几千年的时光中疯狂生长,扎进了地下足足几万米之深。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在文献记载中,古代修缮棠阁的工匠们都在强调刷漆是修缮棠阁最重要的一步了。 想必无论是他们,还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很清楚棠阁的底细,知道这并非是个死气沉沉的古代建筑,而是一棵生机勃勃,仍然在地下生长着的上古巨树。 鉴于捣毁棠阁的难度过大,且鸿蒙树本就作为濒危植物,不能轻易砍伐,所以到最后,那些科技文明的推进者们也只好作罢,像是魔法文明的各个王朝统治者那样,保护起了棠阁。 不过,棠阁的鸿蒙巨树占了这么大的地域空间,这些地域空间也不能因为单纯的保护而不利用起来,所以,市里的那些高层便决定,把棠阁及棠阁外的一部分地区改造成有着青云市地域文化特色的商贸街区,并且棠阁的最高一层空间,也被市里的高层指定为盛夏节庆典的活动会场,兼棠阁街区附近市民的紧急避难所。 棠阁之后,就是我们所在的东苑街区了,这个街区和棠阁的来历类似,只不过它不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某某魔法师的府邸,而是冀国国君祖笙的兄长,东王公祖埙的府邸。 东王公祖埙,虽然和他的弟弟是夺嫡的对手,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按说关系并不太好,但其实,祖笙和祖埙的关系,却远比祖笙同父同母的哥哥祖笛要好很多。 后来,祖笙夺嫡成功,成了国君,便把兵权放心地交给了这位侥幸在夺嫡过程中活下来的兄长,祖埙也没有辜负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他的期望,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当时冀国的攻占的城池,一半是明棠用魔法打下来的,而另一半是祖埙带兵打下来的。 其功劳和明棠相称,所以也得到一座堪比皇宫的府邸“东苑”也不奇怪。 而东苑后面发生的事情,也都和棠阁差不太多,只是后来,这对兄弟还是出现了矛盾,导致祖埙身死,东苑自此也无兽修缮…… 而东苑也比不了棠阁,它就是实实在在的木质结构,而非巨树雕琢而成,加上年久失修,所以还是毁于了一场大火之中,只留下了残垣断壁还孤挺着,到最后,这些残垣断壁,也毁灭于科技文明的铁蹄之下。 而在这之后,东苑这边也建成了商贸中心,只是,这里反倒是出现了一些不太平的事情…… 先是某个办公楼里莫名奇妙发生一些难以言喻的恐怖事件,例如半夜之中,办公楼的走廊里明明没有兽,却总是传来说话声,再比如,就是办公楼里经常莫名其妙地丢东西,放在这里的植物也会莫名其妙地死亡之类的。 而后,便是一些来这里的商贸中心买东西的顾客在坐电梯时,电梯发生各种故障,比如电梯自动运行啦,明明按了五楼按钮结果给送到了六楼啦之类的。 而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想不开的兽选择在这里自我了结。 这些,其实也都不算什么,而且有的也还可以解释得通,但是,在这里发生的最邪门的事件,就是所谓的『东苑13号』了! 『东苑13号』这件事,乍一看可能和暴走的魔法能量显现出的幽灵房间类似,但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而这件事情,大致来说就是,东苑街区的a区店铺里,有一家专门卖包子的店,它上面的店面编号是13号,营业的老板是一名自称红姨的中年雌性鸡兽人。 看起来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东苑街区a区的店铺,只有1到12,并没有所谓的13号店铺,13号店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幽灵房间!而且它还与普通的,由暴走的魔法能量显现出的幽灵房间不同,这里面还有着一个叫红姨的家伙在打理!可以说,这东西也可能不是所谓的幽灵房间!是某种可怕的,不能用魔法和科技来解释的东西在作祟! 而就店铺编号这一点来进一步仔细地说起来,东苑街区的10个分区里,只有a区是没有13号店铺的。 因为据早年间的记载,东苑街区的a区原本有16个店铺,其中13号到16号店铺已经毁于了一场火灾之中。 现如今,14到16号店铺都已经重修完毕,只有13号店铺因为各种原因,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都没有得到任何修缮,而且,a区现如今的店铺,也是从1开始到12,然后跳过13号,之后再从14号开始,一直到16号,总计有15家店铺。 而被跳过的那家店铺,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是被拆了,还是和旁边的店铺融为了一体? 还是说……现如今的a区不是a区,而是别的区域,借这个怪谈故事给自己造势,改装成了如今的a区,而发生火灾的,原本的a区已经是别的区域了?! 这些,我们市民们都不甚清楚,但唯独跳过13号店铺,一定也是有什么原因的。 不过,邪门的事情还不仅仅是这些,据说,曾经有不少兽人,发现了a区消失的那家13号店铺,去里面吃了包子,然后得到了店主红姨的热情款待,但在一个月后,却都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缘故去世了——突发恶疾,路遇车祸,或者是遇到一系列倒霉事件想不开自我了结的,因为不知为何的缘故陷入精神错乱,最后自己把自己害死的都大有兽在!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句歇后语的原因。 有兽说,红姨做的包子,不是这个兽间的兽人可以吃的,而是给死了的兽吃的,所以那些吃了红姨包子的兽才会死掉。 还有的兽说,红姨原本就是13号店铺的店主,她开的就是包子店,而且也和自己的店同时湮灭于那场火灾之中,心有不甘的她非常寂寞,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迫害无辜的兽,想让他们陪自己作伴。 更有的兽说,红姨,其实就是创世十神中,橙之神的死亡神职的化身,她以红姨的身份,给那些将死之兽预警,而预警的方式,就是吸引他们来这家不存在的包子店——不过这是我最不认同的说法,因为身为『神裔』的我最为清楚,橙之神最开始的神职并不包含死亡,那是后来的一些兽因为宗教斗争而抹黑他才这么对外宣传的。 而真正的死亡之神应该是基托内的祖先绿之神才对——他不仅掌控着生命和植物,同时还掌控着死亡,且他的神明信物『巨树棺椁』就蕴含着生与死的至高奥秘。 因此,拥有死亡的神职的是绿之神而不是橙之神,这才是正确的说法。 不管13号店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红姨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也都硬着头皮跟着基托内去他刚刚说的那家包子店。 罗娜学姐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也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也只有我明白,其实现在的我也害怕得很,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想要哭的冲动随时都会爆发。 反倒是郑义这家伙,一脸悠闲的样子,不过他也是个特殊而神秘的存在,所以不怕这些也并不奇怪——说不定,那个红姨都没有他的本来面目可怕! 我们跟着基托内在东苑街区乱转,他显然是有些迷了路,嘴里还不断嘀咕“明明就在这儿”和“怎么不见了”之类的话。 我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找个台阶下,劝他找不到就别找了,换一家吃也无妨,但这个时候,却听见了一个沙哑聒噪的雌性兽人的声音说道。 “外国小伙,你又来吃包子啦?” 只见,那是一个胖乎乎的,身材不高,毛发白净,面容慈祥的雌性鸡兽人。 她带着可掬的笑容看着我们,而她的身后,却有一家没有名字的包子店。 明明我们刚才都没有看见这里有一家店的。 而最让我感到汗毛倒竖的是,那家店铺的编号,不偏不倚地正是a—13号。 真xx见鬼! 本章,完。 第81章 作祟之物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一般来讲,在一个兽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时,所做出的反应也无非是以下几种。 尖叫、嚎哭、直接晕过去、大脑空白或者是大小便失禁。 胆大一点的兽可能会想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想办法去面对,或者逃离这种恐怖的事物。 而我,或许是个例外,也或许是后面胆大的那一种。 虽然在基托内带路的一整个过程之中,我都害怕得不得了,脑子里一直在想自己遇到那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红姨和她的包子铺的时候下场会如何,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 虽然我表面上一脸平静,但那也只是强装镇定而已——为了不传播恐惧的心理,防止罗娜学姐被吓到崩溃,也是为了装出不知情的平静样子,将计就计,来搞清楚基托内究竟是真的不清楚这件事的底细,还是意图用这种诡谲的方法对我们不利,以此来达成我其中一个猜测中的他的目的。 而我,则在真正的目睹这个的都市传说中的主角『东苑13号』,这一邪门的,本不应该出现的无名包子店,和它的店主,也就是那个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红姨的时候,我内心中的恐惧反而烟消云散,毫无一丝波澜——甚至有种“总算见到了红姨和这家包子店”的庆幸感和满足感。 我也不明白我心中生出这两种感觉的原因和动机,但,我现在却有一个想法想要去实践,尽管在客观上看,这个想法并没有去实践的必要性。 而这个想法,便是弄清楚红姨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以及这个『东苑13号』的都市传说,究竟又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知不觉当中,我发现我也渐渐变得和路杰一样了,我们两个在好奇心对自身行动的影响程度上逐渐趋同了起来。 但这或许也是我们猫科兽人的种族特征之一吧,毕竟都有一句俗语名为“好奇心害死猫”了,我本身也把自己从一个苗条而又有着一点点帅气的虎兽人吃成了一个肥胖臃肿,完全和帅气不沾边的肥猫兽人了——即便这也是我碰了壁后不得不这么做的,并不是完全发自我的本愿。 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对我来讲也是比较适用的,至少用在我身上,用在这次我遇到的事情上也毫无违和感。 毕竟我也不知道,倘若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强行探查『东苑13号』的秘密,会不会像那些在这里吃过包子的兽人一样,在一个月之后死于非命。 我看了一眼郑义,他仍然摆出那副琢磨不透的表情,完全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他的表情中也似是有一丝难以被其他兽察觉出来的悠闲,而正是这种不易察觉的悠闲,才让我觉得,有他在,也有我在,我们一行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罗娜学姐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惊慌失措而产生的哭腔,语气中充满了和她此刻表情一样的忐忑不安。 “娄,娄鸣……咱们,咱们……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我同样也紧紧攥着她的手,说道。 “当然要进去,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也好,基托内也好,郑义也好,咱们没有一个兽能死于非命,哼,我倒要看看,这个红姨到底是个装神弄鬼,用都市传说造势的无良奸商,还是个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还盘踞在这个世界上,纠缠不休的幽灵!” “要……要万一她真的,真的是幽灵该怎么办?!咱们,咱们还是快跑吧!” 罗娜学姐听我这么一说,慌了神,泪水直接从眼睛中流了出来,用着哀求的语气对我如此说道。 唉,饶是她作为一个外冷内热,坚韧又有些傲娇,办事效率不输男儿的兽人中的高质量雌兽精英,但她终归还是个雌兽,普通雌兽有的性格特征她都有,而普通雌兽该有的弱点和短处,她也都有。 这是她自出生后就难以逾越,难以割离的,天生自带的事物,想要根除的话,完全是不可能的。 “哎呀哎呀,我不是说了吗,她还有可能是‘假借真假莫辨的都市传说来给自己造势的奸商’的可能性嘛!呃,要是她真的是幽灵的话,这里不还有我呢嘛!别忘了我的『雷王律令』可是元素类魔法的破坏力巅峰,就连抽象事物都能破坏掉的,又岂会怕她一个小小的幽灵?没准儿啊,我还没放『雷王律令』呢,她就求爷爷告奶奶似地对我叩首乞饶了呢!就像这样。” 我说罢,用一系列肢体动作模仿我所说的,这个所谓的红姨对我求饶的情景,一通耍宝之下,罗娜学姐破涕为笑,紧张不安的情绪减弱了三分。 “呵呵呵呵呵,真有你的娄鸣,你要是不去当喜剧演员都是兽才的流失……好啦好啦,别在这里耍宝了,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好了。” 当前紧张忐忑的气氛,虽说是有着缓解,但罗娜学姐一看到那家编号为a区13号的店铺,还是不由得发怵,而别说她了,我此刻也有些心里打鼓,心想不管这个所谓的红姨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被她害死,因为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达成,还想要与另一个对我来讲无比重要的兽再次相遇,再次生活在一起,过完我们的大学生活乃至未来的兽生。 没错,这个兽不是别的兽,正是路杰——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成为了最让我离不开的存在。 我甚至能想象到,今天晚上的我,因为对面床的他不在,到底会有多失落,也甚至能脑补出,我们在毕业分开时的场景会是如何的。 不用说,那一天,我一定会抱着他不舍的大哭一顿吧?就像,他在天台上被火焰吞噬,但最后却死而复生的那次一样。 我叹了口气,之后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带着罗娜学姐走进了包子店。 小店内的装潢虽然平淡了一点,但还算可以,基本上就是普通小餐馆的那种水平,俗中带雅,不完全阳春白雪,也不完全下里巴人,充满了市井小店的轻盈感,温馨感和简陋感。 我们几个并排坐在了一条长桌面前,基托内挨着郑义,而郑义的旁边又是我和罗娜学姐,我们四个虽然是挤在这里,但却并不觉得憋闷,反而是各自之间有着刚刚好的距离。 “这种哼哼,对大家嗯嗯,嗯嗯嗯哼哼哼,哼哼哼哼……我是哼哼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嗯~” 基托内哼哼着小曲,这似乎是一首在神的世界里被封为禁曲的歌曲,不过,其究竟是怎么被封为禁曲的,又是哪里与其他的曲子不同,这就不得而知了,神明来到这个世界,创造了这世界的一切之后,也似乎是不太希望我们这些所谓的“造物”知道太多有关于他们的世界的事情,所以就才没有提起过太多,其中,就包括这首禁曲的各种信息。 而时至今日,我们也只是知道,这首曲子是个禁曲,大致节奏韵律如何,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歌词而已,所以,也只是能哼哼几句,并不能完整的唱出来。 至于第一个把这首禁曲在艾尼莫斯世界传开的家伙嘛,其实就是赤之神,他在一天教众兽人们制作陶器累了之后,就无意间哼哼起了这首曲子,而他似乎是很喜欢这首曲子的调调的样子。 基托内能够知道这首曲子,并哼哼起来也不奇怪,但他这个行为最让我感到惊奇的一点就是,他居然没有带他平常说话时的那种诡异的腔调。 要知道,基托内这个家伙说金都国的语言说得相当的差,发音方面从来都是七扭八拐要绕出来好几个调,而且他还特别喜欢卖弄他那匮乏得犹如荒漠一般的成语水平,就导致他总也说不对,我们有时候也是听不懂他到底想要和我们表达什么。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唱歌的时候居然字正腔圆的!虽然歌词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字,但却是能够有着如此标准正确的发音,所以这便是实属不易了! 我看了一眼基托内,之后无意间又瞥了一眼郑义,没想到啊,他居然也在偷偷地观察着我。 这家伙,向来是个神秘兮兮的存在,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也没有谁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里,也没有谁能估计出来他到底会在哪里突然冒出来,而且,他又如同有着能够探寻一切秘密的金钥匙一般,无论谁干了什么,或者谁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能一清二楚。 而且,他身上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他这个“幽灵学生”的身份。 而一提到幽灵这个词汇,我便也联想到了我们所在的这家诡异的包子店,和它的经营者红姨——按照与他们有关的都市传说『东苑13号』来说,无论是这个店铺,还是那个红姨,都是纠缠于这个世界,不肯就此离去,坑害无辜百姓的,穷凶极恶的幽灵。 幽灵学生郑义,幽灵店铺东苑a区13号,幽灵老板娘红姨,这三者都有着幽灵的头衔来形容其当前的状态,但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还是说……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着了幽灵们的道?那个我想不起来是谁的家伙说的“我们被利用了”,其实就是在指,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这些“幽灵们”所利用,不知不觉当中达成了他们的一些目的,而现在,他们的目的完全达成了,所以就要过河拆桥,杀兽灭口,把我们都处理掉?! 如果,把这个猜测,再和池旭学长在这个街区自我了结的事情联想起来,就更觉得令兽惶恐不安了。 想到这里,我汗毛倒竖了起来,背不由得弓了起来,想要到处乱窜,但是最后却忍住了这种因害怕而产生的,我们猫科兽人刻在基因之中的本能冲动。 现在的我,进一步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但估计凶多吉少,生还的几率大不了,如果要是退一步的话,刚才牛皮也和罗娜学姐吹出去了,这要是临阵脱逃还不得让她笑话死,我虽然不怎么在乎丢面子,可是那也是分情况的啊!要是在自己重要的兽面前把自己的面子都给丢光了,那可就太糟糕了。 进退维谷,我又一次感到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微妙感觉。 但这个时候,我感受到有谁把手放在了我的腰间上,然后轻轻地揉搓了起来,继而变成了轻轻的搔。 天生怕痒的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按摩服务”,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后便把挠我痒痒的兽——郑义的手挡住,然后抵着他的胳膊,问道。 “你有完没完,挠我痒痒就这么有趣吗?!啊?!” 而郑义却托着腮帮子,侧过身,用一种鄙夷的奇怪神色看着我,对我说道。 “要我怎么说呢,娄鸣……其实我承认,你是个脑子非常灵光,也很机灵很细心的兽,总是能发现一些细节,但是,有一说一啊,也正是因为你过于细心而生成的多疑的个性,才让你总是会胡思乱想,寻思我和这个红姨是一伙的?!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有够天马行空的,编故事咱也得有个故事原型吧?这种主观臆断的胡乱猜测真的令我很不爽哦。” 他露出有些不悦的神色,似乎是知道了我刚才在想什么,对于这一点,我也已经不觉得奇怪,不觉得惊讶了。 “那……如今的这个情况,你知道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我看着后厨之中忙碌着的红姨的身影,思忖片刻后,压低声音问他道。 “哼,你是想问我这个红姨究竟是不是幽灵,但是又不好开口,所以才换这个说法,旁敲侧击地问我吧?那我告诉你,红姨并不是幽灵,而是和幽灵近似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熟悉,但又不完全熟悉的感觉。” 我将信将疑地听从郑义的话,然后开始运作自己体内的魔力,感召这个空间里的一切感觉。 一瞬之间,时空似乎停止了流动和膨胀,我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罗娜学姐,也没有什么基托内。 有的,只有我,郑义,这座包子店,还有后厨里忙忙碌碌的红姨。 但突然,我发现,红姨和整座包子店融为了一体…… 随后,他们便化作了一棵树上的树叶一样的东西,我沿着叶子和枝干,一路朝树的根源之处寻觅。 而最后寻觅到的,是一缕没有形状可言的,耀眼的白色光辉。 这一缕光辉散发出来的气息,和我的『戒律念珠』的气息很像,但是又不完全一致。 如果说,『戒律念珠』给兽的感觉是噼噼啪啪带着电流火花的制衡者的感觉,那么这一缕光辉,给兽的感觉就像是月光一样柔美的,令意识舒缓的催眠者的感觉。 原来如此吗?! 原来,所谓『东苑13号』的作祟之物的本来面目,就是这个啊! 我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内心的忐忑波浪因为恐惧之物变得已知,因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对郑义说了声谢谢之后,便看向了红姨。 一个新的想法,从我的脑袋中,被设计了出来。 本章,完。 第82章 枯叶凋零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意识,在这个世界算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万事万物都有其意识,无论是有机的生命体,还是无机的非生命体,都存在着它的意识,只不过是数量上有所区别,一般来讲,一个生命体的意识数量要远大于同等大小的非生命体的的意识数量,而生命体之中,越高等的生命体,其意识数量就越多,而在高等生命体中,执念越强烈的高等生命体,则意识数量比起普通的高等生命体就越多。 我们兽人,还有那种异世界的生物“人类”,正是这个世界意识数量最多的两大类存在。 而意识这种事物,也并非是先前的魔法文明中,怪力乱神般的存在,科技文明的物理学界和生命科学界也早就已经发现了意识这种难以觉察的能量类物质,而后,他们便研发出了一整套设备来监测各种事物的意识,随后便衍生出了一个新的学问——意识学。 而着名的意识学第一定律,就阐述了意识的浮动规律,以及意识的数量规律。 意识学第二定律,则阐述了意识对不同种事物的影响。 此外,也因为意识这种能量类物质会呈现出与他所附着的事物的形态,并且在一定的磁场条件和可见光折射条件下,以半透明的样子被我们这些高等生命体观测到,所以它也经常用来和另一种在我们这个艾尼莫斯世界被证明其确实存在,并非虚言的磁场类物质“灵魂”来对比。 一些学者认为,“灵魂”是意识的一种,也有的学者认为,这两种是不同的事物,只不过是在生物的演化过程中,生物体内的意识与“灵魂”这种磁场类物质趋同进化了而已,而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所谓“灵魂”,是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但不管如何,这两种东西对于我们这些兽人,还有异世界的“人类”来讲,都起着辅助大脑思考和令身体正常运转的功能,都几乎会在我们死去之后消散殆尽。 而倘若少了“灵魂”磁场,只有意识能量的话,那么就不算是真正的生物,而如果单单有“灵魂”磁场而不具有意识能量的话,那就只是一块行尸走肉,无法思考,也无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 而面前的红姨,还有这个『东苑13号』包子铺,它们并非是“灵魂”磁场纠缠于世界之上不肯散去而形成的“幽灵”,而是被某样东西束缚住,无法随着肉体和实体的死亡覆灭而消散不见的意识能量! 而她做的那些包子,无一例外也应该是被束缚在此的,那些原材料的意识能量!一个兽身体里如果有过多的意识能量的话,自然会触发执掌能量变化的『序乱戒律』,面临陨灭的结局——这也是为什么有传闻说,有的兽吃了她家的包子,一个月后就会死的原因。 至于束缚住它们的那样东西嘛,与我的『戒律念珠』有着相似,但不完全一样的感觉,能有这种感觉的,无疑是其他的『神明信物』!!! 而在所有『神明信物』,包括那些眷属神明的信物当中,有着影响意识能力的,就只有两个。 其中之一,便是紫之神的『蜃楼五面镜』里遗失的一面。 传说,紫之神的信物,并不是『蜃楼五面镜』,而是『蜃楼八面镜』!这八面镜子分别对应生物的眼睛的视觉,双耳的听觉,鼻子的嗅觉,舌头的发声和味觉,皮肤的触觉,意识,灵魂和一种被称为“阿赖耶”的未知事物。 其中,对应意识与灵魂的两面镜子在战火中流失,恐怕早就不复存在,而对应阿赖耶的镜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历史和在这之后的传说当中,有兽猜测,并不存在什么阿赖耶,和对应阿赖耶的镜子,这只是紫之神的教徒们为了颂扬自己信奉的神明的伟大而胡诌出来的内容。 而如今,剩下的五面镜子保存在绀戻国的各大岛屿上,所以才叫『蜃楼五面镜』。 绀戻国是个由五个岛屿组成的海岛国家,五个岛屿的发展水平各有不同,有的岛屿还过着钻木取火的生活,而有的岛屿却已经与陆上的大部分国家的发展力水平相当,不过,这五个国家共有的特点是其社会高层都是被紫之神的『神裔』和当地贵族所垄断。 包括剩下的五面镜子,也是由紫之神的五支『神裔』和当地的旧贵族势力“犬之一族”所保管的。 虽然同为『神裔』,但紫之神的『神裔』们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接触,而且这个国家我也一点都不想去! 因为在对待自身欲望这件事上,紫之神的『神裔』大多是非常极端的,他们不是自己清心寡欲,还要求别的兽清心寡欲,不这么做就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的兽指指点点的神经病,就是不学无术,纵欲享乐,整天除了吃喝嫖赌抽之外什么都不干,染上一身恶习,好逸恶劳还忍不了别的兽说他们不干正事的懒惰鬼。 除此之外,紫之神『神裔』的教派之间的正统之争也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至于那些岛上的贵族,很多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保管神明信物的旧贵族势力“犬之一族”也就犬枫,犬松和犬桦三家在兽品方面上还好一点,其他的五家也和剩余的贵族一样是些恶劣的家伙。 而且,绀戻国除了位于整个国家中间的龙胆岛,和位于整个国家西方的藤萝岛之外,其余三个大岛对非本国的兽都非常不友好,表面上和别的国家交好,背后再捅别的国家一刀都是全体兽人见怪不怪的事情,他们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还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个岛也是经常诞生一些野心家的,而且在战争的年代里,绀戻国也经常是战争的挑起国,其士兵的主要成员也是那三个岛的兽。 而除此之外,这个国家还有着让国内外的兽人都头疼不已的魔法师组织『千鬼众』! 『千鬼众』是早在500年前就成立的组织,原先他们都是些海匪山贼,地痞流氓之流,经常趁着夜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后来,其中一代首领无意间获得了一种诡秘的魔法,这种魔法似乎是能开发本来没有魔力素养的兽的潜能,使之成为拥有魔法的兽,于是,从这一代起,他们『千鬼众』就全员都成为了魔法师——这也让专门讨伐他们的组织『讨鬼庭』头痛不已,于是『讨鬼庭』的庭长从那代起,也不断的向一些岛上的紫之神『神裔』伸出橄榄枝,让他们也加入其中,对抗『千鬼众』。 上述所说的犬枫家族和犬松家族,就是在那一代起,世世代代都为『讨鬼庭』服务的。 而随着科技文明的兴起,加上国外的商业往来,『千鬼众』的很多成员都已经消失,本来大家都以为,绀戻国的日子可以太平了,可就在125年前,『千鬼众』死灰复燃,又一次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而且这次,他们的迫害目标除了各个岛上的民众,还增加了那些科技文明的拥护者和国外的兽人,这就让绀戻国,成为了一个对国外兽人极其不友好的国家。 先不扯这个我一点都不想去的国家的事情,还是来说说我们现在的处境事宜吧。 造成面前这个局势的,也并不是那个遗失的,代表意识的镜子,而且,那个镜子是否真的存在,也还说不清楚,说不定,那面镜子就像是和象征阿赖耶的镜子一样,全都是胡诌的! 至于作祟之物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白之神的『神明信物』『明亮气息』! 传说白之神与同伴们创世之后,便将自己的一口吐息,结合自己的魔法和一成意识,转化为了自己的『神明信物』,这便是『明亮气息』的来源。 而『明亮气息』,后来也在我的祖先黄之神封印那个恐怖的事物的时候,分散成了100份,其中50份被白之神回收,而另外50份则流落在世界之上。 随后,那50份『明亮气息』也被他的『神裔』们放在了白之神的满月神殿之中。 可,当科技文明兴起之后,满月神殿也被那些科技文明的拥护者摧毁,安放在那里的『明亮气息』也都和最开始的那些『明亮气息』一样流落于世——这个事情当年还是有记载的,但如今也被锁进了各个国家的档案之中,封存了起来。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也是因为我爷爷告诉我的——据他说,他小时候曾遇到过一个目击月亮神殿被毁时,『明亮气息』流落于世的凤凰兽人,那个凤凰兽人是当时负责拆毁月亮神殿的工作兽员之一,在看到那一大团闪着白光的『明亮气息』分裂逃窜的场景之后,他才明白了传说中的事情非假,但还是迫于某些家伙的淫威,他才不得不自己把舌头割下来,一辈子当个哑巴,让这件事永远封存下去,直到他老了,利用了凤凰兽人寿命极长的特点,熬死了那群兽,才敢用写的方式把这件事透露出来。 但这个故事,并不让我讨厌科技文明,因为我并不是当事者,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而且,这也是那个凤凰兽人的一面之词,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利己的成分在,因而不可尽信。 而我刚刚在郑义的提醒下,便用魔力感召到了这个所谓的『东苑13号』包子店的真实状态。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一片空地,而早已不存在的『东苑13号』包子店的意识,和早就已经死了的红姨的意识,却受到了包子店地板之下的『明亮气息』的束缚,占据在这里。 而今天是满月,越接近满月,『明亮气息』的活跃度也就越高,所以我们,还有基托内前几天才看到了在这里的包子店的意识和红姨的意识。 作为绿之神的『神裔』,都是些难以死亡的家伙们,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基托内的死活——甚至我觉得,那些由意识能量做成的包子都经受不住他那如异次元之门一样的肚肠的消化能力! 恐怕,他在这里吃一年包子都死不了吧? 这个时候,罗娜学姐戳了戳我的胳膊,问我道。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刚才郑义说红姨不是幽灵,是近似幽灵的东西……她到底是个什么啊?” “是个什么,等下你便知晓了,你啊,就瞧好吧!” 说罢,红姨已经把包子端了上来,味道闻起来很香,难怪那些误入此地的兽会忍不住想吃呢! 基托内正要拿起一个往嘴里送,我也不阻止他,然后问红姨道。 “红姨,今天多少号来着?” “哦,今天是一月二十八号啊小伙子,怎么了?” “没事,那……昨天是几号呢,红姨?” 红姨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于是露出微笑,说道。 “唉,昨天是一月二十八号啊,我这日历上都写着了!诶?!” 红姨,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停顿了几秒,然后捂着脑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问我道。 “小伙子,今天……到底是几号?” “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讲,已经是6月份了,而且是将近百年后的6月份了,而对于店内来说,一直都只有1月28号这一天……” “不,不可能……昨天明明,不对,不对……” 红姨颤抖着身子,而我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向那个本就已经不存在的,却因为『明亮气息』,和这间店铺中的所有事物受困于此的日历旁边翻看了一下。 日历上没有年代,每日的格子里也只有一个1月28日是有字的,除此之外,别的日子都没有显示。 很显然,1月28号,这就是这家店失火湮灭的日子,一切都停留在了,定格在了这一天,所以,根本就不会有“前一天”,更不会有“后一天”。 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月份,什么日子,这里都会是1月28日。 红姨跪倒在地颤抖着,基托内想要去扶她,却被我喝止了。 “娄鸣,你干什么啊?!” 基托内傻眼地看着我,而我回答道。 “就让她保持那个状态就好。” “可是她这个样子会出事的吧?!” “但如果你手贱去扶她的话,才会真正的出事!所以千万别动她,这样的话,她才不会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产生威胁,才能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她又不是奄奄一息的病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包子店店主啊!” “行了,小老弟,冷静一点,就不要和娄鸣争辩了,让他好好进行自己的表演吧,哼哼哼……” 郑义拉住了基托内,说完之后,又和基托内耳语了一阵子,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感应到『明亮气息』散发出来的魔力最浓烈的地方,然后发动魔法,将『雷王律令』召唤出的落雷击打在了那个地方上覆盖着的地板。 地板轰然崩裂,白色的,闪着光辉的,一股气流一般的东西飞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包子店。 这个时候,只听得红姨叫出一声凄厉的鸡鸣,随后踏着癫狂的步子,宛若怪物一般朝我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罗娜学姐为我施展了『屏蔽结界』保护我的安全,那怪物一般的红姨意识碰到了结界,摔得不轻,然后便像个泼妇一样在结界外一边骂着,一边用头撞,警告我不要碰那样东西。 我可不会听她一个半死不活的意识的话,因而用电流制成了一个小笼子,顺利取走了这里的『明亮气息』,并将其与外界的环境隔绝。 红姨这下子不动了,只是呆立在原地,然后面如土灰一般,跪了下来,瘫坐在那里。 这座包子店的一角开始转化为灰烬,红姨的身体也逐渐崩溃坍塌。 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从结界中走出,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问她道。 “其实你也明白,你早在将近一百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去了对吗?” 逐渐崩塌的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只是,我还想……” “还想什么?” “还想把生意做下去……我还是,还是想看到顾客们在吃到包子时幸福的笑容……” 她垂下了头。 在她彻底消散之前,她都没说一句话,就只是这么无声地瘫坐着。 在这近百年的时光里,一直都笼罩在火灾的阴影下,并带着扭曲的执念的她,熬过来一定很不容易吧? 即便,她其实不是真正的兽,而是一个被困于此的意识。 我不禁,开始可怜她起来了。 “枯叶,总算是落下了啊。” 待红姨,和这陪伴了她一百多年的『东苑13号』包子店彻底消散,他们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之后,郑义意味深长的说道。 本章,完。 第83章 你不在的一天(上)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正如我想象的那样,路杰不在的夜晚,我的心情格外的糟糕。 尽管我还像是平常那样,因为亢奋而完全无法入睡,但昨天的晚上,我却辗转反侧,觉得夜晚格外漫长——尽管这是在昼长夜短的夏天。 从床上起来之时,我也头一次感到了近些日子未曾有过的疲惫。 今天食堂的早饭是燕麦粥和鸡蛋三明治,不过对于我来说吃这些也乏味的很了——毕竟之前总是吃司璃给我带的豪华便当,搞得我嘴巴都刁了起来,颇有些不是山珍海味不配入嘴的感觉了。 我也亲自体会了一把,路杰味觉发生变化的感受了。 今天我仍然是第一个来到了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就算你轻轻走路,不用重踏都有回声。 班级里的同学们随后陆续来到,包括连昨天不见兽影的司璃也回来了,这也在我意料之内,因为昨天晚上就看到手机新闻里有“某大学女学生食肉系合法肉类”的新闻,想必这也是她们家动用钞能力,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乖乖地自己打自己脸吧?谁又会和送到手边的利益过不去呢? 不用说,司璃一见到我就贴了过来,我也已经习惯了,但在来到教室的同学之中,唯独没有我期待的那个身影。 这让我很不愉快。 中午要去吃饭的时候,我偶然看到裴垦堵住韩璐儿,阴沉着脸和她说话。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我昨天还是把事情的经过通过聊天软件告诉了路杰的,裴垦这么关心路杰,路杰这边出了事肯定要和他聊个没完没了,而且必然会谈及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路杰很可能就把我的话传达给了裴垦,所以,他跑过来找韩璐儿算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这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韩璐儿本就应该对这些事情负全责!司璃这边家里有钱,很快就把事情压下去了,罗娜学姐兽善,最后选择了以德报怨,否则,这事要是被她父亲罗赢知道了,韩璐儿恐怕就要蹲大牢了。 而我嘛,也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被我从罗娜学姐身上转移到她身上的『钳口结舌咒』把她震慑住了,让她以后不敢乱说话,而且看到我都要绕道走。 但,整件事情中,最倒霉的还是路杰。 基托内那小子虽然没了他那四通八达的地下豪宅般的地洞,但是在学校外住旅馆的生活他似乎过得也风生水起,他可是一点忧愁都没有的样子。 而路杰呢? 他家不像司璃家那样有钱,可以用钞能力让那些只在乎自己利益,不在乎他兽感受的媒体们乖乖闭嘴,又没有硬气的家庭成员为他撑腰。 一向内向的他,在韩璐儿把他的这一个隐私曝光之后,同学们因为对他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而态度恶劣,议论纷纷。 能够给他出气的,也只有裴垦,以及我。 我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只是安慰他,然后牵制住韩璐儿而已。 裴垦看样子则选择了解气,但可能有些糟糕的方法来处理——为了不闹出乱子,所以我在看到他要给韩璐儿一个耳光的时候,便马上把他拉走了。 “你干什么?!” “你这么做是为了路杰吧?虽说一巴掌下去很解气,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你一个大三年级的学生,去殴打一个大一年级的学生,而且还是女生,即便她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但你的这个行为在外兽看来也是‘你在欺负她’吧?” 虽然我也希望,裴垦能一巴掌打下去,但这实在是有些不值——鬼知道那个韩璐儿就因为这一个巴掌,又要憋什么坏,作什么妖。 所以,阻止裴垦那么做,别让他再掺和进来,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那个裴格的话,我不确定他是否得知了当前的全部情报,不过要是他的话,一定会对韩璐儿痛下杀手,恶兽自有恶兽磨,我也不必要像现在管裴垦一样管他。 而我看到裴垦的脸上带着怒气和不甘,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不易觉察的笑意。 因为包括阻止裴垦伤害韩璐儿和放纵裴格不管,都是我如今的计谋的一环。 我的计谋很简单,就是要用路杰受到韩璐儿的使坏而去家里躲着这个消息让裴格知道,来把裴格激怒并钓出来,让他主动去攻击韩璐儿,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在旁边插手,小小的保护韩璐儿一把,只让她陷入重伤濒死,看起来像是死了,但又没死的状态来骗过裴格,然后,我再让基托内遥控无兽机,跟踪裴格的一切行踪,弄清楚他的行动速度和攻击手法,计算好他每一拳每一脚的发力方式和破绽,便于我在艺术节的时候把他擒获。 另一方面,韩璐儿一旦被他打成重伤,那么就只能呆在医院里,这样的话她就彻底作不了妖了——虽然现在受到『钳口结舌咒』的约束,她再次使坏报复我们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不放心这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让她彻底从这件事情里退场,便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 那么,又如何让裴格知道这件事并激怒他呢? 很简单,告诉裴垦就好了。 或许路杰还没发现吧,裴垦和裴格当前的关系,变得和之前更加复杂了——这也多亏了郑义昨晚回学校时对我的提醒,要不然我也信了裴垦的鬼话了。 他们现在的状态,其实并不是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而是“有时限的互相掌控这个身体”。 一般来讲,晚上8点56分,到凌晨5点整的时候,这副身体由裴格掌控,介时,裴格的一切身体状况和特征都会出现,而5点2分一直到晚上8点54分的时候,这副身体则完全由裴垦掌控,外界的兽看到的一切身体外貌和状况都是裴垦的,8点55分和5点1分,他们会完成身体与意识的交接。 据郑义透露,这几天裴垦都早睡早起,而且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这其实就是为了裴格掌控身体时,不被他的室友发现。 呵呵,他们两个还真是生死不离的并蒂莲花啊,能够以这种诡异的状态共生下去,可真的能拍成一部科幻惊悚片了。 “我欺负她?!你难道一点是非都不清楚吗?!明明是她在欺负路杰,欺负你们才对!” 原本在那里的韩璐儿已经离开了,我说道。 “好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爱怎么给路杰报仇撑腰就随你吧。” 说罢我便从他身边离开。 “你为什么这么无情?!” 在我后面的裴垦突然质问我。 “你知不知道,其实路杰一直都……” “都把我当做最重要的兽?” 我回过头来,反问道。 “我也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不希望有谁卷进他的事情来受伤……” 我又缓缓来到他面前,用手指抵着他的猪鼻子,说道。 “因为,这份伤,只能是身为他朋友的我来承受,他的事情,也只有我能解决,而别的兽不行!懂吗?而且你也说过了吧?你会不再纠缠,不再爱着路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保证,可不能反悔哦。” 我听到他咬牙的声音,这令我十分得意,心想“这下你就应该上钩了吧?”。 随后,我扬长而去。 接下来,只需要默默等着裴格晚上掌控身体,主动出手了吧? 这么想着,我便赶快通知基托内,让他晚上把在学校监控系统里预先埋下的电脑病毒激活,然后再把他的无兽机也遥控到学校的上空进行航拍。 来到食堂,不出意外的,司璃又粘了上来,让我和她一起吃饭。 她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昨天的事情的影响的样子,只是和寻常一样。 只不过,我有点担心路杰不在的日子,她会不会有恃无恐,变回原本那种迷恋我到疯狂的地步。 “司璃……我想问,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没有急着掀开司璃给我的豪华便当,试探性的问道。 “鸣大人请说,如果阿璃可以做到的分内之事话,一定会不遗余力的。”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说出这话,她的反应会怎样。 “就是……昨天,你们家不是帮你‘辟谣’了嘛……” “鸣大人是想让阿璃也帮路杰开脱他兽怪异的视线吗?” 司璃看穿了我的心思,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有些惊讶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然后点了点头。 “鸣大人放心……阿璃的母亲也正为了把路杰凭借■■自我恢复并复活的视频下架和那些讨厌的媒体交涉着,虽然她这么做让阿璃有点不太愉悦,但是包括阿璃食用肉类的视频和消息在内,都事关青云联合大学的荣辱,这是阿璃家兽们投资的项目,他们自然不会放任那些讨厌的媒体为了一己之利而拼命抹黑,所以不出意外,路杰的那个视频,在今天晚上就会全网下架,明天早晨就会进行辟谣。” 我听到司璃这么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而司璃却不满地咬着嘴唇,然后面色沉重地看着我。 “鸣大人,阿璃想要问您……您是否对路杰……对路杰有着爱意?!又是否真的喜欢阿璃?!” 她的这两个问题让我有些难以回答。 对路杰抱有爱意?! 她真是想太多了! 我和路杰,一直都是关系亲密的朋友! 而且,我最喜欢的兽人类型可是比我高的大姐姐型,长相有着攻击性的美的草食性兽人女生诶! 罗娜学姐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好不好! 只是我因为各种原因,我选择把这种对她的爱意压在心底,不敢,也不愿把这件事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郑重庄严的坦白出来。 而司璃的话,抛开她做的事情,我也只是觉得她长得非常漂亮而已,仅此而已,我对她连喜欢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我为了『戒律念珠』,为了让路杰别再说违心话,才故意在这段日子和司璃保持亲密的关系的。 如果,我接下来如实回答“我和路杰只是好友,你想多了。”的话,那司璃也一定会纠缠不休吧? 此时我看到,司璃那海洋一般湛蓝的眼睛里掀起了波浪。 然后,我说道。 “对不起,司璃……我骗了你,其实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好看,而且,我是因为路杰一直都在否认自己的心情,想要故意气一气他,所以这段日子才和你保持比较亲密的关系的,另外,你真的是想多了,我要澄清一点,我对路杰并没有任何爱意!我只是把路杰当成朋友,当成我重要的兽而已!” 司璃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稍微有些失魂落魄,但是又强颜欢笑地说道。 “这,这样吗?如果这样的话……也好,也好……” 她一边打开便当盒,一边埋下头往嘴里塞着那华美得不真实的便当,意图不让我看到流泪的她。 “对不起……” 我轻声道歉,然后从她的身边离开,打了一份别的饭菜,然后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或许,让她静一静会更好。 出食堂的时候,司璃拉住了我的衣袖,她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干的泪痕。 “鸣大人,阿璃最近真是叨扰您了……我想,也是时候为阿璃这段可笑的爱情画上句号了。” 她似是做出了觉悟一般,眼神中多了一分坚毅。 她能做出这样的改变,我也很诧异,可能,是她的父母昨天和她也说了声什么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喉咙里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呼噜声,心情似乎是好了很多。 “但是,阿璃还有一个请求……既然,阿璃无法成为鸣大人您的未婚妻,那可以成为您的朋友吗?” 我有些搞不懂司璃又想干什么,但估计也是和她曾经说过的那句“不要抛弃她”有关吧。 她或许经历了某种不太好的事情——就和路杰早年间被排挤,罗娜学姐小时候遭遇了父亲的冤家对头的绑架,林淏被父母“否定”了才能,康聆一直都被身边的非家庭成员和青梅竹马的兽们认定为“娘炮”,还有那个恶棍狄飞在生活中受到了来自『草食性正确』的恶意而处处碰壁,红姨与自己的店铺陨落于火灾一样。 而她,或许是被她眼中重要的兽忽视或者抛弃了吧?所以才害怕自己又遇到这种情况。 心灵的伤口,往往是很难痊愈的,这是我在认识的兽中,得知他们的经历后,得出的结论——路杰因为受到排挤而变得越来越内向胆小;罗娜学姐对肉和肉食性兽人感到恶心和恐惧;林淏一直都与他的父母有着隔阂;康聆也对自己身上“娘炮”的标签麻木,变得自卑,不敢,也不知该如何撕去那个标签;狄飞变成了极端仇恨草食性兽人的藐视者,最终被塔图?希同欺骗,从而殒命;红姨的意识也因为那场火灾,产生了极深极深的执念,在『明亮气息』的作用下,于东苑街区徘徊了近百年,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包括池旭学长,也是因为心灵的伤疤一次又一次被狠狠地揭开,最终选择了自我了结的道路。 我想,司璃这种扭曲疯狂的个性,也是拜那心伤所赐吧? 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心伤的兽人,又有几个呢? 我不清楚,但我明白,这大多都是我难以扭转的。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所有的兽人的心伤,都会迎来痊愈的那一天吧? 我露出了微笑,然后对司璃说道。 “没问题,朋友的话,还是有的做的。” 她拥抱了我,然后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 “谢谢。” 之后放开了我,眼神中也少了几分癫狂和痴恋,多了几分理智和柔和——这让她变得更加好看了起来。 本章,完。 第84章 恍惚之间的臆想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brahma, x?o?,tiamat,ymir…… 看着写在纸上的这几个词汇,我陷入了思考。 这几个词汇,是我通过梦境,又或者说,是通过细胞记忆知道的。 这看起来似乎是某些人类,或者是兽人的名字,但,根据那些细胞记忆推断,这疑似是某些难以名状生物们的名字。 而我所做的梦,那段以梦境呈现的细胞记忆,大致是这样的。 还是那个全都是钢板组成的,科技感十足的空间。 “我”的对面是一个有着啤酒肚,胖乎乎的中年人类,他正在摆弄着一个白色搪瓷盘子中的土壤,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我”看着他,随后想起来了一件事。 在我第一次在细胞记忆里,从那个该隐?麦特尔夫的房间出来后,看到的人好像就是他。 “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那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李林。 “我”欲言又止,寻思了一段什么之后,便如此说道。 “我记得你,小时候看到过■■■吧?” “我”说出了令我无法理解的某个词汇,虽然像以前那样,完全听不懂那到底是个什么词汇,但这次,我却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那个我无法理解的词汇,似是某一种生物的代称,一种不可名状的生物的代称! “你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吗?” 那个胖男人问“我”,有些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友善的微笑,而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像西山市的方言语调。 “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因为■■■竟然有那种神奇的力量,那股力量还能■■■■■,我觉得,也不会有谁能够忍住好奇心不去追问有关于它们的事情吧?” “我”说道,随后,那个名叫李林的男人便与“我”畅快的交谈起来,仍然和之前一样,除了那个让我感觉到可能是某种生物代称的词汇外,他们交流的所有内容,我一概都无法听懂。 随后,“我”和他似乎是聊到了什么,那个李林便低下头,对着我们之间的桌子摆弄了一通,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张桌子上还包裹着一块显示屏。 显示屏靠近我的这一端,显示出了一个文档,上面的文字,也正是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我一个都念不出来,但是却不知怎么的,我的内心中却坚定的认为这个便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生物的名字们。 那上面的名字很多很多,我在看了三两行之后,周身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随后,一阵强光从黑暗中爆发,让我睁不开眼。 我的意识,之后便从这场梦境,又或者说是细胞记忆中挣脱。 恍惚之间,那个名单里的名字大多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记下了这几个:brahma, x?o?,tiamat,ymir。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我十一点钟就吃了我父母留在冰箱里的午饭,之后便回到房间睡着了。 于是,在草草地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之后,无所事事,只能在家里躲着的我拿出了一张白纸,把我最近通过细胞记忆看到的所有内容都记录了下来,试图寻找一些线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细胞记忆,可能与我的身世,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家兽有关,更可能与我是如何与神明『结缘』的有关! 现在,我的目光停留在写有那几个名字的白纸之上。 而在这几个名字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也是最吸引我的名字,便是tiamat。 虽然我在细胞记忆中读不出来,但硬要把这个名字用古语音译成金都国语的话,这个名字应该翻译成狄艾梅特。 狄艾梅特,真是个好听,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的名字。 就好像是母亲一样——这是我对这个名字的第一印象。 狄艾梅特…… 狄艾梅特…… 狄艾梅特…… 我看着这个名字,嘴里念叨着它的音译,意识又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caught in and slide, no escape from reality! open your eyes,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i\\u0027m just a poor boy, i need no sympathy, because i\\u0027m easy e, easy go. a little high, little low. anyway the wind blows, doesn\\u0027t really matter to me, ……to me—— 我明明没有听过,但却又熟悉无比的歌词再次从我脑袋中被谁唱响,随后,便是一段优美的,有些哀伤的钢琴旋律响起。 这种情况我曾有过一次,就是在地铁站那里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宿舍里的大家的那次。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股有预感,上次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那段歌剧唱段,与这次听到的歌曲清唱片段,以及在这之后的钢琴旋律应该属于同一首歌。 可……那段歌剧怎么听怎么都与这个片段不搭的样子,而且一个歌曲里真的会同时存在清唱,钢琴曲调和歌剧这三种复杂的要素吗? 我不理解,也不想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或许是因为我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所以产生了某种幻觉吧? 我正想振作一下,结束这种恍惚状态,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自己面前好像有一个兽人。 但准确来说,那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兽人,而是我们兽人的亚种生物——半兽人。 半兽人一种奇特而稀少的种族,而目前已知存在的半兽人,好像就只有半蛇兽人一种。 据说在远古时期,还有着一种名为人鱼的半兽人,即与半蛇兽人相同,上半身为“人类”的身躯,下半身为鱼兽人的身躯。 但这种名为人鱼的半兽人物种是否真实存在就不知道了,大部分兽人都认为,那只是美丽的传说,是古代兽们虚构出来的一种物种。 不过,我这些日子的奇妙经历告诉我,可能人鱼是真实存在过的物种——虽然我不敢做百分之百的肯定。 而站立于我面前的,则是个背后有着黑色飞龙双翼,头顶金色龙角,并有着黑色飞龙尾巴的,美丽无比的雌性半飞龙兽人……应该是可以这么称呼她吧? 因为除了这些飞龙兽人独有的特征之外,她全身上下的特征都与那种异世界生物“人类”别无二致。 她拥有着极其精致的面容,小巧的红唇,秀丽的眉形,挺拔的鼻梁,柔和的脸型,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还有一双犹如森林一般的,绿油油的双眼,看着就让兽心感舒畅。 她的头发呈现一种银白的颜色,并梳成了规整的,最末端的地方微微卷曲的麻花辫。 她的身上似是没穿衣服,又似是披着犹如夜空颜色的一层薄而轻的纱,令她头以下的部分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她微笑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向我伸出了双手,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恍惚中的我站起身来,缓缓地向着那个半飞龙兽人走去。 “你,想要什么呢?” 她没有开口,我却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我想……” “想要……” 恍惚中的我,边说着胡话,边也伸出双臂,向她走过去。 “想要……” “想要……” 一股原始的冲动从我恍惚的意识之中冒出。 那一瞬间,我似乎是又回到了婴儿时期一般,渴求着面前的雌性半飞龙兽人像母亲一样,抱着襁褓中的我,哼唱着摇篮曲哄我入睡。 对恍惚中的我来讲,这是尤为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一定要这么做!” 脑子中的想法,化作了嘴里的呢喃之声,伴随着我嘴里的这种呢喃,我一步接着一步地,走向那个雌性半飞龙兽人。 “到这里来……” “到这里来吧……” “我亲爱的小赛特……” 那个半飞龙兽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赛特?!这根本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路杰! 不过,现在她即便是叫错也无所谓。 因为那股冲动,战胜了恍惚中我的全部想法,促使我一定要到她那里去! 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心里的满足感和欢愉感结合成了一种激动无比的情绪,随着我的逐渐靠近,这种激动无比的情绪越发变得活跃,宛若被火焰点燃的白纸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把整张白纸烧成丑陋而又呛兽的灰烬! 而或许也是心里这种无比激动的情绪在隐隐作怪,恍惚中行进着的我,也一点点地露出了笑意,同样是随着越来越靠近那个对面的雌性半飞龙兽人,笑意越来越明显。 3米,2米,1米,50厘米,20厘米,10厘米……我越来越靠近那个雌性半飞龙兽人,越来越靠近她,可是,就当我马上要触及到那个雌性半飞龙兽人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那个我马上就要碰触到她的时候,我的耳朵,却听到了某个熟悉的笑声。 那个笑声我很熟悉,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而我对他来说也很重要的,娄鸣的笑声。 我回头看去,发现娄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他笑着,摆出他真实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那里。 “路杰,你干嘛呢?怎么又在那里发呆?” 他对我说道。 “我没有发呆啊,因为这里有一个……”我正欲反驳,回过头来想要看一眼我身边的那个半飞龙兽人,但她却不知怎的消失不见了,致使我的话也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别在那里发昏了……” “■■■■!” 娄鸣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之后以一个我完全听不懂的词汇称呼我。 我正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娄鸣说的词汇到底是什么呢,刚想开口问他——下一秒,我的意识也突然从恍惚之中脱离。 “娄鸣!娄鸣!” 我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娄鸣,更没有什么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半飞龙兽人。 只有那不是特别熟悉的,我和我父母的新房子。 这,会不会是娄鸣在恶作剧啊? 这么想着,我在我们家的新房子里一通找寻,却不见娄鸣的踪影。 这个时候,我也才意识到,无论是娄鸣,还是那个半飞龙兽人,一切都只是我在恍惚之中的臆想。 一场如梦幻泡影般的臆想。 我多少有些失望,回到桌子旁边,看到那上面的写着我细胞记忆中的内容的白纸,突然发现,那张写着那四个名字的白纸不见了踪影! 怪哉!真是怪哉! 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我四处看了看,但桌子和椅子的旁边也都没有,也没有压在其他的白纸下面。 真是怪事一箩筐! 不过,既然找不到就不要找了,重写一份好了——抱着这个想法,我拿好笔纸,准备重写一份那四个名字。 有brahma, 有x?o?,有ymir,还有…… 我的笔尖停在了白纸之上,迟迟不肯动弹。 因为,我已经,把那个名字,那个曾经给我留下熟悉感和深刻印象的名字遗忘掉了——即便是我想破脑袋,也都想不出那个名字怎么写了。 我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 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敲门呢?快递吗? 反正不可能是我父母。 我喊了一声“来了!” 之后便毫无戒备的开了门。 门外敲门的家伙,让我有些脸红。 那是,我一直都对其抱着暗恋情绪的班长安欣。 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周超——一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鬣狗兽人。 以及…… 最让我感到安心,也对我来讲最重要的那个兽。 我最好的朋友娄鸣。 此外还有一个,令我有些不爽的家伙——司璃。 真是的,为什么要带司璃过来啊! 还是说,这次又是司璃缠上了娄鸣吗? 唉,原本我看到娄鸣的美好心情,从看到司璃的那一刻起,便结束了。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三) 姓名:李林 性别:男 年龄:未知,目测30到4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东亚 种族:人类—东亚黄种人 简介:路杰在睡梦中通过细胞记忆看到的谜之人类科研人员,他的真实身份不详,在细胞记忆里的记载中,他就是一开始那个身材肥胖,让记忆中的路杰感到莫名心动的男人。 其衣服上戴着的胸牌可知道的信息如下:李林(camael·li),地理学家,其余未知。 据细胞记忆中的内容,他疑似在幼年时目睹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物种。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他幼年看到的不可名状的物种又是什么呢?或许,也是只有在我们的故事更加深入的时候才能知晓吧! 身高:179cm 体重:90kg 外貌:乌黑的双眼,黑色而又有些蓬乱的头发,身材肥胖,模样有些憨厚,但看起来又有些坚毅,脸上的表情总是有些。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研究服和橙色t恤衫,下身为蓝色长裤和红色球鞋,脖子上戴着一个怀表。 姓名:??? 性别:女 年龄:??? 生日:??? 籍贯:??? 种族:半飞龙兽人 简介:路杰在恍惚之中看到的存在,是一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家伙,并称路杰为“亲爱的小赛特”,其余不详。 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到底为什么会称路杰为“亲爱的小赛特”?她究竟是路杰因为过多思虑而产生的臆想之物还是切实存在的家伙呢? 总之,她身上的谜团很多,或许以后才能够找到有关于她身上的谜团的答案吧! 身高:180cm 体重:未知 外貌:黑色的双翼和长尾,金色的双角,精致的面容,小巧的红唇,秀丽的眉形,挺拔的鼻梁,柔和的脸型,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还有一双犹如森林一般的,绿油油的双眼,她的头发呈现一种银白的颜色,并梳成了规整的,最末端的地方微微卷曲的麻花辫。 日常着装:她的身上似是没穿衣服,又似是披着犹如夜空颜色的一层薄而轻的纱,令她头以下的部分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姓名:周超 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7-2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鬣狗兽人 简介:路杰和娄鸣所选的篮球课程的体委,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个性爽朗,是个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只不过有时候非常莽撞,不擅长用脑子来思考,所以说话的时候有点难听。 身高:173cm 体重:53kg 外貌:锈红色的,炯炯有神的双眼,身上的皮毛为土黄色带一点灰,其上的斑点排列毫无规律可言,而且非常粗糙,头上的毛发有一点蓬乱,身材不算特别魁梧,但四肢的肌肉比较发达,后面几颗臼齿有蛀牙。 日常着装:浅绿色短袖上衣,下身为黑色的运动短裤和紫色的运动鞋,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有时候会穿戴土黄色的冰袖。 姓名:杜晓骞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4-13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波斯猫兽人 简介:玩心很重,有点不太认真学习的青云联合大学二年级学生,个性开朗温吞,喜欢和其他的同学交流游戏。 和吴崎是非常好的朋友,同时,他也似乎被吴崎做了什么手脚。 而某个存在,也似是有利用他有魔力这个条件的意图…… 身高:168cm 体重:83kg 外貌:琥珀色的,不太大的双眼,纯白色的柔软毛发,摸起来质感很好,身材矮胖,年纪不大却有了很大的啤酒肚,也因为身材肥胖和腿短的缘故,所以走起路来有点一摇一晃的,看起来有些“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身上自带一种喜剧色彩。 日常着装:黑色的,印着热带植物团的短袖衬衫,下身为白色短裤和黄绿色休闲鞋,戴着一副白框眼镜。 第85章 扭曲的闪耀: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昨天的经历让我如今想起来都后怕,这种刚离虎口又入狼窝的感觉真的是让兽心惊肉跳。 好在还有娄鸣这么个让我安心的存在,不然,我恐怕真的活不过昨天,而这让我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和牢固,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向他轻易吐露我的心声。 我无法这么做,或者说,现在还不是这么做的时候。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某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缘让我可以表达对他的感情吧,希望如此。 如今的我已经回到了学校,并在教室里听着思政课。 习以为常的,我们的思政课老师薛妍又第一个叫我回答问题,我听到她的提问内容之后,对答如流,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并示意我可以坐下了。 台下的同学们投来些许羡慕的眼光,毕竟刚才的问题是涉及到课本的一个难以察觉的细节,如果对课本的熟悉程度不够,或者不愿动脑仔细琢磨品尝的话,是很难给出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的。 作为曾经的学生会长,也作为班里最吸睛,最优秀的兽之一,能够给这样的提问一个标准答案,也算是一项基本功。 而我也对他兽投来这样的目光,以及在背后议论,谈及我时的夸誉,也已经习以为常,对此并不会感到太开心,更不会因为这一点点赞扬而飘飘然。 我想,我现在这种众星捧月的现状,也和曾经的池旭一样吧? 只不过,我身边并不像池旭那样,有太多的追求者——很多喜欢我的男生在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之后就会产生自卑心理,从而对我望而却步,而我本兽的长相虽然可以算是秀丽,但眉宇之间却又有一种桀骜不驯和锐利——总之,就是那种虽然好看,但又有着一些压迫感的,不平易近兽的长相。 此外,身为女生,我这一米七几的个头也让我外貌上的压迫感增强了几分——在我们学校的全体女性学生里,也就只有个别女生能靠着自己的种族特征,在身高上压过我一头,其余的女生么……大多都比我矮,或者是和我身高相等。 当然,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解释,现如今的我为什么和池旭有着一样的地位,但却并没有什么追求者,而不是体现我瞧不起比我矮的同学的身高。 应该是说,我这么做,去瞧不起比我矮的同学的话那就不是我了,虽然我清楚,在遇到一些有点麻烦的,我真的不太想做的事情亟待处理时,我的确有点矫情,并想要以自己是女生的身份甩锅给别的雄兽……但其实我打心底里还是支持“兽兽平等”的,而且我现在也在一点点地改正我的“矫情”。 而说到池旭的追求者,我们的班级里就有不少。 其中之一就是我的朋友兼同宿舍的同学洛檀。 她是一个有着稀有的,象牙白色的毛发,说话细声细气,有点怯懦的绵羊兽人,也是我在学校里第一个认识到的,同属于羊兽人的同类。 她的个性比较内向文静,非常喜欢看书,尤其是一些诗集和探险小说——也正因为这一点,她和池旭算是有一点共同话题。 她和大部分女生一样,都是对池旭一见钟情,而且被他的才华深深吸引着的。 而她们的这种心境,在我看来反倒是掺杂了一些近似于“粉丝”对明星的崇拜情感,并不能说是真正的爱意。 不过,洛檀不太一样,她似乎是真心实意地爱着池旭。 是的,真心实意地爱着他,不掺杂任何的崇拜情感,这点是我在聊天中得知的,但我们宿舍里的其他兽,却对她对池旭的这种情感嗤之以鼻。 因为她们中虽然有的并不是和我们同班,但都无一例外地被池旭吸引,把池旭当成自己所谓的“心中挚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们对洛檀对池旭的情感抱着不屑的态度,这是肯定会出现的情况。 而池旭失踪,之后传来他的死讯后,洛檀也消沉了好久,她经常在没有其他的兽的时候,在我怀里轻声哭泣,而我那个时候,除了无声地抚摸着,打理着她洁白无瑕的毛发,以此来安慰她,也不能做什么——纵然我有魔法,但也不能滥用。 而且,起死回生的魔法,迄今为止我也只在那个闷葫芦路杰的身上见过,不过却并不是亲眼所见,而是听娄鸣他们的讲述才得知的,故此,我也不会用那样的魔法。 而除了惹女生喜爱,那一小撮有点奇怪的男生也对池旭抱有爱意。 裴垦是我深入调查此事时才得知的,而在这之前,他的同桌,我们班唯一的水—空气食性的凤凰兽人东方伦好像也对他抱有某种情感。 除此之外,在我们班里,还有一个叫做吴崎的男生好像也经常缠着他……大多数同学都因为这个而觉得他有点恶心。 但是,据苏逍遥后来澄清所说,他只是喜欢缠着池旭去他家打游戏而已——只不过大家都不太相信的样子,我也觉得他的消息不太可信。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格格不入,因为我当时对池旭并没有生出什么爱意,也并没有对他抱有崇拜,反而是有一点点嫉妒。 连为了他调查“校园袭击事件”,也更多的是身为学生会长,想要还校园里的大家一片安宁,顺带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怜悯,愿他能够有幸福的来生。 这也是为什么,我身边追求者极少的原因之一——但放在过去,我希望雄兽,尤其是肉食性的雄兽能够与我保持恰当的距离,所以即便没有追求者也无所谓,而现在,身为前任的学生会长,每天都过着忙碌的日子,让我多少有着孤独,因此,我反而是有点希望能有雄兽陪伴自己,哪怕是肉食性的雄兽也无所谓。 谈恋爱?对雄兽心动?对于过去的我来讲,这都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娄鸣,基托内和路杰相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便让我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我甚至觉得,调查“校园袭击事件”是个正确的选择。 虽说我失去了学生会长的职位,但我却获得了三个好友,缓解,并最后摆脱了成为学生会长以来内心日积月累的,快要把我掐死的孤独感,同时也逐渐治愈了,我对肉食性兽人的恐惧感。 虽然说,我对■感到恶心这一点仍然刻在本能之中,未曾改变过…… 而在娄鸣,路杰和基托内这三者里面,我对娄鸣的喜爱程度要更高一点。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让我一点都不想要从他身边躲闪开来,给了我非常多的安全感,并三番五次带我脱离窘境的肉食性兽人。 所以,在短短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对他的认知也从毫不相识的学弟变成共事伙伴,再从共事伙伴变成了好友,最后,又从好友逐渐变成了“讨我青睐的家伙”。 可以说是,友情变质……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地把他当成了一个特大号的毛绒抱枕?!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罗娜绝对不会像个幼稚的小女孩一样,喜欢毛绒玩具和大抱枕,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瞳孔地震,握着自动铅笔的手指一顿,装填于自动铅笔之内,那原本应该是很坚固的“彩桦”牌笔芯受到这一顿时的压力而断裂了,发出了一声清脆无比的“啪嗒”声。 “如果这是什么目标是『毁坏物品』的游戏的话,我恐怕要拿到一个难以达成的成就的奖励了吧?” 我在内心自嘲道,之后轻轻叹气,感觉自己的刚刚那一阵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过头了。 大约十分钟以后,下课了,我把自己的书本和笔整理了一番,并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本,这个时候,我却发现洛檀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 “罗娜……那个……” 她垂着头,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有着并不狭长反而方中透圆的瞳孔的粉红色双眼之中透露一种躲闪和犹豫的光辉,双唇紧泯,手指捏着自己校服上装衣领的一角,耳朵也在轻微颤动着。 我看到从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在窗台温热微风的吹拂下被吹干,随后又有汗珠一个接一个渗了出来,再次被微风吹干,而她却完全没有在乎,也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额头在不停流汗这一点。 她到底怎么了? “你,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我问道,她忽然抬起头来,用粉红色的双眼看着我,却还是不说话。 她现在的一系列反应足以说明她非常紧张,也非常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作为她的同宿舍的室友,她的某种反应意味着她的心境如何,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她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地往四周瞟着,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居然把她难为成这个样子,让她把自己最紧张的一面毫无保留露出来给我看。 我又一次轻轻抚摸着她头部的毛发——她一旦被别的兽这样摸头,紧张和难受的情绪就会舒缓,最后烟消云散,这是我实测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给她买一个椰子,破开小口,插上吸管,让她喝几口她最爱的椰子汁,她就会放松下来了。 不过这次好像非常严重,我摸了她的头足足有两分钟,她都还是那副紧张的样子,而且眼睛不住乱瞟,这就让我更加好奇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最后,她深呼吸一口,然后对我说道。 “罗娜,我想问一下,昨天的作业,最后一题,能不能借给我……借给我,看一下?” 原来是为了这种事情吗?不过想想也的确有可能,她从来都是那种独立自主地完成作业的乖学生,而且昨天的最后一题稍微有些超纲,因此也很难,所以,她想看看我是怎么写的,或者往糟糕的方向说她想要copy我的解法和答案也无可厚非。 “好啊,我顺便再给你讲解一下吧,因为这题的确是有点超纲了,昨天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该怎么做呢。” 我浅笑,便说便把我的作业本递给她,然后拉着她到我教室之外去“讲解那一道难题”。 虽然她也有冲着弄懂这道题才来问我的可能,但,她的身体反应却告诉我,这并不是她刚刚犹豫不决,想要对我说的那句话。 因为她在和我说能不能借她看那道题的时候,她的耳朵非常不自然的僵住了。 我作为她的好友,作为同在一个宿舍之中生活起居的兽,怎么会不知道她撒谎的身体反应会是怎样的呢?! 她肯定还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这句话一定对我很重要,但是,迫于某种压力,或者说是迫于某种恐惧,她完全不敢说,完全不敢向我吐露真心,只能用“想知道难题如何解答”来在不引起我的怀疑的同时,搪塞过去,而在这之后,她会不会还想着向我吐露那句话,就说不准了。 而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洛檀想要说的话,极有可能和“校园袭击事件”以及背后的『曼纽』组织,还有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星宫结社』有关。 说不定,她想要说出来的这句话,就是一个对我们有着极大帮助的线索! 因此,这对我来讲,是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要赶快问出来,她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把她带到了走廊尽头的监控死角,然后对她说道。 “洛檀,你刚刚到底想要说什么?这里兽少,而且很安静,趁着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你就赶快说吧!” 她听到我的话,身体一颤,然后又垂下了头。 “罗娜……” 她咬着嘴唇,仍然犹豫着。 “你其实大致都清楚了对吧?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被撤职?包括……我真正的身世,你也都明白了吧?” 我说着,解开了平常戴在脖子上的丝巾,向她展示着脖子侧面的,那个黑色的『神裔印记』。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我们调查期间,只有我觉察出了除了韩璐儿,以及『星宫结社』和『曼纽』外,还有谁在偷窥着我们,之后,我又在无意间知道了,这个偷窥者,正是洛檀。 她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对我说道。 “罗娜……其实,我是想要劝你别再这样了……” “别再哪样?” “就是……和那几个一年级的学弟,调查那个‘校园袭击事件’。”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她的脸色铁青,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听我的,罗娜,别再调查下去了,你要是一直调查下去的话,会调查到很可怕的事情的!” “很可怕的事情?你是指……有什么神秘组织在学校里游荡吗?” 我如此说道,想必,她可能是知道了『曼纽』和『星宫结社』的事情吧。 不过她却给了否定的回答。 “不,不是!是……总之,比那个要可怕的多!” 她说完,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又看了看四周,我也跟着她看了看,只见毗邻这走廊一隅的楼梯那里,好像有一个身影,在与我们目光交接之后,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被发现了……还是被发现了……” 洛檀失魂落魄地小声嘀咕道,随后眼中含着泪光,愧疚地对我说道。 “对不起,罗娜,真正不该这么做的兽是我,是我啊!” 她扑进我的怀里,边哭边说。 “我不该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而偷窥你们的,要是我没有这么做,也不会知道那件事,惹上那么大的麻烦了!” 我抚摸着她的脑袋,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最后看娄鸣用他的计谋,擒获裴垦,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些麻烦的事情,即将在我们面前上演了。 本章,完。 第86章 一头雾水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因见到司璃而消失的喜悦,对于到来者是他们的意外,以及仍然搞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究竟真相如何,还有那个我明明印象很深但如今就是想不起来的名字。 我心中这些繁杂的感情们如同被画家毫不吝惜地挤满在调色板的各种颜色的颜料,之后又被画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能看出来其颜色的构成,但又与原本的颜色截然不同的古怪色彩。 娄鸣,还有安欣,这算是我当前最想要见,也最希望见到的两个兽了——尤其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娄鸣。 在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一次失眠了,原本以为是我在学校住久了反而对这张我躺了好久的床认床了,但一合上眼睛逼迫自己强行入睡,在看到脑海中浮现的场景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一点。 其实,我并不是认床。 而是对面少了谁,难以入眠。 而这个少了的“谁”,这个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兽,这个让我觉得是黑夜中给我指引的星辰的兽,不用说,便是娄鸣。 当时的我,可能也不会想到,如今我已经对这个在外界看起来和我个性相似,懦弱,胆小,似乎没什么闪光点的,几乎无害的肥头大耳的小老虎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吧? 当然,在这之前我也从未想到,娄鸣真正的个性与我并不一致,而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虽然不知道他对我不在时会抱有怎样的想法,但没准儿也会是思念异常,就像是两块被玻璃板隔离开来的磁石,虽然是被不可抗力隔断了开来,但却仍然互相吸引着,各自在玻璃板的一端望着对方,一方发生了移动,另一方也会跟着移动。 呃,这话是不是太肉麻了?而且总感觉我有点自作多情……毕竟,这种过时而俗不可耐的话,或许只有唐斌在像女孩子搭讪的时候才会说。 所以说,我也因为与他同住于一个屋檐之下,所以受到他的潜移默化,而变得老土了吗…… 要是真的话,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有够糟糕,糟糕透顶了。 我和娄鸣,只不过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喂! 我根本就没有对他有过那种想法啊喂! 所以不要想歪啊! 这么想着,我的脸色稍微有些不太好,娄鸣似是察觉出来了我的不对劲,但又碍于在别的兽面前不好把自己那副本来面目展现出来,于是用着平常在学校之中的低哑声线,以一种害羞内敛的表情,先看了一眼在场所有兽的反应,随后又问我道。 “路杰……你没事吧?” 熟悉了原本那个活泼外向,幽默风趣,开朗而又喜欢耍滑头,喜欢恶作剧但又不怎么让我讨厌,可爱绝顶的他的我现在看到他平常在学校里装出来的那副样子,不由得有些不习惯,同时也暗自觉得好笑,并由衷的佩服他的演技高超。 “没,没事……只是又在胡思乱想而已。” 我如此说道,而下一秒周超却接了话茬。 “哎呦喂我的路杰大哥诶,你平常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神游’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来你家看看你,你居然还在这里玩‘神游’啊?我们几个能这么快就从青云市来到逍遥市,那可是司璃花了重金,打了青云市唯一一辆敢开特快加急的出租车师傅来看你的,好嘛,这一路下来车开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啊!我们这么不容易了,翻千山越万水地来到你面前,你还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在这里‘神游’,你这合适吗?” 周涛似是颇有些不满地说着,但我们都明白,其实他刚刚说的全都是玩笑话,没一句话是真的动了肝火或者对我的行为感到不满的。 周超,他这个兽就是这样,说话从来都是不好听,而且开玩笑也没有限度,更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能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是个纯纯粹粹的直肠子,这点我们都有目共睹,而且都很清楚,他其实也是个非常善良,也非常单纯的兽,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说话实在是难听,有时候什么不好听他还专捡这堆说。 不熟悉他的兽可能就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和他打起来,而认识他的兽却很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不会和他们计较。 虽然不太想承认我这个兽其实是有点小心眼的,但听到别的兽这么说我,我也的确蛮堵心的——虽然我也清楚,周超没有任何恶意。 但有时候,最要命的东西恐怕也是这所谓的无意中的一句话。 安欣很清楚我的为兽如何,也明白我的内心究竟是多敏感,因而在周超说完他那一大通他自以为是开玩笑的垃圾话以后,我看到安欣她轻轻用脚踢了一下周超的腿,然后周超便意识过来自己刚才的话不应该这么说,所以便有些面露羞愧之色,然后挠着头,对我说道。 “抱歉,刚才就是……开玩笑的,路杰你可千万不要在意,我对你可真的没有什么意见啊!” 我看着想到慌张的他,露出一丝“拿你没办法”的浅笑,然后说了一句“没事”。 因为冒失和嘴毒而不得不向对方道歉,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可以说,他早就习以为常。 唯一让别的兽有所诟病的是他知错不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或许也是他刻在骨子里难以去改变的本性也说不定,所以他也只能过着因为莽撞而说难听话,然后又因为这话太伤兽心,所以不得不道歉的生活……我反倒觉得他多少有点可怜。 『太妇人之仁了……』 『真的是太妇人之仁了……』 诶?! 刚想到这里,我的脑袋之中就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早已对我身上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点见怪不怪,所以对声音本身并没有感到太过好奇。 我反倒,好奇起来了这个声音为什么说“妇人之仁”。 他确定没有说错吗?怎么能是妇人之仁呢? 那不应该叫做妇兽之仁吗?为什么这个成语都能搞错啊? 『真是太……』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可是才说了一半,后面的声音就变得模糊,随后便响起了电视机坏掉的雪花发出的声音,继而消失不见。 我这才对这一古怪的现象感到好奇和害怕,全身僵直了,但这里又有太多兽在,所以,我又尽量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免得被他们看出我“不太对劲”,让我不得不说违心话搪塞他们。 周超和司璃还好,我是不忌讳用违心话去搪塞,去欺骗他们的。 但这里还有我不忍心去欺骗的班长安欣,还有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一眼就能看透我有没有说违心话的娄鸣。 不过说起娄鸣也在的话,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把事情都告诉他,让他帮我分析分析才对。 毕竟在我身边,与魔法文明扯上关系的家伙们,在我看来只有他最靠谱了,就连号称自己是“无所不知的z”的基托内,在我看来也只是会用他们黑客的手段从各个网络页面,不管是我们这些普通兽进的去,还是进不去的页面里扒资料罢了。 或许是看了出来我有什么话对他说,所以娄鸣装作肚子疼的样子说要借用一下我们家的厕所,我则是装作给他带路,和他一起来到了厕所里面。 “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发生什么吧?” 他挤眉弄眼地问我,然后贴紧厕所门,发动了那天在我们宿舍的门上发动的魔法。 一时之间,厕所被黄色的光幕所笼罩,按这个魔法的效果,外面的几个兽应该是听不到我们在厕所里的谈话的。 据他后来自己说,这个光幕结界是暂时切断了『声色戒律』的『传播力』,致使空间内的声音,以及里面的景象都无法传播到外面去。 我虽然搞不懂什么是『声色戒律』,也不懂什么叫做『传播力』,但我只明白一点,就是这个魔法能够防止偷窥偷听,而娄鸣也说,我知道这个魔法它的具体作用就好,不用知道的太过于仔细,因为这是只有他们黄之神的『神裔』和『结缘者』才能发动的魔法,别的『神裔』和『结缘者』是发动不了的。 “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我挠挠头,说道。 “裴垦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没想到他居然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想来他也明白了裴垦学长现如今也对我们毫无威胁,只有那个裴格还在学校作乱,所以他也不可能还对裴垦学长没那么友善的吧?——抱着这种想法,我回答道。 “只是把大致事情问清而已……另外,我还把传上这段视频的,我所怀疑的对象告诉了他。” “都是谁?” “第一个是司璃,毕竟就是她拍下来的……然后是许诺,她平常就是个大嘴巴,而且她也蛮沉迷于互联网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传到网上也很正常,最后一个……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她,韩璐儿……因为我吧,在那次之后还是觉得有谁跟踪我,所以我猜,说不定她还在调查我们。” 娄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古怪微笑,然后看着我。 他的表情很奇怪,又因为是微笑着的,所以搞得我也想要笑。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哼哼,还夸你是运气好呢,还是夸你意想不到的聪明和警觉呢?” “什么意思?” “把视频放到网上的兽,就是韩璐儿!这家伙因为上次的事情不能如愿,所以对我们怀恨在心,想无差别报复我们……本来司璃也没招她没惹她,但她还是把司璃的事情曝光了,真的缺德。” 我听他这么说,故作镇定,并咬了咬牙。 为什么要说她曝光司璃的那件事情就是缺德啊?你不是也挺讨厌司璃的吗?那为什么还要让她跟着过来,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啊? 作为朋友,我并不希望娄鸣跟这种纨绔千金厮混在一起。 “你可别误会……我和司璃‘分手’了哦!现在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这小丫头在家里的时候被她妈妈劝通了,知道我对她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便放弃了她可悲可笑的恋爱幻想,然后对我道歉了……她这次来,除了来看看你怎么样,也是为了给你道歉,同时还有个好消息给你。” “这,这样啊……不过你说错了,我可没有误会。” 我如此说道,但一时之间的躲闪眼神还是被娄鸣发现——倒不如说这是种必然。 他又开始调侃我,我对这样的他也毫无办法,随便他说好了。 “喂,怎么不说话?” “我在看傻子。” 我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情,说道。 “去你的!你小子最近一段日子真是学坏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 “真是不学好……行了,不和你闹了,说正题,包括基托内的地洞被发现,还有你那条复活的视频,都是韩璐儿干的好事,你知道,她昨天还干了什么吗?” 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我顿觉一定是什么大事,然后问道。 “什么事?” “她,伙同『曼纽』的恐怖分子们,绑架了罗娜学姐。”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我还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什么?!这不是违法犯罪吗?!” “是啊,不过罗娜学姐现在已经被我……被我们救出来了。” “我们?” “对,那个奇怪的熊猫兽人郑义,还有上次把你带到天台的那个女『星宫卫』。” “你是说,你和他们合作,救下了罗娜学姐吗?那……韩璐儿现在……” “哦,这阵儿已经和司璃的父母单独在警署见面呢,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韩璐儿绑架了罗娜学姐,兴许也只是会把事情问清楚而已……不过,她这次可不敢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糊弄过去了,反而应该会一直沉默,然后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最后也就道个歉,拿个处分吧……不过,我看八成是要被开除了,虽然说除了挂科严重会被劝退,咱们学校不也会轻易开除学生,但她却胆子大到敢找学校投资者的麻烦,那性质可就不同了啊,得亏是罗娜学姐心宽,以德报怨不计较这事了,要不然啊,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说这话时,表情意味深长,似乎话里有话,但我很清楚,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究竟是什么。 可以说,韩璐儿这次就是自己作死。 “那个,娄鸣……其实,我回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挑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 “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死亡之后,那次我的脑袋里冒出来的‘细胞记忆’吗?” “‘细胞记忆’……听你这么说,该不会你发现了什么吧?” “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自打那次之后,‘细胞记忆’就时不时地在我脑海中浮现……上次,我割断自己的尾巴,你把那条尾巴塞进我嘴里的时候,也是出现了一段‘细胞记忆’,还有中午我午睡补觉的时候,也出现了一段‘细胞记忆’……这些‘细胞记忆’无一例外都是‘我’和一些不认识的人类学者的谈话之类的场景……而且,一开始我还听不懂‘细胞记忆’中的‘我’和他们的谈话,但现在却能够听懂一点了。” 娄鸣听我这么说,皱了皱眉,思考片刻,然后说道。 “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啊……你现在还能记起来你听懂的是什么吗?” “记得,‘细胞记忆’中的‘我’,还有一个叫做李林的胖男人好像在讨论某个物种……虽然我……不确定那个物种到底是什么。” “咱们兽人吗?还是说,他们‘人类’的世界的,与我们有相似基因,但演化水平特别低的‘动物’?” “都不是……而是,该怎么说呢……好像是一种……” 我摇摇头,绞尽脑汁地找寻形容这种生物的词汇。 create…… create…… create…… create…… create…… create…… 一个奇妙的古语单词从我脑海中冒出。 create,含义是创造。 这个词汇,就像是和那种我在‘细胞记忆’中得知的生物之间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引力一般,好像就是天生要与之扯上关系,天生就是它们的专属形容词一样。 “create……的种族。” “create的种族?” 娄鸣听了我的话,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87章 你不在的一天(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下午在路杰家里发生的事情有些让我匪夷所思。 他那所谓的“细胞记忆”的正体究竟为何物?为什么一直缠着他?这究竟是他因为接触了魔法后,想要多引起我的注意,从而编出了疯想一般的话语,还是说,确有其事? 倘若说这并不是真的,而是他有预谋的编撰,我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因为路杰他撒谎的本事实在是拙劣到不得了。 不自然的表情,一直都在躲闪的眼神,无处安放的双手,不停流汗的额头,还有那颤抖着的全身,以及动作僵硬的尾巴——别说是富有心计,处事圆滑的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明眼兽都能看出来他到底是说谎,还是在说实话。 可是,他在和我说的时候,却全然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迹象,以路杰的个性和表现来看,他并没有在说谎。 但,“细胞记忆”这种东西,似是路杰处于再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受伤,细胞修复,即一部分细胞受到严重的刺激并产生自我调节和修补治愈,这的的确确是科学界所证明的,“细胞记忆”的出现条件之一。 第一次的话,路杰被火焰烧成了一摊烤肉,这次产生“细胞记忆”绝对是一种必然,第二次的话,他进行了“自噬”,而这次的话,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他的尾巴又长了回来,这也符合“受伤”的前置条件。 可第三次,他是在梦中产生的“细胞记忆”,这种状况下,就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在这之后,他居然还在恍惚状态下看到了一个本不存在,或者说是早已绝迹的种族——半飞龙兽人,而那个半飞龙兽人似是还在引导他与自己接触。 且不说,他在恍惚之中看到的这个半飞龙兽人是不是第四次“细胞记忆”的场景,但他第三次的“细胞记忆”是在睡眠之中产生的,这就根本不符合“细胞记忆”的产生条件了。 更不要说,如果说他看到那个雌性的半飞龙兽人的确是第四次“细胞记忆”在作怪,那么触发的条件又是什么? 还有,就是路杰的这几次“细胞记忆”,似乎像是被打乱剧集的电视剧一般——“人类”的研究员,科技感十足的钢板空间,无法知晓的交流内容,还有什么『create种族』,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科幻小说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后在电视上播放的场景,我当时想着,说不定是路杰看过的某个电视剧被“细胞记忆”再现了出来,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对。 因为,“人类”带来的,他们的那些影视剧,由于各种质量问题而收视率很低,大多数观众都在吐槽“剧情太烂,演员演技太糟糕,太千篇一律,没有逻辑”等等,所以,质量的低下也导致没兽会看这些,艾尼莫斯的各个电视台也是为了收益而工作的,因此压根不会搭理那些想要引进他们世界的电视剧的“人类”,无论是哪种题材都会被他们一棒子打死。 可以说,在艾尼莫斯世界,想要看到全是“人类”或完全由“人类”编排的电视剧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细胞记忆”里的景象并不是真实发生,而是路杰无意间看过的某个电视剧通过“细胞记忆”再现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所以,这就只有是路杰亲身经历的事情一种可能性…… 这多少让我觉得,事情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因为路杰和我一样,也就20岁上下,这样的他,真的会有机会接触那么多的“人类”,而且都还是研究员吗? 或许这是路杰记事之前发生的事情?但那也不太可能吧? 而最诡异,最奇怪,最让我不寒而栗的事情,便是他在恍惚中看到了“我”之后,便结束了那诡异的恍惚状态,那个半飞龙兽人也就此消失。 而“我”当时还脸色一沉,对他说了一句连我本人都不理解,也不可能会对他说出来的话。 “别在那里发昏了。” 即便我气急败坏,也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么重的话语,只会耐住性子劝导他而已。 可他处于恍惚状态下(因为无法确定他那时候是否是他的第四次“细胞记忆”在作怪,所以我要换一个更加谨慎的说法。),看到的“我”却真的这么说了。 难道……“我”的存在,在他心里是象征一种意象吗? 自打从厕所里出来,我的脑袋里就一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它们就如同春日里的那些杨絮柳絮一般在我大脑之中四处乱飞,想抓到它们,可是又难以抓住,想一网打尽,但却无穷无尽,怎么拦截,都拦截不干净。 因而,我在当时也无心和他说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第二个存在,塔图?希同的事情了,更无心关注在这之后司璃又是怎么和他道歉,被路杰暗恋的安欣和周涛这个嘴里淬了毒的冒失鬼又和路杰说了什么。 我全程都被这些该死的不可思议之事打乱了原本的步调,因而,在从他家出去之后,我便不去想这些。 对我来讲,这一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裴格的各种体能数据,钻研出怎么对付他的方法,并借他之手让韩璐儿尽可能的“闭上嘴”。 基托内发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把无兽机开到了学校教学楼的顶层待命。 虽然我对于他的真实身份不是特别放心,但他办事的效率我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说起来……我对他报以怀疑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他和路杰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还有着一模一样的,带着一点浅绿色的奇怪毛发。 “世界上至少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兽”——我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至理名言或者民间谚语。 但我却在短时间内,于两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兽口中听到这话。 真的会是这样吗?世界上该不会还有和我长得一样的兽吧? 会吗?真的会吗? 此时正在绿化带中,借助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观察四周动向的我,这么想着。 而我在内心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会个屁! 在这世界上,除非是双胞胎或者有一点血缘关系,否则怎么可能会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两个兽呢? 更不要说,这两个家伙都在说“至少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兽”。 这让我更加质疑他们的身份,也质疑路杰的身份——只不过对于他们两个身份的质疑,我带着一点恶意,而对路杰身份的质疑,则是带着一点好奇。 直觉告诉我,他们三个应该会有什么联系,而且说不定,后续还会出现一些和路杰长得非常相似的兽。 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明白了,且看时间这奇特的事物,是否愿意把真相揭开吧! 不出意料的,韩璐儿出现在了我望远镜的视野当中。 很好——我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现在,只需要等到裴格出没就好。 我静默地盯着镜头,但迟迟不见兽影,这让我开始变得焦躁,于是问基托内看能不能先用无兽机找到他。 我刚拿出手机,基托内就发起了语音通话,恐怕有什么急事要和我说。 我的内心一沉,一种不妙的感觉从我心海中渗出,然后,我保持镇定,接通了语音通话。 “基托内,怎么了?” “无兽机,无兽机坏了!” “怀了?!几个月啊?” 即便是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的处境,我也仍然和他打岔,这样的话对我来讲还能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利于面对突发事件时保持心思流畅。 只不过,基托内听得懂听不懂就不知道了。 “什么几个月不几个月的!我是说,无兽机被毁坏了!” “毁坏了?” 我挑挑眉,心中也明白了事情的四五分。 “对,有一个家伙发现了无兽机,把他毁掉了!” 就在基托内说的同时,我也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悉悉卒卒的挪动声。 “然后呢?” 我问道。 “然后,根据上面的定位显示……” “显示,在我/你后面。” 这个时候,一只冰冷刚硬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对不对?” 我问基托内道,随后,一阵狂风吹了起来,直接把我背后的家伙掀翻在树上。 虽然我最擅长使用的还是雷电魔法『雷王律令』,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其他的元素类魔法。 像这种『大风游走』,这种不太高级的魔法,我还是会一点的。 “你来了啊,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意外会出现这种事情呢……裴垦学长,或者,现在应该叫你裴格?” 借助并不明亮的灯光,我却看到这家伙似乎并不是裴垦——那套机械盔甲和裴垦的完全不同! 更不要说,他的体型要比裴垦小。 我警觉了起来,问道。 “你究竟是谁?!” “……” 他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弹出了装备在盔甲双手部分的激光爪,然后踏着轻快而稳健,同时又不失速度的步子朝我袭来。 我也不傻,知道被那激光爪抓到不死也得掉层皮,于是轻轻一跺脚,在地上生成电流场,想要靠着跨步电压把这家伙解决。 但是,他似乎是看破了我的心思,在靠近电流场的前一秒便纵身一跃,跳将起来,在空中举着一只爪子刺向我的面门。 “xxx的!”我不由得说了一句脏话,但他下落速度奇快,我话刚说完,激光爪就离我的鼻子尖不到一厘米了。 完蛋,这就要破相——刚这么想,黑色的法阵就把我传送到了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树后,真是虚惊一场! 这个时候,我看到罗娜学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刚刚那个黑色的瞬移法阵,应该就出自她的手。 “不介意美救英雄吧?” 罗娜学姐颇有些骄傲地对我说道。 “我哪敢介意?”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随后,那家伙发现了我们两个,想要朝我们这里发动下一次攻击,但没成想,罗娜学姐却说道。 “没想到,咱们这小小的青云市联合大学,都快成『曼纽』的温床了,这才送走几个,又有新的血液就涌进来了……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她用着戏谑的语气对那个家伙说道。 而对面的这家伙被罗娜学姐的话一挑动,总算是说话了。 “我干我的事情,关你个p事?!而且说起来,你也是个『受恩惠者』啊,却还在恬不知耻地享受这份恩惠,夺走本属于‘他’的光辉,还来这里和我叫板,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娄鸣,敢伤害洛檀,那你就完了。” 罗娜学姐似乎是有备而来的样子,她深呼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然后狠狠捏碎。 那东西被捏碎之后,便化作无数黑色的光辉从她手中流出,然后就像是一滩粘液一般流落在地,随后又化作了中心有着黑之神的『神裔印记』的图案的法阵。 法阵之中窜出了一个黑色的泡泡,把罗娜学姐包裹在其中。 “我x,这该不会是……” 随后,黑色的泡泡逐渐胀大,最后破裂开来。 而我此时所见到的罗娜学姐,在服装上却出现了变化。 原本千篇一律,但朴素中带着典雅的水手服,变成了一套有些像修女服的盔甲。 而罗娜学姐的头顶上,还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如同王冠一样的光圈。 其右手上,也多出了一柄头部镶嵌着黑色水晶球的,长枪型的魔杖。 这……一定是那个没错! 就是这个!绝对不会错的! 传说中,只限『神裔』才能用,就连『结缘者』在使用的时候也要耗尽生命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法。 而这种魔法的名字,则叫做『神力武装』,是将神明的大部分力量暂时性地聚拢在自己身上,令自身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成为媲美神明的存在的魔法。 这种魔法几乎没有谁会,也没有谁敢草率地去用它。 毕竟,这也算是艾尼莫斯世界,最强大的魔法之一啊——我说罗娜学姐今天怎么这么自信呢! 看来,现在有对面那家伙的好戏可看,我也可以袖手旁观了。 弱弱的问一句,谁有纯苦巧克力爆米花或者不太甜的西瓜啊? 观看好戏时,没有什么零嘴那可不行啊! 本章,完。 第88章 逃了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身着机械装甲,但并不是裴格的家伙看到罗娜学姐施展了『神力武装』之后,开始有些拘谨了。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是头一次见过这种魔法。 而且罗娜学姐此刻身上的魔力气场,即便是没有魔力的普通兽都能够觉察出来——不过是以压迫感的形式被他们所感知到。 而我却觉察到,罗娜学姐身上的魔力如今已经高过了我,甚至于说比我爷爷身上的魔力还要高! 『神力武装』,不愧是让『神裔』获得媲美神明的力量的魔法! 这种恐怖如斯的魔力气场甚至让此时的她比肉食性兽人都有压迫感,宛若是骇兽巨物般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让我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更不要说,对面那个仅仅是获得了『曼纽』制造的机械盔甲,可能并不算特别强大的家伙。 虽然这家伙速度很快,反应力也很迅速,但论综合实力,我觉得他应该是比不上裴格的——至少,裴格就攻击力上一直都是靠自己的肉体力量,而只有速度是靠着那套机械盔甲的增益。 而面前的这个家伙,看他矮小单薄的身材,加上要靠激光爪攻击这两点就能知道,他应该在肉体力量上并不能比及裴格,只有靠着机械盔甲的增益才获得了比裴格要快的速度。 虽然对方可能并不强大,但罗娜学姐现如今看起来也只是“压迫力强”和“魔力量媲美神明”而已。 『神力武装』的实际效果怎样,目前还不知道,而对方那惊为天兽的速度,却是这次交锋之中,对赢家是罗娜学姐这个结果来说,是最不稳定的一个失败因素。 要么,罗娜学姐也对付不了这家伙的高速度进攻,要么,他的高速度进攻完全对『神力武装』无法构成威胁。 二者僵持了起来,罗娜学姐轻蔑一笑,然后说道。 “怎么了?刚才不是挺神气的么?怎么这下连动都不敢动了?” 被遮住了脸,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我总感觉,他这么摆好架势,按兵不动的样子多少有诈。 突然,我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按说,今天是个蛮闷热的天气,怎么会有让兽打喷嚏的凉风呢? 而且这凉风说凉也不太凉,有些像手扇或者扇子扇出来的风。 我看着对面的罗娜学姐,还有那个家伙。 罗娜学姐正步步紧逼,而那家伙仍然纹丝不动,好似傻了一般地立在那里。 而此刻,那一股股凉风也逐渐消失,但一伸手,却又能感受到,而且,好像也在一点点地向后移动——不,应该说是,以罗娜学姐为中心而改变了吹动的轨迹。 那家伙仍然纹丝不动地保持着那个意思,但是我也已经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家伙,可不是一动不动,而是他正以罗娜学姐为中心,做着绕圈的移动,而每当他移动到刚才的地方,他就会保持一直被我们看到的那个姿势,而他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致使我们这里的两个兽,都看不到他的移动轨迹! 看来他是想用自己一动不动的假象,开让罗娜学姐放松警惕,从而进行背后袭击。 原来如此——我这么想着,然后悄悄念动了咒语。 1…… 2…… 3!!! 三秒之后,看起来纹丝不动的那家伙从原地消失,但又在罗娜学姐的背后出现,并狠狠地摔了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正欲起身。 “学姐!注意背后!” 我大喝一声,罗娜学姐看也没看后面,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用法杖的后端刺向那家伙,可那家伙动作诡谲而迅速,因而只听“嗒”的一声,他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又钻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后会有期!下次我一定会为了‘他’而给你们惨痛的教训!” 他的声音还在四周回响着。 “唉,竟然让他跑了,这下可就浪费了一次机会啊。” 罗娜学姐叹了口气,顿了顿自己手上的法杖,说道,她的表情颇有些不满和不甘,看起来就这么让他逃了,他并不尽兴。 我这个时候,也凑了上来,然后问道。 “学姐,该不会这个『神力武装』也是你的『神裔能力』吧?” 她听我这么问,然后回过头来,回答道。 “怎么可能……这个魔法要是我天生就有的『神裔能力』,那我早成我们家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她苦笑着,然后随着『神力武装』从她身上的褪去,露出她原本的服装,她便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两枚黑色的宝石,以及三枚黄色的宝石。 “这是那个郑义给我的,我今天有点疑问,所以就去问他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给了我这些东西。” 我拿起其中一块黑色的宝石,一种极其浓烈的魔法气息从中溢出,这种魔法的气息的浓烈程度,居然让我有种被严肃的长辈凝视的震慑感,又有种被某种巨怪睥睨着的卑微感,因此,我也不敢把它握在自己的手中太长的时间,没过30秒便把它还给了同样有些心悸的罗娜学姐。 至于这东西是什么,我大致也能猜出来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法器『神遗之石』吗?” 『神遗之石』,顾名思义就是“神明遗落的石头”,这种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和我们,『曼纽』还有『星宫结社』都很在乎的『神明信物』是相似的事物,但不同的是,『神明信物』是神明用一些普通的物件结合自身的强大魔力,更易其本质,转化而来的,而『神遗之石』,则是由神明创世,和使用魔法时,遗落的魔力所化,只是纯粹的魔力结晶而已。 而这里面蕴藏着的魔力,可以说是不可估量的。 罗娜学姐原本的魔力水平并不高,只是比有着魔力潜质的普通兽高一点而已,其实也就是和上次我们遇到的白茶警官的魔力水平不分上下的程度,但她的『神裔能力』都不算太差这点倒是弥补了她魔力水平不高的问题。 而正是这样的罗娜学姐,在『神遗之石』的帮助下,轻易地就发动了那强悍至极的魔法『神力武装』,而且在『神力武装』生效之后,散发出的魔力气场,堪称我此生遇到的最高者! 这种东西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而当今的世界,这样东西也并没有随着魔法文明的失落而退出历史的舞台。 毕竟,这种纯粹魔力构成的结晶,还是能通过碾碎并掷入空气之中而产生巨量能量的,因此,它们也被各国当成了一种特殊的能源来维持国家的电力系统和交通系统的正常运转,而又由于各国对魔法文明也是抱着“将之掩藏”的态度,所以只对外声称,这是科学家们发现的“清洁能源”。 而我们这些『神裔』,还是能从血脉之中的联系而感受到这种所谓的“清洁能源”的正体究竟为何物的,所以,这一下反而搞得那些无辜被扣了顶“开发了新的清洁能源”的科学家们在我们『神裔』眼里成为了沽名钓誉之辈。 而据记载,赤之神的神明信物『起源矿石』的其中一块,就是由『神遗之石』的基础上转化而成的,那块『起源矿石』,怕也是熔铸了赤之神很大一部分的魔力吧? 所以,如果有可能,有机会的话,我决不能让『曼纽』和『星宫结社』的家伙们把那一块『起源矿石』夺走!要是它落入了他们手中,指不定这个世界又会迎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呢! 罗娜学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郑义会有这种东西,按说这东西是除指定机构外不允许他兽开采的,他绝对是弄不到那东西才对的……他呢,说是我们将来可能会遇到困难,所以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咱们防身……一块『神遗之石』可以通过捏碎的方式发动时效为十分钟的魔法『神力武装』。” 居然还有时限——这点倒是让我意想不到,不过,转念一想也并不值得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记载,『神力武装』这种魔法,倘若使用者持有『神明信物』,并用其上的魔力发动它,那么发动后,会比用自身魔力或者以性命为代价发动的效果好得多——使用者身上的武装部件会更加齐备,魔力气场的浓烈程度也会高很多。 可以说,这算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而以『神遗之石』这种纯粹的魔力结晶来发动的『神力武装』,效果肯定是不如有『神明信物』加持的好。 因此,有着时间限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究竟是怎样的麻烦,他说了吗?” 罗娜学姐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发着牢骚。 “还无所不知的八卦王呢,一旦到了说正事就变成谜语兽,说一堆云里雾里,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的话。” “别生气,郑义那家伙就是这个脾气,而且我感觉,他似乎是有意在引导,或者说是在培养我们的情报收集能力……虽然我不确定,和学姐你去完墨烟岛,再去艾赛克莱特之后还会不会和『曼纽』以及『星宫结社』进行对『神明信物』的争夺,但提升自己的情报收集能力也总没什么错。” “呵呵,你倒是挺会说话啊。” 她不冷不热地,用着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对我说道——这到底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夸奖我,亦或是二者皆有呢?兴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是,能说会道也是我们肉食性兽人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就必须具备的优势之一啊,无论是与草食性兽人友好交流还是对他们溜须拍马,都要靠嘴去说,嘴里总是含含糊糊,像是塞了个茄子一样的闷葫芦可是在这个时代倍受排挤啊。” “呃,好像的确是这样。” 我这个解释,想必罗娜学姐也能够理解的吧。 但提起闷葫芦类型的家伙,我就想到了路杰。 虽然他现在开朗了很多,但内向,不喜和陌生兽说话的基本个性还是难以改变。 更不要说,他身上的谜团又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个世界上认定魔法是真是存在的兽已经不多了,而也只有懂得魔法的兽,才对路杰身上谜团引发的怪像没那么震惊。 而路杰嘴又不怎么灵活,遇到别的兽质疑他身上的谜团肯定是百口莫辩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想到前途暗淡的闷葫芦们就想到路杰的原因。 我真的很担心,他在未来的兽生中会不会受到排挤和压迫。 但愿别是这个样子——想着,我拿望远镜看了看那边,韩璐儿的最后一抹踪迹也如残影一般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能看得出来,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城府和假笑,取而代之的而是忧心忡忡和无限的焦虑。 虽然不太清楚司璃的父母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但这都是她活该,活该变成这副霜打的茄子的苦相。 谁叫她这么作死的,而且还和『曼纽』勾搭上了——得亏是这事已经被我们所有兽瞒了下来,要万一曝光,她可就要吃牢饭,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全都浪费在了监牢之中了。 我和罗娜学姐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边环顾四周相伴而行,走到她的宿舍楼之前,她却突然又犹豫起来,好像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然后,她背对着我,轻柔地说了一声“晚安,祝你好梦。” 我以同样的语句回复了她,而她在把那几块黄色的『神遗之石』交给了我后,便已经进入宿舍楼。 我压根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这句话,但我希望是她切实的听到了。 而我感觉,今天的罗娜学姐格外有女生的风采——可能是因为她使用了『神力武装』,黑之神司掌的事物就包含了“女性力量”,所以,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没准儿,也并不是这样,而是她真的想要给我留下作为女生的她的深刻印象。 不管怎样,她今天的谈吐真的非常让手舒服,就连表情也都缓和了三分,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丽面容,看起来也变得悠闲了起来。 而回到宿舍,我却看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大惊喜! 那个,我昨天晚上彻夜思念着的,虽然身上谜团重重但对我来讲很重要的,下午还去探看的兽,在自己的桌子之前,朝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是路杰!他居然回来了! “呃……因为已经没有那个视频了……事情也被司璃她们家压下去了,所以,所以我就回来了。”路杰解释道。 而谈及司璃,我想我和他对她的看法,都有些180°大反转吧? 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喜微笑,然后一把冲上前去抱住了路杰。 唐斌还在对我们的行为翻着白眼,邱凯还在睡,林淏在看书,但也在偷偷看我们的反应和肢体动作,喻一完全不搭理我们,躲在帘子后面不知道干什么。 只有康聆和褚何对我们这种朋友相聚的场面而感到欣喜和祝贺。 他身上的草木香气还真的是太让我感到舒服和放松了——离近了一嗅,感觉都要睡过去了一样。 我摩挲着他的后背,用自己脸上的毛发蹭着他脖子上的毛发,然后说道。 “欢迎回来,路杰。” 本章,完。 第89章 前夕: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一片寂静而黑暗的宿舍之中,我感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种安心的感觉,随着那种的弥漫开来的草木香气而充盈了整个宿舍。 “真的是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拿起手机,用社交软件给路杰发了一条消息。 而他则回复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 自打那天我和司璃假装亲密开始,我和路杰就不再每晚都用这种方式聊天了。 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有时候他都快抑制不住那种与我用手机聊天的冲动,但还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违心话而不得不去忍住这种冲动,不得不去阻止自己不那么做。 现在的他,恐怕早就憋坏了,所以才一边转过身来看着我,一边用耳机听着歌,给我发着消息——不管明天早晨起来会不会没有精神。 我盯着对面,他那深陷黑暗之中的双眼,那双绿色的双眼很好看,如同森林一般深邃,也如翡翠一般通透。 “娄鸣……你说,会有那天吗?” 他扭扭捏捏地,突然发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而我觉得这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毕竟他总是这个样子。 “哪天?” “你……就像我结束恍惚状态时我看到的那样……用那种严肃的语气对我……” 我打了个无奈的表情,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对他发了这样一条信息,随后盯着他。 “傻瓜,你觉得我可能会对你阴着张脸说出那种话吗?” 他被我这么盯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我打字道。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吧,毕竟咱们两个怎么可能闹到那么僵的地步嘛!” 我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草木香气此刻又多了一些甜蜜的花香味,有点像海棠花的味道,又有些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原来,他的情绪变化还会影响身上的草木香气的味道吗?还真是有点像晴雨表啊,这不得不让我在内心想着自己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下次试着用恶作剧吓唬一下他,到时候再闻一闻他身上的那种味道会不会有所不同吧——就这么决定了! 聊着聊着,这家伙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但还在勉强打起精神看着我的脸。 我觉察出了他的睡意,于是转过身去,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快点睡吧,明天课还不少呢!” “那个,你是不是没洗澡啊?” 他发了这么一句话。 而我则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他说的很对,我今天的确没有洗澡,毕竟我是三天一洗澡,如果要洗澡的话,还是要等到明天的——再次说明一遍,这不是我不讲卫生,洗澡频率不高,这是我们虎兽人特有的习惯,而且我三天一洗澡已经算是虎兽人里洗澡频率高一点的了! 而因为没有洗澡,身上有点汗水的味道也在所难免——因为这可是夏天啊! 而他嗅觉灵敏,我身上的味道,肯定能第一时间闻出来。 “行啦,我明天早晨就去洗一洗好了吧?” 他发了个ok的手势表情包,而我则让他快睡,之后,把自己的身体整个埋进了被窝之中,仍旧像之前那样,完完全全地夜不能寐。 因为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了起来。 且不说,我今天的计划通通未能如愿这件事,如今,我们要面对的『曼纽』的兽就又多了一个!这就让我觉得有些心累。 这次的家伙,拥有着极快的速度,一时之间让我难以招架,不仅是我,罗娜也差点着了他的道,如果不是被我发现那家伙的端倪,即便是她使用了『神力武装』,恐怕也要受到重伤——更不要说,这『神力武装』还有10分钟的时限,一旦时限过去,后果就不堪设想! 『曼纽』,这群家伙们简直就像是大鼻涕一样,一旦沾上就甩都甩不掉! 而且,刚刚代替裴格出没的家伙,也一直都在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为了“他”,“被抢走的光辉”,还有什么“受恩惠者”……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好像在为了某个存在服务,不过,这个“他”或许并不是『曼纽』的成员们一直都在说着的那个『父亲大人』——因为他也有提到,罗娜是“受恩惠者”,抢走了那个家伙本有的光辉。 可是,罗娜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是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我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无耻,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沽名钓誉的兽,所以,我也相信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为了荣耀而不顾碰触道德底线的事情。 但这也是让我觉得麻烦的地方,刚才的那个家伙的背后助推者,很显然就是与她有什么恩怨的家伙,但……与她有恩怨的,又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便又是韩璐儿在搞事情,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别的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是即便有伤疤都要忍着疼搞事。 这种执着要是用在正途上,恐怕也不比放在搞事情上糟糕,可她偏不,偏要因为那一点小事,那一点我们希望她安全,不要卷入此事而没敢告诉她一切真相的事情而折腾来折腾去,以怨报德地来“报复”我们。 当然这也只是“可能”,既然是“可能”,那么就有着与我推测所相反的可能性。 既然这样,那么她也有可能经过此事之后便学乖了,任凭司璃的父母的唇枪舌剑,她也不肯也再辩解什么,反驳什么。 这种可能也是可能存在的。 而第二种可能,正是我在东苑街区的那个我不敢想和所有兽说出来的,那个诡异非凡,也是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最古怪,最离奇恐怖,最不想让它成真的可能! 我不能明说,也不敢去细想这个可能的各种细节——倘若,故事的走向真的选择了这一条分支,那么,我也要让这一条分支的主角亲口解释这一切。 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等待——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我们还是处于被动的定位上才更好,因为这样才能经傲慢不已的他们身上,更加透彻地了解到那些被隐藏着的秘密,如果是主动出击,打草惊蛇了,反而会让迷雾更加浩大朦胧。 同时,我也祈祷,千万不要是这种可能才好,毕竟要真是这样,到时候解决起来会更加麻烦。 此外……白茶警官目前也没有审问出那两个家伙什么要对各个社团的活动用具进行破坏。 他们两个自打进了看守所,就像是疯了一般,变得说话语无伦次,甚至逐渐失去了生活常识, 一开始警察们还以为是他们为了逃脱法律制裁而装疯卖傻,但后来却发现他们好像是真的不太对劲——可警署里的医生对他们进行了检查,但是却显示毫无问题。 这件事,也是白茶警官后来通过聊天软件告诉我的,他这个大魔法师的后代,正义感满满的青年警员,却还来问我一个年龄尚浅的『神裔』是怎么一回事,不得不说有点可笑。 不过嘛,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魔法在作怪,也或许——他们两个真的脑袋不正常,破坏各个社团的东西,也是在癫狂之下一时兴起的举动。 而也因为各个社团的活动用具被破坏,艺术月的活动也延期了。 别的社团还好,只是路杰所在的种植社,还有康聆的女朋友甄希的烹饪社就有点时间紧张了起来。 原本听康聆说他们的两个社团是要合作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一出,合作恐怕也有点难以实现了。 本来种植社,这个让路杰他们这些社恐小透明交流的平台就因为没什么实际意义因而要被取缔了,好不容易,甄希递来了橄榄枝,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如今却希望破灭,说不定甄希知道这种事之后,也会终止合作。 毁灭,或许已经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是现在对种植社的处境最好的评价。 明天的话,路杰他们也要进行社团活动,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蛮想劝劝他,让他放松心态的,在这学期没有了社团活动后,那就和我一起好好努力,在提高自身知识水平上下功夫吧——罗娜在和我刚见面的时候说得很对,这是个对于我们肉食性兽人来讲非常不友好的时代,因而,我们才应该更加的努力,比草食性兽人都要努力,才有可能获得光明的未来。 我转过身去,望着路杰陷入酣睡的面容,我不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虽然眉眼之间的忧郁气质看起来让兽不太爽,但他本兽其实在长相上还算是很不错的,至少在普通的兽里面,算是长得好看的那一批了。 路杰,他作为我最重要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我再次复述了曾经在我内心承诺过的誓言。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肚子里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的感觉,有点熟悉,同时也有些…… 我的口腔里,随着他身上草木香气的逐渐浓烈,而不自觉地开始分泌液体。 该不会,该不会—— 我心中骇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这股香气而对路杰产生了最不应该产生的东西! 我猛地摇了摇头,并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这才恢复清醒…… 难道,我之前认为的,他很重要,只是出自于我身为肉食性兽人肉体强度天花板之一的虎兽人的■■,而非是出自珍视和友情吗?! 我颤抖着,看着对面熟睡的路杰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敢相信! 而此时,我却发现了更加糟糕的事情。 一盏一盏的小灯从黑暗之中亮了起来。 这些小灯都透露着凶恶不详的光辉,全部照在了路杰的身上! 而空气之中,也弥漫着各种不同的口水味。 有夹杂着巧克力饼干味道的熊兽人的口水味。 有散发着薄荷漱口水的狐狸兽人的口水味。 有一股碳酸饮料味道的,柯基犬兽人的口水味。 还有猫头鹰兽人和伞蜥兽人的,没有任何食物味道的口水味,以及兔狲兽人的,夹杂着苹果味道的口水味。 不妙的预感在我心头笼罩了起来,我深呼吸一口,仔细一嗅,却发现这种从路杰身上散发的草木香气里,里面居然有库勒拉草的味道!!!! 库勒拉草,这是一种能散发出特有香气的唇形科植物,对我们肉食性兽人来讲,就是和违禁药物差不多,甚至比违禁药物更加可怕的存在! 因为它的味道,能够麻痹大脑,唤醒肉食性兽人的某些本能!而且,也对我们这些『神裔』有效果! 真是不妙! 我想站起身,却忘记了床和天花板距离极近,根本没办法站起身来——我算是体验到了,那天路杰被邱凯吓到而站起身来,脑袋撞在天花板上的痛楚! 看着步步紧逼的,被库勒拉草的香气麻痹大脑,变成只会寻肉啃噬的行尸走肉的,我的室友们,我该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 我在手中运作着魔力,然后一声一声地念着咒语。 黄色光辉从我手中闪过,随后化作冰蓝色,带着魔力光辉的粉尘,自我这里向全宿舍落下。 旋即,所有兽在接触到这种冰蓝色的魔法粉尘之后,便睡了下去。 『沉睡粉尘』,属于白之神『神裔』的专属魔法,而其他的『神裔』和非白之神的『结缘者』也可以使用这个魔法,只不过是需要代价的。 而代价就是…… 为了不弄脏床单我赶快跑到厕所,然后把鼻子里窜出的血都擦干净,然后又洗了一把脸,全程折腾了快半个小时。 没错,代价就是七窍其中之一会流血不止,有可能是眼睛,也有可能是耳朵,当然,也有像我这样,鼻子流血的可能。 即便洗了一把脸,我仍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这次就连我也看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画面…… 不错,那段意想不到的画面,也正是一段,“细胞记忆”! 怎么,会这样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四) 姓名:许懿瑶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4-1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狸花猫兽人 简介:路杰和娄鸣的同班同学,非常叛逆的少女,不过其内心却很柔弱,所谓的叛逆也只是为了自己不被草食性兽人“欺负”才故意表现出来的。 她似乎也是透过校外的“朋友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身高:164cm 体重:46kg 外貌:蓝色的双眼,留着微卷的锅盖头,并被染成了外面本色,里面蓝色,身材苗条,表情总是有些嚣张跋扈,玩世不恭,但那似乎都是她装出来的。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有些暴露的服装,下身为牛仔短裤和非常潮流的“乐刻”牌子的绿色帆布鞋,双耳上戴着耳环,左肩膀有一个芙蓉花的刺青。 姓名:罗璇 性别:女 年龄:32 生日:13-13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年龄最大的表姐,个性有点急躁但是非常宠爱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非常关爱自己的长辈,目前墨烟岛当地的小公务员,也是由于『魔力衰退症』这种怪病而成为了家族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魔力的存在,目前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身高:169cm 体重:52kg 外貌:及肩的黑色长发和乌黑发红的犄角,琥珀色的眼睛,眉眼之间和罗娜很像,但身材多少因为生孩子的缘故而有点走样,神裔印记在腰部。 日常着装:灰白色,很薄的女士衬衫,下身为黑色长裤和白色平底鞋,脸上一直都化着不浓的淡妆。 姓名:罗睿 性别:男 年龄:12 生日:8-10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最小的表弟,罗璇的亲生弟弟,喜欢听英雄故事的小学生,个性开朗,喜欢说话,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与自己没有魔力的姐姐相反,拥有着全家族最高的魔力素养和极其稀有的『神裔能力』,但因为“火神白二爷”的故事,反而去修炼火焰魔法,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身高:139cm 体重:37kg 外貌:黑色的小平头,琥珀色的双眼,乌黑发红的犄角比起自己的哥哥姐姐们有点软塌塌的,身材清瘦,但长相上却透着一种机灵的劲头,神裔印记在腰部 日常着装:褐色短袖t恤衫,下身为蓝色短裤和白色球鞋。 姓名:唐宇 性别:男 年龄:6 生日:4-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马混血兽人 简介:罗璇的儿子,罗娜的外甥,因为年龄尚小所以备受全家宠爱,但他自己却因此有点被宠坏了,所以时不时会有些任性,对娄鸣有着很强烈的好感,但反而不太亲近路杰。 身高:102cm 体重:27kg 外貌:青绿色的双眼,鬃毛为很漂亮的亚麻色,全身的毛发为金棕色,并有着灰色的小犄角,脸型比起马兽人更像是羚羊兽人。 日常着装:蓝灰色牛仔背带裤和红色胶皮鞋,上身为白色的短袖t恤衫,脖子上戴着自己太奶奶赠予的平安锁。 第90章 前夕: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因鼻血飞窜而头晕脑胀的同时,我看到了一些让我有点困惑的画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也是和路杰看到的,所谓“细胞记忆”一样的东西。 一个“人类”的小女孩,从一座风格简约,但又有着十足科技感的房子之中走到了房子后面的花园里。 这个小女孩金发碧眼,有着雪白的皮肤和天真无邪的清纯面容,她的表情似是有些不满,又似乎是有些寂寞,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细胞记忆”中的“我”居然是知道她的名字是夏娃(eva),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走到了“细胞记忆”中的“我”躲着的地方——那是一棵苹果树,一棵再普通不过的苹果树。 她凝望着那棵树,而“我”此刻却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让其中一个红彤彤的果子落在了地上。 “人类”小女孩夏娃捡起果子,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而“我”则凝望着她,一直凝望着她,而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只是望着苹果,又望着树,同时也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我顿觉头脑一阵轻松,然后意识从这种古怪的“细胞记忆”中抽出。 “名叫夏娃的‘人类’小女孩……么?” 我喃喃自语道,同时也有点相信了路杰所说的“细胞记忆”的事情,对此,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说不定以后,我还会和路杰拥有同样的“细胞记忆”场景,这样的话,我就能帮他分析一波了。 我按着自己的额头,待恢复正常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床上,搂着路杰,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往常那样,熬过了一晚。 期间,路杰身上的草木香气也有库勒拉草的气味转化为了某种蔷薇花的味道,我并不喜欢这种带着一点点酸味的清香,总觉得很呛。 第二天早晨,我便早早离开了宿舍,草草地吃完早饭之后,便来到了裴垦所在的教室,不用说,我等的兽就是裴垦。 不出所料的,他在十五分钟后就来到了教室,用着开朗的笑容和我打了声招呼。 “啊,学长早安,路杰昨天晚上回来了哦。” 他听到这句话,虽是一愣,但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问我道。 “回来了吗?那就好。” “是啊,我们又久违地彻夜长谈了呢。” 我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眯着眼看着他。 他只是嘴角撇了撇,然后说道。 “哦,这样啊……” “我们聊的很开心呢。” 我接着这么说道,然后看看他的反应。 他明显的开始有点绷不住,这个时候,我识趣的说道。 “学长,我这次来就是受路杰的委托来告诉你一声他回来了,既然我已经通知到了,那我就走了哦。” 说罢,我扭头就走,看也不看他的反应如何,因为我也猜的出来,他如今的心情如何,他现在的表情如何,他现在的想法如何——因为这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虽然说昨天的计划失败了,但我也不会放弃收集他体能数据的目标,所以新的计划就在昨夜在我的脑海中盘算了出来。 愤怒,嫉妒,强颜欢笑,忧虑,又或者说,就是像我看到的那样,平静,波澜不惊——裴垦现如今的心理状态,只可能是这几种,而即便他的心理状态,是最不利于我这个计划进行的“平静”,那也无妨。 因为他并非是一个兽,而是两个兽被塞进了同一个身体之中——即便裴垦已经放弃对路杰产生■■,可裴格就不一样了,一直对路杰有着相当扭曲的■■的他,是不可能在我的挑衅之下还保持平静的。 所以,只要我稍加挑衅,那么就他就会气的跳脚,从而,我就能“引蛇出洞”,来完成我的计划,而他也会在愤怒而不自知的情况下着了我的道,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我收集到他的体能数据,从而在我最后与他的交锋中,被我完美拿下。 只能说,这并不算是我过于狡猾,而是他们太天真了。 我虽然还有些年轻不知事,但就凭他们这群心智还在正常的,普通大学生水平的家伙,想和我斗还早的很呢! 作为一个肉食性的虎兽人,作为一个黄之神的『神裔』,同时也作为一个惹兽注目,让别的嫉贤妒能的兽不爽的兽人,我这几年也磨练了出来,城府比同龄兽要深一点,心智水平要比同龄兽要高一点,也是十分正常的。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着就要搞定我计划的第二步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的界面,然后选择了基托内的聊天室,之后发了一条信息。 “找到了吗?” “yes!” 他发了一句很简单的古语,表示我昨天让他干的事情目前已经干妥了。 昨天,借着『神力武装』的魔力余波还没有彻底消散,我让罗娜学姐把那台破损的无兽机用瞬移的魔法送到了基托内那里,并嘱托基托内,用黑客技术悄无声息地侵入致全青云市的指纹信息库之中,调查那个袭击我们的兽的指纹。 虽然不太肯定他是否在那上面留下了指纹,但用那套机械盔甲的时候,他似乎因为机械盔甲的金属制手部盔甲而拿不稳那台无兽机——他也总不可能拿着这东西拿了一路还一次都不会手滑掉到地上吧?更不会每次掉到地上都毫无怨言,毫不急躁地捡起来吧? 所以,我猜他定会在不装备那套盔甲的时候,拿着那台航拍用无兽机走了一段路程,既然是这样,那么无兽机上留下他的指纹,那便是可能的吧? 由于我要专心致志地获得裴垦,不,应该说是裴格的肉体数据资料,所以这个过程绝对不能打扰,既然这样,我就要先搞清这家伙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委托一个绝对能搞定他的兽来牵制住他。 至于这个兽是谁,我想我都不用说,所有兽都是能猜到的。 而这样也对我后面的其他操作有利,同时,也能探一探委托的那个兽的底线如何,好以后也可以为我所利用。 这也算是一个一石多鸟的计谋。 基托内很快就发给了我某个家伙的身份信息,而我在看到这个身份信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有点汗毛倒立起来——因为,他,或许也和他所说的,那所谓的有关于罗娜学姐被他称作『受恩惠者』的第二种可能有关。 看来,历史的车轮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啊! 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想要过度的叨扰那些与此时有关的家伙了,等着,这整件事情的元凶,让他自己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虽然,到时候事情的麻烦程度也会更上一层楼,而有着这样的麻烦程度,肯定是还要让我拿出精力处理一段时间了。 而且,那家伙也不见得会安心受我的摆布,因为,按照我的猜想,其实,他一直都在摆布着我们,把我们当成棋子,完成自己的博弈——如果,我的猜想无误的话。 而这样的一个家伙,又岂能容忍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一直用来行不义之事的大刀,生出自我的意识,来反抗自己呢? 所以,我就要提前备好一块『神遗之石』来对付他——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们两个打个照面,我就一定要劝劝他放弃自己的妄想,好好地在世界上体验那些美好,他若从了,完全被我的话打动了,放弃了自己的举动,那就好,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也会让知道他的兽们尽量保持沉默,而如果不听劝告的话,那么就用『神遗之石』施展魔法『神力武装』,用『神力武装』来暴力解决问题了。 而至于另外两块『神遗之石』嘛,其中一块用来对付裴格,最后一块则是留着防身,以便不时之需,否则,这期间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需要我用『神力武装』来解决这种烂摊子的话,也不至于因为全部浪费掉而没法使用。 再者说了,倘若用不上,收藏起来也是蛮好的嘛!毕竟对我来讲,从那天生日起到现在,我所经历的事情多少都有些不可思议,而在我的青春之中,能有这么不可思议的经历,那得有多酷炫,多great,多有纪念意义!所以,即便是到最后用不上,这块『神遗之石』也可以当做对于这些事情的一个纪念,一个念想——纪念我的大学青春中发生了那么有趣好玩的事情,纪念我在我的大学青春之中,遇到了罗娜学姐这样优秀的女生,也纪念在我的大学青春当中,遇到了与我家庭成员,与我素来看待得相当重要的利益,这两样事物地位等同的,那个对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兽,我的朋友路杰。 因为对我来讲,路杰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虽然,我很不清楚,他吸引我的地方是哪里。 但这不是更有趣吗? 探索自己重要的兽身上吸引自己的地方,这也算是我兽生的一大乐事了! 想着,我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走到了我的教室那里。 而让我没想到的事情是,许懿瑶,这个被我们所有兽公认的不良少女,因为司璃脑抽时搞的小动作而成为路杰新同桌的家伙,正破天荒地坐在教室里,拿着一本书看。 按照往常,她一定都会迟到,而这次却来得很早,还拿着一本书——不过,他似乎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因为,她的书拿反了。 在看到我进来之后,她便不自觉的总是在书的遮挡下,偷偷看着我的动向。 这让我,多少有点好奇了,好奇,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去问一下——抱着这个想法,我坐在了路杰的位置上,然后准备和她唠一唠,看看她,究竟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今天如此反常。 本章,完。 第91章 前夕: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早晨醒来的时候,娄鸣又像往常一样消失不见。 他总是早早的就到了教室,这点我是清楚的,然而在我转过身之后,我多少有点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 康聆瘫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背靠着他的床。 喻一半个身子搭在康聆的腿上,脸着地趴着。 褚何四仰八叉地倒在他床与地面之间的梯子上,嘴里的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还有,唐斌,林淏和邱凯,他们也保持着相当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仿佛昨夜发生了什么恶战,所以才保持着这种姿态。 我走下床来,然后拍了拍迷迷糊糊的康聆,但他完全没反应,仍然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我遂使劲摇晃着他,可他好像比娄鸣都要重,根本摇晃不动。 我于是把目标转向了身材纤瘦的喻一,他被我几下弄醒了,看了我一眼之后,又看了看宿舍里的场景,然后吃惊地说了句不文明用语。 “我x,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知道……我早晨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这,难不成是集体梦游吗?!” 喻一又开始说着他从那些恐怖怪谈故事里听说的事情了,我也没管他,一巴掌拍在了褚何的肚皮上,他猛然惊醒,和喻一的反应一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宿舍里的场景,瞪大了双眼,这令它本就瞳孔很小的眼睛看起来更小了,像是漫画中的搞笑角色一样。 “这,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躺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这个样子了,呃,只有我是安稳的躺在我自己的床上的。” 我如此说道。 “说不定,这是传说中的集体梦游呢,哼哼,传说集体梦游定会有……” “行了喻一,你的那些故事还是等有机会再和我们娓娓道来吧,咱们还是把其他兽都叫醒吧,要不然等下上课会迟到的。” “唉,好吧……” 听到褚何一本正经的打断了自己,喻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叫醒了身边连睡着都在凹造型摆pose的唐斌。 而我在叫醒邱凯的时候,也在想一个问题——宿舍里的大家以这种奇怪的状态睡去,会不会娄鸣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肯定知道的吧? 甚至说不定,这也是他一时之间心血来潮,用魔法搞出来的恶作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有点恶劣啊。 不过我相信,这也只是我的一个错误猜想,娄鸣虽然喜欢恶作剧,但他搞出来的恶作剧大多都是无伤大雅,甚至说是让别的兽开心的,除非是真的想针对某个兽。 而在宿舍里,值得他去针对的,或许也只有唐斌和林淏这两个态度对他不怎么好的家伙吧?但这又不能解释和他关系不错的褚何还有康聆为什么也中招了——所以我才讲,这只是我的错误猜想。 因为娄鸣才不会因为恶作剧心起便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而这所谓的“其他的理由”,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忍不住想要去问他。 于是,我便赶快洗漱,然后去了食堂风卷残云一顿后,马上来到了今天要上课的那个教室。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提出来和我一起讨论的呢?” 我听到了娄鸣的声音,他果然在这里,于是我便走了进去,随后…… 随后,我看到的,则是脸色都不太好看的娄鸣和许懿瑶。 娄鸣的话,双手插兜,抿着嘴,表情比较严肃,而许懿瑶则是慌慌张张,眼神躲闪,似乎想要掩饰某种事情。 而在娄鸣冷酷眼神下的许懿瑶,平日里那种不良少女的桀骜不驯全都一扫而空,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一般,欲言又止。 虽然同为猫科兽人,而且娄鸣再怎么胖乎乎的,像一个胖过头的橘猫兽人,他始终也是猫科兽人中拥有最可怕的肉体,以及最强压迫感的虎兽人啊。 而反观许懿瑶则再怎么行为不端,素日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自称狠角色的“朋友”们混在一起,看起来很吓兽,但那也只是狐假虎威,她作为猫科兽人里在肉体和压迫感都相对处于底层水平的狸花猫兽人,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娄鸣。 见我走进了教室,她反倒像是扯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些僵硬而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背对着娄鸣说道。 “娄鸣,你几个意思啊?老娘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用这种语气逼问我无中生有的事情啊?” 许懿瑶边说,边用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我想要躲闪,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脖颈,娄鸣看到这里显然有些焦急,他想要把我从她身边拉开,而许懿瑶这个时候却说道。 “娄鸣,你也不希望路杰出什么事情吧?!所以,你就不能别在这里发神经,逼问我那些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不存在的事情呢?老娘的时间,挺宝贵的,你们可别在这里碍事,浪费老娘的时间。” 许懿瑶一把又把我的脑袋摁在了桌子上,我也有些急了,然后冲她吼道。 “许懿瑶!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发什么癫?!快把我放开!” 许懿瑶轻蔑一笑,反而更加过分的用脚抵住了我的脑袋,然后提着我的耳朵说道。 “这里■■的有你说话的份吗?!赶快给老娘闭嘴!我告诉你,你现在能有这个情况可别赖我,你应该去赖娄鸣,要不是他非得没事找事问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不存在的事情,老娘才不会对你这么做!” “啊对对对,怨我怨我,反正你做什么亏心事不都是正确的不是吗?” 娄鸣也是回应给她一个轻蔑的微笑和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然后边说边耸肩,同时也在担忧地看着她脚底下的我,然后舔了舔嘴唇说道。 “许懿瑶,如果你觉得,我刚才问的问题有冒犯你,或者让你不舒服,那么我向你道歉,并保证不会再过问了,但请你把脚从路杰头上挪开,他本就是无辜的,不是吗?” “哼……原来他对你来讲这么重要啊?还真是远超我的预期,那好吧,跪下吧,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松开脚。” “你■■有病吧?!不要欺兽太甚好不好?!” 我一听她居然提了让娄鸣跪下道歉这种过分的请求,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挣脱开来,但她脚上的力量很大,导致我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下一秒,只听娄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兽傻了…… 他居然为了我连这种委屈都能承受吗? 即便我们之间是朋友关系,但这多少页有点过了吧…… 道歉过后,许懿瑶放开了我,得意洋洋地走到娄鸣面前,挑衅般地揪着他的头发,然后说道。 “刚刚不是挺横的吗?怂了?” 虽然娄鸣此刻背对着我,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一种阴狠冰冷的气息,仿佛要把面前的这个恶女一口吞进肚子里一样。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啊?!” 她厉声说道,之后甩了娄鸣一个大耳光。 “够了!!!!!!!!!” 我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吓了面前的娄鸣和许懿瑶一跳。 “许懿瑶,你xx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我紧握口袋中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朝着她的方向步步紧逼。 可能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个内向又胆小,总是走神的闷葫芦受气包。 但是,即便我是这样的一个兽,也是会哭,会笑,会生气的。 作为一个单纯不合群的孤狼,这不代表着我连正常的情绪都没有。 我不允许这种家伙侮辱我的朋友! 一时之间,我感觉热血沸腾,随着『向荣术』的咒语吟唱完毕,窗外的树藤猛地生长,窜进了教室之内。 其中一根裹住了监控录像,另外几根则冲向了许懿瑶,把她五花大绑了起来,吊在了半空之中。 “路杰,路杰——” 娄鸣在试图叫我,可我此刻却被愤怒冲昏头脑。 如果说娄鸣惹了她,她对娄鸣态度不好,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对我这最好的朋友做出过分的事情! 但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大早晨什么都没干,刚来教室就给我来这一出,换谁谁都吃不消啊! 我一直都不怎么搭理她,她也一直都不搭理我,我本以为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但她今早却在这里一直找茬,无疑是在对我进行挑衅。 而且,她不仅让娄鸣跪下,还小兽得志,给娄鸣一个那么响亮的耳光——虽然现在教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但这一幕的羞辱性真的很强。 为了我的朋友,也为了我,我现在只能为我们两个把这一口气讨回来。 惊恐万分的她仍然故作强势地,冲我们尖声说道。 “■■的■■路杰,赶快把我放下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下来?我凭什么要放下来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不就是喜欢以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羞辱别的兽吗?我这不是如了你的愿,把你举到半空,等同学们一来,你就可以尽情的‘居高临下’了!而且,这样你连老师都可以‘低看一眼’,这多好啊,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说着,我便捻着『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让缠在她身上的树藤绑的更紧,她吃痛地惨叫了一声。 “行了路杰,别这样了,要被别的兽看见你用……” “你别管!!!” 劝阻我的娄鸣被我一声喝止,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行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别玩过头,我可提醒你一下,还有三分钟就是咱们班其他同学来教室的高峰期了,三分钟内赶快解决吧。” 我点点头,之后盯着许懿瑶,而许懿瑶这个时候才觉得怕了,对我说道。 “对,对不起!算我求你了,赶快放我下来吧!我错了!” “你最应该和娄鸣道歉。” “娄鸣,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耳光还让你跪下的!请你原谅我!” “原谅你可以……只是,我问的问题,你总得说出来吧?” 不愧是娄鸣,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他刚才逼问许懿瑶的那些话。 许懿瑶听到这里,露出了崩溃的神色,然后对娄鸣哀求道。 “求求你别让我说那些好吗?!说出来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会死?!” 我不解地看着娄鸣和许懿瑶,十分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娄鸣,你到底问了……” “你别管!” 娄鸣白了我一眼,好似因为刚才我的那句“你别管”而生我的气,然后叹了口气,对许懿瑶说道。 “行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问了……路杰,放兽吧。” 我有些忐忑地把许懿瑶放了下来,而许懿瑶落地的那一刻,便露出了又羞又气的表情,又像刚才一样,冲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耳光。 “这■■是你应得的!” 我愣在了原地,而她喘着粗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头埋进双臂之间,一言不发。 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也坐到了娄鸣的身边。 “路杰,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哦,你要看吗?”他笑嘻嘻地和我说道。 “要!” 我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那好,闭上眼睛哦。” “嗯!” 我点点头,照他说的做,闭上了我的双眼,而随后嘛,我所感受到的是……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我睁开眼,颇为不解地看着娄鸣。 “为什么打我?” “你还问我为什么打你?路杰,我觉得你是不是最近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就自我感觉良好,内心膨胀了啊?!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的使用魔法,你可真xx行啊!我xx在公共场合用魔法都得是偷偷摸摸的,你倒好,学了个破『向荣术』就可劲用,自以为无敌了,上次,你翻了个大车就不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这次,你这次居然在教室里把你同桌给吊起来了,这叫别的兽看见了还不得说咱们两个欺负她啊?!本来我是想硬的不行来软的到时候温柔点对她的!” “我……” “我真的有点后悔答应你让你加入调查了……路杰,你真的有点让我失望。” “那,我,我,我……也总不能放任她羞辱你吧?” 我听到娄鸣这么说,也有些方寸大乱。 “羞辱我又怎么了?你不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尊严对咱们普通兽来讲都是价值不高的东西吗?你为了我的尊严,为我出头,这并不算坏事,因为你心里有我,把我当成重要的兽,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一时的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包括上次被分尸也是,上上次割尾巴也是!你xx一直都是在冲动行事,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娄鸣气得站起身来,可巧这时,许诺也走了进来,我们两个心照不宣,都知道许诺是个什么货色,于是娄鸣压低声音,和我说了声“去给许懿瑶道歉”,之后我便离开了娄鸣旁边司璃的位置,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对不起……” 许懿瑶完全不想理我,侧过了身去。 我垂头丧气地盯着桌子,大脑一片空白,而回响着的,就只有娄鸣刚才的那句话。 本章,完。 第92章 前夕: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对此,我也只是忐忑,非常忐忑。 我真的不清楚那一阵子,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面对许懿瑶对娄鸣的挑衅和侮辱,我竟然在不经意之间起了一丝杀心。 若不是许懿瑶之后道歉求饶,娄鸣决定放了她的话,那么我肯定会一点点地加重绑住许懿瑶的力道,最后让她筋骨寸断而亡……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这究竟为什么啊?! 那个时候,就像我不是我,而是别的兽一样了……但那些莽撞的混账事又的的确确是我一手造成的! 而如今,因为我的莽撞,娄鸣也好,许懿瑶也罢,他们都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愿。 现如今,装在我内心瓶子中的,那种被抛弃的忧伤,那种发自内心中的绝望,还有那种对我那时的杀戮之意感到的忐忑,全都连同瓶子一起打翻,它们全都洒在了我的心海之中,混合并交融成了一股诡异粘稠的液体,试图把我的内心彻底侵染吞噬。 我也只能,按耐住我此刻的慌乱,迷迷糊糊地上完了一整节数学课,然后魂不守舍地,一节连着一节,一个课间挨着一个课间,一点一点,一分一秒地,把整个上午熬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娄鸣并没有和我结伴去食堂,而是不知所踪,我只好一个兽,灰溜溜地来到食堂,之后打了饭。 今天中午的午饭是植物蛋白肉卷饼,蔬菜杂烩和白粥。 味道很不错,但此时此刻的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吃下去,完全没有那种心情。 植物蛋白肉卷饼中的生菜还沾着一滴水珠,在灯光之下闪动着无比诱兽的光泽。 我的脸倒映于其上。 那张脸多少有点因为忧郁而变得憔悴,眼睛中还夹杂着几道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露珠。 我望着自己的脸,之后陷入了恍惚。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无比的空间。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地?』 『我应该去往何处,又应该做什么?』 ……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我不停地,反复地问着自己,有或者说是问着这一片虚空与黑暗这三个问题。 “我……我的名字是路杰。”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是因为意识恍惚才来到了这里。”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离开这里,应该去和他们,去和娄鸣,还有那个许懿瑶道歉。” 『不对,不是这样的!』 『你的答案全是错的,没有正确的!』 我给出了我的答案,却全都被这片黑暗与虚空构筑的空间所否定。 这片空间之中,似乎还有别的兽存在,那么,那个兽是谁呢? 只见,这一片黑暗与虚空,逐渐化作一面面角度不同的,澄清明亮的镜子。 这些镜子映照着我的脸,然后做出了不同的表情。 喜悦的表情…… 愤怒的表情…… 哀伤的表情…… 惊讶的表情…… 我平常就摆出的那种忧郁的表情…… 我因为和我最好的朋友娄鸣在一起,所以摆出的欢欣的表情…… 我因为娄鸣不在,才会露出的寂寞表情…… 我因为娄鸣更喜欢和别的兽待在一起而烦闷时,变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我因为遭到他兽的无端斥责而露出的委屈的,不甘的表情…… 我看着这些镜子,看着镜子中露出各种表情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嘴里鬼使神差的说了两句话。 “哪个才是我?” “我又是你们中的谁?” 『我们都是你,但也都不是你』 镜子中的我们异口同声。 “那我是谁?” 『你觉得呢?』 “我是……” “我是……” “我是……” 突然,三个奇怪的古语字母在我眼前浮现。 第一个是s。 第二个是h。 而第三个则是w。 随后,一阵从未听过,但无比激昂的乐声响起。 that\\u0027s what they say, can\\u0027t you see?! that\\u0027s what everybody says to me! can\\u0027t you see?! oh i know, i know, i know that it′s true! yes it\\u0027s really meant to be—— deep in my heart. 乐声终结,我被他兽的呼唤叫醒,从恍惚之中脱离。 “路杰,路杰,路杰?!你又愣什么神呢路杰?!” 娄鸣托着腮帮子,说完之后,有着不满的盯着我,然后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白粥,结果因为白粥太烫,又吐了出来。 “嘶……忘了这东西是烫的啊。” “娄鸣,那个……” “你要说对不起是吧?我已经听腻了。” “不是,我是想说……” 我站起身来,面对面看着他,然后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我早晨不该这么做的,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绝对会听你的话,做事三思后行绝不莽撞!” “你这……不还是道歉吗?另外,都听我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咱们是好朋友,又不是上下级,而且,我自己也不保证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判断一定对。” “不一样,这次我想把客套的对不起放在后面,我想要承认,承认我自己的错误,至于在听话这件事上,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线,你放心。” “嗯哼?你真的认识到你不对了吗?” 他挑挑眉,玩味地对我说道。 “嗯,我的确太莽撞了,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让你,让大家感到困扰……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前真的是,承蒙关照了!” “认识到自己有问题就好,不过,我觉得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兽是我啊……早晨我也是被你和许懿瑶气到了,所以对你说的话就很重,甚至还给了你一个耳光……脸还疼吗?” 他说到这里,蓝绿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担忧的光。 “早就不疼了,你打的很轻。” “打的很轻?!喂路杰,你这是在瞧不起兽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还蛮温柔的……” 他听到我的话,颤抖地抱住胳膊,然后对我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真恶心啊你……一脸含情脉脉地夸我很温柔,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啊?我告诉你,咱们两个就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看到他浮夸的表现,我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我说娄鸣,刚才是逗你的,你能不能别把我想成那样啊?” “我知道你是逗我的啊,所以就这么附和地回应下去喽,但,你的表现就很容易让兽想歪诶……让我不得不防备你” “你无需防备,我不会那么做的,咱们可是朋友啊。” “谁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的一面之词啊?你现在说的好听,别到时候说话不算话。” “不会的不会的,我对『创世十神』发誓,我不会那样干的——因为你对我来讲就是重要的兽啊!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纯粹的友情,在我看来,这种感情,就应该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把你,当成了重要的存在,就是这样!” 他停顿着,看了看我,之后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嘛,嘿嘿,还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呃,哪有啊,就是……临场胡诌的而已。” “临场胡诌?对你来讲胡诌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很不错了吧?不,应该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他边说,边嘴对嘴地喝起了白粥,而我也轻轻咬了一口植物蛋白肉卷细细品尝。 肉卷的味道很复杂,略辣的酱料和蔬菜的清爽,加上味道浓郁的植物蛋白肉,以及微微有些咸味和牛奶香的卷饼,碰撞出了一场热烈的狂舞,但却狂而不乱,各种味道整齐有序,又混为一体地在我的舌尖爆炸绽放。 这是和汉堡一样,都是复杂的,综合的,十分整齐有序的美味。 紧接着,我又往嘴里塞了一些蔬菜杂烩——这是我们学校食堂最有名的一道菜,保留蔬菜的本味的同时,又将调料的味道毫不违和地渗入蔬菜,加上那浓郁可口的汤汁,因而尝起来非常的新鲜,非常的美味,独具一番风味。 “路杰,你就别这么慢吞吞的啦!你还是把东西赶快吃完吧,食堂都快没有兽了!” 他喝完白粥,用舌头大咧咧地舔了舔嘴唇,对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我刚刚的那一阵恍惚,比我想象中消耗的时间还要长得多的多——看来娄鸣已经坐在这里等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餐盘中的食物都悉数吃完了,只剩下了一些掉落在盘子中的食物残渣。 随后,我尽我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食物都塞进自己的肚子里,结束了这场午餐。 我本想再把刚才恍惚间看到的事物都再和娄鸣讲一遍的,但是…… 就像第一次『细胞记忆』一样,很多内容我都记不清了,唯独存留在我记忆中的事物,也只有那段激昂未知的歌曲唱段。 我遂又问起了娄鸣,有关于早晨大家睡姿奇怪而且还一个个都不在自己床上的那件事,想问问他是否知道什么——虽然我也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你问那个啊……” 他说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别问这个了……这个一点都不重要,而且很无趣,就算我告诉你,也会让你的好奇心失望无比的……回宿舍歇一会儿吧。” “好吧……” 我的好奇心这才头一次偃旗息鼓。 一路上,我的嘴里轻声哼唱着那首在恍惚之中出现的歌曲片段——防止我接下来再把这个也忘掉了。 虽然我跟随着恍惚中的节奏,一字一句地唱着,几乎都唱对了,但是……不知不觉之中,我好像又多唱了两句?! i\\u0027m taking my ride with destiny, willing to pay my part, living with painful memories, loving with all my heart, made in heaven—— made in heaven—— it was all meant to be,yeah! made in heaven—— made in heaven—— “真的有这段吗?真的有的吗?” 我问着不由得唱出好像并不确定有这段,但是还是把它无意间唱了出来的我。 我又陷入了一种迷茫,对于这首歌曲全貌如何的无尽迷茫——就如同在一片迷雾的琥珀之中,泛舟前行,也如同在一片沙漠之中,淘得黄金。 而这多出来的唱段,又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很不理解! 我不记得听过这首歌,也不记得这首歌的具体唱段都是什么。 但就真的是,鬼使神差地唱出来了前面的部分——就是不知道,这个前面的部分,是不是真的。 一路上带着疑问,等我们来到宿舍楼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康聆和甄希都在外面,似乎是在等着我们。 “来了?听说种植社团也惨遭毒手了啊……没几棵能活的吧?” 甄希的语气之中多少有些嘲讽,但也自嘲的意思。 “是啊,就剩下一点幸存者。” 毫不意外的吧? 甄希接下来一定会一脸歉意地和我说对不起,然后说与我们中断合作。 “路杰,我觉得,咱们两个社团,还是要合作下去才好!” 然而,她却给了我这样的一个答案,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答案。 看来,希望的火苗仍然没有熄灭啊! 本章,完。 第93章 前夕: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洛檀学姐,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可以耽误一下你的时间吗?” 那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听过这个声音的,是和罗娜一起调查“校园袭击事件”的那个胖胖的学弟,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娄鸣来着。 虽然据罗娜所说,他是一个虎兽人,但他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肥猫,根本就没有任何虎兽人的样子。 而就连罗娜一开始也被他这有着欺骗性的外表所迷惑。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胖到脱相的兽人这世界上又不是没有,不过罗娜她却觉得很有意思,对这个学弟甚是友好。 但,也由于他是虎兽人的关系,所以身为绵羊兽人的我却不太敢和他接触。 因为我可并没有罗娜那么胆大包天——与肉食性兽人面对面地相处也能泰然自若,这是我根本做不到,也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而难以与肉食性兽人相处,这也和我的家庭出身有关:因为我们一家,一直都饱受肉食性兽人的摧残。 我的外公,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水果店老板,本来有着很红火的生意,可是,或许是因为生意太好遭到了同行的嫉妒,也或许他是真的命中有那么一遭劫难——在一个有些寒冷的冬季早晨,一个身穿黑衣的鬣狗兽人来他的店里买苹果,但他却一直都在找茬,最后便和我外公引发了斗争,并砍掉了我外公的两根手指,还抓瞎了其中一只眼睛。 而这还不算完,他后来还居然带了一伙其他的兽来,把我外公的水果店砸了。 虽然在那之后,我外公得到了应有的赔偿,那些兽理所当然的受到的该有的惩罚,但,我外公他的手指还有一只眼睛却再也回不来了,水果店的生意也是一蹶不振,最后只能草草转卖,在痛苦中度过余生。 而我除了我的外公,我的舅舅也在25岁的那年,在外地出差,路过一条本就很乱的街区时,被几个肉食性兽人围攻,并最后丢掉了性命。 我的父亲,也是每天都被工作单位里那些身为肉食性兽人阴阳怪气的“伺候”着。 但他明明就是个相当温柔和善的兽,根本就没有不像那些颐指气使的草食性兽人们一样对待他们。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担着来自那群肉食性兽人的恶意。 也正因为这些,我才一直都被家里兽灌输着“肉食性兽人大多都是混蛋”的思想。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和肉食性兽人有什么接触,即便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这样,因而我也是很少和班里那些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同学说话。 不过,我也没有相信那所谓的『草食性正确』思潮,因为我很清楚,我们家里的这些因肉食性兽人而起的灾难,全都是『草食性正确』和食性冲突递的刀。 在这之前,罗娜她好像也同我一样,对一些肉食性兽人有所忌惮,不过近些日子她好像有所改变,变得根本不怕任何肉食性兽人了,据说这也是因为这个叫娄鸣的学弟的缘故。 该说,他是个有着特殊魅力的兽吗?竟然能让罗娜变成我陌生的模样。 不过,我可不打算和他有什么瓜葛。 此刻,他正用那蓝不蓝绿不绿的双眼望着我,这让我很不自在。 在我们草食性兽人本能中刻印着的,对肉食性兽人的恐惧,这个时候被唤醒了起来,并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咆哮着两个字。 快跑! 快跑! 快跑! 可,现在我全身的皮肤都在不停出汗,打湿了身上的毛发,身体也止不住微微颤抖,同时,我的腿也变得酸软无力,失去了奔跑的可能,心跳也在因为这种恐惧的本能而拼命加速。 这种对肉食性兽人的忌惮和嫌恶心理让我呆立在原地,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怎么了,学姐?是我一直看着你,所以你太紧张了吗?” 娄鸣,那个学弟露出了无邪的微笑,缓缓靠近了我。 我咽了口口水,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没有开封的椰子。 那是我最喜欢的水果。 “喏,罗娜学姐叫我交给你的,她怕你在我问你事情的时候紧张,所以特意挑了个相当棒的椰子交给我……” 虽然说,作为一个雌性的,草食性的,柔弱的兽人,我不应该食用陌生兽给予的食物。 但那颗椰子上面的标签,的确是罗娜经常会带给我的“海岛”牌的椰子没有错,而且这还是今年“海岛”牌培育出的新品种椰子,据说是既有果肉又有汁水,汁水有着比之前还要浓郁香甜的味道,而果肉还带有一股香草味,倘若放在冰箱里冻起来,就可以当做冰淇淋的平替,当然,这种椰子也可以在喝完汁水之后,直接用附赠的工具打开椰壳,再用勺子挖取果肉食用。 而且,听说这一颗椰子就要卖到400多元呢!如果不是椰子的狂热爱好者或者纯粹喜欢享受美食的有钱兽,几乎没多少兽会去买它,而正因如此,这种椰子今年在各大市场和购物平台的数量也很有限。 我想这个娄鸣的话,恐怕也没有这个财力和精力去购买这种椰子吧,所以,只可能是罗娜给我买的。 我已经能猜到娄鸣所说的“问我一些事情”到底是指什么了,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罗娜居然还给我买了这么一个昂贵的椰子作为给我压惊的安抚道具。 哎呀,她可真是的……如果真的想要从我嘴里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大可不必花这么好的价钱给我买这个啊。 普通的椰子就能让我平静下来,买这么昂贵的,简直就是乱花钱嘛! 而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他们,也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有点难以解释,而且的确很可怕,我也是真的不想让他们抽丝剥茧之后知道这些,才打算只劝诫他们,而非告知他们真相。 说话间,娄鸣已经通过工具打开了椰子,并将吸管插了进去,递到了我的面前,这一套动作相当的迅速,让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或者说,他们家和我外公一样,都是做水果店的营生?所以他也会这个? “虽然罗娜学姐说让我在你紧张的时候把椰子给你,但,这么想怎么都亏了啊,这么好的椰子,如果只是当做安抚道具的话,可就完全代替不了它的价值了啊。” 娄鸣又把放到我面前的椰子拿到了自己身边,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我。 “洛檀学姐,你一定,一定很想吃这个椰子吧?这么好的东西,恐怕都难以有第二次吃到的机会了呢。” “你……想要干什么?”我如此问道。 “哼哼,洛檀学姐,想来你也明白吧,有一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所以,我也就直说了吧,这也是罗娜学姐让我问的——洛檀学姐,你为什么说让我们放弃调查‘校园袭击事件’?而且你那天对罗娜学姐说的‘可怕的事情’,到底又是什么?”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想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一副充满歉意的表情,说道。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这到底是为什么,而且,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平安无事的话,那,就真的不要那件事情了!” “请跟罗娜说声对不起吧……恕我真的,真的不能说这件事。” 我说罢,转身离开了。 抱歉,罗娜,这并非是我非要吊你的胃口不可。 因为有些事情,还是让它尽量不被他兽知晓,也不被他兽触及的好。 这样,才不会有谁受伤,才不会有谁崩溃,有谁绝望。 …… “就是这样。” 我托着那颗沉甸甸的椰子,跟罗娜学姐把下午的事情全部阐述了一遍。 “唉,所以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事情呢?” 罗娜学姐垂着头,似是在思考着,也似是在懊恼着。 而我却想到了早晨许懿瑶的事情——总觉得许懿瑶的反应,还有那个洛檀的反应高度重合,她们都有事瞒着我们,都不愿意提及那件事情,而且,一旦我们问起,她们都是说自己不能告诉我们那件事,还都以一种惊恐的态度对待这一件事。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她们隐瞒着我们的,应该就是同一件事才对! 而且,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亦或者是说,从头至尾,包括我们调查的“校园袭击事件”,『曼纽』成员混入我们这里,『星宫卫』的造访等等事情的幕后推手,那个把我们当成刀使的家伙,他现阶段一直都在有意引导着我们,一步步地让我们注意到身边兽的异常,然后,引导我们抽丝剥茧,逐步发现这件事情,以及所有事情的真相。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详,往积极的方面想,或许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一起的真相,而往消极的方面的想的话,可能是想等利用完我们之后,杀兽灭口,但又要让我们死的明白。 至于这个幕后推手是谁,我心中目前已经有了三四成的把握。 而剩下的六七成,是因为我并不完全确定,这个幕后推手是那个兽,因为,在我心里,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的兽选,不止他一个。 而现在只要我从任何一个家伙口中得知了有关于那家伙的什么,那么就能确定,这个幕后推手究竟是不是我最怀疑的那个兽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娄鸣?” 罗娜学姐用手肘戳了戳我的腰间,怕痒的我直接弹了起来,之后和她拉开距离说道。 “有,有啊……只不过,你听过之后,大概率会说我在胡扯吧,因为这正如洛檀的态度一样——并不是个容易被接受的想法。” “那说来听听,我看看到底有多难被接受。” 于是,我把我自己的猜想,告知了罗娜学姐,她在听到之后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你绝对是在胡扯!”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过你要是听了我的想法,绝对会认为我在胡扯。” 我说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目前已经是六点半了。 距离我今晚的计划还有一段时间,目前还不急。 “因为真的是听起来就觉得不可能啊……”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吧?毕竟红姨的意识这种东西都能被『明亮气息』困在东苑街区一百多年,更别说这件事是否真实存在了……对了,罗娜学姐,东西保管得都还好吧?” 我说完红姨的例子,与这件事对比之后,便话锋一转,提到了那些『神明信物』的事情。 目前,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一股『明亮气息』,一片『璀璨鳞片』,还有八十多颗『戒律念珠』——虽说,我爷爷一开始交给我的委托是“确定”这些『神明信物』没有落入『曼纽』之手,但光确定也没用啊,总得保护它们,收集它们不是?! 虽然我并不清楚,收集到全部的『神明信物』会不会真的像『曼纽』的金主想的那样重置世界——但至少,也不能让这伙家伙,还有『星宫结社』大摇大摆地拿走它们。 因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用这些东西作恶啊?! “放心,它们都还好,都在我的『寰宇空间』之中,进去就能拿到。” “那学姐,你把『戒律念珠』给我吧,我等下有点用处。” “啊?不放在我这里了吗?” “不了不了,因为有用。” “那好,我现在去找找被我下了『寰宇空间』的地方……” “不是现在,是等一会儿,所以学姐你先歇息一阵子吧……对了,椰子怎么办?还给你吗?” 我问道,而她摇摇头。 “不了,你拿去食用吧,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椰子的味道。 “我也一样,我讨厌吃甜的东西。” 我挠挠头,看着这颗罗娜学姐花了高价钱买下来,现在却变成没兽要的东西的椰子犯了难。 “要不,我拿去给路杰吧?” “没事,你给谁都行,我除外。” 听她这么说,我也只好和她告别,之后回到宿舍,把椰子放在路杰的桌子上。 希望他能在种植社加时的社团活动回来时,看到这个椰子吧。 而我,则是拿好洗漱用具,然后直奔浴室——执行这次的计划前,洗个澡的话,可能要让我心情更加放松一点。 而一旦心情放松,那么我就问你从容面对一切。 本章,完。 第94章 扭曲的闪耀: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莲蓬头流出的热水流柱击打在我的毛发上,而随着毛发的润湿,热量也从毛的边缘处传导到我的皮肤上,让我止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一阵颤抖。 水弄湿了全身,我在身上涂好沐浴露那带着猫薄荷气味的泡沫,然后再在莲蓬头那里冲掉。 我抹了一把脸上流下来的泡沫,长出一口气,之后又赶快关上莲蓬头,擦干自己的身体,拿好东西,穿好衣服,便从原地离开。 来到浴室公用的镜子那里,我望着面前满身猫薄荷气味,瞳孔微微缩小的自己,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感到舒服时才会发出的低吼。 但是,我也尽量压低这种低吼声,即便我现在是在肉食性兽人的公共浴室,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会被这种声音吓到的草食性兽人。 从镜子中看到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8点28分,对我来讲,时间还是非常充裕的,不过我也得早做准备才是。 我走出公共浴室,然后独自一个兽来到了学校食堂的后门,这个时间,食堂已经关门了,按说除非是有钥匙,否则无论是谁都是进不去的。 而我,算是个例外。 魔法,本质上是和科技殊途同归的东西,即便因为科技文明的进步和兴盛,魔法不可以被我们这些身为『神裔』和『结缘者』的兽大摇大摆地使用,但它还是为了便利于我们兽人做事,才诞生于世的事物。 虽然,真正将魔法传遍世界的,还是算上我祖先在内的『创世十神』。 我把手搭在墙体之上,之后发动穿墙魔法,在墙上开了个洞,然后快步走了进去,并把洞封好,防止有别的家伙发现或者进来。 食堂这阵子不用说也能知道是漆黑一片的,不过,作为肉食性兽人的我,强大夜视能力可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我环顾四周的一切,然后逐渐把目光锁定在靠近食堂西墙的一隅。 我脱下凉鞋,然后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并避开外面光线的映射,轻巧地走到了那里,然后,拿出一瓶用劣等替代物制成的魔药和一个小小的,贴好符咒的老虎玩偶,随后,我打开魔药的瓶塞,将里面的魔药全部倒在了在那里发光的微小法阵上。 法阵涌出了一阵白色的烟雾,我把那个小老虎玩偶丢进了烟雾之中,烟雾立刻被上面的符咒吸收,待所有烟雾都被符咒吸收殆尽之后,那张符咒也神奇地陷入了玩偶其中。 我看着发生的一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来就算是再廉价的替代品,在『戒律念珠』和『神遗之石』的辅佐之下,制成魔药也能重现这种对魔药有着高要求的魔法嘛,只可惜……” 我边想,边摸了摸那块只剩下一半的神遗之石,遂继续想道。 “这下我用『神力武装』的时限就不全都是10分钟了……哼,说不定只有半块还用不了呢,但愿一切都能如我所愿吧。” 我微笑地看着玩偶逐渐出现的异变,直至那个玩偶,变成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姿态。 身高,体重,长相,甚至连身上的气味和毛发的手感都完美还原了出来——完美还原施术者的一切,这便是高级通用魔法『替身术』的精妙所在。 只不过,『替身术』唯一的缺点就是,所制造的替身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仍旧是个死物,所以仍然需要施术者的控制才行——在我面前的,我的替身完全面无表情,而且还闭着眼睛,这就是证明它没有自我意识的死物的证据。 我并不打算给他自我意识,当然,我也做不到这点,所以,如果要操纵他动起来,那么就得用『傀儡图轴』了。 这是一种能控制他兽肢体的特殊魔法道具,由于比较危险,所以即便是在魔法文明地昌盛时期,也是一等一的禁品,除了极个别的兽把它用在极其特殊的用途之外,几乎不会有兽会接触到这种东西,而据不完全统计,全艾尼莫斯世界现存的『傀儡图轴』只有三个。 而这么稀有而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到了我手里?这个嘛,说起来反倒有些惭愧了呢…… 那是我那天在进行营救罗娜学姐时,来到那个满是法器的房间里,顺手用隐形魔法拿走的——毕竟,这种东西可是相当难缠的,要是哪天,他们这些『星宫卫』拿这东西对付我们可就坏了! 所以,与其视而不见,老老实实地不去碰它,让它仍然放在『星宫结社』的手里,当做魔法道具保管,还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拿到自己的手上,防止他们这群兽对付我们的时候来这一手,让我们难以抗衡。 不过,好孩子可不要跟我学哦!这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而现如今,这个『傀儡图轴』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我打算用完之后,就直接把这东西销毁掉,防止夜长梦多。 倘若因为东西的遗失,那两个『星宫卫』再来找麻烦的话,我这里也没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只要我一口咬定没有拿走那东西,那么他们也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说罢,我把『傀儡图轴』的轴心按在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替身的头顶,随着一阵魔力的波动,那个替身便被刻上了控制用的魔力刻印。 我拉着那个替身走出了食堂,他如今已经睁开了眼睛,但仍然面无表情地瞪着我。 我展开图轴,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个“笑”字,字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之后,我又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别笑”。 字消失了,他也止住了笑容。 “很好。” 我揉了揉这个替身的脑袋,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笑容。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8点55了,于是我在这个替身的身上又贴了一张共享视觉的符咒,之后赶快回到宿舍,然后在宿舍的阳台展开『傀儡图轴』,准备开始我今晚的计划。 在这之前,我让基托内把他电脑屏幕上的无兽机航拍画面共享给我。 这次他用的无兽机是他一直都没用过的一台备用机,但也正因为一直没用,所以里面的零件可能出了些问题,导致航拍的效果并不太好。 而我这边航拍的内容,正是那个新的袭击者,与郑义之间的战斗。 没错,我所说的,那个绝对不会输给他的兽,正是那个神秘兮兮的熊猫兽人郑义。 当我在下午,准备因此事劳烦他,正要开口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答应了。” 不出意料的,他仍然是通过我们所有兽未知的某个渠道,知道了我的想法,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但你可听好了,我只能帮你这最后一次,在这之后的事情,你也好,罗娜也好,都要自力更生了……我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不会再提供给你们任何消息了,这次,还有那几块『神遗之石』,都算是我最后给你们的礼物。” 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凝重——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你,该不会想要离开这里吧?” 我的脑子中蹦出了一个想法,然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郑义,他就是个纯粹的谜团,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被杀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没有他的学籍档案,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了解那么多事。 我们知道的,也只有他叫郑义,是个20岁左右的雄性熊猫兽人,几乎无所不知,也不会被任何手段杀死而已。 所以,他哪天离开这里,从此就像兽间蒸发了,我也不奇怪。 “你这兽啊,就是喜欢乱想……我才不会离开呢,我只是以后不会再帮你们而已,你们受了我这么多帮助,也该独立地去面对难题了吧?” “你在为罗娜学姐问你问题的事情生气吗?” “才没有,而且你也不用道歉,我说过,我只是单纯的不会再帮你们了而已,好了,别问了,再问小心我挠你痒痒哦。” “好吧。” 回到现在,画面中的那个家伙已经被“我”引到了学校的荷塘那里。 然后…… ——荷塘—— “哼,拿命来吧!” 身穿机械盔甲的家伙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冲向了对面的“娄鸣”。 而“娄鸣”也不闪躲,只是从容地站在那里,好像要等着他打一样。 那家伙的手臂上弹出了激光爪,而下一秒,激光爪洞穿了“娄鸣”的身体。 “成功了!你去死吧!!!!” “……什么?!” 可他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连同激光爪一起从“娄鸣”的身体处洞穿了过去。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他还在愣着神,盯着被他洞穿的“娄鸣”,随后摔了个狗啃泥,即便有盔甲保护,但从他嘴里不断嘟囔的“哎呦”声,仍然能听得出来这一个狗啃泥摔得他不轻。 他站起身来,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娄鸣”,之后用手指戳了戳他。 但还是和刚刚一样,他的手指洞穿过了面前这个“娄鸣”的身体——就仿佛他面前的这个“娄鸣”是个没有实体的虚空幽魂一般。 “是全息影像啊,小子。” 此时,郑义倚在树旁,手里拿着一架小巧的全息投影设备。 “切……这不关你的事,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是受了别的兽的委托,所以一定要过来解决你。” “哼,解决我,你一个天天就会在学校里散播小道消息的油嘴滑舌之辈,居然说要解决我,可笑至极!” “在说大话之前,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好好地完成你今天的作业吧,从自习时间到现在,你可是一笔都没动呢,吴崎同学。”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哼哼,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只不过,有些事情选择不说会更好,毕竟『情报』的『戒律』,其中一个特征就是『隐秘性』……因为不管是谁,心中都有不想被他兽知道的秘密,欲望和阴暗一面,这些事情会被它们的主兽隐藏起来,这便是『隐秘性』的其中一个表达方式。” “包括你啊,吴崎同学……我很清楚,你究竟是为了谁服务,也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连未来的发展我都一清二楚——包括我现在与你见面,与你诉说这些,都是我所知道的,既定『情报』的一环。” “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净说些我听不懂的屁话!” “这可不是什么屁话啊……你不理解的话也不要去恶言相向,另外,我也想要劝你回头是岸,毕竟你也明白吧?你所服务的那个家伙,他根本就不怎么亲近你,他只是一个毫无情感的执刀恶兽,把你,还有你的好兄弟当成自己手里的刀,来达成他的目的。”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相信,你也了解他的为兽的!他才不会这么做!” “啊,的确是这样……但那是过去了,而且,一个兽总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所以现在的他,可不是过去的他了,你一直停留在过去对他的印象,心甘情愿的当他的帮凶,这也不太好吧?” 郑义边说,边走上前。 而那个叫吴崎的家伙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完全动弹不得。 “瞧瞧吧,穿上这套所谓『魔法与科技的结晶』的盔甲,都变成什么德行了?” 说完,郑义便卯足力气给了吴崎一拳,这一拳直接把他从原地打飞到树上。 “你这套叫做『汉帕』的盔甲装备,特点就是速度很快吧?不过刚才那一下,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吴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倒在树下。 “看来你一点都不适合用这个危险的玩具呢,那我就代为保管,给它找到一个更为合适的主兽好咯。” 郑义说完,拔下了吴崎盔甲腰带上的钥匙型激活器,随后盔甲装备『汉帕』解体,回收到了压缩盔甲的盒子之中,之后,他又将那条腰带扯了下来,扬长而去——即便吴崎在原地怎样哭闹都置之不理。 因为无所不知的他很清楚,吴崎虽然年龄不小,看起来也比同类的树袋熊兽人要成熟稳重,但,他就是个让家里兽宠坏的小少爷脾气,比大多数在这里上学的大学生都要心智不成熟,这种情况下不用管他,让他自己撒泼打滚一顿就好了。 而他,则踏着悠闲的步伐,来到了某个宿舍楼的门口。 然后,拿出手机,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电话。 “罗娜和娄鸣的最后一次我也已经帮完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路杰。” “只要有这套『汉帕』,你就会有着更强大的力量,并借由这里面的东西,从而想起更多的事情……直至,『那一天』的到来。” 郑义边等着手里那头接通,边在心中想道。 本章,完。 第95章 前夕: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可即便这样……咱们种的植物也是一去不复返了啊,根本不能给烹饪社团那边提供任何食材啊。” 东方叶皱着眉头,以一种无望的的表情,与我们所有兽对视。 大家也都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样的沉默。 是啊,正如东方叶他说的那样,现在我们用心血栽培的植物几乎全都被那两个混蛋毁了,而且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培养一批新的植物供他们使用了。 而我看着大家,欲言又止。 我很想对他们说“这件事情我可以解决,交给我就好。” 但,如此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我难以说出口。 因为我解决此事的方法便是使用魔法——用『向荣术』来让只剩下残骸的植物们重新生长。 如今,已经能熟练的用『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施展『向荣术』的我想要依凭植物残骸来让其恢复生机是很简单的,可,就像我对娄鸣保证的那样,凡事先思考,而不是一味的不计后果就使用魔法。 如果我这次草率地向大家说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必然也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和追问我到底该如何突破这个糟糕的现状,而我又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我会用魔法,可以用魔法来让只剩残骸的植物苏生吗? 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也会不会把我当成妄想症患者看待。 当着他们的面使用魔法,这也算是太过张扬的表现——说不定,他们还会联系到前几天全网传遍的那个视频,然后把我当成异类,敬而远之。 可现如今,要想真的不耽误我们种植社团和烹饪社团的合作,保下我们的种植社团,使其继续存在,也只能这么做了,所以,我别无选择。 也正因为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处地,所以我才犹豫不决,欲言又止,无法表达我的想法。 发言表示自己可以给种植社团带来不被解散的福音,继续与甄希的烹饪社团合作,拿出好的成绩,让所有兽对我们刮目相看,还是不发言保持沉默,就这么看着烹饪社团因为没有什么食材来源而在艺术节上黯淡无光,种植社团之后解散,我们这些兽在这之后饱受他兽的诟病和嘲讽? 两个不同的选择,两条不同的路段,通往的也是两个不同的,有着云泥之别的结局。 选择说,还是选择沉默——这两个选择就像是两路敌军一样,在我的脑袋里不停厮杀,非要争出一个胜负不可。 而距离东方叶说完他的话,也就短短的几分钟而已——而仅是几分钟,我就要被这些想法逼得精神濒临崩溃。 我垂下头,用双手托着眼睛,手掌在眼眶上不停地旋转揉搓着,心中尽是纠结和烦躁,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我感到有谁拍了下我的后背,吓了我一激灵,背挺了起来,而两三秒后,我却发觉这种力道很熟悉。 我望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裴垦学长,看到他的手伸到了我身上,我这才明白过来,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我怎么忘了他坐在我的身边啊。 我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随后余光看到裴垦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子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关于咱们怎么该给烹饪社团提供植物食材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和路杰吧!” “哈?!” 我听到他这么说,惊讶的看着他。 就我,和你?! 我们两个该怎么解决现在这个糟糕的现状啊? 该不会你真的要靠我用魔法让那些植物苏生吧?! “你们,要怎么解决啊?都已经是这种状态了……” 东方叶皱皱眉,说出了在我意料之内的那句话——这个时候有谁打破沉默说自己有方法解决,他果然是会质疑该怎么做的。 “嘿嘿,你们就别管了!我们自有办法,对吧?对吧?!” 裴垦学长说罢,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次的力道比刚才重了些,让我觉得不是特别舒服,而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我也只是点头附和道。 “对,对啊,我们有办法……” 随后,我话锋一转。 “只不过,这是个惊喜,所以大家不要问我们该怎么做。” 我站起身来,故作神秘的耸了耸肩膀——这看起来或许很滑稽吧?毕竟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做作”过。 我们两个兽看着在场所有兽的表情,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因为他们仍然是保持着满面愁容,并用着怀疑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喂……怎么办?” 我背过手去,然后用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裴垦学长的手臂,然后轻声对他说道。 “放心,没关系的,我敢保证……他们只能答应。” “所以到底是什么方法?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不能对我们说吗?” 马赫抿着嘴,问道。 “当然,因为就像路杰说的那样,是惊喜!惊喜要是说出来,还算是惊喜吗?” “惊喜啊……社长,怎么办?” 冯辰捋了捋他的长鼻子,然后犹豫不决地向着东方叶问道。 东方叶沉吟片刻,然后皱着眉看着我们,又看看社团之中其他的兽们,然后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吧,希望你们不要撒谎……尽自己所能解决我们当前的问题吧。” 裴垦学长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然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说道。 “得嘞社长!您放心吧,我们俩一定会不遗余力解决咱们社团当前的头等劫难的!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搂在怀里,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是一种汗水,土壤,男士沐浴露和野猪兽人的特有气味的混合,但是…… 仔细一闻的话,似乎是又有一点怪怪的味道,那好像是另一种兽人的特有气味。 而这股味道,我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我顿时感到有些不太对,但仍然保持镇定,然后陪着笑,看着当场的所有兽。 看来事情有点不太简单——或许,我应该等一下去问问娄鸣才好,在我看来,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是因为喜欢恶作剧,所以才不打算告诉我而已。 在这之后,我和裴垦又来到了厕所那里进行谈话。 “你说咱们两个可以解决现在的糟糕现状,那你想怎么做?” “魔法啊!” 他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我心中早就预料到的一个答案。 他果然是要依靠我的『向荣术』来让那些只剩下残骸的植物苏生复活。 “好吧,好吧……那咱们具体该怎么做呢?” “趁着没有兽的时候,来这里呗。” 他说着,然后拿出了一串钥匙。 那串钥匙,无疑就是包括大门在内的,教学楼里所有的教室门的钥匙——我们种植社团的活动会场的钥匙也在其中。 “你从哪里搞来这个的?!” “嘿嘿,之前裴格控制我身体的时候,就一直都有这个东西,方便他和那几个家伙开各个教室的门,只不过嘛,他在和我分裂开来的时候,忘记把这东西拿走了,所以一直都在我手上。” 我看着那一大串叮叮当当,亮闪闪明晃晃的钥匙们,然后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咱们就这么干吧!就今晚!” “就今晚?行吧……没想到你性子还挺急的。” 他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尴尬和不满,但随即又变成了无比阳光憨厚的笑容。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现在却感觉那种笑容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油腻,而在这之前,我是很喜欢看他的笑容的。 而如今……我最喜欢看的笑容,也变成了我的好朋友娄鸣的笑容,除此之外,谁的笑容我都不喜欢。 娄鸣的笑容虽然看起来也挺憨厚的,但其中却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精明和狡诈,而这种精明和狡诈,在他肉嘟嘟软乎乎的胖脸的衬托下,反而一点都不可憎。 之后,也就是和寻常一样,我们所有兽在活动会场里稍微聊了聊天,就离开吃饭去了。 今天的晚饭不是特别合我的胃口,但还不差,草草吃完之后,我便回到了宿舍,本想着问问娄鸣有关于裴垦身上奇怪气味的原因,但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宿舍。 我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插上吸管的椰子,还有一个金属制的小勺子,小勺子的柄部还刻着两个字——“海岛”。 “海岛”……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那个贵的要命的椰子品牌。 为了确定这一点,所以我紧接着又看了一眼椰子上的标签,那上面也果真印着“海岛”二字。 我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谁买的“海岛”牌椰子?!这么贵的东西插完吸管,不知道喝没喝就这么随便的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是给我的吗?还是说顺手放在这里的? “唉,娄鸣他还真是有够宠爱你的啊……居然给你买那么贵的东西,连壳都给你开好了。” 林淏把头埋进书里,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给我买的?!” 我大吃一惊。 好端端的他非要给我买“海岛”牌椰子干嘛? “那不然呢?他把那东西放在你桌子之后,就告诉我让你回来吃掉它,之后就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哦,对,刚刚又回来了一次,然后拿着洗漱用品离开了,应该是去洗澡了,也是刚走没多久。” 林淏接着说道,然后抬起头来颇有些讶异地看看我,之后又看看那个椰子。 “啧,还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有钱啊,你可真是享福咯。” 他的语气颇有些嘲讽。 我没有管他,只不过想来这么贵的东西,娄鸣为什么要买给我呢? 我有点不理解,说不定,这或许是什么恶作剧……所以我也便没有喝那个椰子,只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解决我今天的作业。 虽说,我也在认真的思考题目,但让我想要问娄鸣的,有关于裴垦身上气味的问题,还有那个椰子的事情,却总是让我走神,导致原本剩下不多,很快就能写完的作业,还是拖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写完。 我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等待着娄鸣的回来,同时问了一句裴垦什么时候行动。 但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我——兴许是他有什么事情吧?所以这才一直没回我话。 娄鸣终于回来,但他直接走到了阳台那里,我想要和他搭话,但他直接把阳台的门关上了。 他的反应很奇怪,似乎不想理我们任何兽一样。 我望着在阳台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他,脑子里的疑问又增加了几分。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个陌生号码,号码显示的数字是。 所以,是电话那边打错了,还是推销员为了业绩给我推销东西,又或者说是电信诈骗呢?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之后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路杰同学,晚上好啊。” 对方的声音很熟悉,但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你,你好……” “你忘了我是谁对吧?我是郑义,那次在你面前出现过一次的熊猫兽人啊。” “熊猫兽人……郑义……” 我在脑子里思考了一阵,这才想起来,这个郑义究竟是谁——那个神秘兮兮的,几乎无所不知,被称为“八卦王”的熊猫兽人!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路杰同学,我有一个很棒的礼物要送给你……这可是很适合你的东西哦。” “很适合我的东西?” “对,我现在就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啊?哦……等下啊,等下我就过来。” 我说完,挂断了电话,之后推开了阳台的门,然后望着娄鸣的背影,说道。 “那个郑义,说要给我东西……你说我要去吗?” “娄鸣?” “啊,是路杰啊……怎么了吗?” 他果然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我说,郑义要给我东西,你说我要不要去拿。” “他要给你东西?” 他说着,表情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微妙的,说不出来的怀疑。 “是啊,刚刚给我打了电话的……我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不太敢拿。”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 “那你就去呗,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坏兽,肯定不会害你的,我对这家伙相当放心呢。” 他露出了那种可爱的笑容。 这让我心神稍微平静了下来。 “那好,我去了哦。” “去吧去吧!对了,那个椰子记得吃哦。” “你给我买的吗?” “不是,但说来话长……总之你就吃掉好了。” 他可爱的笑容转而变为颇有些无奈的苦笑——我也不了解这椰子的来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就做好我拿完东西就吃掉的打算,之后便换好鞋子,从宿舍离开。 本章,完。 第96章 前夕:其七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去,临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宿管大叔。 那个一向凶巴巴的象兽人宿管大叔今天没有值班,值班的是另一个老态龙钟,慈眉善目的老年牛兽人。 他昏昏欲睡地托着腮帮子,眯着小眼睛看着电视里上演的八点档电视剧。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这样的电视剧永远都会依靠着离谱的剧情存在——毕竟智慧生命体永远都喜欢凑热闹,这种剧情遍地是离谱冲突的电视剧,最适合作为大众消遣的工具了。 当然,剧情离谱归离谱,但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八点档电视剧中的演员演技还是在线的,至少这点还是不错的。 我正准备出去,却在余光中看到了他正在笑眯眯地注视着我,他这一笑就是满脸苍老的褶子,让我有点不自觉地打寒颤。 “同学,快去快回啊,这个点钟了还是别往外面跑。”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 我出于礼貌,回应了一句,然后走出了宿舍楼。 一出宿舍楼,就看到郑义悠闲的倚在一棵白橡树旁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而在我看到他的三秒之后,他的目光也朝我这边投了过来,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互相打量着对方。 他的表情很怪,就像是褚何那种不自然的,冰冷僵硬的表情一般。 准确来讲,是我说不出他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真的像娄鸣说的那个样子:他脸上的表情,无论是谁都猜不透。 “呦,晚上好啊路杰同学。” “你,你好……” 他踏着轻快的步子朝我走来,我的鼻子翕动,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这是出自本能的行为,我们犬科的兽人,包括和犬科兽人有着一定亲缘关系的熊科兽人一样,在遇到比较陌生的兽之前,一定要先嗅一下对方身上的气味,这样的话,就能给出对方一个大致的评价,并将他的气味信息录入我们的大脑,以后再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就能第一时间分辨并认出对方了。 这是我们犬科兽人和熊科兽人的一种种族特性,而这种辨认对方身份的方法,可比名片什么的快多了。 而且,各国各地的警署里犬科兽人和熊科兽人数量最多,也是和这个种族特性有关。 而在我鼻尖萦绕着的,他身上的味道嘛——除了用“奇怪”二字来形容之外,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浓重的檀木气味,浓重到让我的胃不太舒服,非常想吐。 我上次没有仔细闻,但这次一闻吧,却让我有些庆幸没有仔细闻他的气味,否则我真的会当场吐出来。 而奇怪的就是这一点。 我们兽人身上各自都有着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被称为我们兽人与生俱来的『本味』,它属于种族特性的一种,是会伴随我们兽人一生,且绝对不会被任何味道掩盖过去的一种气味。 『本味』是无法定义为“香”或者说是“臭”,只能说是各有各的不同,有的兽人身上的『本味』很让别的兽感到舒服,但也有的兽人的『本味』就很恶心。 而即便他的身上还有别的浓烈气味干扰我的嗅觉,我也是能闻出他的『本味』来的——更不要说,我还身为嗅觉极其灵敏的狼兽人。 而郑义,这个郑义身上除了那股怪异,浓重而刺鼻的檀木气味之外,身上根本就没有身为熊猫兽人特有的『本味』,无论怎么仔细嗅,都完全嗅不到。 “你,在奇怪我没有熊猫兽人该有的『本味』?对吗?” 他歪着头看着我,问道。 我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特别惊讶,因为我也从娄鸣那里得知过,在他面前无论想什么事情,都会立刻被他知道,根本瞒不住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你的魔法吗?” 我好奇心起,想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他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 “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也很快就能知道了,只要,你最重要的朋友娄鸣,成功破解了『校园袭击事件』的种种谜团,成功地明白我的真实身份,那你,还有牵扯进此事所有的兽们,就会知道,有关我的一切真相,呵呵呵……” 他的答案,多少有些让兽摸不着头脑。 “好了,这都不重要,因为这都是在未来板上钉钉的既定事实,所以完全不重要!那么,说正题吧。” 他又说了一通我完全搞不懂的话,然后拿出了一个奇怪的,让我非常眼熟的腰带。 “这是……裴格的那条腰带吗?!” “不是哦,裴格的腰带还在他手里,这条腰带,是另一个兽所拥有的。” 他用手摩挲着那条腰带,我这才发现,这条腰带又不完全让我眼熟,的的确确是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裴格的腰带,正中央的盒子是有棱有角的,而这条腰带中央的盒子,并没有什么棱角,而是呈现出非常圆润平滑的长方形。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东西……是我从那个兽手中夺来的,很适合你哦。” 他把那条腰带塞到我的手中,而我却颤抖着,一不留神把腰带掉在了地上。 我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我,这到底是怎样的居心?! “你在害怕?害怕自己用过腰带也会像裴垦那样,分裂成两个自己?” 他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一字一句地,相当轻松地陈述着我内心所恐惧着的事物,并用看戏一般的戏谑眼神看着我,他脸上那种令兽暖心的微笑表情发生了转变,又变成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诡异到极致,令兽猜不透的表情。 瞒不过他,根本瞒不过他,无论想什么说什么都会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件我早就从娄鸣口中得知,已经是一清二楚的事,当前也已然是印证了。 我也只好点点头,承认我自己,的确是在害怕这件事情,非常的害怕这件事情! 我真的害怕也和裴垦一样,变成兽格分裂的怪物,从而对娄鸣也抱有一种诡异的热恋态度,最后伤害到他的身心。 因为,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的他真的,真的对我很重要啊…… “你大可不必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又不是混血兽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发生那种状况,再者说,这腰带又不同,制作的工艺也不同,所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未必也会在你身上发生。” 他拾起腰带,把它再次塞进我的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宽心态,安心使用便是了。 “用吧用吧!不会出事的,相信我就好……尤其是,今天晚上啊……如果你真的打算去那里的话。” “今天晚上?!” 他说完,正准备离开,但我却叫住了他,质问道。 “裴垦学长,身上的『本味』还有第二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绝对,绝对是知道什么吧?!” “他对我说谎了对吗?!” “分裂什么的,全都是他编出来的p话对吧?!” 我说出了我的猜想,以问句的形式说道。 而他却摆出了一副我完全想不到的态度,对我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至此之后,我也不会再帮助你们了,好好走完自己的路吧。” 他耸耸肩,摊着手,然后偏过头来,对我露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奇怪微笑。 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之下,看着手里的腰带和钥匙形态的激活器,沉默着。 我紧紧攥着那两样东西,犹豫着是接受这样东西,还是要把它扔掉,又或者是交给娄鸣处理。 腰带上的盒子闪烁着一股惨白惨白的光辉,想起他刚才对我说的话,我的心中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次笼罩了我的整片心海。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裴垦来的信息,说是要在晚上九点十五行动。 九点十五,九点十五吗? 现在的时间是八点五十六,距离他所制定的行动时间还有十九分钟,如果说是现在就去教学楼,进入我们种植社团的活动会场还来得及。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潜藏于铺满大地的阴影之中,随时准备扑将出来,用锋利无比的牙齿和利爪袭击我。 三思后行——我答应过娄鸣这么做,按说,我这个时候,独自贸然地前往那种阴暗无兽的地方可能不太安全。 毕竟,这个学校还不知道有多少『曼纽』的成员,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势力的余孽潜藏于此——这群家伙无不例外都盯着身为『神裔』的娄鸣,基托内和罗娜学姐,以及身为『结缘者』的我,他们都希望战胜我们,夺取那些『神明信物』,分得一杯羹,牟得一分利。 对于我们来讲,他们都是危险无比的敌手,随时都会冷不丁地冒出来捅我们一刀,因而我们一定要提防他们才是。 所以啊,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讲,都是不太安全的!无论是走一步,还是退一步,都要稍加斟酌才好。 而如今,我看着手机聊天软件上的消息,想着郑义的暗示,还有对娄鸣的保证,因此,心中又产生了一种犹豫的感觉。 相当犹豫的,微妙的感觉。 去?还是不去? 抛开郑义的暗示,两头似乎都不是特别亏——去了的话,我就能拯救整个社团,不去的话,我就能和娄鸣多待一阵儿。 我会选择什么?我会走哪条路? 我应该去做什么?我应该不做什么? 我…… 乱七八糟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闪过,这让我头痛欲裂,不知如何是好。 『左边也好,右边也罢……』 『你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历史和命运的一环……』 突然,有些让我熟悉,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话从我耳边冒了出来。 说话的家伙,声线也很耳熟,但又让我不清楚到底是谁。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声音的主兽应该是个雄兽,倘若是雌兽的话,那一定要比这个声音温和纤细多了。 而对此,我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耳朵边上冒出来这种声音,这件事情有什么奇怪,因为自从知道了娄鸣真正的那一面后,我每天就都在某名奇妙的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奇葩事件,所以,这种耳朵边上传来说话的声音的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点都不让我惊讶。 而我,最后也在斟酌一番之后,选择回到宿舍,并告知裴垦学长明晚再说吧,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去不了。 回到宿舍,娄鸣还在阳台激情澎湃地摆弄着他的东西,这让我更加好奇了,好奇他到底在干嘛。 我把腰带放在桌子的一个小抽屉里,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阳台,打开阳台门,问娄鸣道。 “你干嘛呢?怎么这么神秘兮兮的啊?那阵儿进来连兽都不搭理。” 他仍然和刚才一样,仿佛完全没听到我的话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一个古怪的白色卷轴,然后时不时在上面写些什么,但奇怪的是,卷轴的字迹,很快就会消失了。 我见怎么叫他都不行,所以只好祭出对娄鸣的一大杀手锏! 我把手搭在他的腰间上,然后轻轻地抓了起来。 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几分笑意,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他憋红了脸,然后开始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我说——路杰!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强忍着,然后推开了我,如此问我道。 “我可没干什么啊,只不过,就是想要你和大家说几句话而已嘛!别一直都闷在阳台嘛!” “等下,我这边还在处理事情呢!” “处理事情?” “对,处理事情,你就别管了,就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忙完了就出去。” 而听了他的话,我正欲从阳台离开,回到宿舍,但这个时候,他却把我叫住了。 “喂,路杰,郑义给你的东西是什么啊?” “是……腰带。” 我很明白,我自己说谎的技术奇差无比,娄鸣一眼就能看穿,更别说在郑义面前耍花招让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了,所以。我只能接着上茬,并如实回答道。 “和『曼纽』的那群兽的腰带,差不多的一条腰带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没错,刚刚我那简短的一句话,却潜藏着一个令他的专注力瞬移,并引起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词汇。 『曼纽』。 然后,娄鸣又用一种期待的语气对我说道。 “那你怎么还不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本章,完。 第97章 前夕:其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宿舍里漆黑一片,不同兽们的鼾声如同对唱一般此起彼伏,伴随着阳台上悉悉卒卒的风声,演奏出了一番甚是奇怪,但又异常和谐的乐章。 我今夜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和娄鸣面对面用手机聊天,而是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那阵子的事情。 在我拿到了那条腰带之后,我便回到宿舍,并在娄鸣的要求下展示给他看。 娄鸣摆弄了一番后,除了发现这里面似乎装载着某种魔法能量作为动力能源之外就没有别的发现了。 而至于这条腰带的明细,郑义怎么会想要把它给我,我们也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这是因为,一来,我们现在并没有完全破解腰带其中奥秘的途径,只能靠可能本质上并不与我们是统一战线的基托内来用黑客技术扒资料或是在暗网上调查,但这也需要时间;二来,郑义这个家伙根本没办法去摸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其动机我们永远都不清楚,但他似乎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推进着事情向偏利于我们的一方发展,所以,我们也就顺其自然,不去过度追究这家伙的事情。 虽然,他这种“谜语兽”的定位朦朦胧胧的有些讨厌…… 而现在,对于我和娄鸣,现在都有些隐隐约约在担心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也在阳台上互相吐露了。 娄鸣所担心的事情很多。 其一,是夏繁森和『星宫卫』的交易内容。 夏繁森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而那两个『星宫卫』除了去救罗娜学姐的那次外,也从校园之中不知所踪了。 在娄鸣看来,他们的沉寂,或许并不是“安分了下来”,而却是有着“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意味,说不定,他们会对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造成麻烦。 其二,这条腰带的主兽,他和罗娜学姐遇到过,但是,郑义只是把腰带拿了过来,并没有透露到底是谁使用过它。 所以,没有解决的,尚且对我们有威胁的家伙,还藏在我们的身边,而且,现在的腰带持有者是我,虽然我目前还没有使用过,但这并不代表着那家伙不会找我麻烦。 是的,这条腰带,于我来讲就只是个会惹来麻烦的东西。 其三,就是一个他一直都在有所提防的家伙,基托内。 可以说,随着相处的日子越发长久,以及基托内办事效率的确不错,他也一点点地放松了对基托内的警惕,但,在那次营救罗娜学姐的时候,他遇到的一个兽,以及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对基托内的警惕又紧绷了起来。 那次他遇到的兽,名字叫做塔图?希同,是『曼纽』组织的成员之一,而且还是相比鳄鱼兔子兄妹级别更高的存在,也正是这家伙,蛊惑了韩璐儿,还有那个曾经绑架过罗娜学姐一次的恶棍狄飞,把他们都拉拢进了『曼纽』。 而这个家伙,最诡异的地方是,他也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这世界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算是从格林诺斯国传来的一句舶来谚语,是说世界上总会有些长得相似的兽,同时,也是基托内,还有塔图都用来解释过自己长相的话。 这种话只是不入流的民间说法,虽然也不必较真,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兽,在短期内接连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而且截至目前算上我就已经有了三个,这就太过于巧合了,巧合得有些反常。 而在成功解救罗娜学姐之后,娄鸣他们也遇到了一个受困于东苑街区的,未曾离开于世界的兽的意识。 这个意识正是青云市都市传说中的『东苑13号』的主角红姨的意识。 她的意识被流落于此的白之神『神明信物』『明亮气息』中的一缕困在东苑街区近百年,在这百年之中,无意间害死了不知多少无辜的兽人。 而就在娄鸣想要取走『明亮气息』,让红姨的意识消散于世界,彻底安息的时候,基托内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情况,还是别有用心,想要扶起无法动弹的红姨的意识——这么做是非常危险的,很可能会让在场所有兽殒命。 如果不是郑义对他说了些什么,阻止了他,他可能就真的这么做了。 综合这两件事情,再加上基托内属于不请自来的存在,而且一直都在和我们套近乎,所以,娄鸣现如今对基托内的警惕又绷紧了起来。 他说,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基托内就会露出他隐藏起来的尖牙,所以必须要在他张开血盆大口之前,搞清楚他接近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对基托内这个兽,除了有一点点讨厌之外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娄鸣谈及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少有的严肃,所以这也让我开始好奇基托内的真正目的,也在猜想着,我,基托内,还有那个塔图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关系。 我们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身上也有着或被动或主动的与『生命』有关的魔法,而且还都是狼兽人,也都卷入了神明与魔法文明的相关事件中……如此相像的我们,真的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哪怕是非常遥远的血缘关系都不存在吗?! 这绝无可能。 处理之外,娄鸣还在担心的事情,几乎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并不太重要,只不过是他自己担忧过度和乱想罢了。 那么再来说一下我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吧。 在交谈过程中,我得知了裴垦现在真正的处境。 他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分裂成了两个兽,而是依据时间的不同,由裴垦和裴格这两个意识分别掌管身体,同时,在不同的意识掌管身体时,其肉体也会发生变化,即裴垦掌控身体时,肉体呈现出野猪兽人的样子,而裴格掌控身体时,肉体呈现出鹿豚兽人的样子,这一切也都托那些混在一起使用的魔法的福。 而他让我去教学楼的那个时间,也与他的身体切换成由裴格掌控的时间很相近。 这让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后怕,如果我真的去了,他要在那个时候身体交给裴格掌控,我到底会被他怎么对待。 也难怪郑义会暗示我,叫我去的时候带上那条腰带会更安全,他说不定会早就知道如果我不带着那条腰带去,结局会是怎样的了。 裴垦与裴格,这对深陷泥淖之中的并蒂莲,恐怕是到死都分不开。 而他们,又真的是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状态吗? 倘若不知道,我还能认为裴垦并不是有着不好的意图才喊我出来,如果要是知道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我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 “你,有在害怕吧?” 我的身后传来娄鸣用着轻柔的声音,而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好意思的情绪。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我说话。 随后我听到了爪子挠头的刺啦刺啦声,想必是娄鸣正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我转过身去,然后看着对面床上的娄鸣。 “想干什么啊?肥猫?” 我用戏谑的语气对他说着,这是曾经的我所做不到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我和娄鸣互为对方最重要的朋友,是互为对方最重要的存在,所以我才敢这么和一个比我肉体强度高了不知多少的虎兽人这么说话吧。 尽管,他就像我说的那样,像个肥胖的橘猫兽人,而不是像虎兽人。 不过,他深呼吸后的一声咆哮都能吓得我魂不附体,更不要说,他的力气和移动速度都比我更大更快,这就足以见得,他本身的肉体强度还是有的,只不过就像他自述的那样,是为了在这个见鬼的糟糕时代,为了收敛锋芒而刻意隐藏起来了。 包括,那个本来的闪耀的,熠熠生辉的自己。 如果老天能让我许一个愿望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许愿能让娄鸣毫无顾忌的做自己,哪怕代价是收回我的不死能力,并让我真真正正的死去也无妨——这是我此时此刻脑子里窜出来的想法。 我望着他蓝绿色的,像是绿松石一般的双眼,脑子里飞快的胡思乱想着,突然…… 『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没做错什么吧?』 我的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澄澈的蓝天。 而刚才的那两句话,似乎是我自己说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让我吓了一跳。 原本布满灰中带绿的毛发的利爪,如今已经变成了没有毛发的白嫩皮肤,手掌上连肉垫都没有。 这活脱脱就是人类的手。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手呢?! 我明明,明明就是狼兽人才对,根本就不是人类! 而我向四周看去,眼前的场景竟像是个公园,而且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也都不是兽人,而是人类,其中小孩子居多。 而我正站着的地方,是一个滑梯的旁边。 这,该不会又是『细胞记忆』吧?——我这么想到,遂恢复了平静。 “哥哥,你在这里啊!” 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我虽然听不懂她到底说的是什么语言,但却能了解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说的话的意思! 我回头看过去,是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绿色双眼,样貌精致秀美,如同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 “哥哥,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妈……妈妈……”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小女孩在盯着我几秒之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对我说道。 “哥哥,我猜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对吧?” “胡思乱想?” 我试探性的说道,但她好像还真的听懂了我的话,之后说道。 “果然是这样吧……真是的,明明比我大了不少,还和爸爸妈妈相处的时间那么长,却比我还让爸爸妈妈不省心。” 她嘟起了小嘴,表情颇有些埋怨和不满。 “快回去吧!” 女孩说罢,露出苦笑,然后就拉着我的手,准备带着我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的左手在和她的右手碰触的刹那,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 她到底是…… 不对,我其实是…… 没错,我真正的名字其实是…… 就在我即将要想到所谓“自己真正的名字”时,却又有另一个手抓住了我的右手。 但是,那个手,并不能算是“手”。 而是有着柔软肉垫的爪子,爪子上面还有着质感很熟悉的毛发。 我回头看过去,居然是娄鸣! “喂,快回来吧……这个世界,早就■■■■。” “所以,你去不了那里了,跟我回去吧,■■■■。” 我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咳嗽了一声。 娄鸣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道。 “从刚才就看到你愣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喊你你也没反应,是不是又陷入了『细胞记忆』啊?” 我点点头。 “你猜对了,这次看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拉我去不知名的地方去,然后,又是你把我拉了回来。” 我故意摆出不高兴的表情。 “喂喂喂喂喂!慢着,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对你恶作剧吧?” 娄鸣听我这么说,头一次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我觉得好笑,于是恢复了原本的表情,然后对他说道。 “逗你的,我才不会认为你会对我这么干呢!” “你小子真是学坏了啊,越来越诡计多端了。” 娄鸣也露出了坏笑。 “啧……” 突然,一声“啧”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也别说话好吗?!烦不烦啊!每天晚上都在这里腻歪!” 是林淏,他压低声音,呲牙咧嘴地望着我们。 “我真的怀疑你们两个脑子有病!” 之后,他又说到。 “唉,这个宿舍里就没有你看的顺眼的东西。” 在桌子那里,正利用“夜行性”学习的邱凯,边说,边白了一眼林淏。 “哼,要不是我那完全没有眼力价的父母一直不同意我换宿舍,我早离你们这群怪胎远远的了,本天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和你们这群家伙在同一个宿舍!自恋狂,娘娘腔,烂好兽,迷信虫,一个晚上不睡觉的家伙,还有两个烦死兽的■■!■■的,怎么全都不是正常的兽!?” 听到林淏这么说,我有些不太淡定,但还是忍住了。 不过这次,不冷静的换成了娄鸣。 “你嘴巴放干净点!” 娄鸣皱着眉看着他,喉咙里隐隐约约响起了低吼。 “切……” 似乎是怕了娄鸣,林淏瞪了我们一眼之后,就把自己蒙进了被子之中,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但是,完全听不清。 本章,完。 第98章 前夕:其九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起了个大早,赶快来到我们种植社团的活动会场,用『向荣术』把那些植物残骸全部恢复如初,并给一部分植物换上了新的花盆和土,最后又按照这些植物的脾气秉性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做完这些,我自己也累得眼前直冒金星,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幸亏这里没有上锁,我才得以进来,也幸亏是我提前吃好了早饭,所以才不至于在多次使用了魔法之后才只是有些累,而不是昏倒过去。 “你已经弄完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尾巴夹进了两腿之间。 来者正是我现如今对其有着深刻恐惧的家伙,裴垦。 他和平常一样,带着那副和善开朗的味道,身上散发着野猪兽人的『本味』和运动过后的汗水味道,头上戴着一个白色而被汗渍沁得发黄的头带,手里还提着他那个棕绿色的运动水壶。 我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摸了摸自己藏在裤子之中的那条腰带,顺势又拿起口袋里的钥匙型激活器,以免他要对我图谋不轨,我便可以直接显现那套盔甲,以盔甲超高速度的性能逃命。 该说今天让我感到幸亏的事情很多吗? 今早要来这里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那个腰带戴上了。 虽然有可能会受到腰带原主兽的袭击,但是,只要到时候直接显现,然后快逃就好了。 包括到现在,裴垦如果要对我图谋不轨,我也是直接跑路就好了——这让我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在兽人的肉体强度数值表单里,速度这一项居然要比力量更重要。 因为力量比不过对方的话,可以用速度优势来逃命,赶快远离对方啊。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草食性的兽人在速度上要比很多肉食性兽人快一点的原因。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一个肉食性兽人,面对着一个随时都可能会对我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的变态狂! 可讽刺的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这个变态狂和我的关系却好得很呢,而且现在也像是之前那样,露出那种友善开朗的表情,眼睛放光地看着我。 但我现在越是被他这样看着,越觉得他不怀好意。 “是,是啊……因为也找不到什么时间来这里……” 而对于他的问题,我如此回答道。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的门,昨天没锁。” “没锁,哎呀,看来又是冯辰忘记锁了吧……真是的,他总是这么健忘,要是丢东西了可就糟糕了。” “不过这里也只有植物和种植工具……净是些不值钱的,也不会有谁来这里偷东西吧?” 我接着说道,他挠了挠头,说了句“的确是这样”,之后便邀请我一块去吃早饭,而我婉拒了,说自己吃过了。 之后,我便头也不回的从他身边离开,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之后,就展现出盔甲,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奔出那栋全是自习室和社团活动会场的教学楼,解除盔甲,赶快跑到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兽,连每次来得最早的娄鸣都不在,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把头垂在桌子上,一边拿出今天要用的书。 我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频率保持均匀,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无论怎样都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的耳朵毫无规则地乱晃起来。 突然,我的余光看到一个身影,正在窗台上摆弄着那里的花瓶。 那个花瓶是有着我们青云联合大学的校徽的,每个教室里都会有的装饰物,里面插着的花也是校外那家花店所提供的,每隔三天就会提供一次,插在瓶子里。 据说,这是副校长施丽兰的主意,她觉得这样可以让同学们的学习环境和老师们的教学环境更加优美,但事实上也没有谁会注意这些花和花瓶就是了。 我又把眼珠转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一个身着机械盔甲,脸有些长的家伙,正把一束束黄色的鲜切花放进花瓶,而花瓶里原本的花却全都扔在了地上。 “我们还是头一次见面吧。” 非常冰冷的机械音传了过来,我相当紧张,站起身来,退后了一步。 我又瞥了一眼那个花瓶,里面被他放进去的花,是秋麒麟草。 裴垦学长也在种这种植物——虽然这是种只会用在葬礼上的,寓意有点不太吉利的植物。 “你是谁?!” “看到我这一身装备……你也应该明白,我是『曼纽』的兽吧?” 他转过身来,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脸那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只不过是脸部的盔甲要厚重一些,显得脸长。 不过,他的脸的确也不短就是了。 在我的印象里,有这样长脸的兽人,大多是草食性或者杂食性的,而且看样子,这家伙大概是个食蚁兽兽人,或者是穿山甲兽人。 “罢了,我现在已经就是被你们判定为『不存在的存在』了,你不了解我也无妨。” 他说完,侧过头去,看着花瓶里的花,然后说道。 “你作为种植社团的成员,应该清楚这是什么植物吧?” “是秋麒麟草……” 我低声回答道。 “恭喜你,答对了。” 他拍着手,深呼吸了一口,之后又说道。 “秋麒麟草,在我们现代兽的认知之中,就是死者之花,可是,它在『神明』的世界之中,却是闪耀和慷慨的象征,那么,究竟是谁将它扭曲成了这样的呢?” “我,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这还要追溯到,兽人们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社会文明的时代,虽然刚开始极尽辉煌,但只可惜,随着神明们的逐渐沉睡,一些糟糕的习俗和知识也被别有用心之兽灌输进了我们的脑袋,我们被那些别有用心之兽所蒙蔽,哄骗,成了听之任之,无自我思考能力的傀儡……秋麒麟草是死者之花,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说法。” 他边说,边端起了花瓶,托着它面向着我,然后,右脚狠狠地碾着那些被丢在地上的花朵。 “比起原本这里面的花繁杂的颜色,秋麒麟草这种金黄的颜色,其实和这个素雅的花瓶要更加相称,不是么?那些花真的跟丑陋呢……在秋麒麟草璀璨无比的色彩之下,就毫无任何光彩……只能说,垃圾,就是垃圾,而垃圾的命运只能是在垃圾场中焚烧殆尽。” 此时,我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家伙,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压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拾起丢在这里的花瓣’而已,另外,我也想劝你好自为之,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的那么多。” 我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甚至还来不及在腰带上插上启动器,就挨了他一记重重的过肩摔。 我感到自己的左臂,左肩膀和背部的骨头已经被这一下全部折断了,自愈的话至少要五分钟左右。 “哎呀哎呀,真是的……又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呢。” 他看着疼得趴在地上大喘气的我,自言自语道,随后在教室里踱步着,然后又说了句“果然看到你们其乐融融我就恶心得不得了。”之后便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无影无踪。 我待伤好了之后,便去窗户查看,发现并没有任何兽坠楼的痕迹,恐怕那家伙用巧妙的方法脱身了。 我看着被它踩烂的鲜花,幸好还剩下一点完好的植物组织,有这些植物组织,我就能用『向荣术』把它复原。 基托内说过,『向荣术』,除了是让植物快速生长之外,也可以依凭一小块植物组织,长成一株完好的植物。 而据他无聊时候在浏览暗网上得知到,有很多与植物相关的实验室,里面的科学家虽说是科学的拥护者,但为了能更快的获得研究成果,所以也会偷偷在古代文献里学习『向荣术』的用法,并用一种叫做『神遗之石』的神奇矿物来代替发动『向荣术』所需的魔力。 这让我感觉他们颇有些双标的感觉,但我也管不着他们,他们爱怎样怎样,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和他们一样,只是会使用『向荣术』罢了,仅此而已。 但那个家伙,那个『曼纽』的成员,那个刚才突然出现,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大通还袭击了我的家伙,他到底是谁? 他所说的“拾起丢在这里的花瓣”又是什么意思? 我搞不懂,只是思考着,但思考半天,却都没有头绪。 很快,娄鸣也过来了,但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或许,他还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待他走了过来之后,我正要开口安慰他,但他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唉……事态的发展有点严重了。” “怎,怎么了?” “哦,就是,你在这之后就没有同桌了。” “没有同桌了?许懿瑶她,她怎么了?”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许懿瑶……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宿舍,学校里也不见她兽,然后早晨的时候,在学校外的那个公园里,有兽发现了她,但……” 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耳语道。 “她那个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我听到娄鸣这么说,身子一软,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而他看到这一幕,仍是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我的旁边。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所以可能是抛尸……这是白大哥告诉我的,负责这次案件的还是他,他还说,目前正在全市搜索凶手,而且还叫咱们小心,因为……许懿瑶身上的伤口处,有魔力残留的气息。” “所以,是『曼纽』或者『星宫结社』干的吗?” “只能说是有可能,也不排除是其他会魔法的兽干的,或者凶器上正好是件看起来和普通凶器一样的老旧法器,凶手不知道这种事的可能……总之,这是白大哥负责的事情,和咱们无关,就是,从此之后咱们班里就会少了一个兽。” 虽然许懿瑶并没给包括我们在内的,她的同学们留下好印象,但听说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遇害,我心中还是有点压抑和不快。 即便她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她还有着自己的未来和青春,在这个最好的年纪,丢掉了生命,这实在是让兽惋惜。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娄鸣在我第一次死而复生的时候,抱住我痛哭流涕了,第二次死而复生的时候愤怒不已,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开始总是反对我插手‘校园袭击事件’了。 即便我是所谓的不死之身……但看到作为他的朋友,作为他最重要的兽我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他该有多绝望,多惋惜,多魂不守舍! 这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自从知道了自己死不了之后,我就有点有恃无恐,完全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安危当做儿戏,而没有顾及那些把我视作重要存在的兽的感受。 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自私鬼啊。 想到这里,我牵住了娄鸣的手。 “喂,你干嘛啊?”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最近他好像总是在我面前露出了脆弱和棋差一招的一面,不知道是发自真心,还是欲擒故纵想要使坏。 “娄鸣,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 “自私?” “我没有考虑到,你在我死掉或重伤的时候到底有多难过……只是一味地因为自己有着不死的能力,所以才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什么嘛,你原来想为这种事情道歉啊。” 他放开我的手,然后捏住了我有些清瘦的脸蛋。 “虽然当时很不是个滋味……但只要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他调皮地笑着,说道。 “我其实一次都没有记恨过你哦,就只是当时会有点心里不舒服。” “所以,打起精神来,我可不想看到你又变回在看到我真实一面前那副内向到离谱的样子啊!你最近可是好不容易开朗了起来呐!” “好不容易开朗起来……吗?” 我听到他的话,露出了苦笑,然后想着他刚刚说的话,觉得心里的包袱放下了许多。 “所以,这就是说,你死多少次都无所谓哦……” 娄鸣侧过头去,可爱的笑容变成了面目可憎,但又被他真实一面时常摆在脸上的坏笑,然后轻声说道。 “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我也露出了少见的坏笑,然后把双手搭在了他的腰间,他明白了过来我想要干什么,虎躯一震,然后说道。 “什么都没说……我是说,以后你要是遇到了危险,我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你的!所以,所以路爷……别挠我痒痒好吗?” 我看到他这副谄媚的怂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跟他成为朋友真的是很有趣的事情。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五) 姓名:奥格?塔斯特(auggoh?tast) 性别:男 年龄:大约在25岁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蟾蜍兽人—人类混血 简介:娄鸣等兽在墨烟岛遇到的小吃摊老板,是个由蟾蜍兽人和人类结合生出来的所谓“怪胎”,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无异,但却能在某些情况下转变成蟾蜍兽人。 由于没有营业执照所以每天做生意都有些提心吊胆。 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为相当罕见的兽人与人类的混血,打破了黄之神制定的『戒律』,所以天生就会使用魔法……但那好像又不是纯粹的魔法,只是类似于魔法的某种东西。 在这之后阴差阳错地跟着娄鸣等兽前往了艾赛克莱特。 身高:172cm 体重:85kg 平常外貌:蓝色的双眼,金色的爆炸头,身材肥胖,模样憨厚,和蔼可亲但又带着一种狡诈的感觉,说话声音很大,体毛很多。 转变为蟾蜍兽人后的外貌:蓝色的双眼,一字型的瞳孔,身材肥胖,棕灰色的皮肤,金色的爆炸头仍然保留着,体毛也是相当明显,以至于彻底遮住了背后的疙瘩,舌头却意外的短。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短袖t恤和围裙,下身为灰色带网眼的透气短裤和蓝色的拖鞋。 姓名:??? 性别:女 年龄:7岁 生日:??? 籍贯:??? 种族:人类—白种人 简介:路杰在细胞记忆中看到的神秘小女孩,喜欢做出小大人的做派,称呼细胞记忆中的路杰为“哥哥”。 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到底是不是路杰所谓的妹妹?还是说,这段细胞记忆有什么错误呢? 总之,或许以后才能够找到有关于她身上的谜团的答案吧! 身高:136cm 体重:未知 外貌:红色的卷发和绿色的双眼,脸上有一些雀斑,身材娇小可爱,面容清秀。 日常着装:粉色小衬衫和蓝色背带裤,以及白色的鞋子。 姓名:李俊杰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7-10 籍贯:金都国东篱市 种族:浣熊兽人,但疑似是混血 简介:杜晓骞的同学兼室友,素日里话很少,是个几乎很少有兽想起来他到底是谁的小透明,有着爱憎分明,正义感满满的个性,但又有着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是个很矛盾的家伙。 知道很多很多隐藏在这座学校中的事情。 非常讨厌吴崎,也总是因为吴崎的事情和杜晓骞吵架。 似乎和杜晓骞不只是朋友关系。 身高:172cm 体重:69kg 外貌:银灰色的双眼,身上的皮毛为灰色,尾巴带有黑色的条纹,脸上的黑色斑纹呈现逗号的形状,身材略瘦,但尾巴却又粗又重,所以一直都处于耷着的状态,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严肃表情。 日常着装:白色短袖上衣,下身为蓝色的牛仔裤和红色运动鞋,左手上戴着一个绿色的电子表,据说是杜晓骞送的生日礼物。 姓名:陆缘槿 性别:女 年龄:42 生日:3—25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布偶猫兽人 简介:司璃的母亲,和丈夫一样是黄之神的神裔,对司璃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上心。 由于自司璃小时候就和丈夫的工作很忙,因此很少陪伴她,这也是为什么司璃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导火索。 与司璃父亲认为的“让女儿在物质上丰厚”的教育观念不同,一直都想要给女儿优质的精神食粮,但却因为太忙,所以到最近才能把自己的观念实践下来。 艺术节过后,为『戒律念珠』和司璃纠缠娄鸣等兽的事情约见了娄鸣,路杰和罗娜。 身高:174cm 体重:53kg 外貌:和司璃非常相似的美丽面容,但毛发却比司璃要硬一点,没有那么柔顺。 日常着装:白色的女士衬衫和黑色的喇叭裤,以及一双蓝色的高跟鞋,戴着丈夫送的蓝钻项链和结婚戒指。 第99章 前夕:其十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最近这些日子,学校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尽管,很多值得怀疑和担忧的事情也没了下文,归于了平静,但正是这种少有的平静,让我自发现池旭学长的记忆后就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我和路杰再次成为了同桌,而司璃这些日子却黏上了班长安欣,她们两个似乎还很聊的来。 只是,班里缺了一个兽,实行了同桌制,那么总要有一个倒霉蛋要守着空桌椅的,而这个倒霉蛋吧,就是我们班里另外一个令老师和同学都感到头疼的家伙——周彗。 他是个鼩鼱兽人,本来是个土里土气,说话都带口音的外地来的农村孩子,我们对他其实都挺包容和善的。 但这家伙却把我们的好意当成了理所当然,有时候总是无理取闹,目无他兽,而且还会偷、抢同学们的东西,学习更是一塌糊涂,基本和许懿瑶一样各种挂科。 一来二去,我们所有兽都对他失去了包容与和善,要是能躲着他点,就一定拼命躲着。 不仅如此,这家伙也非常爱慕虚荣,总是剥削父母的血汗钱来让自己活得滋润,也正因为他打肿脸充胖子的“摆阔”行为,所以引来了校外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当他的狐朋狗友——无论是字面意思,还是深层含义,那群家伙都是些货真价实的狐朋狗友。 这种因为自身原因而让谁都不愿高看他一眼的兽,就让他自己在角落里待着好了。 不说他的事情了,今天下午,是话剧社团的最后一次排练了,明天晚上六点十五分到七点五十五分,我们话剧社团的全体成员就要在学校的演出厅进行《椿泽之战》的话剧表演。 不过用“我们话剧社团”这个词汇可能不太妥当,因为我也是替换了苏逍遥,暂代他加入这里的,本质上,我也不算是正式的成员。 只是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分配了一个与我多少有些相似的角色眀棠。 这里顺带提一下,眀棠在历史上的记载中,天生获得的『神裔能力』也是『雷王律令』。 这感觉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角色一样。 不过我可比不了这位名垂青史的大法师,他会的魔法,以及知道的魔法知识储备,可比我多出很多很多。 而即便,在这个糟糕的,建立于魔法文明的残骸之上,却又不承认魔法文明的时代,眀棠的故事也是和金都国另外五位大魔法师的故事流传了下来,并改编成了很多小说和评书,白大哥的祖先“火神白二爷”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眀棠也被打上了“骗子”的称号,但如今金都国的风气还算开明,所以对这种事情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金都国高层兽士所需要提防和清剿的,其实也只是那些假冒我们『神裔』,以及一些有着魔法的反动势力,与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神裔』和『结缘者』并无关系。 但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到普通兽民口中总会变味,所以,现如今也是有很多很多普通兽民把矛头指向了我们这些『神裔』和『结缘者』。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把自己装成一个懦弱内向的肥猫的原因之一。 随着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我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像平常那样,拍了下路杰的肩膀。 “你们种植社团和烹饪社团的合作,现在怎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个宣传小册子给我。 小册子呈现一种手风琴的样子,每一页都是六边形,而每页的下方是烹饪社团在明天小吃街里会售卖的食品,上方则是这一食品用到的一些植物食材的科普,并印有种植社团种植的对应植物的图片。 而在小册子的最后一页,则是甄希手写的一些对他们种植社团的鸣谢和宣传的话。 看得出来,这个作为传单分发的小册子做得十分用心。 “嗯哼,看来你们种植社团这次说不定可以保住啊。” 我合上那本小册子,然后交给了路杰。 而路杰却推了回来,然后说道。 “这个给你了,好好思考一下你明天要吃什么吧,我会给你多带一点的,等明天散场,咱们就一起吃宵夜……你可别拒绝哦。” 他说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喂,看你这样子,不会在里面放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我开玩笑道。 “你觉得我会那么干吗?” “要是你想的话,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去的!” “滚吧!我才不会那么干呢,你可是在我心中非常重要的朋友啊!” 他说完,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我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草木香气,这次的香气是海棠花特有的香甜气息。 一般来讲,他的身上散发着香甜的花卉味道,就代表着他的心情很好,尤其是在散发出海棠花香味的时候。 “你也是啊,路杰。”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和他告别,独自去了话剧社团的排练室。 路上,我遇到了罗娜学姐。 “娄鸣,你要去话剧社团吗?” “嗯。” 我点点头,回应道。 “我,我也顺路呢……” 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这也让我有点不自在,我们两个就这么前进了一段路程,然后我开口问道。 “怎么了,学姐?你怎么这么不自然?” “哦,没事……我……” 她的手里似乎是攥着什么东西。 “这个给你!” 她颤抖地将手掌摊开,里面竟是一个精美的钥匙链,上面还有个用滴胶封存的小花卉。 那种小花有些像秋麒麟草,但又不太像,仔细辨认之后,我发现这应该是在我们艾尼莫斯世界中,与秋麒麟草趋同进化的一种植物,俗称叫做金粒枝。 虽然我对很多植物的了解都不太深,但这两种植物倒是印象深刻,因为它们虽然外表很像,但却有着截然相反的脾性。 秋麒麟草的繁殖速度很快,生命力极其旺盛剽悍,对土壤中的营养算是压榨般的汲取,而且它结出的种子也会随风乱飞,并引起一部分兽的过敏。 在一些国家,秋麒麟草算是对当地生态环境有严重危害的植物,而在金都国,它也是专门划分区域种植并加以严格管理,最后被送到专门的工厂制成鲜切花或者去掉种子的干花。 而金粒枝(事先声明,我并不清楚这种植物的正式名称,我们青云市这里的土话就叫它金粒枝。)就不一样了,这是种很娇贵的花,对水质和温度都有一定需求,而且有的时候开花授粉都未必能结出种子,其花,叶以及茎都可以入药,根部也可以分泌特殊的物质,可以改良土壤的ph值,而且一开就能开很久,算是一种非常良好的家庭观赏花卉。 虽然这两种植物,有着截然相反的命运,不过,在我们这些会使用魔法的『神裔』以及『结缘者』来看,两者都是可以当做制备魔药的原材料的,并无什么区别,而且也只用于一种叫做『剪羁术』的奇怪魔法当中,无论是秋麒麟草还是金粒枝,有其中之一就可以制成这个魔法所需要的魔药。 至于二者在外貌上的唯一区别嘛,就是金粒枝的花瓣是尖锐的菱形,而秋麒麟草是则是边缘圆润的舌型——当然,现在的植物学家也没有搞清楚,这两种习性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植物为什么要在外貌特征上进行不是特别完善的趋同进化。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绿之神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总之,这一小株被封存于滴胶中的金粒枝,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十分好看。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我问道。 “怎么说呢,感觉你一直都在帮我调查,而且还救了我的命……忙前忙后的很辛苦,我,我,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你究竟喜欢什么,所以就只好……挑个小饰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她扭扭捏捏,样子像极了在此之前的路杰。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我点点头,收下了她送我的礼物,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我看着那个钥匙链,放在手心中摆弄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学姐……” 到最后我也只是挤出了这句话。 这可是,头一次有女孩子送我礼物啊! 不过,在这之后,罗娜学姐仍然是一直跟随在我的后面,这倒让我有点不解了。 如果她只是为了送我东西的话,也没必要一直跟着吧?不应该是送完就去干自己要干的事情才对吗? 所以,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直到我来到排练室门前,她也仍然跟着,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观摩一下吗?” “学姐……你是为了这个才,一直跟着我吗?” 她点点头,又恢复了平常难以接近的做派。 “就是这样,难道你们社团,不欢迎我这个前任学生会会长吗?” “嘿嘿,我当然是欢迎的啦,就是不知道,其他的兽是否欢迎。” 开门的瞬间,我一秒变脸,露出了平常在他们面前才会露出的那种顺从,老实,内向而懦弱的样子,压低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对里面的兽们说道。 “大,大家,下午好啊……那个……” 我扫视了一眼,除了东方雅,郑义和斑马兽人王辉宇之外,其他的兽都在,我遂故作扭捏犹豫之态,然后瞥了一眼身后的罗娜学姐,小声说道。 “罗娜,罗娜学姐想要过来观摩下咱们社团……可以让她进来吗?”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个有些好玩的事情。 任天,这家伙在听到“罗娜学姐要进来观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显得极为热情,完全不在乎我,直接走过来,十分绅士地请罗娜进来了。 罗娜学姐则是瞥了一眼任天,对他摆出平常的冷漠态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然后就和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 罗娜学姐这一连套的动作,有点气焰嚣张,但不知为何,话剧社团的兽,除了司璃还保持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外,其他兽都不敢说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东方雅姗姗来迟,今天的她仍然像平常那样女扮男装,故意横着嗓子发出雄兽的声音。 “呦,你怎么在这儿……” 而她在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罗娜也在这里,不由得也是有些吃惊,但还没等她说完话,任天就打断了她的话。 “东方伦,麻烦你再跑一趟,给罗娜买瓶水。” “我拒绝,她自己不带,我也没必要帮她买。” “喂,这里离小卖铺也不远,你跑一趟腿能有……”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这里是话剧社团,不是客栈,我不是谁的仆从,所以没必要干这种事。” 东方雅的话带着一点指桑骂槐的意味,但罗娜学姐并不在意,而是耸了耸肩膀,说道。 “没事,不麻烦东方伦同学了,我就只是来这里坐一会儿而已,想要看看这位替代苏逍遥的娄鸣小同学的演技如何……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 罗娜学姐说完,微笑地看着东方雅,而东方雅也只是笑笑,然后走进了排练室。 所以,这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我现在只能推断出任天对罗娜学姐可能有好感。 带着疑问,我进行了这最后一次的排练,只能说,整个过程非常流畅,没有任何兽的台词卡壳,也没有谁出现尬演的状况。 休息的时候,我问郑义,罗娜学姐,任天和东方雅的关系具体如何,而他则对我爱搭不理,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决定不帮你们了,就在一边看戏,所以别来问我,除非你察觉到我到底是谁。” 见他不肯说,我也只好寄希望于罗娜学姐和东方雅身上,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和东方雅说话,最后还是离开的时候,问了罗娜学姐。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任天的确是喜欢罗娜学姐,但罗娜学姐很清楚任天的为兽,所以对他从来都是爱搭不理。 东方雅,她虽然除了我之外,从未向其他的同学曝光自己是个女生的事实,但她和罗娜的关系还算好一点,所以有时,也会护着罗娜学姐。 至于为什么任天要让东方雅买水给罗娜学姐,这种事情也不用多解释,因为他们三个都是心照不宣,任天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而她们也猜出了任天的心思,东方雅是为了保护罗娜学姐,这才以一种冷嘲热讽的态度拒绝任天的命令。 这话剧社团啊,兽与兽之间的关系还真的是复杂的要命! 而现在躺在床上,回想完今天发生的有趣事件,翻看着路杰给我的小册子。 该吃什么好呢?——我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第100章 艺术节: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昨天早就布置好的会场,现在由于充满了兽而感觉很热闹。 除了演出话剧,话剧社团的成员在艺术节还要做宣传工作和纳新工作,我这边就被安排到了纳新处登记员的职务。 与我共同担任这个职务的,还有司璃,雄性马兽人余乐天,以及一个叫做米雪的雌性袋鼠兽人。 余乐天算是这个社团里比较好相处的一个成员,个性比较不拘小节,没那么小心眼,是个性格还不错的兽。 司璃的话,现在和我的关系疏远一点了,但比起原先那种病态般的粘兽,现在这种对我不冷不热,只是拿我当普通同学的态度要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在这些兽里,唯一一个从我来到这个社团,一直都没和我有过交流的就只有这个米雪。 在这个社团里其他的兽,即便他们的个性再怎么糟糕,我多少都和他们有一点交流,而只有米雪,她似乎在有意识地躲避我一样,完全不想和我说上一句话的样子。 老实说,这让我多少有些摸不清她的性格。 而现在,我们两个正肩对肩地并排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兽流。 小吃街那里的香气飘了过来,虽然,我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吃鬼,但闻到这种香气,无论是谁都顶不住吧? 从余光之中,我看到余乐天开始有些坐不住了,鼻子里一直呼着热气,手指也止不住敲着我们面前的桌子。 而司璃则是认认真真地在和面前的一个同学介绍话剧社团,米雪一边转着手中的笔,一边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指似乎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要粗糙一点。 大约是十多分钟之后,余乐天有些忍不住了,说自己要去一趟厕所,但看他跑过去的方向,应该是小吃街。 我浅笑,看来路杰他们那里还挺火爆的——他们种植社团的成员除了为烹饪社团提供食材外,还有在帮他们打下手和分发宣传册。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看到余乐天手里拿着和昨天路杰给我的一模一样的小册子。 想必他也是在一直思考着该去哪里吃什么好了吧。 米雪突然用脚踢了一下我的腿,我转过头来,只听她用有些奇怪的声线说道。 “跟我来一下好吗?” “好,好的……” 我们把在这里的任务暂时交给司璃,然后就从登记处离开了。 她一路七扭八绕,不知道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于是,我便问道。 “那个,米雪同学,咱们是要去哪里啊?” 她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然后依然用她那奇怪的声线对我说道。 “别问,跟着我就好。” 我撇了撇嘴角,看来又要有事情发生呢,想着,我抚摸着今早从罗娜学姐那里取回的全部的『戒律念珠』,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她把我带到了排练室的更衣室,在我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抬腿猛踢我的肚子。 我身形不太灵活,勉强闪了过去,但我的衣服还是破了一块。 “米雪同学,你想干什么?!” “你小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啊……那么让兽讨厌。” 她的表情三分嘲弄,七分不悦,歪着脑袋看着我,听她的语气,似乎是认识我来着。 我仔细在脑子中回想着她到底是谁。 可问题是,我认识的袋鼠兽人里,没有一个是叫米雪的。 “我说,你倒是挺会装的嘛,看来高中的时候你也是装的对吧?我们那时还真以为你怕了我们呢……怎样?把我们当xx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不过你xx要认清一个事实啊娄鸣,我在这里了,那么你就不可能好过!!!” 我听着他的话,仔细端详了下她化妆后的脸,这才模模糊糊地想了起来她是谁。 在我高中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太过于张扬的个性,所以碰了壁,被一群嫉妒我的兽围殴,而在那之后,我就决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对他们来讲完全无威胁的存在。 而这家伙,正是那时嫉妒我,并在之后的日子里仍然找我麻烦的兽之一,凌菲。 “原来是你啊,凌菲……” 我放弃所有伪装,用着我本来的面目和声线,对她说道。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啊,听说,你高二分班之后,在那个班级得罪了谁,然后被排挤了,最后还转学了,后来,你父母好像是离婚了吧,你和你妈……” “你■■的闭嘴!!!!!” 她被我故意说出的,那些不应该在他面前提起,且我也早就有所耳闻的话所激怒,朝我怒吼道。 “谁叫你在这里多嘴多舌的!?” “怎么?陈述事实都不让吗?所以,你叫我过来,就是要延续高中时的无聊事件吗?那你也真够幼稚的,这可是大学,咱们都是成年兽人了,就不能像成年兽人一样握手言和吗?况且我也没招你没惹你吧?” “你的确没对我做什么,可奈何,我所珍视的兽,看你不爽啊……我们现在处于不同的立场,所以,我就要为了他,而要你的命!” 她疯了一般地朝我扑了过来,我正准备发动魔法,此时,却听到嘭的一声,门被什么东西顶开了。 随后,那样东西快速冲向凌菲,把他捆绑了起来,之后又按倒在地,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树藤。 不用说,这一定是路杰干的。 “娄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路杰果然在五秒之后冲了进来,慌里慌张地在我全身摸索着,弄得我一阵痒痒,笑出了声。 “呵呵哈哈哈……没,没怎么,嗯,虽说你又擅自用了魔法,但这次我也不计较了,因为这家伙嘛,我其实也是讨厌了好久了呢。” 我眯着眼睛,对捆绑在地的凌菲露出了坏笑。 “你,你想干什么?!” 我蹲下来,看着因为恐惧而颤抖着,但仍然强装镇定的她,说道。 “其实吧,我本以为在我被打之后,我收起我的锋芒,你们就不会记恨我了……虽然是有点效果吧,但你,还有其他几个兽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即便我让步了,你们还是要过来找我的茬啊,这真的是让我很苦恼呢……” 说完,我猛地揪起她的耳朵,她疼得呲牙咧嘴。 “我本以为,上了大学之后,谨小慎微的活着,就足够了,但是真没想到你阴魂不散,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也就罢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跑过来找我麻烦啊,咱们俩,怎么这么有缘分呢,嗯?” 我戏谑地盯着她,继续说道。 “凌菲啊,我希望你也给我记住一点,我当时对你们的挑衅毫不反抗,不代表我真的怕了你们,我只是懒得再搭理你们,只是不想再让你们生出嫉妒心而已,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没被我的好哥们儿用树藤绑住,就算我现在胖成了个大肥猫,我也仍然能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你,论肉体强度,还是别的什么方面,我仍然比你们任何兽都强!你也好,你所珍视的那个家伙也好,我敢说,不依靠任何外力的话,你们谁都打不过我!而且,这是艺术节,是大家都想快快乐乐地过完的日子,不是你因为一些无聊的恩怨来对付我的日子,所以,你最好给我乖巧地扮演和母亲姓的米雪,和大家一起过完这一天,别在这里搞事!明白了吗?!” 我说完,放开了他,正想要路杰给他松绑,却听到凌菲突然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是真的啊,他说的真的是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你在说什么呢?!” 路杰没好气地问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那边那个大绿狗,你用来绑住我的手段,是传说中才存在的『魔法』对吧?!” 我和路杰听罢,愣在了当场。 她居然也知道魔法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结合他刚才的话,可以推断出来,应该是有谁告诉过她这件事!只是他自己没有当一回事! 而能告诉她这种事的兽,应该就是她嘴里说的那个“她珍视的兽”吧! “啧啧啧,果然被我说中了啊,你们还真是异类呢,啧啧啧……”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眼神之中还透露着万分鄙夷的光,让兽看了就觉得来气。 路杰在听到“异类”二字之后,就颤抖了起来,但仍然在保持平静——这我能够感觉出来,于是,我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背,想要让他赶快冷静下来,一边又盘问着凌菲。 “谁告诉你有关于魔法的事情的?”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大笑了起来,然后用那沙哑而的声线对我们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不,或许你们也知道了些什么,但那也只是个眉头而已……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比闪耀的,我所珍视的‘他’的计划铺路!而我,还有其他的几个兽,即便是被‘他’当成了垫脚石,也是无比光荣的!因为能和‘他’那种闪耀的存在在一起,即便是当个陪衬,也无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她说着意义不明的疯话,但是,我却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无比闪耀的“他”——我记得上次袭击我们的家伙,他也提到了这句话。 如果按照体貌特征来看的话,凌菲应该不是上次袭击我和罗娜学姐的家伙,所以,我猜她应该是和上次的家伙是一伙的,而且都应该是为了同一个兽服务。 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在我内心中盘绕了起来。 我交待路杰先不要给他松绑,然后直接奔赴我们晚上要演出的舞台。 但我跑几步,就要喘几口气休息一下——没办法,肥胖虽然助我收起了锋芒,让我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中更容易生存,但随之而来的健康问题可就让我头疼不已了。 此时的我,真的感觉,我刚才对凌菲说的“肉体强度远比你强”是在说大话。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准备再继续跑过去,但我一起身,却发现一个有些和我差不多身材的波斯猫兽人,手里拿着好多从小吃街购买的食物,好奇地盯着我。 “兄弟,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道。 “没,没事,跑得有点累,所以休息一下。” “你在健身吗?这个日子都在健身那你可真够励志的啊……出来跑步健身这种事我倒是做不到呢,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听他说的话,看来是个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健身?我要是能努力认真地去健身的话绝对能成一个像我爷爷一样壮硕高大的虎兽人,可是啊,健身这种事情我现阶段可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除非是有必要,否则都不会认真对待,更不要说去努力了。 “那个,让一让好不好?我还要赶路,我得去一趟学校的演出厅舞台那里的。” “嗯?原来不是健身吗?好啊,去吧去吧,别跑太快了,岔气就不好了哦……” “咱们这种肥胖的兽人跑步不可以的太快的哦……” 那家伙还在我后面自说自话,啊,真是个奇怪透顶的家伙啊。 不过,比起说是奇怪透顶,倒不如说是单纯得有点傻,但又傻得可爱,傻的不像是个二十左右的大学生——我甚至有些好奇,这个和我同为猫科兽人的同类的身份了。 可以说,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十五分钟的跑跑停停之后,我终于来到了演出厅。 舞台已经被布置好了,而且除我之外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兽。 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我皱了皱眉,直接走上舞台,然后闭上眼睛,驱动自身的魔力,感受四周的气息。 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又发消息给基托内,问他我交代给他的事情有没有办好。 即便我有点提防他,但有些时候,不麻烦他也是不行的,现阶段要是没有他,我的计划可就难以实现了。 不过,就如同我一开始对他的态度那样,对他,我只是利用,而不是当成自己兽。 一分钟后,我得到了他ok的答复,但我仍是不放心,让他演示一下。 随后,舞台上的一盏灯亮起,遂又灭掉。 我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离开了演出厅。 ——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校长办公室里,即便是艺术节这种重要的校内活动,夏繁森都有很多的公务要做。 可以说,整个学校里,只有身为校长的他难以融入这种欢乐的氛围之中。 白色的法阵从桌子上出现,而从法阵中央冒出来的,是一封印有『星宫结社』的标记的信件。 夏繁森抿了抿嘴唇,之后开始阅读那封书信…… 本章,完。 第101章 艺术节: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回到更衣室,我让路杰给她松绑,然后再次警告他,让她别再无事生非,之后我们便回去了。 这回他和余乐天换了个位置,摆着一张臭脸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同学,老师和家长,完全不想把视线往左移一下。 虽然不知道路杰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但看现在的样子,她似乎是已经服气了。 我也没必要搭理这种兽,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后半生以米雪的身份过下去,不来找我麻烦就行——说实在的,要不是他仍然阴魂不散地想要找我茬,要不是好巧不巧地又在这里见面,我真的是懒得去搭理这种家伙。 余乐天碰了碰我的肩膀,然后冲我挤眉弄眼,然后在桌子下递给了我一个圆形,粗糙,又有点温热的东西。 这个手感大概是馅饼,我接过那个馅饼,然后尽力弯着身子,在桌子下咬了一口。 “我■……” 这个味道震撼到我了。 馅饼的外皮香脆,靠里一点的部分相对柔软,散发着小麦粉烘烤过的香气。 里面的内馅热而不烫,黑胡椒,洋葱,芹菜,还有我说不出来的香料气息随着有咸香味道的植物蛋白肉糜和香辣而清甜的汁水一点点地落在我的舌头上,好似春雨落地,春雷涌动一般,在我的口腔之中演奏着一场狂想曲。 最让我觉得震撼的是,这里面的内馅虽然由植物蛋白肉所做,但却又有着真肉的蛋白质香气和脂香气,如果不是植物蛋白肉那股特有的味道太有辨识度,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在吃真真正正的肉馅饼! 随后,胡椒的辛辣后劲上来了,我的口腔变得灼热了起来,这使得我浑身一颤,随后,我的脸,我的头,我的脖子,我的后背,都沁出了汗珠,打湿了毛发,但即便如此,这馅饼的香味仍然在勾引我的食欲,让我把它吃光光,即便是对吃东西其实并不感兴趣的我,也完全忍不住这种食欲! 于是,我咬下了第二口,食糜经过食管的时候,我的喉咙中也不由得发出了满足的低吼声。 然后是第三口,植物蛋白肉馅中冒出的香辣清甜的汁水让我回味无穷,这一次,我让食糜停留在了口腔一段时间,等香味全都散去,才舍得咽下去。 最后一口,皮多馅少,但小麦粉烘烤后的香气和内馅的香气,又融合成了另一种难以名状的香气,让我忍不住去留恋这种味道。 不愧是烹饪社团!每年小吃街做出来食物都让大家赞不绝口! “阿璃很好奇呢,真的那么好吃吗?娄鸣你居然能吃得那么香……阿璃还是头一次见呢。” 突然,司璃把脸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虽然她已经不再叫我“鸣大人”,但是仍然称呼自己为“阿璃”——这可能是她个兽的习惯吧。 “你也有份,司千金!” 余乐天也把头伸到了桌子底下,他的脖子又长又直,看起来很僵硬的样子,但没想到居然如此灵活。 司千金——这是余乐天对司璃一向的称呼,尽管他们并没有见过多少面,但是他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爱给别的兽起雅号的个性特点,给司璃起了“司千金”这个完全符合兽设的“雅号”。 至于我嘛,他一直都喊我“娄墩墩”,因为我本来就是矮矮胖胖,活像个石墩子,我也不在乎他这么叫我,反正他也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所以才这么叫我。 我也为此在心里暗自觉得得意,因为又有一个兽被我的外表迷惑,认为我是个毫无威胁,内向懦弱的肥猫兽人,而不是一个外向,富有心计,还拥有强大魔法和不俗的肉体强度(除了移动速度和耐力)的虎兽人。 不过嘛,我相信在他看到我真实的一面之后,一定会把觉得我“可爱”的天真想法收回来。 因为正像我对自己的评价那样,真实的我才没有别的兽看起来的那样纯洁可爱嘞! 虽然我不会虎视眈眈地把像他这样的草食性兽人当成自己的储备粮食,但至少,我也是一头不好惹的猛虎啊! 我只不过是选择收敛起自己的危险与锋芒,来与他们好好相处罢了,比起互相伤害的敌对关系,互利共存的友好关系会好很多不是吗? 面对余乐天送到面前的馅饼,司璃犹豫了几秒,随后接了过去,咬了一小口——从来都是吃自己私兽厨师定制的饭菜的她,这还是第一次吃别的兽人做的食物呢,所以她一开始犹豫,也是可以理解的。 细细品尝着馅饼的司璃的表情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满眼放光,她和我一样,被这个馅饼的味道所折服了。 她像是上了瘾一般,对这个馅饼欲罢不能,边吃,边把自己品尝出来的食材的味道说出来。 而她说出来的其中一个食材,让我很在意。 甜罗勒。 我记得很清楚,甜罗勒应该就是路杰所一直精心呵护的植物之一,那种植物有着非常清新的香味,而且,我第一次闻到路杰身上的草木香气的时候,也是甜罗勒的味道。 而我讶异于,甜罗勒的味道,闻起来和吃起来又有些不同了,由清新变成了淳厚,这还真是神奇。 这或许就像是路杰一样吧!虽然他在言行举止,以及他自己的为兽处事方面,一直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息,但他那种永不言弃的内心,却与自身的忧郁站在了对立的一面,一如甜罗勒的香气那样,是清新与淳厚的对立统一。 这或许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映出了他的脸庞,随后…… 『我和你,也是对立的……』 嗯?! 我突然感觉不对劲,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棵巨树面前,而路杰正坐在一个树藤交织而成的天然秋千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这,难不成也是和路杰一样的『细胞记忆』吗?!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只好直面你了!来吧!反正某种意义上也是“虚拟”的事物,过不了太久,我就能回到现实。 路杰啊路杰,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现在所看到的,这第二次的『细胞记忆』,还有你看到的那些『细胞记忆』,又是否与你真正的身世有关呢? 倘若有关,无论怎样,我都要依靠这些,帮你分析出来,帮你实现你想要见到家族血亲的梦想! 真心为了作为我的朋友的你! 我轻咳了一声,然后想要问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坐在秋千上的路杰皱着眉头,说道。 『我和你,是对立的……』 『不可能一直……』 『这是,无法……反抗的至高『■■』……■■!是■■■,■■■■和■■■的意志,我们必定会■■■■■,升华■■,然后,为了■■■■■,为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有很多我听不懂的内容,不过,与其说是听不懂,不如说是那些话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掩盖住了。 但即便是听不出他到底想要具体表达什么,我心中也多少明白了什么。 我眉头一皱,突然,有谁拍了下我的肩膀。 仍然是路杰,但是,又不是路杰。 因为他的发型,还有身高都与路杰不符,面容虽然非常相似,但却没有路杰一贯的犹豫。 是塔图?希同! 我心中一惊,而塔图却仍然像那天和我碰面时一样,带着温柔的,让我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敌意的表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随后…… 我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这个时候,我看到刚才遇到的,那个单纯得可爱,和我一样胖的波斯猫兽人站在桌子面前。 “啊,原来你是话剧社团的成员啊。” “呦,肥宅骞,你怎么在这儿?”余乐天听到他的声音,灵活地把脑袋探了出来,然后嬉皮笑脸地说道。 “啧,真是的,不要叫我肥宅骞啦!我只不过是恰好长的胖,又恰好喜欢打游戏而已……” 这个家伙听到余乐天这么说,撅起了嘴,慢悠悠地反驳道。 “行行行,恰好长的胖,恰好喜欢打游戏,又恰好考试永远是全班下游水平。” “哎呀,乐天你可真是的,这么好的日子干嘛老戳我痛处啊。” 那家伙说完,一口咬掉了手里的半块面包,边咀嚼,边露出吃到美食才会有的幸福表情,喉咙里也发出了咕噜噜的,猫科兽人独有的表达自己很舒服的声音。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专业的同学杜晓骞,是个游戏天才,诶,你们以后要是谁打游戏卡关了找他就行。” “你们好啊……” 杜晓骞在“两个”女生面前,显得有点腼腆,司璃大大方方地以学长称呼他,和他打了个招呼,而凌菲则是强颜欢笑地说了声你好,之后就不再理他了。 “你好……晓骞学长,我的名字是娄鸣,之前咱们见过的呢。” “嘿嘿,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嘿嘿嘿。” 面对我,他好像要更加放得开一点,脸上的拘谨表情变成了呆萌的笑容,或许是因为我和他都是猫科的兽人,所以在同类之前就没什么拘束吧。 “对了肥宅骞,你来这里干嘛啊?想入社?” “不是,我是来找李俊杰的,他刚刚还在这一带溜达,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俊杰?哦,就你那个特别要好的朋友,那个面瘫浣熊吗?” “他才不是面瘫呢,俊杰只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他对我可是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会哭会笑会生气的一面呢!” 虽然还是在反驳余乐天的话,但杜晓骞那种不紧不慢,听起来有点自说自话的说话语气,真的让兽不觉得他是在反驳。 他还真的是可爱得不像个大学生啊。 我看着他,不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但无意之间,却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种如同游丝一般的魔力气息。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但我又重新感应了一次。 没错,这个杜晓骞,身上还真的有魔力。 他是『结缘者』吗?还是说,他是和我一样的『神裔』,只是刻意在隐藏自己的魔力? 虽然看起来这家伙看起来圆圆滚滚,完全无害,说话语气也慢慢悠悠,性格上也有点单纯得夸张了,但他身上散发的魔力,却让我觉得,他不可能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兽。 没准儿,他也是和我一样的,有意收敛自己锋芒的存在…… 我眼珠一转,随后说道。 “晓骞学长在找自己的朋友吗?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诶?可以吗?” “喂,我说娄鸣,你才刚回来吧?怎么又要走啊?如果说要找那家伙的话我去就好了,你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儿,接待要入社的同学吧。” 我所说的话却让余乐天有些不满,他好像不太希望我四处乱窜。 但是,从刚开始到现在,来入社登记的同学也没多少,而且基本上司璃一个兽就能搞定接待的任务,这里一下就安排四个,多少有点太多余了。 所以,我再跑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吧?况且,我也不是话剧社团的正式成员,只是代替“家里出事要回去看看”的苏逍遥,又阴差阳错被分配到了这次要上演的话剧的重要角色的“小苦力”罢了。 所以,我也不打算听他让我待在这里的话,执意要跟着杜晓骞去找他的朋友。 余乐天看坳不过我,所以也只能作罢。 走之前,凌菲还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些垃圾话,显而易见地就是在针对我,可我说过了,我并不会与这种家伙计较,所以,我也没搭理他,直接跟着杜晓骞离开了登记处。 走到一半,我突然问道。 “晓骞学长,你说,魔法这东西存在吗?” 我说的话,也算是明知故问吧——前提是杜晓骞真的是和我一样,收敛起了自己的锋芒,隐藏起了自己的魔力。 但杜晓骞这家伙却是选择了装傻。 “魔法?这东西存不存在我不清楚耶,不过很多游戏都会以古代和魔法有关的故事为主题呢。” “怎么突然要问这个啊……” “哦,好奇。” 我如此说道,并掩饰自己的意图。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本章,完。 第102章 艺术节: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熙熙攘攘的兽群当中,我和杜晓骞这两个绝对不苗条的兽,行动相当不便地四处闪转腾挪,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杜晓骞口中所说的,刚刚还在这里,一阵儿就没有兽影了的他的朋友,浣熊兽人李俊杰。 所以这个兽到底是在哪里? 还是说,这其实就是他的计划,假借找朋友的名义来把我骗出来,想要对我做什么吗? 虽然他看起来单纯得不得了,但好歹他也是个有着魔力,而且似乎也在隐藏这股魔力的兽,我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现在的我,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已经就像是神明世界中所说的“惊弓之鸟”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的警惕心就会提到嗓子眼。 于现在来讲,这也算不上坏事,但于长远来讲,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万一,我在日后的生活之中,也像是现在这样疑神疑鬼,那日子可就过不舒坦了,甚至,到时候我连想过正常兽该过的生活都做不到。 我现在,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赶快收拾完摆在我面前的这堆烂摊子! 我只希望是这样! “借过一下谢谢……” 我艰难地从两个同学中间挤了过去,这个时候却听杜晓骞激动地喊“他在那儿!在那儿!在那儿!” 唉,这家伙是真的有够憨头憨脑——我看着像个小孩一般蹦蹦跳跳的他,在内心叹了口气,之后朝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也不算多瘦,但最起码比我们两个肉团要瘦不少的浣熊兽人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他对面,是一个身材高挑苗条,身上有着金棕色毛发的,让我非常眼熟的身影。 那是罗娜学姐。 “这么巧啊,居然和我熟络的兽在一块。” 我吐槽道,而杜晓骞听到之后,满眼兴奋地看着我,崇拜的光从厚厚的眼镜片里透射了出来,然后对我说道。 “娄鸣,你居然和罗娜很熟吗?!好厉害啊!我平常都和她说不上话的!” 我挑挑眉,说道。 “呃……其实,我们的关系不算特别熟悉吧,就是见过一两次面,互相认识罢了。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我改口道——目前我也摸不清杜晓骞的真实目的,倘若他想对我图谋不轨,那也罢了,但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而使得他想对罗娜学姐不利的话,那我可得要把肠子都悔青了!迫于这个问题,所以我才选择谎称我和罗娜学姐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随后,我又把手插进口袋,给罗娜学姐也发了一条讯息,让她等下装出和我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我们四个碰了面,罗娜学姐装出思考的样子,说道。 “我记得,你是……那个谁来着……” “学姐,我是娄鸣啊!前几天你还跟我碰面了,怎么今天就记不得了?” “抱歉,虽然我现在不是学生会长了,但事情仍然很忙,对不起啊娄鸣学弟,一时之间忘记你叫什么了……” “没事没事。” 我边说,边看了一眼那个浣熊兽人,仔细端详的话,好像这个家伙也不是完全的胖,而是胖中带着一点壮——因为他的四肢肌肉线条还是非常明显的,和基托内一样。 只是基托内四肢发达,身子还是和路杰一样太瘦了,虽然有点腹肌但那也是瘦出来的。 “锵锵——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李俊杰啦!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酷?!” 杜晓骞这个时候从李俊杰背后抱住了他,然后非常热情地向我介绍起了他,我能看得出来,李俊杰也对他这个傻白甜朋友感到无奈。 “从我身上下去……我才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是那个吴崎才对。” “唉呀,别那么说嘛,我和吴崎就是同为游戏党而已,算不上最好的朋友呀!嘿嘿,在我心中,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你咯!” “唉,真拿你没办法……” 李俊杰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娜学姐,说道。 “你好,我叫李俊杰,法学专业,和罗娜是同班同学,也算是你的学长……请多指教。” 他说完,又瞟了一眼罗娜学姐,在与她的视线对上之后,对她说道。 “我还有事,失陪了。” 之后,他便拉着像个橡皮糖一样粘着他的杜晓骞从原地离开了,并挤进了茫茫兽海之中。 我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下四周没什么异样之后,这才相信,这个杜晓骞,就是来找朋友的。 只是,他身上那种似是被隐藏起来,游丝一般的魔力,却还是没弄清楚。 “我的演技,应该可以加入你们社团了吧?” 罗娜学姐耸耸肩,摊着手,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对我说道。 她居然能有心情跟我打岔开玩笑,这属实不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我就是苏逍遥抓过去的小苦力,不过你刚才的演技的确妙啊,真就让我突然有种陌生感。”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啊……算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我刚才从李俊杰嘴里得到了两条情报,你要听吗?” “什么情报?” “第一条情报是,上次袭击我们的兽,路杰拿到的那条腰带的原本持有者,是我和李俊杰的同班同学,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谈论的吴崎,吴崎是个少爷脾气,有点任性,而且很喜欢打游戏,学习成绩也不太好。” “原来如此,那第二条线索呢?” 这第一条情报和我在基托内那里获取的情报一模一样。 “第二条线索……你还记得吴戏言和阿谎吗?” “吴戏言和阿谎……” 我在脑子中思索着这两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名字,突然,只感觉有谁碰了我一下,我回头看过去,也只是一群来来往往的兽们而已,兴许只是他们中的谁不小心碰到了我而已。 只是,我在回过头来的时候,便茅塞顿开似的,突然想了起来这两个名字究竟是谁。 这两个家伙,就是我所寻找的『戒律念珠』的其中一颗的两个化身,他们一个变作身材高挑的英俊雄性中年白熊兽人,一个变作矮矮胖胖的,可爱的雄性幼年黑熊兽人。 他们两个蛰伏于图书馆之中,并最后自报家门,让我回收了他们,只是,这颗代表着『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仍然是不完整,还剩下1\/3没有被我回收。 同时,他们其中的吴戏言,还提醒我们一直以来都被别的兽当成了棋子,为了满足那家伙的某个愿望的棋子。 这才让我有了除了裴垦之外,这场事件之中,还有另外一个该揪出来的认知。 “记得,记得啊!” 我回答道。 “李俊杰有一次在图书馆,目睹了裴垦和吴戏言的会面……而且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大部分都是不重要的,吴戏言开导裴垦的漂亮话,只是……裴垦和李俊杰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 “就是,裴垦并不是和那个本不存在的裴格分裂开来,而是有时限的掌管这个身体……此外,他还听到了,裴垦现在的状况,也是那个一直都在暗处,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利用的兽干的好事……那家伙本来想对裴垦用某个魔法的,但是失败了,所以,裴垦和本不存在的裴格,才会在不同的时间掌管这个身体。”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再问问吴戏言,问问他是不是有这档子事?” 隔了一阵子,罗娜学姐才这么提议道。 我心想,这全都是已知的信息啊。 ——另一边——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喂,路杰同学,裴垦同学,这边菠菜用完了,麻烦你们去你们的活动会场那里取一下好吗?” 烹饪社团的成员,擅长烹饪绿叶菜的喜鹊兽人姬青青大老远对分发宣传册的我们吆喝道。 “好的!” 裴垦这边如此回应,随后就准备和我一起去我们种植社团平常进行社团活动的教室。 老实说,我今天看到自己和裴垦被分配的工作是一起发宣传册,我的内心多少有点想拒绝甄希的这个安排。 由于娄鸣的话,我的内心再次对裴垦滋生出了不信任和恐惧。 他那天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虽然据娄鸣说,他在那天晚上操纵自己做的替身,与裴垦那本不存在的兄弟裴格打了一架,成功获取了他的肉体强度数据,但,如果当时我也在场的话,那恐怕也不是裴格被戏耍,而他成功获得他想要的资料的结局了。 这就让我更加的脊背发凉。 而现在,即便我想要拒绝,但碍于不能让好心与我们合作的烹饪社团受到辜负,所以我也不得不听从安排,硬着头皮跟着裴垦去种植社团的活动会场。 一路上,裴垦一言不发,虽然这是个热闹的日子,但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并不太好的样子,之前分发宣传册时面对众兽的笑意盈盈,恐怕也只是强颜欢笑。 我有点担忧现在我的处境,毕竟,我今天就带了一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在身上,那套盔甲显现装置我可没有带啊。 而且,刚才我也用了一次『向荣术』,把那个雌性袋鼠兽人捆住了好长时间,这让我回来发宣传册的时候都有点头晕目眩,直至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我现在真的不确定,如果裴垦想对我做什么,我还能不能有反击的力量。 我们来到了活动的会场,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东方叶所种植的菠菜一一割下,然后仔细清洗干净,而我正打算赶快回去的时候,裴垦却拉住了我,似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个情况,或许是因为我早就料到了,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但……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也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尾巴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起来。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现在的情况……” 他垂着头,低声说道。 这让我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憋了半天,我也只是点了点头。 “唉……” 他叹了口气。 “我其实,也是认为自己是‘分裂成两个个体’之后没多久才……才得知我根本就没有和另外的那个我,那个裴格分裂成了不同个体,而是限时掌管身体。” “我那个时候也是很绝望,绝望到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所以,你……” “所以怎样?啊?!” 我在他说话的期间,左思右想,这才做出了一个在往日我绝对不会做出,甚至想都不会想的决定。 那就是鼓起我那为数不多的勇气,与裴垦硬刚! 与其等着被揍,还不如先发制兽!这或许是我现在脱身的唯一可行的路子。 大不了,就再用一次『向荣术』牵制他,然后快点跑就是了。 而这个时候,我也才发现,原本在我眼里高大强壮的他,其实也没有比我高多少。 因为一米七九和一米八三的差距,也只有四厘米而已。 或许,以前这四厘米在我看来是难以逾越的高度,但这个时候,我却觉得这四厘米的差距也并非不可触及,并非不可“以下犯上”。 “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和我解释了多少回了?!你又不和我说实话多少回了?!这些你还记得吗?!” “可这次我一开始真的……” “那你在知道以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啊?!” 我推开了裴垦,恶狠狠地看着他。 “因为我,因为我……我真的怕你知道之后,你会离开我,我们,连最起码的朋友都做不成。” “说到底,你都是为了得到我,才百般掩饰……从动机上来看,你和裴格,一点区别都没有。” “这不对!我和他……” “你不要再解释了,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听……如果,不是娄鸣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那个晚上就会傻乎乎地来了这里,然后,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裴格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而你,在整件事情中则是他的帮凶,为了满足他糟糕欲望的帮凶!我说的对吧?!” 我歇斯底里地说着,喉咙里也冒出了因愤怒而起的轻声吠叫。 “你同裴格一起,骗了我,伤害了我这么多次,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你吗?!更不要提做朋友……” 我的这句话,让他霎时间脸色苍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我。 “别,别那么残忍……不要这样好吗?!” 我完全不想搭理他,拿着菠菜就要离开,这个时候,他又扑了上来,然后在我的耳畔不停地用哭腔复述“对不起”。 我想要挣脱,可是他的力气太大,我连挣脱都做不到。 这下可真是不妙——但我仍然是尽量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刚刚点燃的勇气熄灭,随后思索着,该怎么逃离此处。 本章,完。 第103章 艺术节: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从我身上下去。” 我毫不犹豫,语气冰冷地对裴垦说道。 可他仍然像是个滚刀肉一样不为所动。 “给我放手!!!!!!!!!” 我愤怒地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开来。 是啊,我变了,他也变了,我们如今都已经站在了天平的两端。 要么,就是他沉沦下去,直至堕入深渊,要么,就是我难以与他抗衡,将他送到他想达到的高度。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不可能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着天平对岸的的彼此,露出友好的微笑了。 我们只会是对立的,过去的日子已经是过去式,再也不会有了——我已经清楚了,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而这件事,我们谁都不是所谓的加害者和错误的一方,我们都只是受害者,立场不同的受害者。 至于真正的加害者,就是那个在暗中作祟的『曼纽』组织。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对傻了眼的裴垦说道。 “你……可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想道歉也好,还是想对我做别的事情也好,统统明天周日的时候再说。” 我拿好菠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随后,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好的,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他答应了下来。 我们随后便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地回到了小吃街那里,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裴垦回来后,又是满脸堆笑地给过往的同学,老师和家长发着宣传小册子,我心想这家伙变脸还真快,这时,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犬科中年兽人。 那个身影,就是林淏。 他的表情有些阴沉,而他身后的那一雄一雌两个中年柯基犬兽人则带着微笑,边和对方说着话,边跟着林淏,很显然,这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的中年柯基犬兽人应该就是林淏的父母了。 据说,林淏和他的父母似乎有什么隔阂,我一开始是猜他父母之间是不是关系紧张而影响到了他,但看到现在的场景,这个想法不攻自破。 “林淏……” 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他的名字,他听到有谁叫他,一看是我,便满脸暴躁地瞪了我一眼,不爽地啧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想要赶快离开这里,但这个时候,那对夫妻中的雌兽说道。 “淏淏,别走啊,刚才那个叫你的,应该是你的同学吧?” 他又是不爽地啧了一声,然后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说道。 “是,是啊……他,是我的舍友,路杰。” 林淏的父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柯基犬兽人的体型就没有特别高大的,但面对着两个中年兽人的凝视,无论对方是娇小还是高大,都让我觉得相当不自在。 我咧着嘴,露出了三分尴尬,七分友善的微笑,对林淏的父母说道。 “叔叔阿姨好,我的名字是路杰……初次见面,您们好。” 那对夫妻看了看我,其中,林淏的父亲,那个留着小胡子,戴着眼镜,颇有些绅士风度的柯基犬兽人一遍遍念着我的名字,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又有些恍然大悟,对我说道。 “哦,原来小同学你就是路杰啊,我记得上个月我们家淏淏说过,他们宿舍原本的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有了兽来住,我当时没仔细看,一时之间忘了你的名字,哎呦,兽一上了年纪,就记不清那么多事情咯……” 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然后又对紧张着的我说道。 “我们家淏淏承蒙小同学你们关照了,这孩子脾气从小就挺凶的,如果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小同学你尽管说就好,我们两口子的脾气啊,都比较温和,可这孩子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啊,唉。” 林淏的父亲说着说着,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更何况,身为他们亲生儿子的林淏,还和他们夫妻有着隔阂,很难想象,他们和林淏相处时,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恐怕是相当的鸡飞狗跳。 “没事的,叔叔,林淏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兽呢,在宿舍里经常安安静静地努力学习,我有时候有不会的题目也会问他,他都会耐心给我讲解,脾气一点都不暴躁呢,完全没给我们造成什么困扰。” 话说到一半,林淏转过头来,用一种十分惊奇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的话,除了最后两句之外,其他都是实情。 他每天的确都是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地盘安静学习,而且我问他题的时候,他虽然会先嘲讽我一顿,并夸耀身为所谓“天才”的自己有多么厉害,但在这之后他也一定会相当有耐心地给我讲解,直到我会了,完全掌握了为止。 而他的脾气,的确有点糟糕,而又因为这种糟糕的脾气,他也的确给我们带来了一点点困扰。 只是,当着他父母的面,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索性就说点违心话好了。 果然,我已经将说违心话当成了自己的习惯了吗? “是吗?!看来我们家淏淏上了大学之后还真是有进步啊,真的懂得收敛起脾气了。” 林淏的母亲听了我的话,满面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林淏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我都成年了,再,再耍小孩子脾气怎么行?” 他说着的同时,眼睛也时不时地瞟着我,此时,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像往日那样冰冷,而是多出了感激和柔和的光辉。 “那个,爸,妈……你们要不要去小吃街里面看一看,我这边还刚好有点悄悄话要和路杰说呢。”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拿好,淏淏你可你别走远啊,待在原地等我们回来吧。” 他点了点头,之后见自己的父母消失在兽群当中,松了口气,之后便转过身来,踮起脚,试图把手机搭在我的肩膀上,而我也配合他,弯下了腰,让他把手搭上。 “谢了。” “不用谢,我只是实话实说,只不过只有百分之七十是实情。” “切……谁管你几分对几分错啊,总之,你能帮我说几句真情实感的好话就好……不像那些老师,只会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的话。” 我露出了一丝笑意,而这却让他有些不满。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的个性还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他听到我这话,又侧过头去小声嘀咕了一句,从嘴唇的发音方式来看,他说的应该是“哼,就我这脾气还不坏啊。” 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之后,他又转过头来,这次,我直接问他为什么和自己父母的关系那么差。 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了一句。 “少问。” 这或许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而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喂,从刚开始我继续想说了。” 他突然又板着脸,变回了原本在宿舍里与我们相处的那个样子。 “怎,怎么了?” “为什么不发宣传册给我?” 我望着手里的宣传册,又看了看林淏,然后尴尬地往他手里塞了一本宣传册。 “唉,路杰啊路杰,你这小子还真够呆的……” 他边说着,边打开宣传册在上面扫视。 而我只是尴尬地笑笑。 ——另一边——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所以,你认为刚刚的杜晓骞……” “是啊,他如果不是像我们一样的『神裔』,就是和路杰一样的『结缘者』,虽然,他身上的魔力气息相当微弱,微弱到有点不太可能是『神裔』和『结缘者』,但也不排除他隐藏了自己魔力的可能,而且,他身上的那股魔力,比你我身上的魔力还要更加纯粹。” 娄鸣皱着眉说出他的想法。 我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往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了,我捏住裙角,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娄鸣……你的计划,真的可以抓住裴格吗?别再到时候兽没抓住,还把话剧演出搞砸了。” “你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抓不住他,还会有别的兽在外面等着他呢。” “别的兽?” “对,我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裴格,当然,也可以说是裴垦所犯下的罪行都整理好,然后交给白大哥了,白大哥说早上六点他们局里就有便衣警察过来……如果我和校园安保队拿他没辙也就算了,难道警察还降伏不了他吗?” 一想到会有便衣警察过来,我便稍微放心了,毕竟青云市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除了一些相当棘手,别市的警察都很难搞定的案子可能要拖一段时间之外,其他的案子基本上很快就能告破,早年间的一些情节严重的走私案就是经我们青云市的警察之手从而侦破的,可以说,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兽民们的保护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放心了,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啊罗娜学姐?” 正准备离开,他突然叫住了我。 “哦,去找教务处的老师,有些事情我要处理一下。”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因为我很清楚,在娄鸣面前,撒谎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他是个非常机灵,也相当细致的兽,就算是我说这话时,一个不自然的表情被他看到,他都能反应过来我是在撒谎,从而又开始纠缠我。 我这次,并不是去找什么教务处的老师。 而是去找我们的校长,夏繁森。 他在校长室直接用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想要告诉我们关于一些事情的真相。 我并不清楚他意欲何为,只希望他真的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想告诉我们那些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情就好。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学校的办公楼,然后坐电梯来到了办公楼的顶层。 这里的装潢相对起学校其他楼栋的装潢要古板许多,但并不破旧,墙壁都涂满了蓝色的油漆,多少给来到这里的兽一种压抑的感觉。 其中一个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从门后走出了一个一头银灰色短发的雌性兔子兽人。 这个雌性兔子兽人,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施丽兰,是个平常说话非常和蔼的兽,我们很多学生都对她有着很不错的印象。 而且,虽然她是个兔子兽人,但身高却意外的高呢,据说这是因为她有北极兔兽人的血统的缘故。 “呦,这不是罗娜同学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用看起来很和蔼的,眼角下垂的双眼望着我,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几分疑惑。 “哦,施校长您好,夏校长说找我有事,所以我就来了。” “夏校长?” 她听我这么说,眉头微蹙,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吗,施校长?” “夏校长他这会儿应该不在吧?我刚才就有事敲他办公室的门,当时里面好像没有兽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回应,等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发现还是没有回应……罗娜同学你说夏校长他叫你来这里有事,他是几点通知的你呢?” “哦,应该是9点58分,我记得很清楚。” “9点58……我那阵敲他门的时候是10点5分,第二次是7分钟之前,啧,什么情况啊这是。” 施丽兰副校长从门后走了出来,然后又敲了敲门。 “夏校,夏校,你在吗?” 可是校长办公室仍然没有回应,于是施丽兰副校长又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怎么拧都打不开门,应该是有谁把门反锁了。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产生了一股不妙的预感,之后赶快去看门老师那里拿了钥匙,打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只见,夏繁森校长倒在地上,身子之下全是红色的液体,右手伸了出来,似乎是想要挽留住什么。 而他的桌子上,全都是些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就连他平时最心爱的茶叶也都撒了一地。 我们两个捂住嘴,失声惊叫,而我更是因为这种血腥味道,而感到胃里一阵翻滚,难受极了。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六) 姓名:施丽兰 性别:女 年龄:46 生日:不详,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兔子兽人,但是祖上有北极兔血统 简介:青云市联合一中副校长,和蔼可亲,比较亲近年轻兽人,具有母性光辉的中年兽人,和学生们的关系很好。 身高:177cm 体重:57kg 平常外貌: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雪白,但头部毛发是银灰色的,身材在兔子兽人中算很高很高的那种,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和蔼。 日常着装:上身为深绿色短袖女士上衣以及黑色女士马甲,下身为黑色长裤和黑色平底鞋,戴着一个棕红色框的眼睛。 姓名:??? 性别:男 年龄:未知 生日:??? 籍贯:??? 种族:某种脸比较长的兽人 简介:先是袭击路杰,并对他说出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而后袭击了校长夏繁森的不肯露脸的兽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把娄鸣等兽当做利用对象,来满足一己私欲的兽。 或许他是娄鸣他们早就知道的一个兽也说不定,当然,也有不是的可能。 是『曼纽』的成员之一,拥有的盔甲式装备为『阿加雷斯』,拥有的能力大概是瞬间移动。 那么,他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身高:178cm 体重:65kg 外貌:暂且未知。 日常着装:暂且未知 姓名:娄羽 性别:女 年龄:23 生日:2-17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虎兽人 简介:娄鸣的表姐,青云市美术学院的大学生,个性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是个十足的行动派,来代替娄鸣的父母参加艺术节展出活动。 由于声线粗犷和身材发育没有同龄兽好,再加上平时打扮比较中性,所以经常被认成雄兽,她很苦恼这点,但最后也放弃了和认错她性别的兽解释(因为她已经懒得解释了)。 她的魔力素养在他们的家族里是仅次于娄鸣的,不过由于天生的『神裔能力』其中之一是具有扭曲现实的因果律类型的魔法『真虚逆替』,鉴于这个『神裔能力』过于危险所以她从来都没用过。 目前能使用的魔法只有自己的另一个『神裔能力』『雷击术』。 身高:170cm 体重:54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身上的皮毛为金黄色,条纹为浅棕色,头部的毛发剪成了与雄性兽人差不多的超短发并染成了灰紫色,经常一副闷闷不乐的阴沉表情。 日常着装:蓝绿色短袖卫衣,下身为黑色格子短裤和白色球鞋,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耳朵上戴着黑色的蓝牙耳机,背有点驼,看起来有点病怏怏的。 姓名:布列塔尼?t 性别:男 年龄:大致4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格雷斯雷德国萨恩斯州 种族:白牛兽人 简介:『曼纽』的干部成员之一,雇佣兵,在本篇章最后的战斗中开着直升机,回收了盔甲显现装置『阿加雷斯』,自称是『第十阶梯?保罗班扬』,说话的风格让别的兽讨厌不起来,其余不明。 身高:200cm 体重:135kg 外貌:棕红色的双眼,白金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微卷并散乱着,身材壮硕高大,肌肉线条极为明显。 日常着装:棕色的装甲背心,下身为黑色长裤和黑色马靴,腰带上别着对讲机和『飞鹰285』霰弹枪。 姓名:林万象 性别:男 年龄:45 生日:4-2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柯基犬兽人 简介:林淏的父亲,公司职员,对自己的天才儿子的未来相对有些远见,不愿拔苗助长的他最后选择了让他与普通的兽人一样,拒绝了跳级,踏踏实实地让林淏从小学开始上起。 但也正因为他的这个决策,才让林淏对他和他的妻子,林淏的母亲董婕产生了隔阂。 对外是个好好先生,对内也是个好丈夫和慈父,总之,是个风评很好的存在。 身高:160cm 体重:62kg 平常外貌:琥珀色的双眼,全身的毛发为金色和白色交加,非常的柔顺,耳朵比一般的柯基犬兽人要小一点,身材有些矮小,时刻带着非常慈祥的表情,留着小胡子。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衬衫,下身为黑色条纹长裤和假牛皮皮鞋。 姓名:董婕 性别:女 年龄:43 生日:5-3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柯基犬兽人 简介:林淏的母亲,公司职员,温柔的柯基犬兽人,没什么主见,对老公的话百依百顺,性格比较文静,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与自己的儿子林淏产生了隔阂。 身高:158cm 体重:53kg 外貌:黑色的双眼,金棕色与白色相间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留得比较长,身材有些矮小,表情慈爱而又含蓄。 日常着装:上身为粉红色的,印有白色条纹的女士衬衫,下身为黑色喇叭裤和白色平底鞋,脖子上戴着造型典雅的白金项链。 姓名:东方叶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2-1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穿山甲兽人 简介:种植社团的社长,是个虽然思维灵活,嘴皮子很溜但生性胆小懦弱的穿山甲兽人,总是因为困难而陷入绝望。 如果不是甄希和路杰他们,兴许种植社团就毁在了他的手上了吧。 虽然又懦弱又胆小,但还是个比较好相处的兽。 有着不太幸福的家庭,母亲因为受不了父亲的家庭暴力因此在早年间离开了他们父子,父亲也因为酗酒过量,紧随其后除了车祸而去世,如今由自己的爷爷奶奶抚养。 非常讨厌被别的兽说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一旦被别的兽这么说,就会不顾及一切做出疯狂而冲动的事情。 一开始被娄鸣等兽认为是袭击路杰和校长夏繁森的家伙,但,到底是不是他还要看我们的故事发展。 身高:173cm 体重:63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全身的鳞甲为铁锈色,身材略微有点瘦,尾巴比较粗,爪子因为经常修剪所以并不锋利,表情总有些闷闷不乐。 日常着装:上身为红色短袖t恤,下身为绿色与黑色相间的条纹短裤和灰色休闲鞋,经常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姓名:米雪/凌菲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3-1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袋鼠兽人 简介:青云联合大学一年级水利工程专业学生,不喜欢说话的袋鼠兽人,作为娄鸣的高中同学,过去曾经排挤过娄鸣。 受到了某个家伙的指派来干掉娄鸣,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后将自己的武器显现装置『欧洛巴士』(orobas)自愿送给了娄鸣。 身高:176cm 体重:60kg 外貌:蔚蓝色的双眼,赤红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梳成马尾辫,身材偏向健美。 日常着装:白色碎花的黑底连衣裙,以及白色的运动鞋。 姓名:罗肓(huāng) 性别:男 年龄:55 生日:6-2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赢的大哥,罗璇和罗睿的父亲,罗娜的大伯,心思细腻稳重的羚羊兽人,墨烟岛当地的果农。 身高:179cm 体重:58kg 平常外貌:黑色的圆瞳双眼,全身毛发为金棕色,犄角乌黑发红,谢顶,脸上的皱纹很多,身材清瘦但肌肉线条非常明显,神裔印记在肩胛骨处。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褂子,下身为黑色长裤和黑色布鞋,扎着红色的腰带,里面别着经常抽的水烟,头顶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 姓名:罗甿(méng) 性别:男 年龄:50 生日:6-28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赢的二哥,罗枫和罗萱的父亲,罗娜的二伯,墨烟岛一家温泉旅馆的老板,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非常头疼,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家里的温泉旅馆产业该怎么办。 非常喜欢喝酒,而且酒量是五兄妹之中最好的。 身高:175cm 体重:82kg 外貌:琥珀色的圆瞳双眼,金棕色的毛发,乌黑发紫的犄角,身材肥胖,肚子很大,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神裔印记在左手掌心。 日常着装:上身蓝色的短袖t恤,下身为灰色的短裤和白色的人字拖,读书看报的时候会戴老花镜。 姓名:罗羸(léi) 性别:男 年龄:46 生日:14-21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赢的双胞胎哥哥,罗伦的父亲,罗娜的三伯,从事海外贸易的商兽,经常到世界各国进货,所以经常与家庭成员聚少离多,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大家带来一大堆礼品。 虽然不常见面,但和自己儿子的关系意外的不错。 身高:179cm 体重:60kg 外貌:和罗赢一模一样,但是要瘦一点,且头发是放下来的,而不是梳成大背头,神裔印记所在部位和罗赢的神裔印记所在部位也一模一样。 日常着装:酒红色的西装和自称是人造牛皮的皮鞋(其实是真的牛皮皮鞋),戴着绿色的领带,以及一副难以被别的兽看清双眼的茶色眼镜。 姓名:罗柔 性别:女 年龄:28 生日:4-1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赢的妹妹,罗娜的姑姑,墨烟岛当地警署的法医,处理过非常多的凶杀案件,工作和不工作时的性格截然不同,不工作的时候就是个所谓的“疯丫头”。 非常喜欢吃草莓,经常去自己的大哥的果园那里采摘一些。 酒量奇差,一小杯果酒就会烂醉如泥。 身高:170cm 体重:54kg 外貌:棕色的圆瞳双眼,金棕色的毛发,头部毛发微卷并扎成丸子头,乌黑发蓝的犄角微微向后弯曲,身材苗条而瘦高,神裔印记在右臂上方。 日常着装:灰色的短袖衬衫和白色的防晒服,下身为牛仔裤和白色板鞋,衬衫上挂着经常戴的太阳镜。 ——一些有的没的碎碎念—— 各位读者们好。 在思考了好一阵子我才决定把墨烟岛篇章的一些介于龙套和主角之间的角色介绍,以及一些本来就登场一段时间的角色介绍都在这里放出来。 主要是想把墨烟岛篇的内容不加隔断地写完,感觉现在这种隔几章一个人物介绍的方式观感并不太好,至少我自己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下一个大篇章除了个别重要角色可能会单独占开头的一章来写角色介绍外,剩下的章节几乎是连着的,来保证大家的阅读感受会有所提升。 而且我会尽量把第二个大篇章在12月左右完结,然后开第三个大篇章。 另外……就是有关于当前几个主角的一些杂谈吧。 其实我觉得,大家都能看出来我这个小说所致敬的是哪一部furry向作品。 两个男主角之一的路杰的诸多灵感来源就有那部我所致敬的作品的男主雷格西。 此外还有一点《欺人者被欺者》中的角色斑斑(平田忠胜)的要素。 而娄鸣的灵感来源则很多很杂一点。 形象上来自我原先看过的一张萌系的虎兽人的图片(但现在找不到了),东放的李徵,还有不二马大叔笔下的胖老虎。 性格上有点像《jojo》中的乔瑟夫?乔斯达以及《百兽战队》中的反派温罗。 此外还有一点《eva》中的男主碇真嗣的要素在里面,不过目前还没体现出来。 罗娜的灵感来源来自于《食戟之灵》中的薙切绘里奈(其实倒不如说是傲娇的个性与她一模一样),算是主角中灵感来源比较单一的角色。 但我不知道我拙劣的文笔有没有很好的把这些要素表达出来…… 总之,希望大家能够多多点评,发表自己的想法,给我多提一些意见让我能够提升文笔,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个作品。 ——作者 我不是董二千 上 第104章 艺术节:其七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施丽兰副校长在冷静下来后马上叫来了救护车和警察,只不过为了不引起在校的所有兽的恐慌,因此她特意告知医务兽员和警察从学校后门进来。 很快,校长夏繁森就被抬上了担架,而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校长办公室也被前来的警察封锁住,我和施丽兰副校长都被请离了那里。 但在离开的前几秒,我透过窗户的反射,看到了地上有一行用血写成的字,那似乎是夏繁森在昏迷之前写下的字,只不过大部分已经被血掩盖住了,只剩下最后一部分了。 最后的那个部分,是“living”,一句没头没脑的古文,翻译过来就是“活着”。 活着?谁活着? 夏繁森校长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到底想要传达给我什么?到底又是谁袭击了他? 对这些事情,我颇有些不理解,随后和施丽兰副校长一起出了校长室,我没能完成原本该完成的事情,所以想要回到兽群之中好好感受学校中的热闹氛围,但离开之前,施丽兰副校长叫住了我,告诫我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施校长您还不清楚我的为兽吗?这种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毕竟谁都不想破坏艺术节的氛围……而且我在学生会待了那么久,也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透露给其他兽的。” 承诺之后,我便离开了学校的办公楼,直奔洛檀所在的朗诵社团那里。 洛檀今天可算是个大忙兽了,朗诵社团在大家参观时的即兴朗诵有她参与,晚上联欢会的朗诵表演也有她的份,同时,在闲暇时间她还要整理朗诵社团的报名表,总之,今天可能是她最累的一天了。 作为她的好友,我也不能不去捧场,给她加油打气。 但好不容易来到了他们的展示区域,我左看右看,也都没有看到洛檀的身影。 是有别的事情吗?我这么想着,在原地等了一阵,但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洛檀的兽影,于是,我问了她同社团的同学王真。 王真是个“实在是老实过头”、“实在是善良过头”的盘羊兽人,在我认识的兽中,他的个性和路杰倒是挺像的,有点腼腆内向,又非常老实,闷葫芦一般的一个兽。 但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个性特点,所以也是被社团成员们当成小透明和苦力,总是负责被呼来喝去,不断跑腿,连低年级的成员对他的态度也像是对待自己的仆从那样。 同时,他也很少让他跟着其他社团成员一块进行朗读训练和表演。 我在知道他的状况后,曾经有点为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鸣不平,但后来,洛檀跟我说,他只要朗读就会结巴,无论怎么给他纠正都没有用,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划水摸鱼,所以才安排他做些别的事情,而王真他这里也是心甘情愿地去那么做。 知道了这些,我才打消了“给他鸣不平”的念头。 同时,经过这件事,我也反思自己为什么做事这么主观——明明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却差点把一切搞砸,却差点给别的兽留下“伪善、偏执、自以为是”的糟糕印象。 这些糟糕的印象,对于当时还在任职学生会长的我来说是绝对不能有的,否则,我就会丢掉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这个职位。 不过,王真也是个心宽的兽,完全没有计较我那“自以为是的伸张正义”,反而是理解了我,和我成为了关系还可以的朋友,从而,他也和洛檀走的很近,各种意义上的很近。 只不过,洛檀她应该并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大部分情感吧?——毕竟当时她的心全都一厢情愿地给了池旭,池旭死后,她虽然走出了阴霾,但她的心海仍是转变成了平静的死海,难以再有一丝涟漪被激起,即便是有谁向她的心海之中投一颗石头也是这样。 而王真,正是那个一直往洛檀心海之中,痴痴地投着石头,希望哪天能够出现反馈,能够出现涟漪的那个兽。 “洛檀呢?她去哪里了?” “啊,是罗娜啊,洛檀,她好像刚刚说自己要去找一个同班同学,所以就暂时离开一会,让陈斐在这里看着一会儿。” “同班同学?”我问道。 “嗯,她没说,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有一瞬间看到她神色有点不安,我那个时候没怎么在意,想着兴许她有点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吧,我当时想要跟着去看看,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她一个兽去就行,让我赶快回去,然后,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 他回答道,说完,抿了抿嘴唇,用深邃的灰色双眼看着我,表情有点复杂。 “你说,洛檀她会不会……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他说的时候,语气相当的不确定声音都有些颤抖,明眼兽都能看出来,洛檀那一瞬间的表情很反常,所以他担心也是非常正常的。 而我为了稳定住他的情绪,于是摇摇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一定会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没准儿,没准儿真是我们班的谁有事找她呢,对了,她是往哪里走的?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吧,你的话她愿意让你跟着也就算了,我是她的好朋友,又是她的舍友,所以我要去的话,她应该不会让咱们回来,至少,我不会被她驱逐。” 我这么说道,王真思考了下,之后带着我便去了洛檀一路前进的地方。 我试图尽量嗅着她的气味,防止跟丢,但是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是有着难以连接的断口的——洛檀的气味几乎被四处流动的兽群们的各种『本味』所遮盖,我完全辨别不出来到底是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我反倒有些羡慕起了肉食性兽人,他们拥有凌驾于草食性兽人和这种情况下其他兽人的卓越视力和嗅觉能力,就算有再多的兽人掩盖掉她的『本味』,她都能被闻出来。 不过,事实就是,我并不是肉食性兽人,而是一个草食性兽人,压根就没有那么好的视力与听力,而即便是我认识一些肉食性的兽人,但他们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也不能这个时候麻烦他们。 我顿时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但无论怎样,我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找到我的朋友洛檀。 我看王真没有朝我这里看过来,于是便静下心来,偷偷发动了寻物魔法,把寻物的目标定为洛檀的手机,然后,我不动声色地,跟着魔法的指引,背对着王真,也避开那些来往的兽们的视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依赖魔法,这是如今的我唯一能够破局的办法了。 我们一路行进着,直到走到了学校的水房那里,这里僻静,老旧,同时也是我们第一次遇到裴垦的地方。 “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 “居然还敢撒谎!” 我听到了两个非常耳熟的声音,一男一女,男的声音非常暴戾,而女的声音则是又害怕又委屈。 “是,是洛檀的声音!” 王真听了出来,那个女性的声音是谁的了,而随后传来的,便是拳打脚踢声和洛檀的呕吐声。 这让王真沉不住性子,骂了句“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之后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了过去,我也加快脚步,之后也是快步朝着那里走去,而随着越发靠近他们,我们也就越觉得心中一阵无名火起,脚上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而要说草食性兽人哪里能比得上肉食性兽人,恐怕最应该提一嘴的,就是我们的移动速度了吧? 我们循着声音,直接来到了那个因为饮水设施的完善而几近废弃的水房二层,在看到吴崎那个家伙恶狠狠地看着倒地的洛檀后,王真一个箭步飞奔了出去,之后用角使劲顶了他一下,又钳制住他的双手,把他直接按在了墙上。 “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想得倒美!你这个欺负女生的王八蛋!今天我就让你认识认识,你王大爷是谁!” 他说罢,蓄力一拳打在了吴崎的左脸上,吴崎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而我则趁机扶起洛檀,洛檀见我们来了,直接扑进我怀里大哭。 看来她受了不少委屈,这就更让我对吴崎感到愤怒了。 下一秒,王真又要给他另一半右脸来一拳,可是吴崎却猛地一脚把他踹开,之后又用奇快无比的速度一拳打在了王真的肚子上,直接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我愣在了那里。 “切,真把自己当个兽物了?我呸!” 吴崎用着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我和洛檀,他的眼神之中不带任何的情绪,从而散射出一种古怪的威压感,让我忍不住全身发毛。 我把洛檀挡在身后,然后皱着眉,看着她。 “吴崎,你究竟想干什么?” “哼,如今,我的真面目已经被曝光,帮我获得更强力量的腰带也被你们拿走了,还被放在了那个唯唯诺诺的绿毛狗身上,我为了闪耀的‘他’来处理一下这个知道太多的娘们儿,你这欺世盗名的家伙也过来阻止。” “很抱歉,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欺世盗名的事情。” 我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不过好在,腰带给我的力量还有一部分停留在我身上,用这个对付你,应该也,足够了!” 他狞笑了起来,随后又是像刚才那样,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念动咒语。 希望他能够在到达我面前之前,我就念完了这段咒语。 本章,完。 第105章 艺术节:其八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黑色的魔力气场瞬间笼罩在了整个水房二楼之中,吴崎虽然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但对我来讲,他所做的一切如今也只是徒劳无功。 下一秒,他就又回到了水房二楼的窗户旁边。 而王真此时也悄无声息地倒在了我的身边。 我露出了不屑的笑,然后对吴崎说道。 “放弃抵抗吧,你现在已经无法达到碰触到我的真实了,在这里待到中午12点,你就能出去了,那么再见咯。” 我拉着洛檀和王真离开了水房,水房深处还响彻着吴崎无能狂怒的嘶吼声。 而我却觉得有点晕眩,这是因为刚才我发动魔法『空间裁缝』时花费了太多的魔力。 『空间裁缝』,这个魔法属于空间类魔法中魔力消耗非常大的一种,效果是将一个空间的某个区域与另一个区域连接到一块,其中连接点一共两个,一旦有谁走到了其中一个连接点,想要逾越过去的话,那么他或她就会被传送到另一个连接点,永远出不去。 这就有点像是神明世界中的“莫比乌斯带”,表即是里,里即是表,无论从哪里出发,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陷入永恒的循环轮回。 但是,『空间裁缝』这个魔法并不是具有永久性的!和大部分空间类的魔法,以及用『神遗之石』发动的『神力武装』一样,都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所以在时间一到之后,被施加这一魔法的空间就会变回原样。 吴崎的话,就让他好好待在这里,把体力全都消耗光吧!反正他也不是任何社团的成员,没有要紧事情在身,与其让他闲来无事找我们麻烦,倒不如让他在这里瞎折腾好了。 这便是我的打算。 在把洛檀和王真送回朗诵社团的展出地点后,我又和洛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吴崎为什么要纠缠她,涉及到这些事情中的我们都心照不宣。 而我也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洛檀虽然明白,虽然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真相,但直接问她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的,她根本不肯说那些,只会用自己的方法来提醒我们。 或许,这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些事情的危险程度,所以选择明哲保身的方法——不直接说明,而是劝阻和提醒我们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 我很理解作为我朋友的她的良苦用心,但,如今我们所面临的事情,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基本就是寸步难行——更不用说,那个2\/3的『戒律念珠』也已经提醒了我们,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一个躲在暗中,窥视着一切变动的兽做了嫁妆。 如果要是一直都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本相,那么恐怕我们就要一直被别有用心的兽当傻子戏耍,并压榨全部的利用价值。 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结局。 望着苍蓝的天空,我如此想道,而直面夏日的毒辣阳光,我的身上沁出了滴滴细密的汗珠,润泽了我的毛发。 我的大脑之中,就像是过电影一般,出现了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走马灯。 我的初衷,只是为死去的池旭讨回一个公道,谁曾想竟然卷进了那么多本应该与我的兽生无关的事情之中。 我好不容易减轻的眩晕感,再次在我大脑之中出现,随后…… 诶?! 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森林之中。 面前则是两个巨大的发光体,它们似乎正在搏斗。 而我的身后则是一群我完全不认识的兽人,他们之中有白熊兽人,海马兽人,还有飞龙兽人和柴犬兽人,以及麒麟兽人,此外,还有一个“人类”。 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满面愁容,似乎对发生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 一转眼,周遭的森林景象破碎,我又来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空间。 这里似乎并没有前后左右,上下四方的区别,我无论怎么行走,都似乎是在原地踏步。 突然,一个光点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漆黑的空间。 那光点之中似是有一个生物,它的长相我看不真切,但大致轮廓是上半身与灵长类的兽人类似,而下半身则是很长很长的尾巴,没有双腿,初步判断应该是蛇兽人的下半身。 这到底是什么?巨大的半蛇兽人吗?! 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诡异生物,忐忑不安地嗫嚅道。 “你……是什么东西?” “……” 对方没有回答,不,应该说…… 它说了一堆我根本听不懂,但是又很熟悉的话语! “别说了!” 我晕眩的症状,随着它自顾自地说着那些我听不懂又很熟悉的语言,而愈发强烈,继而演变成了强烈的痛感。 “不要再说下去了!” 那个生物,它丝毫没发现我的异样,仍然自顾自地说着。 “都叫你不要再说了,给我,给我住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跪在地上,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我兽生当中最高的音调,歇斯底里地惨叫着。 疼痛感消失。 我回到了现实。 天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毒辣。 难道,难道是太热出现了幻觉吗? 四周的兽们完全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我看着他们,他们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刚才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看来,刚才的真的是幻觉也说不定。 但是,这种幻觉多少有些骇兽,不认识的兽,两个巨大的发光生物之间的争斗,还有在一片黑暗之中,缓缓降落,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的未知生物。 事后想一想都觉得全身发抖。 ——时间来到中午——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今天的食堂几乎是爆满了,想要找地方坐都没法坐。 我早该想到是这个样子的——一向自诩机智的我,这次又吃了个瘪,这个时候,却听到我的手机响了一下,应该是有谁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基托内。 “娄鸣,你们学校的校长被送到医院了你知道吗?!” 被送到医院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很清楚我们的校长夏繁森的身体状况,他虽然清瘦,但身体非常硬朗,身体状况甚至比我们学校的任何一个体育老师都要好。 所以绝对不是突发恶疾而被送到了医院。 “他怎么了?” “是被别的兽袭击了?” 我把自己的猜想发给了基托内,基托内很快就回复道。 “yep!” “他被一个脸很长的家伙袭击了,打中了几个要害伤,恐怕想要醒来的话很难!” “我现在查那份不完整的『曼纽』成员list,看看他到底是谁。” “ok。” 我回应道,之后便放回了手机,咬着嘴唇“啧”了一声。 脸比较长的家伙,估计和上次袭击路杰的兽是同一个。 而这,更让我有点坚定了我心中的那个可怕猜想。 总之,走一步算一步,今天先把裴垦的事情解决——如果我的猜想正确,那么只要裴垦,又说是裴格落入我们手中,那个兽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深入敌营来救他。 到时候,就来个瓮中捉鳖好了,那个时候我倒是想问问他,他究竟是为了怎样的可怕愿望才敢布下这么一场局,把我们,把警察,把其他无辜的兽全都牵扯进来,当成他的棋子? 这究竟是他所效忠的『曼纽』组织让他这么做的,还是真的就是发自他那个扭曲的愿望,才选择这样做?! 这些事,我可是真的好奇啊! 至于现在,我还是赶快去小吃街那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吧,食堂已经进不去了。 刚这么想,突然就发现一个相当熟悉的家伙来到了我的面前。 悄无声息的那种。 那是个大个子的长颈鹿兽人,一身西装,还戴着一副很大很浮夸的墨镜。 而他脚上的皮鞋,不用想就是那个被草食性兽人认为是“臭名昭着”的“卡尔洛斯”皮鞋厂生产的高档水牛皮皮鞋——没错,是真真正正的,用水牛兽人的皮做的皮鞋。 虽然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并未怎么流行,那个时期的“卡尔洛斯”皮鞋厂是真的从水牛兽人身上活剥皮来制作水牛皮皮鞋(不过那些水牛兽人大多是没有任何国家接纳,只有死路一条的偷渡客和战犯),但如今的“卡尔洛斯”皮鞋厂,却只用从异世界种族“人类”那里进口他们世界的“动物”水牛的皮来制作皮鞋。 即便质量会有一定下滑,而且一年也产出不了特别多的高档皮鞋,整个皮鞋厂都陷入了颓势。 可以说,“卡尔洛斯”皮鞋厂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让,但那些已经被『草食性正确』思潮蛀空了大脑,没有任何分辨判断的能力,成为了这一思潮的傀儡的那群兽们,仍然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在各种社交媒体和集会活动当中谴责“卡尔洛斯”皮鞋厂,把自己的无知无脑发挥到了极致。 这也是为什么,我极其讨厌『草食性正确』这一思潮的原因。 来到我面前的这个兽,是司璃的保镖之一,也是她身边的保镖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这是大小姐怕您吃不上饭,特意给您拿来的便当。” 啊,又来送高级便当了吗?——我这么想着,而他接着说道。 “不过,这只是在外面便利店卖的便当的基础上,又把其中的植物蛋白肉替换的产物,所以多少有些简陋,请您还谅解一下,因为备用便当不怎么热,现在让大小姐的私兽厨师再做也来不及,大小姐只想让您吃上一口热饭而已。” 我叹了口气,多少有点失望,原来不是高级便当了吗? 但转念一想,已经有吃的了,挑挑拣拣也不太好,于是便谢过了那个保镖,打开了便当盒的盖子。 “你,管这个叫简陋?!” “啊……呃,比起大小姐的一日三餐,的确简陋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对他摇摇头,看着这盒虽然是外面的便利店买回来的,但仍旧华丽得要命的便当,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子要好。 本章,完。 第106章 意识为主要决定因素的世界 ——以下为裴垦主视角—— 能看得出来,自那件事之后你真的变得很“黯淡”。 你不敢再以之前开朗的伪装面对这个世界,而是把自己在高压生活下最真实的一面露了出来。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很能理解你于两个身份下,都无法获得快乐的那种失望和压抑。 这又要怪谁?要怪你的家庭成员,要怪讨厌你的兽,要怪让我当时陷入那种诡异状态的那个外国兽,还是说……要怪你和我? 没错,时至今日,我觉得这件事情最有错的一方就是你和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而直到你,我,还有另一个我认识到我们之间关系的基石其实是“渴望”的时候,我们才铸下大错 我们两个,到最后相敬如宾的地步,才搞清楚了这一点——而正因为我们之间那不正确却又刻在本能里无法抹除的“渴望”总有一天会将我们都拉入深渊,所以我们才决定和平分手。 可是,这个时候,我忘记了我体内的另一个存在。 他好像比我要更加亲近于你。 之后,惨剧就这么发生了。 在那之后,我一直都不敢去直面你,而你也日益消沉,逐渐地卸去伪装,沉溺于悲伤之中。 虽然我看的真切,在另一个做出伤害你的那件事情之后,你的脸上是笑着的。 因为你我的“渴望”都被满足了。 虽然我们都很清楚,那件事情同时满足了我们两个刻在本性中的“渴望”,但却带来了相当糟糕的结局。 最后,你踏上了本不该走的道路,离我而去。 而我,也只能在你离我而去的阴影中徘徊,并无力地看着另一个我,如同细菌侵染植物一样,每天蚕食着我对自己身体的掌握权,并在最后险些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但无论是我最后意识消失,还是像现在这样,我们都已经是天兽两隔了…… 我已经不可能见到你了,所以,我也只能和我这段死去的关系告别,并在自认为有限的时间内,强迫自己接触了另一个同为肉食性的兽人。 他叫路杰,一个有点内向的狼兽人。 我和他的关系,最开始只是朋友,但在你离开之后,我也只能强迫自己接触于他,然后用这份接触时的欣喜,来麻痹自己,来逃避对你的愧疚感。 但是,我很清楚…… 这是徒劳的。 即便我真的很欣喜,可那份愧疚感就如同不断尾随于我的鬼祟那般久久不肯离去。 我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那个一开始无知,但靠着自己的学习能力,逐渐明白世间万物的另一个我。 他总是借用我们共用的那个身体,骂我是个只会逃避责任的懦夫。 你知道的,我平生最听不得的,就是别的兽骂我“懦夫”。 但那个时候,我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侮辱性的字眼——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是个敢做不敢当,只会逃避责任的纯粹的懦夫! 我明白的。 而在那之后,路杰的一个朋友也有所察觉,就另外一个我的立场问题一直都在针对我们。 我对他这么做毫不上心,而另外一个我却总想干掉他——但倘若不是我把这副身体锻炼得孔武有力,他或许都没有资本去迎击路杰的那个朋友 路杰的那个朋友,名字叫娄鸣,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虽然看起来活像个毫无威胁的肥猫,但一身肥膘之下包裹着的,他那作为猫科兽人肉体天花板的虎兽人的本质,仍是透露出一种可怖的杀气。 而且,他的头脑比大部分同龄兽人还要灵活,城府也比同龄的兽人深,这个年龄段,包括你我在内的兽人还在享受大学时光,而他却想着如何利用自己的大学时光来实现收益最大化。 更不要提,这个小胖子居然还会用传说之中才存在的魔法!着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往后我所经历的事情,也魔幻得很,我也不一一向你述说了。 如今,路杰也因为接受不了我和另一个我而再也不想和我们靠近,苏逍遥也被另一个我打伤,进入了医院。 校园里暗潮涌动,肉食性兽人和偏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与草食性兽人和偏草食性的杂食性兽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另一个我做出来的混蛋事而日益恶劣。 那个罗娜,和你同班的罗娜,也想为你“讨回公道”而和那个小胖子四处追查我,因而我也被他们两个,还有那些另一个我认识的,把我们当做弃子,并想灭口的兽们几乎逼到绝境。 我真的累了,这样的生活过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另一个我学会了很多,可唯独没有学会何为道德,他不肯停下自己那些肆意妄为的举措,而我要不停地为他顶罪,不停地面对那些熟悉的兽和不熟悉的兽的指责和针对,不停地眼巴巴看着另一个我伤害原本和我关系很好的兽,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几个月,我真的过得非常憋屈,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对那些还爱着我的兽们来说多少有点自私的决定。 既然,那个小胖子一直都想把我擒住,并交送给有权因另一个我犯下的混蛋事而处理我的兽,那么我就成全他,并在面对那些兽的审判之时,把罪孽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让我去你所在的世界找你吧! 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奶奶…… 还有那些仍然爱着我的兽们,那些另一个我伤害过的兽们,真的对不起…… 如果有那个机缘的话,我会带着我栽种的秋麒麟草给你看的,因为你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你最喜欢那种金灿灿的花束。 让我们到你的世界见面吧。 致池旭。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拿着这封信纸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原来如此吗…… 裴垦,裴垦学长是强迫自己接触我的…… 尽管掺杂着自己本性中的渴望,但他一直都珍视着已经不在的池旭学长,并因为那件极其恶劣的袭击事件而对他抱有无比愧疚的情感。 而如今,他则是放弃了抵抗,把自己的腰带和这封信全都放在了他与池旭学长的回忆的所在地——网球场旁边的储物柜之中。 我也是机缘巧合看到他在休息时分往这里放了什么,才在他离开之后过来看的。 或许这还是一个陷阱,但是看着信纸上那种非常熟悉的水渍,和裴垦学长一向有点乱糟糟的字体,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陷阱,而是裴垦学长发自真心的,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末路之信。 或许我应该把这封信交给我最好的朋友娄鸣,最起码也是个发现——但,在我看来娄鸣他一定会认为我又被裴垦学长骗了。 那交给罗娜学姐呢?——那也不行,罗娜学姐每次一提到裴垦的事情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是她的眼神却能透露出寒光和杀气。 『你就不会“独立一点”吗?』 我的耳畔再次响起了莫名其妙,但又熟悉无比的声音。 mama, just killed a man,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u0027s dead,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but now i\\u0027ve gone and thrown it all away—— mama, woo, didn\\u0027t mean to make you cry! if i\\u0027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诡异的歌声再次响起,不用多说,我又进入了所谓的『细胞记忆』当中。 这次,我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空间,身旁除了两个面对面摆着的沙发之外空无一物。 而我自己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 嗒,嗒,嗒…… 这似乎是皮鞋踩着地面才发出的声响。 来者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人类,头发看起来很硬。 他大大咧咧坐了下来,然后露出了轻松的微笑,对我说道。 “你好,路杰。” 这次我居然完全听懂了他说的话。 “你,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你叫我汉尼勒(haniel)就好,或者叫我h先生也可以……我呢,就是最近在你耳朵旁边啰嗦的人。” “呃……汉尼勒吗?”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是汉尼勒的男人,总觉得怪里怪气,但又熟悉无比。 “是啊,我们,呃,不,这么形容才对……应该说是你们的世界,不会把被你们称为‘古语’的那种语言中的字母这么拼凑的,所以你对我这个听起来和看起来都很古怪的名字很好奇,我说的对吗?” “有一点……但是,我总觉得……” “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汉尼勒先生你的样子……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而且,我在这之前没有接触过活生生的人类,所以我对这种熟悉感觉得相当……微妙?还是说,奇怪?反正……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我挠挠头,尽力表达我想表达的事情。 汉尼勒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是吗?那我们之间还真有缘分啊。” 他微笑的看着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饼干。 “诶?” 我好奇地看着他,又往下看,赫然发现我们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极其精美的盘子,盘子里装着各种糕点,其中就有汉尼勒手里拿着的饼干。 “诶诶诶?!这是什么时候……” “很惊讶吧?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哦,毕竟,这是那个老学究搞出来的空间啊……” “啊?” 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之后笑了笑,说道。 “我是说,你要适应一下,这个地方是『意识』为决定因素的世界,所以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意识』为决定因素的世界?!” “没错,你应该认为,自己像这样,一直以来遇到的奇怪事情,叫做什么『细胞记忆』吧?但那是你们兽人的叫法,而且所谓的『细胞记忆』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并不存在……咳咳,你之所以会遇到这种事情,是因为你,呃……与神明『结缘』,所以『意识』的力量很强,能够在恍惚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而已。” “那……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事情,那些人类也……” “他们都是某个家伙停留在某个时间点的意识,碰巧被你看到了而已,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路杰啊,你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好朋友的事情而纠结不已?” “那个家伙,我记得是叫做裴垦?处于一种两个自我争夺一个身体的怪异状态中,而且有一个自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对吧?” 他说完,把饼干放进嘴里。 “是的……我很苦恼要不要让我的其他朋友们知道这件事情,要不要让他们停止原本制定的计划,对裴垦学长好一点……” “我这个想法很可笑对不对?明明我自己上午的时候还嫌恶他到不得了的地步,现在却因为一封说不定是谎话连篇的告别信而对他生出怜悯之情……” 我苦笑,看着汉尼勒的反应。 “唉,其实你也明白吧?你的朋友裴垦已经失去了别的兽人对他的信任,说他值得可怜这种事情,你无论讲给谁听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话戳中了我的心思。 “嗯……虽然不知真假,但我真的,好想帮他一把……我这么做,是不是太没脑子了?” “不,你只是很善良而已,善良到让很多兽人同类都觉得你很天真而已。” “喂,路杰……既然找谁帮忙都是徒劳无功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独立解决这件事情?” 汉尼勒发问,我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觉得依靠我自己的力量,解决裴垦学长的事情实在是不可能……” 说完,我低下了头。 “好了,别垂头丧气了,这种事情既然你觉得自己无法独立解决,又没办法让别人一起帮忙,那就『桥到船头自然直』吧——那讨人厌的『戒律』中不是有一个『果报戒律』吗?你要相信,种因得果,谁种了什么,谁没种什么,『果报戒律』自有判断。” “是,嘛……” 我有点听不懂他说的话,而他耸了耸肩膀,然后说道。 “现在的话,你不用告诉任何兽人这件事,静观其变就好了。” “静观其变?” “没错,选择不去干涉,让事情自然发展,或许就是这件事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你的朋友也已经被按上了『法外狂徒』的偏见,偏见这种东西,古往今来都是难以撼动的巨树……既然你没办法独立解决,那就这样交给『戒律』处理好咯。” 我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双手捏着裤子膝盖的部分。 “要相信,桥到船头自然直!『戒律』虽然死板得令人讨厌,但还是非常公正的……不过,你日后可要试着独立解决事情,总是想让别人帮你,当个菟丝花那可不行啊。”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之后说道。 “好了,你也该从这里离开了。”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在离开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那个汉尼勒的双眼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睛,似乎从人类的双眼,变成了兽人的双眼! 而如今,手里仍然握着那封信和裴垦学长的腰带式盔甲显现装置。 “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我望着这两样东西,有着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第107章 扭曲的闪耀:其三 ——以下为“我”主视角—— 『我』这个词……学会了。 『你』这个词……学会了。 『渴望』这个词……学会了。 『渴望』这件事……学会了。 『他』这个词……学会了。 『池旭』这个名字……铭记了。 『苏逍遥』这个名字……知道了。 『抽血』这件事……学会了。 『帕妮』这个名字……知道了。 『切连』这个名字……知道了。 『父亲大人』这个称谓……学会了。 『听从安排』这种事情……知道了。 『另一个我』这个存在……发现了。 『懦夫』这个词……学会了。 『懦夫』是谁……明了了。 『道德』……弄不懂。 『道德』没有存在意义……帕妮说的。 『不用学会道德』……明了了。 『下个目标是池旭』……知道了…… 『我■你』……说出来了。 『■是占有』……说出来了。 『■是与你同在』……说出来了。 『池旭在哭』…… 『池旭在哭』…… 『池旭在哭』…… 我没有学会该怎么应对。 但他却…… 嗯?有点……微妙? 『想要合拢牙齿』…… 『想要合拢牙齿』…… 『想要合拢牙齿』…… 『另一个我在哀鸣』……吵死了! 我露出了一丝笑,合拢了牙齿。 好吃。 『最好吃的味道』……记住了。 『池旭很痛苦』 『但他说很不错』 『要我继续』 “好!” 最后他晕了。 『为什么池旭会晕倒?』……这个问题记住了。 帕妮来了! 她『非常慌张』地拉走了我。 告诉我这是『错误的』。 会『打草惊蛇』。 但切连说过,那很■■。 帕妮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想发怒,但没发成。 …… …… …… …… 『路杰』这个名字……铭记了。 『渴望』这种感觉……出现了! 『■』……要让路杰认识到『■』! 『下个目标是路杰』…… 『又是一样』…… 『不行,不能服从』——这是我的真情实感。 路杰控制住了。 故技重施了。 但他逃跑了。 我追了上去。 他的身体竟然在『自我复原』?! 『害怕』这个词……理解了。 『回到实验楼』……新的命令,收到了。 …… …… …… 『娄鸣』这个名字,记住了! 『敌手』这个概念,明白了! 『我的名字』还没有…… 让苏逍遥给我起个名字吧! 『裴格』?! 『好听』! 那么『我』以后就叫裴格了! …… …… 另一个我不见了?! 他不见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吴戏言』与『阿谎』……我记住了。 『时限』这个词,也理解了。 …… 诶?! 另一个我居然要……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我要阻止他! 我不想消失! 我不想消失! 我不想消失! 可是有时限……我出不来…… 我该怎么办?! 我不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失!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另一个我如此说道。 此刻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又能够感知到另一个我,那个该死的鹿豚兽人裴格的存在。 按照路杰的朋友,那个小胖子娄鸣的心思,我应该会和他在某处碰面,他用一些话语刺激我,惹我跟踪他,我被他一顿戏耍,随后误打误撞地成为话剧社团出演话剧的一个反派角色,然后被扮演正面角色的他用魔法击败。 这倒不是我料事如神,我自己也没有看穿他心思的那种脑子——这些事情,全都是吴戏言先生所告诉我的。 他的话……该说是懂得很多魔法的兽人,还是说,是另一种存在呢? 总之是个很奇怪,又很温文尔雅,还知道很多事情的家伙。 而他身边的小跟班阿谎也甚是可爱,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少有真话,但那小不隆冬的体型和奶乎乎的小男孩声线,还有那颇具灵气的小眼神,很难不讨兽喜欢。 只不过我很清楚,吴戏言先生和小阿谎应该是一样的,是说不清楚到底是懂得魔法的兽人,还是本体是其他东西,以兽人的姿态出现的某种存在。 这也是那条腰带中的东西让我感应到的。 我那名曰『巴尔』,现如今被我抛弃的腰带,里面除了压缩的盔甲之外,还有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有着魔力的彩虹色石头的碎屑。 另外一样,是和另一个我当时所效忠的组织,藏匿在学校的那颗珠子类似的存在。 我记得,那东西是叫做『明亮气息』,据说是神话之中,十位创世神明中的白之神的『神明信物』。 这是在另一个与那些家伙谈话的时候知道的,同时这也颠覆了当时无法掌控身体的我的世界观。 神明是切实存在的,魔法也切实存在,而他们这群家伙居然还搞到了本属于神明的东西。 很难想象这帮家伙是什么来头啊。 我走进了学校演出厅的大门,现在才五点多,根本没有任何兽在里面。 看着空无一兽的观众席,我突然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我们学校的演出厅,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基本是不会对外开放的。 也就是说,这里常年都是没有兽的状况。 演出厅和我一样呢,都是落寞的存在。 即便我在种植社团一直都被大家认为是开朗,和他们比起来都相当外向的家伙,但我也很清楚,我的外向也只是做给他们看——我只是不想被别的兽低看我一眼,不想让别的兽看穿我独来独往的本质才这么做的。 健身也好,打球也好,学习也好,吃饭也好,看书也好,打游戏也好……其实在遇到池旭和苏逍遥之前,这些事都是我一个兽做,只不过在遇到种植社团的同学们,我就会伪装出和他兽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样子,让他们认为我并不是不合群的,并不是孤独的。 而当他们来了,他们闯入了我的生活,我才觉得这些原本有些单调的事情有些乐趣可言,我这才知道了,不再孤单是怎样的体验,是怎样的让我快乐。 而如今不能了。 因为另一个我的缘故,我失去了池旭,又亲手重伤了苏逍遥。 我们的友情已经是冰海之中被融化的破碎浮冰,不会再出现于这个世界上了。 事实上,我还是像以前那样落寞,那样孤独,那样不合群,那样独来独往。 也正是这样,我才想接近路杰的吧? 因为我们本质上是相似的存在,但我爱上他,多少也有强迫自己的成分在,因为我忘不掉池旭。 而说起路杰,我真的需要给他道歉。 让他经历了那么多不该经历的兽是我,让他看到我就觉得恶心,心情不悦的兽也是我。 “真是对不起啊……路杰。” 我自言自语道。 “晚上好啊,裴垦学长。” 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不会错的,那正是路杰的声音。 “路杰……晚,晚上好。” 我退后一步,尴尬地笑了笑,对他说道。 “我真的没想到你……是强迫自己接触我的。” 诶?!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我非常惊奇,也非常不解。 “我看了你留下的信……” 路杰接着说道,挠了挠脑袋。 “是这样啊……咱们两个,还真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啊。” 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在路杰面前提起这些的。 这会弄痛他敏感的神经,引起他对我的憎恶。 “是啊,或许正是为了了却这些事情,我们才会相遇的,对吧?”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被我抛弃的腰带『巴尔』。 “为什么你……” “很简单啊。” 路杰向我靠近,然后半蹲下去,手里还在为我戴上那条堪称罪恶之源的腰带。 “娄鸣的计划,我也清楚哦……如果那个时候,你以『裴垦』的身份上台,那么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吧?学校的气氛恐怕会在这之后更加压抑。” 不知为何,早晨还在和我闹脾气,向我露出獠牙的,凶巴巴的他,现在却如此顺从安静。 “所以啊,就让‘校园袭击事件’的主犯,以身份未知开头,再以身份未知结尾吧,戴着面具的反派,总是更有兽格魅力不是吗?” 他边说,边把那个钥匙激活器插到了腰带盒子的凹槽上,然后转动,随后退后几步。 金属片再度从腰带的盒子上飞出,然后附着在我的身上。 『巴尔』,这被冠以神明世界的大魔王的名字的盔甲装备,再次和我合而为一,在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凌厉。 “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不打算再……” 路杰微笑,说道。 “我在看过那封信之后,就已经了解了你的真实感受,我没有把这些告诉任何的兽,同时,我也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让你『光荣的退场』——既然你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只好这样了。” “你是……在保护我的声誉吗?可是我如果在这之后不来上学也会……” “我会和他们解释的,说你有自己的想法,去外地打工了,但仍然还会记得我们这些老同学,如果有缘的话一定会见面……怎样?我的撒谎水平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而且,素来被大家以不说谎的老实兽看待的我,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也不会认为是我撒谎了,因为,我不会说谎的固有印象已经在他们的脑袋瓜子里根深蒂固,难以撼动了……呵呵,你那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裴垦学长?” 他冲我调皮地挑挑眉,看来路杰和娄鸣成为朋友之后,脑子也灵活了许多。 这样也好,以他的个性和头脑,在这样的糟糕时代之中迟早会吃亏——我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从一开始我没有因愤怒而失去理智,那么我也不会摊上这堆烂摊子,另一个我也不会降生于世,他也不会认识到那个可怕的组织的兽,也不会在学校里到处惹事,也不会失去我的挚友们,后面的事情,也都不会逐一发生。 说到底,如果我脑子灵光一点,权衡好事情的利弊,那么我的兽生,会是另一番风景。 路杰,或许也就是,走上那另一番风景的道路的我吧。 真心的祝愿……他日后的生活能够一帆风顺。 这么想着,我最后和他拥抱了一次。 “再见了,裴垦学长,我曾经最仰慕的兽……这下,真的再见了!” “再见……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还想再和你成为朋友。” “好的。” 之后我便躲进了舞台的后台那里,静静等待娄鸣那小胖子来挑衅我。 路杰在我离开之前眼神之中颇有些不舍,在那之后便背对着我转过身去。 他是哭了吧,一定是哭了吧,只是根本不想让我看见而已。 而对我来讲,现在等他们过来的时间让我觉得无比煎熬,恐怕,死亡前的倒计时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在经历这种折磨无比的倒计时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害怕,感到绝望,但如今,我的释然和心中的希望却压过了绝望和恐惧——就像怦然点亮的房间灯泡一样,照亮了全部的漆黑。 没什么好怕的了,路杰已经亲口承认了,我是他最仰慕的那个兽,如今对我来讲,还有非家庭成员的存在认可我,足矣了。 ——在我们的主角看不到的地方—— “你们真的,有点贫弱呢。” 那自私自大的“闪耀者”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凌菲和吴崎。 二兽一言不发,但又毫不紧张,它们似乎清楚,这并不是该紧张的场合。 “闪耀者”接着说道。 “那吴崎,你『钓上来的大鱼』,他那边怎样?” “一切安好。你随时都可以行动。” 吴崎回答道。 “随时都能行动,这还差不多嘛,呵呵,晚上奖励你一下吧……只不过,我现在还不需要那条鱼来成为献祭者” “所以你也要努力啊!别要死要活地成为我的簇拥者又不干实事。” “闪耀着”摸了摸凌菲的脑袋,说道,随后又望向了天空。 “一切都要画上休止符了了呢……” 之后,他便露出了疯狂的笑意,让兽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108章 艺术节:其九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有点奇怪呢,你居然在这个时间点把这东西穿在身上了。” 看着身着机械盔甲『巴尔』的裴垦,我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话剧社团出演的话剧《椿泽之战》已经演到了一半,大约再过一阵子,我就要上场了。 在这之前的话剧社团成员也都悉数上场,我虽然一直都在后台,但也能通过后台那里的设备看到他们的表演。 不得不说,抛开那些兽品问题带来的滤镜而言,台上的那几个身为主演的家伙演得还真不错。 尤其是任天,他对冀国国君的角色塑造很有一套——如果不是他给我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那种兽品问题带来的滤镜难以从他身上剔除,否则我真的想给他点个赞啊。 我看了一眼时间,离我上场还有20分钟左右,我让基托内把裴垦现如今的所在地发给我,我好去找他来实行我的计划。 半分钟左右,基托内给了我答复,裴垦那家伙正在演出厅的公共厕所那里——看来他还有闲情逸致来演出厅看表演啊。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搞不清楚现状,这会让我更好发挥,更有利于我的整个计划。 要说我的计划是什么,很简单。 无非就是惹怒他,让他跟上我,随后用『定点传送阵』把自己传送到演出厅,在这期间衔接好我的戏份,并把他引到舞台之上。 而他,则要被迫扮演《椿泽之战》中,前来刺杀冀国国君的刺客胥熙。 而原本要饰演胥熙的那个名叫张佑的家伙,戏份就会被突然出现的裴垦抢走,不过谁管他呢?反正他也赖不着我。 而且在这之后我也要从话剧社团离开,和这些兽品问题都有些大的家伙待在一起,我觉得我迟早也要受他们的影响而变得偏执。 而且我这种墙头草的态度也注定在这里呆不长久——反正我本来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工具而已,也没必要对他们动什么感情。 我装出一副尿急的样子,跟还在后台的几个家伙说自己想要上厕所,想要以此为借口离开,他们也没说什么——除了郑义。 这家伙不知道又想要干嘛,突然摆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不用想,他就是在盘算着什么。 今天的他格外反常,脸上丝毫没有那种让兽看不懂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我最开始与他相识的时候,那副把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样子。 我虽然起疑,但处理裴垦才是要紧的事情,所以我便赶快离开了后台。 我本来是想要再用我和路杰的亲密关系故意把他惹火,让他冲着我来的,但到达厕所才发现,他身着那套盔甲『巴尔』,倚靠在窗台旁边,似乎是正在等着我来到这里一样。 “晚上好啊,小胖子。” “有点奇怪呢,你居然在这个时间点把这东西穿在身上了。” 我沉默片刻,如此说道。 “不可以吗?这本来就是我和另一个我共有的东西。” 他耸了耸肩膀,奇怪的是,他通过盔甲发出的机械音似乎减淡了几分。 “你果然是在欺骗我们啊。” “没必要这么吃惊吧?我不是分裂成两个存在,而是两个意识限时掌管身体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裴垦的身子从窗台旁边离开。 我也退后一步,然后运作魔力,想要将这股魔力传达到早先放在袜子中的符咒,使之激活『定点传送阵』,方便我随时离开他身边。 我的移动速度,可远不如身披机械盔甲『巴尔』的他!即便我是个虎兽人。 “喂,你知道吗?路杰把我当成最仰慕的兽了哦。” 他的话让我内心之中咯噔一下。 他顿了顿,之后又说道。 “就在五六点钟的时候,他对我这么说了哦,而且……” 他的语调逐渐变得低沉而猥琐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他移动到我的身边,然后贴紧我的耳朵,打开面具,说道。 “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好的哦……从来都没改变,只有你,自认为是路杰朋友的你,才是小丑。” 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刻意压低了,但我却觉得如雷贯耳。 路杰,他居然,他居然…… 他居然背叛作为他朋友的我吗?! 我有点冷静不下来,咬着牙说道。 “是你胡说的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两面三刀的兽。” “你不信?不信的话,要不要让我把他叫来,和你当面对峙啊?” “闭嘴!!!” 我怒不可遏,握紧拳头朝着他的脸抡了过去。 但是,却在即将碰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停在了半空之中。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他在这里等我,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所以我绝对不能被他反套路了。 在这里,只有我戏耍愚弄他的份,没有他玩弄挑逗我的可能。 冷静! 千万要冷静! 我深呼吸两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而他在这个时候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关上了自己的面具,对我说道。 “看来你和我一样啊,软肋都是路杰……” “呸!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说垃圾话!我和路杰之间的关系,你用不着来多嘴多舌!” 我向他吐了口口水,边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以防他突然袭击我,边对他这么说道。 “不过你比我好啊,你至少还能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冷静下来……” 他一直说着,毫不愿意住嘴,而直到我让我的喉咙中冒出了低吼声,他这才识趣的收敛了一些。 “怎样?要我跟着你吗?没问题啊,反正我也想真真正正的和你打一次呢……我说,小胖子,上次你用兽偶耍我的那件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哼,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做出来代替你来打我的兽偶……喂,你该不会就只会用这种见不得兽的手段了吧?真是叫我,瞧不上你啊。 ” 裴垦扭了扭脖子,又掰了掰手指,逐步活动全身的关节。 我心想不管怎样,他只要中了我的计谋,跟着我去舞台那里就好。 之后,我便对他说道。 “瞧不上我,呦,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啊?!肚子里有多少东西啊就瞧不上我了?!可真是够不害臊的。” “哼,随你怎么说吧,现在躲猫猫游戏要开始了哦……” “记得去舞台找我,你这个浑身汗臭,讨兽厌的夯货!” 我说道,然后发动『定点传送阵』,把自己传送回了舞台之上。 我自己一开始的戏份并不太多,所以即便是演完了这些,裴垦都也没到。 不过,也很快了…… 时钟的指针,在指向三的那一刹那,全场的灯光都黑了下来。 黑暗之中,有些兽在窃窃私语,他们或讨论为什么突然灯全部灭掉,或与旁边的兽交流看到的表演如何,或自以为是地提醒被他们认为是“没见识”的兽,说这是“接下来呢剧情的特殊要求”——总之,我并不感到奇怪和紧张,因为这种场景也已经被我意料到了。 随后,舞台上的其中一盏大灯亮了起来,苍白的灯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气定神闲地,按照平常排练的那个样子,依照剧本的内容,从容不迫地踱着步。 随后,另一盏灯也亮了起来,同样被这股惨白无比的灯光包围住的,正是身着机械盔甲『巴尔』的裴垦。 “恭候多时了。” 这既是台词,也是我的心声。 “你小子,你别拦路!” 裴垦也很快入戏,清楚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是刺客胥熙,于是摆出一副轻蔑,专横的态度对我说道。 “真对不起,我可做不出任何的退让,我,眀棠,今日就要在这里打倒你,你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宵小之辈!”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瞬间,裴垦那边的灯光变得昏黄了起来,这种暖和的色调反而让他身上装备的盔甲的各种细节变得模糊了起来,这样就很难让那些曾经被他袭击过的兽一眼认出来,从而就避免了骚乱。 裴垦冲了过来,他先是一拳,被我轻松闪开,再来又是一脚,仍然被灵活地躲避开来,而我则利用他这一拳一脚的破绽,成功反击,把拳头,带着电火花的拳头击打在他的腹部,而他也在一瞬间又反击了我,措不及防地被他膝盖抵住了下巴,然后猛地踹向我的胸口。 是没见过的招式呢,看来那天收集到的他的肉体数据还不完全精准。 台下的观众们还在为我们拳拳到肉的“表演”或喝彩或怀疑,而我们同时站了起来,裴垦则说道。 “你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我扶额,之后说出了我的台词。 “那好,那我就满足你!” 我念动着咒语,在此处提前布置好的法阵从舞台上冒出,泛着宏伟的金黄色光芒。 嘭—— 通过基托内的远程控制,又一盏灯亮了起来,照在舞台上的法阵上,稍微埋没了一点法阵的光亮,让观众们对舞台上的状况看不真切,给他们“法阵是光特效”的错觉。 我在此布置好的法阵,可是能让被施术者四肢软绵无力,只想要睡觉的雷电魔法『怠惰雷阵』。 虽然裴垦也好,还是说那个一直存在于他体内的裴格也好,他们都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直叫兽恨得牙痒痒,但是,身为一个普通的兽,我是没有任何权力给予他们剥夺生命的惩罚的。 上次,去迎击『曼纽』的狂徒,营救罗娜学姐,面对那些被我们击败的家伙的时候,我和郑义他们产生了分歧。 郑义,还有那个『星宫卫之四』都坚持着杀掉他们,以绝后患的态度,而我则不想就这么无情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对除了路杰这种情况特殊的兽来讲,任何兽人都只有一条宝贵的生命,一旦失去就永不复返了。 所以,别的兽怎样对待敌手我不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随随便便地剥夺任何兽人的生命,即便那个兽是我的敌对一方也不例外——杀兽,这对我来讲是绝对不能触犯,不能逾越的底线! 或许,我也经常说“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诡辩般的歪理,但那也只是开玩笑时说的玩笑话罢了。 如今,还有那一次,可都是容不得开任何玩笑的严肃场合!而那一次,由于我们一行只有我不同意杀了他们,无奈于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才眼巴巴地看着那两个家伙结束了这帮狂徒的生命。 而这次,不会了。 『怠惰雷阵』,最严重的后果也只会让被施术者睡上个一个礼拜而已,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我念动着咒语,直至最后一个咒文念完,黄绿色的雷电从雷阵中冒出,全数打在了裴垦的身上。 裴垦中了我的魔法,先是挺了一小会儿,而后才倒在地上。 “唉……” 我按照排练的内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同时把观众们看不到的,我的左手伸进裤兜之中,轻车熟路地打开社交软件上白茶大哥的聊天界面,给他发了一句“收网”。 但在我睁开眼睛的刹那,我却感觉到了一股转瞬即逝的魔法气息。 按说,这里的魔法气息,恐怕只有我发动『怠惰雷阵』残留下来的才对。 怎么会……突然又有了别的兽的魔法气息呢? 我好生奇怪,但此时,灯光已经全灭。 这次仍然是基托内所控制的,我听到白茶大哥他和他的同事们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舞台,抬走了陷入昏睡的裴垦。 我叹了口气,自己也从舞台上下来……下面的戏份,就是东方雅的专场了。 她今天,就要当着全校师生,包括她母亲在内的,全部来参观的家长们,把自己原本女性化而英姿飒爽的那一面显露出来。 但愿她的举动,真的能让她的母亲有所反思,让她做最真实的自己吧。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下了舞台。 作为猫科兽人的敏锐直觉告诉我,刚才的事情,蹊跷的地方实在太多。 先是裴垦早有准备似的,在厕所里等着我。 随后就是我们互相攻击的环节太过于平淡,按说他力气很大,又没个轻重,所以面对我,他应该下重手才对。 最后就是,那转瞬即逝的,不属于我的魔法气息。 我想,我们要面临的这些事情,绝对还不算完! 至少,我还没揪出来到底是谁躲在暗处把我们当刀使! 想到这些,我的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了路杰的身影。 路杰啊,路杰…… 我的软肋,我重要的朋友…… 同时,也是裴垦的软肋。 而裴垦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的呢,还是挑衅我才故意胡诌的谎话呢? 反正,我真的不相信,路杰会背叛我。 等下展出晚会结束,我一定得去问问路杰才行!!!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七) 姓名:王真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5-1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盘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朋友,朗诵社团的成员,个性稍微有些内向,但善解兽意,有着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由于他有着怯场的心理障碍,因此在朗诵社团里只能做一些跑腿的任务。 对洛檀抱有暗恋的心意,但不敢去表达这些。 身高:183cm 体重:75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左眼有点重瞳因此看起来瞳孔是圆的而不是一字型,毛发为象牙白色,头部的微卷毛发梳成斜刘海,皮肤比同类黑一点,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坚毅而严肃的神情。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的短袖t恤,下身为漏尾款的牛仔裤和红色的球鞋,时不时也会穿着一套红色的运动服。 姓名:刘枫 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12-9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北极狼兽人 简介:路杰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朋友,个性傲娇毒舌,同时又和路杰一样内向懦弱,有时候会因为要融入更多的兽人群体而说违心话否认路杰是自己的朋友,其实在他的心中,路杰的地位非常重要。 总是喜欢让路杰叫自己“刘哥”,但事实上他的年龄比路杰要小一点。 或许也是因为惺惺相惜,他们才会成为朋友的吧? 因为路杰逐渐疏远起了他,所以他对娄鸣有些许的不爽,但并无太大恶意。 身高:170cm 体重:78kg 外貌:灰蓝色的双眼,全身雪白的毛发,身材有点壮,和同为狼兽人路杰的身材完全不同,脸上总是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左耳耷着,耳朵后面还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疤痕,据说那是以前为了保护路杰才留下的。 日常着装:深蓝色的短袖卫衣,下身为漏尾款的黑色短裤和白色运动鞋,喜欢穿黑色的长筒袜。 姓名:马赫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1-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鹰兽人 简介:青云市联合大学二年级学生,种植社团的成员,是个有点社交恐惧症且性子很急的家伙。 似乎有意引到娄鸣等兽怀疑东方叶,目的不明。 身高:185cm 体重:62kg 外貌:紫色的双眼,身上的毛发为棕灰色,喙比一般的鹰兽人要锋利一些,身材瘦高,翅膀的羽毛要更轻薄稀疏一点,所以飞不起来。 日常着装:上身为蓝色背心,下身为荧光绿色短裤和白色的禽类兽人专用鞋。 姓名:阿登 性别:男 年龄:未知 生日:未知 籍贯:据他自己说他在艾赛克莱特 种族:据他自己说是灰熊兽人 简介:罗娜在某个社交平台上认识的奇怪的网友,说话幽默风趣,对魔法文明的事情了如指掌。 在与罗娜聊得很投缘之后便想邀请她来艾赛克莱特。 这也是为什么罗娜要坚持和娄鸣一起去艾赛克莱特的原因之一。 身高:未知 体重:未知 外貌:目前未知 日常着装:目前未知 第109章 夜宵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联欢会散会之后,我看到了和自己母亲就“自己要展现真实一面”而争吵起来的东方雅。 她们周边围了不少兽在观看,不过我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也不打算去给东方雅帮腔。 东方雅的母亲,正像是我曾经遇到的那个红姨一样,偏执,且走不出过去的阴影,而比红姨更甚的是,她的对东方雅的控制欲十分强,与身为凤凰兽人所不匹配的形如枯槁般的歇斯底里地面容,把骨子里的刻薄和疯癫都写在了脸上——一如我得知东方雅的事情后,自己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面对这样的母亲,东方雅的生活处处充满了压抑,这我很能理解。 但,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关键也不在“谁能帮她”,而是在她自己本身。 就像是即将步入成年阶段的,17岁的那些蝴蝶兽人那般。 如果年轻的蝴蝶兽人们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破开自己的虫茧,那么就能获得华美无双的双翼,反之,依赖他兽的外力来破茧,那么就只能成为被他们的族群里的兽不被接纳的残翅者——破茧,这就是蝴蝶兽人们一生当中最残酷也最重要的成兽礼! 这是我曾经在一本地理杂志上看到的,有关于西恩斯大陆,也就是那个全部由虫兽人居住的地区的一篇文章里的原文。 上面讲述了蝴蝶兽人,这种不被我们各个国家所熟悉,但真的非常美丽的兽人族群的一生。 他们和西恩斯大陆上的很多虫兽人种族一样,在大陆东方的雨林地带过着部落式的,相对原始的生活。 而他们的族群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并不能称为一个风水宝地,相反,那根本就是个难以求生,危机四伏的地方。 他们的族群毗邻至少六个寄生虫兽人的领地——这种兽人,就真的都是些完全无脑的怪物了,他们没有语言,没有清晰的思维,更不像其他的虫兽人族群那样,族群内部有着等级尊卑。 他们在遇到任何生命体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想尽一切办法,用咬也好,用抓也好,弄伤其他的生命体,然后,把自己的子代在对方不知不觉的状况下安插在伤口之中。 他们的子代个头非常非常小,难以被寄主和处理寄主伤口的兽发现,由此,他们便大肆汲取寄主身上的营养,最后把寄主压榨得只剩下一张皮,然后从原本的伤口中爆出,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和同类完成了下一代的繁衍,便同自己的父母一样,寻找下一个倒霉蛋供自己的后代寄生。 由于这些寄生虫兽人完全不能融入社会,所以各国都把他们当成低等生命体来看待,一旦在某处发现,就立刻猎杀——虽然看起来很残忍,但为了保护无辜兽民的安全,各国也不得不这么做,而且,寄生虫兽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智商和情商可言,他们甚至理解不了什么叫喜怒哀乐,所以,对于同伴的死亡他们并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悲伤,这也让各国专门灭除寄生虫兽人的兽们毫无负罪感。 蝴蝶兽人,这一倒霉的种族却同时被至少六种寄生虫兽人所包围,每天都要和这群怪物勾心斗角,雨林地带的气候也变化无常,时不时就会有恐怖的热带风暴席卷那里,而且,他们还要过着生产力水平不高,武器落后,粮食有限的部落式生活,十七岁时更是要进行兽生中最关键的破茧成兽礼,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破开虫茧,而且,倘若破茧失败便即是死亡——可以说,他们的兽生,要比任何兽人的兽生都要艰险! 东方雅所过的生活,与蝴蝶兽人们的生活也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意味。 能不能真的破茧,做回真实的自己,也全靠她自己了。 别的兽是帮不了她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我才决定不去帮腔,而是默默地从那边离开。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学校荷塘旁边。 那里有一个在我心中份量很重的兽在等我。 路杰。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半月高悬于天空之中,闪烁着柔美的银色光辉,一片片地洒在地上,如同地面上镶嵌了一面面明亮的镜子一般,十分梦幻。 “娄鸣……” 路杰远远地就看到了我,凭着我自己的夜视力,我看到他露出了让我相当安心的笑容。 四周弥漫着香甜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气味,我的身心愉悦,快步朝他跑过去,结果脚下一个没刹稳,扑到了他身上。 我们重心不稳,两个兽都倒在了地上,被重量级的我压在身子下面的路杰的喉咙里冒出了难受的呜咽声。 “抱歉……” 我准备从他身上起来,但这个时候,他却拉住了我,然后翻了个身。 这下是他坐在了我的大肚子上了。 “你干嘛?” 我尽量让撑着身子,让自己处于一种不太难受的状态,然后半严肃,半坏笑地如此说道。 “没事……就是,想要在你的肚子上坐坐看……呃……那个,我应该不怎么重吧?你……还能承受的吧?” 我听他这么说,然后躺平在地上,无所谓自己的衣服是否会被弄脏。 “诶,你怎么又躺下了?!要起来的话就起来吧!” 他有些惊奇的说道。 我双手环于脑后,之后露出坏笑,说道。 “你不是说要在我肚子上坐一阵子吗?我要是一直撑着身子,你坐着会很不舒服的!” “这,这样嘛……谢谢你。” “不过就一会儿啊!就一会儿!” 他在我肚子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搭在我肚子和腰间的交界处。 “噗……” 十分怕痒的我忍不住想要笑,但看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他。 于是,我攥紧拳头,拼命憋着笑,但那股该死的痒感却始终不愿意散去,让我双腿都紧绷了起来。 “噗哈哈……那个路杰,你别把手搭在那里啊!我痒痒啊!” 他这才把手收了回去,随后又从我身上下来。 “不坐了吗?”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星月共舞的夜空。 “真美……” 我不禁感叹道。 没想到还能在工业污染严重的城市之中看到这样的夜空啊。 城市化程度根本算不上低的青云市,空气质量定然不怎么好,每年还能有几天这样的日子,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没事……就是,坐够了。” 路杰这个时候也对我回答道,我一个跟斗翻起身来,然后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说道。 “喂,你不是说有夜宵的吗?怎么我没看见啊?” 我朝他嘿嘿一笑,而他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切……你还说自己不是个吃货。” “随你怎么想咯。” 我吹着口哨,轻浮地看着他,而他则是面露难色,然后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薄荷纸杯蛋糕。 “我们的小吃街太火爆了,结果到最后就剩这个了……而且这个的甜味还不淡,恐怕也不合你的口味。” 他把纸杯蛋糕捧在手心,我耸耸肩膀,然后拿起了那块蛋糕,平均掰成两半,一半给了路杰。 “诶?” “说好的,一起吃啊。” 我轻轻咬了一口蛋糕,甜味的确占据了蛋糕味道的的主流,但随后散发的可可香气让我心旷神怡。 而最后爆发在口腔之中的薄荷味道解除了蛋糕的甜腻感,并与可可的味道以及隐约出现的鸡蛋香气形成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味觉平衡——要不是就剩这一块了,我还想再多吃几个。 说起来,路杰栽种的那些植物里,就有薄荷,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叶子上能够散发香气的植物。 “好,好吃吗?” 他的语气有点忐忑。 “很好吃啊……没猜错的话,这里面的薄荷味道,是你种的那些薄荷提供的吧?很不错呢。” 评价完之后,我便望着他。 只见,他听到这话后,担忧的神色从脸上褪去了几分,耳朵和尾巴也在开心地摆动起来——像是个得到夸奖的幼儿园小孩一样。 这让我更加下定了,要保护他,保护我这个朋友不受任何伤害的决心。 虽然我们如今已经商量好了是共同进退,但是,路杰仍然在魔法方面没什么出色地表现,唯二的高级魔法也只能是在自己严重受伤或者死亡之后才能被动发动。 所以,他仍然需要我的保护。 而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内心中的焦躁情绪,直截了当的问路杰道。 “你……和裴垦的关系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啊?” 他听到这话,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呢……” “没有吗?那为什么他说你和他……” “他瞎扯而已。” “你又在说违心话啊。” “唉……又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们之间?” “其实,我就是今天把他不要的那条腰带又还给了他。” 他遂把全部的事情与我交待了一番。 虽然得知,他没有像裴垦说的那样背叛于我,但,我却怎样都开心不起来。 完全无法开心。 我们对视着,沉默良久。 我看着他的绿色双眼,露出了一丝苦笑。 本章,完。 第110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今天的我总算是能睡一个好觉了。 我躺在床上,意识变得模模糊糊,呼吸的频率逐渐变得和平常不同,随后鼾声从我的咽喉与鼻腔中弥漫起来。 真的好累…… 好累…… 好想睡啊…… 睡意完全占领了我意识的高地,最后合上了眼睛。 不知沉浸于睡眠中多久,我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一片漆黑,但不远处却有着亮光。 我顺着亮光走过去,发现亮光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庭院。 庭院之中,摆着几尊巨大的雕像,围成了一个“凯博拉六边形”的形状。 而那些雕像的样子却是…… 飞龙和龙…… 八对翅膀的蛇…… 上半身是女性人类的样子,下半身是鱼尾…… 巨大的熊…… 有着圆形瞳孔的羊…… 六对翅膀的鹰……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创世十神的雕像! 每一尊塑像都由说不清材质的石料雕塑而成,我清点了一下数量,发现这里少了一尊! 而缺少的那一尊雕像,正是我的祖先黄之神的雕像。 而与此同时,我却还发现绿之神的那座雕像很不对劲。 别的雕像仅是用石料雕塑之后就放在了原地,而只有绿之神的雕像却上了颜色。 而且绿之神的雕像的材质与其他的雕像完全不同,别的雕像都是石雕,而只有绿之神的雕像是木雕。 我走过去近距离观看,发现那绿之神的雕像栩栩如生,仿佛就是绿之神本神站在了我的面前一般。 出于礼貌和尊敬,我想要行个『神裔』对神明的标准礼,但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那尊雕像的眼睛动了! 原本雕像的眼睛直视前方,而如今却低了下来,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或许是面对这种有压迫感的巨物,我突然汗毛倒立。 “这东西并不算是和蔼可亲,对吧?”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我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有着白色毛发的幼年虎兽人,大约六七岁左右的样子。 他好像认识我一样,向我挥了挥手。 而说来也怪,这个小家伙居然和小时候的我长得很像——至少那张脸的很多地方都和小时候的我一样。 “你好啊。” 他露出牙齿,憨憨一笑,然后跑到了我的身旁,双手环于脑后,看着那尊绿之神的巨大雕像。 “唉,看来还是慢了一步啊。” 他的语气虽然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严肃,但脸上却仍是带着轻松的笑意。 “慢了一步……嘿嘿,小弟弟,你说什么慢了一步啊?能给哥哥我讲讲吗?” 我蹲下来,以练习了很多次,已经完全熟络的非常有亲和力的笑脸相迎,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瓜问道。 可谁知这小子力气不小,竟然把我的手拨开,然后双手环于胸前,用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他说了好一大通,但我一个词都没听明白。 这小子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正当我这么想, 他突然跳起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然后…… 现实中的我从梦境中醒过来。 应该是我这些日子太累了吧,加上昨天听路杰说的那些事情,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就久违地睡了过去。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加上裴垦的事情,我也在思考着,我如今与大学里的兽们的关系。 首先是路杰吧,我对他,和他对我的关系很简单,就是互相把对方当成最重要的朋友,形影不离的那种朋友。 说起来,在我19岁的兽生当中,还是第一次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呢。 其次就是罗娜学姐。 虽然一开始,我也只是把罗娜学姐当成共事者。 但似乎是我们双方都有吸引着对方的特质,以至如今,我们好像都是互相喜欢着的。 虽然她的个性比较傲娇,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在别的兽眼里,我们两个暗恋着对方,那可是相当让兽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虽然我们已经是成年的大学生,可以切实的进行恋爱了。 但我觉得,我和罗娜学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仅停留暗恋的状态就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后就是,宿舍里的其他兽们。 怎么说呢,还是老样子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并没有宿舍里多了一个路杰而发生改变。 该关系好一点的,还是好一点,该不好的,还是不好。 不过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3年,慢慢来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五点多钟快六点,是虹之神的造物——太阳马上就要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刻。 哎呦喂——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的硌到了我的肚子。 我艰难地起身,这才发现硌着我肚子的居然是『戒律念珠』。 可昨天『戒律念珠』明明是戴在我的手腕上的。 兴许……是我睡觉的时候蹭掉了? 我没管这个,又躺下眯了一会儿,然后穿衣洗漱,去食堂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居然是煎蛋,油条和加了蔬菜和植物蛋白肉块的咸味粥,这样的搭配得很奇怪,但也算不上难吃。 我边吃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上的新闻,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白茶大哥打来的电话。 昨天他们直接把陷入沉睡的裴垦带走了,我估计这个时候裴垦应该把自己的罪行都交待了。 那么,这应该是来感谢我的电话吧!于是我便点击了接听的光标。 “喂,娄小胖吗?” 我一听,白大哥那边的语气似乎不像是要恭喜我的意思,我转转眼珠子,心想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啧”了一声,然后回答道。 “啊,是我……白大哥,怎么了?” “你……昨天施法让这个叫裴垦的学生睡着的时候,没做别的事情吧?确定只是用了一个『怠惰雷阵』?” 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几分,但还不太确定,于是继续说道。 “的确只用了那一种魔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裴垦他……怎么说呢……诶,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食堂吃早饭。” “哦,那你快吃,等下你到没有兽的地方再说,我先挂了。” “好的,等下再聊。”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变得沉重了几分。 果然,在揪出那个躲在暗处,把我们当刀使的家伙之前,事情根本不算完! 想到这里,我风卷残云地干掉了剩下的早饭,然后奔赴最为僻静的学校水房那里,给白茶大哥打了过去一通电话。 “喂,白大哥吗?到底怎么了?你现在说吧!” “娄小胖啊……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除了『怠惰雷阵』之外,没用别的魔法吗?或者说,你的『怠惰雷阵』失控了?” 他又问了刚才的问题,我仍然保持最开始的回答。 因为我除了对裴垦使用了『怠惰雷阵』外,其他事情真的什么都没做! “好吧……昨天,我们把他带回警署的,正要把他带进去的时候,他的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 “异变?!” “对,他的身体居然开始分裂,当时我们所有警察都不敢上去确认发生了什么,我胆子大,而且知道那可能是魔法搞的鬼,所以就上去看了看,结果正赶上那家伙分裂结束,我刚走到其中一个他面前,他就醒了过来,然后反手又套上了那套机械盔甲……之后又来了一个身穿机械盔甲的兽,他们两个把我们都打晕了,而等我们醒过来,已经是早晨了,值班的同事说那两个兽都跑了,他也没能拦住。” “那,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个体呢?他现在在哪儿?” “哦,另一个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而且我们也用了测谎仪……结果就是,他没有撒谎,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我听到现状,叹了口气。 “唉,白大哥,我是没做什么,但……我昨个启动『怠惰雷阵』的时候,发觉了舞台那里应该是有谁做了手脚,上面还有其他兽的魔力气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我也没放在心上啊!再者说,我们学校里除了我之外,也有一些拥有魔力的同学,所以我当时就以为,是不是他们中的谁魔力外露了,留在舞台上没散尽的。” 白茶大哥那边同样也长叹了一口气。 “唉,上头xx的又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算上一开始的那两个小混混的事,你们的那个女同学被害,还有这次的裴垦事件,以及你们的校长被袭击的事,好家伙的啊,你们学校这一个多月里出了四件事了,真够麻烦兽的啊。” “校长被袭击了啊……” 我唯独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昨天基托内告诉我之后,之后就没下文了。 “对,就你们那个正校长夏繁森,那个看着挺慈祥但心里藏了一堆事的小老头!他昨天在自己的办公室被别的兽袭击了,倒在血泊之中,你们那个雌性的副校长施丽兰,那个看着挺和善的大妈,还专门嘱托我们你们学校办什么艺术节,不要引起恐慌,让我们从后门进来,哎呦,你们学校那个后门可真是有年头没开了,锁都锈上了,到最后还是又找了消防队的那些兽,把锁锯开,我们和医院的兽才进去……而现在要是你们校长还没有什么音讯,那应该就是没抢救过来吧……要是这样的话,故意伤害的案子就得变成性质恶劣的杀兽案,我的压力就更大了啊!” 他把夏繁森遇到袭击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我顿觉现在的事态更加严重了。 夏繁森本来就知道不少事情,而且就“校园袭击事件”一直应该是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的——无论他的动机是为了自己的业绩而遮羞,还是这背后真的有什么可怕的真相不想让我们这些学生接触。 如今他被不明兽士袭击,陷入了与死亡拔河的状态——倘若他受到袭击也和“校园袭击事件”有关,那么一定是一切的操盘手觉得他对自己是个威胁,想要把他除掉才这么做的。 看来,如果我们,还有白茶大哥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抽丝剥茧,就要祈求夏繁森能活下来,之后从他口中问出来些什么才行!同时,也要保护他的兽身安全——只要他不死,那么,背后的那个操盘手就会继续来找他的麻烦,直至他带着那些秘密,离开世界为止! 而我有种预感,如果夏繁森真的能活下来,我们能从他嘴里问出来点什么的话,那么,除了“校园袭击事件”,其他的几件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毕竟这些事情,似乎都牵扯到了魔法和『曼纽』组织的踪迹,它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就像是那种叫做“多米诺骨牌”的玩具一样,一个被推倒,那么其他的也会相继倒下。 想到这里,我又和白茶大哥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原地徘徊着,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好像是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的社长东方叶。 正想再走进几步,看看他想干嘛,这个时候,我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早安啊,娄鸣。” 是郑义! 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水房的楼顶边角上。 按说,以他那个体位一定会掉下来的,可他是郑义啊!既然是郑义,那么以那种体位坐在楼顶边角上掉不下来还挺安稳也算不上奇怪了。 “喂,我说,你昨天做的不错嘛!” 下一秒,他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背后。 “你是说我的表演,还是擒住了裴垦?” “二者皆有吧,哼哼。” 他从我身后凑了上来,又想挠我痒痒,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从他身边躲开。 “哎呀呀,警觉度提高了呢……不错,有进步啊。” “呵呵,被你这个谜语兽夸奖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反正,绝对不会是告诉我线索的吧?因为你说过,你不会再帮我了。” “是啊,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你心中的答案……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说完,仍然用那种让兽琢磨不透的表情看着我。 本章,完。 第111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看着和我面对面的郑义,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说道。 “该说最开始就被你的外表骗了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家伙,但你却一点点地把我对你的固有印象撕碎……重新建立对一个兽的印象,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变来变去的,我也嫌麻烦。”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郑义歪着头看着我,不过我很明白,他已经知道了我想说什么,这么说或许是他的恶趣味,也或许是迫切地想套我的答案。 “我知道,只不过我很好奇啊,作为碎片的你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动机才来帮我们?” “动机的话,也只是想让你们这些身为『神裔』的存在获得一些本应该获得的成长而已……至于你说的碎片,能详尽描述一下吗?我,到底是什么的碎片?” 我心想这家伙还真的是够谜语兽的,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把好手! 既然非得我说出来,这家伙才会死心,那我也没什么耐心了,直接把我的推论告诉了他。 “你是『戒律念珠』中,『信息戒律』的碎片!『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总共分为三个碎片:『真实的信息』,即为真理,『虚假的信息』,即为谎言,『中性的信息』,即为情报……其中前两个已经回到了我手中,而剩下的一块,象征『信息戒律』中『中性的信息』,情报的那块碎片就是你吧?”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首先,无论这所大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是能第一时间知道,即便那些事情有没有被泄露出去,你仍然会知道,如果往糟糕一点的方向想,你可能用某种科技手段控制了全学校的监控,并对其展开无时限的观测,但这个想法完全不现实,所以,如果用你会使用情报类型的魔法来解释的话,可能会更加可靠一点。其次,在谈及你的时候,学生和老师都对你的事情不甚清楚,只知道你叫郑义,是二年级的雄性熊猫兽人,知道很多八卦消息这三点,但只要再提起有关于你的其他的事情,就都有一种明明知道什么,但却忘的一干二净的感觉,这和魔法『认知覆写』的效果如出一辙,基于以上两点,我就可以确定,你至少是和魔法沾边的存在。”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第三,二年级的学籍档案之中唯独就没有你的那一份,我很清楚,即便是交换生,那也会有学籍档案的,而你偏偏没有学籍档案,而且,在这之前我好像也真的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你,这就说明你是突然出现在学校之中,或者说是有预谋的潜入了这所大学!” 他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四,你和罗娜学姐在图书馆相遇的时候,就一直都说着诸如『情报』和『戒律』的话,再加上你还送给了我们的几块基本上普通兽很难弄到的『神遗之石』,这真的都非常可疑……第五,这是我和路杰谈话的时候才发现的一件事……你身上并没有熊猫兽人才有的『本味』,即便一个兽人把自己泡在满是香水的大缸之中,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本味』去除!路杰还是嗅觉极其灵敏的犬科的兽人,他是不可能在闻气味的时候出错的!也就是说,没有『本味』的你,根本就不是兽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第六,你刚刚说,你是为了让我们成长才一直帮助我们,可这恐怕是个幌子吧?你只是在履行作为『信息戒律』该做的事情——传播信息罢了。最后,我最开始看到的,有关于池旭学长的记忆,其实是你发动魔法,带动了其他『戒律念珠』,产生共鸣之后才看到的吧?最开始的那天,我在观看那段记忆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动,但我以为是其他『戒律念珠』共鸣旋转才发出的魔力场,所以就没有管,而那天,我们去营救罗娜学姐的时候,在你驱动魔力的刹那,我就感受到了和当时看到池旭学长的记忆时一模一样的魔力气息。”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们拉进这其中,然后也是故意接近我的,对吧?而综上所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兽送外号『八卦之王』的熊猫兽人,而是『情报戒律』的『戒律念珠』中的其中一个碎片!” 我看着他,期待着他像是吴戏言和阿谎一样恢复原型,与变回『戒律念珠』的前两者一同变回『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 可谁曾想他仍然怡然自得地立在那里。 “很对,很对,你说的都没什么错,只不过……还是有一处地方不太正确哦。” “什么地方?” “我的确是『戒律念珠』的碎片,但又不完全是……总之,你已经答对了百分之八十的东西,这是值得可喜可贺的。” “什么?!什么叫不完全是……” 他的话让我大失所望。 我自认为自己分析得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如果,他不完全是『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碎片的话,那么他除了『戒律念珠』的碎片之外,其它的构成部分又会是什么呢?! 我无法理解。 “不完全是,就是不完全是的意思,我说的很清楚了……很遗憾你这次只猜对了一部分,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和回归我的应归之处,但,给你一个奖励好咯。” “奖励?” “对,算是一个,破局的方法吧!虽然我说过,不会再帮你们了,但这种奖励,我还是要给的……我要说的破局的方法,那其实就是……” 他偷偷和我耳语,我听到他说的内容后,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按他说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怎么总觉得这样就有点被那个幕后操盘者牵着鼻子走了呢?! “会认为被牵着鼻子走,那也是‘你以为的’,切记,你以为你以为的,不一定都会是你以为的,所以,像你装出来的那副样子一样,谦逊一点,少些主观,你会觉得前路更加明朗,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继续体验我为数不多的校园生活了!希望下次,你真的能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 说着,这家伙便从原地插着口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莫名感觉火大。 一种随他渐行渐远而逐渐增大的挫败感如同汽油一般倾倒在我的怒火之上,使之越烧越旺。 这种挫败感带来的羞辱虽然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面对了,但我这次的反应反而比以前还要强烈。 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我真的不服啊! 想破脑袋,搜集了很多情报,才得出来的结论,到头来就被他这么肤浅地否定了?! 要我下回再去揭开他身份的谜团也就算了,居然还说“那样”才是目前所有的事情最佳解决方案!这有点心思有点脾气的兽都不愿意这么做吧?! 最后,不管会不会吓到别的兽,我不甘,也不服气地压低声音咆哮了一声。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情缓解一点。 但,糟糕的东西总是遗臭万年,早晨发生的这一大堆事情,让我一上午心思都有些乱,总而言之是非常的心不在焉。 最让我觉得忍不了的是,艾琳那个雌兽居然又来找我们肉食性兽人学生的茬。 批评别的兽也就算了,批评我我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做给所有兽看的“窝囊废,死胖子”的兽设本就如此,批评几句也算不上什么。 但是批评路杰,不行! 更何况路杰今天的状况很好,听课比谁都认真!从第一节课开始,一次小差都没开过! 他今天什么都没做错还要接受批评,这真的很过分! 就在她那张灌了■■,从来不积口德的臭嘴闭上的同时,我站起身来,用我本来的声音,对她说道。 “艾老师……您说路杰注定是个没有出息的兽,未来一片黑暗,这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难不成您会预知未来?!” “……” 她先是被我原本的声线吓了一跳,然后强装镇定,装腔作势地说道。 “娄鸣,你觉得老师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路杰本来就在班里的成绩靠后不是吗?!说了多少遍,他也不怎么认真学习,身为一个肉食性兽人,要是不努力的话,本来就在这个世界上难以生存,这不是摆在你们眼前的现实吗?!我说的话绝对不会有错,路杰,绝对不会有美好的未来——除非他能像咱们班草食性的孩子们一样努力,而且啊,你没有打报告就站起来,还用这种语气责问老师,老师反倒想问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低吼声。 这种低吼声虽然轻微,但极具震慑力,她,还有此时此刻其他的同学,不管是肉食性的兽人,还是草食性的兽人,又或者是杂食性的兽人,都对这种声音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惧。 而这种恐惧,是刻在他们本能之中的。 “娄鸣……给我坐下!你这是……扰乱课堂纪律,是耽误大家的时间!” 艾琳拿着粉笔的手止不住颤抖,边说,边想尽力保持冷静让自己的视线对上我的视线,但到最后她还是做不到。 我也乖乖坐下了,目前,只要震慑到她就够了。 我瞄了一眼路杰,他也是被我喉咙发出的低吼声吓得够呛,全身的毛发都被冷汗打湿,尾巴也夹进了双腿之间。 我悄悄把手伸到他的后背,然后轻轻抚摸着,平复他恐惧的情绪。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之后,不出意料的,我的班主任宁伟就因为这件事情找我,不用多说,艾琳那个该死的雌兽从来就喜欢添油加醋,而且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是她没有错,别的兽全是错,仿佛她就是真理一般。 能让这种品德有问题的家伙进入青云联合大学,司璃的父母真是糊涂! 当然,也说不定就是因为品德有问题,她才没能成为司璃的家教,要是这么想的话,司璃的父母还真是有点“以邻为壑”啊。 “宁老师,您先别着急批评我,您知道艾老师说话多难听吗?” 我的班主任宁伟听我这么一说,问道。 “你难不成还能给我复述?” “我复述不了,这个倒是能复述啊!” 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录音笔。 这东西是我平常怕上课听不懂知识所以才备着的,有时候一旦我听不懂,就会用他录音,之后回到宿舍反复听,反复学习,直至把知识点搞明白了为止。 这根录音笔录到的内容全都是知识点讲解,而今天,却多了艾琳言语暴力的证据。 我把那段录音播放了出来,整个办公室一片沉默。 我甚至看到有些同为肉食性兽人的老师听着听着脸色都不对劲了。 尤其是海洋专业的许彗君老师,她是个个子有点矮的猎豹兽人,平常和艾琳的关系也算不错,但一听到自己的心目中的好同事这么拐着弯嘲讽自己的种族,一向温柔的她也有点坐不住,只见她轻轻咬着嘴唇,一只手捻着自己的裙角,一只手拿着水杯停在半空不知所措,眉头微蹙,眼圈还有点发红。 “这……这真是艾琳老师说的话?” 我的班主任,作为一个狮子兽人的宁伟听到这话也似乎有点生气,他一只手偷偷捏着大腿,一只手攥成了拳头放在桌子上,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宁老师您不信也可以去问问其他同学嘛!” 他顿了顿,之后对我说道。 “娄鸣啊……这件事呢,呃,也不是特别好评价啊,因为,因为其中也掺杂了一些,一些艾琳老师她自己的思想,所以,呃……检讨的话你就不用写了,以后就记住别扰乱课堂纪律就好了,先去吃饭吧!” “好的老师。” 我从办公室离开,然后扒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下可炸了锅了! 先是我们的班主任宁伟压制不住怒火,不顾形象和为兽师表的骂娘声,接着是其他两个肉食性的男老师强忍自己怒火劝我们班主任别和艾琳计较的咬牙切齿声,其他的几个女老师和男老师也开始对艾琳议论纷纷了起来,把她日常工作中的缺点和干过的糟糕事都抖落了出来,矛盾进一步激化,紧接着,许彗君老师的啜泣声传来,随后哭声越来越大,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女老师的安慰声起,之后我又听到了这个办公室里最年轻的白桦老师的一句“xxx,今儿个不让艾姐给咱们个说法真就不行!”。 我耸了耸肩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手里拿着一个手提包的中年布偶猫兽人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她是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本章,完。 第112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您好……” 出于礼貌,我如此寒暄道。 “你好,娄鸣同学,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陆缘槿,是前些日子纠缠着你的司璃的母亲。” 对方用着没什么感情起伏的成熟雌兽声音对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她的确是和司璃在长相上有点相似,如果她们之间不是母女关系的话,应该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们相似而不完全相同吧? 不过她来到这里干什么?不会是以为我“勾引”了她们家女儿所以才想要找我算账吧? 要真是这样,那她们家可太不讲理了——明明就是司璃一开始粘着我不放,后来被我以“未婚夫”的身份拿捏,又经历了韩璐儿那个丫头的曝光,她在一天之内仿佛顿悟到了什么,这才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从她自以为的“未婚夫妻”改变成了我一直都想要和她建立的“交情还可以,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同学”。 “之前的事情,我的女儿多有得罪了,我来这里给小同学你赔个不是,另外……” 她话锋一转,看了看四周,对我说道。 “这里不合适说这些,咱们去外面吧。” “外面?” “对,就去北山大酒楼那里吧……我在那里订了包间,咱们就在那里凑合凑合,吃一顿午饭吧。” 北……北山大酒店?! 我x!你们有钱兽真是难以想象啊! 北山大酒楼,那可是青云市最大规模的饭店之一了!厨师烹饪的水平,店内外的装潢以及服务态度都是全国有名的!去一趟的花销没个万八千的都下不来,而且平常想要在那里预订几道菜都很难! 可在我面前的司璃的母亲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北山大酒店订下了一个包间,还说是“凑合凑合在那里吃一顿午餐”?! 我说啊,你们家到底是多有钱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啊?! 一阵飞也似的吐槽之后,我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虽然她仍然也有对我图谋不轨的可能,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和这个初次见面的阿姨走出了学校,上了她的车。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车上还有另外三个我所熟悉的兽。 其一是坐在副驾驶的罗娜学姐。 其二,则是坐在靠近后排车门的基托内。 其三,路杰,他坐在我和基托内中间。 我原本以为会在车上看到司璃,但却并没有。 “中午好。” 罗娜学姐向我打了声招呼。 “中午好。” 我也同样对她打了声招呼。 “喂,娄鸣,咱们真的要去那个什么北三大舅楼吗?!” 基托内看起来很激动,而我这个时候却担心起了司璃母亲的钱包。 虽然很清楚她拥有的财产数都数不清,但……基托内这个货肚子里可是“连接了一个异世界之门”,怎么吃都饱不了,活脱脱的就是个饿鬼再世。 我都怀疑他那第一次到底用路杰的饭卡复制品打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把他的饭卡余额刷完了。 “啊,她说是,不过你又是怎么被她找到的?” “哦,说来话长了……其实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正准备娓娓道来,我便敷衍地打断了他。 无非就是,他自己不知怎的露出了蛛丝马迹,被司璃家庞大的财力兽力物力查出了所在地,然后又被“要去北山大酒楼”这个条件勾得馋瘾发作,最后才跟了过来——绝对是这样没错。 而坐在我和基托内之间的路杰显得非常拘谨,或许是第一次坐上这种敞篷的豪车,第一次要去那么豪华的大饭店,所以心中的期待与紧张在狂舞着吧? 其实我也是一样,只不过我没有他那么不自然。 在我看来,再怎么豪华的酒店还是酒店,再怎么贵重的敞篷车,也都仍然是汽车——它们根本没办法跳出“酒店”和“车辆”的范畴,因为它们绝对没办法违抗令其以“酒店”和“车辆”的姿态出现于这个世界中的『道器戒律』。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即是抽象的存在,而器,则是实体的存在——试问,车辆和酒店都属于实体的存在,那么,他们又怎么能够否定自己作为实体这个既定事实,从而抛弃自己被做下的定义,成为别的什么东西呢? 拥有着难以言说,难以控制,并令世界正常运转,让一切不再混乱,产生秩序之美的神奇力量——这就我祖先黄之神的造物和司掌物『戒律』! 而即便是作为他的『神裔』,也很少有能够直接控制『戒律』的『神裔能力』的存在,我们黄之神的『神裔』,大部分也都是拥有着控制气象的『神裔能力』。 我的爷爷,我的叔叔们,我的爸爸,还有我的表哥们,表弟们和表妹们,包括我自己,『神裔能力』也都是控制气象而已,而只有我的表姐是个意外般的例外! 因为她的『神裔能力』之一就是与『虚实戒律』有关的,直接扭曲交换真实与虚假的魔法『真虚逆替』。 只不过,这个能力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搞失控之后没准儿会让整个世界出现问题,所以,她也从一开始就没真正的使用过,也算是她封存已久的一份力量。 她昨天也来到了我们艺术节的活动会场,虽然她只是替我的父母过来参加,转了一圈,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而已。 而至于我的家长过来与否,我都是无所谓的,不能来也罢,能来就更好,我不会像其他的同学那样,不顾任何现实因素,非得要让自己的家长过来不可。 对我来讲,她昨天能来就很惊喜了。 回到现实,我发现路杰轻轻牵住了我的手,而他的手则因为紧张而止不住颤抖着,拉住我,似乎是要寻求安慰一般。 趁着司璃的母亲陆缘槿要上一趟厕所,还没有把车开走的空挡,我赶快和路杰换了一下位置,让我夹在基托内和他之间。 如果道路状况不佳,我们身体倾斜起来,那我也不至于挤到路杰。 而对我来讲,基托内和路杰的重量也不算什么,挤在皮糙肉厚的我的身上我也不觉得太难受。 路杰就不一样了,本来就瘦的他要是坐在中间,我们要是因为路况的颠簸,一个不小心往中间挤了过去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一路上陆缘槿也只是和我们聊一聊日常生活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同为女性的原因,罗娜学姐和她的共同语言要多一点,两个雌兽在聊天过程中非常开心,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食性基本上是对立的…… 我原本以为,很多富有的兽人都对和自己食性对立的普通兽人完全看不起,就连罗娜学姐那种也是因为家庭教育的缘故才并不是完全看不起普通的肉食性兽人。 虽然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冷脸相迎,但我很清楚她那只是为了所谓的树立形象而装出来的,事实上,由于过去被狄飞和他的同伙绑架凌辱的经历,第一次见到我的她内心中非常忐忑。 而后来,在我看到司璃在学校里明目张胆的食用肉类(虽然是“人类”带来的合法肉类),我的这种固有印象就加深了很多,连带认为她的家庭成员都是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 不过现在,看到陆缘槿我却觉得,她好像并不是这样啊——比起同学的母亲这个角色,她反倒更像是家里很爱你的女性亲戚一般。 “娄鸣……” 路杰突然挽住我的手,叫了声我的名字。 “怎么了?” “化学课上的事情,谢谢你了……” “都怪我不够好……连累你也被宁伟老师叫到办公室了。” “什么嘛,原来你是想说那事啊……问题是你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啊!只是艾琳那个xx雌兽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对你妄下定论,我不过就是陈述事实,同时做点以前想做但懒得做的事情罢了,她反倒气得不行告黑状……不过你也别误会,宁伟老师也没说我什么,因为啊,我把艾琳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其中就包括,她对咱们肉食性兽人进行阴阳怪气地侮辱的那一段。” “啊?!你居然录音了?!” 路杰颇为吃惊。 “是啊,你是不知道啊,宁伟听到这些以后气得都不敢在我面前发作,他是什么兽啊?一个好评满满的肉食性兽人!哪里听得了这种无端的侮辱?!所以简单说了几句就把我放走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后面刚走,办公室就炸锅了!好几个老师因为这段录音都要找艾琳算账呢!” “啊……不,不会吧?!这么严重吗?!”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艾琳这么一个脑袋里全是对肉食性兽人的偏见,搞得肉食性兽人就跟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兽,私德能有多好啊?” “两位同学,你们是在说艾琳小姐的事情吗?” 陆缘槿听到了我们的窃窃私语,说道。 “是的。” 我回答道。 “唉,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录用她啊……当时是看她可怜,但肚子里又有点墨水,只不过没到当阿璃的私兽教师的水平,所以才让她去学校任职的。” “所以,陆小姐,娄鸣他们说的那个艾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着这个兽相当于个……走街老鼠一样啊?” 基托内又在卖弄他那差得出奇的成语储备了……只不过陆缘槿倒是理解了他到底是想说什么,也没争论,也没指正,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先后和几个肉食性兽人谈了好几次恋爱,但都被对方骗了,欠下不少贷款……其中有一个贷款她要是不能还上的话,就……麻烦了,我替她还了那个贷款,然后让她在学校努力工作还贷……不过我可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因为这些事而对肉食性兽人产生的偏见带到了学生身上,唉……” 她说艾琳的状况说到一半,顿了顿,之后只是用“麻烦了”来形容,看来艾琳的那个债主真的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身为大学生的你们也要做好警惕,这个糟糕的时代,糟糕的兽实在是太多了,一不留神就会落入他们的陷阱啊……” 她边说,边踩下刹车,把车停下来等红灯。 我扭了扭脖子稍作活动,一抬眼便看到了后视镜。 可那里面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边徘徊。 东方叶。 奇怪了,他大中午的不好好在学校里待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中起疑,但他似乎也从后视镜看到了我在盯着他,所以一转身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我这事情并不简单!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家北山大酒楼,其外观设计和内部装潢我就不细说了,气派和豪华,我想就已经是为这个地方量身打造的词汇了。 路杰和基托内,这对长的一样,但又有着不同内在的家伙,反应倒是如出一辙,不过我也没怎么在意。 罗娜学姐在此之前有来过这里,所以她的惊讶程度最小,只是对内部装潢设施和以前来的那次不太一样而感到小小的好奇。 我们一行坐着电梯,来到了陆缘槿所订下的包间所在的十三楼,然后一路来到了那个有着水晶吊灯的包间。 陆缘槿入座之后并没有招呼店里的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而是扫视了我们一眼,随后说道。 “我想,三位同学和基托内先生在最近这一个月内都在调查一直都没有水落石出的‘校园袭击事件’吧?” “是的,我是发起者,而后娄鸣他们也加入了进来,而初衷是为了最让兽觉得惋惜的受害者池旭讨回公道。” 罗娜学姐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罗娜同学呢,我听在学校任职很多老师都说你很优秀啊……” 陆缘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么,你们认为这场事件,已经随着裴垦同学的落网而结束了吗?” “应该吧……” 我刚想说“一切应该还不算完”,路杰就抢先说道,之后又看了我一眼。 而我之后也说道。 “我看未必……因为以我的了解,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很多事情,甚至还有两个势力强大的不明组织的掺和。” 陆缘槿表情一变,说道。 “『曼纽』……这个组织我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流落在世上的『神明信物』……可,娄鸣同学,你说的另外一个组织是什么呢?” “哦,陆阿姨,你居然不清楚吗?” “我只知道『曼纽』入侵了这里,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呢。” “『星宫结社』……这个组织您没有听过吗?” “『星宫结社』?” 她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 “我记得,我在格林诺斯国的国立图书馆里看到过……『星宫结社』是三百年前在赛匹克国的一个地方性魔法师俱乐部,如今早就不存在了才对。” “三百年前的魔法师俱乐部?” “对,而且名号非常非常小,远远比不上赛匹克国当时的几个规模比较大的魔法师机构……后来,你们也知道吧,格林诺斯国和赛匹克国曾经爆发过的大战,就在那场战争之中,『星宫结社』的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我,还有罗娜学姐听她这么说,都陷入了沉思。 难怪我一开始听都没听过他们的名号——一个三百年前毁于战火的小俱乐部,这即便是我爷爷都不可能去特意了解这些,当做自己的兽生阅历告诉我吧?! “三百年前的组织,不可能隔了这么久才死灰复燃,而且看规模也不算是个‘小俱乐部’……我猜一定有谁假借这个组织的名义,用魔法四处作乱……就和绀戻国的『千鬼众』一样。” 我分析道。 桌子前的众兽提及这种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焦虑——刚才陆缘槿的话无疑就是说,即便是“裴垦落网”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校园袭击事件”还不算完,而我只是点破了她的意思,而她,则因为又多出来的,本不应存在于世的『星宫结社』而感到头大。 “……还是说一下正题吧,其实,这次并不是我想叫你们来这里,而是受兽之托,把你们带到了这里。” “受兽之托?” 我们四个异口同声。 本章,完。 第113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是的,受兽之托,而且这个兽,你们应该都是认识的,尤其是罗娜同学你。” “认识?”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 陆缘槿微微一笑,之后说道。 “是的,他很快就会来了。” 10多分钟后,有谁在门外敲门,离门比较近的罗娜学姐说了声“我去吧”,之后便去开门了。 而当她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刚刚敲门的兽,愣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我也是一愣。 那个兽不是别兽,正是罗娜学姐的父亲,金都国青云市市政厅厅长罗赢。 “爸……” 沉默良久,罗娜学姐才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丝笑。 而罗赢和陆缘槿对视了一眼,陆缘槿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起身,对我们说道。 “我等下就来,你们先聊。” 罗赢带着他的女儿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入座,并坐在了她的旁边。 同时,也坐在了我的正对面。 虽然是看起来有些清瘦的羚羊兽人,但罗赢身上散发出的成熟理性而严肃的雄兽气质,还有那和罗娜学姐一样不怒自威的脸却让我不敢在他面前太过于张扬,反倒是露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来直面他。 这副样子,我平常也只会在我爷爷和爸爸要和我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四周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冰冷了起来。 “咳,几位同学,你们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罗赢,青云市市政厅的厅长,也是罗娜的父亲。” “您,您好……” 没想到这次率先发话的是路杰。 我偷偷看了一眼罗娜学姐,她的脸上既有着疑惑,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尴尬。 “嗯,你好。” 罗赢礼貌性地朝路杰点了点头。 “听说我的女儿最近在和你们调查青云联合大学中一直都没有下落的校内袭击事件,凶手已经在昨天落网了……一个和我的女儿同年级的呃……算是混血兽人吧。” 罗赢的目光又从路杰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啧,我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草食性兽人盯得头皮发麻呢! 该说不愧是市政厅的厅长吗?眼神居然凌厉到了这个地步。 “此外,最近我也听说了……我的女儿,还有各位同学,以及这位萨夫特先生所在的大学经常发生些不太平的事情,恐怕也多多少少与这件事情有关……嗯……” 他沉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爸爸这次会简明扼要一点,不会说那么多的。” “我的女儿是调查这一切的发起者,这个我很清楚,但我更好奇,在这些事情里大放异彩的娄鸣同学,是哪一位?” 他扫视着我们几个,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在明知故问。 然后,我举起了手。 “哦,原来你就是娄鸣……我了解了。” “我呢,从陆小姐那里也了解到了,这里面似乎是涉及到了很多与魔法文明有关的事情对吧?娄鸣同学?” “是的。” 我尽量保持冷静,说道。 即便我现在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毛都炸了。 “大家都是『神裔』和『结缘者』,应该也都明白,魔法这种东西,在艾尼莫斯当今的时代是『应该隐藏于阴影之中』的东西吧?魔法,一旦『它的确存在于世界上』这种事曝光出来,公众对我们这些上级单位的信任程度也会下降,介时,很多麻烦和糟糕的反响也会大爆发……当然,大家所在的大学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反响同样不太好,所以……” “所以您是想让我们保密吗?” 基托内插话道。 罗赢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准确来讲,我是想让你们,还有我的女儿继续调查,并解决这些事情……只不过是要不打草惊蛇,秘密地解决它们,这也算是为你们青云联合大学,为整个青云市做贡献,是实现自己兽生价值的一个好机会,是……” 罗娜学姐听到这些,脸上的紧张与疑惑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奈和尴尬,然后,她轻轻踢了一下她父亲的腿。 罗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再这样就又要说个没完没了,于是便停了下来,露出了从他进来到现在的第一丝笑容。 “哦,失态失态,我忘了这不是在开会……咳咳,言归正题,我想知道,各位同学,还有萨夫特先生,都愿意这么做吗?”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这一切还不算完,您知道吗?裴垦虽然落网,但真正犯下那些事的家伙,他体内的另一个存在却被同伙救走,结伴不知所踪了。” 听到我的话,在场所有的兽都是吃了一惊,包括一直板着脸的罗赢的表情也有些许微妙的变化。 “娄鸣同学,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他的语气,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裴垦真正地分裂成了两个存在。 不用说,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对外不公开的,看来白茶大哥早晨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才告诉我的。 我要是这么憨里憨气地说是他告诉我的,那不得坑死他啊? 所以,我才这么说道。 “在我们学校,还有个叫郑义的家伙,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迄今为止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帮助!不过,他并不是单纯的兽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以兽人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他呢,原本打算在裴垦落网之后就不帮我们了,但死缠烂打了一通,他今天早晨才告诉了我这个新消息。” “郑义……吗?” 罗赢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皱眉头,而后用手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之后又问自己的女儿。 “罗娜,你们学校真的有这么一个兽吗?” 罗娜学姐点点头,说道。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家伙,不过他究竟是不是兽人我也不清楚,娄鸣和他接触更多一点,我……也就碰过几次面而已。” “是吗……” 他点点头,如此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同意了吧?很好,谢谢你啊,娄鸣同学,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也要跟着调查下去!” 路杰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来发话。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我叫路杰,和娄鸣是非常好的朋友,如果说,他要做什么事情,我也要跟着才行!我们两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喂喂喂,别忘了我啊!作为你们唯一的信息技术的担当,我也得跟着调查啊!i wanna follow everybody!” 基托内也用着滑稽的声调说自己也要跟着调查下去。 罗赢的表情轻松了几分,说道。 “嗯,那好,非常感谢各位的举手之劳,希望你们在调查的同时,也要多多接纳我的女儿啊,她的个性实在是有点傲娇……唔……” 这次罗娜学姐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并狠狠地瞪着她。 “喂,爸爸,我都20岁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啊?别在外兽面前吐槽我傲娇啊,我哪里有傲娇了啊?” 罗娜学姐咬牙切齿地对罗赢耳语道。 “好好好,不说了,爸爸不说了……” 看来罗赢那严肃的外表下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啊,罗娜学姐竟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也难怪身为艾尼莫斯的从政兽员的他在当年为了救出被绑架的罗娜学姐而放弃参与那次的重要会议,让韩正泽那个宣扬『草食性正确』的xx因为没有他的反对而轻松上位,结果导致整个金都国有一段时间的风气相当糟糕。 这种情况,换作是其他国家的从政兽员,都会执意选择参会吧?——他们都是些冷血的家伙,是群连自己的家庭成员都可以利用的没有底线的xx。 家庭成员比其他事物都重要——韩正泽正是抓准了这个弱点,这个几乎除了他之外,金都国全部的从政兽员,甚至于说是除他之外的金都国的兽人们都有的弱点,才会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对付罗赢,他很明白,在救女儿还是阻止他的二择一选择题面前,他一定会选择前者! 毕竟韩正泽那个xx是个爹不养娘不要,从孤儿院长大的兽,没有家庭成员,也没有谁来认领和收养,对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产生恨意的他自然体会不到家庭成员的重要性。 虽然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为什么抛弃他,但肯定是有苦衷的,不过说这些为时已晚——按年代来讲,他的父母也只有老得不成样子和死去两种现状,而韩正泽本兽吧,这个时候也因为各种原因而还在吃着牢饭。 不知道,狄飞出狱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位曾经欺骗他,背叛他,让他崇拜过的老大哥,也不知道,韩正泽是否会对自己做过的混账事感到过一丝一毫的懊悔。 反正现在,狄飞已死,韩正泽入狱,罗赢也通过政绩而当上了名声响亮的厅长,努力扭转『草食性正确』思潮带来的麻烦,和自己的共事者们找寻让不同食性的兽人和平相处的全新道路,让金都国变得更好! 可以说,糟粕已经走进了它的黄昏,而以全艾尼莫斯世界来看,这的确是个糟糕的时代,可就金都国来看,这却是个百废待兴的好时代,风景这边独好! 话是这么说,但隐患还是有的。 就比如『曼纽』。 还有『星宫结社』。 这两个危险的组织,虽然目的是寻找全部的神明信物,但干出来的事情可说不上光彩! 至少,路杰的事情,林楹楹的事情,还有裴垦的事情和我们大学的校长夏繁森的事情,我是难以忘怀。 他们,都是受害者,而裴垦,又或者说是那个本不应存在于世的裴格,在身为受害者的同时,也是施害者。 而说不定,这其中还有更多的,我不知道的受害者……就比如,许懿瑶。 她的死,白茶大哥他们那里还仍然没有定论,而我隐隐觉得,这肯定与『曼纽』或者『星宫结社』有什么关联。 “娄鸣同学,我还有一事相求,能不能先和我出来一趟,咱们秘密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商量啊?” 罗娜学姐问道。 “因为真的是……很麻烦而且也必须要秘密说的事情啊,你就别问了。” “好的……” 我跟着罗赢,来到了男厕所。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对我说道。 “娄鸣同学……你,能不能和我的女儿成为男女朋友?” “啊?!” 他这话如雷贯耳,把我惊得愣在了原地。 怎么着?这到底是什么事?! 让我和罗娜学姐成为男女朋友?! 那可是你女儿啊?! 虽然我们都已经成年,但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他安排男朋友是不是太不妥当了?! “呃,我的意思是说……扮演成男女朋友,可不可以啊?” 他有些面露难色。 “扮演?” “对,扮演成男女朋友,不是来真的啊……呃,其实是这样的,我的女儿其实在小时候被他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我的父母安排了婚约……但是,那个孩子现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兽品很糟糕,我和我的妻子实在不太想让我的女儿嫁给那种兽,但,做儿子儿媳的,有时候也拗不过长辈……” 他用手挠着后脑勺,显得非常焦虑,之前那副严肃理性的样子荡然无存。 “所以,您是想让我也跟着罗娜学姐回故乡墨烟岛,然后让我扮演他的男朋友,让罗娜学姐的爷爷奶奶死心,和那家兽退婚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但是只有一点,你可千万不要真的把我的女儿当成你的女朋友啊!这绝对不可以!”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而不是别的兽……” “因为我听说,我们家女儿和你的关系要比和那个路杰,还有萨夫特先生要好,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露出马脚,让我的父母识破的。” 原来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吗? “嗯,好吧,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考虑一下您的这个委托的。” “好,那你在学校放暑假之前给我答复吧!我下午还有好几个会议,所以先走一步,不奉陪了,你和罗娜说一声吧。” “好的。” 说罢,他便离开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 罗娜学姐有婚约,这事我也没听她说过啊…… 真是的,一天天什么破事都找上门来了。 还不准假戏真做……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我和罗娜学姐其实都暗自喜欢对方吗? 我其实是那个最不合适的兽选啊! 正当我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有谁正在前面的厕所墙面看着我。 我警觉的看了过去,那家伙在察觉我的视线后便躲了过去。 我急忙跑了过去,发现地上留着一块小小的,棕色的纽扣。 这枚纽扣,有点眼熟啊…… 本章,完。 第114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这之后就是陆缘槿带我们吃了顿饭之后就回学校了。 路杰和基托内这两个吃货还蛮开心的,点了不少平常吃不到的菜,路杰还好,不愿意让对方请客,就点了两道,基托内的话完全不顾及这个,放开了点了二十多道菜,连陆缘槿都惊愕于是不是点的太多,不过后来在她看到基托内那惊为天兽的食量也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会点那么多。 我倒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反而完全开心不起来,随便点了两道平价的家常菜,但也没什么胃口吃。 罗娜学姐和我差不多,不敢让对方花太多钱,也只是点了些价格不贵的菜。 临走之前,我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棕色的扣子。 究竟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枚扣子——我还在思考着这件事。 临近放假,这周下午的课程时间比较短,而且没有什么必须要去教室自习的硬性规定,所以,选择上完课去学习也好,或者上完课回宿舍放纵自己浪费时间也罢,没有谁会管你。 在我们的青云联合大学,只要不挂科,你怎样都好,除了学期中期到临近末期的时间里会强制大家去自习室学习,也没有谁会会管你是否学习的事情。 正因如此,大学对于我们这些兽人来讲也算是个比较散漫的阶段——大部分兽人都是这样的,而只有一部分兽选择利用这段时光提升自我。 我就是后者。 而在我们宿舍,至少唐斌,康聆和喻一都是这样的兽。 作为大学生,唐斌的精力放在如何打扮自己以及和雌兽们搭讪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喻一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康聆,他虽然个性不错但是奈何学习的确是不认真,每次做他们专业的作业时总是要拜托褚何帮他。 邱凯这个利用自己“夜行性”来内卷的家伙就不说了,一直都在乎排名,自认为是天才并也有这个天资的林淏也是他们应用机械专业的风云兽物。 虽然就是他们专业有一些不爽他的兽会故意用身高来嘲讽他,戳他痛处就是了。 褚何更不用说,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对学习成绩有着一定要求,没有特别好的成绩的话,入会申请都不会过的。 我的话,一直都在控分来保证自己在学到真知识,提升自我的同时,不去引起同专业的兽们的注意,至于路杰的话…… 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将近中下游的水平。 这很简单,因为他是被调剂到我们的专业来的,他其实并不擅长,甚至难以学懂化学专业的知识。 不过他也不至于挂科。 今天的话,我原本是想要去学习的,但…… 发生的事情却让我,难以置之不理,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倒不如说……我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接着调查这些事情。 如果这些事情拖着不解决的话,恐怕会出现更多的麻烦。 裴格,和他的那个我不敢完全确定其身份,但推测出了个大致的家伙,他们于我们几个兽,也于整个学校的兽,乃至整个青云市的兽们来讲都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对这些事情有点“上头”了。 原本我也不打算干涉太多,只做推手和下注者,来从这些事情中获取我想要的利益。 但,如今我却像是深陷流沙之中,陷入了这件事情之中无法自拔。 不管我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获利的话,我这边也算是收获不小吧。 更深入的了解,并与我的同学路杰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 锤炼自己魔法的机会。 切实地暗恋着我的兽生当中的第一个雌兽,知晓了暗恋是怎样的滋味。 同时也找回了一部分,属于我们家族的宝贝。 但损失的话,也有一些。 就比如,我的腰上多出了一条疤痕,还因此中了毒。 再比如,被最近的这些“猜谜游戏”搞得头大得不得了——尤其是对于郑义真实身份而展开的“猜谜游戏”。 但总体来讲,算是收益大于损失,但愿如此吧。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宿舍门。 不出意料的,褚何和唐斌是不在宿舍的。 林淏和邱凯还在上课,所以不在宿舍也很正常,喻一……很难说他到底在宿舍还是不在宿舍,不过他在或不在都没有什么关系啦! 令我惊讶的是,路杰也不在宿舍,我以为他下课之后走得比我早几步先回到宿舍了。 宿舍里唯一在的兽就只有康聆一个,他和我打了声招呼,尽管因为他天生面恶而看起来比较凶,打招呼一点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凑了过来,问我道。 “哦,有事,另外想换件衣服……路杰没回来吗” “你还真是三句离不开路杰啊。”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颇为八卦地说道。 “谁叫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呢。” 我苦笑道,没有同他继续打趣。 “他没回来吗?” “呃,回来了,但又出去了,是他们种植社团的社长来找他他才出去的。” “这样……吗?” 我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怪异的预感。 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的社长东方叶,按年级来讲,其实我应该叫他学长的,但他和他们社团的成员一样,都有些社交恐惧症,所以看起来总是没有个学长的样子。 不过,他的社交恐惧症是面对生面孔的兽的,混熟了之后甚至会和对方滔滔不绝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会作为代表和老师交涉的原因——不管是出于性格还是出于职位。 在我看来,他也只是有点社交恐惧症,算不上什么特别糟糕的兽。 但听到康聆说路杰去找他,我却隐隐觉得有古怪。 难道…… 我再看了一眼那枚扣子,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看来,有谁先沉不住气,在这个僵持的战场上先行进攻了…… 而我也只能先转攻为守,让进攻方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局面。 最后,在他们意想不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发动最致命的袭击。 至于当前的话,我还是去找一下路杰吧——可我正要这么做,路杰反倒是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哦,我们社长找我有事……就是,问我和裴垦是怎么一夜之内复活所有的植物的。” 他凑近了,和我说道,似是特意避开康聆。 虽然康聆也知道了魔法的存在,但保守一点不让他知道太多也不算太坏,总之,我认同路杰的选择。 “就这事?” “就这事。”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他的动作,神情都表明他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路杰这个兽虽然被我看做很重要的存在,但他有时候遇到什么事压根不会对别的兽讲出来,包括面对身为最好的朋友的我时,他都不会说。 而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我很清楚,东方叶他其实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那些率先沉不住气,发起进攻的家伙,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就会出现情报上的失误,进而接下来的计划都泡汤。 不仅如此,他说不定还会遭受到空前的折磨和苦难——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路杰他除了会几个小魔法,以及拥有那套敌方制造的腰带式盔甲显现装置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防身的手段。 他虽然能不死,但也正因为不死不灭的身躯,敌方才有尽情折磨他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战,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诶?你手怎么这么冷?” 路杰突然问道,我摇摇头,说道。 “还真让他说着了……路杰,你还真的是我的软肋啊。” “什,什么啊?你小子又胡说些什么啊?” 他被我的话整的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罗娜学姐。 “喂,怎么了学姐?” “要不要过来探讨一下?在我和基托内刚刚得到的消息和情报中,我发现有个兽非常可疑。” “谁啊?” 不出意料的话,罗娜学姐接下来要说的家伙就是…… “东方叶,路杰他们社团的社长。” 果然如此。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你在哪里?” “地洞新址。” “地洞新址……慢着,地洞不应该因为韩璐儿的关系都被填上了吗?” “哦,陆阿姨命令一队工匠在中午秘密打造的,比以前还豪华不少,就算是基托内一个不是青云市的外国兽为了调查出一份力,所以作为报酬,给他的礼物吧……以后他可以长期住在那里,而且三餐免费配送……另外说起来,这还是我爸的意思……真是的,又在胡搞乱搞。” 我x…… 我在心里不爽地骂了一句。 他基托内何德何能啊?!居然能让全市最富有的富豪家族手下的工匠给他打造地下房间,房间宽敞豪华不说,还给配送一日三餐?!而且这还是市政厅厅长的意思?! 他是走了什么运啊我的天呐! 我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问道。 “那,地洞新址在哪里?” “就在两个食堂中间,被绿化带隔离开来的地方。” “好的,我这就去,等我一下啊。” 我挂断了电话,路杰却缠了上来。 “是罗娜学姐吗?我也跟着去吧。” 我看着他,挑了挑眉,故意露出了严肃的神色对他说道。 “不是她……你还是在宿舍里或者去做你想干的事情吧,我先走了,要去食堂那里。” 说罢我便离开了。 如果说,敌方沉不住气,马上打了过来,那路杰则是更加沉不住气的兽。 被我故作严肃地神情,故作闪烁其词的话所勾住,他能不跟过来吗? 答案是肯定会跟过来。 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 同时,也是那些家伙想要看到的——路杰“落入了我的圈套”,我也“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不过,他们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将我们除之而后可就太天真了。 不过,我也多谢了郑义给我的忠告。 有了他的忠告,我才能更加明了地看清楚如今的事实,在“心甘情愿”地“落入他们的圈套”之后,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们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的懊悔。 一路上,我偷偷用着各种能反光的东西看着跟踪我的路杰,确保他一路平安地跟着我,没有任何其他的兽跟上来之后,我便走进了那个所谓的“地洞新址”。 嗯,超出我想象的豪华,全部由大理石铺设的空间,明亮相当的,由青荧光海明石制成的非用电灯,还有相当精心的装潢和各种绿植,如果不知道这是个地洞的话,我或许早就以为这里是谁家的豪宅了。 与原本基托内的地洞不同的是,原本的地洞的风格更偏向自然化,而如今的这个地洞,主打的是一种高端典雅的风格。 风格虽然不同,但…… 基托内的地洞,永远都逃不过“豪华”这个要素,永远都在某种意义上“逆反『戒律』”,试图脱离自己身为地洞的真实,向着“自己是座豪宅”的方向前进。 该说什么好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现在唯一明了的事情,是路杰还在跟着我。 他的影子也落在了地洞之中,我明知故问般的朝后面大喝一声。 “是谁?!” 他被我这一嗓子吓得一蹦三尺高,蹭的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但,为了让那些家伙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场景”,我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笑意全部憋了回去。 然后,我惊讶地说着。 “路杰?!你怎么在这里?!” 四周的草木味道很怪,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 石楠花的味道…… 没想到,他在惊讶的时候居然会发出这么令兽感到不悦的味道啊…… 我有点失望,居然是这样的味道…… 但很快,他的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月季花的,略酸的香气。 又是一种让我不怎么喜欢的味道。 “抱歉……我,没忍住好奇心,所以跟过来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本章,完。 第115章 一切还不算完: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地洞里出来后,路杰闷闷不乐。 其实,连续两次知道自己身边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兽并非“真心友好的对待自己”,论谁都不会开心。 刚刚在地洞的时候,由于罗娜学姐和基托内得到了那群家伙想要我们看到的信息,所以毫不避讳地表达出了对东方叶的猜忌。 这让偷偷跟过来的路杰越来越不自在,但仍然强颜欢笑——直到从地洞里出来,他才把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叹了一口气。 “别太难过了,我还在你身边啊。”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望着碧蓝色的天空,轻轻咬着嘴唇,满面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杰……” “路杰……” “路杰你嘴咬出血了!” 我提高音调喊了一声,他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嘴唇被牙齿咬出血,疼得捂着被咬破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不过随即那个伤口便消失不见,血也全都消失了。 但他还在那里欲哭无泪地悲鸣着。 我拨开他的手,拿出小镜子让他看自己的嘴唇。 “我……我知道已经修复了啊,可是,可是还是很疼啊……” “……” 我无言地凝望着他。 他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家伙。 明明都要20岁了居然还会因为嘴唇咬破了而怕疼怕的死去活来。 不过,学校里的大部分兽都这样,我也见怪不怪。 毕竟我们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就连自诩机智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一些老滑头时,还是太嫩了。 我这么想着,还没反应过来,他却抱住了我。 热泪滴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痛……真的好痛……” 我很清楚,他或许不是单纯因为嘴唇痛才哭的吧? 还是因为心痛。 对于毫不知情的他来讲,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听到自己身边的兽其实并不是“真心友好的对待自己”,而且成为大家的“共同认知”,而自己连辩解都做不到。 一次还好,但接二连三的发生…… 的确,挺让本就神经敏感的他感到心痛的。 “好了好了,伤口都好了那就别乱叫了,我带你去喝饮料好吗?” 过了好一阵,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我这么说道,同时把纸递给他,让他擤下鼻涕。 “饮料……” 他望着我,念叨了一句,然后擤掉了鼻涕。 “来啦来啦!别在这里愣着啦!” 学校的饮料店就在食堂不远处,是属于校外的加盟商入驻到学校里开设的,时不时就会有学生来这里买些饮品喝。 这家店每个季节都会上架一些新的饮品,夏季的话,大部分都是些冷饮。 然而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也在这里。 东方叶。 虽然很清楚,他也即将出演一个受害者。 但……就当前来讲,他与我们是“敌对”的——这也是那些家伙想要看到的局面。 “下午好啊,东方学长。” 我挤出微笑和他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呃,我记得,你好像是和路杰同班的那个吧……你,你好。” 或许是因为我身为肉食性兽人中肉体强度的天花板之一的虎兽人,不管我身材如何都自带一种令他们这些非肉食性兽人难以靠近的气场,也或许是他本身的社交恐惧症,他显得有些怯懦和不自然。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和我们打了声招呼。 不得不说,刨除裴垦那个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表情”而刻意装出开朗外向的样子的家伙,以及逐渐开朗起来的路杰之外,他们社团里的兽面对陌生的家伙都羞涩得不敢说话,而东方叶对谁都会礼貌地打招呼,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好意思,都不会唯唯诺诺的一言不发,这点比他们社团里的其他兽好太多了。 他能成为种植社团的社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们要点什么?我请客吧!” 他带着友好的微笑,如此说道。 我感觉路杰拉着我衣角的手已经抖得不行了,不用说就知道,他此时的淡定自若都是在强装镇定。 “这不好吧?社长我们也没……” “当然没问题啦!路杰你可是咱们社团的大功臣呢!说真的,虽然刚刚问你也没问出那些植物到底是怎么复活的,但,就凭你居然和裴垦让全部受损的植物复活,我可就要好好的感谢你一番啊!” “这……” 我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道。 “那谢谢学长了……我和路杰就要树莓冰山特饮好了。” 树莓冰山特饮,在这家店里算不上特别贵的东西,但做起来相比起其他的饮料要麻烦一点,所以每次店员制作的时候至少一杯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更何况这边的兽还不少,排到我们,再给我们做好的话,可能要更长的时间。 “喂,娄鸣。” “放心,我在这儿,他也不敢做什么。” 我如此对他说道。 说给路杰,让他安心下来的同时,也是说给那些家伙听。 虽然不确定,但现在他们一定混在兽群之中盯着我——这是最让我感到糟糕的事情。 没想到啊,本以为出演完话剧之后,我的“演艺生涯”就可以结束,结果没想到,我还要接着演戏。 虽然就是面对的观众不同,而这些观众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纯粹就是了。 “好的,唉,就是裴垦啊,这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他呢。” “呃……裴垦学长说自己先出去打工一段时间。” 东方叶一边念叨着裴垦,一边准备用线上点单的方式付款,但这个时候,路杰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慌张了,唐突地说了这么一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工?!这都快期末了他打什么工啊?!” “哦……就是,他最近被女生甩了,有点情绪化所以才……” 路杰接着编下去,看着他疯狂思索借口,但越说越蹩脚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典中典之裴垦被女生甩了》 虽然说他早就打算以此来向大家解释裴垦的去处,但我是真的没想到啊,他撒谎只撒了一半。 如果现在在警署的裴垦记忆还是完整的,听到路杰这么说会不会抱着脑袋问他到底在说什么垃圾话?——我想肯定会这样。 “裴垦被女生甩了吗?他居然交女朋友了吗?” 一个我不怎么熟悉的家伙突然插进了我们的对话。 是个鹰兽人,长得不算帅也不算难看,算是那种大众脸的家伙。 “下午好啊,马赫。” “你好,路杰……呃,同学你好……” 马赫?这就是他的名字吗?看起来是路杰认识的兽啊。 “这是我们同社团的同学,马赫,他兽还不错,就是有点急性子。” “你好,我叫娄鸣……虎兽人,和路杰同班也是同宿舍。” “虎兽人……抱歉,我还以为你是猫兽人……特别胖的猫兽人……” “哈哈哈,其实大家都这么以为呢。” 我挠着脑袋,想道。 啊,我已经搞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被认成猫兽人了。 老实说,虽然我总会用肥猫来自喻,但那始终是“打比方”。 因为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迷惑大众,认为我完全无害,但我其实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胖起来会完全走样,根本没有任何兽把我当成虎兽人看待。 可以说,我多少有点用力过猛了。 不过也不坏,毕竟猫的威慑力比虎要小太多了,让外界的兽认为我只是“猫”反而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对我的戒备心更加宽松,也利于我的反击。 “是的啊……被咱们大一叫做韩璐儿的女生甩了……”路杰接着解释道。 “噗……” 我绷不住了,险些笑出来。 差不多15分钟左右,或者说是20分钟左右,我们拿了饮料,匆匆与东方叶告别——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路杰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让潜藏的『监视者』看到我们“躲避可疑的东方叶并暗自谋划新的计策”和“落荒而逃”的样子,从而让他们完全相信,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好像是聊天软件的提示音,而且,是有谁想要加我好友的提示音。 会是谁呢? 东方叶吗? 还是别的谁? 我不清楚,等下看看再说吧。 我想着,把饮料往嘴里吸了一口。 没什么特别浓烈的甜味,树莓的水果味道和酸味反而占据了饮料味道的上风。 对我来讲,不甜就好。 甜的味道除了糖稀之外我很多都没法接受——因为以前吃的太多了。 况且,我们猫科兽人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甜味。 现在想一想,我高中的时候每天到底是怎么吃下那么多高热量的甜食的啊?! 虽然目的就是把自己吃胖,但现在想起来我也真是挺佩服自己的。 光奶油蛋糕就要吃上二十多块,奶茶也要四五杯四五杯的喝。 而且这还不够,像什么未受精的蛋做成的蛋挞,含糖量高到爆表,一点可可味道都没有的巧克力,还有裹了厚厚一层糖霜的甜甜圈…… 这些全都是我为了把自己吃胖,让自己看起来完全无害,每天都要大量进食的甜食。 就算吃撑了,吐了出来,还是要继续吃——因此,我现在可是舌头尝到相对浓一点的甜味就全身发抖啊! 对于如今的我来讲,最惨烈的酷刑除了挠痒痒之外,莫过于逼我吃甜食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在跟着路杰一起吃甜食的时候,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反胃,甚至觉得非常好吃。 谁叫他是我娄鸣最重要的朋友呢? 和他在一起,他开心,我就开心,他若是悲伤,我便会及时送去安慰。 而他对我,也是一样的。 同甘共苦,互相勉励——这就是朋友的真正含义。 我想我们两个互相都理解了这点,并切实地运用在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之中。 看着品尝饮料而露出笑意的他,我不禁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你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气,看吧,请你喝饮料就开心了起来,刚才还是个小哭包呢。” 我调侃道。 “你才是哭包呢,我第一次复活的时候你可是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我身上了呢,而且,饮料又不是你请的,是……” 他反驳,而说到饮料的付款者,他的表情出现了几分变化。 “好了好了,就别提这些让兽伤心的事情啦!享受饮料带给咱们的快乐时光好咯。” “你还真够乐天派的……不过,不过我也没有太伤心……毕竟罗娜学姐和基托内都说东方叶是有‘极大可能’为我们的敌手……既然是可能,那么,他也就不一定是吧?也有极小的可能为我们的朋友,或者无辜的兽……对吧?” 哎呀,他居然还误打误撞地悟出真相来了啊。 虽然我很想认同他的想法并表扬他,但现在的局面还真就不允许我这么做。 “你说的很对,但是,少数还是要服从多数的,无论怎样,东方叶现在的嫌疑还不足以证明他是清白的……算了算了,咱们就不扯这些了!路杰,我其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啊。” “什么问题?” “虽然,咱们现在还是大一的学生,但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要去干嘛呢?” 我问了最想问他的一个问题。 或许这个问题,再等上两三年问才更加合适,毕竟那个时候我们的志向和学业水平已经基本成型,未来的方向也差不多明了了。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问路杰这个问题。 “毕业之后要去干嘛?嗯……” “你要去哪里呢?娄鸣?” 他反而问我。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打算去当侦探。” “啊?侦探?可咱们是化学专业,又不是刑侦专业的啊……” “学习什么专业的话,对我来讲也没什么关系,我要做的是那种混迹城市各处,接受委托才会调查的那种『赏金侦探』。” “这样啊……” 他挠了挠脑袋,看着我说道。 “其实,我打算能拿到毕业证就好……工作什么的,桥到船头自然直吧!” “你就一点追求都没吗?” “的确没什么追求……不过……” 他话锋一转。 “如果可以的话,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 就这样,我们尴尬地站在那里,最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有点恶心啊……” 但随后,我们又相视一笑。 本章,完。 第116章 你比你爹还能胡闹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对面前这个家伙“好心”提示的信息“牢记于心”。 虽然还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但我现在却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个幕后推手也不过如此,虽有阴险的计谋,但却无太多耐心去让自己的计谋完美得逞。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的目的皆悉达到,所以让他变得自满浮躁了起来,而为了以免夜长梦多,他才会这么急着出击,而不是按兵不动,等我们觉得事情平息了之后再暗算我们。 事实上,他要是选择后面的那条路,我还会认为他远在我之上,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和我差不太多的水平。 不过,他要是真的选择后面的那条路的话,那我就要觉得奇怪了…… 因为那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一如,他与裴垦以及裴格相处时一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被压迫的那一面,毫无保留地表现在他们的面前。 心急,这或许也算是他不可或缺的性格特点,一旦缺少了这点就根本不是原汁原味的他了。 就像是我,一旦哪天我连搞恶作剧都不想了,那就一定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于我来讲,这就是我性格之中无法剔除,无法更改的特点,也是让世兽从林林总总的,20岁左右的肥胖虎兽人里分辨出我来的唯一办法。 就像『草食性正确』分别给不同食性的兽人打上的标签一样,伴随一生且很难甩掉。 不过,说起贴标签这个话题嘛…… “啊,马赫同学……” 我露出察觉出什么的表情。 “怎,怎么了?” “你肩膀上好像沾了点土诶,我帮你掸一下吧。” “啊?不,不用……” “没事的啦,你告诉我这么多有用的情报,我可是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说着,我凑上前去,然后在他的肩膀上装作掸土的样子,轻轻地抚了几下。 “谢谢啊。” “呵呵,该说谢谢的是我哦,好了,已经干净了。” “那好,呃……那个,我已经泄露了太多,所以要先走一步了,有缘再会!”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身边。 我露出不易觉察的冷笑,然后运作魔力,将手指插到耳朵之中,装作是挖耳朵的样子。 随后,我的耳朵传来了些许轻微但非常明显的声音。 来源,正是被我特别处理后的『千里传音符』的母符。 而子符,则在刚才被我用『透过之术』像贴标签一样,悄悄安在了马赫的肩骨之上。 这样的话,我就能清楚掌握到马赫,还有那个家伙,那个幕后推手之间的谈话和动向了。 无论马赫是被那家伙威胁的也好,还是衷心地跟随那家伙也好,如今,都已经在不知不觉的状况下,成为了我的“监听器”。 虽然一定会听到很多无关的内容,但是,能够掌握他们的动向,让敌方所有兽在不知不觉,自以为是之中丢失了这场博弈的主动权,这对我来讲,一点都不亏。 一点一点都不亏! 我看了一眼时间,8点35,也不早了,该回宿舍了。 这个时候,我却发现罗娜学姐独自一个兽靠在单杠旁边,望着今天没有星星的天空。 我便凑了上去,用胳膊肘碰了下她。 “晚上好。” “晚上好啊,娄鸣……” “学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罗娜学姐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并按着自己的额头。 “我爸,中午给了你一个很过分的委托对吧?” “呃……你知道了?” “他傍晚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啧,真是够了,怎么一天天的总是瞎搞?!” 她边埋怨着自己的父亲,边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之中,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我的衣服和裤子。 “学姐……那,你难道是喜欢你那个婚约对象吗?!” “■■的我喜欢他个头啊!!!”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爆粗口。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幼稚又浮夸的家伙!可是爷爷奶奶他们从小就不过问我们这些小辈的意见,看哪家不错就给我们订婚约……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这么落后的一套!” “我爸也是,我妈也是,反抗不了他们就算了……为什么要让你当我的假男朋友这种事也……完全不过问我的感受就胡乱给我安排上了啊!!!!” 她说话逐渐泛起了哭腔的波澜,浑身颤抖着,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何尝不是,被长辈忽略过感受的那些兽呢? 从我记事起,我爸妈就经常因为工作不着家,吃饭也好,上下学也好,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兽…… 甚至,有时候学校里有什么活动也是我一个兽参加,他们几乎没什么时间出席。 就像这次的艺术节一样,他们没有时间,直接让在青云美术学院的我的表姐过来转一圈看看我。 而在以前,有时候我想要和他们在电话里撒撒娇都做不到,他们总是说自己很忙,然后许下某天一定会回家的,从来都很难实现的承诺,并说自己有什么礼物会送到家之后,就挂断了。 只留我一个兽挂断电话后在床上蒙着被子哭。 我的爷爷算是在这种寂寞的日子里,会时不时陪伴我的兽之一。 他会不远万里来青云市照顾我,给我讲我们祖先的故事,各种魔法师的故事,还会带着我学习各种魔法——也算是让我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没有那么孤寂和灰暗。 所以,我真的很爱我的爷爷,甚至对他的爱胜过我的父母。 虽然自打我上了初中二年级后,我爸妈就不再那么忙,在家的时间变长了,但对我来讲也只是比以前好一点点而已。 因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夸誉我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自立,却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成熟自立究竟是由我多少的泪水,孤独感和不眠之夜铸就的。 可以说,几乎没有在意到我的感受。 而对我来讲,一个兽独来独往我也早就习惯,当然,有兽陪伴我的话就更好——反正我也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而高中之后,又出了那挡子事,他们也对我自毁式的增肥和成绩退步感到无法理解,并对我进行斥责——不过我早就想到了这点,并早就做好了他们如此对待我的准备。 从这件事情来讲,没有和我沟通的他们,仍然是没有在意,没有了解我的感受。 高中毕业之后,我执意要在大学住宿,而不是走读,这点也让他们不理解,但是…… 住宿也只是我想要有能理解我,在乎我感受的兽陪伴的手段而已——我的父母却完全看不出来这件事,又一次在我意料之内的忽视了我的感受。 但……住宿之后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也是后话了,一开始多少有一点点后悔,但现在却有了路杰这样的朋友倒也不错! 在中薪阶层家庭出身的我尚且会这样,那就更不要说出自罗娜学姐这种出身的兽了。 有着无法在乎自己感受,强加自己意志的长辈,这的确是件糟糕的事情。 突然,罗娜学姐抱住了我。 这让我不禁脸红了起来。 “喂,学姐,学姐,你这是做什么啊学姐——” “不是说要你当我的假男友吗?不是要我完全服从吗?那好啊,好啊——” 她捏着我的脸,怒气,怨气,不甘,悲哀,以及坚毅统统在她的脸上荡漾着,杂糅成了诡异的色彩。 “那从现在开始——” “怎,怎,怎,怎样?!” “你,娄鸣——” “在!” “你就是我罗娜的,正,式,的,男友!我决定了,这次绝对不要完全的听从他们的话!我要打他们所有兽的脸!” 她的话仿佛把『雷王律令』,『天陨火』,『深渊黑潮』,『蚀骨之风』,『大地复初』和『重重凌寒』全都打在我身上了一样。 xx!大姐,你xx可比你爹还胡闹啊!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啊! 就算是你自己的决定,你爸要是知道了我们俩真有那重关系咱们俩都得不了好啊! 尤其是我! “学姐……你冷静一点,这事我……” “这事,你必须给我做到!” “不,不,学姐你真的要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不是,学姐你……哎呦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娜学姐她把手放在我腰间上,然后疯狂地挠着我的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学姐你——哈哈哈哈放过我吧哈哈哈哈哈,哎呦喂!饶命啊!杀兽啦!有没有兽管啊!哈哈哈哈哈——” “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还就不停了……不过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痒啊。” 她的手调皮地在我每一寸敏感的痒痒肉上挑逗着,让我躲都躲不掉,而她却破涕为笑,相当开心的样子。 “嘻嘻嘻嘿嘿哈哈,我答应,我答应啦!哈哈哈哈哈住手啊学姐!我是真的受不住这招啊,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让她停下来,我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她放手,我直接倚在单杠旁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来调节自己的呼吸频率。 挠痒痒,这真的是对我来讲最恐怖的酷刑之一。 真是的,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坚决不凑过来了! 而且到底又是谁告诉她我怕痒的啊?!路杰吗?!还是说郑义?! 总之无论是谁,我都希望他不要再把这件事情传下去。 但愿如此。 而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响动。 我毫不犹豫地判断那是我耳朵里经过特别处理后的『千里传音符』的母符的声音。 “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 是马赫的声音,还有…… 裴格的声音。 我脸色一沉。 居然不是他,不是那个幕后推手和马赫谈话的吗。 “很好,你还真的不让我们失望啊马赫。” “那么接下来,还要让你帮我们做一件事情,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什,什么事……” 马赫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看来他应该是领略过了裴格的厉害。 “本来这件事,是我要出手的……但是,他也好,我也好,我们彼此都不想弄脏手……” “你,你到底又想让我干嘛?!” “喏,这个给你。” “这是……” “别担心,这和我的『巴尔』一样,是装甲式装备,它的名字叫做『哈加提』,是适用于你们禽类兽人作战的……” “你,你难道想要给我这东西……然后,然后让我……” “不是给你这东西,是借你这东西,你可没有这东西的永久使用权!” “正如你所想,我们,想让你拿这东西,把一个讨厌的家伙干掉,事成之后,我们自然会达成交易的内容的。” 交易? 原来如此,他们是在利用马赫吗? 原来马赫并非是听之任之,崇拜那个家伙的无脑傀儡。 我懂了。 “谁?” 马赫问道。 “现在正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个演出结束,在后台触电的道貌岸然的家伙啊……” “怎么?你敢不同意?” 裴格如此说道。 我很明白,他说的,要让马赫干掉的目标到底是谁。 任天! 昨天,也为了给这个道貌岸然,以权谋私的家伙一个教训,我偷偷地用『雷王律令』制造出不足以伤害性命,但也够他昏迷几天,身上起点水泡的微型球形闪电,在演出结束后让他被其击中,昏了过去。 之后他的父母便叫了救护车,把自家的这个宝贝疙瘩带去了医院治疗。 该怎么说呢,我其实不太想管这件事的,而且根据现在的局势,我们不知道这事,不去管这件事,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但,我也不会让他们过于嚣张——任天虽然罪大恶极,但也罪不至死。 可以说,让他进医院待几天,身上起又痛又痒,消下去还会留疤的,让他本就不出众的外貌更加丑陋的水泡就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 但如果说,要干掉他的话,就过分了。 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任天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他只有一次的生命,是不可亵渎的。 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从我腰间传来,难受得让我从原地跳了起来。 “喂,想什么呢?” 罗娜学姐拖着腮帮子,看着我说道。 “哦,没想什么……” 唉,而一想起罗娜学姐的这件事,我只能这么想。 她爹胡闹,而她比她爹更加胡闹! 明明…… 我对她也好。 她对我也好。 那种感情互相都不说出来,留存在心底,我们就能保持相当好的关系。 而现在,罗娜学姐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打破了这种刚刚好的平衡关系。 就像是那些家伙,率先沉不住气,攻了过来,让我不得不以守待攻。 真是,够胡闹的! 本章,完。 第117章 改口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很清楚那些家伙的目的。 但如今我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去应对。 这是我所烦恼的事情。 如何去保护,那个其实并不值得让我这么去做,但又不得不去这么做的牛兽人任天。 保护他活下来是必要的任务之一。 而这个必要的任务,还有一个前提条件。 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兽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并在试图破坏他们的计划。 最好还是要他们认为我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躺在床上,又陷入了亢奋的我思索着,思索着,思索着,直到天亮了。 我从床上下来,之后走到了路杰的床旁边。 他仍然酣睡着,酣睡着,眼角带着些微泪痕,嘴角被口水润泽,喉咙里还在发着轻微的鼾声地酣睡着。 大部分时候,他都能睡得很安稳。 除非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完全影响了他的心情。 而我,其实本以为他昨天在知道那些家伙“想要让我们知道”的错误信息后,会相当的消沉和不安,继而根本睡不着。 但他昨天晚上的的确确的,的的确确的睡得很安稳,比宿舍里的任何兽都要安稳。 所以,他究竟是,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安然入睡的呢? 我不理解,完全的不理解。 “别走……” “诶?!” 路杰突然说起了梦话。 “求求你,别走!” 是,做噩梦了吗?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 “我在,就在你身边。” “别走……” 他仍然说着梦话。 “别走……” “别丢下我……” “……我没有丢下你,我就在这里!” “路杰,路杰你醒醒!” “你在做……” “梦……” 诶?! 突然,我眼前的光景已经不再是宿舍了。 不再是那个八个性格迥异的兽同住在一起的宿舍了。 我再次地,来到了那座曾经在恍惚和梦中看到过的森林。 “细胞记忆?!” 我立刻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我此刻却觉得有谁正和我背对背,手牵手,肩靠肩的站在了一起。 那双手的温度和触感我很熟悉,无比熟悉。 是路杰的手。 我转过身去,但却发现,那的确是路杰,但又不是路杰。 他和路杰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发型不同,表情不同,额头上还有一个绿色的,树与狼尾结合而成的标记图案——那是绿之神的『神裔印记』。 他既不是路杰,又不是基托内,更不是那个塔图?希同。 是另外的一个兽,一个和他们长着同一张脸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一个兽。 “你,你是谁……” 我唐突地问了一句,丝毫不像平常那样过脑子想一想,再去发问。 那个兽并没有回答,而是用着他那绿色的眼眸望着我,露出颇为严肃的表情,对我说着什么。 他的大部分话我都听不懂,就像路杰再细胞记忆中听不懂那些人类的话一样。 但,只有两句,我听的真真切切。 “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 “我的存在真的很碍眼吗?” “不,不——” 我打断了他的话,对他说道。 “虽然,你长得和我认识的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但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 “所以不要妄下定论,说我要否定你的存在!” “我可不是那种兽啊!” 我向他如此辩解道。 他摇摇头,又说了些什么。 之后…… 画面一转。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绿色的发光物体。 他踏着诡异的步伐朝我走过来。 而我的内心却突然被各种奇怪的心情所占据。 愤怒,悲伤,愉悦,恐惧,羞愧…… 我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而自己在这段细胞记忆里所看到的究竟又是什么。 突然,我眼前一黑。 随后便来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无限广阔,且没有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的分别。 突然,我觉得自己的手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我拿到面前一看,居然是一张卡片。 卡片上绘制了一尊被雷电打中,继而失火的塔,又有两个人类从塔上掉落。 卡片的下面,写着一句古语。 the tower “塔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张奇怪的卡片,正想看看背面绘制着什么,却听到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没法改变的。” 我四处看去,根本找不到任何声音的来源。 “没法改变的。”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没法改变的。” “因为这是既定的事实。” “是绝对不能反抗的命运。” “所以……” “没法改变的。” 随后…… 我便清醒了过来。 但是……状况有些不太对劲。 路杰仍然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使劲掐着我的脖子。 而我则被他按在地上。 就好像,我们两个是互相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路杰!!!!” 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这才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掐着身为他好友,身为他最重要的兽之一的我的脖子,他先是一愣,之后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嘟囔着。 “这,这,这到底……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想……” 对于这一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诡异行为,路杰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扭动了下脖子,然后上前,跪在地上,抱住了路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起了我这位胆小的朋友。 “没事,你只是梦游了,嘿嘿,我以前还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个毛病啊,着实把我也吓了一跳。” “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了?” “这不是梦游,这不是梦游,这不是梦游!” “有谁……有什么东西,在引导我,引导我杀了你……” “……” 我沉默着,只是安慰着他。 不断出现的『细胞记忆』,让我隐约觉得,有关于『神明信物』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神明信物』集齐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好,还是『神明信物』之中所隐藏着的某些秘辛也好,这些事情似乎都逐渐与我们扯上了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那么,我究竟是该陷进去,解决这些困扰我们的事情,还是及时脱身,保证自己和路杰他们的平安呢? 总之,还是等暑假去完艾赛克莱特再说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对付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们。 在把路杰的情绪安慰平复之后,我先去吃了早饭,之后又给罗娜学姐打了一通电话。 “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还真积极啊。” “昨天的事情,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已经做好了成为你女朋友的准备了。” 听她这么说,我真的好想说一句“打住”! 但是碍于各种原因,这句话却僵在嘴边,彻底说不出了。 “好,好吧……” “我再怎么讲也比司璃那种粘兽粘到让兽起鸡皮疙瘩的好吧?我当你女朋友,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吗?而且你之前也说过了吧?你,对我也有意思。” 我能猜的出来罗娜在电话那头的表情如何。 “没,没不满意……嘿嘿,像学姐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假装吊儿郎当,说着违心话。 就凭你爸那个态度,咱俩要真的从假情侣变成真情侣,他还不得把我拆咯?!——反正我现在可是开心不起来。 “哼,油腔滑调……”她娇嗔一句,之后便又说道。 “那个,既然咱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以后就别总喊我学姐了吧?你要改口了哦。” “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直接叫名字啊……” “怎么?还想要更亲密的称呼吗?” “不,不是,我……” “没事啦,其实你叫我娜娜也可以……反正我家里兽和宿舍的舍友私下里都会这么叫我,包括苏逍遥那个喜欢随便用他所谓的‘爱称’来称呼其他兽的家伙也会这么称呼我,你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 “不不不……娜娜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咱们这才哪到哪啊?我还是,还是就叫你罗娜好了。” “行吧,你给我打电话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是的,罗娜学……不是,罗娜,我的确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咱们校长被拉去的医院是哪家啊?” “哦,市中心那个医院,就苏逍遥住院的那家啊。” 她回答道。 “好的,我明白了……” “你又有什么发现?” 她问道。 “不,只是想去探望一下他,顺便打听一点消息……只要他还活着,而且醒过来的话。” 我回应道,随后,只听罗娜用着有些犹豫的语气对我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 “那天夏繁森校长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用手蘸血写了一行字。” “什么字?” “我问道。” “living……翻译过来应该是‘活着’。” 我听到她这么说,脸色一沉。 看来校长早就觉察出了什么。 “知道了,那我先挂……” “喂,你别这么着急挂电话啊。” 她的音调突然变得没有那么冷淡,反而有种普通女孩娇柔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却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她之前的样子吧。 “你就……不想和我再……说点什么吗?比如所有情侣之间都会说的那种话?” 如果不是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我真的很难相信罗娜嘴里能说出这种话。 我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红发烫的脸蛋,然后,相当紧张地,躲到了某个角落里,最后轻轻地说了她想要听的那些话。 她心满意足,说了声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而我的心砰砰直跳,迟迟不能恢复平静。 感觉最近这一个月,我的羁绊运可真是爆棚了啊。 我望着不算明朗的天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企图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脱离这种臊得头晕脑胀的糟糕状态。 突然,有谁从后面一个飞扑,抱住了我,我完全没有防备,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这家伙体重可不小,压得我起不了身,不像是瘦得和麻杆一样的路杰。 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猫科兽人非常明显的『本味』,而这种『本味』,与各种零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童话般梦幻的味道,从他的身上飘到了我的鼻腔之中。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魔力的气息。 所以,这个家伙是…… “嘿嘿,早上好啊娄鸣!” 最后,他说话的声音让我确定,他就是…… “啊……是杜晓骞学长吗?”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他说道。 “是啊,刚才就看你在这里一个兽打电话,感觉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所以就过来给你一个惊喜!嘿嘿。” 说起来,这个单纯得不像是大学生的波斯猫兽人身上的魔力来源,我还没有弄清楚呢。 我和他站起身来,他双手环于胸前,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前天还看你没有那么郁郁寡欢的样子啊。” “我……看起来很郁郁寡欢吗?” “有哦,打完电话之后就一副心累的样子,而且还望着天空大喘气,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让心情变坏了呢!” “也不算变坏吧……”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哦,没事,就是……家里兽打来的电话,催我努力学习,让我有点烦而已。”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希望他能相信。 不过,这个借口也真够假的。 明明我的父母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聊天,他们虽然在家的时间变长了,但工作仍然是闲不起来,我一个兽在家的时候也是常有,而且我现在有些不太想和他们袒露心扉,所以交流的机会也不太多。 有时候,他们打来的电话,我因为有事没有接,我也不会再给他们打过去——除非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给我一连打了好多个电话。 因为就算打过去,也只是尴尬地聊几句有的没的家常,加上问我需不需要更多生活费而已。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我即便打过去也没什么用。 他们从来没在意过我的感受如何。 “原来如此啊……”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了憨厚的笑脸。 “嘿嘿,这种影响心情的事情就不要再想啦,嗯……你下午有时间吗?” “啊……有,有的。” 我如此说道。 “那好,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能让你开心起来!” “啊?” “嘿嘿,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哦。” 他故作神秘地笑着,而警觉的我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但,我还是答应了他,跟他去他说的那个,所谓能让我开心起来的地方。 本章,完。 第118章 白月山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我来到了和杜晓骞约定的地点。 是学校图书馆的后墙,可巧就是当时基托内地洞通道的旧址。 我望着此刻一片净白的天空,总觉得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而杜晓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带我出学校,去他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 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呢?我不得其解,但也想着静观其变。 倘若想对我图谋不轨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他是我的猫科兽人同类,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同类什么的,在这个世界是最不牢靠的关系,没有之一。 无论是就兽人这个大群体之间因为食性的冲突而产生的诸多闹剧,还是同食性兽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都说明,在这个世界,同类是并不可靠的关系,无论“同类”的范畴大还是范畴小都会是这样。 从古至今,『同类不可尽信』,都是一个悲哀而值得去讨论的话题,无论哪个国家,哪个区域都会是这样。 甚至艾尼莫斯世界的许多文学作品里也都会以此为切入点来进行作者本兽的见解和讨论。 最经典的一个例子,还是艾赛克莱特国的复仇之王艾力克斯?厄泽雷宁的故事。 以这个历史事件改编而成的文学作品很多,虽说是个大快兽心的复仇故事,类似于“人类”那边传来的《哈姆雷特》,但以艾力克斯?厄泽雷宁的复仇故事为蓝本创作而成的文学作品,却怎样都绕不开『同类不可尽信』的话题。 艾力克斯的叔叔背叛了他的父亲,篡夺了皇位,艾力克斯复仇的过程中,他从小到大的挚友之一威廉却被艾力克斯的叔叔收买,背叛了艾力克斯,使他和他的士兵在一段时间内又陷入了困境。 而艾力克斯本兽也背叛了自己的表妹,也就是他叔叔的女儿——他承诺过不会处死她的父亲,但到最后还是对他处以了火刑,让他在火焰之中丧命,这也导致他唯一的亲兽,他的表妹悲伤过度,随父亲一起去了。 复仇到最后,艾力克斯原先的血亲已然不在,陪伴他的,只有自己那些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们的王妃,那些自己的为了皇位而明争暗斗的子嗣,以及那些为了获得自己青睐和奖赏而勾心斗角的大臣。 而在他的复仇故事,自以及后面治国故事里的“同类背叛”要素也不止这些,这些只是“可以被后世之兽知道”的内容。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悲剧,由“同类背叛”所构筑的悲剧。 一个国家的君王的命运都尚且如此,那平民百姓们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么乱想着,我突然感觉有谁在戳着我的胳膊。 是杜晓骞。 “学长好……” 我转过头来,露出了腼腆的微笑,此时,却注意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兽。 是杜晓骞的好朋友李俊杰。 他也算是罗娜比较熟络的兽,如果还装得这么腼腆,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于是,我也向他打了声招呼。 “俊杰学长你好……” 他没有搭理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沉默了半分钟,他咳嗽了几声,说道。 “下午好。” “事先说明一下啊,我是……怕这小子给我出校惹出什么事,所以才跟着来的,这家伙……可是个一点心眼都没有,整日沉迷于吃东西和打游戏之中的小傻瓜啊……咳,所以我很担心,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你……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吧?” 面对并不熟络的我,他有些语无伦次。 看得出来,他也不是什么外向的兽。 “明,明白。” “我才不是傻瓜呢,俊杰你说话可真心嘴毒啊……” 杜晓骞撅起了嘴,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随后又对我露出了一个憨厚可爱的笑容。 “好了好了,别听他说的,我才不傻呢!我要是傻,才不会发现那个地方呢!来吧,咱们出发吧!”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问道。 “白月山。” 杜晓骞正要说,李俊杰却抢先说了出来,之后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真是的,我正要说是个秘密的,你就不能让我留点悬念吗?” 杜晓骞又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看来,对于他来讲,这个李俊杰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也同时是个不折不扣的“损友”啊。 “哎呀,留什么悬念啊,你信不信等会你自己就会不知不觉地泄密啊?” “哼……”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要让这个小学弟开心开心吗?你现在这样,说不定还会把糟糕的情绪传染哦,别生气了。” “好吧……” 看着他们两个的这种相处模式,我怎么突然觉得非常眼熟呢? 不过,说起白月山这个地方,虽然风景优美,从学校这边远眺也可以观其风景,但也算是青云市各种奇怪传闻最多的地方之一。 青云市地铁二号线的『金铃铛少女』,青云市东苑街区的『十三号包子铺』,青云市芦荟百货大楼的『负四层地下迷宫』,还有青云市白月山的『未央台游客失踪及送糖老兽』和『重生的镜虹塔』,这五件事情,算得上是青云市最为流传甚广的怪谈事件了。 先来说说这个芦荟百货大楼的『负四层地下迷宫』,位于棠阁街区的,青云市芦荟百货大楼算是全青云市最高的建筑之一,虽然说这里的楼层是一共30层,但电梯里的按钮却只能到26层。 剩下的四层,分别是负一层到负四层,负一层和负二层的话是地下车库,负三层的话是个别货物的储藏间。 唯独负四层,这一层倒是挺古怪的,无论是芦荟百货大楼的工作兽员,还是百货大楼的企业高层,都没有透露过这所谓的第四层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而且,电梯的按钮虽然有负四层,但这个负四层的按钮无论怎么按都不会有反应,完全就和摆设一样,无论每台电梯都是这个样子。 听说,只有按照特殊的顺序,连续上下几个楼层,再按下负四层的按钮才会有反应。 这个消息是否为真的,暂且不谈,但负四层里究竟有什么,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八九年前的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上有。 据说,那个帖子的楼主曾经机缘巧合地进入了负四层,想着要一探究竟,结果发现负四层居然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迷宫! 这个地下迷宫的出去路线并不算太难,但通往迷宫中心的道路却被一些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金属打造的,雕刻着奇怪花纹的墙壁堵住了。 据那个楼主说,他在底下探秘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听到迷宫的深处有什么响动,而且越靠近中心区域,响动越大。 直至碰到那些金属墙壁,那种响声仍旧存在,这让他毛骨悚然,随后便原路返回了。 这篇帖子直接把青云市芦荟百货公司的热度拉到了当时新闻热搜的第一,而且持续了足足一个礼拜。 而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不用我说,谁都会懂得。 帖子消失,那名楼主很巧合的遭遇车祸去世,装有负四层按钮的电梯也只剩下一台。 或许,这所谓的『地下迷宫』,可能真的关押着什么可怕的,难以向民众言说的事物吧?——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而现如今,『金铃铛少女』和『十三号包子铺』的传闻,都已经被我和路杰破了——无非就是和魔法文明有关的兽和事物在作怪,科学又无法解释而已。 刨除这些,还剩下『未央台游客失踪及送糖老兽』和『重生的虹镜塔』这两个事件了。 未央台,是白月山上的一个奇景,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奇景,却时常会有不少游客在靠近那里的地方失踪,至于那些游客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会有游客在那里失踪之外,据说还有兽曾经于半夜时分,在那里看到过一个身穿白袍的老年兽人,那个老年兽人因为太过于衰老而看不出他的种族。 他会和与他对视的兽说“要糖吗?”,并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带着奇怪气味的糖果。 据说拿走糖并吃下的兽会在短期内交上很多好运,但也会很快就死去。 但如果拿走不吃的话,同样也会很快死去,只是不会交上好运。 而拒绝那个老年兽人的糖的兽,会被他以根本不是个老年兽人该有的行动速度一路尾随到半山腰,一直被追问“要糖吗?”。 只有从一开始就不搭理他,并及早来到半山腰以下的地方,他才会不跟过来。 且不说发生在未央台的游客失踪事件,在我和罗娜他们经历过『东苑十三号包子铺』的事情之后,这个送糖老兽的事情反而让我觉得他可能和红姨是类似的存在——虽然不确定白月山那里有没有『明亮气息』,但倘若有的话,说不定,那个老家伙也是被『明亮气息』困在山上的,早已死去的某个兽的意识呢。 最后一个,『重生的虹镜塔』,虹镜塔这个地方曾经也是白月山的一个知名景点,在古代的时候,这里曾是创世十神里虹之神的一个神殿,是腾朝的开国国君刘尘所修筑。 据说刘尘在一场艰难而重要的战争之中曾获得虹之神的协助,赢得了胜利,在建国之后,他便在曾名为椿泽的青云市里唯一的山脉白月山里修筑了这座7层的巨塔,并在塔的最高层塑造了虹之神的全身塑像。 而在科技文明兴起之后,虹镜塔也因为各种因素,加之本就年久失修,内部所用材质极易在暴晒之下失火,所以就推倒了。 但,仍然是有游客,还会偶尔在山上看到虹镜塔矗立着的身影,这让这些游客们直呼“虹镜塔复活重生了!” 『重生的虹镜塔』,这是科技文明兴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依照我爷爷给我讲的那些魔法原理来看,很可能是因为虹镜塔那里曾作为神殿的关系,所以保留下了不少魔法能量,魔法能量在失去虹镜塔这个承载物之后,发生了暴走,形成了所谓的“幽灵房间”,这样一来,就会有游客看到这座早就不存在的古塔——只不过,这些游客并不知道,所谓重生复活的虹镜塔,只是一堆暴走之后,演化成虹镜塔形象的魔法能量而已,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待这些魔法能量消散殆尽,这个怪谈或许只会是一个兽人们口中的怪谈,而不会再被游客们切实目击。 而在科技文明兴起,虹镜塔被推倒之前,这里仍然发生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由于事情太多太多,加之我爷爷给我讲关于它的故事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 现在的我只知道,这座曾经是神殿的宏伟古塔,是个怪事频发的地方。 当然,青云市的怪谈也不止这些,如果我哪天闲的没事干去问问喻一的话,说不定会知道更多,但我实在不太想和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搭话。 而且,青云市作为大城市嘛,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的! 至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本质,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我想除了『地下迷宫』那件事不好说之外,其他的也应该和『金铃铛少女』以及『东苑十三号』一样,是与魔法文明有关的事物与兽在作怪。 而且我有种预感,这次去白月山,至少还是会遇到一些“怪谈事件”。 毕竟魔法与魔法之间总是会相互吸引——倘若我对这些怪谈的本质判断无误的话。 来到学校门口,装配好手环,出校,坐上公交车,紧接着就是以上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流程,也没耗费太多时间。 我的耳朵里传来的动静也都无关紧要,看来,那群家伙还没开始自己的行动——只要回来的早,我就还有一些时间去医院,制造“偶遇”来搅黄他们的阴谋。 上车之后,李俊杰提出要和我坐在一起,脾气好的杜晓骞也没说什么,自个找了个地方坐,而李俊杰却拉着我坐在了公交车的后排。 他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随后,他终于开口道。 “学弟,呃……我可以叫你娄鸣吧?” “可,可以啊……” “那好,娄鸣,我,我想问问你,你对杜晓骞这小子,是什么个看法。” 我看着他,脑筋一转,说道。 “挺善良的一个兽,而且蛮自来熟的。” “……” 他突然露出无奈的表情看着我。 “果然,是碍于我的关系,才说的好听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也认为这小子天真得要命,甚至有点缺心眼吧?” 啧,这个李俊杰莫非有读心术?! 怎么把我对杜晓骞的真实看法说出来了。 被戳穿心思,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不过学长,虽然你刚刚说的是我的真实想法,但我可对你的朋友没什么恶意……” “我知道,因为所有兽都是这么看待他的,唉……要不是……” 他想要接着说什么,但却又停了下来,恢复了沉默。 “要不是什么?” 我追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没事,不该问的别问。” 看来,他们的关系,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望着被云铺满的,纯白的天空,抿了抿嘴唇,如此想道。 本章,完 第119章 结缘之兽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公交车上,我,杜晓骞和李俊杰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尴尬。 李俊杰一直像是有什么心事般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而杜晓骞也会时不时偷瞄我们两个。 我则是边装作看手机,边窥伺着他们两个,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变动,推析着他们的心理活动,同时,也在留意着我耳朵中『千里传音符』母符的声音。 一心多用这种事情,其实我早就习惯了,而且,现在的这种情况,于我来讲难度并不算大。 车上的空调冷气一直运转着,这让身材“有点”肥胖的我们三个身上的燥热感逐渐消散,只不过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那个窗户还关不上,所以我这边并没有太凉快,顶多是不再觉得燥热了而已。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前面的窗户,不由得皱了下眉。 因为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一辆小轿车一直都在跟着我们所乘坐的这辆公交车。 那辆小轿车,包括它上面的车牌照都有点眼熟,我依稀记得好像在学校的某处看到过。 我所在的青云市联合大学,如果学生已经考取驾照并驾车进入学校的话,是允许这么做的,只不过要把车停到指定地点罢了。 该不会,是监视着我们的家伙的车吧? 我看着前排的窗户,咬了咬牙。 “你怎么了?” 李俊杰突然凑了过来,问我道。 “没,没怎么……” 我忙掩饰道,而他却舔了舔嘴唇,本来板着的脸更加严肃,然后对我说道。 “等下,要麻烦你了……” “啊?” “帮我看好那小子……那小子一天天冒冒失失的我要是一个没看住准得出事。” 他说着,看着坐在公交车靠前位置的杜晓骞,眼神之中尽是担忧。 “没,没必要吧,怎么说晓骞学长也是个成年的兽……” “可他心智一点都不成熟啊!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真的很担心……” “我说俊杰学长,你和晓骞学长真的就只是朋友关系吗?怎么总觉得你好像对他在意过头了,不像是朋友反倒像是……” 我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他的反应。 “啰嗦!”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个,学长,没必要这样激动吧……” “……” 他垂下脑袋,双臂立于膝盖之上,托着额头。 “你的话真的好多啊,烦死兽了!” “我和他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你少在这里问不该问的!” 他露出的表情很怪,而且并不像我所预期的那个样子。 他颤抖着,看起来相当的苦闷和不知所措,连自己的钥匙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 我捡起了那串钥匙,而在看到钥匙链上的一张照片的时候,结合罗娜曾经跟我提过的,有关于李俊杰的一些事情,我便恍然大悟,大致推测出了他和杜晓骞之间,除了朋友的另一种关系。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么重视杜晓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难理解他的反应了。 我把钥匙攥在手上,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俊杰学长……晓骞学长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其实还有那一种关系?” “哪一种……不是,你,你又在说什么啊?!” 他仍然在语无伦次地嘴硬着。 “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你和晓骞学长的这一重关系?” 我拿着那串钥匙,在他的面前摆弄着。 “刚刚你的钥匙掉了,我捡起来之后,看到照片才明白过来……” “还给我!” 他一把拿走了我手里的钥匙。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比起建立那种关系,我还是只想和他成为朋友,如果不是她……” 他咬着牙,捏着自己的大腿,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俊杰,娄鸣小学弟,到站了哦!” 偏偏是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了,杜晓骞照顾我们两个下车,还沉浸于矛盾,悲伤和困惑之中的李俊杰只好赶快平复情绪,又像平常那样板着脸说道“知道了!”。 真是变脸变得比我还快——我挑挑眉,看着他如此想道。 公交车停靠的车站正好就是白月山的景区车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辆小轿车仍然是在不远处停靠了下来,里面的兽不知道要干什么,一直都没有要下来的迹象。 我们三个一兽租赁了一根登山棒,对于我们这种身材不算苗条的兽来讲,爬山时不借助工具,不仅行动会有不便,而且很容易在半路上出问题的。 “说起来,能让我开心的地方,就在这山上吗?” “哈哈哈,是啊!那可是只有我发现过的秘密场所呢!” 杜晓骞会心一笑,憨憨傻傻的看起来挺可爱的。 而李俊杰却仍然有些纠结,偷偷退后一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答应我,一定要看好他,不然我真的没办法交待……” “明白了。” 我也轻声回应道。 “唔,你们两个在偷偷说什么啊?” “哦,没什么,无关紧要的悄悄话而已。” 我忙打圆场道,而杜晓骞却歪着大脑袋,一脸不解地嘀咕着。 “无关紧要的悄悄话……行吧。” 他看起来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 “快看嘿,三个肉墩子登山诶。” “就他们这模样爬都爬不上去吧?怕不是还不到一百米就歇菜了。” “那肯定的啊亲爱的,我看那个浣熊小子还有点可能爬上去,至于那两只肥猫,还是算了吧……肉食性的家伙在攀岩能力上可是比不上咱们这些草食性兽人的,毕竟咱们草食性的先祖,可是为了一口吃的经常在各种悬崖峭壁上来往奔波呢!” 在我们后面,几个比较轻浮的游客在看到我们的身影之后开始议论纷纷,我本不打算搭理这群无趣的家伙的,但听到最后一个家伙开始炫耀自己的食性,我反倒有点冷静不下来,回头瞪了一眼那几个家伙。 原来是一群岩羊兽人,两男一女,他们正站在一辆价格不菲的敞篷车的旁边,正用他们那诡异的一字型瞳孔,以轻蔑和嘲讽的眼光看着我们。 最中间的那个家伙我似乎在一些论坛里看过他的照片,好像是个自认为草食性兽人很高贵的富二代的样子。 看来最后一句话也是他说的。 我转过头去,然后催促另外二兽赶快上山,不要搭理这群轻浮的家伙。 而那几个家伙,尤其是那个富二代还在后面叫嚣,夸夸其谈地讨论起了『草食性正确』。 随后,在我们沿着路转弯上山的时候…… 嘭—— 那辆敞篷车被天上落下的雷电劈中,而他们三个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迟疑了几秒后,那个富二代才心疼地大喊“我的车啊啊啊啊啊——”。 在这种阴郁的天气里,尤其还是在夏天,天上会打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可别怪我哦,是你们无礼在先。 (注:好孩子不要模仿!) 我拿出手帕纸,把手掌上的汗擦了一下——利用天气为前置条件,精准控制雷电的落下位置,虽然不难,但对魔力消耗还是有的。 虽然天上的阴云给我发动『雷王律令』减少了一部分魔力损耗,但,阴云中的冰晶,水滴以及杂质同时也让控制雷电的方向变得不容易了起来,因此,如果想要定向降下雷电,就要消耗更多的魔力才行。 我这还没上山呢,这魔力消耗后的症状就让我开始喘了。 很难想象接下来会怎样啊…… “那个,晓骞学长,说起来,你要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呢?” “嘿嘿,是个很好的地方呢,而且,很快就要下雨了,那个地方只有下雨的时候才能找到,然后进去。” “啊?” “娄鸣,其实,我们两个知道哦。” 李俊杰看着我,突然插了句嘴。 “知道,知道什么啊?” “哼,你这小子还挺能演的嘛,而且那天还明知故问。” 杜晓骞放慢了脚步,凑到了我跟前,露出了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坏笑的坏笑——因为这家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憨,更不用说笑起来了。 “我们都知道了,你是有魔法的『神裔』,这是晓骞最开始发现的……”李俊杰说道。 “嘿嘿,你身上的魔法气息也太耀眼了,怎么藏都能被察觉到,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察觉出了我身上的魔法气息吧?” 说着,我感觉他身上的魔法气息暴涨了起来。 这种魔法气息的量很大,而且很纯粹,比我这个『神裔』的魔法气息都要纯粹! “我啊,自小就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才被懂点魔法我的奶奶带到了这里,与黄之神结缘,祈求获得神的祝福,有一个好身体……可没想到,我竟然是个几千年难遇的『无限之库』体质,一旦与神结缘,成为『结缘者』,拥有魔力的话,那么就会以成为『结缘者』后获得的魔力为蓝本,没完没了地产生更多的魔力,所以我在学校里就一直用『魔能屏蔽』这个魔法来屏蔽我的魔法气息呢……你知道的吧?『魔能屏蔽』的效果是与魔力大小成正比的,但可惜我体内的魔力已经过饱和了,有一点点魔力的气息还是难以被掩盖住,有时候我还真的挺伤脑筋的呢,嘿嘿……” 说完,杜晓骞吐了吐舌头,而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身体能无限量产生优质魔力的『无限之库』体质,这可是几千几万年来多少魔法师所羡慕的体质啊! 只能说,我所在的学校真的是卧虎藏龙,兽才辈出。 “只是……晓骞虽然有这么可怕的体质,但会用的魔法就只有『魔能屏蔽』一个,其他的魔法他统统都学不会,根本就没有天赋,白瞎了自己的稀有体质,而且,还时不时就会让心怀歹念的家伙盯上……该说是福祸相依吗?” 说这话的时候,李俊杰一直都在看着杜晓骞,而说到最后,他的拳头也攥了起来。 “嗯,我也的确很烦恼这个呢,所以才选择窝在宿舍里打游戏啦!只要我不怎么出门,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坏兽盯上我,我是不是很聪明呢?” “你聪明个头啊你个长不大的小白痴……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要不是因为她,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李俊杰转过头去小声嘀咕道。 而我也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句,之后又把对话拉回到了“我们要去哪里”这个话题之上。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虽然是一个板着脸,对我翻着白眼,另一个笑眯眯地看着我,但却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等下你就知道了!” 看来是问不出目的地是什么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们去赶路。 耳朵里的『千里传音符』母符所传来的声音中仍然没有马赫接到指令要行动的消息,这还算是目前比较乐观的一件事情。 我从山上远眺,那三个岩羊兽人还在因为车的事情而懊恼逡巡,而那辆小轿车也仍然停靠在路边,车里面的兽是否下来了,尚且未知。 我凝望着那辆车,虽面不改色,但戒备心已经被唤醒了。 这次白月山之行,绝对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八) 姓名:罗之雄 性别:男 年龄:88 生日:不详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爷爷,罗赢五兄妹的父亲,黑之神神裔,性格顽固独断,虽然不怎么在乎自己子孙的想法,但事实上也是很爱自己的子孙的。 因为衰老,耳朵不太好,所以经常听不清别的兽说话。 身高:159cm 体重:52kg 外貌:琥珀色圆瞳双眼,稀疏的白色毛发,下巴上的胡子很长,表情严肃,身材清瘦,犄角为棕黑色,神裔印记在右手腕。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绿色背心,下身为黑色短裤和蓝色拖鞋。 姓名:江悦 性别:女 年龄:85 生日:不详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娜的奶奶,罗赢五兄妹的母亲,黑之神神裔,非常赶时髦的老婆婆,个性虽然顽固但还算好说话。 虽然仍然想坚持罗娜原本的婚约,但在娄鸣出现后这个想法开始逐渐动摇。 由于是黑之神神裔的关系,声线没有随着年华老去而变得沙哑,而是维持少妇年华时的声音。 身高:162cm 体重:怎么可以问大龄 美女的体重呢?(原话) 外貌:微卷的白发,朱红色的圆瞳双眼,眉目之间与罗娜有些相似,身材较瘦,神裔印记在腹部左下方。 据说年轻的时候与某个知名影星撞脸,相当好看。 日常着装:浅紫色旗袍,黑色平底鞋,左手戴着一个金手镯,耳朵上戴着流苏耳环。 姓名:白莹 性别:女 年龄:20 生日:6-2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鹿兽人 简介:罗娜曾经的朋友,因为曾经的一些纠葛而发生了误会与之绝交。 与罗娜等兽在凯泽天地主题乐园见面,罗娜想要挽回与她的友情,但她似乎只是表面上接受了罗娜的道歉。 身高:170cm 体重:50kg 外貌:紫色双眼,棕红色的毛发,身材瘦高苗条,总是带着看起来有些虚假的礼貌性微笑,卡其色的双角从根部到顶部逐渐变浅。 日常着装:蓝绿色与白色相间的水手服套装,遮尾款,下身为蓝色女士革制小皮鞋。 姓名:杰拉多?比斯塔恰(gtoal?pisthio) 性别:男 年龄:38 生日:9-21 籍贯:纳兰齐斯坦贝拉海特市 种族:月轮鹦鹉兽人 简介:互联网上人气很高的网红月轮鹦鹉兽人博主,主要从事于旅游类节目的直播和视频剪辑。 三年前曾出书了《史上最全艾尼莫斯世界旅游攻略》系列。 目前正来到墨烟岛进行直播,视频剪辑制作以及旅游心得的撰写。 与娄鸣等兽在凯泽天地主题乐园相遇,在这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缠着他们,这让娄鸣觉得他很有问题。 身高:168cm 体重:56kg 外貌:黑色的双眼,全身黄色的毛发,脸上毛发的黑色“月轮”花纹有两道,喙为朱红色,体格略有些健壮。 日常着装:白色的短袖t恤外衬蓝色上衣,下半身为棕色的长裤和黑色的禽类兽人特供运动鞋,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放着很多东西。 第120章 兄弟 ——以下为李俊杰主视角—— 该说这是很像是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桥段吗? 我望着我的兄弟如此想道。 我和他的关系,在是能作为朋友而言的“好兄弟”的同时……也是同父异母,有些血缘关系的兄弟。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的亲生父亲的的确确是一个波斯猫兽人,而我的母亲则是一个浣熊兽人,所以,我其实是一个波斯猫—浣熊混血兽人才对,只不过浣熊兽人的基因占据上风,波斯猫兽人的基因没有完全表达其该有的特征。 我是我亲生父亲婚内出轨的产物,他在与我的母亲发生关系,我母亲怀上我之后,颇具侮辱性地给了她一笔钱之后威胁她把我打掉。 而我的母亲并没有选择听他的话,只是离开了青云市,去了其他的城市独自抚养我。 而即便我并不是从青云市出生的,但我户口本上籍贯里写的仍然是青云市。 我不知道我母亲的用意是什么,但也只是稀里糊涂的接受。 或许是因为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的缘故,我自小也生活在一个来自各界恶意的环境之中。 唯一的被我承接下来的善意,似乎只有我的母亲无偿给予我的那一份——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把恶意投向自己的孩子的吧? 即便,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让她也饱受骂名。 事情的转机,也是在我努力学习,考上青云市最好的青云联合大学之后。 当时我被分配的室友里,唯一一个现如今仍然跟着我在同一个宿舍的,就是我的好朋友杜晓骞。 初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天真可爱,令兽感到愉悦的波斯猫兽人,我们两个话也很投机,所以关系也很好。 他虽然是比我大了几个月,但是性格却像个小孩子,这也是让我觉得他很好相处,非常可爱的点。 唯一让我觉得他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总喜欢窝在宿舍里打游戏,不怎么上进,不过他也没怎么打扰我就是了。 而后来,在与他的相处之中,我也了解到了,他总是不出去的原因。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扯,很反常识的理由,但,在他带我去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之后,我便相信了他的这个理由。 而也是在这天…… 我看到了我不敢相信的事情。 那时候是放暑假,我和杜晓骞从白月山下来之后,他的父亲正巧过来接他回家。 我也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个在我意识之中,我终其一生都不想见到的一个兽。 没错,杜晓骞的父亲,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世界真的很小。 在他提出一块送我去长途汽车站的时候,我强装镇定,说要自己回去,之后便与他作别了。 而后的一个学期,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这个同父异母的朋友,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查出了我的身世,还是从杜晓骞口中问出了什么,竟然主动找上了我。 而表演出一个“失去孩子好久的慈父”的形象,百般好话说尽的他,在最后和我透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他知道我比起自己的这个哥哥,在个性上要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体力什么的也比他好很多,所以,他想让我成为在大学保护自己哥哥的保护伞。 即便他这话说得无比隐晦,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甚至还故技重施,用钱来诱惑我,而我没有接受他的那些臭钱,只是毫无回报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只是因为,杜晓骞是我的朋友而已,并非是出自他是我的哥哥。 但……就像是“舌头不知怎样安放才会舒服而停滞于口腔之中,而其实不思考这个问题,舌头就能以舒服的位置安放于下颚之上”,越是在与杜晓骞相处和留心保护他,我就越在意我们除了朋友,还有兄弟这层关系,从而觉得心中很难受——那种对他隐隐约约的嫉妒,因为这种嫉妒而生出的愧疚感,对我和他共有的父亲的憎恨,还有因为他单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而让我觉得“他很可爱”的想法,以及从某种意义上,“我背叛了我母亲”的这种认知。 这些心绪,让我相当头疼,头疼于该怎么面对他,面对我们的父亲,面对我的母亲,面对我自己的心。 而现在,我和杜晓骞是兄弟——这份压在心底,我从来都没有和他提起的这个秘密,却有被一个比我们低一年级的学弟知道并曝光给他的风险。 如果,杜晓骞知道我其实是他的弟弟,又会怎样看待我呢? 这些事,要是传到我母亲的耳中,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小胖子嘴严实一点…… 呃,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我,杜晓骞,还有他,我们仨都不怎么瘦……谁都没有资格用“胖子”这种称呼来叫彼此。 说起来也真可恶啊,我从我父亲那边继承的基因,似乎就只有“易肥胖的体质”成功表达在了我的身上…… 啧……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着李俊杰这家伙的表情变化,我就能知道,他或许在思量自己,以及这个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好友杜晓骞的关系。 没错,李俊杰的钥匙链,是他父母的一张合照,而杜晓骞的手机之中有一张照片,就是他们的全家福(这张照片是他那天主动给我看的)。 而这两张照片的男主兽,都是同一个兽。 罗娜曾经和我说过,李俊杰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二十年来不管不顾,也不来找他们,是个妥妥的兽渣。 正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李俊杰的个性也多少有些别扭。 但,他钥匙链上的那张照片,却还是他父母的一张亲密合照——这其实也说明,他本质上还是希望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很在意这个一直缺席不在的家庭成员的。 即便,他的父亲现在只是他最好的朋友的父亲,他的潜意识里也应该会希望能和自己的父亲建立起正常的父子关系。 只不过,自己的父亲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父亲,这种事情也真是够戏剧化的。 他肯定心里不好受吧? 想着,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好远。 这山上的空气真是好,比起城市里的空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我都忍不住想要冲着天空舒服得咆哮几声了。 不过,这也是想想就好。 毕竟自己身边还有别的兽,过于唐突,过于随意地这么做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我咆哮的声音很大,说不定会吓到他们。 于是,我一边留意他们两个和耳朵中『千里传音符』母符的声音,一边看着山上的景色。 天阴的很快,见很快就要下雨,杜晓骞直接把背包里的雨衣拿出来让大家穿上了。 而正在我要套上雨衣的时候,却感觉有谁正在我们背后偷窥着。 警觉的我我转过头去,但那里除了树丛之外,就只有一些鞋印。 我轻轻叹气,看来我们的的确确是被谁跟踪上了,得及早甩掉这群家伙才是。 我们三个继续前进,直至到了半山腰的某个向山内部蜿蜒,并与一个看起来是死胡同的山洞相连的平坦路段的时候停了下来。 “嘿嘿,就快到了,只要下雨咱们就能进去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哦,这家伙曾经和黄之神结缘的地方,不过不是神殿,而是庭院。” 我听到李俊杰这么说,心中觉得好生奇怪。 能和我的祖先黄之神结缘的庭院,还只能在下雨的时候进去——我爷爷从来都没和我讲过白月山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不知道是我爷爷他出了纰漏没和我讲,还是这个地方真的就只被杜晓骞,还有他们的奶奶发现过,反正在我的记忆中,绝对没有有关于这地方的任何记忆。 我望着山洞的尽头,仔细感受着这其中的魔法气息。 这里的魔法气息流动性很强,一直都处于一种游离跃动的状态,难以聚合在一起,因此不太能感受到能散发出这股魔力的根基之处。 轰—— 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哗—— 一声炸雷落下,之后便是雨滴稀疏的落下,几秒之后,伴随着极其嘈杂的声音,雨便大了起来,给整座白月山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雨纱。 夏日的大雨,青翠欲滴的山峰,在我的眼帘之中结合成了相当壮观的景色,让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自然生态如此奇妙。 而在我的身后,却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魔力气息——来源正是那个小山洞,但此时,这座小山洞开始泛起一股股金黄色的雾气。 我们三个进入了山洞之中,穿越那腾腾的,魔法气息浓烈的金黄色雾气之后,远处便就是一个白色的光点。 原本是个死胡同的小山洞居然被拓宽了如此悠长的空间,想必这种雾气的本质并非只是“有着魔法气息的雾气”,应该是能以雾气形态出现,激活条件为下雨天的某种法器。 这种法器我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但不知道它的具体名字。 随着我们的前进,那光点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我们来到了那座庭院。 庭院里的光景与外界完全不同,外界下着雨,这里却仍然是晴天,而且天空是呈现一种梦幻的蓝绿色。 恐怕,这是一个由魔力构筑的空间,且并非在刚刚的山洞之中。 而,我在看到那座庭院内部景观的时候,我惊呆了。 因为这座庭院的内部景观,与我在梦境之中看到的那个摆放着创世十神塑像的庭院一模一样! 而和梦中不同的是,这座庭院里的创世十神塑像是齐全的,而且绿之神的塑像并非是木制,而是和其他塑像一样,为石制。 此外,这里也没有那个和小时候的我长得很像的幼年虎兽人。 我们三个漫步于这座庭院,直到来到了我的祖先黄之神的塑像之前,我们三个便毕恭毕敬的对它行了礼。 行礼起身之时,我顿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我身边萦绕,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祖先显灵吗? “这里,还真是有点怀念的地方啊……” “嗯,嗯!” 非常熟悉的两个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一个是透露着儒雅随和气质的成年兽人的声音,另外则是奶声奶气的幼年兽人的声音。 所以,他们是…… 我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吴戏言和阿谎,那两个『戒律念珠』的碎片的化形,就站在我们的身后,并微笑地看着我们。 本章,完。 第121章 永不干涸的水与无法填满的壶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伴随着他们两个的出现,我突然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微妙而惊兽的变化。 杜晓骞和李俊杰的身体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他们就像是两个塑像一样,同那十尊巨大的塑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除了他们,天上的云朵,地上的植物,全部全部都静止不动。 这个,难不成是时间类魔法『时光定格』吗?! 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所有的魔法之中,其他的魔法都需要消耗魔力,有的需要有魔药,符纸和法器的要求。 魔力,魔药,符纸和法器,都可以被统称为发动魔法必要的『代价』。 比较简单的魔法,只需要魔力作为『代价』,复杂一点的魔法,需要魔力与其他三者中的其一至其三来作为『代价』发动。 时间类魔法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而这一类魔法所需要的『代价』其一,便是魔力。 而所需的『代价』其二,并非是魔药,符纸,法器中的任何一个。 这类魔法所需要的第二种『代价』,是施术者的生命。 因而时间类魔法,在魔法文明仍然存在的时代,曾一度也被列为禁忌魔法,就算是身为缔造时间的灰之神的『神裔』们,自己的天生的『神裔能力』若是时间类的魔法,也不会轻易使用——因为用多了真的会把自己的命搭上。 这难道是吴戏言和阿谎做的吗?不,不可能,身为『戒律念珠』的碎片的他们,应该只能用和自身象征的『戒律』有关的魔法才对,所以绝对不会是他们! 那么会是谁? 我这么想着,双手不自觉地做思考状托着自己的下巴。 等下?!我自己居然可以动弹?! 不对,我刚刚连思考都能做到,这就说明我自己并没有被列为『时光定格』的被施术者范围之内。 包括吴戏言和阿谎,都是可以自由移动的,所以他们也应该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所以…… 吴戏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怀表,然后悠闲地打开怀表的盖子,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还真准时啊,不愧是灰之神为数不多的『神裔』。” “什么?灰之神的『神裔』。” 阿谎这个时候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足足有吴戏言半个身子高的桌子,放在他的身后,吴戏言倚在桌子上,朝阿谎打了个响指,这小子便毕恭毕敬地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杯热腾腾的咖啡端给了他。 随后,吴戏言端起白色的陶瓷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咖啡,抬眼对我说道。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点,你们的校长,夏繁森,就是灰之神现存至今的『神裔』之一。” 夏繁森居然是灰之神的『神裔』?!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错愕,不过我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感到任何的怀疑,毕竟是从吴戏言,这个代表『真理』的『戒律念珠』的碎片的化形的口中说出来的,他说的话从来不会有假。 “你在为这件事感到吃惊?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 “的确,的确有点吃惊,难不成……这个『时光定格』是他使用的吗?他现在还活着,被抢救过来了?” 吴戏言点点头。 “是这样哦。而且他年老体衰,其中一项『神裔能力』出了些问题,如果他没有出现这个问题的话,那么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你能理解吧,我说的这件事究竟在指什么?” “明白。” 我也同样点头回应。 “他现在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身体仍然很虚弱,只有意识还算清醒,做不了太多,暗中作梗的家伙们还在注视着我们,我们有什么情报,也很难传达给你们……所以,『最后的碎片』选择入侵校长先生的意识,在意识之中和他达成交易,发动了『时光定格』。” 他这么做是不是太亏了? 我如此想道。 只有意识清醒着,身体虚弱到不行——夏繁森他难道不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吗?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滥用时间类魔法,万一用完就归位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啊?! “娄鸣,就这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的,不是谁都在乎实际上的,碰的着摸得到的利益的……夏繁森是个很好的兽,虽然这座学校是司璃家提供资金和兽力打造,严格来讲并不是他的东西,但他却把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投注于上面——他的挚爱便是这座学校,以及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有时候,爱这种东西,是难以用利益去衡量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在『时光定格』之下跑了出来,一定是有什么有用的事情要和我说吧?所以,你就快一点说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我已经快让郑义这个谜语兽搞得崩溃了,请你不要再磨磨蹭蹭了,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 “那好,先跟你说明一下这里的来历吧……距今两千五百三十二年前,在青云市的历史上曾发生过一场因大陆板块运动而产生的特大地震,死伤无数的同时,这座白月山也拔地而起,而在白月山的山体之中,潜藏着被称为『神国之花』的格罗瑞亚之花的种子。 “格罗瑞亚之花?是那种只生长在土石中,生长周期慢的出奇,需要从发芽到成花要两千三百年,一开花就是六百年的花吗?” 我问道。 “对,格罗瑞亚之花会在雨天的时候散发花粉,在六百年花败过后开始结果,接着,于一百五十年后结出新的种子,开始下一轮的生长,你们所看到的金黄色雾气,就是这种花大量散发的花粉,这种花粉和普通植物的花粉不同,自带特殊的魔法能量,因此有着接触空气就能发动魔法『旧日留影』的特性,所以,你们现在所在之处,是两千多年前位于吉涅森林中的『创世神殿』的后庭的留影。” “所以,这里是并不存在的地方咯?” “也不能说是不存在,至少,『创世神殿』的后庭仍旧存在,而这十尊神明的塑像也还能让误入这里的兽与之结缘,当然,既然说是结缘了,那么,如果没有机缘的兽在雨天之中来到这里,就算进入了山洞,也没法通过花粉来到这里与神结缘的……这,就是有关于你们所在之处的一切。” “而从上山的时候,你们就被裴格跟踪了,现在,他马上就要进来这里了。” “他要在这里解决我吗?” “不,他的目的,是带走杜晓骞,他身上的巨量优质魔力,以及『无限之库』的体质,引起了他们组织的兴趣,所以,裴格他们收到了命令,要把杜晓骞带走,当成能量源开发新武器。” 听到这话,我咬了咬牙。 『曼纽』这群混蛋,究竟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不过……” 吴戏言放下咖啡,看了一眼杜晓骞身边的李俊杰。 “你知道『未尽之渊』体质吗?” “『未尽之渊』?” 他说出了一个令我觉得陌生的词汇。 “对,『未尽之渊』体质,这是种与『无限之库』相反的体质,能够吸收魔力,而且是无限量吸收,而受到『平衡戒律』的制约,当一位拥有『无限之库』体质的兽人降生在艾尼莫斯世界,随之就会降生另一位拥有『未尽之渊』体质的兽人,不过,拥有这种体质的兽所吸收的魔力在吸收到『无限之库』的体质拥有者身上的魔力之前,所吸收的魔力不会到达饱和点,所以,他的身上并不会出现任何的魔力反应,因而……”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李俊杰,就是拥有『未尽之渊』体质,与拥有『无限之库』体质的杜晓骞所对应的那个兽,对吧?” 我也用余光看着一动不动的李俊杰,说道。 形象地比喻一下,这两种体质就像是永不干涸的水和无法填满的壶,二者结合才能达成一种和谐的平衡。 同时,也像是只能用特定的钥匙打开的锁和只能用来打开某一把锁头的钥匙,只有它们才能完美契合在一起。 唉,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体质! 该说他们的父亲真是个骨骼惊奇的家伙吗?生出来的两个儿子居然都拥有这种神奇的体质。 “聪明!的确是这个样子,而拥有『无限之库』与『未尽之渊』体质,相继降生的两个兽人,会因为各种巧合而相遇在一起,最后,『无限之库』所产生的魔力会被『未尽之渊』完全吸收,达到饱和点,在吸收魔力的『未尽之渊』体质拥有者身上发生一瞬的魔力反应之后,二者都会失去魔力和这两种体质,泯然众兽。而至于为什么你不知道『未尽之渊』体质,这是因为……” 吴戏言接过阿谎拿过来的蜂蜜蛋糕,相当绅士地用刀切了一小块,然后用叉子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吞咽之后,说道。 “呵呵,因为从古至今,拥有『无限之库』体质的兽都会贪图自己无穷无尽的魔力,所以便会尽自己一切所能,杀掉继自己之后,降生于世的拥有『未尽之渊』体质的兽,并将『未尽之渊』体质这件事情,将其彻底地从史书上抹除,所以,基本上不会有别的兽人清楚这一点,而我,身为世间『真理』的代言者,自然是知晓这些尘封已久的事情咯。” 他挪步到杜晓骞面前,摸着他的脑袋。 “这孩子心性纯良,在拥有『无限之库』体质的兽人里,也是难能可贵啊。” “所以现在我要怎么做?直接让李俊杰吸收杜晓骞的魔力吗?” “李俊杰,他虽然知道魔法真实存在,但也根本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吸收杜晓骞的魔力,不过,你可以作为一个引子,让李俊杰的『未尽之渊』体质被动地吸收。” “引子……吗?” “对,你应该还没有察觉到吧?不过,一直都在气喘吁吁,感到疲惫,这就你自己的魔力一直都在被李俊杰吸收的证据……只不过,你刚刚利用魔力炸烂了那一辆敞篷车,加上一直都在爬山,以及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未尽之渊』体质,而『未尽之渊』体质吸收非『无限之库』体质的兽身上的魔力时完全没有任何魔力通道的反应,所以你才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的魔力在被吸收而感到疲惫。” “什……居然是这样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李俊杰。 果然,我不该离他太近的。 “那具体要怎么做?” 我,如此向吴戏言问道。 …… ——以下为李俊杰主视角——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明明刚才还在白月山之中,和晓骞,以及那个胖胖的老虎小学弟在一起,对抗那个在学校里四处作乱的裴垦。 他好像知道了杜晓骞特殊的体质,想要把他强行带走,我们和他进行了一番搏斗,最后,我被他打断了一根肋骨,还被他用盔甲上的刀刃给…… 嘶—— 肚子上的伤口可真疼啊! 我不禁吃痛地颤抖了起来,这个时候却听到推门的声音。 来者,正是杜晓骞,我的朋友,兼同父异母,只比我大几个月的哥哥。 他脸上多了好几道泪痕,不出意料的,这家伙肯定为了担心坏了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兽。 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兽。 我们的父亲。 真是的…… 为什么你这种兽渣非要过来啊!!! 虽然自打那之后一直都在苦难该怎么面对杜晓骞,但每天都能和他在一起,我还挺开心的——尤其是在我这次受伤之后,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兽就是他,我很高兴! 可这种高兴全都被你给终结了! “出去!” 杜晓骞和他都愣了一愣,他们父子的肢体动作竟然一模一样。 说起来也不该用“竟然”来形容吧?毕竟他们还有父子关系,又是同类。 “我是说叫你出去,没说叫晓骞出去!” “可……” “给我买了东西是吗?那放在桌上就好,我可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他脸色尴尬,把东西一放就离开了。 “俊杰……你,还好吗?” 留下来的杜晓骞,或许是头一次看到我这么生气,所以小心翼翼,细声细气地和我说话。 “还行吧,就是有点疼……唉,今年的考试看来要补考了。”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垂下头一言不发,我能感受到他似乎在颤抖。 “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非要去白月山,你也不会受伤……” 他哭了出来,和我说道。 “哦,小事而已,况且裴垦那个家伙已经盯上了你,就算你不去白月山,他也会过来找你麻烦的……反正无论怎样,我都会受伤的,因为要保护你啊,好了好了,你就别哭了。” 看着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他,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不,不只是这样……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咱们两个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呜,呜……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却还心安理得的享受,还让身为弟弟的你保护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这么久,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他的话,我也沉默了,良久,我才说道。 “其实……你没有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没,没有吗?” “对于我来讲,在相遇你之前,我的一切就只有我的母亲……而在相遇你之后,我的一切又多了一个你,所以,所以你根本就,根本就没抢走我的一切,不必愧疚的!况且,这也是刚才那家伙的不对,是他抛弃的我们母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真是的,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想要用几句话安慰他的我,但因为词穷而说了一大堆连我都搞不懂的话,搞得我不得不露出苦笑的表情。 “可……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个不称职的哥哥,总是让自己的弟弟保护,这算什么嘛……” “可我也没拿你当过我哥哥啊……我之前也好,那个家伙和我见面之后也好,我都是出自你是我的朋友这个动机才在你惹出事或者有谁想找你茬的时候保护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哥哥,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把你捧在手心里保护!在学校如此,在外面也是如此,当然咯,如果咱们毕业之后还能在一起,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保护你的!对我来讲,我妈妈第一重要,你,第二重要!” 他听我这么说,脸上的不开心与愧疚消失了六七分,但还是闷闷不乐地,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觉得难受?” “不是……你,你听完我说的话别打我啊!我……我……其实我在知道你是我弟弟的时候……就,挺想听你叫我一声哥哥的,我,我在家里其实很寂寞的!所以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但我妈工作忙,也不打算生第二个孩子……” 看着他那心虚又害羞的小表情,我不自觉地噗嗤一笑。 “那个,你不愿意吗?不愿意的话就当我……” “哥。” 我面露微笑,叫了他一声。 他也露出了,我最想看到的那种,如同童话一般无邪的微笑。 ——病房之外——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还……还真好啊。” 路杰腼腆地感叹道。 “兄弟相认的情节可真是太感兽了呜呜呜呜……” 而基托内看着病房内的二兽,多少有些浮夸地边抹着泪,边感叹道。 没想到这个活宝大胃王居然还这么喜欢看这种家庭伦理剧才有的剧情。 不过,说起来如果杜晓骞和李俊杰之前,没有作为朋友的感情基础,那么他们之间在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兄弟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睦的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罗娜问道。 “我,想去看一下校长的情况。” 我如此回答道。 而至于他们三个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唉,恕我眼拙,居然忘了那辆一直跟着我们的小轿车,其实就是罗娜平常驾驶,并停在学校里的车。 我当时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在『时光定格』解除之后,裴格那个xx马上就闯了进来,并与我们进行了一场恶战——简单来讲,就是会魔法的我和身手还行的李俊杰一个施法一个近战,牵制裴格,而杜晓骞负责当拉拉队。 之后,罗娜他们意想不到的也加入了这场战斗,虽然是多打一,但仍是让他重伤李俊杰,最后逃脱了。 虽然这么说很缺德,但战斗的时候看到李俊杰出了点血,正中我的下怀——利用他的血与我的魔力,让杜晓骞身上过量的魔力,与他们两个的特殊体质全部消除,就此粉碎了『曼纽』的这个阴谋。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那位『父亲大人』如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戒律念珠』被盗,自己安插在青云市的两个卧底被迫中止其任务,要寻找的『神明信物』也被我们提前拿走了一些,再加上他安插在青云市的其他势力也被警察和我们这些『神裔』盯上,以及这次想要把杜晓骞当做制造武器的能量源的阴谋也被我们搅黄——这一连串的失败,我想很难不让他歇斯底里。 说到这里,我反倒想把我爷爷交给我的委托,继续下去了呢。 我倒要看看,那个『父亲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气量和度量又有多大,我的“恶作剧”又能给他怎样的“惊喜”。 嘿嘿嘿嘿嘿嘿! 本章,完。 第122章 宣战 ——以下为娄鸣的主视角—— 缓步来到校长夏繁森所在的监护病房,看着病房内还在插着呼吸机维持呼吸的他,让我不由得有些揪心。 刚刚还在白月山的时候,听吴戏言说,他一直都深爱着这所学校的一切,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和我们的立场并不相悖——他并不像我预想的那样,是对我们这些学生和老师的身家安全不管不顾的兽。 或许他应该清楚有关于“校园袭击事件”的一小部分真相,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儿戏,所以,他才会撤销罗娜的学生会长职位,既是给我们警告,也是为了保护即将涉入此事的我们。 说不定,包括和那两个『星宫卫』达成某种交易,也是为了抗衡校内的那几个『曼纽』的成员,来保护老师和学生们——只不过,他这一举措有些极端,且欠缺考虑,而且,到最后还是让路杰受了伤。 虽然,路杰身为『结缘者』,拥有不死不灭,自我复原,起死回生的特殊能力,所以那些伤即便很严重,但在他的能力之下,也能复原如初,把这件事的影响拉到了最低。 或许,正因为他知道了一些真相,所以,才遭此横祸,躺在这个本不应该躺着的地方。 而且,身体虚弱的他还依靠着意识,来发动了会折寿的魔法『时光定格』,让吴戏言把重要情报传达给我,保证我在知道这些情报的同时,还不会被那群家伙发现有所异常……这就让他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想到这里,我真的有些对不起我们这位老校长。 愧疚——这种在我心里很少出现的情绪竟然在一瞬间占据了我心海的每一片,每一角。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校长,不是吗?” 熟悉的重量压在我的肩膀,随之而来的,也是于我来讲熟悉无比的声音。 不用说,这是郑义——刚刚吴戏言也有说,是他进入了我们的校长夏繁森的意识,与他交待清楚局势,他的意识清醒过来,这才发动了『时光定格』。 “是啊,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校长……” 他的心电图还在跃动,而双眼却还紧闭,似乎在做一个不想醒来的美梦。 “我在要校长的意识的时候,他说,要你回头去找校园安保队的陈志大哥,他预先把一封写满他知道的事情的信给了他,拿到那封信,你就会明了很多事情。” “知道了……” 我回答道,然后把我身上的郑义甩下来。 “娄鸣,我想知道,你现在对寻找神明信物和对抗『曼纽』与『星宫结社』作何打算?” 我耸了耸肩膀,对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觉得有些恼火——他可真是有点恶趣味。 “这种事情,难道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我反唇相讥。 “那可不一定,你对这件事从未有个准确的定论,总是优柔寡断,时而想要糊弄了事,不愿多管,时而又因为不理性,脑门一热就决定将此事进行到底,我只能探查出你内心的想法,而对于你心中两个矛盾的想法,究竟会做出哪个抉择,我一向只能按照你的个性去猜测,你究竟,会选择什么,又会放弃什么。” 郑义凝望着我,仍是用着那让我看不穿的表情,这让我更加恼火,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就像平常那样,猜不就得了?!” “可只有这次,我不想去猜。” 他凑了过来,然后捏住了我的下巴,用着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我,如此说道。 “虽然说起来会让你一头雾水,但我想了解,你究竟是否对自己的『宿命』有所觉悟……”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说我听不懂的话。” 我推开了他的手,皱眉说道。 “没关系,因为,只要让我知道你做出的选择,我就能知道,你是否会有觉悟。” 他戏谑地看着我,而此时,我的烦躁和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然后…… 他的脸上挨了我一拳,脚下拌了个趔趄。 “你真的很让别的兽觉得烦,明明是个比娘们还八卦的家伙,却非要当谜语兽,这就算了,还要没完没了窥探别兽的内心,窥探别兽的秘密,很好玩吗?!就算你■■的不是兽人,是■■别的什么东西,是『信息戒律』的化身,这么做也过分了吧?!而且,我和你的关系有很好吗?!每次见面都要和我有些肢体接触,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妥吗?!” 他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笑。 “好吧,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可以暂且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不过,也只是暂且消失而已,我,也会在你看不到的角度,观察着你哦,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对于自己『宿命』的觉悟。” 他说罢,我正准备再对他发几句牢骚,却发现自己的对面什么都没有。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耳朵里传来的响动却让我的神经拉紧了。 来了。 他们,接下来就准备对任天下手了! 我望着校长夏繁森,总觉得,面对这帮心狠手辣的坏种绝对不能太掉以轻心,于是,便通知罗娜他们过来暂时守着一会儿,防止他们对我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在我不在的期间加害校长。 我来到走廊的尽头,进入了兽满为患的电梯,电梯之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香烟的味道,汗水的味道,雨水的土腥味,以及各种兽人的『本味』。 总之,这并不是让任何兽觉得舒服的味道,一如外面的阴雨天一样,令兽烦躁,郁闷而隐隐不安。 在拥挤的电梯之中,我拍了拍我肉乎乎的脸蛋,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不要受到当前情绪的影响而可能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之下失去理智,陷入冲动——就像那天,裴垦非要用路杰的事情来挑逗我的理智,险些让我着了他的道,无法进行我的计划一样。 说起来,有时候我还真的承受不了别的兽对我情绪的挑逗。 电梯来到8楼,我走了出去,而一走出去,就看到路杰跑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他,我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怎么,又要和我一起行动吗,路杰?” 我看着他眉头微皱的脸,问道。 “呼……呼……那当然咯,我说过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可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朋友啊!” 可能是连爬好几层楼梯的原因,他喘了几口,然后露出了腼腆而可爱的微笑——这让我压抑烦躁的内心舒缓几分。 “可那是毕业之后咱们要找工作时你的想法吧?” “那又怎样?虽然作为朋友的话的确有点过于亲密,但是,我还是想要和你待在一处。” 看着眼中闪动着坚毅光辉的他,我莞尔一笑,然后带着他,在兽来兽往的八层之中,留意周身来来往往的家伙们,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缓步向着任天的病房那里走去。 “要去任天学长的病房吗?” “嗯,去看看他吧,被电成那个样子还真是飞来横祸啊。” 我岔开话题,一边计时,一边企图营造我们是“慢慢悠悠地来到了病房并看到马赫要行凶”的表象,以此来让那个躲在黑暗之中不敢露面,暗中算计我们的家伙得到错误的信息,认为虽然裴格的任务失败了,但我们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还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会落入他的陷阱,彻底沉沦。 而我,则会在即将走入陷阱的那前一秒,一口反咬住那家伙的毙命要害,让他措手不及,再无反抗之力,彻底地于整件事情之中退场! “喂,我说娄鸣啊……” 路杰这个时候突然露出了一副相当微妙的表情,无奈,不爽,还有一丝丝难以发现的憎恶都在他的脸上构筑着,将这种微妙的表情展现于我的面前。 “任天学长被电到,是你干的吧?” “喂,你干嘛怀疑我这么做啊?” 我装作自己相当无辜的样子,试图躲避他的谴责,但事实上,真正该谴责的家伙,却是在他眼里,“无辜”的任天。 他做过的恶心事不少——被电得晕倒,全身起了水泡,虽说是个很好的惩罚,但比起遭他祸害的那些兽如今的糟糕处境,他接受的这种惩罚,于客观角度看起来还是太轻了,但事实上,这也是个相当“阴毒”的惩罚。 我给予他的惩罚,仅此而已!——但我又能怎样?我又不是法官,只是个对他恶行义愤填膺,又碰巧有些能制裁他的本事的吃瓜群众罢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且,惩罚他的话,还要拿捏住刚刚好的分寸,不能伤了他的性命,现在这种惩罚,在我看来也正是刚刚好。 虽然说,我本可以不管这件事情,但,我一向讨厌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尤其是像他这种怙恶不悛还心安理得的兽。 总之,我无法容忍他的所作所为,但又不愿那个在警署门口救走裴格的幕后推手轻易伤他性命,因为就算出院,那些看起来埋汰无比的水泡疤痕还是会留在他的身上,有着这些疤痕的他,必然也会成为他兽议论纷纷的所谓“热点”,这么被他兽肆无忌惮地讨论,想必他脸皮再怎么厚,也有受不了的那一天! 就算动手术消除的话也行,但如此多的伤痕,可也要花不少钱呢,而且,『雷王律令』造成的雷击疤痕,可是很难去掉的,就算他倾家荡产去做祛疤手术,也只是能让疤痕有所减轻,而不是完全消除。 让他活着,受尽他兽的白眼和嘲讽,每天都活受罪,处于痛苦之中——这就是我给予他的这种惩罚的“阴毒”之处。 而现如今,那些家伙却想取他性命,这不是跟我作对抬杠吗?! 所以,就算我也很讨厌任天,巴不得他别再惺惺作态,也还是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的! “还用怀疑吗?这种事绝对不是巧合……一看就知道是你干的。” “呦?那路爷您老有证据?” 我对他耍起了贫嘴,企图萌混过关。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告诉我,是你干的。” “切~” “所以任天学长,他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会尽力给你讨回公道的。” 他的脸色突然一沉,龇牙咧嘴了起来。 讨回公道,呃,我已经明白他会怎么做了——无非就是用『向荣术』把“欺负”我的任天吊起来。 虽然任天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和他的合作还是蛮愉快的,至少,他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刁难我——哎呀,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有点愧疚了呢!明明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嘛! 但想一想被他迫害的那些兽们的现状,尤其是那个一生都快毁了,在精神病院治疗的学姐,我却又打消了这种愧疚。 任天,他不值得我生出愧疚之情,我如此反复提醒自己。 “他没欺负我,只是我潜入话剧社团之后,压根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哼,你可别看他平常一副令兽尊敬的样子,但他可是兽丑心也丑,干出的恶心事,不少呢!” 我挤眉弄眼地对路杰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啊?” 不知怎的,他看起来颇有些失望。 “唉,他还真不愧是话剧社团的,演技这么好,连你都骗过去了。” 我耸耸肩膀,如此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看他?” 果不其然,路杰问了这个问题。 “他虽然兽品很糟糕,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而现在,都没别的同学来慰问他,难道,就不兴我过来看一看吗?” 我边说,边留意耳朵中的动静。 只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几声,把门关上并反锁的声音。 很好,马赫已经进去了。 我和路杰加快脚步来到了任天的病房门前,不出意料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同时,我也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还有马赫说“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的声音。 “会不会是任天学长他不在啊?咱们要不等下再……” “不对,病房里绝对是有兽的,而且任天吃饱了撑的非要反锁房门干什么?!” “所以……” “八成是出事了。” 我边说,边看到这里似乎并没有摄像头,于是趁着人不太多,直接发动穿墙魔法把我和路杰带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身穿机械盔甲的马赫,拿着一柄锥子一样的武器,正要对睡着的任天痛下杀手。 “呔!尔等歹兽休得猖狂!” 我用着曾经饰演的眀棠的台词大喝一声,这一吼不要紧,却吓得做贼心虚的马赫一哆嗦,这下子,手里的锥型武器正好垂直落下,马上就要击中任天的喉咙。 我x!怎么会这样?! 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我骇然不已,但这个时候,路杰手疾眼快地完成了他缴获的那套机械盔甲的显现,利用那套盔甲的速度优势,抢在锥尖即将碰触到任天喉咙的刹那,抢了过来,之后扔在地上,又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冲向马赫,重击他的腹部,把他打退好几步。 “你,你们……” “哼,你是『曼纽』组织的兽吧?说,为什么要在他面前用那玩意儿比划?!” 盔甲之下的路杰怒不可遏,虽然说话声被盔甲处理成了冰冷无比的机械声音,但还是能听出来他的怒音的。 “不说,你今天可走不了!” 我也补了一句。 “哎呀,原来你就这点水平啊?真让我失望。” 突然,另一个冰冷无比的机械声音从我们背后传了过来。 是他!那个幕后推手! 他正悠闲地靠着窗户,隔着盔甲看着我们。 “是你!那个脸很长的……” 路杰一想到这里,就不敢说下去了。 因为他“明白”,盔甲下的兽,其实是“东方叶”。 “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熟练使用这个了啊,路杰同学。” 他从窗边挪开,活动了一下脖子,对路杰说道。 “要不要加入我们?反正你对这套装备的适配度比吴崎的高,我提前说一句,我们的事业,可是相当伟大……” “伟大个头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 “东方叶!像你们这种漠视生命的xx,又怎能做出什么伟大的事业!呸!” 我故意“挑明”了他的“真实身份”。 “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个家伙却笑了起来,之后拍了拍手,说道。 “不错,竟然能明白,我究竟是谁,不愧是娄鸣同学呢,一直都这么聪明。” “被你夸奖,我可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就是娄鸣同学,你是个十足的聪明兽,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聪明,才让我觉得讨厌啊,因为你总是在阻挠我们伟大的计划呢!” “我们伟大的组织,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无知的拦路之兽,『头儿』说过,凡是拦路者,全部格杀勿论,可是啊……呵呵,我总觉得,要是把你们这么咔嚓掉,有点可惜呢。” “你想干什么?!” 见那家伙缓步向我们走过来,路杰把我挡在了身后。 我有被他的举动震惊到。 “只是,把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的腰带式显现装置拿走而已。”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了我们身后。 马赫倒在了血泊之中,疼得抽搐着,而他的手里,却拿着马赫的腰带式显现装置。 “居然,居然是你,马赫?!” 路杰看着倒在地上的马赫,相当惊奇地喊道。 真够神出鬼没的!——难道,瞬间移动就是他的机械盔甲的特殊能力么? 我这么想着,而这个时候,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说道。 “听着,我还想让这个游戏延续一段时间,所以,不会在这里要你们的命,你们要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另外,路杰同学,娄鸣同学,你们对于我们的组织,都是些兽才啊……” “我们不会加入你们的!”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道,之后他又突然拉开了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不过,我反倒想要赌一把呢……” “赌一把?!”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再度异口同声道。 “赌赌看,你们有没有击败我们的资本,我们输了的话,就任凭你们处置,如果,我们要是赢了的话,呵呵,你们就要,加入我们哦,我不会耍花招的,而且,这也是你们唯一,可以把我们送到司法机关处理的机会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座糟糕的城市,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完成更多的使命,呵呵,如果错失这个机会,那么,你们可就无法向那个丫头的父亲复命,也无法为死去的倒霉蛋池旭报仇了,呵呵呵。” 我们两个盯着他,同时沉默着,路杰手在半空中轻轻活动,显然是动了心,在犹豫着这个所谓的赌局是否要去参加。 “时间定在七天后的晚上八点,就在这家医院的顶层,就你们,我,还有现如今称自己为裴格的小裴,咱们四个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看看,到底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精锐!” “那么,再见了,关于任天那个■■,我现在已经改了主意,让他以这种丑陋的姿态苟活于世,或许也不错,呵呵呵。” 说罢,他打开窗户,之后逃走了。 这下我们被宣战了啊…… 不知不觉,我的眉头蹙了起来。 随后,我又用手机盲打,给白大哥发了两条信息。 “白大哥,请您们调查东方叶的行踪,并盯紧他!” “这或许对这些案子都有用!” 本章,完。 第123章 倒计时:周日(上)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虽然我接二连三因为裴垦和东方叶的事情而感到失落,但现在,似乎娄鸣的心情要比我更加糟糕。 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就愁容满面地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直至现在,下午两点钟都不见兽影。 虽然我盯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复习资料,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些要求死记硬背的东西,但此时,别说一个字一个词,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记不进脑子里。 我心中焦躁的很,不仅仅是因为又要站在敌手的角度来面对我熟悉的兽而感到绝望和不知所措,也是因为担心娄鸣一大早满面愁容地出去之后,就没有了兽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因为这种焦躁,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捻着其中一页复习资料,白纸光滑而带一点微弱的磨砂触感游荡于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发出“嚓嚓”的细微声响。 宿舍里只有我,林淏,和邱凯三个兽在,康聆和褚何去了图书馆复习,喻一破天荒地不知所踪,至于唐斌,那家伙又去和女孩子搭讪了,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考试要复习”这个概念。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考到这所大学的……明明能考进这里的,除了林淏这种智商很高的天才例外,都是相当用功的兽人高中生。 我当时也不例外,每天每天都过着内卷严重,几乎为了成绩都要红了眼一样的生活。 虽然我的父母对我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认为让我有一个大学上,能够有一份工作上就够了,但,我却仍然不肯放弃在学习上内卷,最后也有了一个还不错的结果——考上了这所青云联合大学。 只不过我并没有被选进心仪的专业,而是被调剂到了我并不擅长,也不感兴趣的化学专业,不过那也是我考上大学的后话了。 兽人社会之中的内卷本来就非常严重,再加上『草食性正确』思潮盛行的缘故,这种内卷就愈发严重了起来。 除了草食性兽人之外的其他食性的兽人,尤其是肉食性兽人的学生要在考试之中刻意控制分数,尽量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否则会引起那些对这一思潮的内容深信不疑,认为自己相当高贵的草食性兽人的不满。 某种意义上,自称弱势群体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强势群体,所以,我们只要尽量做到不因为这种事情而招惹他们就好。 而草食性兽人之间的内卷更加严重。 其实,在『草食性正确』这个思潮还没出现的时候,草食性兽人之间的阶级分化和鄙视链就已经成型了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了。 举个典型的例子,罗娜学姐所在的羊兽人群体之中,她所属的羚羊兽人是鄙视链和阶级的顶点,随后是大多身强体壮的盘羊兽人和岩羊兽人,在他们之下则是数量极多的山羊兽人和绵羊兽人,最后则是除了马羊混血之外(马羊混血的兽人和羚羊兽人一样都处于羊兽人群体的阶级顶端)的混血羊兽人。 混血羊兽人之间的鄙视链要更加复杂,但我记得,这条鄙视链最底端的种类是绵羊兽人与山羊兽人的混血种,没有之一。 至于为什么这种兽人是羊兽人中的鄙视链最底端,我也不清楚。 总之,就连草食性兽人之间都存在着这种糟糕的内卷,鄙视和混乱,更不用说草食性兽人与其他兽人族群之间会怎样了。 能从这样的环境考入这所大学,想一想,我,还有宿舍里的兽们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又把视线聚焦在那些复习资料上,叹了口气,然后将它们合上了。 我打开手机的聊天软件,给娄鸣的消息,他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他本来就不存在,是我脑子里虚构出的一个兽一样。 放下手机,迟疑了几秒之后,我准备出去找他,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但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头一疼,然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for we who grow up tall and proud. in the shadow of the mushroom cloud. convinced our voice can\\u0027t be heard. we just wanna scream it louder and louder! what the hell we fighting for? just surrender and it won\\u0027t hurt at all. you just got time to say your prayers. while you\\u0027re waiting the hammer to fall! 激昂的乐声逐渐消失,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又变成了那个满是金属板的空间之中。 这次“我”所来到的地方,是个看起来有点诡异的地方。 因为这里摆满了很多人类的人体模型,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甚至还有各种我看不懂是用来做什么的机械。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科幻电影里的生化实验室一样。 “我”,还有我都咽了口口水,但一抬眼,看到一个年纪不小的人类女性正在这里的几个桌子之间穿梭着,似乎是很忙的样子。 那个人类女性虽然年老色衰,个子也不大,但是面容慈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她似乎太过于投入,连这里多出了一个“我”都没有发现,我瞄了一眼她的胸牌,那上面的名字好像用古语好像有点读不通……但却有点像绀戻国所用的那种语言。 我对绀戻国语并不太熟悉,只是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了解了一下,处于略知一二的水平。 稍微翻译一下……如果我没出错的话,好像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叫……绀野末那(konno mana)? 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绀戻国的名字大多数都很奇怪就是了。 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和“我”用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打招呼。 接着,“我”和那个年纪不小的人类女性又说着我完全不能理解的话。 随后…… 本来以为我会清醒过来的,但却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个沙发上。 而对面正坐着上次那个自称是“汉尼勒”的男性人类。 “呃,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是啊,又见面了……” 汉尼勒翘起二郎腿,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舒服的状态。 但,这次的汉尼勒似乎和上次有点不太一样。 他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微妙变化。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有……” 我摇摇头,说道。 “你看起来相当焦躁不安呢路杰。” 被他戳穿心思的我点了点头。 “还是因为那些事情吗?” 我接着点点头。 “这样啊……” 我们之间沉默良久,之后,我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要和自己亲近的兽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没……只是感觉很,很荒谬,感觉自己很倒霉……怎么这种事情这么喜欢找上我。” 我抓着自己的裤腿,皱起了眉头。 想起这种事情,我的心情就复杂得不得了。 不过,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我也有在思考该如何面对的缘故,如今,因为此事而在我心海之中翻腾起的浪花,要比裴垦那一次更小一点。 虽然,这两件事都带给我不小的冲击就是了。 “那个,其实,我也在思考如何去面对这件事……” “结果如何呢?” 汉尼勒边说,边从沙发上凭空拿出了一本杂志。 “结果又能怎样……不过是,我自己难以接受,在坦然接受,直面此事和逃避这件事中犹豫不决,最终选择后者,所以,就在生活中选择转移注意力,来逃避此事……一旦又提起来,就又是把伤疤撕开,继续痛苦下去,之后又去逃避,提起来之后就又会痛,如此反复循环,没完没了的循环……” “我,真是个懦弱无耻的■■……懦夫,没用的东西,■■!” 我怒骂着自己的无能,把头埋进了双臂之中。 即便和娄鸣在一起变得开朗了又怎样? 我还是像之前那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懦夫!一个无能庸碌,活该被别的兽瞧不起的■■! 明明,我这次都选择要去坦然直面这件事了,选择去以“敌手”的角度面对我们的社长东方叶。 但,在即将打定主意,买定离手的最后一秒,我还是犹豫了,随后,便选择了我一贯的逃避选项,选择了用转移注意力来麻痹自己,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又甘之如饴地,矛盾地陷入一个痛苦的轮回之中! “很不错嘛,路杰。” “不错?!” 汉尼勒的话让我觉得惊讶。 我明明选择了最糟糕的选项,但为什么他还认为这不错? 难道,他们人类在遇到这种情况,也都会选择逃避,而非选择直面吗? “虽然,你还是选择了逃避这个最不该选择的选项,但至少,这次你也曾选择了未曾选择过的‘直面’……虽然就像我说的那样,‘桥到船头自然直’,但有的时候,面对令自己觉得无力地事情,反守为攻,主动面对也不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 “在我看来,你最后选择了什么,造成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选择的过程之中有了怎样的心态变化,如果这种心态是正向的,那么就请保存在你的心海和思考方式之中,如果是负面的话,那下回就要避免……呃,我是不是说得太深奥了?你怎么一副傻眼的样子啊?” “没,没什么……可是为什么汉尼勒先生你说,结果并不重要呢?” “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呢?你们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双方交战也好,选择像之前那样明争暗斗也好,其主动权都在对方的手上,既然敌方都向你们宣战了,那么你选择逃避与否都没用,因为对方已经指名道姓地让你和你的朋友上场了,所以你就不得不去面对,就算你多想逃避都没用,况且……” 汉尼勒双手交叉,放在嘴边,用有些戏谑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路杰啊,你也不想你的朋友以一敌二,陷入困境吧?” 他说的话让我全身一凛。 对啊,无论怎样,我都无法让娄鸣独自面对那两个家伙。 就算硬着头皮,我也要跟着他并肩作战!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一直承诺的那些话。 『你去哪里,我也跟着去!』 『我们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友!』 『我要和你,并肩作战,共同进退!』 对,我要和娄鸣共同进退,并肩作战,因为,我们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友! 东方叶……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敌方的角度与你抗争! 你已经不是那个和我关系不错的社团社长了。 你,是我和娄鸣不得不去解决的敌手! “唉,你在身为那个小子的软肋的同时,那个小子也是你的软肋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着甚好的友情,还真不错啊……” 汉尼勒小声嘀咕着,不知怎的,在某个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奇怪的落寞。 突然,只是突然的那个瞬间,一抹奇怪的绿光在他额头闪过。 然后…… 我恍然从这段『细胞记忆』,以及那所谓的『意识世界』惊醒。 我发现自己正站起身来,而邱凯和林淏正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路杰,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怎么刚刚突然捂着脑袋还跟疯了一样自说自话啊?” “啊,啊……” 面对他们的问题,我难以开口。 虽然林淏知道了魔法这件事情,邱凯知道了我并非寻常兽人,但,『细胞记忆』和『意识世界』这种东西,他们怕是一定不会相信。 “哦,哦……就是,天气太热了,我静不下来心,然后……特别浮躁,所以就……” 让不擅长说谎的我临场发挥编谎话可真是强狼所难。 “太热的话,开空调好咯,别大呼小叫的!” 林淏白了我一眼,说完就又安安静静地复习去了。 “你没事就好,抓紧复习吧,你们化学专业的东西可不是特别容易弄懂的哦。” “嗯,会的会的,不过……我现在想去图书馆那里复习,呃……晚上见!” 说罢,我随便拿了几张复习资料冲出了宿舍,然后,准备在整个学校之内寻找几乎失联的娄鸣。 他到底去干嘛了呢? 本章,完 第124章 倒计时:周日(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本来在学校露天天文台上坐着,思索着事情的我,却被一双手遮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遮住我眼睛的兽故意压低声音,瓮声瓮气地问道。 真是无聊而幼稚的恶作剧——我心想,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而尴尬的笑容。 能干出这种事的,而且就算压低声音,瓮声瓮气都能听出原本声线,根本就没有任何伪装自己声线的天赋的兽,应该只有他了吧? “路杰,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聊啊?” 我戳破了他的恶作剧,谁知道他突然挠起我的痒痒,我实在是没心情和他闹,忙躲闪过去他的手,之后捂住身子,猫着腰,喘着气,直抒胸臆地和他说道。 “哎呦,我现在真没心情和你闹,你别这么折腾我。” 他的神情略显愧疚,然后安安静静地和我并排坐在一起。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早晨才停歇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雨过天晴之后清新淡雅的植物与泥土的芬芳,虽然这种味道对我们肉食性兽人的吸引力并不大——除非是特别好闻,或者是能够激起我们肉食性兽人的肉食性本能。 “你不开心吗?” 路杰问道,我沉默了一小会,然后说道。 “并不算是不开心吧……只是觉得现在的事态有点不太好控制……东方叶,这家伙也太唐突了,我还没准备好做什么,他就先向我发起了挑战,而且,就在下周六,时间……有点短。” 我的话里有真有假。 真的是我并不是不开心,而是觉得那家伙实在是耐不住性子,接二连三地来找茬让我有一点点猝不及防。 假的是,那家伙并不是东方叶,而且我也是故意对路杰,对那个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的家伙说自己觉得时间很短,没有准备。 该怎么对付他们,如今我心中的打算也有了七八分,剩下的二三分还要再从基托内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完全确定下来。 我必须要弄清楚,那家伙的装甲特性和特殊能力,除了瞬间移动外,还有什么。 同时,我也要弄清,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我们,并把消息传达给那家伙的——除了故意向这个偷窥者透露错误信息这种防守手段外,我也得伺机出动,把他揪出来,让那家伙,那个一切的幕后推手处于“耳聋眼瞎”的状况,以免夜长梦多,让他彻底把我们摸清。 路杰只是露出一丝寂寞的微笑,我知道,这应该是因为他又一次听到了“东方叶如今是我们的敌手”的消息,心中不太好受吧。 伤疤被揭开了很多次,这对于敏感脆弱的他来讲算得上是一种酷刑。 但哪知道他双手环于后脑,说道。 “你以为,我还在为东方叶的事情而感到失落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听到他的回答,无力地笑笑,耸了下肩膀。 “可能是,麻木了吧,所以我现在在遇到对关系不错的兽突然就成为了自己的敌对一方这种事情的时候,反而不怎么难过了。” “真的吗?那……如果有一天,我也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也会这么想吗?” 说完,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我刚才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这并非我的本意啊! 而在我说那句话的时候,脑海之中居然还浮现了昨天早晨,在所谓『细胞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额头有『神裔印记』的那个狼兽人。 他还在对我说那两句话,那两句暗示我对他有敌意的话。 xxx的!该不会真的有一天,我会和路杰闹掰然后站在对立的一面吧?!这种事情虽然有可能,但千万不要发生啊! 我咬着嘴唇,惴惴不安起来——头一次这么心烦意乱过。 突然我觉得腋下一股又痒又疼的感觉传了过来,我惨叫一声,从原地弹了起来。 “不至于吧……” “我x,路杰你干嘛啊?!” “我刚才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所以只好戳你咯……” 他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坏笑,换作是以前的他,很难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抱歉,如果你觉得特别难受的话……” “没事,我还能经得住,所以,我刚才走神了?” “是,是啊……”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困惑,几分羞愧以及几分无可奈何,我露出了一缕寻常的微笑,然后说道。 “好吧,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到哦。” 我又和他并排坐着,尽量让自己的大脑不再思考“如果哪一天和路杰站在对立面怎么办”这个愚蠢的问题。 我想,这一天应该不会到来的吧…… 即便我们的宿命必然会从挚友转变为死敌,我也会采取行动,与天斗,与地斗,打碎这xx的宿命——无论我最后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我是说啊,你问的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啊!?我才不会和你成为敌对者呢!我说过的,你去哪里,我就跟随着,所以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敌手,绝对不会!”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真是单纯的没救了啊他…… 我吐槽着,但又转念一想,他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中,还能保持一颗纯洁无瑕的赤子之心,就难能可贵了——就如同吴戏言说杜晓骞虽然拥有『无限之库』这种放在魔法文明的兴盛期,会让很多魔法师羡慕嫉妒,让很多身居高位者相互争夺的稀有而强大的体质,却还能保持纯良的个性,而感到由衷的赞赏一样,我其实也很欣赏路杰的这种善良。 虽然,用杜晓骞做比喻并不怎么合适,因为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无限之库』的体质,而且,个性纯良,不贪图自己的魔力这一点,也有时代因素的影响——现如今兴起的可是科技文明,而非魔法文明,而魔力这种东西,对除了现代社会之中,低调过活的『神裔』和『结缘者』之外,几乎就是没有用的东西。 再者说,杜晓骞也只是空有羡煞旁兽的魔力素养罢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魔法天赋,他的魔法天赋,应该算是我见过的能使用魔法的兽里最差的那个——除了『魔能屏蔽』之外,他不会用任何魔法,而『魔能屏蔽』这个魔法算是最简单的魔法之一,没有魔力的兽也都可以用的那一种,而且,这个魔法也并非会像他说的那样,因为自己的魔力太多而有一部分没法屏蔽掩盖其气息,事实上,就算魔力无限大,『魔能屏蔽』的效果都会发动,完美掩盖住魔力的气息,而非像他那样溢出来。 一言蔽之的话,就是他自己的天赋完全不行,连最简单的魔法之一都掌握不好,而且如果『魔能屏蔽』就是他结缘之后获得的魔法能力,那还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我望着路杰,露出真心实意的,开心的笑容,对他说了一句。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安定多了。” “没什么啦,这有什么好谢的啊,就只是一个承诺而已嘛!一个……我绝对会履行的承诺。” 他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海棠花香味。 刹那之间,我居然看见他的尾巴上长出了橙色的小花,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这或许是因为他身为『结缘者』的缘故吧……上次也看他的尾巴开出了花朵,但也是转瞬之间就不见。 不死不灭,自我复原,尾巴又会开花,身上会发出草木香气,能够让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因为自己的血液而重新认他做为自己的主兽……毫无疑问,路杰所结缘的那位神明,应该就是绿之神无疑了。 作为现如今唯一一个没有陷入那种与死亡无异的睡眠状态的神明,很难想象这千万年的时光他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 我猜,既然能熬过这么多年,那这位神明的作风一定像是个古板到家的老头子一样的吧? 如果,我还有去吉涅森林,取走那颗代表『死生戒律』的『戒律念珠』的一天的话,希望他是个好说话的家伙,能看在我和基托内看起来还不错的关系上,帮我取出那一颗『戒律念珠』。 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这位神明——被我的祖先黄之神集合全部的『神明信物』所封印于『神之舟』之上的那个极其恐怖,造成艾尼莫斯世界濒临湮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曼纽』的金主这么想得到那东西。 这个问题,随着我们和『曼纽』组织的接触,也越来越困扰我了。 据我推测,这一切都在指向这样的可能性——一旦集齐了全部的『神明信物』,那么那个东西很可能就会被放出来,或者,收集者就会知道把那东西放出来的方法。 而我只想问问当事神绿之神本神,想问问他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那个,娄鸣……” “怎么了?” “没,没什么……要一起去复习吗?” “复习啊……” 路杰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都快考试了我还一点都没复习。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反倒是把我的复习计划全都打乱了啊。 “行吧,那咱们拿东西,直接去自习室吧!” “好啊,一起回去吧!” 说完,我们遂从露天天文台那里下楼,下楼的时候,偶遇了隔壁班的刘枫。 我们化学专业分别有四个班级,分别是a班,b班,c班以及d班,分班的时候随机分配,不按高中毕业的成绩高低。 我和路杰所在的班级是b班,而刘枫的班级是a班。 刘枫是个平常不怎么爱说话,性格多少有些火爆古怪的北极狼兽人——这是我从a班班长杨大芸,那个说话永远带着幽默感的口音的狮子兽人口中得知的。 他是天文社团的成员,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社团活动的时间了,但他平常过来露天天文台这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路杰见到他却露出了我都没看过的,谄媚而毕恭毕敬的神情,然后有些怯生生地对他说道。 “刘哥好。” “你好……” 他瞪了一眼路杰,之后又打量了我起来。 “你……叫娄鸣对吧?” “啊,对……你好啊。” 我压低声音,用平常面对所有同学老师时的声线对他说道。 “切,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啊,就像个肥猫一样。” 路杰的脸色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似乎在生气,但不知怎的又不敢对他发火。 “诶,说你呢,路杰,瞅着我。” “哦,哦……” “真没想到你这种和陌生兽说句话都不敢的怂包还能交到其他朋友啊。” 他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并歪着头,挤眉弄眼地用着傲慢而嘲讽的神色看着路杰。 他这是在搞哪一出? “想让我夸奖你一下吗?还是说你不想让你刘哥我这么做?因为你已经有了这个和你一样的怂包朋友?” “娄鸣才不是怂包呢!” 路杰突然对他大喊道。 刘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 “行啊你,都敢和我这么说话了,你最近,胆子可真的变大了。” “刘枫同学……” “没你事,闭嘴!” 我刚想说几句,他却摆着个臭脸,指着我威胁道。 “既然你胆子都这么大了,那以后就不需要我罩着你了吧?以后再鼻青脸肿了,可别来找我,找你这个跟肥猫一样的新朋友吧,告辞!” 他白了我一眼,之后离开了。 这狼怎么回事?吃炸药了? 我和他虽然没什么交集,也就是有时候同一个教室上课的关系,但,我并没得罪过他,这也不至于和我针锋相对至此吧? 而且,我也没对路杰做什么啊! 总之,他这不友好的态度让我一头雾水。 而见他离开了,路杰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遂在复习之中熬过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中途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一起在公共浴室洗了个澡。 晚上,我们在床上躺着,像平常那样用手机聊了一会天,之后路杰先行睡了,我困意也上来了,正准备睡,这个时候却收到了一条来自白茶大哥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让我睡意全无。 真是藏的够深的。 我还真没想到,不,应该说我早就该想到,这个在我们身边,监视着我们的家伙,其实是个“死兽”。 因为,那个幕后推手,也是个“死兽”,也是以这种方式,来以邻为壑,来让我们看到他想让我们看到的,来让我们认为他想让我们认为的东西,从而让我们怀疑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 所以,要我现在就把你,揪出来吗? 本章,完。 第125章 倒计时:周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漆黑的胡同之中,猫兽人女孩望着自己的父亲带着复杂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充满了惊愕。 “回家吧,闺女……回家吧!” 良久,这个中年的猫兽人双眼润泽,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用着几近是哀求的语气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我……” 女孩突然感到有谁和她背靠背,然后用着让她捉摸不透的语气,对她说道。 “这是你迷途知返的最后机会,你难道还不打算回去吗?” “被那家伙当成免费的摄像头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真的不觉得很累吗?” “我……” “你现在回去的话,我还能帮你一把,不让他发现你,同时也会向警方瞒过这件事,毕竟咱们可都是同学……但要是不回去的话,呵呵,那等到他落网了,你可就成了从犯了……是心甘情愿地和那家伙蹲大牢合适,还是回家避避风头合适,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只给你1分钟考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扑进了自己父亲的怀里。 和她背靠背的我也转过身来,看着这对父女在“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不禁叹了口气。 现在的我,因为使用『雷王律令』的变种,『雷王律令?域』来在空气之中布下特殊电场击碎驱散那家伙的能力效果而消耗了很多魔力而觉得腹内饥肠辘辘,脑袋晕晕沉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周日深夜,我从警官白茶大哥那里得到了一个相当令我震撼的消息。 他们所找到的,那个猫兽人女尸,经过二次dna比对,发现并不是许懿瑶的,而且一开始的dna比对信息,也似乎是出了毛病。 也就是说,许懿瑶并不是死亡,而是从学校里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而她为什么会失踪?这个问题,即便她不愿透露,我也对此心知肚明。 出错的dna检测,我在医院里所得知,李俊杰所目击到的所谓“许懿瑶的死亡过程”,那两个变得疯言疯语的社会闲散兽员,以及凌菲等兽对那个家伙的疯狂拥护,还有几乎是“瞬间移动”般的行动速度……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那家伙的机械盔甲真正的特殊能力究竟是什么——并非是我和路杰所认为的“瞬间移动”,而是比起“瞬间移动”还要可怕的能力。 我突然理解了洛檀为什么说我们执意调查下去,就会遇到可怕的事情的原因了。 我在许懿瑶身上发动了屏蔽魔法,之后便让她和他父亲从这个胡同里离开了。 而我倚着墙壁,扶着自己的额头,望着黑蓝黑蓝的夜空,在四面八方吹拂而来的炎热微风之中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最近这些日子,我的魔力消耗比往常多了不少。 这让我有些担心,让我大量消耗自己的魔力,这件事是否也在那家伙的计划之中。 “又见面了,今天晚上的风景,可还好啊?”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胡同口冒了出来,听声音便知道,是如今与裴垦分裂成两个个体,并与那家伙厮混在一起的裴格。 “呵呵,要说风景的话,只要有你在就好不了……就你这模样,太过于寒酸了,多美的风景,只要你在,就和地狱无异。” 见他已经拿出了腰带的钥匙型驱动器,我也摆好了架势,脸上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现在不是和他硬拼的时候,所以…… 待他身上的装甲完全显现,向我冲了上来的时候…… 『定点传送阵』也把我送回了宿舍的门口。 我有些粗暴地踢开门,然后啥都不顾地上了自己的床,盖上被子倒头便睡。 想必这个时候,“爱干净”的唐斌也正因为我的“邋遢”而喋喋不休吧? 但那也无所谓了,因为我昨天可真的是沾上床之后倒头便睡,兽事不省,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才被一阵饥饿叫醒,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因为睡觉的缘故,我旷了整整一上午的课。 正懊恼此事,路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装有蛋炒饭和蔬菜杂烩的饭盒。 “醒了啊?昨天你睡得可真香啊!有史以来第一次听你晚上打那么响的呼噜,跟用电锯锯树的声音都有的一拼了。” “啊……哦……” 擦了擦还带着眼屎的眼角,路杰接着说道。 “我给你请假了哦,说你身体不舒服,这是我给你打的饭,趁热吃吧。” “嗯……嗯?” 我用鼻子轻轻嗅着四周的气味,但却什么都没嗅到。 不对,这不对! 如果是路杰的话,无论他的心情如何,只要他和我靠近,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草木香气。 但这个时候却闻不到了。 “路杰,你身上怎么会……” “啊?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身上,怎么没有那种植物的香味了?不应该啊……” 可谁知,路杰下一秒却说。 “我身上哪里有什么植物的香气啊?从来都没有啊。” “可……” “好了好了,是你睡迷糊了,来,快点吃饭吧,吃完饭补充下体力就……” 觉察出不对的我脸色一变,直接打飞了路杰送到我手边的饭菜。 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路杰?!” 他被我掐住了脖子,显得非常难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艰难说道。 “咳……我,我就是……路杰啊……娄鸣,你……咳咳咳,你发什么疯……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的,对吧?” 他接着说道,而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闪过了一抹蓝色的光。 他是路杰。 我是娄鸣。 我们是朋友。 我不该这么对待我的朋友。 我该向他道歉。 因为我的错误的,粗鲁的行为向他道歉。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就是这个样子…… 才怪嘞!!!!!! 在自己的意识被植入这些想法,完全被它们所侵占的前一秒,我的理性却率先到达了意识的高地,勉强打退了这些想法,让它们的侵略计划就此搁浅。 “对,我是娄鸣,我的朋友是路杰。” 我放开了他,低下头如此说道。 此时,我看到“路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容。 “但,你以为空具幻化而出的路杰之身形,加上你那卑鄙无耻的,‘认知修改’的能力,就能让我像凌菲他们那样,完全成为你听之任之的提线木偶了吗?” 说完,“路杰”脸色一变,退后一步,意欲逃离,但这个时候,我却发动魔法,引开道道钧天雷霆,破除了面前这个虚假的“宿舍”,破除了这家伙幻化出的,路杰的身形。 准确来讲,并不是他幻化而出的路杰的身形,而是他利用自己盔甲“修改认知”的能力,把我眼中的他自己,修改成了路杰,又把现在我眼中这个陌生的环境,修改成了我们的宿舍。 而我从这种认知被篡改的状态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锁链所绑住,悬在了半空之中。 而那个幕后推手,却站在地面之上,身穿那套机械盔甲,对我开口说道。 “不错啊,居然意识到了我这『阿加雷斯』的能力是‘认知修改’,呵呵,你还真是和我想的一样,相当聪明呢。” “被你夸奖我可一点都不开心。” “你开不开心无所谓,但,我想说的是即便你依靠自己的意志逃脱了‘认知修改’的效果,你也依然逃脱不了你即将灭亡的悲惨命运,呵呵呵呵……我本打算看看你能不能被我修改你的认知,成为我新的‘追随者’,然后为我所用,给那个路杰一个惊喜大礼的,但,既然你能挣脱我的能力效果,那就证明你真的理智到了让我觉得不先除掉你不行了的地步,即便,我觉得这很可惜。” 说罢,他按下了一个按钮,我看到地面上的几根管子的口打开了,之后,混浊的污水从中排出。 xx的,想淹死我都不用普通的水是吧?可真是够恶趣味的。 “那就麻烦你,沐浴在这些脏水之中,最后在这里凋亡吧,直至自己也化作这些脏水的一部分,也不会有谁来注意你的,呵呵呵,顺带一提,这屋子的墙壁被我预先做了绝缘处理,就算你再怎么使用雷电魔法也是无用功,动用魔力,那只会让你更加疲劳……那么,晚安咯,娄鸣——这,就是你兽生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说罢,他便从这里离开了。 我不禁冷笑起来,丝毫不畏惧叠得越来越高的污水。 他可真的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把我解决掉。 既然雷电魔法不能用,那好。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动用我的第二种『神裔能力』——『开闭之钥』了。 这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特殊魔法,现如今已经失传,所以即便是懂得魔法的兽,也必然是不会这个——更不要提有谁的『神裔能力』会是这个了。 而我,正是那个让这一魔法成为自己『神裔能力』之一的幸运儿。 这种魔法的效果,就是将某样事物的某种特性暂时处于封禁的状态,而再用一次,就能使这种特性再次开启。 同时,这种魔法也可以当做『开锁术』来使用。 从窗户那里,看到那家伙走远之后,我便发动了『开闭之钥』,把自己从半空中放了下来,之后,又对准地上的污水发动了一次,使其密度这一特性被封禁,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半透明厚层,让我踩在上面也如履平地。 虽然就是从半空中落下来,双腿有点疼,还险些把我的脚崴了就是了。 为保稳妥,我再度掏出一直放在身边的『神遗之石』,拿出那半块,制成了我的“替身”,留在了那个房间之中。 随后,我破窗而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11点45分了,倘若我把监视着我们的许懿瑶说动,让她和自己的父亲回去这件事情也是真实的话,那么我就已经昏睡了三四个小时了。 我打开手机的地图软件,发现现在所在之处居然是青云市,西山市与逍遥市的交界处,算是个相当偏僻的地方。 身后隆隆的运货用火车的声音随着热风一齐掠过我的身躯,我叹了口气,对于现在的处境有些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回去呢? “娄鸣,是你吗?!娄鸣?!” 正当我这么想着,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女性声音——罗娜的声音。 而此时,她的声音多少有些激动和兴奋。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有点不太确定这是真正的罗娜。 “学姐……” “怎么还这么见外啊……不是说了吗?叫我罗娜就好!要不然,你就叫我娜娜。” 听到她这么说,我才放心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罗娜。 “好的,罗娜……说起来,你怎么也在这儿?” “嗐,我晚上有点事情所以出了学校,要回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裴格,于是,我就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结果发现他把晕倒的你装进了一辆车的后备箱,我看到这里神经紧绷,在他身上施了定位魔法,然后赶快回学校开车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这里,之后,就找到你了……” 说完,她抱住了我。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嘿嘿,我能有什么事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我耍贫嘴道,突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罗娜噗嗤一笑,而我则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随后,她便开车带着我,去往离这里最近的棠阁街区。 “那娄鸣……今天怎么办?学校已经关门了,咱们要去住宾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脸上也泛起了一些红晕。 我很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却拒绝了她的这一提议,说道。 “去住你家吧。” “啊?可是……” “可是什么?” “呃,没什么……” 她摇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让我有些疑惑。 “罗娜,我明天就不回学校了。” “那,那你去哪儿?” “宾馆。” “那你今天就去住不就得了吗?!” “可我实在是有点累,而且这个时候,宾馆也很少有开门的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 “那,如果路杰问起来……” “就说,我死了就好。” “啊?!!!” 罗娜一个急刹车,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和路杰说你……” “哼,那家伙,不是很希望我死了吗?他不就是喜欢把自己和被自己蛊惑的手下伪装成死亡的兽来躲避我们的追查吗?那好啊,我也试一试,看一看这一招,到底有没有他们用的那样好玩。” 说罢,我关紧了车窗,然后打开空调,想要凉快一下。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只是路杰啊,我对不起你。 但你一定要坚强啊! 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再次与你重逢的…… 请你把因我“死亡”而产生的悲痛,化作为自己的力量吧! 拜托了! 本章,完。 第126章 倒计时:周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彻夜难眠的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是罗娜学姐跟我说的那句话。 那句让我难以置信的话。 我旁边的床位现在是空的,而我多希望那个床位上还有兽在啊! 可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娄鸣死了。 前天晚上,娄鸣在晚上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而直至周二,罗娜学姐才偷偷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娄鸣被东方叶抓到了,然后被活生生溺死在污水之中……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但等我再问的时候,她露出了哀伤的表情,说都怪她来得太晚,不然就能把他从东方叶他们的手中救下来了。 我崩溃了。 崩溃了。 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啊? 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做朋友下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不对,不应该说是你主动离开了我。 而是『曼纽』那群xx让他失去了他宝贵的生命!是东方叶那个两面三刀的xx下的黑手! 怒气与悲痛交织成了长枪,无情地插入了我的心海,掀起层层巨浪,难以平静。 而我浑身一软,咬着嘴唇失声痛哭。 而罗娜学姐看着我也只是无奈地叹着气——好似娄鸣的死活与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你为什么只是叹气?为什么不因为他的死亡而忍不住痛哭呢? 为什么啊?! 难道…… 难道她只是在利用娄鸣,没有切实地把他当做自己兽,只是娄鸣根本就没看出来这一点。 真是个冷漠自私的雌兽! 你和『曼纽』的兽根本就是同类! 我一点点地平复着情绪,站起身来,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个曾经被我们视作朋友的雌兽,露出了一抹失望的冷笑,然后从原地离开,直奔了基托内的新地洞——尽管我对这家伙一丝一毫的好感都没有。 我并没有向他透露娄鸣已经死亡这件事,而是直接把我的目的告诉了他。 我想,学习更多的魔法。 他一开始听到我这么说,还有点诧异,但看我态度强硬,也没说什么,然后,趁着期末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课,开始教我一些更深奥的魔法。 这就是周二,也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木龙狂舞』、『木化诅咒』、『桎梏术』、『治愈术』、『香幻雾』…… 此刻,我躺在床上,清点着自己已经学会的几种魔法,然后掏出那枚金色的小铃铛。 作为我发动魔法的媒介,这被称为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小东西是绝对不能丢了的,所以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自己的身边。 此时,它散发着一阵阵微弱的绿色光芒,与黄金的铃身,红色的纹路,和黑暗的宿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奇异的图景。 随着我手的轻微动作,它也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而这种响声却让我悲愤交加的情绪有所慰藉,郁闷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真好听啊。” 我轻声说道。 虽然这声音非常悦耳,但,我现在最想听到的,还是娄鸣的声音。 可如今,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这件事,我的眼睛之中噙满了眼泪。 宿舍里的所有兽,都听了罗娜的鬼话,对娄鸣有事暂时回趟家这个借口深信不疑。 而只有我知道,娄鸣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他已经不存于世了…… 我忍不住,直接翻了个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哭泣着,双手紧紧抓着枕头。 失去挚友——这恐怕是我兽生当中最为心痛的经历了。 明明我们从普通同学成为挚友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酷,居然要用天兽两隔这种结局来安插于我们的友情之中?! 为什么要这样?! 这太糟糕了! 不知不觉,应该是我自己也哭累了吧,我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破晓时分了。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我起床,望着那红色的旭日,叹了口气,之后嘀咕了一句。 “不管以前,我和你关系多好……周六,就是你的死期,我赐给你的死期,东方叶。” 边说,我边走进了洗漱间,关上门洗漱。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受到了罗娜母亲过于热情的招待,我昨天晚上赶快来到了宾馆住宿。 虽然她看起来是个很亲切很和蔼的长辈,但她的热情程度……属实让我想到了痴恋着我时的司璃。 自打司璃变得正常之后,这种被纠缠的感觉我就不想有第二次了,所以在住了没多长时间之后,我就赶快出去住了。 怪不得罗娜昨天一直都在反复确认我是否要住在她家。 今天早晨的天气很不错,让我破天荒地生出了想要下去运动健身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也被随之而来的,一阵愧疚和担忧的情绪所吞没。 现在的我对路杰很担忧,根本放心不下我的这个朋友。 也不知道路杰如今的心情如何,在收到了我已经死了的假消息之后,他有没有哭泣,有没有愤怒,又有没有绝望?——想到这里,我多少有点对自己这个脑门一热就定下来的莽撞举动感到懊悔和愧疚 因为这样做对路杰真的太残酷了…… 而且,我也答应过路杰,不和他开过分的玩笑的。 他可是我最重要的兽,我最好的朋友啊,我这么做实在是有点不应该! 或许,事情结束之后我该向他写一份检讨书? 而除此之外,我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家伙是否也被我曾经做出来的那个傀儡骗了过去。 那家伙的个性虽然急躁,但思维也还算狠辣缜密,如果说是被他发觉了我并没有向他认为的那样淹死在污水之中,那么我一定还会被他们纠缠过来的。 而现如今,对我的计划影响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他们是否认为“我已经死了”。 可以说,我如今计划的目的就是以其兽之道还治其兽之身,让他们被我一个他们眼中的尸体,反咬一口,最后迎来灭顶之灾。 一旦最基础的这个环节被切断了,那么后面的也就无法实施了,可以说,他们发现,或者说他们认为我没有像那家伙的群预计的那样,溺死在那个全都是污水的地方,那么我的计划就要泡汤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所以,我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他们没有发现我逃脱了那里。 我正准备下楼,去周围的早点铺买点早饭吃,这个时候,却看到有谁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背后。 不过,那家伙的外貌,我有点熟悉,不是和那个幕后推手一个阵营的兽。 而我也很清楚,这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过来找我的。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交出来。” “你是指『戒律念珠』吗?抱歉,那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别装傻!你从我们那里偷走了『傀儡卷轴』对不对?!” 我转过身来,只见『星宫卫之五』砗磲双手叉腰,表情阴郁地看着我。 他今天并没有戴面具,和那天他姐姐一样。 “姐姐可真是的,把你这样的小偷带了进来,你把我们的法器用毁了一件不说,还偷走了那么珍贵的『傀儡卷轴』!”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来,我可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发动魔法,整个房间顿时冷气嗖嗖,除地面之外的五面墙壁上全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这下可好,本打算养精蓄锐,最近一段时间能少用魔力就少用魔力的我又要调用魔力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脑筋一转,随后又说道。 “等一下,我承认,我的确是私自拿走了你们的『傀儡卷轴』。” “果然是你干的,你这小子真是卑劣无耻!” 卑劣无耻?拜托,能用绑架这种手段逼迫我交出『戒律念珠』,还用路杰做兽质,让我下不了手,这都是你和你姐姐做出来的事,你是怎么敢说我卑劣无耻的?! “但是,如你所见,我在宾馆之中,并非在学校。” “这又和你把东西偷走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吗?” “哼,少在这里油腔滑调,我可不吃这一套!快告诉我你到底把『傀儡卷轴』放在哪里了?!如果就在你身上的话马上把它交给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别着急嘛,我会还给你『傀儡卷轴』的,但至少得这个周日,如今我有些小困难,所以需要那东西帮我排忧解难,准确来讲,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然后使用它,你明白了吗?而且,我和我的学长还帮你姐姐给你报了仇,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啊。” “报仇?” “就是替你揍了一顿那个塔图啊……望帝之笼(rhododendron cage)就是那个时候坏掉的,你或许听你姐姐说的是不一样的版本,说我并没有打败塔图,不过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因为塔图那家伙的的确确是被我打跑的,而不是当场击败当成生擒的,所以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完全打败,而且,他当时离开的时候还说‘算你狠’来着呢。” 说罢,我见到他的神色有些动摇,我心想自己颠倒黑白的话术要成功了。 其实现在要还给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么危险而重要的东西,我都是会带在身上的。 现在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赶快离开,免得与他起冲突,从而避免我消耗过多我本不必要消耗的魔力。 他沉思片刻,最后说道。 “哼,那就让你再用几天,周日记得还!不然……” 他邪魅一笑,然后右手运作魔法,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刻飞到我面前,拍了下我的脑袋,把那股魔法能量送进了我的身体之中。 “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这是个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的魔法,一旦到了时间,就会一直一直地发动下去,直至你窒息死亡,呵呵呵,我就先让你体验一把这个魔法的威力吧!如果过了周日,你还不把东西还给我们的话,那么这个魔法,就会一直发动哦,顺带一提,这个魔法也是只有我能解除的,所以你不要期盼着找别的方法接触它了,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乱动我们的东西,否则,下回就不是我用这个魔法对付你那么简单了!那么,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脚下出现的『定点传送阵』就把他送走了,同时,墙壁上的冰也消失不见。 体验一把这个魔法的威力?!给我一个教训?!可我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不对劲的地方啊,而且我呼吸也很顺畅,并没有要窒息的感觉啊。 这到底是怎样的魔法呢? 我思考着,突然觉得腋窝一痒,好像有谁戳了那里一样。 然后腰间也传来了被谁挠动的痒感。 随后是肚子,脖子,胸口,脸颊,下巴,双腿,手心,脚心,屁股,尾巴……我每一寸怕痒而敏感的地方都传来了被谁挠痒痒的糟糕感觉。 “噗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哈哈哈哈哈哈停,啊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 这促使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而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猖狂,痒得我边笑个不停边满地打滚。 原来这个魔法是『挠痒之术』吗?! 等到我明白过来,我已经笑得肚子疼,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全身都在颤抖,喘不上气来,但还拿这种魔法束手无策。 这个魔法属于整蛊魔法师卡斯帕尔研发出来用来恶作剧的感官类魔法,专门刺激被施术者身体触觉中的痒感,由于其时限基本上是施术者而定,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即便我现在大喊饶命都没有用,因为身为施术者的『星宫卫之五』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我再怎么哀嚎他都听不到。 差不多得有个五六分钟,这个魔法才停了下来,我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同时,肚子一起一伏好似气球,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笑出来的鼻涕眼泪我也没有精力管,任凭它们流到地上,反正地板脏了,也会有保洁员来收拾的。 真是噩梦般的体验,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挠痒,简直就是给我在这里上刑! 真的是疯狂得不得了的魔法啊! 得亏我还没有把那玩意儿销毁,要不然啊,就算我周六战胜了那个家伙和裴垦他们,下周一也都是我的死期。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频率,然后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之兽是谁。 是白茶大哥。 看来他这边又有新的线索啊。 本章,完。 第127章 倒计时:周四与周五的交接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周四,晚上11点20分,宾馆之中, “就这样吗?” 我歪着脑袋,边整理乱掉的睡衣边看着那家伙。 “该说你什么好呢……一如你的装备不如其他兽一样,你自己的硬实力也不如其他的兽嘛,我没有动用魔力,只是用曾经学来的打架的几个招数就把你撂倒了,不仅如此啊……你居然连女子防身术都不学,就自恃有个那家伙发给你的装备来和我打,别说我欺负女孩子,是你本身硬实力不过关,还硬逞强来挑衅我啊。” “你……少在那里废话!” 她缓缓撑起身子,捂着额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你也该下场了,凌菲。” 虽然很不情愿耗费自己的魔力,但我再次发动了『雷王律令?域』。 受到空气中微弱电流的影响,那家伙的盔甲能力『认知修改』在凌菲身上的影响也缓缓解除,她愣了一会儿神,之后突然眼睛聚焦,盯着我的脸,之后又看了看四周。 “呦,你还好吗?” “呃……这,这是哪儿?嗯……你,怎么有点眼熟呢?” 似乎是深受『认知修改』的影响,凌菲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扰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她都不记得了。 啧……虽然知道了这副盔甲的具体能力,但还是很棘手啊——想着,我望着此时已经更名为米雪的凌菲,不由得犯愁了起来,随后又摆出一副标准的笑脸,对她说道。 “我是娄鸣啦,高中的时候你最讨厌的兽。” “娄鸣……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确是娄鸣来着……” 她说完,脸突然有点红。 “高中的时候,还真有点对不起你啊……” “没事,高中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噜,所以你还记得来到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在这之前……在这之前,你让我想一想,我现在头有点晕脑子不太清楚。” 她沉思着,许久,才豁然开朗地说道。 “对,在这之前我记得我是去医院挂号,想让医生给我看一看我最近时有时无的偏头疼的,但在半路上我就觉得头疼欲裂,然后,醒过来就看到了你。” “那你还记得去医院的时候是几月几号吗?” “呃……3月20号吧,好像,嗯?我怎么突然穿着夏天的衣服?” “其实,现在已经六月多了,已经都快期末了。” 我说道。 “什么!!!!!!!!!!!!!” 她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好几个音度,把我都吓了一跳。 “对,已经是六月多了……因为你这段时间被一个本应该是死了的家伙改写了认知,然后,被他控制了,或许你偏头疼的病因也是如此,而且刚刚,你还像个母夜叉一样想要刺杀我呢。” “啊?!真的吗?!” “对啊,看到这个了吗?你刚刚就想用这个割我喉呢,不过你应该也不清楚这件事吧?” 我拿起地上那寒光凛凛的环刃形态的武器,边向她展示,边对她说道。 “我完全没印象……话说,那家伙是谁,他是怎么做到修改我的认知的?” “啊,他用的是一套特殊的盔甲而已,不过你就不要深究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至于他是谁……我倒想听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家伙啊,凌菲。” 我很明白,那个假装自己是东方叶的家伙究竟是谁,但我还是想知道,凌菲在此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 说不定还能从她之前的经历了解到什么。 “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我现在都改名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名字是米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好好想想,在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奇怪的兽呢?” “你……是在调查什么吗?而且你刚刚还说,控制我的那个兽本应该是死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起我来了,这点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高中的时候,她也是喜欢我行我素地用问句来回答问句,这就是她的个性,刻在骨子里难以更改的个性。 一如路杰的懦弱个性一样。 之后凌菲还是向我诉说了她之前所见到的可疑兽员。 我也在她的叙述中,摸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罢,我满意地点点头,望着窗外的夜景。 月色真美,这让我不禁又开始思念如今在学校中的路杰。 他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呢?有没有安然入梦呢?是否因为我“死亡”的假消息而消沉不已,还是越挫越勇,正准备着为我“报仇”? 我不清楚,但也很担心他。 ——另一边——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睡不着…… 睡不着…… 还是睡不着…… 我感到体内有一股向上的热力奔腾着,这或许就是娄鸣他们说过的所谓魔力吧?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魔力,但这股热力却让我躁动不已。 除了还在学习的邱凯,宿舍里的其他兽已经在空调吹出的凉风吟唱的安眠曲中睡下了,而我却因为浑身燥热而睡都睡不下。 当然了,睡不着的原因也不仅仅是燥热,也有对复仇的期待。 或许我真的有学习魔法的隐藏天赋,基托内所教给我的一些魔法我很快就能学会,而且随着我学会的魔法种类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种热力也越来越强,对『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弱…… 甚至,我自己的感官都比以前敏锐不少,即便是站在教学楼一段距离外,我都能听见里面轻微的说话声,而且那些说话声究竟属于谁,我都能一一分辨出来。 娄鸣要是看到我能做到这个地步,一定很开心吧?! 一定会的! 但他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愤恨便燃烧了起来,牙缓缓地龇了起来。 但愤恨,也只是徒长我身上的燥热,于是我从床上下来,用『安眠之花粉』放倒了邱凯,然后推开窗户,发动我如今已经轻车熟路的『向荣术』,令宿舍楼下的草徒长至窗台边,然后踏上巨草,关上窗户,将巨草当做滑梯,一路滑了下来。 我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平复。 但随着我的呼吸,四周的草坪也开始生长起来——看来我体内的魔力暴涨到了一呼一吸都能发动『向荣术』的地步了。 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也有点奇怪——因为在这之前,我对决那两个校外闲散兽员时,相继用了『向荣术』和『老化咒』就累倒了。 这就说明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魔力,而如今,却连呼吸都能非主动非主观地发动魔法,这真的很离谱。 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要我能复仇就好! 对! 复仇就好! 突然,我觉得有谁在我的背后,而且,我也很肯定,这家伙是冲我来的,而且离我也有一段距离。 “嗷呜——谁在哪里?!快出来!” 我转过身去,长嚎一声试图震慑住对方,就像娄鸣平常做的那样,然后催促那家伙尽快现身。 “你xx大半夜的别吓叫唤!吓我一跳!” 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了那家伙的真容。 是刘枫。 “刘,刘哥……” 一见是他,我便放下了警惕,也放下了刚刚略有些豪横的态度,换回平常卑微的样子面对他,尾巴也稍微有点夹起来时才会有的反应。 面对他会卑微,会不自觉变得软弱,这或许已经刻在我的骨子里了——即便,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 从小到大,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甚至现在还在同一所大学,而在这之前,我们也都是同一个班级。 那个时候,因为我软弱的个性和比起同类要小的体格,加上我弃婴的身世,所以我总是被别的兽欺负,而保护我的兽,正是他。 “你小子大半夜的怎么出来了?!还穿着睡衣?” “啊……透透风。” “我xx问你怎么出来的?没问你为什么出来,这都快凌晨一点了,宿舍早关门了,你是怎么做到避开宿管眼线出来的?” “可你不是也……” “我不一样,我是去帮我们导师做实验去了,你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专业也是调剂过来的,你导师又不可能带你做实验,切……而且你这还穿一身睡衣,刚还睡着觉呢吧?所以你到底怎么出来的?” “呃……从窗户那里,爬出来的。” 我编了个借口,搪塞道。 总不能让他知道,魔法切实存在吧?而且这种事,也不会有那么多兽会相信的…… “窗户?我x,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啊,知不知道你爬窗户要被发现了可得记过?” 他半开玩笑般地捏着我的脸蛋,表情虽然在笑,但也有三分担忧在其中。 “说起来,你和那个娄鸣怎么认识的?臭味相投?” “哦,就只是同学和室友而已……”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 而他却觉察出我的不开心,然后把嘴伸到我耳边,讲起了唯一能戳我笑点的谐音梗冷笑话。 但……我笑不出来,只能掩饰着,展现出我平常听到这一类冷笑话时的表现。 希望……他会相信,相信我因为他的冷笑话而笑吧。 ——宾馆——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凌菲没有离开,而是开了个房,住在我的隔壁。 她住多久无所谓,但现在对我来讲,宾馆这里是不能住了,既然那家伙已经派凌菲来暗杀我,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从那个漫灌污水的房间逃脱了,而且也摸清了我如今的所在地。 而且,我根本不确定这里究竟有没有其他埋伏,所以也不能贸然退房。 进退两难。 正当我思考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在我面前的窗户玻璃上。 那个兽,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大为欣喜,因为那个兽,是罗娜的父亲罗赢。 “你住的还好吗?听我的女儿说,我的妻子太过于热情,你有点受不了就过来住宾馆了。” “您可算来了……” 抓住救命稻草的我双腿一软,不知不觉地跪倒在窗户面前。 于是,我便把自己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 “情况不容乐观啊,不过……” 他突然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我。 “那个叫路杰的年轻兽,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吗?你这样欺骗他,说你已经死了,这真的好吗?” “我也是当时脑门一热,想赌一把那家伙不会发现我逃走了,但没成想赌输了啊……” 我紧握双拳,心想那家伙真的是又棘手又阴魂不散,真够难对付的。 “所以搞了半天,你说的那个幕后推手,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呢?” 罗赢坐在了沙发上,点上了一根香烟,问道。 “还能是谁?!我都已经说了,那家伙本应该是个死兽,但却仍然活着,还加入了『曼纽』……而且,正因为他被我们认为是个死兽,所以,我们才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他有问题,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被我们排除了嫌疑……而这一切,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他所利用,来满足他那糟糕的欲望的一个手段罢了,他把我们,都当成了他的棋子来使唤。” “所以,这个兽究竟是……” “他就是……” “池旭!那个本应该出车祸死掉的貘兽人。” 我道出了那个幕后推手的名讳。 池旭,他借我们之手“除去”裴垦,并不是因为裴垦做了对不起他,让他的兽生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事情,而是,因为他那个糟糕的欲望,那个因为裴格的袭击之中,无意间所引发出的,无比糟糕的欲望。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那个外表阳光,实则内向老实的裴垦,而是疯狂,暴力,遵循自己本能,在这个世界上横冲直撞,惹是生非的裴格。 而整件事情之中,正是因为我们都把关注点放在了“食欲”之上,忽略了它的反义词,那种草食性特有的本性,那种被称为“被食欲”的本性,因此,我们才没能看清真相,一直没能够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够荒谬的。 本章,完。 第128章 倒计时:24小时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市政厅办公室内一遍又一遍地换台的我,看到的只是晚间无聊的新闻,以及剧情多少有点千篇一律,乏味无聊的电视剧。 今天凌晨时分,罗娜的父亲罗赢通过自己的瞬移魔法来到了我所住的那家宾馆,在大致了解我所得到的情报后,就带着我用瞬移的方式来到了市政厅的办公室,并派手下兽去帮我退房。 我就这样,住在了这个地方,睡了一晚上的沙发,所幸罗赢本兽喜欢松软的质感,这个沙发并不是太硬,而且也足够大,所以睡着也很舒服。 今早基托内连着给我发了好多个信息,都是在问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之类的内容,甚至给我发了一长篇悼念文,还用语音信息带着哭腔念了出来。 想必是他从罗娜或者路杰那里知道了这个假消息,有点难以置信所以才发的吧? 这家伙即便这样都不肯露出自己的尖牙,而是在一本正经地担忧我的死活……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我真的搞错了什么?基托内的来历,就一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简单?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放松警惕,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虽然有时候很可靠,但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哪里有什么问题。 且不说他那惊为天兽的食量和奇奇怪怪的口音,以及相当浮夸的情感表达方式……我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有种装出来的,不是发自真心的感觉。 虽然脸长得一样,可路杰的表情却比他自然多了,而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透露着一丝丝虚假,虽然我比起一些老滑头还是很稚嫩,但脸上表情是否发自真心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尤其是撒谎时的表情。 任何兽撒谎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微妙的表情变化,我自己也不例外。 路杰的微妙表情变化在于他的眼睛,他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往左上角瞟。 罗娜的微妙表情变化则是嘴角,她说谎的时候嘴角会轻微地撇一下,而且撇左嘴角的概率要大于撇右嘴角的概率。 康聆说谎时会轻轻用舌头舔嘴唇内部,而褚何说谎的表情变化要更加明显,他根本不擅长说谎,所以会一直盯着对方看,然后不停不停地出汗,全身也会颤抖。 邱凯的话,说谎时表情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他会轻轻耸肩膀,林淏虽然暴躁,但却是个实事求是的兽,所以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说谎,至少我是真的没见过。 至于唐斌,他说谎时的表情幅度很大,会边挑眉边龇着一口大白牙乐,而喻一的话,撒谎的时候也是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身体会有,他撒谎的时候尾巴会卷曲起来。 而我,撒谎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微笑起来,但由于我本身嘴角就是上扬的,所以即便是仔细看也很难看得出来这一瞬间的变化。 而基托内,我发现他每次做大幅度的表情的时候,鼻子都会哼一口气,而且在他想要对我们掩饰什么,搪塞什么的时候,哼气会更加明显。 就是这一个不起眼的微妙变化,加上有时候他似乎真的在向我们隐瞒什么,尤其是对自己身世的事情,这才让我觉得十分疑惑,并觉得这家伙绝对有什么问题。 总之,还是要小心为妙,即便他给了我们很多便利,但是,还是不要太轻易地全盘接受他的话才好。 这么想着,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7点30了。 明天的7点30,我和那被我们认定为是东方叶的池旭即将在医院天台展开战斗。 骗了我们那么久,你也该付出一点代价了吧?! 把我抓到那种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企图用脏水把我淹死也就算了,祸水东引,让我们认为你是东方叶,惹得路杰不开心,再加上为了自己糟糕的欲望带走裴格,以及加入『曼纽』这种穷凶极恶的组织,还有辜负了罗娜的一片心,把她当成自己实现糟糕欲望的工具…… 这些事情堆叠下来,形成了一座硕果累累的罪孽之塔,就因为你做了这些事情,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原谅池旭这家伙的可能! 我一定要他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说着,我关上了电视,看着办公桌上,背对着我处理公务的罗赢。 他可真够聚精会神的,我刚刚电视声音开得那么大,他居然还在把自己的精力放在那些文件上。 他在处理什么文件呢?这让我有些好奇,但他与生俱来自带的压迫感,即便是背影都让我觉得有三分寒意和七分敬重,这就让我完全不敢上前打扰他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总觉得有些尴尬啊…… 算了,还是想想正题,怎么解决池旭这个家伙吧。 ——另一边?青云联合大学之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着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我全都背完的复习资料,我有些接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的想法。 比起昨天,我感觉身体之中的那股热力要更加澎湃,如同暴风雨时的海浪一般,相当不安分,四处乱撞。 燥热的感觉也随着这种澎湃着的热力而一点点递增,即便现在空调开到十多度,都快只有一个数字了,我仍然是不停流汗,热得要命。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娄鸣在的话,一定能解答的吧? 可惜……他如今已经不在了…… 愤怒的情绪,再次占据我的心海,然后,激发出层层巨浪。 与东方叶的过往,在我脑子里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流转着,但,他的面目却变得相当可憎,而不是往日的那种和蔼可亲。 随后,这种过电影一般的场面,被一阵烈火所焚烧,成为了丑陋肮脏的灰烬。 我的意识,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恍惚了起来。 随后…… but everybody wants to put me down—— they say i\\u0027m going crazy—— they say i got a lot of water in my brain—— i got no mon sense—— i got nobody left to believe in—— 几乎是某兽在歇斯底里地怒吼一样的乐声响起,我又一次进入到了所谓的『细胞记忆』之中,来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这似乎是谁的居室,而且应该是个靠海的别墅,房间四周的布置让我觉得很安心,落地窗外面的海景也很美,只不过因为外面是阴天的缘故,所以灰白色的天空与灰蓝色的海洋组成了一种具有撕裂感的图景,而非是海天一线。 居室的地板上,有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笔记本,纸似乎被水泡过,所以有点歪歪扭扭的,我把他捡了起来,好奇心驱使着我将它打开翻阅起来。 上面的内容,是笔迹潦草又断断续续的古语,语句有点不通顺,又由于应该是被水泡过的缘故,所以有些字迹也不太清楚了。 我仔细辨认里面的内容,但那些笔迹实在是过于潦草,我也只能看出来零零星星的几个词汇:城市,种族,混乱,危险,雾气,海底裂谷。 这和我平常,几乎听不懂,看不懂『细胞记忆』中的语言和文字的情况不太一样,但,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堆叠,也让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笔迹的主笔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而我在这个时候,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痛,一眨眼的瞬间,一个奇怪的东西从我面前出现。 那东西,全身透明,像是一朵蘑菇一样,身后还拉着如丝线一样的东西,全身也在有规律地脉动着。 这到底是什么? 而我的意识告诉我,这东西并非是活在陆地上的生物,而是水中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的意识就是如此交待我的。 但是,水中的东西,怎么又会脱离水分,在陆地上生存呢? 总之,这就是个怪模怪样,又怪里怪气的怪东西!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令兽无法理解的古怪而恐怖的气息。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东西绝对不能够去触碰,触碰的话必定会遭殃! 而正当我这么想,只在下一秒眨眼的功夫,那怪里怪气,不知道是不是生物的透明东西就不见了。 只有我自己还在这个房间之中,头疼也愈发严重。 似乎那东西只会看一眼,就会让兽头疼不已。 但,随后的一阵敲门声起,我便回到了现实之中,没有什么房间,也没有什么白蓝分裂的海景,更没有什么形似蘑菇,全身有规则律动着的透明的奇怪东西。 有的只是气氛有点尴尬,但却又有些温馨,四周吹送着冷气的宿舍房间,还有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的,我的室友们。 但,那种头疼的感觉却毫无减轻。 我啧了一声,有点心烦意乱。 刚才的『细胞记忆』中,那个透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笔记本上的内容又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一切都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但…… 于我来讲,现在的头等大事,可并不是纠结那段『细胞记忆』,而是,向东方叶复仇,为了我的挚友而复仇。 东方叶,你,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不知不觉地攥起了拳头。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十九) 姓名:绀野末那 性别:女 年龄:未知,目测6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东亚 种族:人类—东亚黄种人 简介:路杰在通过细胞记忆看到的谜之人类科研人员,她的真实身份不详,似乎从事着与生物和人体有关的研究。 其衣服上戴着的胸牌可知道的信息如下:绀野末那(mana?konon),职业等其余皆是未知。 她究竟是谁,和细胞记忆中的路杰又在聊些什么,或许这些也是要等故事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会揭开面纱吧! 身高:165cm 体重:48kg 外貌:乌黑的双眼,白色头发掺杂了近一半的黑色短发,年老色衰但仍有姿色的面容,身材略瘦,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但是很和蔼。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研究服和灰紫色毛衣,下身为灰色长裤和黑色平底鞋,耳朵上戴着一个有点不符合她年龄,看起来很可爱的耳环,不知是谁送的,还是她本身就喜欢这种东西。 姓名:??? 性别:??? 年龄:??? 生日:??? 籍贯:??? 种族:未知生物 简介:路杰在细胞记忆中看到的形似蘑菇的迷之生物,引起了他强烈的头疼。 被路杰的意识判定为应该是生活在水中的生物,但路杰看到时它却在陆上,非常可疑。 理智告诉路杰,这是个很危险的存在,绝对不能触碰。 或许……也正是路杰翻阅了那个奇怪的笔记本,这个家伙才会出现在路杰的面前的……吧? 那么,它到底是个什么呢? 身高:50cm左右 体重:未知 外貌:像是一个蘑菇般的东西,全身无色透明,身子上还长着丝绦一样的触手,并进行着极其有规律的脉动。 姓名:麦琪?拉提(matchatte)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6-1 籍贯:维米勒尔国奈茨市 种族:银狐犬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成员,杀手,缄默少语,性格内向易害羞,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银狐犬兽人,在医院之外与罗娜进行了战斗。 装备是序列56的『吉蒙里』,拥有追踪能力的银白色机械弩。 对罗娜的评价是“稚嫩,但不容小觑”。 身高:159cm 体重:49kg 外貌:青灰色的双眼,全身洁白无瑕的毛发,头部的部分毛发梳成蝎子辫自然垂下,表情变化很少,总是板着脸,身材瘦小但四肢力量很强。 日常着装:带有黄绿色纹路的黑色连体紧身服,外面是一件粉红色外套和蓝色牛仔裤。 姓名:拉姆?明其拉普(rum?mintsyrup) 性别:男 年龄:38 生日:10-1 籍贯:菲利斯国南方镇 种族:斑海豹兽人 简介:蓝之神『神裔』,『曼纽』组织成员,雇佣兵,乍看上去是个无害而且笑容可掬的斑海豹兽人大叔,说话也是彬彬有礼,毫不让兽反感,有一种绅士的风度,但实则杀伐果断,很少会手下留情,臃肿的身材下隐藏着灵活的身手,对组织里的后辈,尤其是麦琪非常关心。 装备是序列25的『格剌西亚拉波斯』,拥有控制温度能力的盔甲式装备。 与基托内在医院之外对峙,但不知为何放了他一马。 身高:178cm 体重:90kg 外貌:纯黑色的双眼,身上覆盖着极其细微的毛发,皮肤灰色,总是带着无害的笑容。斑点却是奇怪的蓝色,身材肥胖臃肿,腆着肚子,『神裔』印记在肚脐上方。 日常着装:黑蓝色,有着金色铆钉装饰的的大风衣,以及一个黑色的绅士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里面是有着银色纹路的黑色连体紧身服。 第129章 交锋: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天气和那天一样,阴沉着脸,四处吹拂着燥热而沉闷,又四处乱撞,杂乱无章的微风,那虹之神的造物也躲在了重重乌云之后,宛若得了兽人流感不得不卧病在床,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的幼童一般。 闷在乌云之后的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黯淡的赭石色,就像是棕熊兽人因为愤怒而憋红的脸一般让兽望而生畏,也如同科幻剧里一块记载着什么禁忌知识的太古石板一样,让兽虽然害怕而又忍不住想要看几眼。 毕竟天空变成这个德行在青云市可不常见。 “云空之树”——想必坐落在市中心那里的博物馆,此时映照着漫天的赭石色云霞,成了一棵秋日之中挂满金棕色叶子的老树的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只可惜,我没那个心情去看。 在我草草地吃完了如今已经是食之无味的晚饭,然后直奔校门口,准备请假去医院。 待那个鬃毛比较秃的狮子兽人给我戴好手环之后,我轻声道谢,正欲离开时,他突然问道。 “你……不带伞吗?这天气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啊!” “不用,谢谢关心。” 我没有转过头去,而是望着阴沉的天空,背对着对他说道。 淋雨又怎样啊?不就是会感冒吗? 感冒的痛苦,无非就是鼻塞流涕,头痛发烧,嗓子痛之类的,远没有溺死于污水之中绝望和难受吧? 娄鸣,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经历了常兽难以忍受的痛苦,并在这种痛苦中挣扎无果,最后绝望的死在了那里吧? 我会为你复仇的。 就算代价是搭上我的一切,那也无所谓! 其实从一开始,听到『曼纽』是个由雇佣兵和杀手构成的组织,我就明白了,与之抗衡,亦或者是对其展开调查,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情,我甚至有预感,一旦趟了这滩浑水,我一定会先你而去。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做好了觉悟,做好了会牺牲的觉悟,所以我才执意想要和你共同进退,共同抗击他们。 不出意料地,我被火焰烧成了灰烬,但或者是因为我的幸运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吧,也或许说是上天觉得那时还不是让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以,才让我莫名其妙地获得了不死不灭,自我复原的力量,后来便以我曾经与神明『结缘』这个理由让我信服。 正因如此,我才完全放心了下来,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完全当成了儿戏——反正我死了还能复活,没完没了地复活。 虽然这期间让我觉得不愉快的事情很多,但我觉得,在抗击『曼纽』的过程中,有你带头,就一定有方向和希望。 但,作为明灯的你,却熄灭了。 让那些■■熄灭了。 本以为我可以一直跟着你,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我却忘了一件事,你的生命只有一次,而我的生命却有无数次,生命这种东西,于我来讲是廉价物品,而对你来讲却是最宝贵的事物之一。 所以,我不得不,也只能为了你的生命而去和他们复仇。 反正我怎样都死不了,就算打不过他们,耗死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等着吧,裴格,东方叶…… 我名路杰,为了我友娄鸣,以及这所大学之中千千万万被你们伤害的兽而向你们发起复仇。 我的名字,定会成为为你们送葬的死神之名!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所以娄鸣没死?!” 基托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激动。 “对,他一开始是想赌一把,赌那家伙会不会发现他并没有死,所以才隐藏起来,并通过我,对外界的一些兽人谎称自己已经死在了那里……但,很不幸,那家伙还是发现了娄鸣没有死,还摸清了他的所在地,派兽去暗杀他,结果没成功,他上午发消息给我,说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让我通知你和路杰他并没有死,而且等下就去医院,与那家伙决一死战。” 他突然露出了一副遗憾而尴尬的表情。 “怎,怎么了……” “恐怕……罗娜你没办法通知路杰了……” “为什么?” “他已经走了啊!已经一个兽去医院了!而且他还不知道娄鸣没死啊!所以这几天拼了命地和我学习魔法……呃,那个词,是叫拼了命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又放松了下来。 路杰竟然没跟任何兽商量就去了医院?! 真是的,我早就应该想到会出这种事情的! 独来独往,有点一意孤行和意气用事,也完全不怕死——可以说,他的作风就是如此吗? “咳咳,总之……咱们还是快点去吧,至少先通知路杰一声,娄鸣并没有死也好。” 我挠着脑袋,空气中的燥热气流总让我觉得有些烦。 “ok!but……” “还有什么事?” 基托内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呢? “说起路杰……最近也有点不太正常。” “不正常,哦,应该是听到娄鸣死了的假消息备受打击吧……” “nonononono!我不是指他的……他的情绪,是指他的魔力!” “魔力?” “路杰原本没有魔力的,用魔法全靠那个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但是最近,就只是学了一个小魔法之后,就……” “就怎么了?” “魔力暴涨!而且暴涨得有点不正常,比指数大爆炸的增长速率还快了好多好多……” 基托内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最近我总是能感受到学校里有一股极其强烈的魔力源,但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传过来的。 基托内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这股魔力源,会不会就是路杰身上发出来的呢? 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上来就厉声问道。 “你们那天和娄鸣到底做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家伙,先是一愣,之后又回答了我最不想听的,如同废话一般的答案。 虽然完全不指望他知道些什么,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 结果不出我所料,也真的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呃……i have another problem……” 电话挂了,基托内又插了一句嘴。 “说。” “所以咱们的敌兽到底是谁?” 他所问的问题,正戳我的痛处。 该说是我傻呢,还是说那家伙太过于狡猾? 我竟然把为了给他讨回公道为整个调查行动的出发点,结果被这家伙摆了一道,完全被他当成棋子来用。 现在想来,他还真是个冷血无情,刍狗万物的家伙。 尽管我根本不肯相信,整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就是他,但是,我还是淡定从容得有点不正常地,向基托内宣告了那个该死的家伙的名字。 “其实就是……池旭。” “what?!” 基托内也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惊叫。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地说出他的名字。 按说,我应该相当暴躁的才对。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还不知道路杰能不能成功和我们碰面呢!他一个兽孤身前往那里,很危险的。”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地洞出口走去。 事情的发展可能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也不知道娄鸣能不能力挽狂澜……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已经来到了医院。 时间是六点二十,等到我过一阵上去之后,战斗就会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接冲进了医院。 医院充斥着兽来兽往的身影和医疗用药剂的刺鼻味道,即便是周日的晚上,这家医院里的兽也不见有减少。 小孩子的哭声,病患的呻吟声,护士和医生、病患的交谈声,还有患者家属们的不悦,悲伤,欣喜等情绪各不相同的说话声全都充斥在我的耳朵里,让我有些心烦意乱,恨不能大喊一声“别吵了!”,然后让他们全都乖乖闭嘴。 但如果我那么做了的话,我反而会变成真正在吵闹的那个兽…… 如今,我耳中听到的诸多声音,也只是因为我体内魔力逐渐增多,感官也随之变得敏锐的结果,我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兽数也不比这次少,但我却完全不觉得那次有多吵闹。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要去“关怀病房”那里去看看。 就算艾尼莫斯的医疗水平极其发达,但仍会有一些难以治愈的疾病会夺走兽人们的生命,且难以被医生们破解,而“关怀病房”,正是那些身患不治之症,马上就要临来生命的终点的兽人才会住的病房,这里每天都会有义工对患者进行照顾和关怀,尽量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而住在这里的兽人,大多都已经明白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他们有的因为即将死去而心如死灰,即便护工给予照顾与关怀他们都像是商场里的假兽模特一样无动于衷,也有的坦然面对,平静地等待死亡,如同小河流水一般,安宁地过完自己最后的时光,对待护工的态度也很好。 而这里的病患群体大多是老年兽人,不过不知为何,最近几年,年轻的兽人也多了起来,其中还不乏幼年兽人——这恐怕是因为科技水平一步步发达起来,污染也比以前严重,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有害物质正吞噬着他们原本健康的身体吧。 我缓步来到了那里,左边病房住着的是一个年纪与胡峰老师相仿的老年羊兽人,身形枯槁的她正躺在病床上,无神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右手边的病房是个年龄很小的兔子兽人少年,他的头发已经掉光,虽然身体状况看起来相当糟糕,还在吸着氧气,但却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漫画书。 再往前走过去,是个正值中年的熊猫兽人大叔,他靠在没有关的窗台之上,一只手抓着脑袋,似是在思考着,犹豫着什么。 而对面病房里面有好几个兽人,他们有男有女,或有年轻兽,或有中年兽,还有几个幼年兽,似乎和这里的患者是一家子,而且……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待到那些兽人离去,我又定睛一看,不错,的确是我认识的兽,那是我们家曾经的邻居,金爷爷。 他是个脾气有点古怪,面相有点凶的狮子老头,是个儿女双全,但都不在身边的孤寡老兽。 他怎么了?我记得一个月前他还挺健康的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呃……金爷爷,您好啊。” 听到有谁突然叫他,他先是一愣,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是你啊。” “啊,是的……我来这里看一下生病的同学,然后经过这里,看到您了,就……” “嗐,我就知道,你这小娃娃也是顺路……” 他露出了相当落寞的苦笑。 “呃……刚才的那些兽是……” “那是我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还有我的孙子孙女,哼,要不是他们老子我快死了,他们哪会抽时间来看我啊,还是顺路来看的,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唉——” 他情绪激动起来,一声叹气之后又咳嗽了起来。 之后,他又打量了我一样,嘿嘿一笑,没了往日的那种古怪和严肃。 “听说你们一家搬到逍遥市的大别墅去了?那你们的新家怎么样啊?” “哦,还好吧……我还得在这里上学,所以也没怎么住。” “住校了?” “嗯,而且交到了个特别好的……特别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我强忍眼泪。 而他突然摸了摸我的头,露出了我从未看到过的温柔微笑。 “挺好,挺好,你这小娃娃啊,从小就孤僻,上了大学,能交到好朋友,这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嗯……” 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吧,我的这个好朋友,已经不在了…… 在他的病房里待了一阵之后,我便离开了,或许,我这个死都死不了的家伙,也不应该待在这些即将死亡的兽面前——在知情且别有用心的兽看起来,或许有我在嘲讽他们不能像我一样一直活下去的嫌疑。 时间也快到了,我乘着电梯,一路来到了顶层,随后攀上了楼顶。 那两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正全副武装,悠闲地倚在楼顶栏杆旁,看着我。 “怎么娄鸣没有来啊?不是说了吗,我们要2对2。” 盔甲下的东方叶挺立身子,摊开双臂,耸耸肩膀说道。 “不用了,这里有我一个兽就可以了,另外……” “娄鸣去哪里了,你们最清楚。” 我的话说罢,一阵惊雷打了下来,似是娄鸣的灵魂在显灵一般。 他在我身边, 对,他就在我身边。 “来吧,东方叶,裴格!” “我会用你们的血,来为这场糟糕的闹剧画上休止符!!!!” 我皱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然后拿出那个钥匙一样的激活器,插到了腰带之上。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来要打起来了啊。” 用望远镜,在旁边的楼顶看着他们三个的我,心想要赶快过去,给路杰一个超大的惊喜了。 我刚刚从罗娜那边得知了基托内说路杰最近体内魔力暴涨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想骂自己xx,与其对外宣称自己死了,隐藏自己的行踪,打那两个家伙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学校看着路杰,虽说就是面对那两个家伙的主动出击,要比较被动罢了。 而我,现在也因为这个脑门一热赌一把的决定,两头都没捞着好处。 一方面,我的行踪还是暴露了,如果不是罗赢叔把我带到市政厅那种他们『曼纽』难以涉入的地方,恐怕他们还要来宾馆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逃脱。 另一方面,要不是罗娜这个时候把路杰魔力暴涨的事情告诉我,我根本就不会弄明白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是路杰…… 是如今,继承了『无限之库』体质的路杰。 那次,李俊杰和杜晓骞同时发动『无限之库』和『无尽之渊』两种体质的力量并互相抵消的时候,路杰,罗娜和基托内全都在场,不仅如此,那次在两种体质互相抵消的时候,虽然产生了极其刺眼的光芒和很大的轰鸣声,但听觉敏锐的我还是听到了裴格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似乎是某种咒语的样子。 我当时很怀疑他在干嘛,但却因为这对同父异母兄弟以及马赫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他是发动了『偷天换日咒』……把『无限之库』体质转移到了路杰身上,而李俊杰的『无尽之渊』体质,则只消除了一半,目前处于假性饱和状态,所以不会主动吸收任何兽身上的魔力。 而杜晓骞则被『偷天换日咒』换走了自己的『无限之库』体质,路杰的无魔力体质反而交换到了他身上。 这样的话,路杰一方面拥有不死不灭,自我复原的能力,一方面体内还有无限膨胀的魔力……既折腾不死,还能当做无限的魔力能源来压榨——这不比随时都可能会因为疯狂压榨魔力而有死亡风险的杜晓骞更好?! 他们『曼纽』,应该就是打的这种邪恶的算盘! 而杀死我,显而易见的就是为了别让我碍事,尤其是不要坏了他们抓捕路杰,把他当做取之不尽的魔力能源的勾当。 如果是这样的话,唯一的问题就出在杜晓骞身上,因为『偷天换日咒』是需要在交换魔力体质的其中一方身上做好前置条件的。 但那天裴格全程没有碰路杰,刺眼的光芒之中,路杰也没觉得有谁碰了他,所以,只能是杜晓骞被做了前置条件的处理。 不过这也有很好的解释,因为杜晓骞与那个叫吴崎的家伙是好友,吴崎也是池旭阵营的兽,如果说是他对杜晓骞做了什么,这也说的通。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饶了他们!!! 所以,请再等一下,路杰…… 我,娄鸣,马上就会过来! 给你一个惊喜,也给那两个家伙送上彻底失败的结局。 本章,完。 第130章 交锋: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正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驱车奔赴医院,马上就要抵达那里的我和基托内,被一辆突然冲过来的小轿车拦住了去路。 我急踩刹车这才没有和对方撞上。 对面车上的司机是没长眼睛吗?怎么开车还能开成这个德行?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驾照不想要了吗?! 我拉下车窗玻璃,正想质问对面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开车的,但对方却很“自觉”地下了车。 下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个身形矮小,板着张脸的银狐犬兽人,而男的则是个大腹便便,面带和善微笑的斑海豹兽人。 而他们的衣服上,却有一个让我很熟悉的标志——由刀,叉,盘组成的一个银色标志。 这无疑是『曼纽』组织的标志! 原来是敌兽找上门来了吗?! 那这可真是不妙啊,我和基托内的魔法算不上特别强,比起娄鸣要差的很远,要是和拥有结合魔法和科技的武器装备的他们打起来可没什么胜算。 所以,现在还是走为上计,打不过,至少我们还躲得过——我和基托内意识到了当前局势的不妙,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我便准备往后倒车,但即便我怎么踩油门,车却纹丝不动,而且随着车轮的滚动,一阵阵水花还被卷了起来。 是陷进泥潭里了?不可能啊!刚才这里明明就没有什么坑洼,更不会有泥潭才对! “呵呵呵呵呵……不要白费力气了,美丽的小姐,请你看一看吧,现在车底下的那靓丽的风景。” 那斑海豹兽人突然说道,歪着脑袋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瞥了一眼车底。 只见车底所及之处,哪里还是什么陆地,分明就变成了浮力极大,足够把我们和车都撑起来的咸水池,而且咸水池的边缘和土地的接壤之处还呈现出了不自然的分割。 这是……魔法『陆海置换』的效果吗? 完蛋,这下跑都跑不掉了!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望着面前那个笑眯眯的斑海豹兽人,心想这家伙该不会也会魔法,而且还是蓝之神的『神裔』吧?! 那可就糟糕了……蓝之神『神裔』能用的魔法,可是不太好对付的水魔法啊。 “容小生自我介绍一下,小生的名字是拉姆?明其拉普,而我身边的小姑娘的名字是麦琪?拉提,她和小生同为伟大的『曼纽』组织的成员,是为了『父亲大人』的宏图伟业,而不得不去做有些不太礼貌的事情,甘愿被其他兽人唾骂憎恨的无冕英雄……呵呵呵,如今,我们奉『第十二阶梯』的命令,不远万里赶过来支援在这里的池旭阁下和裴格阁下。” 那斑海豹兽人摘下自己的绅士帽,向我们行了一礼,微微一笑,随后笑容消失,眯缝着的小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直直地插在车里的我和基托内身上。 “所以啊,二位,接下来,小生和麦琪就多有得罪了哦……我们可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二位过来搅局,把我们的伟大事业搞得一团糟啊。” 紧接着,他和那个银狐犬兽人一同拿出了两个钥匙一样的东西,插进了自己的腰带和手环之中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不妙,很不妙啊…… 裴格的话还好对付,那家伙现在被活过来主动攻击他的树藤牵制住了,但,东方叶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这家伙的速度恐怕比身穿这套盔甲的我还要快,我每次发动的攻击,都不能命中他,看来,速度再快,也难以抗衡会瞬移的对手。 “来呀路杰!” “我在这里啊!” “我在这儿!” “你该不会还是打不中我吧?”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太丢脸了。” “你倒是攻击我啊!” “我在这儿!” “我又在这里了。” “好可惜哦,你居然又没打中。” “真差劲呢!” 东方叶,他那被机械盔甲扭曲掉,根本听不出原本声线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充斥着,嘲讽着,身形也在我身边肆意游荡着,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又在那儿,根本搞不清楚他下一秒会在哪里出现。 虽然我学了不少具有攻击性的魔法,但无法命中就是白搭。 “真弱啊,即便有我们的装备你也没强悍到哪里去啊。” “真是不像话呢路杰。” “就这点水平你还想单挑我们?” “你简直就和那个娄鸣一样没用呢,真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啊。” 像娄鸣一样没用?! 对,我的确很没用,一直以来都是很没用。 但是娄鸣可不是什么庸碌之辈! 他比我要强的多得多! 即便他被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家伙用计害死,我也不准你这样侮辱他!!! 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准你这么侮辱他! 你这■■! 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加剧了我的集中力,之后,我的耳朵和眼睛同时捕捉到了东方叶这个■■的动作轨迹。 然后,接下来,他就会往我左前方瞬移,那么…… “接招吧你这■■!『汲命术』!!!!” 我右手攥拳,运作魔力,『汲命术』的法阵在我的拳头上显现,绿色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医院天台…… 只要能击中,『汲命术』就能把他的生命力全都抽干抹净,让他彻彻底底地闭上那张臭嘴! 击中! 击中!! 击中!!!! 快点,给我击中啊!!!!! 击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事与愿违。 我的拳头再一次打空了。 “怎,怎么会?” 我难以置信,愣在了原地,因为这次我已经确定,他一定会瞬移到那个地方才对,但是他却没有。 而这一愣神,我正好暴露出了破绽,把身后露给了他。 “唉,真可惜呢,你这次还是打空了,那么,我就来教教你吧,如何一击必杀对面。” 下一秒,我只觉得腰部传来了猛烈的疼痛感。 这种疼痛感,在我遭受的痛苦之中,仅次于那次的火烧。 然后,我的双腿麻痹,背部也动不了,倒在了地上。 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虽然我感觉我的腰伤还在修复,但是,伤势实在是严重,没个半小时,根本修复不完。 随后,那家伙拔下了我腰带上的钥匙启动器,盔甲回到了腰带的盒子之中,之后,又在我的脖颈上注射了什么,我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全身无力,昏昏欲睡。 我,难道就这样落败了吗?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真的好不甘心…… 对不起,娄鸣…… 真的对不起…… 我没能给你报仇…… 对不起…… 泪水打湿了我的睫毛。 恍惚之中,我,好像是听到了谁的声音。 那个声音,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兽的声音。 娄鸣的声音。 诶?怎么会…… 还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睡了过去。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想阻止我吗?” 楼梯之旁,看着挡我路的吴崎,我露出了戏谑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被池旭那家伙控制得太深,还是他真的又菜又爱玩,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上次被罗娜关在水房里好久都出不来,上上次被郑义三下五除二解决还因为被拿走腰带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痛哭流涕,上上上次直接被我看穿“残影把戏”结果落荒而逃,这家伙还真的是对“打败我们”有莫名的执着,真不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因为要完成池旭的命令才这么做。 这不,又来挑战我了,我都觉得这兽无趣的很啊。 “那是当然,这次组织上可是给我重新发了装备,我这次一定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电电电电电电电电——” 他自鸣得意,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准备插驱动器于腰带上,但完全没注意到我这次玩了他最开始面对我而有意避开的把戏——跨步电压。 望着被电倒在地,全身抽搐但仍然活着的他,连身为敌对方的我都觉得他挺可怜的,唉,这家伙活脱脱的就是个不争气的跳梁小丑啊,又菜又爱玩,给他再好的装备,他都能吃败仗,完全就是白搭。 哭笑不得的我,试探了一下鼻息,确定他没多大事就是被电得浑身黢黑之外,把他的腰带掠走,之后用『雷王律令?域』破除了池旭对他所施加的『认知修改』。 他顿时清醒了过来,用着迷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微弱地说道。 “你……是谁?我,我在哪儿啊?” “哦,我就一路过的,有缘再会。” 之后,我头也不回地又向着医院的顶层天台奔去,走到六楼的时候,我实在是有点累,不情不愿地挤了个电梯,然后攀上了顶楼的天台。 在那里,我看到了刚刚从一堆树藤之中脱身的裴格,还有叉着腰,身着盔甲『阿加雷斯』的池旭,以及倒地重伤的路杰。 “喂,适可而止吧,池旭。” 我双手环于胸前,然后颇为自信地暼了池旭一眼。 池旭也注意到了天台通道旁的我,“呵呵呵”地阴笑着,然后转过身来,并打开了盔甲的面具。 啊,不得不承认,刨除貘兽人特有的脸长特征,那的确是一张很俊美很俊美,甚至俊美到让我这么个只对身材高挑,长相有攻击性美的大姐姐感兴趣的“下头肥猫”都脸红起来的面庞。 难怪有那么多兽喜欢这家伙。 不过,好美的一张皮,好毒的一颗心——他能够做出这么多刍狗万物的事情,就证明他的品德根本配不上他这副精致的皮囊。 “哎呀,没想到你这个小死胖子还能活着见到我呢……该说你是人类世界那边的蟑螂吗?打都打不死,灭都灭不掉。”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如果说是当个播音员的话完全没问题,但只可惜,他现在一直都做着自断前途的事情。 “在没打倒你之前,我可不能先死,你这种兽人中的败类可……” “你说谁是败类呢?!” 池旭还没着急,裴格,这个池旭最衷心的拥护者兼欲望的满足机器,只靠自己的本能和幼稚的想法在世界上横冲直撞,惹是生非的愣头青就冲了过来。 我丝毫不畏惧这样的莽夫夯货,拿出我作为虎兽人的真实实力,纵身一跃,顺势一爪撕下他脸上的盔甲面具,之后又抓住了他的双肩。 盔甲上的金属制面具被我这么轻松地扯了下来,他的脸上呈现出惊讶之色,想躲过攻击,但也来不及了,被我一爪子抓了个破相之后,他便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脸哀嚎着,这可心疼坏了池旭,他大喊一声“小裴!”,便完全坐不住了,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双拳蓄力正向我打了过来,而我早就知道向来心急毛燥的他一定会坐不住,于是从容地绕到池旭面前,裴格背后,坏笑着跳起来一脚踢在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 而他也不是吃素的,顺着自己被我踢飞的轨迹,抬起脚来就是一招阴的,也给我尾巴前面那个地方一脚,把我也踢翻了。 我■—— 我强撑着,双膝朝里地蹲在地上,嘴里边吸着凉气边破口大骂,牙打着颤,表情扭曲,眼泪疼得哗哗地往下流,捂着被踢到的地方。 我■你■个■■,你个■■■的缺德玩意儿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怎么还■■往那里踢啊,会出虎命的啊你个■■!真■■的是不讲武德!没素质的臭■■! 而他那边也够呛,后脑勺直接顶在了栏杆上,眼冒金星,站都站不起来。 我这一下子可就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这反而给了裴格机会。 但,我哪能给这个家伙机会啊?!直接忍痛发动『雷王律令?域』,形成猛烈的电流场来把他电麻过去,同时,这么做,也加速了路杰的伤口再生,防止池旭再对我使用『认知修改』的阴招。 若不是不想惹出麻烦,而且考虑的事情比你这个愣头青要周全一点,否则我早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用『雷王律令?轰』把你炸成焦炭了。 这家伙怕不是真以为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肥猫吧? 差不多是十多分钟之后,我和池旭都缓了过来,这小子还在道貌岸然地保持他那种用来欺瞒所有兽的“优雅”,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尘土,然后华丽的一抛。 “哼,即便被你如此对待,我也要保持我应有的风度……” “哼,你装什么装啊?当我不知道吗?你所谓的风度,所谓的才能,还有所谓的优秀,全都是你父母逼出来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巨变。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从小就接受几近扭曲的‘精英教育’的你,难道不是最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的吗?” 他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很好,接下来,我要继续翻他旧账,刺痛他的神经。 刺痛到让他心急而毛燥的个性使他丧失一切理智,根本没功夫耍阴招对付我,简称“破大防”。 那么,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全身都是破绽了,想要解决这家伙,也就很容易了。 你再怎么玩弄心机,刍狗万物,借刀杀兽又有何用? 哼,只要心智还是那么的扭曲,那么的不成熟,那就一定会被我所碾压,无论是谁,都是这样——能在耍计谋上赢我的,只有那些阅历和城府都比我深,脑子还比我要更加灵活的,真真正正的老滑头们。 不过,在和我相仿年龄段的兽,也没有几个能做到这一点。 “啊,从小就生活在那种压抑的环境里,挺不好受的吧?听说……你父亲因为你对乐器感到厌倦,还差点把你打死,你母亲更是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你,每天和大家都交流了什么,也要让你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否则连晚饭都没得吃,因此你才不得不‘有风度’,不得不‘优秀’,不得不‘优秀’……” 应该是意识到我在挑衅,这家伙反而强行冷静了下来,并开始嘲讽我。 “哦,是吗?我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呢……我可不是被逼着变得优秀的,只是我自己想要变得优秀……啧啧啧,再看看你,无论是肥胖臃肿的身材,还是自作聪明的玩弄心机,甚至还因为嫉妒来在我面前搬弄是非,真是哪里都很糟糕呢……身为肉食性兽人,你这样可是不会有谁喜欢你的。” 我心想快拉倒吧,谁会嫉妒你这种兽啊。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现在有什么不好啊,相反,我还是故意增肥的呢。 就只会对容貌,身材进行打击,看来你也没什么招数了啊。 “哦,就连自己步入青春期,有了青春期的男生都会发生的事情,你的父母都要管辖你,都要逼着你不让你发生这种事,硬生生地是让你把出现了也算是正常的欲望给禁止掉了……这种事情,你还要矢口否认吗?” 他退后一步,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看着我,而我从容地指了指他身上的那套叫做『阿加雷斯』的盔甲,接着说道。 “而为了让你更加优秀,成为普天下第一的兽人,你那都快失心疯的父母还荒唐的相信『曼纽』那帮xx的谎言,把你当成了他们的实验耗材,你,也被迫成了这套『阿加雷斯』的主兽,原本,你还对此挺绝望的,但没想到『阿加雷斯』和你的适配度极强,所以,你幸运的,完全掌控了这套盔甲,‘光荣’地加入了『曼纽』……同时,你也用『阿加雷斯』的力量,修改了你父母的认知,让他们也不再给你施加压力,于是,你就度过了最开心的三年时光……也成了『曼纽』里,对那个『父亲大人』最衷心的成员之一。” “你在胡说什么?我可真要生气了,不仅是因为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三番五次与我作对,还是因为你伤到了小裴……” “嗯,对,我是这么做了,而且,我也替裴垦感到不值和幸运啊。” “哦?” “不值的是,他为了你这种兽几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幸运的是,他没有成为满足你已然扭曲掉的‘被食欲’的机器。” “你……” 他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很好,我又戳痛了他的神经。 “我很清楚哦,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兽都在对肉食性兽人的食欲口诛笔伐,但是,没有谁会关注你们草食性兽人,那种同样值得去批判的被食欲……你青春期的时候,正当的欲望被禁止,所以在相对开放的大学,你就想放开了玩,可谁知道,因为过去的经历,你对正当的欲望失去了新鲜感,转而便去追求那如同我们肉食性兽人都在压制着的食欲相同的,你们草食性兽人独有的被食欲,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乐子对吧?”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也是你因为任务失败,要被还没从裴垦身上分离的裴格处决的时候,尝到的甜头……那个时候,你虽然被很多兽所仰慕,但你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加雷斯』给你父母施加的『认知修改』开始松动,他们又开始管束你了,而且,那段时间你也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导致任务失败,所以惶惶不可终日对吧?” 他阴沉着脸。 “而在无意之间……” “你不用再说下去了。” 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对,你说的都对,我的父母从小到大都在逼我,都在试图把我培养成一个所谓的精英,为了这个,他们还和『曼纽』达成了交易,我因祸得福,获得了『阿加雷斯』,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们,所以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用『阿加雷斯』的力量让他们别再烦我……” “唉,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被迫听话太久了,我也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被别的兽爱戴簇拥的感觉,竟然也和我的父母一样,失心疯一样的让自己变得优秀,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一般地笑着。 “大学之后,我认识了小裴,和他成为了■■,然后,他也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和我一样,是『曼纽』的成员……我们惺惺相惜,直到他的装备出了问题,让他的意识和肉体逐渐产生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存在,我才开始有些疏远他……而那次,我因为任务失败,组织上派他处决我,就在那一个瞬间,我们两个,全都理解到了欲望的美好……” 看着他那副陶醉的神情,我就觉得恶心得不得了。 “所以,我们商量好了,我用『阿加雷斯』修改了身边兽的认知,让他们以为我被小裴袭击,彻底残废了,而他则向组织上上报我已经被他击杀并提取血液,事后,我们再远走高飞,拿着组织以前给我们的钱,过完我们的兽生……呵呵呵,谁知道啊,小裴原本的意识太过优柔寡断,到最后竟然不肯和我走了!所以,所以我才打算,让那个听我话,愿意和我一起满足我们欲望的小裴和那个优柔寡断的小裴分开,而方法,就是利用罗娜……哎呀,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这个唯独不被我吸引到的怪胎,在得知她决定为了我,揪出间接‘害死’我的小裴,我就明白,我的机会来了——” 哦吼?合着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残废……看来那个『阿加雷斯』的『认知修改』的影响力还不小啊。 不过,既然没有残废,还要去干掉任天,这家伙也实在是无可救药了,真的就除了他和裴格,谁的命都不重要呗。 “我利用了她,而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也利用了你,还有这个小子……同时,组织也发现我还活着,也得知了你们的事情,他们找上了我,给了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么你猜猜,这个机会,是指什么呢?” “要了我的命,夺走『戒律念珠』……而且,还要把现如今拥有『无限之库』体质的路杰带回去当做魔力能源来使用。” 他笑着摇摇头,随后望着晕倒的路杰。 “只对了一半哦。” “一半?” “总而言之……我还是先要了你的命,再说吧!” 他合上了面具,启动装备在手上的激光剑武器,朝我冲了过来。 唉……『曼纽』的兽,准确来讲,是他们的那个金主,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如果不是把路杰当做不死不灭的无尽能源来压榨,那会是想干什么呢? 随着一声雷声落下,瓢泼大雨降临青云市,而我现在,也有点不得其解了。 本章,完。 第131章 交锋:其三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mama, just killed a man,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u0027s dead……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but now i\\u0027ve gone and thrown it all away—— mama, woo, didn\\u0027t mean to make you cry! if i\\u0027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ote, my time has e, sends shivers down my spine, body\\u0027s aching all the time, goodbye everybody,i\\u0027ve got to go, 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 mama, woo—— i don\\u0027t want to die! i sometimes wish i\\u0027d never been born at all—— …… 被歌声与乐声吵得醒转过来的我蜷缩着四肢,安静的躺着。 双眼直视之处是一片苍翠欲滴的树海,而我正悬浮于这片树海之上。 悬浮的原因有二。 其一,这里并没有空气,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清澈的蓝绿色液体。 其二,那树海中的每一棵树都伸出了一条极其纤细的枝条,并聚拢成一股树藤,与我的腹部中央相连。 这是哪里呢? 我不清楚…… 我要做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seth? 路杰? sah? woods? g7297? 置身树海,对于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作为答案的繁复的词汇选项便在我脑袋之中萦绕起来,让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我”本来的名字。 我翻了个身,这蓝绿色液体之上的苍穹如镜子一样,映射着我的面庞。 我看着那如同镜子一样的天空,直视着自己,呼吸着这即便进入气管也可以维持呼吸的蓝绿色液体,仍然在思考“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灵活闪过池旭的攻击之后,我捏碎了一块『神遗之石』,发动魔法『神力武装』,并同时将凌菲转交给我的那名为『欧洛巴士』的双持环刃武器显现了出来。 金黄的雷电从地面的法阵涌出,随后包裹了我的全身,包括那已经显现出来的『欧洛巴士』上。 据说不同的兽,发动『神力武装』后,武装的样式也都不一样。 即便是和罗娜学姐同为黑之神『神裔』的其他兽,发动『神力武装』后也不一定是和她一样,获得了一套类似于修女服的盔甲武装。 电光过后,之间我双臂上装备着两个金灿灿的护腕,胸口处和半个后背也多了点缀有蓝绿色宝石的胸甲和背甲。 而那对名为『欧洛巴士』的环刃,也被“拉开了”,变成了两把鲨齿大刀,刀背处还出现了金色的虎纹,并源源不断地传来令兽心惊胆战的魔力。 但,也就仅此而已,我身上其他的部分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兴许,我的『神力武装』,也就只能达到这种程度吧,毕竟这也是个高难度的魔法。 “啊呀呀,那么大阵仗,居然也就是多了点盔甲吗?” 池旭露出了戏谑的神情,而我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你不懂,这叫浓缩的都是精华……” 还没等我说完,这家伙就又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激光剑直指我的喉咙,我勉强用左手的刀挡住,刀上的魔力与激光剑的能量产生了一股斥力,把我们两个都弹开了,正好把我送到了路杰旁边。 我看了一眼路杰,却发现他的身上有点不对劲。 他的尾巴上居然又开始开花了,而且开的还是我不认识的花卉。 而他身上的草木气味也比平常浓烈不少,而正因为这个时候的气味相较起平常味道更重,我才反应过来,他平常身上散发的草木气味,到底是哪一种植物的味道。 是凯博拉树的气味。 而他尾巴上盛开的,一朵有十个透明小花瓣的花卉,也正是凯博拉树的花。 池旭的攻势很猛,再次冲了过来,而我也举起双刀,运作魔力,甩出一道锋利的,如蛇一般的电刃,正中池旭胸口,他忍痛,又移动到我面前,身上的盔甲『阿加雷斯』放出蓝光,但随即,空气中的电场一齐轰向了他,盔甲上的蓝光褪去——这蓝光,恐怕就是发动『认知修改』的征兆。 他好不恼怒,又是几记飞身踢,我勉强用刀拦了下来,在他因引力而要落地的刹那,我腾空而起,做出举起双刀向他面门砍去的假动作,他果然用激光剑格挡,我算准角度,然后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但他也同时反应了过来,举起激光剑,在我的锁骨处上割了个大口子——他这一下本来是对准着我的脖子割的,但好在我及时仰身,这才避开了致命伤。 我们各举刀剑,恨恨地望着对方。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好了,再见吧……” 那个叫麦琪的家伙把身上挂彩好几处,胳膊上还插着一根箭矢来不及拔出来的我逼进了绝路,然后,对我宣告了“终结”,向我的致命处发射了最后的箭矢。 不过,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下一秒,我从原地消失不见,这让她吃了一惊。 “没错,再见了!” 利用魔法,转移到她背后的我措不及防地锁住了她,由于箭矢的追踪效果,如今,那几根箭矢又朝着我们的方向飞来。 “……” 她不以为然,淡定地想要用过肩摔把我摔下去,却意外的发现根本拉不动我。 这并非是我太沉重了,而是我发动了魔法『空间固定』,固定住了我们所站立的地面到双脚脚踝之间的空间。 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扯不动我,也逃脱不了。 “放开!” “我绝对不会放开你这家伙,就算这根箭矢洞穿了我们两个,也无所谓……至少,我要击败你!” 我如此说道。 而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雨水化作水柱,压断了那根箭矢。 这是……那个斑海豹兽人拉姆的水魔法! 我转过头去一看,那家伙果然出现在这里,而这就代表着……基托内输给了他。 可恶,局势有点不妙。 本还想打败这家伙赶快去支援基托内的,但没想到基托内却比我先输给了他们。 此时的拉姆,除了衣服上沾了点灰和雨水之外,和刚刚见面的时候毫无区别,就好像他并没有和基托内展开战斗一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战损,这基本就宣告了基托内完败给他了! “美丽的小姐,你的同伴,那位狼先生现在仍旧安好,只是被小生的魔法折腾得晕了过去,呵呵呵……所以,就请你赶快放过麦琪吧,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 “……” 麦琪听到他的话,也是有些震惊,不过旋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表情又恢复如初。 “是的,回去……我们接下来就不会拦着你们去和你们的同伴汇合了,小生已经做出了退让,所以还请你不要不领这份情。” 对他的话,我多少有点怀疑,担心这家伙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又来攻击我,但,现如今,娄鸣,基托内和路杰的身家性命要更加重要,所以我同意放了那个麦琪。 好在这两个家伙还是说话算话的,马上就驱车离开了,我前往刚刚拉姆和基托内战斗的地方,看到了昏了过去的基托内,他的身上还起了不少因为被沸水烫到的水泡和被寒冰冻伤而起的冻疮。 该说,这场雨给那个拉姆,还有他那套拗口的,能够控制温度的盔甲装备提供了所谓的天时地利兽和吗? 总之,我也没心情想这些了,赶快把基托内拖上车子,然后猛踩油门向着医院进发。 娄鸣,路杰,你们两个可不要出事啊! 但……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的。 我正这么担心着呢,只见医院那边的楼顶上,射出了一道直通天际的绿色光柱。 随后,一个巨大的,绿色的,狼兽人形态的发光体,从光柱里飞了出来,出现在了医院上空。 而我的某一段记忆,也突然浮现了出来。 所以……那个难道是路杰吗? 我的心中,不知怎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突然,一阵刺眼的光辉,还有凉飕飕的冷风涌入了这片树海。 而光辉的正中央,还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引力吸引着悬浮于半空之中的我,我试图反抗,但,和那巨大引力一同出现的刺眼光辉和冷风让我觉得相当难受,浑身酸软无力,反抗都反抗不了。 一种委屈的,悲伤难过的情感从我心海中荡漾了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随后…… 我一边思考着,“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一边忍不住难过的情绪,放声啼哭着,被那股引力,吸出了树海……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的身体,就在我刚刚和池旭激斗的时候,发生了异变。 绿色的光芒从他身体内爆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光柱,直冲云霄而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的目的达成了!我……终于可以将功补过,不用躲躲藏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旭疯狂而尖利的笑声戳痛了我的耳膜,我十分烦躁,恶向胆边生,直接一把将其撞倒,按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并把他的激光剑从医院顶楼扔了下去(好孩子不要学,高空抛物是不对的行为!),又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砍断了『阿加雷斯』脖子上盔甲,质问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种粗俗的兽,根本就无法理解『父亲大人』的伟愿的,呵呵呵呵,即便我告诉你,你也是连理解都理解不了的啊!” “别在这里给我拐弯抹角!快说,不说,你就没命了。” “没命,哼……我看没命的兽,是你!” 他右脚蓄力,怕又是想要耍那下流的一招,我见状,把自己的脚狠狠地跺在他的双脚上,把那『阿加雷斯』的脚部盔甲踏扁,并用力碾着,戽斗地威胁他,说道。 “你说不说?!” “切……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事态的发展了吗?” 他忍着痛,对我说道。 此刻,一个巨大的,狼兽人形态的发光体从光柱中飞出,悬浮在医院上空,并扬起脖颈,发出凄厉难听的嚎叫声。 不管是我,池旭,还是刚刚醒转过来的裴格,都被这阵嚎叫吓得愣住了。 而更可怕的,却还在后面…… 只见,那巨大的发光体发现了我们,大手一挥,就把池旭和裴格抓了过去,面对着这庞然巨物,他们骇然失色,失去了所有的狂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那巨大的发光体和他们两个对视了起来,我也因为莫名的心悸而动弹不得,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然后…… “嗷呜——” “哇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 啪—— 啪—— 随着巨大发光体的一阵嚎叫声,两声惨叫声,以及两声某种东西落地的声音,红色,乳白色,粉色,也染遍了整个天台。 而池旭和裴格的故事,也到此为止了。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我骇然失色,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害怕过。 那个巨大的发光物体又把目光移转到了我的身上! 不妙! 我正准备逃走,却被蹲下来的这家伙按住了尾巴,逃都逃不掉。 我转过身去,鼓起我最大的勇气发动了『雷王律令?轰』。 可,这家伙真的太巨大了,『雷王律令?轰』居然对它完全无效。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害怕的要死,但,灵光乍现,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 无论池旭对路杰做了什么,『曼纽』的兽又想要在路杰身上干什么,归根结底,这个巨大的,不明发光物体都是从路杰体内爆发的光柱跑出来的,而且,还呈现出狼兽人的姿态…… 说不定……这家伙的意识里,还有路杰的一部分混合在其中,乐观一点想的话,也说不定这家伙就是被『曼纽』做了某些手脚,变成巨大发光体的路杰! 我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对这家伙大喊。 “路杰!路杰!路杰你听得到吗?!” “我是娄鸣!我没有死!之前骗了你,我很抱歉!” “你听得到吗?!路杰!?” ……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seth? 路杰? sah? woods? g7297?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seth? 路杰? sah? woods? g7297?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seth? 路杰? sah? woods? g7297? 我的脑海里,仍然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许久,许久,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嗓门很粗很大的声音。 定睛一看,一个胖乎乎的虎兽人,被我按住尾巴,正对我说着什么…… 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娄鸣? 他说他是娄鸣? 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娄鸣…… 娄鸣…… 娄鸣?! 嗯?! 娄鸣还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那么,我是…… 对,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 路杰! 确定了自己的名字后,我一抬眼,便发现上次的那个半飞龙兽人从身后抱着我,对我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却完全听不清。 只觉得,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两个词汇。 tiamat…… mother…… 我清醒了过来。 我看了看自己,一切正常。 没有什么连接在我肚子上的奇怪树藤。 而面前所见之兽,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以为死掉的,娄鸣。 “娄鸣……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 “是啊,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他的脸上带着歉意,而我的眼睛也不由得润泽了起来。 可突然,我却发现了,对面的一隅,有一个十分可疑的牛兽人壮汉。 他掏出了一把手枪,然后…… 对准了娄鸣。 “娄鸣!小心——” 嘭—— 我推开了娄鸣,接下了这一枪,随后,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 第132章 尾声之part1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我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而娄鸣却坐在我身边打盹。 他的睡相,我这次才仔细观察了一遍。 肉嘟嘟的脸蛋随着呼吸而有所起伏的样子非常可爱。 不过,一想到他用自己死了来骗我,我就有点不太想原谅他。 我可是为你拼死拼活地学习魔法,还给你挡枪了啊! 要不是你非得说自己死了,我还真不愿意这么做呢。 真是的……这个促狭鬼真是讨厌的很! 我侧过身去躺,偷偷看着睡着的他,不知为何,自己也起了想要对他恶作剧的心思——啊,这算是近墨者黑了。 我忍耐不住,坐起身来,然后悄悄地,捧起他的虎须,然后轻轻地把它们都打成了蝴蝶结,紧接着,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随后,我又扯下来一小撮自己的毛发,然后在他的鼻子尖上轻轻搔动着,沉睡中的他觉得鼻子痒,便打了个喷嚏,但没睁开眼,继续睡下去,而我接着这么干,一次又一次,直到他醒了过来。 “啊啾——”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托着腮帮子,拿着狼毛搔他鼻孔,一脸不爽的我。 “路杰,你醒了,太……” 我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不搭理他。 “那个,你还在生气吗?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道歉没用。” 我回答道。 “啊?那,那我要怎么……” “上床,躺我身边。” “这样不好吧……”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好,好的……” 他有点不情愿地上了床,然后,我坏笑着,侧过了身来,随后…… “受死吧,娄鸣,接受地狱级别的挠痒痒之刑吧!叫你这家伙骗我!看招!” “喂喂喂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我手指在他腋窝下的挠动,他爆发出了大笑声。 我的手随后又从他的腋窝那里移动到了他的腰间,肚子,脖子,胸口,还有肋下,他没有像平常那样缩成一团反抗我,而是舒展开来任凭我挠他痒痒,似乎,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对,所以任我怎么惩罚他他都毫无怨言。 我一把抱住了这家伙,一只手掐着他腰间怕痒的地方,一只手揉搓着他的尾巴,同时从尾巴和腰间传来的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他止不住地边出汗边轻声笑,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我很享受这种折腾他的感觉,因为这次是他活该。 过了一小会,我才放过他,然后坐起身,抹掉他脸上笑出来的眼泪,对他说道。 “其实……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可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骗我,明明,明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你,其实我也相当内疚,也相当在乎你的状况……我说我死了,也只是,那一阵子脑门一热才做的决定,我就是想赌一把池旭他们没有发现我从他们手里逃脱了,然后暗中再和他们较量……可是,还是被发现了,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把你也连累了。” 他越说,声音里的哭腔越重,越来越像一个流泪猫猫头。 我很明白,他这次是诚心实意的忏悔。 但……池旭?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等一下,为什么说是池旭……” “哦,你没发现啊……其实,从一开始咱们就被骗了,池旭那家伙根本没死,也没残废!他啊,以前就是『曼纽』的成员,装备的能力是『认知修改』,原本,他犯了错被还是裴垦的裴格袭击,但他们却在这个过程中分别对‘食欲’与‘被食欲’上瘾了,狼狈为奸的他们演了出戏并修改了咱们所有兽的认知,准备在这之后就远走高飞,但,最后裴垦原本的意识反悔了,池旭就生气了,所以才借罗娜学姐之手‘调查袭击事件’,为的就是把裴垦和裴格分开,让听他话的裴格和他一起私奔……而且,他还有意引导我们,把矛头指向无辜的东方叶,让我们以为,他才是幕后推手。” 听完娄鸣的解释,我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吗?! 事情的真相原来如此复杂! “那,东方叶他……” “他现在被警方保护着呢,池旭为了让咱们更好的相信‘东方叶就是幕后推手’,所以,他其实也成为了暗杀名录上的兽之一。” “这样啊……” “呦,醒了啊。” 这个时候,罗娜出现在了病房门旁,她的胳膊上和肩膀上,以及腰部和腹部都绑着绷带,似乎也是受伤了。 “给你做手术可真是难搞,我爸可是亲自跟那些医生解释了好一阵子,他们才了解了具体情况,开了个两个小时的讨论会,昨天十二点多才给你动刀,花了三个小时才取出那颗在你脑袋里面的子弹……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爸还有那些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们啊路杰。” 她拿了两份早饭,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自己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绿色牛奶啜饮。 “得亏你还有自我复原的能力,今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唉……我和基托内还要等一阵子,拆完绷带再出院,在这之前只能在医院里消磨时光。” 罗娜边说,边把视线挪到了娄鸣身上。 “喂,娄鸣你可要天天过来陪我哦,敢留下我一个兽不管我可饶不了你。” “嘿嘿,我明白。” 娄鸣挠挠头,露出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羞涩神情,憨憨一笑,然后对罗娜说道。 我怎么有种我是电灯泡的感觉呢…… “说起来,最后裴格他们怎么样了?被抓到警局了吗?” 我问道,而他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 随后娄鸣对我说道。 “被你杀了啊。” 这句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可不记得我干过这种事情,当时我明明是很快就被他们两个放倒了啊! 可娄鸣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或者开玩笑。 “你没有那段记忆吗?” 罗娜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问道。 “没,没有……我被池旭打了麻药晕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如实回答,但,总觉得在我清醒过来和晕倒之后似乎还发生了什么。 总觉得我好像是去过某个陌生的地方,但又想不起来。 我的头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过度思考那段我去过某个陌生地方而感到头疼,还是因为脑袋做完手术的后遗症。 希望不是后者……嗯? 无意之间,我看到窗户之外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和人类差不多,但好像长着一对飞龙的翅膀,但是,等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个身影又不见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随后,娄鸣和罗娜你唱我和地把我晕厥期间发生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其中有些事情让我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例如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狼兽人形态的发光体。 还有就是马赫是因为自己妹妹的安危才听令于池旭的,他居然还有个妹妹,这让我很震惊! 也有一些事情让我们都觉得现如今的事态越来越糟糕。 那个袭击我和娄鸣的牛兽人壮汉,据他自己交代,名字叫做布列塔尼?t,也是『曼纽』的成员,而他还称自己为『第十阶梯?保罗班扬』,这次是过来把裴格和池旭的腰带收回的,但碍于娄鸣的阻挠,他只收回了池旭的腰带。 而上次,娄鸣遇到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那个叫做塔图?希同的家伙,也自称是『第十二阶梯』,他这次还派了另外两个『曼纽』的成员来袭击了罗娜和基托内,罗娜这一身伤就是拜那两个兽所赐。 除此之外,据基托内的调查,自称『第四阶梯』的家伙也在暗中观察着我们,只是我们谁都没发现,我们的一切行踪都因为有『第四阶梯』的监视,所以才暴露得一览无余…… 而且,那『第四阶梯』似乎也是个技术不错的黑客,我向基托内学习魔法的那几天,他的电脑反被这个『第四阶梯』入侵了,所以,在空闲时间,基托内就试着用自己的技术来与之对抗,直到昨天下午,『第四阶梯』似乎是腻了,所以才主动用远程程序修复了基托内的电脑,但却唯独把基托内保存的那份『曼纽』部分成员的名单给永久删除了。 这也导致基托内因为在战斗和黑客技术都输给了『曼纽』一方,所以有些消沉,加上他的伤也很严重,左半身几乎全是冻疮,而右半身则起了一堆被热水烫出来的水泡,这副模样可能会把我吓坏,所以,他选择在床上多休养一些日子,而不是过来看我。 后续,娄鸣好奇腰带的具体构造,于是拆解了裴格的那条腰带,结果,不拆不知道,一拆吓一跳,里面居然装着一块虹之神的『神遗之石』,还有白之神的『神明信物』『明亮气息』的其中之一! 综上所述,我们一行兽,一举一动都在『曼纽』的掌控之中,而想和他们争抢『神明信物』,则是个相当艰巨的任务,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星宫结社』也在蠢蠢欲动。 不过,我也好,娄鸣也好,还是罗娜也好,我们三个都不打算退缩,都已经做好了和这帮恶兽死磕到底,收集所有『神明信物』的觉悟了。 即便我本来就不该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但,娄鸣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们共同进退,这是我曾在心中暗自许下的诺言。 ——另一边?青云联合大学—— “好久不见,老同学。” “好久……好久不见。” 刚刚爬上这里,身着西装的罗赢似乎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就这么回答道。 “你老了很多啊……” “是啊,毕竟也过了二十多年了,只是你……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你的事情,我只能说是,惊讶,非常的惊讶。” “的确啊,本来应该不在了的兽,突然就在自己准女婿口中听到他还活着,这就很跟让你惊讶了,对吧?呵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罗赢的“老同学”转过身来,那个兽,不是任何兽,而正是郑义。 “喂,你别乱说啊,我可没真的答应那个小胖子和我女儿交往,他们现在只是演戏。” “嗯哼,居然成婚之后就开始关心家庭成员了吗?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了啊……看来罗赢你的确还是有点长进的,以前大学的时候,你甚至都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诅咒自己的家里兽啊。” “唉,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免不了说出点过分的违心话……而且,别看我现在还挺关心家里兽,但和我父亲的关系仍然很僵,因为他不仅在以前干涉我的兽生,我的女儿出生后,他居然擅自地给她订下了婚约,甚至都没征得我和我妻子的同意就这么干了……唉,真是受不了他啊……” 罗赢边说,边叹气摇头,之后又把目光放在了郑义身上。 “那么,说完了我的情况,也该谈谈你的情况了吧?你……应该早就因为心脏问题而在二十多年前猝死了才对,当时还是我发现你倒在地上,把你送到医院的……怎么,怎么现在你居然还活着?不仅容貌与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而且还变得无所不知,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啊……” 郑义抬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罐竹叶汽水,扔给了罗赢一罐,之后打开了自己手里的那一罐,畅饮了一口后,接着说道。 “准确来讲,现在你看到的我,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原汁原味的郑义了……我真正的身份,是这个……” 郑义的身影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一颗『戒律念珠』的碎片。 “护身符?!你居然是郑义当时戴的护身符吗?!” 之后,那块碎片又恢复成了郑义的模样。 “准确来讲……我可并不是什么护身符,是『戒律念珠』的碎片,黄之神的『神明信物』的碎片……当时,我因为流落的年代久远,处于一种『钝化』的状态,你那个时候还很稚嫩,所以根本就没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为什么要用郑义的身形活在这世上?” 罗赢皱眉,紧握那罐汽水,质问道。 “不是我想活着……是郑义想活着……他死后,意识一直都没消散,所以也影响了作为他遗物的我,破除了『钝化』,我呢,也算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吧,所以才用我仅剩一次的化身机会,以郑义的形象,郑义的身份,郑义的一切,加上我作为『信息戒律』的职能,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这所我曾经生活起居的学校之中,体验当初没有过够的生活……而我,在满足他愿望的时候,也觉察出有一伙为非作歹之徒想要把我,和我的同伴们全部收集起来,那样的话,是会出大事的……所以,我才会帮助你的女儿罗娜,还有我们原主人的后代,提供他们想要的情报,只不过嘛……算了,你也不该知道这些……就当我后面什么也没说吧。” “而或许是因为跟不上时代了吧,郑义的意识觉得现在的校园生活和他想的反差很大,非常的无聊,所以,他感到了失望,这就让他的存在变得不稳定起来,自上个月开始,他的意识就开始消散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估计今天之后,他的意识就会完全消散,而我也会因为化身机会彻底用完,再变回碎片的模样,唉,兽生无常啊……不过,他一直都有个愿望,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愿望?” “和你一起,在天台上一边喝竹叶汽水,一边望着天空,说着自己的理想,畅想自己的未来,再扯几句牛皮,开点你们那个时代才会觉得有趣的低级笑话。” “怎样?要一起吗?老同学。” 郑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对罗赢说道。 而罗赢,也似乎年轻了二十多岁,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和郑义一起,一边喝着汽水,一边望着天空谈天说地。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差不多一周左右,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罗娜和基托内全都出院。 我和罗娜的父亲罗赢重重道谢,而他却只认为这是举手之劳。 学校的气氛也不知为何变得比以前更好,可能是因为“袭击事件”彻底落幕了吧。 东方叶也回到了学校,只是我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时不时也会躲着他,结果,就是他一头雾水。 还在因为“车祸”而悼念池旭的兽大有兽在,只不过,我们都打算把池旭与“袭击事件”有关联这件事绝口不提。 包括早就撞破了池旭本相的洛檀,还有幸免于责难的米雪和吴崎也是如此。 裴垦的话,或许是考虑到了整件事情的特殊性,警署那边给他留了个案底,就放他回来了,失去一半记忆的他,这次就像是他曾经说谎骗我们他分裂成两个个体时自己描述的那样,已经是接近无害的存在,不过,现在的他我也仍然不想接触,而他失去的,存在于裴格脑袋中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我的记忆,所以,之前我们的关系再怎么好,如今也是形同陌路的陌生兽了,他不认识我,我也装作不认识他,即便相遇,也不会再打招呼了。 这样也好,说不定,我的存在还会让他想起一些痛苦的回忆,忘掉我,对他来讲并非是什么坏事。 而我和娄鸣的关系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我很庆幸,能够在自己的兽生当中,认识了他。 或许,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中,他就是那茫茫迷雾里的灯塔,给予我希望,勇气以及方向,让我朝着未来大踏步前行。 真的,好棒啊! …… ——某个私密的办公室—— “以上便是属下,还有『第十二阶梯』阁下在任务之中所经历的全部了,还请『父亲大人』您给予下一步指示。”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文件的,那个被布列塔尼?t称为『父亲大人』的存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我知道了,做的很好哦,『保罗班扬』,接下来,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突然把你叫到金都国,这一趟下来还真是辛苦你了。” 『父亲大人』的声音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雄厚,温柔,中气十足的同时,又透露出几分令谁都会动心的优雅。 “谢谢您的夸耀,但,属下并不觉得辛苦,因为只要是能够完成您的伟业,就算让属下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呵呵呵,『保罗班扬』,你可真是会说笑,我怎么会让你,还有我其他亲爱的『孩子们』做出上刀山下火海这样的危险事情呢?” “啊,您说的也是……” “好了,你就去休息一下吧,好好的养精蓄锐,为了下一次任务的成功,也为了咱们的伟大事业能够早日实现。” “是,『父亲大人』,属下告退了。” “好的……等下麻烦你让『赛特』也过来一下,我还有点事情想要和他说。” “好的,『父亲大人』。” 布列塔尼?t从办公室离开,而『父亲大人』望着手里的文件,陷入了沉思。 “娄鸣……黄之神的『神裔』么?” 他露出了一丝慈祥的微笑。 第一卷,校园序曲,完。 第133章 出发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不要…… 不要过来…… 不要…… 不要!!!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惊恐之中醒来的我,望着自己的房间,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那些都只是一场梦,一场一直都在困扰我的噩梦。 即便,有关“校园袭击事件”的事情都结束了,那个叫狄飞的混蛋死掉了,我也成功地有了一个身为肉食性兽人的男朋友,但…… 我却还是从那件事中走不出来吗? 我扶额,在心中暗骂自己的脆弱,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6点45,这基本就是我每天起床的时间。 算是我的起床习惯救了我,让我从噩梦之中得以逃脱吗?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碰巧吧。 我叫罗娜,今年20岁,是生活在金都国青云市的一个羚羊兽人,青云联合大学的一名法学专业的学生,也是前任学生会会长。 同时,我也是这个兽人世界艾尼莫斯中的创世十神之一的黑之神的『神裔』,能够使用空间类型的魔法。 我的母亲是一家普通公司的普通职员,而父亲则是金都国青云市市政厅厅长。 过去的一个多月,还在大学中的我,还有我的几个朋友着手调查了在我们大学发生的“校园袭击事件”,并一步步抽丝剥茧,把这件事情的真相给拽了出来。 不过这期间也的确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比如,我被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摆了一道,把为他讨回公道作为调查的出发点,最后还在不知不觉中达成了他的愿望。 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暑假的第12天,也是我要回到故乡墨烟岛,度过一整个暑假的日子。 我坐在梳妆台那里整理睡乱的毛发,这个时候,却听到有谁敲我房间的门。 笃笃笃—— 我叹了口气,那个家伙又不知道要怎么整蛊我。 我完全不打算给他这个整蛊我的机会,直接发动自己的魔法瞬移出了房间,那家伙正穿着一套整蛊吓兽用的装束,做思考状,想必是在为我一直没反应所以觉得奇怪吧。 “喂,多大的兽了还……哇啊——”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踢了他一脚,话说到一半,却被他转过来的头吓了一跳,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对我来讲相当可怕的虎兽人面具。 我拍了拍胸口,恐惧的情感消失之后,怒从心中起,狠狠地瞪着他道。 “你有病吧?明知道我害怕这个你还非要用这个来吓我!就算我没有心脏病也要被你吓出来了!” 他发出了满意的笑声,摘下了那张吓死兽不偿命的面具,露出了原本那英俊,并和我长相有些相似的笑脸,说道。 “哈哈哈哈,对不起啊……下次不会了。” 这个家伙是我的二表哥,名字叫做罗伦,是一个相当喜欢恶作剧的家伙,从小,我就是被他整蛊到大的。 “总是说的好听……” 我直接去了洗手间那里,赶快洗漱吃好早饭,拿上自己的行李和他直奔火车站。 火车,是艾尼莫斯现行最快的交通工具,由于艾尼莫斯天空之中莫名其妙的引力场,所以根本就没有像“人类”那样拥有可以长途航行的喷气式客机用作空航,顶多也只是有些飞不太高的螺旋桨式直升机能够在天空之中进行间歇性的航行。 而也正因为航空航天科技的贫弱,所以艾尼莫斯世界各地的海上航线和陆上交通都非常发达,无论是地下几千米,还是地上的马路,亦或者是深海之中,浅海之上,都能看到地铁公交,潜艇游轮的身影。 不过,我的故乡墨烟岛可是距离青云市远的很,所以即便是坐特快火车,也要四天时间。 来到车站,我的眼睛在这纷乱的兽群之中搜索着,搜索着,而搜索的目的,便正是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虎兽人。 那个兽的名字叫做娄鸣,他和我一样,都是创世十神的『神裔』,只不过,我是黑之神的『神裔』,而他是黄之神的『神裔』。 娄鸣,他也是和我一起调查“校园袭击事件”的兽之一,而我和他的关系,现在来讲也并不是普通朋友…… 而是,男女朋友。 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但至少在我心中,他已经是我的男友了。 想来多少有点奇怪,明明我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而十分抵触肉食性兽人,十分抗拒与他们交往,即便到了不得不接触的地步,我也是要强压不适感,尽量表现得大方礼貌一点,然后匆匆逃离他们身边。 但我现在的男友娄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肉食性兽人,还是我最惧怕的虎兽人。 究其原因,我想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闪光点比较吸引我,让我暂时过滤掉了心中的恐惧,与他亲近。 其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胖得有点脱相,一点都不像虎兽人,反而像是一个肥胖的橘猫兽人。 一说起这个,我就忍不住想要笑,因为这实在是有点滑稽。 “早安啊,罗娜。” 我感到有谁从身后抱住了我,根据背后传来的那一身肥肉的触感,想也不用想就是娄鸣。 “喂,说是做男女朋友,但你也别亲密到这种程度啊,我表哥还看着呢。” 我冲身后的娄鸣挤眉弄眼,同时用眼神示意让他看到我的表哥罗伦。 “啊,表哥您好,我叫娄鸣,是罗娜的男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娄鸣规规矩矩地放手,然后非常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男友……么?” 罗伦的表情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挑了挑眉,看看我,又看看娄鸣,之后半蹲着身子,比划起了娄鸣和我的身高差。 “娜娜,阿爷和嫲嫲唔知呢件事呀?” (翻译:娜娜,爷爷和奶奶知道这件事吗?) 罗伦看了一眼娄鸣,之后把我拉到一遍用乡音问道。 “唔知。” (翻译:不知道。) “唔知?!你够胆都太大嘞!” (翻译:不知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咁又点啊?!” (翻译:那又怎样啊?!) “我就唔想畀佢哋干预我嘅生活。” (翻译:我才不想他们干预我的生活。) 我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放心,娄鸣是个很不错的兽,所以你无须担心我是因为一时冲动或者被他骗了才和他交往的,况且……这还是我爸的主意。” 我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犄角戳在了他的锁骨上。 “唉……真系吹你唔胀啊。” (翻译: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罗伦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笑什么?” “嘿嘿嘿哈哈哈哈,我系想阿爷嫲嫲知道呢件事会系点嘅木~” (翻译:嘿嘿嘿哈哈哈哈,我在想爷爷奶奶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表情~) “行啦,还在青云市就不要说墨烟岛方言了……你难道没察觉出来过路的兽都在看咱们吗?” 我一手叉腰,有些不满地说道。 青云市的兽并不排外,但对我们这种身在青云市却还在说方言的兽每次都会加以关注,如同在植物园里观赏稀有植物一样。 他这才意识到有好多目光齐齐往我们这里看过来,然后,我们默不作声,回到了娄鸣身旁。 这个时候,那两个明明像是双胞胎一样,但的确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狼兽人也过来了。 其中之一的名字叫做路杰,也是我们大学的学生之一,他是娄鸣的室友兼最好的朋友,和娄鸣一样就读于我们学校的化学专业。 这个路杰可不是一般的兽,身为神的『结缘者』的他,不仅有着不死不灭,受伤后瞬间自愈的能力,还在我们的敌对一方,『曼纽』组织的算计之下,曾经变成过一个狼兽人形态的巨大绿色发光体,如果不是我父亲及时控制了舆论,恐怕他的事情又要冲上青云市各大媒体平台的热搜榜第一。 而他身边的那个,看起来比他壮一些的家伙,名字叫做基托内?萨夫特,是个从格林诺斯国来的黑客,他是创世十神中,唯一存活至今,化作巨树的绿之神的『神裔』,受自己祖先所托,这才学了一套烂到家的金都国语,来到了我们身边帮助我们抗击『曼纽』组织。 只不过,长的壮,也就说明他吃得要更多——所以,我和娄鸣一直怀疑,他的胃里有个『异世界之门』,否则以他那个体格,根本不可能吃下那么多食物。 此外,基托内的个性也比路杰要更加阳光一点,路杰的话,就是个懦弱的闷葫芦吧,虽然有的时候还是挺有魄力的。 而说到我们的敌对一方,『曼纽』组织,他们可是些相当难缠的家伙——这群家伙是一群臭名昭着的雇佣兵和杀兽不眨眼的杀手,一个个都是些心黑手狠的主。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他们的金主『父亲大人』抢夺这世界上流落的全部的『神明信物』,这正与我们,准确来说是正与娄鸣被他爷爷所委托的使命,保护全部的神明信物不被夺走所相背,因此我们与他们发生冲突,互相争斗,都是免不了的。 而我也好,路杰和基托内也好,都打算跟随娄鸣一起保护好这些失落已久的『神明信物』,免得他们落入歹兽手中。 而除『曼纽』之外,还有一个叫做『星宫结社』的组织,与『曼纽』,还有我们之间有所冲突,互相敌视。 而发生冲突的原因不用说,还是因为『神明信物』。 现如今,我们收集到的『神明信物』,其中包含差不多4\/5左右的黄之神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2份白之神的『神明信物』『明亮气息』,还有一份虹之神的『神明信物』『璀璨鳞片』。 想也不用想,我们出发到墨烟岛,除了去度假一下之外,还有寻找在墨烟岛上的神明信物,我的祖先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下落。 由于我的祖奶奶作为黑之神神庙的司教,所以在小时候,我还是见到过一次『宇之戒指』的。 不过,后来据我父亲透露,那东西原本放在我们家的祠堂好好的,但在某一年的盛夏节过完之后,它就失踪不见了。 而依靠我们罗家的血脉与『宇之戒指』之间的感应,这东西应该还在墨烟岛才对,只是一直在改变位置,难以确定具体的所在方位。 由于无法确定准确位置,所以我们也基本放弃了寻找『宇之戒指』的踪迹,反正『宇之戒指』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但最后都还是被有心者寻找到,并放回到了它原本的所在地,兴许这次也是这样。 但,『曼纽』的出现,却让我们警惕心起,所以无论说什么,我这次也一定要和娄鸣他们,以及我在故乡的家庭成员们一起寻找『宇之戒指』的下落,争取在『曼纽』的兽察觉它的存在时,及时把它找回来,并保护起来——天知道,『宇之戒指』要是流落进了『曼纽』组织的手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们五个穿过拥挤斑驳的兽流,终于来到了月台附近,默默等待着十分钟之后的火车到站。 而在这时,我在端详娄鸣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上似乎有伤。 尤其是胳膊那里,还秃了一块毛。 “娄鸣……你,这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 娄鸣听我这么一问,苦笑着说道。 “哦,说来话长,这十多天里面,我和路杰经历了一些事情,因为他能够自我复原,所以,身上没留下什么伤,我倒是惨了,胳膊上,腿上,肚子上,脖子后面都受伤了。” “啊?!那你要不要紧啊?实在不行咱们先休养几天再出发吧?” “不用了,都是些皮外伤罢了,再者说了,我这不还有一身‘脂肪护体’吗?嘿嘿,足够皮糙肉厚,就根本不怕这些。” 他说着,颇为骄傲自满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冲我笑着说道。 “呵呵,你啊,就知道耍贫嘴。” 我把手放在他的肚皮上,挠了几下,他立马从我身边弹开,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的羞涩和尴尬——他怕痒,很怕很怕的那种。 “别这样嘛罗娜……” “好了,不逗你了,等下跟我说说吧,这十多天里面,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轰鸣声,火车来了。 所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还真有点好奇呢。 本章,完。 第134章 神启现象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昏暗的卧室在窗帘的遮掩下不透一丝光亮,彻夜呼吸的味道弥漫其中,与汗水的味道结合成了某种诡异的气味,好似要腐蚀整个卧室一样,但又与这里的静谧相称,融合成了一幅晦暗而并不让兽感到爽快的图景。 突然,一阵清脆而绵延不断的响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被窝里攥拳卧睡着的我迷迷糊糊地终止了那些响声,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地重复着,每一次都会接着睡下去,但在二十多次之后,却怎样都睡不着了。 “啊——嗯……嗯?嗯……” 我只好迷迷糊糊地,打着呵欠地醒转过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9点20了,比平常醒来的时间要晚不少。 可一到放大假,尤其是放暑假的时候就会赖床睡懒觉,这对于我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毕竟谁都不会排斥睡眠的美好,尤其是夏日里赖床不起一直睡的美好。 客厅里似乎有谁的声音,睡得有点迷糊的我想不起来都是谁的声音了,但好奇心驱使着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向着客厅走去——万一是小偷的话,那可就有点不妙了。 我打着哈欠,嘴里喃喃地说着“到底是谁啊……” 然后,就看见了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特别高大,比一般的兽人还要高大好多倍,并坐在我家最大的那张椅子上。 而另外两个身影好似双胞胎,看样子都是毛发有些发绿的狼兽人。 我脑筋一转,想了起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由于我们的大学在暑期根本不开放,所以放假的前一天,我们就商量好了,让基托内回我家住,反正我爸妈还在出差,得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他们的房间正好是空着的。 而路杰这边则是决定留在青云市打工一段时间再同我们去墨烟岛,今年寒假再回家,所以,他也是要在我家住的,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学校里的纷争结束后,在通过罗娜学姐之口,了解到了郑义的本貌,并将最后一块『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碎片拿到手后,便将经历的一切做了个概括,告知了我的爷爷,而他在听完我的叙述之后,也说这两天就会过来。 等我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的爷爷也发现我醒了过来,笑眯眯地和我说道。 “鸣仔啊,醒了?睡得还好吗?” “啊……呃……挺好的,一睡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舒服的……啊……唔……” 我呵欠连天地说道。 “娄鸣,我看你一直打蜡切,你真的不宰睡一会儿吗?” 基托内又用着他那拙劣无比的金都国语对我说道。 “不用了。”我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看了一眼基托内。 无论看他多少遍,都觉得他很奇怪。 那种不自然到家的表情,有些刻意的靠近我们,还有他那诸多巧合构筑的遭遇——这真的让我觉得他也许在隐藏什么,自述的身世多少有捏造的成分在,总之,他的话可以相信,但绝对不可以尽信。 所以我才会让基托内来我家住,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找出他一举一动中所露出的蛛丝马迹——但是现在给我的时间太短了,我尚且还找不出他有问题的地方。 我赶快洗漱,随便吃了点早饭,趁着路杰还没有上班,于是便又把所有事情更为仔细地向他叙述了一遍,并问了我爷爷,有关于我和路杰身上的『细胞记忆』的事情。 “细胞记忆……嗯?” 没想到,居然连他听到这里都露出了犯难的表情。 善于察言观色的我顿觉不对,这或许还是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也说不定。 “鸣仔,你和这小后生,是谁先有的这个什么……什么『细胞记忆』的啊?”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问我道。 “是我,我先有的『细胞记忆』,后来娄鸣也出现了『细胞记忆』。” “哦,这样啊……” 他还在脑子里思索着,之后顿了一顿,说道。 “孩子们呐,我想,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细胞记忆』,你们遇到的,可能是一种东西。” “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我和路杰,还有基托内同时问道。 唉!基托内你这个时候插什么嘴啊? 你又没有出现过所谓的『细胞记忆』,所以就不能老老实实地闭嘴吗? 我和路杰对视一眼,怕是都在心中这么吐槽基托内吧? “『神启现象』,是神明给予兽人们启示之时才会出现的现象,其主要特征,就是和你们遇到的所谓『细胞记忆』差不多,我想,恐怕是诸神有什么事情,准确来讲是绿之神想要传达给你们什么,才决定用这种方式,与你们进行沟通。” “『神启现象』吗?听着好像比『细胞记忆』更加高端呢。” 路杰喃喃自语道。 “只是……爷爷,您听了那么多,能搞明白绿之神,祂究竟想要对我们传达、沟通些什么呢?” 我迫切地问道。 而他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道。 “唉,我走南闯北了一生,知道了那么多与魔法文明有关的事情,但,就现在的状况,我也不太明白,绿之神……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用『神启现象』的方式,让鸣仔你和这位小后生得见这些让兽摸不着头脑的启示,按说,无论是怎样的启示,都是基于艾尼莫斯世界的现实事件的……唉,毕竟,我也不是绿之神啊,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虎兽人,又怎能得知他老人家的想法……” 我的爷爷边捋着胡子,边舔着嘴唇,神色严肃惆怅,但又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这或许是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外了吧。 毕竟,我和路杰身上发生的『神启现象』,的确都有些脱离艾尼莫斯世界的现实了,我还好,有时候在我身上发生的『神启现象』还是有基于现实的,但路杰可是几乎次次都会从『神启现象』中看到异世界的种族“人类”啊!这已经很能说明,他身上的『神启现象』,完全不基于现实。 如果说那次我在梦中发生的『神启现象』,是绿之神为了提醒我白月山的事情的话,那路杰每次看到的人类,绿之神又是想要提醒他什么呢? 既然我的爷爷已经是百思不得其解了,那,身在他孙子的我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完全没有什么头绪嘛! 而路杰和基托内的话,就更不要说了。 这个时候,我把我的爷爷单独拉到了我家阳台那里说话。 但,与其说是我拉着他,倒不如说是体型极为巨大的他顺从着我的脚步来缓慢行动。 “爷爷……我现在做好决定了。” “做好了什么决定啊,鸣仔?” “保护所有的『神明信物』不被夺走,包括咱们家的『戒律念珠』亦是如此!我,想要和那些『曼纽』的兽死磕到底,绝对不允许他们再夺走任何一种『神明信物』,用来为非作歹。” 听闻此言,我爷爷的表情为之一亮。 他微笑地,用自己的一根手指摸摸我的头。 从我小时候,他就会这样,只不过,随着我的成长,我的脑袋也越来越大,也逐步从被他用小指头摸头,发展到用无名指摸头,而现如今,已经是用大拇指摸头了。 “鸣仔啊,爷爷真的很开心啊,能够看到你的成长,在这之前,我还一直都担心你会糊弄了事,最后拒绝做这件事……唉,现在这个世道,觊觎上古魔法文明,又图谋不轨的兽人真是越来越多喽,要不是我太老了,实在是太不中用了,否则,就一定亲自出马解决此事了,咳咳咳,咳咳。” 他说完,咳嗽了几声。 “鸣仔,爷爷非常支持你的做法,就按你想的去大胆做吧!一定不要让那群家伙把咱们祖先,和其他神明的『神明信物』全都拿到手!切记,切记啊!” 他这么说,却让我心中一直都在挂念着的,那个有关于『神明信物』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爷爷……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所有的『神明信物』集齐之后,应该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鸣仔不愧是鸣仔啊,从小就这么聪明,大了也完全不赖,连我话里的弦外之音都能听出来了。” “那当然了,我可是您的孙子,是您的家兽,您说的话,我又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我嘿嘿一笑,继续追问道。 “那么爷爷,十种『神明信物』集齐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我真的蛮好奇的。” 他低吟一声,之后又叹了口气,说道。 “是很糟糕的事情……但是,前提是想要集齐它们的那个兽,是否清楚『自由术式』。” “『自由术式』?!那不是根本不存在的魔法吗?” “不,鸣仔,它并非是不存在,而是因为它只有那一个用途,那一个相当糟糕且荒唐的用途……所以从古至今,『自由术式』都被艾尼莫斯的魔法界一同隐瞒了其存在,我也本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个魔法的,所以,小时候才和你说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自由术式』,那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之中的假魔法……可你现在追问至此,我也只好和你坦白了。” 而后,我的爷爷,向我具体解释了『自由术式』和『神明信物』之间的关系——这和我的推测基本一致:当全部的『神明信物』与『自由术式』结合在一起,就可以把曾经差点毁灭艾尼莫斯世界的现实那个恐怖的东西解放出来! 这『自由术式』,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封印那东西时用到的『禁锢术式』的反向魔法。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祖先黄之神非要搞出『禁锢术式』的反向魔法啊……难不成他认为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用途吗? 我不理解。 …… 时间推移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我来到了路杰打工所在的饮料店,想要和他一起回去。 基托内那家伙虽然被我丢在家里了,可是我仍然用『监视符咒』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可不会那么傻乎乎地留着他一个兽在我家。 走近饮料店,我才发现这是一家看起来还蛮普通的加盟店,打工的话待遇也还不错,总之,应该不是什么黑心商家就对了。 我看到在收银台和封口机之间忙来忙去的路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总是这样,从来都会是这样,冒冒失失,唯唯诺诺而手忙脚乱。 不过,这对他来讲,也并非是什么糟糕的事,相反,正因为他有这些特质,所以他才会是路杰这个个体,才会是那个懦弱内向,但内心坚毅刚强,绝不轻易言弃的路杰。 看啊!他虽然手忙脚乱的,但还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给每个顾客送上他们所需要的,正确的饮品,来试图锻炼自己一次性处理和安排多件事情的能力。 随后,我冲他微笑,也排队来到了他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和他说道。 “这位小哥,请你给我一杯树莓冰沙咖啡好吗?我要完全无糖的那一种。” “娄鸣,你也没必要这么和我说话吧?想要树莓冰沙咖啡就直接说嘛……” 他边吐槽着,边摆弄着机器,之后又用自己的手机付了款。 “诶,等等,不应该是我付款吗?” 我问道,而路杰只是莞尔一笑道。 “怎么?不允许我请客吗?” “嘿嘿,当然允许了,因为有免费的饮料可以喝啊。” 我轻声说道,但这次和之前一样,还是被路杰听见了,他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 “看等我出来不把你按在地上挠痒痒的!” “按在地上就行了,别挠痒痒啊,有话好好说。” 我们就这样,嘻嘻哈哈了一阵子,而等路杰替我打完了饮料之后,我正准备离开呢,一个白色的身影却进了店,以一种明眼兽都能看穿的动作打翻了我手里的饮料,饮料落在地上如同炸雷一般裂开,喷出一阵阵微弱的海浪。 我看了一眼那家伙,不出意料,应该就是上次的,那个被路杰叫做“刘哥”的刘枫。 难道他来这里,也是来找路杰的吗? 本章,完。 第135章 并不愉快的同学聚会:其一 在我和刘枫进来入座之后,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或许是因为我还带着和以前一样令兽觉得火大的阴郁表情,也或许是因为刘枫和这里的众兽留下的不算太美好的回忆——但无论怎么说,我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我的责任在就是了。 而面对着桌对面的二十多个曾经的同学,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大家在上大学之后都有所改变呢。 唉,事情还要从一小时前说起,我刚要下班的时候,刘枫正巧进来,然后说今晚有老同学聚会,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实在是拗不过他,所以就跟着来了这家酒楼。 可能,在座的兽里,唯独没太多改变的还是我吧。 即便已经过了一年,在他们看来我还是那样懦弱,内向,胆小,阴郁…… 我现在唯一的改变,恐怕也只是因为与娄鸣成为了朋友,所以才变得相较以前更加外向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一点而已。 但如果硬要把我自己获得不死不灭的能力,学会魔法,加上变成发光的巨大兽人算上的话……我还可能算是这里变化最大的一个兽——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经历这些不可思议甚至离奇恐怖的事情。 “路杰,好久不见啊。” 圆桌之旁,坐在我左斜对角的蹄兔兽人何晓岚率先打破了沉默,用着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和我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老实说,如果她不是当初我们全校唯一的蹄兔兽人,我真的很难认出来她到底是谁,毕竟之前衣着打扮一直都很朴素的她如今如此花枝招展,她身上的这种变化真的挺大的。 “也就一年左右……也不能说是好久不见吧?” 坐在刘枫对面的斑马兽人秦之彗摇晃着高脚杯中的松叶汁,说完看了何晓岚一眼,之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露出了让我相当熟悉的戏谑神情。 虽然个子变高,头发也换了个美型的金色卷发,但他那种始终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一直都没有改变。 真希望他在大学里没有重蹈曾经的覆辙。 “是啊,不长,不长……” 我尴尬地赔笑,附和地说了一句。 该说我现在因为学会了魔法,有恃无恐了起来吗?就在回话的那个瞬间,我甚至还生出了想要用『向荣术』来教训这小子一顿的想法。 不过,那也只是个一瞬之间的想法而已,真早我这么做,我也不敢。 “的确不长,因为我觉得再次见面,各位还是那么亲切呢,路杰也是,不过……感觉路杰你现在开朗很多了呢。。” 我们曾经的班长,麋鹿兽人徐青峰这个时候发话了,在与会的20多个兽里,除了我和刘枫,其他的兽对我的态度不是不待见,就是不冷不热,不想接触。 徐青峰既不属于前者,又不属于后者,他反倒是这20多个兽里的异类,因为从以前起,他对我的态度就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善良,也或者是履行自己班长的职务。 总之,无论他曾经对我的好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我都一直对他很感激。 “所以正因为不长,小路你才没什么变化吧?哎呀,忧郁的小表情还是这样呢,跟死了丈夫,将要出殡的小媳妇一样。”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身材强壮的花豹兽人,这家伙叫金志坚,算是从以前就不怎么待见我的家伙,这家伙之前可瘦了,比我都瘦,没想到如今健了身变成这个样子。 但,他那张又贫又损的嘴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喂,金志坚……同学聚会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殡’这么晦气的话扫大家的兴了吧?呼——” 刘枫砰的一下撂下了杯子,翘起了二郎腿,双手环于胸前,说完长出一口气。 “哎呦,我又不是故意提的,难不成,我一说‘出殡’,咱们这里的兽就会有谁死不成了?而且,你也自己说了吧,这是同学聚会,不想扫兴,但你这话怎么听着就冒火星子呢。” 金志坚边说,边把胳膊在我后脖颈上绕了一圈,并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与脖子的交界处,用手指轻轻捻动着我的我那里的毛发。 “说这种话,那也是你先开的先河嘛,怎么反倒怪起我了呢?喂,你自己脖子那里也有毛吧?把手放开,别乱玩路杰的毛。” 刘枫反唇相讥,并用着冰冷的视线凝望着金志坚,金志坚先是全身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脸色变得不是太好看,说道。 “我愿意玩谁的毛发就玩谁的,还轮不到你管这种事情吧?对吧,路杰?” “啊,是……” 眼见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我先是应付金志坚道,随后又拉了拉刘枫的衣角。 而刘枫放下一只手,轻轻地把我的手从他的衣角挪开,然后便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掌心感受到了一股暖呼呼的热流。 他从小就是这样,身上的体温相较起其他北极狼兽人有些高,夏天的时候总让我有些不想挨着他,因为他会让本来就很热的夏天更加炎热…… 示意我什么都别做吗?还真有他的一贯作风啊。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手机上点击着什么,似是在打字。 没过几秒,金志坚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就把手从我身上挪开了。 “最后通牒,你■■给我放开,要不然叫你好看!长了几两肉了不起了是吗?!而且你别忘了,你以前的糗事除你之外咱们班就我一个兽知道,不想丢脸的话就乖乖照做。”——余光之中,我看到了金志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段话,一看就是刘枫发过来的。 “好了好了,咱们就别提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咱们点菜,点菜啊。” 徐青峰又过来打圆场了,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 “嗯?怎么会有兽敲门啊?不应该啊,来这里的总共也就25个兽,路杰和刘枫一来,就到齐了才对。” 海鑫,从以前就是我们班花的松鼠兽人对门外的敲门声感到了困惑。 “我,我去开门吧……” 作为如今矛盾的焦点和导火索,我找了个借口,想要避避嫌,暂时离开他们的视线。 但是,开门之后,我后悔了…… 因为门外面站着的兽不是任何兽,而是娄鸣! “呃——” 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尽量小声问道。 “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哦,一路跟过来的啊,就是赶上了晚高峰,堵了会儿车。” 他这次没有和以前在学校那样,用着低哑的声线和我说话,而是用平常的大嗓门跟我说着,生怕别的兽不知道门外的他是我所熟络的兽一样。 我说,他到底在干嘛啊!? “怎么,不欢迎我吗路杰?” 娄鸣歪着头问我道,而我则支支吾吾地向他回答。 “不,不是,但这是我们同学的聚会……这里都是我的老同学……” “同学聚会,就一定是老同学不可吗?新同学,或者关系不错的同学,难道就不算同学了?”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接着我的话茬说,这一套说辞真的是让我难以应对,冷汗直流。 “不是,我的意思……” 最后,我话还没说完,娄鸣就自顾自地进了这个包间,稍微扫视了一眼四周的这二十多个兽,然后说道。 “你们好啊,我是路杰在大学的室友,我叫娄鸣,咱们青云市这种包容性强的大城市,讲究的就是来者即是客,所以,我想你们不会介意多给我加个位置吧?” “虽然来者就是客,但我们也没邀请你啊?就这样要求我们擅自给你加一把椅子与会,不太好吧?” 秦之彗立刻反驳道,随后,狐狸兽人霍灯明,青蛇兽人朱榆,还有鸡兽人从希凯都随之附和,它们似乎并不想让娄鸣参与进来。 “但是,他也算是路杰的朋友吧?既然是朋友的话,那我想给他加个位置也没什么不好吧?而且吧……” 徐青峰倒是相当欢迎娄鸣的到来,话说了一半,又把目光放在了娄鸣的身上。 “其实我觉得,兽多了也就热闹一些,而且,我也挺想知道路杰大学之后发生了什么呢,呵呵,毕竟毕业之后,我在班里最挂念的兽还是路杰呢。” 不愧是班长,即便大家不在一个班了,在这里话语权最高的还是他! 他一开口,说要给娄鸣加一个位置,其他兽也就不敢有什么异议了,甚至还有兽为了拍他马屁,对我和娄鸣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搬了个椅子让娄鸣坐,正好把刘枫挤了过去。 “切……” 而这时,我看到秦之彗皱了皱眉,然后不爽地,但又轻轻地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尽量不让别的兽发现他心中的不悦。 拉着我和我一块入座的娄鸣,也像刚才的刘枫一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而他手上传来的暖流,却让我觉得蛮舒服的,或许是因为他的体温比起我的体温之间温差不大吧。 他把手肘随意地搭在了桌子上,正好“不小心”地碰到了刘枫装有饮料的杯子,让饮料不偏不倚地全都洒在地上,既没弄脏自己的手肘,也没弄脏桌子,更没弄脏刘枫的衣服。 “哎呀,对不起啊同学,我再给你倒一杯吧,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太冒失了。” 紧接着,娄鸣带着一种礼貌性的微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等刘枫做出反应,就率先给他倒了一杯橙子汽水。 我感受到了一股魔力的波动,而那股波动的来源,不偏不倚就是他拿着的饮料杯。 他要是不在那上面做什么小手脚,我是绝对不信的。 绝对不信。 刘枫虽然有些恼怒,但碍于这是聚会,自己也顺着班长的意思,并不打算再找娄鸣麻烦,所以也没有发怒,只是说了声,“好,谢谢你。”,之后,他就接下了他给他倒的饮料,然后放在嘴边默默品尝了一口。 但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在饮料入口的一瞬之间,他的表情变得非常惊恐,随后,眼睛之中很快就噙满了泪水,并偷偷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娄鸣,最后,便硬着头皮把那一杯饮料一饮而尽。 在这之后,我们点了菜,大家说说笑笑,都说起了自己的近况,这个时候,气氛才真的像是“同学聚会”起来。 金志坚不用说,就是开始分享自己的健身秘籍,但我觉得至少有一多半都是他为了装■而利用了夸张的描写手法进行了艺术加工,绝不可以轻信。 朱榆,这个自以前就风风火火,个性火辣,做事非常果决的女生宣布了自己在大学的恋爱经历,并给我们看了她男朋友的照片,不得不说,她的眼光真的很不错,那个男生的外貌就算不是放在蛇兽人群体里,也真的是很帅很帅的那一种。 海鑫倒是挺倒霉,长着一张精妙无双的脸的她,在上了大学之后,本想着用自己的色相来俘获众多男生的心,再找个好小子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没成想,好小子没等到,骗感情的渣男和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倒是等到了一堆又一堆,总而言之,接近他的男生,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烂桃花。 而徐青峰一如以前一样,在大学过着顺风顺水但又十分内卷的生活。 “嘿嘿,现在的气氛,好很多了吧?” 在大家聊得开心尽兴的时候,娄鸣托着腮帮子,问我道。 “是……是啊。” 我微微点头,说道。 “要不是我,你可还应付不来这种情况呢,嘿嘿,你说,我做的怎么样啊?” 他笑嘻嘻地对我说道,而我回答道。 “但,我感觉你好像没做什么吧……” “哦,你还真的这么觉得吗?要不要用心感受一下,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你熟悉的东西啊?” 见我这么说,他向我使了个眼色,嘴里所说也变得话中有话起来。 “熟悉的东西……” 我会意,轻轻地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周围是否有什么他所说的“我熟悉的东西”,很快,我就感受到了一股股游走着的,四处乱窜的魔力波动,而那些魔力波动,似乎又汇聚成了电流的姿态。 “你……这……” “你知道吗?微弱的电流,是可以影响生命体的情绪的……我用魔法放出极其微弱而具有超导性能的电流,这种电流,可以让任何兽人的情绪状况逐步地变得愉悦呢。” “原来是这样啊……” 我咧咧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脑筋是真的灵活,居然连这种不用任何话术和绩效,就能让别的兽感到开心方法都能想的出来,比起我来说,他真的是把魔法用得出神入化。 而我啊,因为体质又和杜晓骞学长交换了回来,所以失去了曾经暴涨的魔力,而在我一失去这些魔力之后,我向基托内学习的那些魔法,除了最开始的『汲命术』和『向荣术』之外,就一个都使不出来了! 无奈,想要用魔法,就又得借助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里的魔力来发动它们,而随着那暴涨的魔力而获得的超级听力,以及极强的魔力感知能力,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唉,看来我还真的不是学习魔法的天才,之前,没有认清楚形式的我,还真的是太过于自大了。 “路杰……或许你现在感受不到吧?” “什么?” “两件事,第一件事,这个酒楼里,有『曼纽』的兽在,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咱们。” 说着,娄鸣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的确,对于我们来讲,『曼纽』就是我们最大的敌对一方!而这群家伙此时此刻又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无论是我们中的谁,恐怕听到这个消息都绝对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那……第二件事呢?第二件事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的缘故,所以我现在无比期待第二件事是一个好消息。 但,事情的发展,真的会遂我的愿,如我的意吗? “第二件事,是……” 啪—— 娄鸣正要说出来,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空调也随之关闭。 “不好!!!大家快趴下!!!” 娄鸣觉察出不对,大声对大家喝道。 随后,尖叫声,枪响声,子弹呼啸声,以及东西破碎的声音形成了一曲不和谐的交响曲。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本章,完。 第136章 并不愉快的同学聚会: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黑暗之中,身为肉食性兽人的我能把周遭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场的大多数兽人,不论肉食性,还是草食性的兽人,全都因为那几声枪响而瑟瑟发抖,其中最好笑的还当属那个浑身肌肉的花豹兽人,自己躲在桌子底下,弓着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后背上的毛发全都炸了起来。 我身边的路杰反而冷静异常,我看着面无表情,连尾巴都没动一下的他,心想他的胆子可真是变大了。 然后,我坏笑着,在他耳边轻声发问道。 “路杰,你的老同学好像都在瑟瑟发抖诶,怎么你现在却一脸淡定地和我趴在地上啊,挺反常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吗?” “啊,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知道是『曼纽』那群恶棍在搞事,所以就一点都不害怕,毕竟咱们也和这群家伙有点接触,也没什么可怕的……而且,你还在我身边呢,这样的话我就更不害怕了。” 他同样在我耳边,和我小声说道。 我微微一笑,而路杰又发问道。 “所以,第二件事是什么?” 果然,我就料到他一定会因为好奇心的缘故而一直问这种事情,要不然,他就绝对不是路杰了。 我扫视了一眼四周,清点了一下这里的兽数,确定大家都在,没有谁因为害怕而擅自跑出去,或者是『曼纽』的兽潜入了进来,之后对路杰说。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解决在这里的『曼纽』成员再说……路杰,你留在这里,保护好你的同学们,我去把那些家伙解决掉!” “好的。” “我和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左边响起,原来是那个刘枫。 “你别添乱,在这里和路杰好好待着。” “我不会添乱的,你放心吧……” “那,你知道在这里搞破坏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他神情古怪,然后在我耳边偷偷说道。 “是『曼纽』组织对不对?” 我心中起疑,打量着刘枫,随后低声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组织?!” “无可奉告。总之,那群家伙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悄悄摸摸地走出了这个小包间。 包间之外,仍是一片黑暗,看来这群家伙大概是断了整家酒楼的电力供应。 走廊之中仍然有些许的枪响声,血腥的味道也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的鼻腔之中——看来这群家伙几乎是见兽就杀,不打算留任何活口。 真够恶劣的——我皱了皱眉,然后拉住身后的刘枫,对他说道。 “闻到没有,全都是■的味道,看来事情很严重啊……我说刘枫同学,你如果不能应付的话,就赶快躲进包间里吧,路杰也有一些手段,有他在你们也很难受伤。” “你说的手段,是指魔法吧?”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他身上的魔力气息。 这家伙身上的魔力气息的感觉相当诡异,就像是风中的游丝一样,飘渺,细小,似聚,也似散,倘若不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根本就感觉不到。 而论其数量,又如同长满蘑菇的腐木一般,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又井然有序,且全都围绕在他的身边。 这应该是专门修习元素类魔法中的风魔法的兽人才会有的特征。 修习元素魔法的兽人,其魔力气息的流动方向和速度也会随着魔法的逐渐精进而出现变化:比如修习火魔法的兽人,他们身上的魔力气息无论何时何地,流动的方向总会是从下至上的,且流动速度很快;再比如修习冰魔法的兽人,他们身上的魔力气息的流动方向则是由外向内收敛凝缩,且流动的速度也有些缓慢。 至于像我这种修习雷电魔法的兽人,除非是发动魔法,否则魔力气息基本就不会流动,会全部悬停在修习者的头顶, 而一旦发动魔法,使其流动起来,魔力气息就会随着魔法施用的方向流动而去,且流动时候的速度相当迅速,难以仅用一个快字来形容。 而像刘枫这样,修习风魔法的兽人,其魔力气息的流动朝向则是完全随机的,根本就捉摸不透它们究竟会向哪里流动,而其流动的速度,也是完全随机的,时而会快,时而也会慢,慢的时候,如同陈年果酱一般粘稠,快的时候,则如同雨点游丝一般迅速。 所以,在使用元素魔法的兽人之中,只有学习风魔法的兽人是最难被别的兽发现“他们会魔法”这个事实的——因为他们根本的魔力气息既分散,又没有准确的流动方向,所以即便不去刻意隐藏自己的魔力气息,大多数兽人也很难感觉出来。 也正因为这种特征,古往今来,不少会使用魔法的刺客,所使用的魔法也都是风魔法。 当然咯,其实也不乏会其他种类的魔法的。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修习风魔法的兽人,他们身上的魔力气息会一直围绕在修习者的身边,并不会距离修习者特别远。 “你……会用风魔法吗?” 我问他道。 “你才感觉出来吗?就这种水平,还■■配保护路杰,成为他的好朋友吗?!别挨骂了!” 他又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而面对他的挑衅,我丝毫不恼火,反唇相讥道。 “你们这些会风魔法的家伙,魔力气息本来就难以被别的兽觉察到,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你会风魔法这个事实也不算是我的失误,况且……是否发现你会使用魔法,也和我配不配保护路杰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你真的觉得路杰这小子需要被保护吗?他现在即便是被大卸八块了,都死不了啊!所以严格来讲,他才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我的保护,而且,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恐怕是朋友之间的友情应该建立在朋友之间强势的一方保护贫弱的一方之上吧?你就是这么理解友情的本质的吗?哼,还真是令兽发笑,又幼稚的要命的暴论啊!我看,你才是该被挨骂的那个兽吧?” “啧……”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 “怎么?被我戳中心思了,不好意思了?还是说,你觉得路杰翅膀硬了,不需要你保护了,所以很失落吗?那你可真有意思。” 我想,我说的这话并不单单是说给他听,也是给我自己听。 刚刚在包间的时候,我还是差点和路杰说出“乖乖待在这里,否则我很难保护你。”这句话的。 但当我正要这么说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路杰说过的,想要与我共同进退的那句话。 就在那个瞬间,我动摇了。 路杰,是有成长的,我不能因为想要一直保护他的这个自私想法而否定了我这好友来之不易的成长。 不,应该说,我想要把他当个孩子一样地保护他,就已经是否定了、亵渎了他的成长。 所以,最后我才改口,让他去保护包间内他的同学们,以此来肯定他的成长。 我想,只要事情不往那第二件事的糟糕一面发展,路杰那边就完全没问题。 我想着,拍了拍刘枫的肩膀。 “你也别这么消沉!虽说路杰这小子的确是不需要被保护,但你想想这酒楼里的其他兽,又能有几个兽在面对『曼纽』组织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时有自保能力呢?比起保护路杰,你还是把精力都放在解决『曼纽』的那帮家伙,保护酒楼里的其他兽吧。” “■■的要你说啊!你这种口吻真够让兽不爽的!”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 一道惊雷从我指尖显现的法阵之中飞出,幽蓝色的光芒一闪,随后就是一阵和子弹碰撞的爆炸声以及枪械的崩裂声,还有某个女服务员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喘息声,以及被我打中的那个家伙身上散发的焦糊味道。 我拿出手机,试图通知白大哥过来,但是,却没想到这里居然连信号都没了。 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然后一个活口都不留啊。 事态有点严重,我也只能尽我全力打退这些家伙了,毕竟,除了还在包间里的路杰,这里应该就只有三个兽拥有魔力与『曼纽』抗衡了。 其中之一是我,另外一个是刘枫,还有一个,那家伙究竟是敌是友我并不太清楚,而把路杰和他留在同一个房间,我自己也有些犯嘀咕,但事态紧急,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现在,我也只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对势力,别给我们惹麻烦就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变动,我听到更多的脚步声从各个角落里汇聚到了这个走廊,我和刘枫背靠背,然后发问。 “你最擅长使用的风魔法是什么?” “『气刃弹幕』,『萧瑟吹拂』还有……” “还有什么……” “『蚀骨之风』……只是用的不太好,容易控制不住。” “■■!你■■的会这种高破坏力的魔法为什么不早说?!基本上你一出手就没我事了吧?!” 听到他会『蚀骨之风』这个魔法,我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恼怒,理由就像我说的那样。 “你刚刚用的那个魔法,是『雷王律令』吧?『雷王律令』的破坏力可远在我的『蚀骨之风』之上啊,既然你会『雷王律令』,那么还要我出手用『蚀骨之风』干什么?我可没打算用,也一点都不想用那一招啊。还是我负责给你牵制他们,你用『雷王律令』攻击好了。” 说要跟我过来,结果却还消极怠工,放着『蚀骨之风』这个元素类魔法的破坏力天花板不肯用是吧? 行啊,刘枫,你小子可真行。 看我怎么让你心甘情愿地用你不想用的『蚀骨之风』! “『雷王律令』……我用得也没那么好啊,我用『雷王律令』,大多都只是用在耍小聪明和恶作剧上而已……” 我脑筋一转,如此回答道。 这可是一句弥天大谎——『雷王律令』,作为我的『神裔能力』,打我生下来就跟着我将近20年了,又岂会马马虎虎地用不好呢? 虽然无法做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我怎么说,也都快把这招玩出花了,能利用『雷王律令』打出高破坏力的一击,这都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但要说是把『雷王律令』用在耍小聪明和恶作剧上嘛,这倒是句实话,因为,这种事我还真做过。 “呦,你倒是承认了你自己实力不行啊,哼,既然实力不行,那就没资格教训我。” 很好,他上钩了。 “切……你自己刚刚不也说自己『蚀骨之风』用得不太好吗?” 面对他上钩之后的再一次阴阳怪气,我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恼火,而是遵循我的目的,用他说话的漏洞反击他,以此来挑起他的怒火和攀比心理。 既然他会用『蚀骨之风』,那我自然是不能让他不用的,不然,他要是只给我负责牵制,我可应付不来这么多带枪的兽。 更不用说,他们中的一些兽可能还有着和塔图他们一样的盔甲或者武器装备——魔法虽然强大,但有时候对于有着这类异能的武器装备,甚至普通的枪械也没什么办法。 “那也比你强!” “哼,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呢?比比看谁解决的对手更多吗?!” 我再次故意说道。 “来啊!比就比!难道我还怕你个死胖子不成?!哼,瞧瞧你那身臃肿的肥膘又能做什么?还是看看你刘哥的吧……” 他开始运作魔力,嘴里念的咒语果然也是『蚀骨之风』的发动咒语。 很好,他成功咬钩了。 我也便不再管他,安心处理我这边的逐步靠近的敌兽们。 走廊之中,子弹出膛声,狂风呼啸声和雷电奔走声组成了一支此起彼伏的交响乐。 不,应该说是此消彼长的交响乐,因为子弹出膛的声音逐渐被惨叫声取代,且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直至全都消失。 虽然战局是一边倒,但我们也不算是毫发无伤。 我的耳朵边角和手肘最外端被三颗呼啸而过的子弹擦伤了,不过,好在我站的地方和子弹正好处于一个微妙的角度,所以我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罢了,只不过子弹的热度还是有,我耳朵和手肘上的这三块小伤口,要想再长出毛来可能有点难。 至于刘枫那边嘛,哼,这小子风魔法用得还不错,一边用『蚀骨之风』摧垮对面那些家伙的身体机理,一边用『萧瑟吹拂』防御子弹,除了因为尾巴尖角不小心露出来一次,中了一发子弹之外,别无伤处。 “56个,逃了一个,我说胖子,你那边战况如何?” “48个,逃了三个……好,我承认,我输了,刘哥最伟大。” 唉,又是一个幼稚鬼——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我却在心里如此吐槽刘枫。 砰—— 刘枫正得意洋洋呢,一声枪响,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然后,他倒地了。 “刘,刘枫?!” “哎呀,听艾力克斯说,这个大哥哥还挺猛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兽物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啊,一发子弹就放倒了呢。” 啪嚓—— 电力系统恢复,我看到了对面那个放枪子的家伙。 是个年纪十一二岁左右的麒麟兽人,看犄角的朝向,应该是个雄兽。 “嗯哼哼,让我猜一猜大哥哥你的名字是什么吧?嗯……娄鸣,对吧?” 他举着手里那把造型别致的枪,边说,边看着我,露出了甜美而邪恶的微笑,随后反手将蜷缩在自己身后的一个鹿兽人一枪爆头。 呦,这小屁孩还真够残忍的。 我皱皱眉,看着他,说道。 “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略~” 他吐吐舌头,摆了个俏皮的表情。 “我的名字叫做陶簌,『曼纽』组织的杀手,『十六阶梯』的预备成员之一……持有装备是……序列67,无限火力的『安度西亚』(amdusias),哼哼。” “陶簌?确定不是桃酥吗?” “哎呀呀,娄鸣大哥哥你怎么这么喜欢没品的谐音梗笑话呢?这样可不好哦……”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眼神也向着我手上的『戒律念珠』看齐。 “来,就让我给你这样的坏孩子改正一下吧,让你那张嘴,再也说不出这种没品的笑话!” 一瞬之间,他的目光又从『戒律念珠』上面,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砰—— 本章,完。 第137章 并不愉快的同学聚会: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怎么会这样……真可恶,真可恶啊——” 被我耍得团团转,又被我和“复活”的刘枫双面夹击,此刻那个叫做陶簌的麒麟小鬼已经失去了所有傲气和愉悦。 而他手中的那个叫『安度西亚斯』的枪型装备,也因为包围住他的风墙的缘故,即便子弹射击出去都会被风墙之间的气压掀翻到地上,根本命中不了。 如今,他已是困兽之斗。 差不多是三十五分钟之前吧,他一枪放倒了刘枫,然后举枪朝我走了过来。 我装作慌张并试图唤醒重伤倒地的刘枫的样子,趁机用『雷王律令』破坏他体内的子弹,然后又用电流修复他的伤口,让他暂时装死别乱动,听从我的安排来破局。 那个叫陶簌的小子恶趣味心起,非要跟我玩什么“致命躲猫猫游戏”,我也将计就计,答应了他那恶意满满的游戏请求,由着他的性子,一步步让他占得上风,同时熟悉酒楼的地形和那无限火力的枪械装备『安度西亚』的各种特性。 接着,我又偷偷回到原地,叮嘱刘枫继续装死,等我的信号,对这小子进行两面夹击。 最后,在陶簌这小鬼自认为自己赢定了,肯定能狙杀我,从而夺走『戒律念珠』,干掉这酒楼里的所有兽灭口的时候,我和刘枫对他的反击,也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而我们的反击,造成的结果就是——陶簌的双臂双腿都被我放出的雷电灼伤了一部分,双腿也被麻痹,并被困在了刘枫的风墙之中。 “喂,我说陶簌小弟弟,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吗?怎么样啊,你现在觉得自己还能这么做吗?嗯?” 我坏笑道,看着这小子恼怒不已的神色,我真的忍不住想笑呢。 “哼,就■■你小子在我背后放冷枪是吧?怎么样啊?!啊?!被困在风墙里面,子弹射不出去,你■■也放不了冷枪了吧?而且我劝你一句,别把身子伸出去,一旦伸出去,你就会被风墙造成的风压撕成碎片,到时候你可别嫌疼!” 陶簌刚想这么做,把手缓缓伸了出去,却听刘枫如此说道,忌惮地缩回了他那年幼但却已经生出老茧的手。 “原来你也怕死啊。” 见状,我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要……要你管!?” “你怕死,难道别的兽不怕死了?这酒楼里被你们干掉的无辜兽人,他们就不怕死吗?” 我质问道。 “他们怕不怕死关我什么事,别以为你比我年龄大,就可以用那种口吻来教训我,因为这世界上能教训我的兽,就只有『父亲大人』!” 陶簌一只手叉腰,露出了与他那清秀并有着孩童特有的灵气的面容完全不相符的,看垃圾一样的憎恶神情,接着说道。 “你也好,被我干掉的那些家伙也好,都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尘埃懂不懂?是谁也不会在意,谁也不会关心,存在与否都没关系的事物,但同时也是让这个世界变得肮脏的东西,也就是说……” “你们这些愚痴无比,完全不能了解我们『曼纽』组织的伟大使命的蠢货,都是些没有存在意义的兽人,没有存在意义的兽人,就应该不存于世才对!” “唔啊——” 紧接着,他惨叫一声,瘦小,但又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又一道极深的,见骨的伤口,而那独属于他们水—空气食性兽人的透明色的血液,也在几秒之后从伤口中淌出,在他身上形成了一条条诡异无比的瀑布。 无疑,这是刘枫所做。 “臭小子……你■■的屁都放完了没有?!” 我突然感受到一股较之前更为强烈的魔力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而那股魔力,带着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悲哀,并随着空气流动飞向了某个地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按说这些魔力应该走不远才对啊,怎么会飞出去呢? 我有些不理解,但却又不打算过多干涉此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曼纽』组织,是个草菅兽命的危险组织……我原本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屁孩加入这种组织只是事出有因,但是……但是,当我亲眼看到你的所作所为,听到你嘴里念叨的那些歪理邪说,我就总算明白了!即便你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只要自愿加入这个组织,那就已经是没有任何回头路,烂到根子里的■■!呼……我也能想象出来……我的姐姐,临死之前是怎样被你们这群家伙折磨,是被你们以怎样的态度杀死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时候,我也推断出了他为什么知道『曼纽』组织的第二种可能性。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的姐姐,怕是被『曼纽』的某个成员残忍地杀害了,而杀害她的那个家伙,多半是完全不在意他姐姐的生命对她来讲是否十分宝贵——就如同这个小鬼陶簌完全不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兽的性命一样。 而自己的姐姐被害,身为亲属的他也就不得不搞明白她的死因了吧?这样的话,只要他足够幸运,没有被『曼纽』的眼线发现,无论怎样都是要调查到他们头上的。 此外,第一种可能性,是我最开始根据现有的状况而推断出来的——即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像韩璐儿,或者说是『第四阶梯?图灵』一样,一直都在窥视着我们,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在调查的时候,也只有我一个兽觉察了出来——路杰也好,罗娜也好,基托内也好,他们三个全程都没有注意到这家伙注视着我们的视线。 而在对我们全程监视的情况下,想不知道『曼纽』组织,也是很难咯!所以嘛,比起这种可能性是我推断出来的,倒不如说,那就是一个极其容易算出答案的附加题,我只不过是以解题者的身份,将这道题解出答案了而已。 “既然,你这么残忍,残忍到除你之外谁的生命都不在乎,那,我也就为民除害,没有让你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抬起手,准备发动『蚀骨之风』,但这个时候,我发动『雷王律令』,打散了他汇聚起来的魔力。 “死胖子,你■■干什么?!” 他揪起我的领子,恶狠狠地望着我,那灰蓝色的双眼如同不断放电地乌云一般,压抑恐怖。 “麻烦你做事之前好好想想后果。” “后果?我为民除害,又能有什么后果?!” “这小子固然可恶可恨,但,如果你就这样用『蚀骨之风』把他杀了的话,你自己也要留下杀兽的案底,不是吗?” “哼,那警察来了我就说不是我干的,反正这里也是尸横遍野,大不了把他伪装成被枪打死,哼,谁还会在意这个臭小子怎么死的呢?!” 他如此说道,这让我有些大跌眼镜,如果这家伙真敢这么做的话,那和这帮『曼纽』的兽也差不太多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他。 “那我要是说……咱们市负责和『曼纽』有关的案件的专案组,他们是清楚魔法的存在,且基本明白,每种魔法造成的伤害是怎样的呢?那你该怎么应付?啊?” “你……你说的又不算。” 他有所动摇。 “可这是事实……你偷窥了我们这么久,应该也清楚白茶警官吧?就那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貉兽人。” 听到我戳穿了他一直都在偷窥我们这个事实,他神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放开了我。 “我可告诉你,咱们市的市政厅厅长,罗赢,也就是罗娜她的父亲,他可是在池旭那件事之后下令让一些懂魔法的警察成立了针对『曼纽』组织的专案组,专门打击这座城市里有关于『曼纽』组织的势力,保护市民安全的!而且,被他们活擒的『曼纽』成员,也都是要移交警方,进行一番审讯的,你要是现在把他杀了,还伪装他是被自己兽乱抢打死的,等被那些专案组的兽发现他身上还有『蚀骨之风』的伤,顺藤摸瓜把你查了出来,那你可是要承担破坏案发现场,灭口兽证阻碍执法,以及非自卫性故意杀兽的刑法责任,你懂不懂?!” 他被我说得一言不发,低着头,自下而上地瞅着我。 “而且,为民除害也只是你的借口吧?你真正的想法,是想对『曼纽』进行复仇,为了你被他们杀了的姐姐,还有被『曼纽』伤害过的路杰,而向他们复仇,我说的对吧?” 听到我不紧不慢地说着这句话,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微微退后一步,轻轻咬着嘴唇,眼睛之中散发出了异样的光,随后,只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我想要通过唇语弄清楚,但无奈他嘴上的毛发比较浓,所以看不太清。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唉,你们这帮兽,无一例外,都是些幼稚鬼,幼稚鬼单纯的想法,我难道还能揣度不出来吗?哼,而且,你的表情,你的动作,还有你尾巴的状况,都已经把你内心所想全部出卖了!到了这一步,我难道还能看不出来吗?别看我有一副毫不起眼的肥猫的模样,我啊,可比你们平时想的多,也成熟的多。” 我接着说道,将我内心中的揣测说出,而他仍然低着头,陷入了一言不发的沉默——多半是被我猜中心思了吧? “……” “不过嘛,呵呵,也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你这边对付的兽,不是被『蚀骨之风』杀了,而是被『蚀骨之风』强行中止了肺部的功能,陷入了休克……和我一样啊,我那边也只是把他们电晕了,嘿嘿,没想到你刚才还有点理智啊,怎么现在,被这小鬼的几句歪理,就刺激得炸毛了,仇恨蒙蔽了理智,非要杀了他不可呢?” 说着,我转严肃为微笑,走到那些被他打倒的『曼纽』成员旁边,确定这些家伙并没有死亡,而是休克之后,如此说道。 然而,刘枫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行了,咱们只需把这小子困在风墙里,那就足矣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你回去看看路杰他们怎么样吧,我先去酒楼外面报个警,顺便,清一清那些余孽。” 说罢,我便从原地离开,四处兜兜转转,确定还有一部分顾客和工作兽员出于安全状态,另一部分则只是受了伤,『曼纽』的成员也几乎全部失去了作战能力,最后才长舒一口气,走出了这家酒楼。 外面的夜空仍旧明朗,只不过,我的心情却很复杂,叹了口气,之后便给白茶大哥打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赶快过来,和医护兽员一起收拾残局。 ——回到现实之中—— “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而受了伤?” 罗娜托着腮帮子,问道。 “唉,可不止这一件事,后面还有呢,你就耐心听我讲完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坚果,递给了罗娜一包,然后打开自己的那一包,拿出了一颗核桃仁,往嘴里送了进去。 好在,这趟火车不像青云市的地铁线路,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和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专属车厢,否则,我可没办法像这样和罗娜说上话。 别说,这核桃仁还真香!不愧是“星月”公司出的坚果零嘴。 待我把嚼碎的核桃仁全都送进食道,我便向罗娜接着讲述后面发生的事情。 搬伤员,去警署,做笔录……等我们二十多个兽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了,但路杰的这些同学,尤其是那个让我觉得可疑的老班长徐青峰,举办所谓同学聚会的劲头可一点都没有因为这场变动而折损! 那家伙非得带着几个同样劲头十足的兽,包括路杰和刘枫一起去他知道的一家烧烤摊去吃个简单的烧烤。 这让担心路杰安危的我可就不得不腆着大脸跟着一起去了。 临走前,路杰和刘枫两个兽,还跟那个叫做秦之彗的家伙发生了些口角摩擦,我想要劝和,可哪知这个兽蛮不讲理又目中无兽,把矛头又针对了我,非要赖我们仨毁了这场“其乐融融”的同学聚会。 我心想哪里有其乐融融了?这同学聚会别说参与进来的几个兽了,我自己都觉得气氛尴尬,毫无愉悦的气氛,要不是我用微弱电流刺激你们的神经,让你们心情变好起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因为一言不合而掀翻桌子——与其说这是个同学聚会,还不如说是一群互相不对付,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旧相识们之间的尴尬聚会。 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中的有些兽是因为生活不如意,又想欺辱他们那个逆来顺受的老同学路杰,以此找找优越感,才过来赴会的。 而刘枫,恐怕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当成了自己帮凶,把路杰带了过来,供他们这帮个性恶劣的混蛋取乐。 如果要是这么一想的话,那么这个叫秦之彗的家伙能有这种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看得出来,曾经欺辱路杰,最瞧不上他的兽应该就是这个货,『曼纽』这一搅局,他的美梦泡汤,加上后面发生的那些繁琐的事情,他的情绪想必是烦躁的不得了,所以,也就只能无能狂怒,把憋屈在肚子里的那股无理取闹的恶气朝我们撒出来。 算了,我也不打算搭理这货,他说什么,我就挨着,不跟这种家伙一般计较。 反正我和他日后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对于这种巨婴,由着他的性子来,捧杀他才是最符合我作风的处理方式。 …… “对了,你为什么说徐青峰让你感到怀疑呢?” 罗娜突然问道。 “你听我说啊,听就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不由得觉得心好累。 因为后面的事情,全都因这个徐青峰,因那一顿烧烤而起。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 姓名:朱榆 性别:女 年龄:20 生日:3-3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青蛇兽人(全肢) 简介:路杰的老同学,个性有点火爆傲慢,但本性不坏的蛇兽人青年,说话有些毒舌,所以容易得罪别的兽。 目前有一个异地恋的男友,和他正处于热恋期。 因为烧烤店的事情,所以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之中,并在这件事后对路杰改观了。 由于怕伤害到别的兽,所以早早地就把自己的毒牙拔掉了,并安上了烤瓷假牙。 身高:168cm 体重:51kg 外貌:碧绿的鳞片,银灰色的双眼,身材相较起同类要更加苗条一点,身材和长相都非常好,有成为名模的潜质。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底白纹的连衣裙,下身为黑色打底裤和香槟金色的平底鞋,脖子上戴着一个蛋白石吊坠。 姓名:徐青峰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2-26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麋鹿兽人 简介:路杰曾经的班长,被他评价为一个很温柔,对他态度要好一点,很有领袖气质的兽。 不过,由于他对路杰莫名其妙的友好态度,有些不太正常的『本味』,以及从未感受过的奇怪的魔力气息,所以当前被娄鸣怀疑不太对劲,认为他似是对路杰有什么企图。 那么,娄鸣的怀疑是否会成立呢? 身高:178cm 体重:64kg 外貌:蓝紫色的桃花眼,看起来非常和蔼,苍灰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形成一个斜刘海,微微遮住左眼,身材清瘦,犄角浅金色,总是带着神秘的微笑。 姓名:陶簌 性别:男 年龄:11 生日:14-10 籍贯:金都国山阴花市 种族:麒麟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成员,杀手,自称是『阶梯』的候补兽选(事实上是在吹牛),性格调皮而残忍,漠视生命,天真无邪而稚嫩的外表下却蕴含着坏到骨子里的恶意,但又不乏小孩子的天真爱玩,总之,不容小觑。 很讨厌别的兽开自己名字的谐音玩笑。 装备是序列67的『安度西亚』,拥有将增大周遭空气的分子量,使之塑形为钢铁子弹,从而获得无限量火力的狙击枪。 无限火力的运转原理似乎是因为安插其中的赤之神的『神遗之石』的魔法力量。 身高:150cm 体重:47kg 外貌:橙色的双眼,深蓝色的鬃毛,全身洁白的鳞片,翡翠色的犄角,身材有些瘦小,但面容清秀。 日常着装:带有洋红色纹路的黑色连体紧身服,外面是一件卡其色短袖小外套和灰色长裤。 姓名:迟大军 性别:男 年龄:48 生日:10-11 籍贯:金都国西山市 种族:黄牛兽人 简介:大军烧烤摊的老板,一个看起来很和蔼很豪爽,也很热情的一个中年兽人。 烧烤的手艺一流,让除了娄鸣和朱榆之外的兽都赞不绝口。 身高:167cm 体重:80kg 外貌:棕红色的双眼,土黄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剪成了利落的板寸头,身材矮胖,总是带着乐呵呵的喜庆表情,只不过因为胡子拉碴所以显得有些市侩油腻。 日常着装:蓝底白花的短袖t恤,下身为黑色格子短裤和蓝色凉拖鞋,外套一个白色,但沾满污渍的围裙。 第138章 不寻常的味道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烧烤店的地方很偏僻,但是据徐青峰说这家味道很不错。 可以说,看到这里几乎爆满的兽群,那群一堆堆诉苦着的,已然醉酒了,个别几个甚至有些衣冠不整的中年兽人,就能肯定他说的并非是谎话。 但说实在的,看到这里的一些景象,我反倒是有点奇怪。 因为这里有一桌肉食性兽人的顾客,酒后吐真言,把对草食性兽人的埋怨和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几乎是什么难听说什么,而他们旁边的桌子就是一群草食性兽人,不过他们一个是大象兽人,一个是犀牛兽人,还有一个是狍兽人,而除了那个狍兽人之外,其他个个都长了一身比那个叫金志坚的家伙还要巨大的肌肉,看起来就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啧……可为什么他们听到旁桌这么侮辱自己的种族,却完全不为所动,而是安安静静地,甚至有点偷偷摸摸地吃着手中的烧烤呢? 有点奇怪啊……莫非是那伙草食性兽人的顾客素质特别好,完全不计较醉汉嘴里的胡说八道? 还是说他们其实也处于醉酒状态,所以几乎听不到那些家伙的恶言相向? 但,无论是哪一种解释都有点牵强,这让我觉得此处的情况相当的反常。 我,路杰,还有那一帮他的老同学分别围着三个挨着的桌子入坐,但不用说就知道,我和刘枫,两个兽一个坐在路杰的左边,一个坐在路杰的右边,远看上去,我们俩就像是他的保安一样。 但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保安”——他不爽我和路杰相对于他更加亲密的关系,而我则是不爽他明明很幼稚却又像个中年兽人一样自以为是的态度。 至于我比较在意的那个兽,徐青峰,他则是坐在路杰的对面,这个时候正和自己旁边一个叫做朱芷的海狗兽人聊天。 这个徐青峰,很不对劲,至少我能觉察得出来,他身上不仅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若有若无的魔力气息,而且,他身上的『本味』也好像也和他的同类不太一样——有着麋鹿兽人『本味』的基调,但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道和相当微弱的有机物的腐烂味道。 抛开这些不谈,他为什么一直都对路杰抱以一种浓烈的兴趣和关注?而且为什么除了我和刘枫,这里只有他对路杰的态度格外好呢? 如果他和路杰的关系真的那么好的话,那么也不可能在毕业之后和路杰没有联系了,而且,要真是这样,路杰应该很早之前我问他往事的时候提起来才对——路杰曾经在一次聊天的时候,就说过,自己除了某个还在同一个大学的兽之外,就和其他的老同学全都断了联系,而且,不是路杰他主动和他们断联,而是他在被动的情况下,被他们全体删除了通讯录好友。 一个根本就不打算和路杰有交集的兽,突然就在同学聚会上对路杰态度那么好,这没有什么问题才怪,反常必有妖! 所以我总觉得,这个徐青峰,他绝对是对路杰有点什么不为兽知的企图! 只是,我现在根本不能确定,他的企图,究竟是好,还是坏。 只希望他心中的那个企图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不然的话,路杰又要陷入危机之中了。 但愿如此! 不一会儿,一个矮矮胖胖的牛兽人走了过来,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拍了拍徐青峰的肩膀。 “孩儿啊,一放假就来大军叔这儿啦?” “是啊,刚放假回来,我们这些老同学,毕业分开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年,我呢,本来是想和大家去酒楼举办同学聚会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来大军叔你的烧烤店这里要更物美价廉一些……哦,忘了向大家介绍了,这位是大军叔,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他做的烧烤,可是相当美味的哦。” 徐青峰和那个牛兽人交谈到最后,也没有忘记和我们介绍他。 “小同学,你们好啊,今个儿想吃啥就敞开了点,叔给你们打五折啊,要是觉得好吃的话,以后就再来,菜单搁这儿了,叔先去忙咯。” 他乐呵呵地把菜单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上,然后就去忙自己的活去了。 “打五折诶……还真是个豪爽的兽。” 路杰望着那个叫烧烤店老板,露出了崇拜的目光,但我却耸耸肩膀,说道。 “嗐,商家的惯用手段而已,就是为了让你以后也来关照他的生意,你这还看不出来吗?” “哼,反正在你的眼里除了自己之外也没什么好兽嘛。” 刘枫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又在阴阳怪气。 这家伙的个性还真的有够幼稚和别扭的。 “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就纯粹是陈述事实而已,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都无意间暴露了给咱们打五折的意图了。唉,倒是你,可别因为别的兽阻拦你干傻事,不让你如愿,就戴有色眼镜看这个世界。” “嘶——” 他一时之间怒由心起,转过头来瞪着我。 “略~” 而我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向他做了个鬼脸。 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充满火药味,刘枫正要发作,却被拿着菜单的路杰拉了一下。 “刘,刘哥,你要点什么?” “啊?哦……那就……” 路杰把菜单递给了刘枫,这个刘枫恐怕也是个隐藏的大吃货,一看到菜单就平静了下来,气氛一时之间又变得缓和了起来。 不过,这小子怕是也有点选择困难症,选几个烤串竟然足足选了十多分钟,一直都在犹豫着该选什么不该选什么,想选什么不想选什么——真是够磨蹭的! 路杰之后又选了一大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反正据他说到最后是徐青峰买单,我这个嘴馋又贪吃的朋友岂又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理由? 而旁边的几个兽,包括刘枫都对路杰的这个行为表现出了无奈。 我有点怀疑,以前他受到排挤是不是也有这个的原因呢? 唉,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单纯得有点可爱,但,的确也是挺麻烦别的兽的。 只希望他能早点认识到自己的这种麻烦兽的单纯并不太好,并及时改正吧。 最后,菜单传到了我这里,我扫了几眼,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烧烤店菜单的样子——由植物,未受精的蛋,可供烧烤的面制品,以及植物蛋白肉制品组成的各色烤串选择。 我草草地点了几种最便宜的烤串,之后便由徐青峰上交了菜单和我们的订单。 期间,我又看了一眼那两桌有些古怪的顾客。 但仍然还是刚才那样,肉食性的那一桌大放厥词,草食性的那一桌安静的,遮遮掩掩的吃着自己的烧烤,完全不搭理旁边那群家伙对他们种族的羞辱。 这真的很奇怪。 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大军的老板给我们送来了免费的汽水饮料,这家伙的服务态度还真够亲切的,居然把饮料的拉环都提前给我们打开了,免得我们自己喝的时候再拉了。 “干杯——” 十多个兽一齐拿起饮料,在这家就算是深夜都在营业的烧烤店,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轻松地撞杯。 他们有的兽,选择一饮而尽,有的兽,选择斯斯文文地抿一小口,也有的只喝一两口就放下了。 而我则是碰完杯就放下了。 “喂,路杰的新同学,你……你叫什么来着?” 坐在我身边,那个长得很漂亮的青蛇兽人突然和我搭话。 ——回到现实—— “那,她有多漂亮呢?” 罗娜此刻双手托腮,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想都不用想,她这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没你漂亮。” “你觉得我会信吗,娄鸣?呵呵,你刚刚提起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呦……” “啊?我笑了吗?” 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哦,怎么说呢,的确挺漂亮的,但的的确确是没你漂亮……好了好了,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打断我,我还要接着跟你说呢。” 我这次从坚果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枚榛子仁,然后同样的,放进了自己嘴里,咀嚼完了之后,继续说我,刘枫,路杰,还有这个蛇兽人的遭遇。 …… “哦,我叫娄鸣……嗯,怎么了?” “大家都喝饮料了,你怎么不喝啊?兽太多,害羞了吗?”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难理解你和路杰不仅是同学,还是要好的朋友了,呵呵,因为……臭味相投啊。” 她颇为戏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路杰,然后如同打仗胜利的女将军一般,端起自己的饮料,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 原本以为她是想泡我,结果居然是想损我,真够恶趣味的。 但,在享受饮料美妙滋味的同时,她又有一瞬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和我一样,发现了这个饮料的味道,可能有些不太对劲。 我是从那个大军老板从一开始把饮料端上来就发现味道不太对的,因为这种汽水不应该散发出这种古怪的气味。 虽然我不是犬科的兽人,但因为是『神裔』的关系,所以鼻子自然也是要普通的猫科兽人灵敏一些,在他们都闻不出来问题的情况下,我却能闻出来这里面有不该存在的不寻常气味,这也不值得奇怪。 但值得奇怪的是,路杰反而没闻出来,也没喝出来这饮料中那不该存在的,应该令他相当熟悉的味道。 我的警惕心起,时不时看着路杰,以免他出现什么不太好的状况——一旦出现这种状况的话,那我就要赶快把他带离这里了。 又等了一会儿,这场聚会的高潮部分——烤串上来了,我们各拿各的,边吃,边喝,边说说笑笑,聊起了天。 然而,我,路杰,还有刘枫,似乎一直都是这种和谐气氛里煞风景的一部分——几乎没有谁和我们说话,我们完全被当成了陈列品。 不过,在这期间徐青峰还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有意让我们参与到谈天中来,但无奈,除了他之外,也没谁愿意主动和我们说些话。 路杰和刘枫强颜欢笑,而我则是更加忧心忡忡,只不过,我可比他们更会演,整场聚会下来,几乎没有任何兽看穿我的心事。 至于我为什么变得更加忧心忡忡,很简单,因为这烤串的味道,也极其不寻常。 这家烧烤店也好,带我们来这里的徐青峰也好,还有这个看起来热情和蔼的老板大军也好……他们都如同烤串和饮料一样,有着相当相当不寻常的味道。 看来,这次又要卷入麻烦的事情之中了啊。 但也说不准呢——无论我愿与不愿,每次都会卷入麻烦的事情之中,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吧! 而对于这样的命运,我除了坦然接受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本章,完。 第139章 我拒绝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好的,我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并拉开了窗帘,夏日有些刺眼的金色阳光照了进来,一时之间让我的眼睛有点承受不了,我背过身去,反手打开了窗户。 清新的空气涌进房间,随后,那有些污浊的空气逐渐从房间离去,我的呼吸逐渐变得畅通起来。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大肚子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起伏着,律动着,就像是与滴管配套的洗耳球那样,只不过,是超大号的。 而在我像这样深呼吸了足足有三四分钟后,心情才得以平静下来。 本来以为,这十多天内我还能安静地过着普普通通的暑假生活,但没想到,现在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今天早晨把我叫起来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我的生物钟,而是白大哥给我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喂……白大哥,啊……有什么事吗?” 我边打呵欠,边和电话那头的白大哥发问。 “你,还记得昨天和你一起来做笔录的那几个兽吗?里面有一个个子不太高的雌性松鼠兽人……你还记得这个兽吗?” “松鼠兽人……唔……” 我回想着昨天的那些路杰的老同学,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兽来着。 “哦,记得……那是路杰曾经的高中同学,叫什么海,海鑫来着,等等,你怎么问我这个?难道她出事了吗?!” 我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嗯,你猜的没错,她……出事了,死亡时间已经确定了是今天凌晨1点23分,而且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双腿。” “没有找到双腿?!难道她是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就是很简单的分尸,伤口断面很平整,哼,这凶手,刀工还真够好的,■■的……” 我放松了一点,之后又压低声音问道。 “这事和『曼纽』组织有关,对吧?” “和他们没有关系,只不过今天早晨出警的是我们警署,而且又是和小胖子你,还有路杰昨天一块来的一个兽,所以就想通知你一下……” “呃,白大哥啊,你……压力还挺大的吧?” 我打断他道。 “啊?” “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通知我……你其实是想找谁说说话宣泄一下压力对吧?因为最近你接手的事情事情,蛮多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因为裴格被池旭带走的那次,你,还有你们警署负责的那几个同事,都挨上级骂了对吧?” 他沉默了,我只听到了他无奈而烦闷的呼吸声。 “白大哥,我明白,一个秉公执法的好警察很难当,压力也肯定很大……” “哼,是啊,有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辞职了!唉,我们这个警署呦,天天都干着全市最累最多最凶险的活,拿着和其他警署一样的工资,一旦出了问题,还得挨着骂……” “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师父王鸿志啊!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我这边还有事要做,先不说了……不管那个女孩,是你认识,还是路杰认识,都请节哀吧,我们警署会尽全力找出真相的。” 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下床,轻轻拉开了和我父母房间连着的那个窗户的窗帘。 在我父母房间的路杰还在熟睡,睡相和在学校里的一样,蜷缩在一起,侧躺着,表情甚是安详,怕是在做好梦。 今天他放假,明天的话,才会上班,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睡得如此安详。 随后,我拉上那片窗帘,打开我房间的窗户换换气,之后平复了下情绪,打开房门准备做早餐。 没想到我刚一出门,就闻到了煎蛋和植物蛋白肉的味道。 难道是基托内在做早餐?不,不可能,这家伙只会吃现成的东西,怎么会做饭呢? 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却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女性声音发话了。 “诶,诶,你少吃点,娄鸣他还没吃呢……” “呜呜呜呜呜呜……” 之后就是基托内含着食物说不清楚话的声音。 这是谁啊?怎么进来我家了? 我转头向餐桌那里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 是那个叫做朱榆的蛇兽人,路杰的老同学,昨天负责送刘枫和我们回来的也是她。 “喂,朱小姐,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我双手环于胸前,紧泯着嘴,问她道。 “哦,开车来的,我记性很好,走过一次的路就不会忘。进来的时候是路杰给我开的门,不过嘛……他平常居然是这个打扮,而且说话声调这么怪我还真是没想到啊。” 原来,她是把基托内认成路杰了,而基托内这小子也没啥戒备心,直接给她开门放进来了。 基托内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来,嘴里还嚼着东西,对她摇摇头。 “怎,怎么了?” 她有些疑惑,也非常惊讶地看着在她看来,行为诡异的“路杰”。 “哦,这家伙不是路杰……是个暂住在我家的老外,叫基托内?萨夫特,来自格林诺斯国,只是碰巧,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什……他不是路杰?那路杰在哪儿?” 她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基托内,又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随后又回复冷静,问道。 “哦,你问路杰?他还在我父母房间里睡觉呢。基托内,记得之后别乱给不认识的兽开门,万一是强盗怎么办?!” 狼吞虎咽的基托内把嘴里的那一大坨食糜全都咽下,然后对我说道。 “娄鸣,你怎么能说这dy是枪倒?她可是带着早惨呢!能给咱们带早惨的兽绝对不是坏兽!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是天天给我带饭嘛?!” “唉,带早餐就是好兽啊?” 我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质问道。 “那可不?!我快饿死了好不好?!” “唉……算了,你就先吃你的吧,我和她有话要谈,要是这些不够,等下你就说,我给你做。” “ok!” 我把朱榆拉到了房间的客厅处,和她坐在沙发上。 “来这里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有海鑫遇害的事情吧?” “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居然知道海鑫已经……那个,你不介意我在这里抽根烟吧?” 听到我说的话,朱榆露出了一丝寂寞的微笑,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好孩子不要学)眼看着就要点上,我立刻阻止了她。 “诶,我家是无烟环境,而且这里也没有烟灰缸,你还没地方掸掉烟灰。” “哦,那行,我就不抽了,直接说正事吧……” 她把烟放了回去,然后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此刻,她的那种寂寞的微笑已经消失,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嗯……我,我就叫你胖墩行吗?因为感觉,感觉还有点亲切感。” “行啊,随便你叫我什么都行。” “那,胖墩……你,认为昨天的饮料和烧烤,那里面的一股子怪味到底是什么?” 果然,她果然还是会来找我问这个问题——因为昨天在烧烤店的时候,只有我和她发现了烧烤和饮料的味道不太对,而且送我们回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而我也猜了出来,她想要说的话什么。 “能是什么味道?这不明摆着的吗?” 我身体向着沙发后靠,把右脚搭在左腿膝盖上,并悠闲地抖着右脚,摆出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除了稍微有些脚汗的味道之外,这个状态对我来讲的确挺舒服的。 “呃……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清不楚的?” 她有些不悦地回应道。 “不是我说话不清不楚,而是那烤串和饮料里到底是什么味道,咱们应该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吧?所以,我也没有要把它挑明的必要……不过,我倒是好奇啊,你是什么时候吃过那些东西的?” 我回应道。 “这是个兽隐私,我无可奉告,而且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从哪里吃过那些东西的?” 想要撬她的话的我,奈何她却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所以只能作罢,于是,我便又说道。 “关于我是从哪里吃过那些东西的,我的答案也和你一样,无可奉告!不过,既然你也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不问了,只是……既然你也知道了那家烧烤店绝对不正常,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嗯……我现在有点怀疑,就是那个黑心老板,对海鑫下了黑手。” 她说出了她的猜测,并接着说道。 “是吗?我也这么想呢!不过,你难道不觉得,带咱们来的那个徐青峰,他也不怎么对劲吗? “班长?他怎么不对劲了?他一直都很好啊,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好……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嫉妒他所以才在这里栽赃污蔑吧?!”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用鄙夷地眼神打量我的全身上下。 “我可不会嫉妒第一次认识的兽,那可不是什么正常兽该有的行为。” 我辩驳道。 “那你也别随便给一个第一次认识的兽打上不该莫须有的标签啊!真是的,怎么路杰还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她开始埋怨了起来。 “我再怎么糟糕,那也比一直都在欺负路杰的你们好吧?” 听她那路杰说事,我也有些不悦,直接挑明了事实。 她听我这么说,又不说话了,咬着嘴唇,侧过头去,完全不想理我。 “我可没欺负他,是他自己窝囊,所以我才一点都看不上他的……” 她一个兽嘟嘟囔囔地说着,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嗯?你这话怪怪的啊?该不会,你从以前就喜欢路杰吧?!只是碍于班级这个大团体才……” 于是,我便用着调侃的调侃的语气说道,但话说了一半,却被她的话打断。 “啧,你个死胖墩怎么这么八卦呢?!跟个退了休爱说别的兽的闲话的老娘们儿一样!信不信我用我的毒牙咬你胳膊?!” 气急败坏的她脸通红通红的,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我戳穿心思了。 “那你咬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毒牙早就拔掉了,现在就是镶了烤瓷假牙,唉,你们蛇兽人不都这样嘛,还说用毒牙咬我,吓唬谁呢?” 面对她的狠话,我也丝毫不怂。 对付这种爱放狠话的兽,只有表现得比他们更横,更蛮,更愣,他们才会服气。 “哼!” 她白了我一眼,冷哼一声。 趁着她不说话,生闷气的空挡,我先去洗漱了一下,之后又坐回了原位,问道。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来我家,就是为了和我确定一下那个味道到底是什么,顺带来这里吵架影响我的心情吗?” 她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思考了片刻,眼珠逐渐红润,充盈了透明无色的液体,随后说道。 “那个,我想要,想要和你一起来调查一下这件事……哪怕不找出嫌疑犯,只是,只是知道海鑫是怎么死亡的,都可以……她,她在高中的时候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别的兽加害了,我实在是,实在是很难接受……所以,我真的恳求你,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好不好?” 面对着泪眼婆娑的她,我浅笑,然后淡然说道。 “很抱歉,我拒绝。” “为什么?!” 她显得有些崩溃。 “拜托小姐,你觉得我和你真的很熟吗?只不过就是见过一两次面吧?” “可是,发现那家烧烤店不对劲的只有我和你不是么?所以……” “是啊,的确是这样,但那又怎样?” 我站起身来,双手环于胸前,冷冷得凝视着她,并接着说道。 “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想清楚,朱小姐。第一,就算是那家烧烤店的东西不对劲,你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是那个黑心老板,为了自己和顾客的食欲而对海鑫下手,我们现在,也都只是怀疑是他下的黑手,并没有确凿证据!第二,假如真的是这样,你和我又能拿什么和他斗呢?涉入这种情节恶劣的案件,你难道就想不到自己也会踏入危险之中,甚至被凶手杀害吗?!” 她愣住了,随后皱着眉,望着地板,一言不发,而我则接着分析道。 “第三,还是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偏偏你想要和我一起调查这种根本不应该是我们的责任之内的事情呢?这种事情,就让警察去调查好了!唉……你也好,那个刘枫也好,还有路杰也好,你们一整个班都好,一个个的都20岁左右了,都成年了!既然成年了就不要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好不好啊?” 她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着,之后就失魂落魄地从我家离开了。 “唉……” 我只是叹了口气,同时也庆幸她没有抓着我认为徐青峰有问题这件事不放——倘若说起来的话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好。 如果只是说徐青峰对路杰突然热情起来的态度的话,恐怕她有概率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并不清楚路杰和徐青峰的过往,要万一的确是和路杰关系不错那就坏事了。 但,徐青峰上有极其不正常的魔力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这也是我在怀疑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的主要原因——他的那股魔力的气息,对我也好,对刘枫也好,包括对昨天挪谕路杰的兽也好,都呈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敌意。 魔力的气息有时候会传达出一个兽的心理状态,这也算是会魔法的兽人们的共识了。 所以,有的时候,面对会魔法的同类,尤其是对方与自己还处于敌对关系的时候,我们都是会尽可能的把自己的魔力气息压低,不让对方知道太多自己的心理状态。 而他身上有魔力这个事实,也是我靠着他魔力气息传达的敌意,才勉强得知的——这家伙怕也是和杜晓骞一样,用了『魔能屏蔽』来隐藏了自己的魔力,但他对『魔能屏蔽』的熟练度,怕是完全不及杜晓骞,因为杜晓骞是魔力太多,溢了出来才被我发现,而他则是因为太过于激动,心理状态随着魔力被我觉察到了,这种情况下,就算用了『魔能屏蔽』,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但,我又没办法向这个朱榆解释魔法的存在,她看着像是个不可能相信这类事情的兽。 总之,经过池旭的事情后,我的确有点累,想要养精蓄锐——所以,烧烤店的这件事,包括徐青峰的事情,我其实都不怎么打算管了。 只要这些暗中搞事的家伙都不来伤害路杰,都不来打扰我的安宁就好。 …… “但是到最后,你还是管了这件事,对吧?” 罗娜优雅地拿了一颗腰果,细细咀嚼后发问。 “是啊,因为不得不管了。” 我看了一眼刚刚上来的路杰。 “他们动了路杰,所以,我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我压低声音,回答道。 本章,完。 第140章 火车上: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果然,一旦事情涉及到路杰,你就坐不住了。” 罗娜似笑非笑,看了看路杰,又看了看我,并同时对我说道。 “那可不!对我来讲,他是很重要的朋友啊……况且,他身上的谜团还是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神启现象』不同寻常也就罢了,而且,那天他变成的巨大发光生命体……这事,还没有什么可靠的解释呢。” 罗娜听到我这么说,露出了一副犹豫不已的表情,似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 她的手指在我们两个座位之间的桌子轻轻敲着,过了一阵子,才说道。 “路杰变成的那个巨大发光生命体,我好像见过一次……在『神启现象』之中见过。” “不是吧?!怎么连你都遇到了『神启现象』?!” 听到她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惊讶。 恐怕,和『曼纽』组织、『神明信物』、『魔法文明』、『神明』有了一定接触的我们,真的要一生都被这些东西纠缠上了。 “嗯,在一次意识恍惚的时候,我遇到了『神启现象』……具体都有哪些内容,我倒是记不太清了,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在那其中看到了两个巨大的发光生命体大打出手……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就那么忘记了,但是,那天从远处看到医院上面,化身巨大发光生命体的路杰,我才又想了起来,我的的确确有在那次『神启现象』中,看到过这种东西……唉,路杰,他还真是个活生生的未解之谜啊。” “那……你还想得起来,你从那次『神启现象』中,还看到了什么吗?” 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的我问道。 “嗯……我再努力想一下……” 罗娜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呃……好像是,好像是还有几个兽人,非常担忧地望着那两个生命体在打架吧……不过我只记得有一个北极熊兽人,那家伙看打扮应该是雄兽,但是……胸围超级夸张,身上的衣服扣子都扣不上的那种,对,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我才记得他的……因为这个尺码我实在是……实在是……有点羡慕。” 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了起来,一向个性傲娇的她表情也因为要承认心里话而变得又羞涩又扭曲。 “啊?” 而我却因为她这听起来有点搞笑的原因而呆住了。 “啊你个大头啦!给我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唔,真是的,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记住一个有可能不存在的兽呢,呃,真讨厌,真讨厌……” 说到一半,她压低了声音,看着映在窗户上的自己,小声嘀咕着。 “喂,我要接着说咯,你还要听吗?” “等等再讲吧,讲故事什么的,留一点悬念岂不更好?” “也是。” 我们相视一笑,这个时候,路杰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而罗伦和基托内则是坐在了我们对面的一对座位上。 “你们,在聊什么呢?” 路杰发问,而我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坚果零嘴,递到了他的手心。 “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你的事情呗。” “啊?我的事?” 他指着自己,表情有些尴尬,疑惑地问道。 “是啊,就是你的事,不过呢,我们打算等下再继续谈这个话题……嗯,墨烟岛啊,我还从来都没去过呢,还真有点小期待呢。诶,罗娜,你们老家有什么特别的景点吗?” 我把身子靠在座椅的靠背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罗娜,微微一笑问道。 “你可别忘了正事,咱们这次也不是真的去我的故乡旅游啊。”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要是能在完成咱们的任务的同时旅旅游,不也挺好的吗?嘿嘿嘿。” 我笑嘻嘻地对他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哼,我一猜你这家伙就想偷偷摸鱼。不过算了,就给你稍微介绍一下吧,在我们墨烟岛那里,最有名的一个景点就是金衣山,我想,你们也听过这个因为黄昏的景色而相当出名的地方吧?” “哦?!原来金衣山是在墨烟岛吗?!” 路杰突然插了句嘴,看来他对这个地方几乎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是啊,那是我们墨烟岛最出名的一个景点,每年七月底的时候,那里还会举行庆祝盛夏节的烟火晚会,相当壮观,咱们到了的话,正好赶上,可以一起去看。” “罗娜学姐,你们那里的盛夏节庆典这么早的吗?” “是的,比艾尼莫斯世界里绝大多数地方都要早,因为,我们科不单单是庆祝盛夏节一个节日,还要庆祝另外一个节日,这个节日和墨烟岛的本土信仰有关,我不是特别清楚那个节日的具体由来,因为庆祝那个节日的兽人,有着很强的排外性……” “排外性?”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 她这句话很令兽不解,因为“排外性”和她不知道这种节日的具体由来听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嗐,这是因为我的祖上,其实是黑之神留在赛匹克国那里的一支『神裔』,几百年前在殖民时期过来的,后来逐渐和岛上的兽结婚生子,然后就,把血脉,信仰,还有魔力都留存到了我们这一代身上,要较真的说起来,我还不算是真正的金都国兽人呢。” 说罢,她打开水壶喝了口水,然后又接着说道。 “而庆祝那个节日,信奉着那位不知名的本土神明的那些兽们,对我们这些外来者,还有为了向苍之神祈求清凉夏日的盛夏节,都非常的抵触,所以,他们从来从来都不会向我们,向外界的兽透露有关于他们信仰的任何事情……而且,在过去的几百年内,他们还会蓄意破坏盛夏节的活动,平常也会找我们这些外来者的麻烦,我们的祖先们也因为是殖民过来的关系,自知理亏,一开始也是比较友好的对待他们,但是后来,他们越做越过分,开始无差别的找岛上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兽的麻烦!科技文明兴起之后,他们的势力被那群宣扬科技文明的‘先驱’们铲除了一部分,面对科技的坚船利炮,他们也老实了下来,不再到处惹事,只是和外界的兽们约好了,象征性地在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进行『斗神会』,因此,我们也为了照顾他们的感受,所以才把盛夏节庆典提前到了七月底,八月初……金衣山的烟火晚会,就是『斗神会』的序章,在这之后的13天内,『斗神会』的活动,也会逐步举行,最后,经过各种活动,角逐出胜利的兽群究竟是谁。” “而且,去年『斗神会』,可是我们这些过盛夏节的兽胜利了哦,我们呢,已经连续九年胜利了,恐怕今年还是我们赢呢,呵呵呵。” 罗伦这个时候凑了过来,把胳膊压在路杰的肩膀上,眯起眼睛对我们说道。 “顺带一提,我还是去年和那群家伙比拼‘抬神轿’的成员之一呢,别看我瘦,我可是很有力气的。” “唉,是你在拉你那一组的后腿才对吧……”罗娜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无情的戳穿了还在炫耀的他。 “我说娜娜,我的好妹妹呦,你就不能给你的哥哥留点面子吗?” 罗伦虽然还在微笑着,但语气之中暗含着的尴尬和不悦还是能听出来的。 “哼!我就是在阐述事实,阐述事实而已!你啊,还没咱大表哥力气大呢,从小掰手腕我就没看过你赢过他。” “喂,咱能不提这种事情吗?他什么体格我什么体格啊?” 罗伦说着,眉头微蹙。 “哎呦呦,原来你也承认自己瘦弱得像个竹竿子啊。” 啊,真是喜闻乐见的兄妹斗嘴的场面啊,看来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还挺不错的,因为,兄弟姐妹之间,越是互相打打闹闹,就证明越看重对方。 这和我姐与我之间的,还有我和我三叔家的那对龙凤胎弟弟妹妹之间的相处方式差不多呢。 只不过,我从来都是负责到最后弄哭他们,扮演长辈眼里的“小坏蛋”的那个——但是,我后面也会哄他们的,他们也只是发泄过情绪就算了,与我和好如初。 毕竟都是一家子骨肉嘛! “我再怎么瘦,那身板也比他那个肥宅好啊,你是没回家看看,今年啊,他又胖了十多斤,恐怕我这肉嘟嘟的妹夫都没他胖。” 罗伦反驳道,但这话里的“妹夫”一词让我和罗娜都不约而同的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而下一秒,似乎是他发动了魔法,他和路杰的位置调换了,这让本来保持坐姿的路杰一个没撑稳,摔了个屁股蹲。 而他却心安理得地坐在我身边,揉搓着我的脸蛋。 “哇哦,手感真的好好哦,像是个填了好多棉花的毛绒抱枕一样,真是个可爱的小胖子呢……不错,你二舅哥我认可你这个妹夫了哦。” “不过,我说妹夫,在我们罗家里,我和罗娜这些与你平辈的,还有我四叔他们兄妹五个,他们这些兽,还算是开放一点,只要你不做过分的事情,基本也不会看你不爽……只是,我们的爷爷,他可是你们爱情的不确定因素哦,因为他真的是顽固得不得了啊,一直都在坚持着他给娜娜牵的‘金玉良缘’!听你二舅哥我一句劝,你啊,若真想让我以后都以妹夫这个称呼叫你,那就得努力一把了!不管你面对其他兽是个什么样,只要在他们面前,就必须得装成一个懂礼貌识大体的优秀好青年,千万别做任何让他们感到不悦的事情,尤其是你还有着肉食性兽人的身份!这重身份,就证明你要更加小心翼翼一点,不然,他可就真的是看不上你,从而妨碍你和娜娜谈恋爱。” “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又转移到了罗娜的身上。 “我说,娜娜啊,你可别怪我揭你伤疤啊……” 他说了一半,就察觉到路杰殷切想要坐回原位的眼神,他只是转过头去,然后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说道。 “你,是叫路杰对吧?能不能麻烦你先和那个和你长的差不多的家伙身边坐一会去呢?占了你的位置还真不好意思,我这里呢,的确还有几句话要和他们说,你放心,在发车之前,我肯定会跟你把位置换回来的,所以,麻烦你通融一下,好吗?” “哦,那好,你们先说,先说吧……” 我察觉到路杰的情绪可能有点低落,因为一瞬间,他身上的草木香气变成了桂花的味道,他平常不满或者悲伤的时候,就会有这种味道。 等下去好好安慰一下他好了——我如此想道。 “刚刚话说到哪儿了?” “你说,别怪你揭我伤疤。” 罗娜提醒道,然后罗伦接着说道。 “嗯,别怪我揭你伤疤啊……娜娜,我知道,你小时候在青云市遇到了那种糟糕的事情,而且伤害你最深的也是个虎兽人,自此,你就很抵触肉食性的兽人,尤其是虎兽人……所以,我其实真的想知道,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找一个虎兽人当自己的男友呢?” 我们两个沉默了。 “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我很担心娜娜你……现在的心理健康什么的……毕竟,你都不在这一大家子兽身边,天天都在青云市上学,作为你的亲属,我们都挺担心你的。” 说这话时,他的神色也一改之前的轻浮,凝重和担忧在他那张颇有些帅气的脸上晕染开来。 “啧,我说啊,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困在心理阴影里,走不出去的羚羊小女孩吧?” 罗娜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翘起了二郎腿,双手环于胸前,说道。 “啊?” “我早就不在意那段过往了!不然我也不会,以这样优秀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更不会喜欢上身为虎兽人的娄鸣。” 罗娜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这种眼神,让我想起了曾经缠着我的司璃。 “娄鸣是个很有头脑,非常善良正直,非常有责任心的兽,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啊?他说的真的是我吗? 因为在我自己看来,我也只是个善用心计,喜欢撒谎骗兽,虽然有自己的底线,但还是会认为利益这种东西极其重要的卑鄙之兽。 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心,也不认为自己正直善良…… 或许,这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才在看待我的时候,隔了一层“恋爱滤镜”了吧? 在这之后,罗娜和罗伦还在谈论什么,我也一概不知了。 因为我,仍然在思考,我是怎样的一个兽这个问题。 而不知不觉中,思考这个问题的我,就再次遇到了那变幻莫测的『神启现象』。 本章,完。 第141章 火车上: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这次的『神启现象』极短,短到让我只记得一个身着古装,叫做小芽的雌性兔子兽人,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起来,那个小芽还有些眼熟呢,总觉得在『神启现象』之外,我也与她见过几面的样子。 而在我从『神启现象』中醒转过来之后,一如罗伦他自己说的那样,在火车即将发车之前,他就离开了路杰的座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坐回自己位置的路杰也并不是特别的心情不畅,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生气,心里面也没有任何不满,这样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那个,学姐,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墨烟岛那里有什么特产吗?尤其是食物之类的。” 路杰如此问道,在我看来,说出这种话完全符合他的作风。 “你问这个啊……” 罗娜听到路杰问起这个问题,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还挺多的,比如我们墨烟岛产的草莓,香蕉,奇异果,莲雾,苹果,番石榴,橙子等水果,基本上都算是国内的最优品质……嗯,还有用黑芝麻和糯米做的芝麻团子,由米粉和果脯蒸成的米糕,用千柯果做成的饮料,还有……” 她一个个地回想着她们老家的特产,最后,突然眼睛中闪动着期待而兴奋的光,宛若一个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说道。 “对了,还有柳树煎饼!那个东西超好吃的!” “柳树煎饼?”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心想柳树这东西还能做煎饼吗?! “对,用墨烟岛的特有柳树品种的树干部位提取的淀粉和它的柳叶汁做成的煎饼,里面还会放上一些腌渍过的木屑,可甜可咸,相当好吃呢!” 我和路杰对视一眼。 “总觉得这些特产……” “有点,促进肠道蠕动……挺养生的呢……” 果然,我就知道,作为金都国唯一处于亚热带区域的领土,墨烟岛的特产大多都是清一色的植物和植物制品。 “对了,罗娜,你们那里的肉食性兽人也会吃植物蛋白肉吗?” 我故意这么问道,然而罗娜摇摇头。 “不,我们那里的肉食性兽人从来不吃那种东西,也不会吃肉,而他们一日三餐的主食,基本上都是用肉香果。” “肉香果?!” 路杰的好奇心立马就被调动了起来,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据我所了解,墨烟岛那边虽然植物制品很多,专门生产植物蛋白肉的食品厂也自然会在那里建成并运转起来,但,那些工厂生产的植物蛋白肉,全部都销往了外地,而不是在岛内销售。 一如罗娜学姐曾经对植物蛋白肉的评价“工业垃圾”,这些生产植物蛋白肉的厂家其实还是明白他们的产品究竟是多么不堪的东西的。 由于这座岛上的兽大多都互相认识,自己的口碑风评还是很重要的,否则根本没法在岛上混,加之岛外的订单多,利益大,所以,他们才会舍弃自家产品在岛上内销的那点利益,生产的产品全部销往岛外。 所以啊,这座岛上的居民,恐怕是根本没有吃过植物蛋白肉这种东西的,而他们从古至今的食物来源,就是各种植物。 草食性的兽人会食用各种植物的全株,而肉食性的兽人则是会大量食用一种叫做肉香果的植物来饱腹——这种果实,我记得在一本漫画里有介绍过,是一种木本唇形科的植物,它一如字面的意思,带有肉的香味,不过,虽然它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肉的香气,但是始终还是果子,能够提供的营养还是比不上真正的肉的,因此,肉食性兽人对这种果子的每日摄入量极大。 按说,这也应该是比植物蛋白肉更好的肉的替代品,但是,这种植物偏偏娇贵得很,除了墨烟岛的环境和水土之外,种在其他地方压根活不了,所以就只存在于墨烟岛,成了墨烟岛千千万万的特产水果之一。 当然咯,这种植物的果实除了直接食用之外,还有着一定的经济价值——目前市面上销售的肉味饮料里添加的肉味香精,就是从这种果子的果肉细胞中提取出来的,只不过,一定要用没成熟的果子来提取才行。 路杰这小子,吃惯了植物蛋白肉,更在我的诱导之下吃过了由人类那边弄到的真肉,一旦到了墨烟岛,那里连植物蛋白肉都没有,他恐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所以,我只能借罗娜之口,给他打好预防针,并给他一个肉香果的念想,免得他的心一直都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这是我所最不希望看见的。 他可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能让他一直不开心呢?这可不行啊! 距离火车发车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只见一个慌里慌张的家伙跑上了车,然后提着一个随身携带的背包,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车票座位,然后扫视了一下每个座位上的号码,最后,坐在了罗娜旁边。 那家伙是个龙兽人,戴着个小墨镜,身上穿的衣服有点朴素,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上衣是清一色的白,裤子是清一色的黑。 但,他身体的颜色却有点花里胡哨了——像是磷叶石一般的青绿色鳞片,呈现渐变的,由古铜色转化为金棕色的双角,黄绿色,如同早春的浅草一样的鬃毛,鳞片未覆盖的皮肤也是白中透粉,同时,在他的双臂和脖子处还各有一个透露出浅紫色光泽的疤痕,。 龙兽人还真不愧是虹之神以自己的样子创造出的种族,他们这种兽,身上的颜色总是这么炫彩纷呈,美丽异常。 “唉,小生我可算是赶在发车之前上车了呢,险哉险哉。” 他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打开自己的背包,然后从中拿出一本看起来有点破旧的书,那应该是一本有关于古代遗迹考察记录的书籍,我想,要是褚何和康聆也在的话一定会对那本书很感兴趣的。 不过……就在他刚刚打开背包,拿出书的一瞬间,我就觉察到了一股浓烈的魔力气息。 当然,感受出这股魔力气息的,可不止我一个兽,还有在他旁边的罗娜,在我身边的路杰,以及在我们正对面的基托内和罗伦都感受到了。 这股气息,恐怕不是修习魔法的兽人身上才会有的魔力气息,应该是某种法器自内向外,以辐射对称的方式散发出来的魔力气息。 而且,就这种比往嘴里塞一大勺芥末还要令兽难以承接的,极其明显的魔法气息,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法器能散发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绝对是和诸位神明有直接接触,被神明的魔力影响之后产生质变,转生为法器的物件散发出的魔力气息。 而这样的东西,说不定就是……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五双眼睛一齐监视着这个看起来蛮儒雅的龙兽人。 一段时间后,我的手机响了,是罗娜发来的消息。 “娄鸣,我旁边这个兽,该不会是『曼纽』的兽吧?要不要就地解决这家伙。” 我转了转脑筋,然后打字道。 “不一定,咱们先按兵不动,尽量观察一下他,别最后错怪好兽了……但要万一,他真的是『曼纽』的兽,那咱们再去商量对策。” 我看着她,露出一丝坏笑,紧接着又向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说罗娜啊,你是不是被『曼纽』吓坏了?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嚷嚷着要就地解决?” 下一秒,她发了个阴阳怪气的司马脸表情。 “娄鸣,你是不是找揍?” “我哪里有被吓坏了?!” 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暴躁起来。 然后,我发了个对不起的表情包。 “抱歉,刚刚开了个不太好的玩笑。” 打字打完,发出去后,我又发了个泪眼婆娑的,求原谅的表情包。 她紧接着回了一个“哼”的表情包。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我才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 唉,人类那边有句老话叫死鸭子嘴硬,但,我这边的话,羚羊也是很嘴硬啊。 傲娇的个性,让罗娜从小就朋友不多,而且总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这让和她初次见面的兽也觉得不舒服——这是我暂住于市政厅办公室时,罗娜的父亲,罗赢叔跟我描述的他女儿的脾气秉性。 而且,在出了那件事之后,罗娜她就更不愿意和别的兽袒露心扉了,这就让她的个性更加别扭,不愿和其他的兽人,尤其是肉食性兽人中的虎兽人接触,这使得她的生活,也受到了自己性格问题和心理阴影的影响,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据罗赢叔讲,她的个性问题,和那件事情给她带去的心理阴影,真正不影响她的生活的时候,还是在她考上大学,正式成为一个大学生之后,也就是说,就在这一两年之间,她才真正的敢于面对,敢于去向其他兽人袒露心扉——这应该也和她的几个宿舍舍友有很大的关系吧,都是女生,而且关系都很好,在这种情况下的女生们,她们之间是最能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互相抱团取暖的。 这样看来,罗娜的个性问题能有所消解也不无道理。 但是,一提到这种事情,我就越来越觉得给罗娜留下心理阴影的狄飞,指挥狄飞伤害罗娜,来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干扰罗赢叔,借此来宣传自己『草食性正确』歪理的韩正泽,还有那些千千万万的,和韩正泽一样的,让『草食性正确』论成为一种糟糕的思潮,由此来愚弄,来更易他兽思想的那些兽们真的是万恶不赦的家伙。 唉,如果早知道我会从罗赢叔口中听到这么令兽愤慨和怜悯罗娜的事情的话,那我就一定会在那个叫塔图?希同杀掉狄飞之前好好折腾那个老不死的一番。 只可惜,那个塔图来的“太是时候”了,就那么毫不犹豫,毫不手软地用『汲命术』干掉了狄飞,还和我定下了让我试着打败他的约定。 哼,光打败他这种事,我是一定会做到的,只不过,他在临走前说的“墨烟岛见”却让我隐隐有些不安,恐怕,他如今就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们,和我们一同前往罗娜学姐的故乡墨烟岛,然后,和我们展开对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争夺战。 这么看来,对『曼纽』害怕的兽,或许是我,而非罗娜才对。 毕竟,『曼纽』给我们带来的困扰可不是一般的多,想着,我便开始对之前遇到的所有『曼纽』组织成员以及相关兽人的所作所为进行复盘。 裴垦和裴格,裴垦的话,属于被陷害,但不完全无辜的那个,他,我暂且不谈,而他那个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兄弟裴格,却在我们的青云联合大学之中引发了影响恶劣的“袭击事件”,在这之后还三番五次找我们的麻烦, 帕妮?波洛多莫和切连?波洛多莫兄妹,妹妹帕妮干掉了无辜的林楹楹,假借她的身份潜入了我们的青云联合大学之中,而哥哥切连也同样以保安的身份潜入了进来,执行他们组织给他们兄妹委派的计划,藏匿『戒律念珠』,协助裴格袭击无辜的同学们进行血液鉴别,此外,帕妮还借刀杀兽,把路杰活活烧死了一次,切连呢,还用有毒的锁链武器伤及了我的腰间,使我在魔力低潮期昏厥了过去。 韩璐儿,算是被蛊惑的一个,虽然最后还是被『星宫卫之四』所击败,并同时被夺走了『曼纽』方发放的武器装备,还被我转移了罗娜身上被施加的『钳口结舌咒』,从此不敢再造次,虽然经历听起来很惨,但就参与对罗娜的绑架这种事情,她遭受的这些事情,也算是罪有应得。 狄飞,为了加入『曼纽』,被塔图的话术蛊惑,从而进行了对罗娜的第二次绑架。 塔图?希同,利用狄飞之后就抛弃了他,处决了他,和我定下了让我打败他的约定,虽然这家伙长得和路杰一模一样,又有着相当温柔美丽的微笑,这让我对他没办法产生任何敌意,但,他是个杀兽不眨眼的冷血之兽这点也是板上钉钉,无法修改的事实。 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们麻烦的吴崎和凌菲,只能说和韩璐儿一样,是被控制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比起韩璐儿讲,也不算太糟糕就是了——总之,比起说是『曼纽』的成员,他们更像是『曼纽』的受害者。 池旭,某种意义上的万恶之源吧,一个道貌岸然,还差点让我断子绝孙的家伙,我现在根本就不想提起他,因为这家伙实在是让我觉得很不爽呢,而且,没能亲自解决他,就让我更加觉得不爽了。 自称『第四阶梯?图灵』的那个家伙,入侵了基托内的电脑,删除了他电脑内『曼纽』的名单,让我们的消息闭塞起来,这对我们来讲也是不小的阻碍。 罗娜和基托内来医院半路遭遇的那两个家伙,麦琪?拉提,拉姆?明其拉普,一个让罗娜身负多处箭伤,一个让基托内半个身子烫伤,半个身子冻伤,算上那个『第四阶梯?图灵』的那一部分,基托内因此消沉了好一段时间,这些日子才好一点。 自称『第十阶梯?保罗班扬』的家伙,夺走了池旭的装备『阿加雷斯』,让路杰中弹受伤,而由于路杰那快速自愈的能力,那枚子弹包裹在了他的体内,连给他做手术取出子弹的医生可是忙了好一阵子,十分苦恼呢! 最后,就是在那家酒楼遇到的陶簌,这个小鬼同样是给我带去了一些困扰,虽然,最后他还是被我和刘枫轻松拿下。 细数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我真的觉得心累不已,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累,我才有点怕再遇上这伙瘟神吧? 我这么想着,目光又挪到了那个龙兽人身上。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正以“看待猎物”一般的目光看着他。 “呃……呃……诸位,诸位这样盯着小生,所为何事啊?小生,小生之前和诸位也,素不相识吧?” 气氛,一时之间很尴尬呢。 只是,他包里的那个东西,仍然散发着极强的魔力气息,而且…… 这家伙的声线,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是错觉吗? 本章,完。 尘封的故事:其六 又见面了,各位。 按照惯例,这也是在艾尼莫斯世界尘封已久的故事之一。 我想,经过了第18个故事,大家都知道了,这是神明们所留下的某种用来启示后世之兽的“遗产”。 接下来呢,要被讲述的,则是其中的第6个故事。 再次声明一下!这只是启示后世之兽的故事!所以,就算凑齐了这25个故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会让集齐者变成伟人,更不会让集齐者家财万贯!同时,能保持理智看完这些故事的兽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请谨慎观看! 嗯? 这样吗…… 原来如此啊,居然是这种情况吗? 是连生命体都算不上,空有副壳子的存在啊。 也罢,静心欣赏好戏开演吧。 …… ——《裂缝之下》—— 作为一个地质学者和考古学者的爱情结晶,男孩自小就能跟随父母去一些勘察现场,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之下,他也耳濡目染地知道了很多很多作为一个小学生难以知道的知识。 同时,他也对自己父母的职业非常向往,心中早就定好了长大之后跟随父母跻身这两种行业的其中之一的目标。 而这次他们抵达的勘察现场,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男孩的父母身着专业的防护服,头一次让他无论怎样都不要离开勘察现场的帐篷,乖乖等他们回来。 男孩呢,也是个挺听话的孩子,没有走出帐篷半步,但,他听话的前提便是他父母给他留下了好多好多他喜欢吃的零食,其中不少都是甜食——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将军肚。 被留在帐篷里的,还有男孩父母的同事家的一个小女孩,两人年纪相仿,但是国籍不同,语言也不通。 看到眼巴巴望着自己品尝巧克力小蛋糕的小女孩,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包装中也拿了几块给她。 虽然没有说话,但女孩微微一笑,接受了男孩给予的零食。 两个孩子的时间就这么在零食,还有女孩父母留下的漫画书的包围之下消磨着,消磨着,消磨着,直至他们的父母都回来了。 只不过他们的父母此时又狼狈又疲乏,似乎是在勘察现场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出帐篷呢?勘察现场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告诉我嘛~” 男孩见母亲归来,跑到她的腿边,拉着她的手,用撒娇的语气问道。 而她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然后摸着自己虎头虎脑的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说道。 “嗯……要妈妈怎么说呢……是很珍贵的东西,儿子你就别再问下去了,好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来,妈妈给你洗洗脚,咱们睡觉好不好啊?” “嗯……好吧。” 虽然没能如愿,但是男孩也没有问下去。 深夜时分,在睡袋里的男孩被自己的好奇心折腾的睡不着觉。 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过来啊……” “过来啊……” “过来啊……” “你不是想知道外面有什么吗?” “那你就过来啊……” “我就在外面等你呢……” “来吧,别犹豫啊……” “好。” 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还穿着睡衣的男孩从睡袋里爬了出来,然后,径直向帐篷外走去。 外面的勘察现场,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遍布尘土的平原而已。 只是,地面上,有一条极深极长的裂缝。 男孩走到了裂缝前面,便停了下来。 他凝望着那条比渺小的他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如同深渊一般的裂缝。 “我就在这里……” “看着我吧……” “好好的看着我吧……” 这个时候,男孩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紧接着,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向他扑了过来,他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赶忙向着帐篷哪里跑,哪怕自己白嫩的小脚丫被粗糙的地面磨破出血,他都毫不在乎,仍然向前跑,向前跑,仿佛忘了疼痛一般。 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 裂缝之下的东西,是万万不可直视的。 请牢牢记住这一点吧! 裂缝之下的东西,是万万不可直视的。 裂缝之下的东西,是万万不可直视的。 裂缝之下的东西,是万万不可直视的。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所以,大家也请小心一点,不要直视自己遇到的裂缝! 鬼知道那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呢?与祂直视,又是否会……安全呢? ——完—— 目前尘封已久的故事收集进度:(2/25) 第142章 火车上: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原来如此,对不起啊叶先生,刚才给你带去麻烦了。” 迫于我们几个目光如炬的压力,那个龙兽人坦白了有关于自己身世,以及背包里那魔力气息的来源。 他的名字叫做叶正恺,金都国增慧市的兽,增慧农业大学的一名植物保护学毕业生,他的祖上曾经与虹之神结缘,其魔力经代代相传,到了他的身上,已经不剩多少了,几乎和没有魔力也差不太多。 而他包里的,那个散发着极其浓烈的魔力气息的东西,其实是他们祖先留下的传家宝,一块记载着神明世界的故事的石板,那块石板记载的内容平常是无法看到的,只有对其输入一定量的魔力,才能让记载的内容以影像的方式显现出来。 这东西,他自父亲把它传给他之后就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离身,而他,也有幸在借助他父亲的魔力的情况下,看到了里面记载着的那个故事。 他给我们看了看那样东西,我们确定了他没有问题后,悬着的几颗心彻底沉了下来。 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家伙的声音有些耳熟啊…… “怎,怎么?诸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为何对小生家的传家之宝如此敏感?” 我正准备扯个谎骗过这家伙,基托内却抢先一步把我们作为『神裔』和『结缘者』的身份都曝光了。 唉,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说话极其利索,这就是基托内啊。 不过,对我们当前的身世被曝光这一点,我并不觉得特别慌张,因为第一次遇到白茶大哥的时候,就是基托内差点把我们一直都在隐藏着的另一重身份曝光了,所以对于他会嘴欠曝光我们身份这种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甚至于说,我还在期待基托内这么做,因为这样,我才能走一步二分之一概率的险棋! 在他透露我们身份的时候,我就伺机观察他,找出马脚来,作为日后戳穿他目的不纯的证据,而从他口中得知我们身份的兽,将会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是与我们站在对立一面,而这二分之一的概率,也关乎到我们是否会陷入险情。 所以,我才说,这是我要走的二分之一概率的险棋,因为还有二分之一的概率,得知我们有着『神裔』和『结缘者』身份的兽,将不会站在敌对的角度看待我们,这样的话,也就没有险情了。 而现在,应该就是踩到了没有险情的那二分之一的概率。 而基托内在抢先于想要将叶正恺搪塞过去的我一步,说出我们的身份时,我也清楚的看见了,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同时眉毛压低了下,眼睛微眯。 这一连套细微的表情能够说明什么,如今在我看来也是不言而喻。 啊,你总算是露出了些许马脚了呢,基托内?萨夫特。 那么来吧,基托内?萨夫特!就让我像这样继续装傻下去,然后,让我暗中观察你,看看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弄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搞明白你是否还会有同伙,预判下你何时才会对我们露出锋利的獠牙。 你现在,已经不值得我完全信任了。 “哦,原来如此,小生明白了,能在有生之年见到真的『神裔』,这还真是小生的福气,也该着小生与诸位有缘分呐。” 这个叶正恺,倒显得有几分激动,他边说,边拉着我的手,说道。 “敢问这位『神裔』兄台尊名?能否给小生讲述一点兄台您所知道的古代魔法文明的故事?” “啊,哦……我的名字是……” 我愣了一下,然后刚刚想要自报家门,火车发车的铃铛声就响了起来,淹没了我的声音。 火车开始运行,窗外的风景开始向后逃逸,待铃声一过,我便向他说道。 “我的名字是娄鸣,米女娄,雷鸣的鸣。” “娄鸣,娄鸣……还是那位执掌雷电的黄之神的『神裔』,兄台,真是好名字啊!” “过奖了,过奖了,我这名字就是我父母给我随便起的,没什么寄托,也没有什么寓意,就只是单纯为了好听而已,倒是叶大哥您的名字,和您本兽的文质彬彬的气质还挺合适。” “兄台您也过奖了,小生我的名字也只是我的父母从诗集里面找的而已,娄鸣兄台,您既然作为『神裔』,那肯定是知道不少的魔法文明时期的故事吧,小生我啊,自孩提起就对上古时期的魔法文明很感兴趣,无奈,家翁所知有限,翻来覆去,就只有诸神创世,和兄台的祖先黄之神封印异世之物的故事这两个,唉,即便是如今,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两个故事而已,真的是没有脸面说自己是个『结缘者』的后代,也没脸面说自己对上古时期的魔法文明感兴趣啊……” 闹半天是想要找我扩增他的知识储备?虽然感觉这家伙激动得有些不太正常,但我还是同他讲了几个魔法文明兴盛期间的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公园里那些听说书匠讲特别引兽注目的故事的天真无邪,好奇心强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我告诉他的内容有真有假,我自己虚构的部分至少得有七成左右,哼,要是傻乎乎地,把百分之百的真实故事都告诉他,那可不符合我一贯的作风! 虽然不清楚,他是否对自己的个兽介绍,掺杂了他自己的一面之词,试图来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让他知道太多,对于他这种顶多是和魔法文明有那么一点点交集的平庸之辈,知道的越少越好! 况且,他的声音如此耳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的预兆——总觉得,他仍然对我们隐瞒着什么呢。 而在这之后,我们几个,包括我们对面的罗伦和基托内,也都和这个叶正恺聊起天来,我特意用手机告诉大家不要完全透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以防万一。 聊天,使车厢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愉悦了不少,但我却在内心直呼一句“好险!” 因为幸好现在还不到真正的旅游旺季,这辆通往墨烟岛的火车上,尤其是我们这节车厢也没多少兽,加上列车运行多少有些噪音,我们说话的声音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被听到,要不然啊,我们还不敢这么毫无顾忌大聊特聊有关于『魔法』的事情哩!言多必失,要是被一些簇拥科技文明的狂热分子听见了,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身为一个『神裔』,一个因他兽的一己私欲而败坏了名声的团体中的一员,我们,可是要在生活中处处小心呐,要是太过马虎,可就容易招致难以想象的灾厄的。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青山矗立,绿水蜿蜒,铁路绕山,林风吹动,碧空悬顶,白云流转,烈日当空,清池映天,真是风景秀丽,令兽流连忘返。 但非常可惜的是,我们所乘坐的火车正在高速运行,每一个秀丽的风景,都只能在视野之中仅停留一两秒,便转瞬即逝,更易为全新的风景。 一如我们兽人的一生一样,无论是谁的寿命,看似很漫长,但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只是……谁又能在这弹指一挥间的时间之中,做出令自己毫无后悔,令自己心满意足的决定呢? 唉,怎么突然思考这种问题了呢?娄鸣啊娄鸣,你这一天天净是瞎想,快和路杰一个样了——我如此自嘲道,这个时候,才想到,现如今坐自己身边的,我这个最好的朋友,他的生命,他的时间,可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而是达到了要和天地比拼,看谁熬得过谁的地步。 他如今可是有一副不死不灭,一旦受伤就立刻自愈的身躯,而这也就说明…… 在这个世上,这个满是兽人的艾尼莫斯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杀死他的方式,而他的生命,也更不会迎来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唉,这么一想的话,路杰获得的这种能力,并非是一种幸运,反而更像是一种诅咒。 如果有一天,我也好,罗娜也好,亦或者是路杰他认识的兽统统都不在了,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他会不会因为太过寂寞而精神崩溃,会不会因为思念我而寝食不安? 以他的个性,虽然有着极其刚毅的一面,但,倘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一定会变得更加内向,更加忧郁,更加不愿把真心袒露出来,为他兽所厌恶吧? 我看着路杰,神情略有些严肃,然后叹了口气,不由着他说任何话,直接抱住了他,之后对他说道。 “路杰,你一定要坚强。” “啊?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没事……路杰,嗯……或许,或许你以后才会明白,我说这句话的用意吧……” “搞什么啊你,又想对我恶作剧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然后在我的腰间上挠痒痒,敏感的我立刻从他身上弹开,尽自己全力,把肥胖的身躯抵在座位的一角,试图躲避他的“毒手”,可是我实在是太胖了,在这种狭小的空间躲都躲不开,只能任凭他遍布灰而浅绿的毛发的爪子在我身上挠痒痒,笑得我肚子都疼了,他才停下手。 “我说娄鸣,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啊,这么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大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呢,想事先提醒我一下,诶诶诶,你要不说,我还会继续挠你痒痒呦。” 他边说,边又把自己的手搭在我的腋下那里,反复抚摸着,这种若有若无的痒感让我难受极了,憋不住轻声笑着。 “呵呵呵呵……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呵呵呵……我刚才,我刚才就是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然后,嘿嘿嘿……然后我就,我就,我就内心感慨万分,想让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哎呦哈哈哈哈哈哈别折腾我了,那里不可以啊哈哈哈哈,饶命啊,我是真的很怕痒啊!” 他这才把手收回去,然后带着困惑的神色问我道。 “所以娄鸣,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呼……呼……怎么说呢,是个有点严肃的事情,我刚刚,其实在想,你是拥有不死不灭的身躯,定然是没法去世的,而我们可不像你,一定都会迎来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所以,所以我在想啊……如果,我们都离开了你,你会不会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呢?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天天沉溺于我们离去的悲伤之中……” 我脸上的表情转乐为忧,托着腮帮子,回答道。 “是哦……我,以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他露出了一丝有些寂寞的苦笑,之后又说道。 “如果真有那天的话……我会选择找到让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消失的方法,然后,平静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和你们去另一边团聚。要不然,我就寻找让大家都变成和我一样的不死不灭之身的方法,让大家都不会死……总之,你去哪里,我就跟着,这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 说完,寂寞的苦笑转变为相当可爱的笑容,看着我。 “不愧是你呢,路杰。” 我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143章 有关刘枫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说到刘枫的话,不得不说他还挺勇猛的,甚至有点不要命,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戴卜一族』(dubhe n)的血统。”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我又和罗娜聊起了有关于我和路杰在过去的十多天内的经历,不知不觉地就说到了刘枫的身上。 “『戴卜一族』(dubhe n)?是……橙之神留下的七大『神裔』兽人氏族吗?”罗娜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嗯,『戴卜一族』(dubhe n)的确是和橙之神有关的兽人氏族,只不过罗娜,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戴卜一族』(dubhe n)的兽人,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神裔』,而是『结缘者』。” “啊?我记得应该橙之神留下的七个氏族全都是『神裔』才对啊。” “不,这件事我是听我爷爷曾经告诉我的……橙之神留在世界上的『神裔』,共有六个氏族:由鹦鹉兽人组成的『莫尔科一族』(merak n),由鹳兽人组成的『番德一族』(phad n),由孔雀兽人组成的『密盖茨一族』(megrez n),由渡鸦兽人组成的『艾利欧斯一族』(alioth n),由鸳鸯兽人组成的『迈撒一族』(mizar n),以及由鹰兽人组成的『艾尔凯德一族』(alkaid n),此外……还有一个『戴卜一族』(dubhe n),『戴卜一族』(dubhe n)完全由对橙之神保持高度信仰的一批兽人组成,他们和橙之神之间,以及互相之间都不存在任何亲缘关系,只是因为自己的信仰程度很深,因此取悦了橙之神的欢心,橙之神与之结缘了而已,他们并非清一色的禽类兽人,而是各种类型的兽人都有,只不过,他们这个氏族的兽人,都有一个因结缘而出现的身体特征,罗娜你猜猜是什么?” 我说完,拿起插在裤口袋里的瓶装饮用水,往嘴里猛灌,待清润甘冽的水流全部从喉咙流到了食道之中,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心满意足的低吼声。 火车上提供的水就是比一般的水要好喝啊! “嗯……身体的一部分生长着羽毛吗?” 罗娜猜测道,而我摇摇头,直接向她公布正确答案。 “你说的不完全对,『戴卜一族』(dubhe n)呢,因结缘而出现的共同的身体特征,并非是身体的一部分生长着羽毛,而是,有着一对晚霞色的翅膀,那对翅膀平常不会出现,只会在他们使用魔法的时候出现一瞬,之后就会消失,当然,如果想要翅膀一直出现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们把魔力全部汇聚在背后就行了。”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呢……看来,我这个『神裔』还真是不合格呢。” “别这么否定自己啦!你是黑之神的『神裔』,又不是橙之神的『神裔』,不知道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我望了望读书读得入迷了的,完全觉察不到外界的一切动静的叶正恺,有点为他因读书过于专注而听不到心心念念的有关于神明、『神裔』和魔法文明的故事而感到惋惜,然后,我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 “而且,就像是绿之神留下的四个『神裔』氏族一样,橙之神留下的七大氏族也都保存着一份有关于祂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他的母亲在小的时候和他交代过,而在我们营救路杰的时候,他也知道了我和路杰的下一步打算,所以就跟我复述了一遍,为了防止这个秘密被不该知道的兽知道,所以,我就把听到的这个秘密做成了一个文档,现在发给你,你看一下吧。” 随后,我把储存在手机里的那个文档发给了罗娜,并叮嘱她尽量别读出声,小心隔墙有耳。 她大致看了看,之后又问我道。 “所以,你认为这个秘密,其实是……” “很可能是『神明信物』的线索,橙之神的『神明信物』,『天空假面』的线索。” 我没有回答,只是对她打字道。 “如果消息属实,咱们就不得不在结束墨烟岛和艾赛克莱特国的旅程后,再去上面所说的那个地方……哎呀,这个暑假真是忙不完了啊,往世界各地连轴跑,唉,真是够烦的,不过,也挺幸运的,因为……” “因为,好在还有司璃家垫付所有费用是吧?” 我把头靠在头枕上,心情微妙地笑着,因为,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戳穿了自己的心思。 司璃的母亲陆缘槿和司璃的父亲司清渊在池旭的事情结束之后,来病房探望了我们,得知了我们几个的想法,于是对我们承诺,凡我们一切为了寻找『神明信物』而产生的费用,所需的物资,都由他们家的财团来承担,并当场给我的银行卡里都打了十万元的艾尼莫斯世界通用货币祖尔币,这些祖尔币要是换算成金都国的货币,足足也有四十万了。 由此可以看出来,他们家还真的是不拿钱当钱,天知道他们当时用来压下来司璃食肉的“丑闻”时,那些该死的无良媒体到底勒索了他们家多少钱?! 不过,就凭他们家能给我们四个平均一个兽十万块钱,估摸着那些眼高手低的无良媒体向他们家勒索到的钱,比起他们家全部的财产而言,恐怕也是冰山一角中的冰山一角吧? 总而言之,我们寻找『神明信物』的行动,是完全不缺资金的,虽然八成要辗转多地,但只要一想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大家完全不缺钱花,我就觉得还是蛮幸运的。 只是,这也让我有点怀疑他们家的动机——虽然陆缘槿阿姨的丈夫司清渊解释说是他也不愿意祖先和诸位神明的『神明信物』流落于恶兽之手,所以才出重资支持我们的行动。 但,他说的,真的是发自他内心的想法吗?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一旁听着娄鸣讲述过去十多天的事情的我,听到他们开始讨论刘枫,便也回忆起了有关于他和我的故事。 说来也巧,我和他自幼儿园,到现在都在同一所学校之中。 还记得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就是像如今这个样子,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不高兴,酷酷拽拽的样子。 而我,还有幼儿园的其他同学,都因为自己父母的离开而哇哇大哭,小孩子的哭声不用说,任谁都会心烦意乱的。 没有加入我们“嚎啕大哭大军”的他一开始还能勉强忍受,后来越来越烦,越来越烦,最后对我们大喊一声“就会哭,你们烦不烦啊?!都给我闭嘴!”,然后,又呲牙咧嘴地冲我们长嚎了一声。 几乎所有兽都被他那个时候凶巴巴的脸吓得完全不敢哭了,而只有我被他这么一吓,哭得更加大声。 “喂,你这小子怎么还在哭啊?吵不吵啊?!” “呜哼哼哼……” “好了,不准哭,闭嘴吧!” “呜啊啊啊啊啊——” “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哭声越来越大,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暴躁,眼睛里的眼泪也在打转,但是他却拼命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之后,他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就像是我父亲安慰我的时候那样。 似乎是觉得他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了熟悉的安全感,所以我便慢慢地止住了自己的哭声。 这就是我们的初次相遇,打那以后,因为曾经用凶巴巴的表情瞪着其他的同学,所以,大家都很怕这个天天板着脸的家伙,都不愿意接近他,除了被他摸摸头安慰的我,还愿意天天和他玩,因为胆小的我,能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安全感嘛! 至此,我们也就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朋友,只是在外界的兽看来,我们两个的关系更像是暴躁大哥和他的没用小弟一样,他自己也好像也有些瞧不起我,也时常抱怨我太过于懦弱。 不过,即便我们的关系是这个样子,我仍是甘之如饴,因为他身上的安全感,真的让我觉得非常温暖。 而且,我也非常明白,他这个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怎么抱怨我这里不好那里不行的,其实都只是一时的口嗨而已,他待我其实一直都很温柔——在我被欺负的时候,第一个出头的永远都是他,在我上下学没带伞的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回家,有时候还会直接把伞交给我,他自己淋雨,在我有些吃不饱的时候,他还会给我买零食,然后塞进我的课桌里面。 甚至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发烧了,父母不在家,来我家里玩,身上还没带钱的他直接背着我去了医院,还找他的姐姐借了钱给我挂号。 我对他真的是非常感谢,时不时也会送他一点礼物,但他一件都没收,傲娇地说自己才不会要这种东西呢。 事实上,他到最后还是会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收下来,然后摆出一脸不爽的样子,和我说“最后一次啊,下次绝对不收了。” 我心里明白,不肯收我的礼物,只是因为他傲娇,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我们这对朋友的关系,并非是一帆风顺的,也存在出现些许裂缝的时候。 第一次是初中的时候,他还在上大学的姐姐遇害,凶手逍遥法外,我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不满,只是像平常那样地和他说话,哪知道情绪糟糕的他真的发火了,吼了我一顿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那里生着闷气。 他说的话多少也有些伤了我的心,所以我有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会他,直至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向我道歉,我们两个的关系这才缓和了一点。 第二次,是他在自己校外的朋友面前,为了面子而否认我是他的朋友,并狠狠地数落了,侮辱了我一顿。 这次我并没有闹情绪,只是稍微对他有那么一点疏远,而这一疏远,就直到我参加那次埋下祸根的老同学聚会之前。 而对于他身上有魔力这点,老实说,在上了大学,踏足了魔法文明的领域之前,我是从来都没注意到,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拥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还能够使用风的魔法,更不会想到,他是和我一样的『结缘者』。 当然,其实我自己是『结缘者』这点,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 我知道他有魔力,也是在我不久前得到错误消息,误以为娄鸣已死,想为他报仇的那段日子里。 那段日子的某个夜晚,我热得睡不着,所以用魔法从宿舍里跑了出来,正巧被路过的他看见了。 他早就知道,我也是会使用魔法的兽,所以,就总魔力汇聚成了翅膀,拉着我飞到了教学楼的天台,和我一边赏月,一边聊着天。 期间,他承认了自己有魔力的这个事实,而且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同时,也坦白了由于娄鸣的缘故,以及娄鸣和我的关系,他非常担心我的处境,所以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暗中观察着我们这件事。 “我说路杰啊,你要不就别和那个胖子找什么『神明信物』了吧?你看,一方面,要不是你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你早就被烧死了,这多危险啊?我是你的朋友,哪能让你冒这份险?另一方面,那个胖子他现在都死了嘛!既然他死了的话那就……”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那个胖子’?!什么叫‘他都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死了”的娄鸣,所以对他这逆耳的忠告非常恼火。 “你知不知道他对现在的我多重要?!他可是我的挚友诶!而他,他现在因为那群『曼纽』的混蛋,因为他们而离世了……所以,你觉得,让我放弃,让我放弃他没有完成的任务真的合适吗?!” 他神色一变,不过,我当时并没有觉察到,他是因为从我口中听到了『曼纽』这个词才改变了神色。 “另外,刘枫……你不是以前在你的那些好哥们儿面前说我和你不是朋友吗?为什么现在却还跟我说你是我的朋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啊?!” “诶,路杰,你听我解释,我其实……” “我一点不想听!你给我闭嘴!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一定要给娄鸣报仇的,而且还要接过他的担子,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寻找『神明信物』,而你再怎么劝我也没用,我意已决,你啊,你这xx就守着你们『戴卜一族』(dubhe n)的秘密,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别再来妨碍我好了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再见!!!” 说完,我便用『向荣术』令楼下的植物迅速生长,然后把它当成滑梯,安全降落。 而那个时候,我说的基本都是气急攻心而丧失理智的气话。 在娄鸣,刘枫,还有朱榆一同把我救出来之后,我在那个时候,才和他道歉并和好。 至于现在的他怎么样了嘛…… 我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的某个座位。 那家伙正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墨镜,坐在窗边看风景——他说,因为自己还是不放心我,所以也跟着来了,同时,也去墨烟岛旅个游。 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挥了挥手。 我叹了口气。 我想这次,踏上旅程的兽可不止我们几个啊。 唉…… 只希望别出任何事啊。 与我结缘的那位神明啊,你听到我的祈愿了吗? 我真的不想再被任何兽保护了啦!再这样下去我要还的兽情可就太多太多了! 所以,请赐给我吧,赐给我能够保护大家的力量吧! 求求了! 本章,完。 第144章 拒绝朱榆之后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接着和我讲一讲吧,你拒绝朱榆后又发生了什么?” 临近午饭时分,罗娜又一次询问我在过去的十多天中发生的事情,我点点头,接着向她讲述。 “嗯,在这之后啊……” ——娄鸣自述的回忆—— “啊……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在我送走朱榆之后,路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了门,睡眼朦胧,以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我问道。 “没事……只是来送快递的家伙找错地方了,然后就离开了。” 我轻车熟路,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想要把刚才朱榆来过的事情搪塞过去。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害怕路杰追问下去,然后又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这是我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对我们来讲,倘若这十多天能够风平浪静的度过那便是最好的,而如果我们又扯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既搞出一身伤,还错失了让我总结梳理现有线索和盯着基托内的机会的话,那就相当的麻烦了。 而且说不定,就连我在这段日子里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魔力都会再损耗一些——我可不想为了多管闲事而承担这一系列风险啊。 而至于让我感到可疑的徐青峰,我虽然一开始也动了调查这家伙的心思,但,只要他不过来找我们麻烦,我觉得即使不去理会这家伙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能够带我们所有兽去那家奇怪的烧烤店,就证明他有可能也和海鑫之死这件事情有关,我本就不想惹上那种麻烦,所以考虑到这些,我也就放弃了调查这家伙的想法。 随他去吧,反正离这些家伙远一点才是不二之选。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基托内嘴里塞了一大团食糜,“耿直”过头的他似乎是想要拆我的台,我立刻瞪了他一眼,并发出轻轻的低吼,示意他千万别反驳我的话,引起路杰的怀疑。 迫于我作为一个虎兽人的压力,基托内炸毛了,食物碎屑跑进了气管,狠狠地呛到了,致使他不得不把嚼完的食糜全都吐进了垃圾箱,没完没了的咳嗽着。 我则顺势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并递给他水,问他要不要紧。 在做出这一连串的举动的同时,我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道。 “朱榆委托我和她一起做的事情是件麻烦的事,咱们根本没有管的必要,所以,我就不能让路杰知道她刚刚来了,你最好还是别戳穿我的谎言,免得路杰生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惹上麻烦!” 基托内边咳嗽,边交叉食指和无名指,这是他们格林诺斯国那边象征“可以,没问题”的手语。 这样我便放心了。 “娄鸣,早饭吃什么啊?” “哦,面包和煎蛋,还有果汁……不过,我今天起得有点晚,所以基托内刚刚自己出去买早饭了。” “这样啊……” 路杰挠挠头,然后又打了个哈欠,之后直奔浴室去冲个凉。 很好,他没有怀疑什么——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而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又有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心想这次又是谁啊? 难不成是我爷爷走之前忘拿东西了结果要回来拿?不可能,这个时候他已经就快到家了。 还是说,那个朱榆不甘心,死缠烂打地又来敲门了? 我走到门那里,依靠门镜看着外面敲门的兽是谁。 嗯,一身白色毛发,还有灰蓝色的双眼和耷拉着的左耳。 身材比较壮硕一点,犬科兽人的明显特征他都有,而且还拖着一个又大又笨重的白色大尾巴。 此外,还有那几乎一成不变的,板着脸的冷漠表情。 是刘枫,他怎么找了上来? 总之,我还是问一下好了。 我给他开了门,他一见我,严肃的神情变得不屑起来。 “原来是你啊……路杰在哪儿呢?” “路杰他在浴室里冲凉呢,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说好了,我等下转告给他。” “我只想和他单独说,既然他在冲凉,那你也不介意让我在你家坐会儿吧?” “不介意,但你说明白了,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和你无关的事情。” “和我无关,嗯,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你们那个叫做海鑫的女同学遇害了的事?” 我微微一笑,问道。 包括那只耷拉下来的耳朵在内,他的耳朵,还有尾巴立刻都竖了起来——虽然在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是在肢体上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他眉头紧锁,恢复了最开始的严肃,灰蓝色的眼睛中悦动着怀疑的光芒,似是不想声张般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左手握拳,右手仍然插在口袋里,向我问道。 “那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坏笑着,倚在了门框之上,和他卖起了关子。 “别■■和我在这里玩猜谜游戏,我■■没那个工夫跟你在这里浪费脑子,你■■快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边用着他那标志性的不带脏话就说不了话的发言方式说着,边在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声,似是想要威胁我。 但是我可不怕这个,要比谁的声音更有威慑力吗?切,不是我自夸,在这件事上我还从来都没输给谁过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他斗嘴吵架的时间,所以,我如此回答道。 “我的一个警察朋友告诉我的,就昨天给咱们做笔录的那个貉兽人,一开始呢,他说是要通知我和路杰的,但是我没让他和路杰说这件事。” “■■的,为什么你不让他把这事告诉路杰?” 他难以置信地质疑我道,而我则是耸了耸肩,接着对他说道。 “有必要吗?据我所知当时在你们班里也没多少待路杰特别好的兽吧?你算是个异类,一直都对路杰很好。” “……” “既然也没对路杰多好,那么关系自然也不能算是不错吧?既然关系没多好,那她死不死也对路杰来讲没什么意义对吧?” “可……” 他试图辩解,但是我却不想给他反驳我的机会,于是在他开口说第二个字的时候便抢先说道。 “而且你知不知道啊,刘枫,她的死,背后可是牵扯到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而我在话说了一半之后,便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那里,此时此刻路杰现在还在冲凉,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出来,在确定了这一点后,我又转过头来,接着对刘枫说道。 “难道昨天,你就不觉得那家烧烤店的食物都不怎么正常吗?” “不正常?” 他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 “我是指烤串的味道……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些烤串的味道是不是夹杂着一股铁锈味和腥甜味?包括那个饮料的味道,是不是也不太对劲?” “■■的,原来你也发现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有我一个兽觉得这个烤串的味道怪怪的,不过我猜那只是因为那个老板处理得不太好吧?毕竟店也偏僻简陋,顾客也不多,那个老板看起来也是个为了赚钱养家而拼命工作的市侩汉子,这样的店,我想味道不太好,也是正常的吧。” “那种味道和处理方式是否得当无关,因为即便处理方式再好,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味道啊。” 我摇摇头,反驳道。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挑眉问我道。 “你没吃过那种东西,自然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味道,我就坦白了吧,那其实是■和■的味道哦。” 他先是震惊,然后又一脸不屑的样子,说道。 “你■■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可■■是『草食性正确』思潮流行的时代!怎么■■的还会有肉食性的兽人明目张胆的吃■和■呢?!更不要说,他那家店里本来就有草食性兽人,我想草食性兽人也不会对■和■感兴趣吧?你这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快别■■的扯淡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那个味道是■和■绝对没错……而且,谁说草食性兽人就不能吃■和■了?那你知不知道,食性冲突的其中一项就是会有一部分肉食性兽人恶意诱导草食性兽人食用■和■啊?那些草食性兽人虽然以植物为主食,但也不是完全吃不了■和■。” “那……这和海鑫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我■,你,你该不会怀疑那个烧烤店老板……” 他的音调逐渐升高,而我做噤声状,说道。 “嘘——可别让路杰听到!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确定会是我想的这样,不过海鑫之死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的东西似乎不太对头,绝对不是普通的凶杀案……我不打算管这件事情,更不想让路杰牵扯进来,所以,海鑫死了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别一定要通知路杰不可了,行了,快走吧,就当你没来过。” 我向他说出了我的想法,正想让他离开,但他却说自己还得要留下来。 “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 “哼哼,我和路杰约好了,今天出去玩,去素心湖公园那里。” 他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完全把我无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我家。 嗯?!路杰要去素心湖公园玩?!我怎么不知道?! “啊,路杰你在啊,看来这个胖子又在说谎呢,行了,咱们赶快走吧。” 刘枫一进屋,就看到了刚把最后一口早饭咽进去的基托内,不出意料的也把他当成了路杰,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面走。 “喂喂喂,我是……” 基托内完全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正想说明自己的身份,只听“咔嚓一声”—— 路杰从浴室里出来,半裸着身子的他正和刘枫撞了个满怀。 “嗯?” “你怎么来了……” “喂,我布狮路杰啦!” 刘枫看看路杰,又看看基托内,再看看我,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刘枫之前一直都在跟踪我们,但恰巧,他每次跟踪的时候,没有一次是见过基托内的,所以我猜,他一旦进屋就会把基托内和路杰搞混。 而就像我猜测的那样,他果真还是把他们两个搞混了——毕竟这两个家伙真的是长着同一张脸,就连『本味』都差不太多,只是路杰自打触发第一次死而复生之后,『本味』里就混杂了能根据情绪不同而随之改变的草木香气。 “为,为什么会有两个路杰啊……诶,我■■说你呐胖子,怎么会这样?你■■的都对我的路杰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我可不是路杰!你有没有听到啊?” “啥?你不是路杰?” 总算是引起了刘枫的注意力,基托内这才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开始用他那蹩脚到家的金都国语夹杂着古语来介绍自己。 “你浩,my name\\u0027s zitronen?saft,来自格林诺斯国的黑客,一直以来帮租娄鸣他们进行刁查!梓不过,你不要把我和路杰弄魂掉,我和他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不是同一个兽。” “哦,哦……” 他傻眼似地看着基托内,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路杰。 “喂,我说,他和你长得太■■像了吧,不会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血亲吧?” “啊,是,挺像的……但,他根本就不是。” 路杰咧咧嘴苦笑。 我看着这尴尬的一幕,只是觉得好笑。 …… “然后,你也跟着去了素心湖公园?” 罗娜问道,我点点头,接着回答道。 “当然去了,因为他把基托内和路杰都带走了,我不去,一个兽在家里怪寂寞的,下午电视里都是些无聊透顶的电视剧,手机和电脑的游戏我平常也不玩,zooboy上的又都是些一个兽玩不太爽的游戏,这要是不去外面转转,我会被闷死的!而且,我那天本来就打算和路杰下午出去转转,然后再采购一些去墨烟岛用的物资的,唉,可不去那里还好,一去了就……” “一去了反而是又纠缠进了你不想管的事情了,对吧娄鸣?” 路杰插话道。 “是啊,看来咱们几个命中注定是要和这些危险的事情挂钩啊。” 我望着路杰,无奈地笑了笑。 “不也挺好吗?危险归危险,但至少……我还是和过去的那些,我不太想提起来的事情做了一个告别。” 路杰说着,后背微挺,身体相当的放松。 是啊,经过这些事情,他的确有所成长,这对他来讲肯定是好事,只不过,这成长的代价实在是让我有些担惊受怕,还挂了不少彩。 而且,经此事之后,我发现路杰身上的谜团也越来越多。 路杰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这真的是让我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好奇,同时,我也期待着他的身世公布的那一天。 车厢内,餐车的轱辘运转声越来越近,这让我不禁走了“这次的午餐会是什么”的心思。 本章,完。 第145章 在公园: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虽然在那个晚上,我已经说过不想理会刘枫了,但那些都是因为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娄鸣,听他这么说才一时着急说出来的气话,所以,在那一天,我还是毫不抗拒地被刘枫拉到了我不太想要参加的同学聚会上。 大家对我的态度还是像一年前那样啊,除了极个别兽之外,不是冷漠就是讨厌。 我本来打算稍作停留就说有事情要回去的,可哪知道娄鸣不请自来,以我的朋友的身份加入了这场同学聚会中。 说起来也真讽刺啊。 我的这些老同学,他们大多对我的态度像是个陌生兽,而以一个陌生兽加入到这场聚会中的娄鸣,对我的态度反而更像是老友一般——虽然我们正式成为朋友也只有一个多月而已,根本就不长。 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在娄鸣过生日,邀请我去他家之前,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太多,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是和我同一个性格的兽。 而后,我们又遭遇了阴魂不散的『曼纽』组织的袭击,不过好在娄鸣和刘枫出手解决了,在这之后,徐青峰决定带着一些老同学,包括娄鸣一块去一家他认为很不错的烧烤店。 那家烧烤店,怎么说呢…… 烧烤串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但是的确很好吃!而也正因为很好吃,再加上这是徐青峰请客,所以我才没有声张。 想来,味道怪怪的也可能是因为这家店的处理方式和平常的烧烤店不太一样吧,毕竟这股奇怪的味道,还有些熟悉…… 不过我想,那应该也是调味料综合之后的特殊味道吧——反正,在我看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而在晚上回来之后,我仔细在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刘枫在车上和我说的,转天去素心湖公园玩的请求。 素心湖公园是我和刘枫还在上小学和初中时最喜欢去的地方,景色很不错,只是高中之后课业繁重就没怎么去过了。 听说,那里在前年的时候翻修了一遍,这让当时的我非常期待那里如今的变化。 然而嘛,在我们去了之后,似乎也和我记忆中的素心湖公园也没太大变化…… 原本的鹅卵石小路都变成了鳞次栉比,一条条的青石板小路,儿童游玩区的滑梯秋千和摇椅还是老样子,那个比其他公园的儿童游玩区大的多得多的沙池被填埋了,取而代之的是专供儿童游玩,需要收费的小型过山车和同样要收费的充气城堡。 这让我有点失望,因为小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和刘枫一块来这里玩沙子了! 可现在,那个沙池已经不见,以前那个平平无奇的我也变得不再普通——且不说我身上自愈和不死的能力,光是我现在会依凭『阿达穆之铃』(adam\\u0027 s bell)使用『向荣术』这种魔法就已经是很不普通了! 除此之外,素心湖公园的其他造景倒是没有变,只不过多了一个新建的植物园和小型图书馆,但说实在的,如果说去逛逛这里的植物园还有点乐子,图书馆的话就大可不必了,因为青云市的市图书馆无论是氛围,书的多少还是装潢和阅读时的光线条件都比这里要好很多,没必要在这里去看书,这里只能算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总而言之,一顿逛下来,我只觉得非常的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所谓的翻新,也没有改变多少旧有的事物,反而还增添了一些毫无必要的,只是跟随潮流而安置的东西,而且还占了公园的很大一部分的面积,可以说,这负责公园翻修的设计师,多少是有点舍本逐末的意味了。 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几个决定去素心湖公园最中央的素心湖那里逛一逛。 基托内显得很兴奋,不过这很正常,因为他自打来了青云市也没去过太多地方,上次一路跟踪娄鸣去白月山他都在罗娜学姐的车上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左右车窗的风景,不停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这蚀耐儿?这蚀耐儿?这蚀耐儿?(这是哪儿?)”吵得我和罗娜学姐心烦意乱的,恨不能把他扔下车去。 他这个兽,除了用电脑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时候是看起来特别靠谱的——更不要说,他现在被那个身为『第四阶梯』的家伙在黑客技术上几乎完虐,这就让他看起来更不靠谱了。 而且,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这才是我对他最不爽的地方——因为看着“自己”做出这么不符合自己平时作风,有点“疯狂”和“不拘小节”的事情,总让我觉得心里很别扭! 但,也没准是我出于羡慕,甚至嫉妒基托内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如此“洒脱”,而不是像我一样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心理在作怪,才让我觉得心里非常别扭…… 名为二重身(doppelganger)的妖魔——这是一开始,我们初遇基托内,未知实情的时候,喻一给出的,对基托内冒充我在学校里行动时给出的解释。虽然,最后我们最后通过基托内的自述,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但是,我总觉得,这种不存在的妖魔引起各种骚乱,拿来形容我和基托内的关系,好像也并不是不合适。 我们两个,就真的像是二重身(doppelganger)一样,虽然相貌一致,但本身却天差地别——他的个性比较外向,甚至非常跳脱,而我则非常内向,懦弱而胆小;他身居大学内的秘密地洞,一待就是两三年,而我如果要是被困在一个幽暗且透气不太好的地方,别说两三年,哪怕就是一天我都受不了;他有着很不错的黑客技术,给我们的调查给予了很多帮助,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被娄鸣挽救,帮不上太大的忙不说反而有的时候还拖了娄鸣的后腿。 还有就是,他是魔力充盈的『神裔』,而我只是连是什么时候结缘的都不知道,只能依靠法器中残余的魔力来发动魔法,自身一点魔力都没有的『结缘者』。 几乎就是截然相反的存在——就如同二重身(doppelganger)那样,正主或许是挺善良的一个兽,而模仿他的二重身(doppelganger)却热衷于作恶和捣乱。 “唉……” 当时这么想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这引起了刘枫的注意力,他瞥了我一眼,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问道。 “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 来到湖畔,基托内和娄鸣决定在湖上划船,而我和刘枫决定留在岸边散步,于是,我们四个便暂时分开了。 那时,我和刘枫坐在岸边,我支支吾吾,想要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为那个时候的那些气话向他道歉。 “对……对……” “对不起,路杰。” 我真的没有想到,率先说出对不起的是他。 可是,他又是因为什么事情,非得要和我道歉呢?我不太理解。 只见,刘枫垂下头,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凝视着娄鸣和基托内乘坐的那艘小船,一脸少见的愧疚表情,灰蓝色的双眼透露出一股忧郁的光。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其实,我拉你来这里……是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情的……这事我一直都瞒着你,没跟你提起过。” “是……你会魔法的事情吗?这倒不必道歉……” 我胡乱猜测道。 “不是,其实是……” 他否定了我的想法,摇了摇头,脸一时之间涨的通红,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性格傲娇的他犹豫着,然后站起身来,不停地徘徊,不停地因为某个抉择而自言自语。 “唉,这让我怎么说的出口啊……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该不该说……” 我拉住了他的双手,凝望着他蓝色的双眼。 “那个,你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啊——” 他扶额道,之后面色凝重地沉思了几分钟,最后,做好了决定,郑重其事地和我脸对脸,抿了一下嘴,之后,说道。 “你……还记得素心湖的传说吗?” “啊?素心湖的传说?”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但,我稍加思索了一下,他以前好像是对我说过这件事情。 “对,素心湖……素心湖的那个传说……咱们小学三年级来这里玩的时候,我和你提起过。” 他进而解释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 我挠挠头,回答道。 “素心湖,传说这里面居住着能够实现愿望的精灵……如果有谁听到‘你有什么愿望要我实现吗?’就可以去许愿……把愿望写在纸上,放进漂流瓶里,精灵一旦收到就会实现许愿者的愿望……” 他边说,边深呼吸一口气。 “我当年,跟你说完之后,就听到了精灵的声音……” “诶?” 他难道是想搞恶作剧吗? 魔法什么的,还有神明什么的,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我还是相信的。 但是,精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那不是童话里才存在的角色吗? 我那个时候,总觉得他是和娄鸣学了什么花招,想要逗我开心,但是,我却没想到…… “我,我当时许下的愿望是……是……” 他背过身去,一只手搭在脸上,尾巴微微夹进了双腿之间。 “是,让你只能做我的朋友……” “哦,所以呢?” 我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看着他说道。 “所以你个大头啊!你这小子■■的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应该惊讶的时候一脸淡定啊?!” 他转过身来,用我再熟悉不过的力道捏着我的肩膀,羞愧而嗔怒地看着我。 “唉,果然和你这家伙说了你也会是这个样子,从小你就是这样,真是的……” “所以,我的愿望很自私,不是吗?” 在一阵有些埋怨意味的自言自语过后,他神情肃穆地问着我。 “呃……” 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在这个时候…… “呦,你们也来这里玩啊?”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一旁的树丛那边传了过来,迎面走来了一个我们很面熟的骆驼兽人。 “卞伟?!你怎么在这儿?” 刘枫按着自己额头一角,向那家伙问道。 这个叫做卞伟的骆驼兽人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昨天和我们一起去了那家味道怪怪的但的确很好吃的烧烤店。 他以前对我的态度也就只是还行的地步,不太好也不太坏,冷眼旁观却时不时为我说几句公道话的那种。 “哦,在家里待的有点闷,所以就出来了……” 他苦笑着,不过我们都很明白,他在说违心话——他并不是因为家里无聊才出来,而是因为他的父亲又在酗酒,怕自己再被醉酒状态的他打骂才跑了出来。 这种事情,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正因为家里有个离了婚又爱酗酒,还因为身体状况失了业,一喝酒就打骂自己三个孩子的父亲,身为大哥的卞伟才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找了个工作补贴家用,同时也供应自己两个弟弟的学费。 …… “当然咯,我也没想到……卞伟他最后竟然……” 想到卞伟的所作所为和最后的结局,我垂下了头,心情极为复杂。 在我身边的娄鸣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别这么消沉,卞伟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唉……” “好了,路杰,如果勾起你不好的回忆的话,那么你就不要再讲这些了,晚些再让娄鸣和我说吧。” 罗娜学姐柔声说道,随后和娄鸣相视一笑,之后,又摆出疑惑的神色,问娄鸣道。 “素心湖有能够许愿的精灵……这事是真的吗?” 握着我的手的娄鸣,和我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接着耸了耸肩膀,对她说道。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我猜,可能是那个刘枫小时候在不知不觉中了谁的魔法吧,精灵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呢?” “啊……这样啊,本来想着,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我回去也许个愿好了。” 罗娜学姐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可不行!” 而知道这事的真伪的我立刻对罗娜学姐说道,但随即我反应过来,自己的言行举止太过激动,然后,我挠了挠脑袋,对她说道。 “愿望这种东西……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所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没有什么省力的捷径可走……” 我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刘枫当年的遭遇。 如果,他当时没有和湖里的那个姑且被我们认为是“精灵”的东西许愿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或许也不会付出那种代价的吧…… 我微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我们后排,欣赏风景的刘枫。 担忧的神色,写满了我的面容。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一) 姓名:卞伟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6-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骆驼兽人 简介:路杰的老同学,个性稍微内向,温和而不失礼貌,比较有责任感的骆驼兽人青年。 由于父亲离异,失业以及酗酒,甚至还有暴力倾向的原因,所以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在外打工补贴家用。 因为那一次夜间的烧烤,他也卷入了本不该卷入的事情之中,兽生发生了令人惋惜的改变。 身高:221cm 体重:127kg 外貌:土黄色的毛发,橙黄色的双眼,身材瘦高,驼峰为单峰,相貌不太出众,有些大众脸,总是带着疲惫的微笑。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遮尾款的棕色长裤和黑色帆布鞋,衬衫口袋里一直存放着以前的全家福照片。 姓名:格莱普?索达(grape?soda) 化名:蔡达 性别:男 年龄:27 生日:3-22 籍贯:海灵特联邦国树莓镇 种族:棕熊兽人 简介:『曼纽』的成员,雇佣兵,是个性格比较懒散贪吃,经常摸鱼偷懒的家伙,纯粹是为了钱还贷款才加入了『曼纽』,虽然看起来是个蠢笨单纯的傻大个,但是心眼可不少。 由于要调查某个不利于他们组织的走私事件所以在不暴露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与娄鸣他们合作,准备以那家烧烤店为线索来展开他的调查。 为了获取娄鸣的信任,所以没有携带自己的装备。 准备干完这票就跑路,但是,他的愿望真的能够实现吗? 身高:222cm 体重:194kg 外貌:黑色的双眼,棕色的毛发,身材肥壮,总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同一个地方看,所以每次都会让面对他的兽不禁发毛,但事实上,他是在发呆。 日常着装:黄色短袖卫衣内衬白色t恤,下身为藏青色短裤和白色人字拖。 姓名:卡拉 性别:男 年龄:未知 生日:未知 籍贯:素心湖 种族:精灵 简介:居住于素心湖之中的超自然生命体“精灵”,曾经帮年幼的刘枫许下了“路杰只能是他一个兽的朋友”的自私愿望。 但是,没那么好心眼的他似乎做了什么手脚,收取了不对等的代价。 身高:15cm 体重:未知 外貌:紫色的双眼,浅蓝色毛发的迷你狼兽人的姿态,表情虽然在笑,但却总透露着一种狡猾的神色。 日常着装:紫色大岩桐花瓣缝制的特殊着装。 姓名:周听望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3-31 籍贯:金都国西山市 种族:拉布拉多犬兽人 简介:路杰和娄鸣的同班同学,似乎和大军烧烤店的老板迟大军认识。 性格大条,开朗过头,甚至有点“犯二”的地步,不过并不让别的兽讨厌。 因为个性相似,和基托内意外的合得来。 身高:170cm 体重:58kg 外貌:银灰色的双眼,金黄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烫成了爆炸头,身材中等,总是笑嘻嘻的。 日常着装:蓝绿色的短袖t恤,下身为豆绿色短裤和蓝色运动鞋。 第146章 火车上: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享用了味道不错的午饭之后,罗娜饶有兴趣地又让路杰讲述过往十多天内的经历。 他所说的内容,尤其是关于刘枫的一部分,都是我截至目前所不知道的——这也难怪,因为我当时还在盯着基托内,和他一起划船嘛! 那个时候,基托内非说要和路杰一起划船,我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就自告奋勇地提出代替路杰,由我来和他一起划船,泛舟于素心湖之上。 我这样做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为这是一个监视这家伙非常好的契机,我不愿错过他。 而其二,我可不能保证他是不是想对路杰做什么,要万一他真的划到湖中央后,对路杰做出不利的事情,那么我可不能保证第一时间能够赶到路杰的身边,保证他的兽身安全。 所以,我才和他一起上了小船,在素心湖那边划了好久,以至于我都无暇顾及路杰和刘枫那里的状态了。 由于我忽略了这些事,所以现在从路杰的口中得知之后,的确是让我有些惊讶——尤其是,在我知道,这个素心湖里面真的有“精灵”这样东西的时候…… 素心湖有能够实现愿望的“精灵”,这是我爷爷在我小的时候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但我只当做故事来听,完全没有在意。 因为说有神明和魔法存在我一定是相信的,但,若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能够实现愿望的“精灵”,我可真的不会相信。 在艾尼莫斯世界,即便是三四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精灵”这种东西,都只是童话里用来哄骗小孩的幻想角色而已,现实之中可是完全不存在这种玩意儿的! 可若要是“这个世界存在‘精灵’”这种话从路杰口中从容地说出来的话,那可真的是让我震惊不已了! 因为路杰几乎不会说谎,他一说谎的话,就会慌张得不得了,而他在谈及“精灵”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任何慌张之色——这就说明,他和刘枫真的见到了“精灵”! 你说,这种事情难道不让兽感到震惊吗?! 不过,我还是对此持怀疑的态度,说不定那只是他们中了某个兽的『幻象术』后看到的幻觉呢! 唉,精灵的事情暂且不提,他们在湖边遇到的另外一个兽的事情,却让路杰难受了好久,以至于,罗娜都让他停止继续讲述,晚些时间让我继续再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那件事,即便是要我想起来,也觉得心中生出了愧疚感和挫败感。 毕竟,我和路杰都没能把一个被迫失足的青年从深渊中拉回来,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走到尽头,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现在也只能用安慰路杰的那一套来安慰自己,不断的跟自己说“这并不是我的错”。 只是,这可能只能对路杰起效果,对我来讲,没多大用处。 因为我清楚,那只是蠢到家的心理暗示和自我安慰,这种相对感性的无聊东西,从来都不存在于我的思考方式当中,而且…… 我当时真的有救下那个家伙的机会,只是因为我没有把它把握住,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把他救下来,就能让他在本不该殒命的年龄好好活着,而不是就这么潦草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空留下他那个消极度日的父亲和两个年龄尚小的弟弟在这个世界上沉溺于悲伤之中,无所适从地苟活下去! 所以我真的很悔恨,很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发动魔法把他救下来,而是在那里呆愣地看着他由生转死。 时至今日,我都对这件事情感到相当的自责,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大脑短路。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斯兽已逝,那也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也不能一直都因为这件事情消沉下去。 现在,我应该做的事情一共有两件。 第一,吸取这件事情的教训,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要让自己的反应能力更上一层楼,防止悲剧的再度发生。 第二,打起精神来,把专注力都聚集于接下来在墨烟岛的行动之中,一定要在『曼纽』之前找到下落不明的『宇之戒指』。 另外,还有一件事…… 我注意到,路杰自打坐在我这里之后,就时不时往后座那边看去,他的这个行为实在是有点可疑。 这让我不禁思考着他到底在看着什么,为什么没过几分钟就回头一次。 考虑到如果直接去问的话,很可能他不会说出来,所以我选择直接去后座那边看一看。 我起身,以自己想去厕所为借口,然后向车厢后部走了过去。 一排,两排,三排,四排,五排……我边吹着口哨,边看着各排的乘客和空着的座位,试图发现一直引起路杰注意的东西,直到我走到了第十排的时候,觉察出了一种极其熟悉的魔力气息。 那股魔力气息,时聚时散,毫无任何的运动规律可言,而能有这种魔力气息的兽,一定是能够使用风魔法的兽才对。 同时,从周边传来的,属于我们兽人的『本味』之中,我也觉察出里面有一丝相对熟悉的味道,而且毫无疑问,这一丝熟悉的味道的基调,就是犬科兽人的『本味』。 能够引起路杰的注意力,而且还会用风魔法,加上熟悉的犬科兽人『本味』…… 我缓缓转过头来,果然,果然啊…… 我看着那个望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入了神的家伙,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又坐在他旁边的空座位,双手环于胸前,叹了口气,说道。 “外面的风景,很好看对不对?刘枫同学?!” 他听到自己身边有别的兽和他说话,而且体态比他大了许多,愣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的到底是谁,于是轻声嘀咕了一声“切,■■的居然被发现了……”,之后又以一种轻蔑的神情看着我,并用他标准的阴阳怪气的语气对我说道。 “呦,这不是破获‘恶性走私案’和‘青云联合大学校内袭击事件’的英雄青年吗?怎么您这么闪耀的兽还跟我这种魔力没了八成的废物坐在一块了?怎么?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惨,所以特意来嘲讽我的吗?啊?大英雄?”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破获案件,那是警察的工作,和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毫无关联……此外,你身上的魔力是怎么没了八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可不是我的错,你可不要碰瓷啊。而且,我难道吃饱了撑的吗?非要过来嘲讽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配不配入我的法眼啊?” 我还以为被我这么一说,他会接着用阴阳怪气的语言接着反驳呢,结果他却上了手,往我腰间那里猛地一戳。 “嗷呜,我■——” 受到这种又痒又疼的糟糕触感,我腾地从原地弹了开来,打了一个趔趄,要不是正好我弹起来的距离够远,让我倒在了我后面没有乘客的座位上,我准得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戴着个墨镜,乔装打扮一番的刘枫看了看自己并在一起的两根手指,又看了看揉着被他戳过的地方,瑟瑟发抖的我,不禁发笑。 “哼哼哼,没想到这招这么好用啊,原来咱们的大英雄这么敏感呢,稍微戳一下痒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站起身来,朝自己手指上哈气,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心道不妙,赶忙认怂,如此说道。 “喂喂喂喂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别动手啊!刚才的话你要不愿意听我想你道歉还不行吗?可别戳我痒啊!” “哼哼哼,这下我可拿捏住你这讨厌的胖子了……快,叫我声刘爷,要不然,你就得小心点了,嘿嘿~” 他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肚子,如此说道。 肚子上的痒感让我躲都没法躲,难受的要命,最后,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他一句。 “刘,刘爷……” “诶!” 他这才从我身边离开,我在心中暗骂这个幼稚鬼,脸上却异常平静,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你也要去墨烟岛?” “那不然呢?!我■■可不放心路杰这臭小子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和你们这群奇怪的家伙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他养父母也跟我说了,要我这个朋友多多照顾他……上次他被拆了个七零八落那件事已经是让我很自责了,好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能自我恢复,要不然,我可真没那个脸面说我是他的朋友了……■■■的,这小子这半年来怎么老是遇到麻烦事啊,难道无意间碰到‘月魔’了吗……”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而他最后所说的“月魔”,则是金都国的一个古老传说——据说,在月亮之上,住着一个叫做月魔的怪物,这个东西会在满月之时从月亮上跑到艾尼莫斯世界,伪装成任一种族的兽人小孩,而只要和它伪装成的小孩搭话,就会被它施加厄运。 而无论之前是多幸运的兽,都会被厄运折磨得痛苦不堪,“月魔”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似乎就是喜欢看到兽人痛苦的表情才会这么做的。 不过,这个传说始终都只是个传说——因为从科技文明的角度来讲,“月魔”是不存在的所谓“怪力乱神”,而从魔法文明的角度来讲,“月魔”其实是对白之神的“污名化”,是宗教斗争的诸多产物之一。 当然咯,白之神也的确有“月魔”这个化身,只是和金都国传说中给兽带去厄运的“月魔”完全不同——我所知道的,白之神的化身“月魔”,被记载为体态形似螳螂兽人一般的雪白巨龙,并有着三对如同镰刀一般的金色前肢,是向来慈祥的白之神极为少见的“忿怒相”,只有在出现重大事件时才会显现,但,从祂与其他九位神只创造世界直至祂陷入如死亡般的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月魔”化身也只出现过一次。 “其实,你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跟着过来的,因为……” “因为路杰不需要保护?” 他打断了我的话,冷笑地看着我。 “哼,得了吧,我可比你清楚这臭小子是什么德行!别以为他会了点魔法就了不起了,要期待他能自保,你■■还不如期待『创世十神』从那死亡般的沉睡里苏醒呢。” “诶诶诶,你积点口德行不行?打比喻就打比喻,别扯别的兽的祖宗!我祖先黄之神招你惹你了?”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不太爽快。 “哦,抱歉……忘了你是『神裔』了,对不起啊,刚才的话实在是不该说。” “你自己也是『结缘者』,说这种话也不合适吧?” “也,也对……” 他脸上的神色由愠怒变成了愧疚,再由愧疚变成了尴尬——谁叫他说话不过大脑呢? “不过,你刚才说你魔力没了八成,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闪出的好奇光芒射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之间,我看到他露出了极其消沉的神色。 “路杰和你说了吗?‘精灵’的事情……” “刚刚说了,你为了让路杰只成为你一个兽的朋友,所以才和素心湖的什么‘精灵’许了愿?唉,怎么说呢……我猜你们可能是中了『幻象术』吧?因为‘精灵’这东西,压根就不存在。” “不……你只是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真的和那种东西做了愿望交易而已。” 消沉的神色再度出现在他的脸上,不过这次似乎并没有转瞬即逝,而是停留在那里。 “所以,如果你和路杰说的‘精灵’是真实的存在的话……那,你就是为了要实现那个愿望,才把自己八成的魔力作为代价,交换了出去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结果呢?” “结果就是……■■的那个混蛋‘精灵’做事不地道!我的愿望只有六年的有效期限不说,他还在那之后告诉我有代价!说是只拿走我三分之一的魔力……可,可时至今日,我身上的魔力还一天天地不停流失,失去的量远大于他最开始说的三分之一了!” “就在昨天,我才发现,我只能用『气刃弹幕』一个魔法了,其他的魔法,一概都用不了了……不仅如此,现在我的魔力,还在减退。”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很明白,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如何。 同时,作为一个『神裔』,我也很清楚,除非是路杰那样的无魔力体质,不被神认同的『结缘者』,以及『未尽之渊』与『无限之库』两种体质的中和效应这三种情况之外,彻底失去自己全部的魔力,对于一个普通的『神裔』或『结缘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死亡,没错,死亡! 因为魔力对于我们来讲,不仅仅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也是一种维持生命活动的必要要素——就像水分,蛋白质和糖类一样。 所以,除非那三种极其特别的状况,我们一旦失去了全部魔力,就会迎来生命的尽头。 而我因为高估了自己的魔力储备,制造了好多对『千里传音符』导致魔力锐减,又中了毒的那一次,其实就已经是生死攸关,岌岌可危了! 而也正是因为我吃了这次大亏之后,所以在这之后也就不敢再去耗费太多魔力,更不敢高估我自己的魔力储备了——所以,在过去的十多天内,我才一点都不想卷入那些麻烦事之中。 要不是他们最后动了路杰,我可能完全不打算耗费自己一分一毫的魔力和他们周旋! “对于我现在的状态,我很清楚,或许一两年之内我的魔力就彻底消失了,现在的我,无异于就是个被判了死刑缓期的犯罪分子,呼……” 他说着,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复杂无比的情绪。 “所以,我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多陪一下路杰,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要不然啊,他这家伙可是死都死不了,我要是去了那边,他肯定难受得要死要活的,■■的,我可不希望看到这小子因为我而难过。” 说罢,他沉默良久,脸上露出了似哭非笑的,复杂而温柔的表情,之后又一次开口道。 “对不起啊,胖,啊不,娄鸣同学……我也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才对你态度不太好的……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有谁把路杰,把这个我从小到大都玩在一起的朋友抢走,他和我的姐姐一样,对我来讲都是很重要的兽……比唉,可恶,可恶,早知道就不应该信那个混蛋‘精灵’的鬼话!他在那之后还以让我失去路杰为代价延长寿命……要不是魔法对他没用,我早就想把这个坑货给做掉了!” 只不过,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把头顶在窗户玻璃上,无能狂怒一般地捶打着。 我苦笑,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魔力,的确比那天少了一些,而且仔细觉察一下,果真一直都处于流失的状态,正如他说的那样。 我不禁开始心疼他了,对他那种待我态度恶劣而生出的不爽的心绪也彻底消散。 “刘枫,振作点,会没事的……朋友的朋友,不也是我的朋友嘛!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恢复魔力的方法的。” “啧……”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听到他“啧”了一声,我有点担惊受怕地问道。 “不是,总觉得……被你这家伙安慰,有点,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你,你能不能别抱着我的肋骨那里,其实我,我也怕痒啊……” “哦,是吗?” 一听这话,我便调皮地开始在他的肋骨上抚摸着。 随后,他憋不住了,轻声笑了出来。 “唉,真是个可爱的幼稚鬼……” 我会心一笑,在心中吐槽着,同时,也感到心有点累。 所以说,“精灵”真的存在啊?! 这下我的世界观,好像又被刷新了呢…… 本章,完。 第147章 尴尬的重逢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刚刚娄鸣说是上厕所,但那好像是一个完全不可信的借口。 他好像正和后排的一个乘客在打闹,这让我有点好奇他是不是见到了熟悉的兽。 于是,我交代我的表哥罗伦帮我看好我的包,然后向娄鸣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家伙有点眼熟,是个有着一身洁白毛发和灰蓝色双眼的北极狼兽人,好像也是他们专业的同学来着。 “娄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呃,这位是……” “他就是刘枫,不放心路杰,所以也偷偷跟过来了。” “啊?哦,这样啊……” “学,学姐好……” 那个叫做刘枫的白狼兽人看到我反而拘谨了起来。 明明身为白狼兽人的他,和身为羚羊兽人的我像这样面对面的时候,更应该因为本能而拘谨起来的兽是我才对。 “嘿嘿,罗娜,他和你一样呢。” 娄鸣露出了非常灿烂的坏笑,我明白,他这一笑准没好事,一定是要说什么拿我们开涮的玩笑话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样的个性,才让我觉得他还蛮可爱,十分好相处的,不像是其他的虎兽人那般,让我极其不安。 也正是托了他这只“大猫”,还有孔昕的福,我如今才能更坦诚,更自然的和其他的虎兽人相处。 当然,我自己心态的转变,还有“大学学生会长”这个职位不得不让我去接触更多的同学,这两件事情也多少起了一些作用。 “哪里和我一样?”我一只手叉腰,问道。 “你们两个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傲娇啊。” “原来……你就想说这个啊。” 我无奈一笑,随后看了一眼刘枫,他似乎是不擅长面对女性的样子,看到我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之后,轻轻“啧”了一声,之后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窗外的风景中。 “行了,你厕所上完没有?赶快回你的座位去吧,我想,刘枫同学似乎是想要静一静的样子,别打扰他了……对了,刘枫同学,你如果也要去墨烟岛的话,有提前预约好旅馆吗?” “旅馆……还没,我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所以没定。” 刘枫听到我的话,僵硬地转过头来,勉强冲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右手搭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紧张地捏着那填充了蓬松物质的头枕,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好,我问一下我二叔,看看他家温泉旅馆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 “不不不不,不用麻烦学姐了,我我我我自己到了之后再去定就好了!” 他站起身来,紧张得口吃起来。 “没关系的,因为我们这次也要去那里住,刘枫同学,我听娄鸣和路杰说过的,你是路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难道你不想和路杰在同一家旅店入住吗?如果不在同一家旅店的话,你过来找路杰也挺麻烦的吧?” 一听到路杰二字,这个刘枫便狼躯一震,立马答应了我的请求。 果然,路杰对他很重要呢——就如同娄鸣对路杰很重要一样。 我给我二叔发了消息,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他说不算我们提前预定的那几个房间之外,旅馆里正好还剩下五个房间,正好分一个给刘枫。 “那个……谢谢,呃,住在那里的话要多少钱?” 刘枫挠挠头,紧张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 “不要钱的,因为我和我二叔提前说过了,是我和我的朋友为了方便才住在他那里,所以他直接给我们免单了。”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啦,毕竟你也是路杰的朋友……嗯?!” 正说着一半,我却察觉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我背后经过。 那家伙个子娇小,『本味』应该是银狐犬兽人,而且明显是一个雌性。 不仅如此,她还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脸上还戴着墨镜和口罩——这可是夏天,把自己捂的这么严实做什么?!太反常了! 我凝视着那个家伙,而她却在我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的那一秒,突然加快速度,想要尽快从我身边离开,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究竟是谁,大喊一声“别跑!”,然后追了过去。 徒留下不知所措的娄鸣和刘枫。 很快,我就把这家伙逼到了车厢上的女厕所之中。 “你这家伙怎会在这里?你想要做什么?!” “……”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来夺取我们现有的『神明信物』的,麦琪?拉提?!” “……” 她仍然不说话,只是摘下了口罩和墨镜,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被你发现了。” “哼,你身上混杂了青麦香水的『本味』,我可忘不掉啊。” 我轻蔑一笑,上次虽然下着雨,但她身上地味道我还是能清楚地闻到,并将这个嗅觉信息储存在了大脑之中——因为青麦香水是专供给草食性兽人的香水,于草食性兽人的『本味』叠加之后十分好闻,但,要是和肉食性的犬科兽人的『本味』交织在一起的话,就显得非常突兀,非常的不和谐,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记不住这个的。 “你嗅觉不错。” “我并不觉得被你夸奖是什么荣幸的事情,快点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然的话,我可就要用魔法把你从车上丢下去了!” 我威胁道——对于『曼纽』的成员,这些草菅兽命的家伙,只能来点狠辣的手段来对抗他们了。 当然,我也只是口头说说,主要目的还是要让她感到害怕,我可不敢真的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低级。” 我本以为,她会被我的威胁吓到,但是她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有些侮辱性的话。 “什……什么?!低级?!” “你的威胁,太低级了。” “什……” “哼。” 她轻哼一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之后说道。 “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旅客。” “旅客?” “对,我在放假。” “放……放假?!” “对,去墨烟岛玩。” “啊?!不对,你肯定是想……” 话到嘴边,我却停了下来。 要是把“你是想和我们抢『宇之戒指』”这句话说出来的话,那岂不是告诉他们重要情报了吗?! “想什么?” “和我们抢我们现有的神明信物……呗。” 我望着这个家伙,咬着牙说道。 望着她那若有若无般的微笑我就莫名火大。 “再说一遍,我在放假,所以在这个期间,我是不会去工作的,也就不会和你们抢东西。” “既然这样,你刚刚跑什么?!” “怕被你发现,怕出现现在的情况。” “什么?” 我颇有些不解,而她叹了口气,说了声“我要走了”,之后就拉上口罩,戴上墨镜,从厕所里出去了。 走之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祝你旅途愉快,罗娜小姐。” “搞,搞什么嘛,这家伙……” 我一头雾水,心中被疑惑和懊恼占据,但也只能悻悻地从厕所里出去,有些不安地回到了我自己的位置。 娄鸣好像是早就坐回了他的位置,总之我一来这里就看到他安安稳稳地坐好了,他见我脸色不太好,于是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果然想我想的那样,生性多疑的他立马就警觉了起来,想动用魔法找到麦琪?拉提的位置,从而一直监视这家伙,但却被我阻止了。 “算了,咱们还是保持按兵不动好了,你要是一直用魔法的话,会把自己累坏的,到时候你还怎么找咱们要的东西?” 他听了我的劝,于是作罢。 窗外的风景就像瀑布一样不停流逝,麦琪?拉提的出现让我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放假?她真的是来放假的吗? 我总觉得她目的不纯,但这家伙偏偏总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根本分辨不出她是否是在说谎。 若是娄鸣这种老油条的话,或许还能看出来点端倪,但这两次面对她的可是我啊! 我虽然曾经作为我们青云联合大学的学生会长,每天要面对的兽至少几十几百,在察言观色尚且有一点点水准,但,我可没有娄鸣那种水平的敏锐观察力,他可是总能留意到兽人脸上一些特别细微的表情,从而判断他们的心理,屡试不爽。 在这方面,我还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他,而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差劲。 好像,我除了速度和体力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比娄鸣要强,而且调查“袭击事件”的话,好像也是他更加活跃一点,我能做出的贡献不多就不说了,而且直到最后,要不是娄鸣告诉我“袭击事件”的真相,我或许还是会被现如今真正死透了的池旭欺骗下去…… 更不要说,我还被那个麦琪?拉提吐槽低级。 如今,总感觉自己受到的精英教育像是个笑话一样啊。 这么想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娄鸣发过来的消息。 “怎么了?因为那件事不开心吗?” 我想要隐瞒我如今真正的心绪,但我清楚,在他面前,我撒谎的话几乎是没有用的,所以回复道。 “嗯……总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他傻眼似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回复道。 “别这么想嘛!你已经很不错了!才大学二年级就当上了学生会长诶。” “嗐,可我现在不也已经是撤职了吗?” “你很在意这种事情吗?” 他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包,蛮可爱的,我轻轻一笑,然后又打字道。 “并不是特别在意吧……” “只是,我觉得和你比起来,我真的是差远了,而且之前的事情我也没做什么贡献,还被那个雌兽吐槽低级,我威胁她要把她扔下去,她连害怕都不带害怕的。” “哦,原来你是因为她吐槽你这件事情生气了吗?” 他挑挑眉,向我发来了消息。 我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罗娜,有一说一,我可不觉得你应该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他发过来的这句话有点让我难以置信。 他怎么不安慰我反而还责备我起来了? “『曼纽』的成员是什么啊?一群混账!你跟一个混账计较这种小事,这不是拉低你身为市政厅厅长之女,身为兽人社会中的预备精英的身份嘛!怎么,这都不懂啊?” 我瞪了他一眼,之后接着打字道。 “还预备精英呢,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厉害吗?” “那当然咯!” “那你说说,我的优点在哪里?” 我翘起了二郎腿,等待着他的回复。 “优点嘛……长的好看算不算呐?” “滚!” “好了好了,不跟你逗了,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很勇敢,很有意志力,而且理解能力不错,很有慈悲心,心系天下的女生哦。” 我看到他的回答,无奈笑笑,感觉这里面都是他硬凑来哄我开心的,连心系天下这种词汇都冒出来了。 也罢,为了这胖子我就稍微开心一下吧,谁让我决定要和他交往呢? “你也别太难过了,罗娜,其实这段日子,咱们几个多少都有些受打击,基托内在医院那几天的那个样子,你也不是没看到,而且我和路杰也因为卞伟的死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总感觉自己太没用了,没能把他救下来,除此之外,走私案这件事我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也被一个叫格莱普?索达的『曼纽』成员给摆了一道,唉,这也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跟真正的老油条比起来还有很大一截差距呢。” “真的吗?” 我如此问道。 “嗯,对于这件事,其实我心里真的很难过的,但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往前看,向着更完善的地方改造自己,因为嘛,在我看来,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向着更完善的地方改造自己……吗?” 我关上了手机,叹了口气。 一种莫名的,并不该有的平衡感在我内心之中荡漾。 原来娄鸣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那家伙——格莱普?索达也混入了这里吗?又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不惊动那家伙才…… “怎么样,舒服了吗?” 娄鸣双手环于胸前,乐滋滋地看着我,问道。 “还好吧,跟你聊天的确还……挺舒服的。” 我抿嘴微笑道,也不再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此刻,我心中的涟漪多少平复了一些,但是…… 很勇敢,很有意志力,理解能力不错,很有慈悲心,心系天下,娄鸣说的这些,我身上的优点,是发自他真心,还是说,只是博我一笑呢? 我又开始审视自己,思考了这个问题起来,一时之间失了神,然后…… 眼前的风景,改变了,变成了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的,残破到能够称之为废墟的殿堂。 这,这是哪儿?!——我望着这一片不禁如此问自己道。 我刚刚明明就在火车上啊,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呢? 难不成是……『神启现象』吗?! 我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向着殿堂深处看去。 无边无际的黑雾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并散发着诡异的光辉。 那到底是什么?——我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往那东西面前靠近。 黑雾愈发浓烈,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叫骂声在雾中回响着,这让我头皮发麻,但是,身体却仍然在前进着,前进着,像是着了魔一样地前进着。 随后,只听一声轻巧的金属物品落地的声音,我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意识马上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然是惊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本章,完。 第148章 在公园:其二 我该为终于理解了那些肉食性兽人的不易而感到庆幸,还是为我现在有些糟糕的处境而感到担忧呢? 或许,是二者皆可吧。 虽然他们的初衷是反抗那明眼兽都能看出来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的『草食性正确』思潮,但用这种方式来增加同伴,增加肉类的食用比率,多少有点不太道德。 可是,话是这么说…… 如今的我,可是如同着了魔一样,对肉有着极端的渴望——我的脑子里甚至有了另一个声音,他不断絮叨着,想要让我认为“他们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 也正因为我如今这种可怕的身心状况,我,还有这里千千万万的,和我一样的家伙们也被他们所控制,不得不去做我本不想做的事情。 而我现在的任务,便是忍住诱惑,一块块地把这樱桃红色的东西工整的切好。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啊?! ——来自某个误入歧途的兽人的自述 ——素心湖公园?湖畔—— 我觉察到卞伟的表情好像有点紧张。 “卞伟……昨天,昨天我都忘了问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没话扯话,强行想了一个话题和他聊天。 “哦,还,还行吧,路杰你呢?呃,昨天看你在大学交了个很不错的朋友啊,那个兽,我昨天在去烧烤店的路上和他说过话,还挺幽默的。” 对于我的强行搭茬,他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始扯起了娄鸣的事情。 “那个,他叫什么来着?就你的那个朋友?” “就那个死胖子啊,他叫娄鸣,和路杰一个班,我则是在他们隔壁班。” 我正准备回答,刘枫却抢先一步说了出来,而且还加上了“死胖子”的蔑称。 “喂,刘枫……娄鸣他才不是什么‘死胖子’啊……”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卞伟,你也看到了吧,路杰这小子可是随时都能因为他和我反目呢……唉,可惜了我和他这从小玩到大的友情了。” “什么嘛……还不是刘枫你老挑娄鸣的毛病我才这样啊,娄鸣他兽其实很好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毛,如此说道,只这么一瞬间,他的情绪似乎变差了的样子。 会不会跟他说的什么“精灵”,还有“我只能是他一个兽的朋友”的那个愿望有关呢? 我不太清楚,回头再去单独问问他吧。 “呵呵,你们两个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 卞伟看着斗嘴着的我们两个,不由得微笑道。 “哪有啊,现在他可是和娄鸣好的要命啊,我在学校平常想和他说句话都很难,而且前些日子,他还因为娄鸣说要和我绝交呢,切,喜新厌旧的家伙。” “我哪有……” “好了好了,路杰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一些,又交到了新的朋友,刘枫你就别这么口是心非了嘛!我猜,你其实还挺为路杰能交到一个新的朋友而高兴的,对吧?” “啧,xx的,真是啰嗦死了啊你……” 刘枫侧过头去,躲避卞伟笑眯眯的那张脸,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出他的脸通红通红的,想必是被卞伟猜中心思,又因为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个性而不愿意承认,害羞了起来。 “原来……你在为我高兴啊,刘枫。” 我调皮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敢这么做呢。 该说是我和娄鸣待久了,也喜欢恶作剧起来了吗? “喂!你小子闭嘴啊!我才没,我才没有为你高兴……该死的,你怎么变得这么阴险啊……一,一定是那个死胖子把你带坏了,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只手捂着脸,害羞地盯着我,之后赶快向着租船的地方跑了过去,一个兽租了一辆船,在素心湖上乱划一通。 “刘枫还是老样子啊,傲娇的性格可是一点都没变呢。” 看着在湖上划船的刘枫,卞伟双手环于脑后,仍然保持着微笑,对我说道。 “嗯,的确呢……而且,要不是你不说,我还觉察不出来他其实还在为我高兴呢……”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介意我这么说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啊……那个,我没有恶意呦,你不要多想。” “嗯,我知道啊,虽然上了大学之后,我的个性开朗了一点,但是其他方面也都没怎么变呢,哦,差点忘了我也长高了很多。” “是呢……以前我记得你只有1米68左右吧?现在身高直接窜到了快1米8啊……嗯,你现在应该有1米8了吧?” “不到,就差1厘米,上次体测测过的,只有1米79,卞伟你的身高倒是没怎么长呢。” “嗯,因为我们骆驼兽人17岁就会停止身高生长,所以我的身高才没什么变化……呃,刚刚刘枫说要去找娄鸣,他也在这里吗?” “嗯,也在这里,他也划着船呢,与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外国狼兽人一起划船。” “诶?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外国狼兽人?” 他惊奇道,而我对他有这种反应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在认识我的兽里,无论是谁同时看到我和基托内都会吓一跳。 我和基托内,刨除性格和身材之外,其他的地方真的是太像太像——身高,长相,毛发,『本味』都区别不大,真的就如同那被称作二重身(doppelganger)的妖魔和被它模仿的倒霉蛋儿一样。 “嗯,我和娄鸣……上个学期在学校里一直都在忙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后为了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就认识了那个家伙,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只不过他一直都自己独立生活,并靠黑客技术来养活自己。” “这样啊……对了路杰,前些日子的那个视频,那里面的那个兽是你吗?” 我很明白,卞伟说的视频是指什么。 无非就是韩璐儿偷拍到的,我死而复生的那段视频。 “哦,那个啊,当然不是我啊……唉,当时那段视频在网上传来了之后,我身边不少兽都像你这样问那个死而复生的家伙是不是我,唉,烦都烦死了。” 我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不带任何情绪地说着违心话。 “哦,原来如此……原来就只是单纯的和你长的很像啊,好的,我了解了,谢谢。”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必须要向我问话,最后得出了想要的答案,完成了任务一般……还真是奇怪啊,他怎么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呢? “呃,你好像变得见外了呢……怎么突然就因为这个说谢谢了?” “哦,就是……这个视频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呢,就一直都想弄清楚视频的主角是不是你,唉,为这事我可是茶饭不思了都,现在你绑我解决了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疑惑,我能不感谢你嘛!” 他浅笑,说道。 “哦,这样啊,没事,不用谢我,因为,因为我看完视频后也挺好奇的,怎么会除了那个和我撞脸的狼兽人黑客,世界上还会有和我长得那么像的兽啊,啊哈哈,哈哈哈……” 我有点绷不住因说违心话而逐渐变得紧张的情绪,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不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我只能让自己尴尬地笑着。 唉,看来我还真的是不擅长说违心话啊! “是吗……” 他没有搭理我,反而一直看着湖上的几艘小船,似乎是想要找到娄鸣乘坐的那艘船。 “卞伟,你……是在找娄鸣吗?” “啊……哦,是的。” 他的神情有点紧张。 “嗯,你对他还真是在意啊。”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聚精会神,远眺着湖心小船,神情有些紧张的他。 “呃,他挺幽默的,我,我还挺喜欢和这胖墩说话的,就,就是因为这个,我,我才对他有点在意。” 他不知怎的,紧张的情绪倍增,说话也支支吾吾了起来。 他捏着自己的衣角,嘴里也在悄悄地念叨着什么,而且还在时不时偷偷看着我,而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立马把视线回避过去,装作自己没有看我的样子。 他的行为举止还真的有点奇怪,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唔——” 这个时候,他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蹲了下来,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身上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 我被他这一瞬间的异样吓得不轻,手足无措地蹲了下来,无比担忧地问着他有没有事,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我叫救护车如医院。 而他疯了般地摇着脑袋,精神似乎也变得恍惚了起来,嘴里也流出了一大滩一大滩的口水,疯疯癫癫的样子甚是可怕。 这就让我更加的焦急,更加的手足无措,满脑子都在思考他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才能帮他恢复正常。 “用魔法吧。” 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汉尼勒先生的声音。 “汉尼勒先生……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卞伟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他舒服一些?!” 我也疯了一般地向着空气之中大喊,无意间,瞥见了西北边正有一大团乌云袭来,并逐渐侵吞着碧蓝色的天空,空气中的气压也在悄然改变着,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 “用魔法啊……试一试『治愈术』吧,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你就试一下吧,我要睡一会,别打扰我哦。” 汉尼勒先生的声音再度从我耳边响起,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消失了,无论我再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应。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 『治愈术』,这是我前段日子和基托内学过的魔法之一。 虽然现如今,我学会的很多魔法因为那过量魔力的消失,『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的魔力一次性供应不了太多而无法使用了。 但,我要是借助使用『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来『治愈术』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么……” 我站到了他的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尽快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然后念动咒语,发动『治愈术』。 绿色的法阵从我掌心飞出,一道道和煦的绿色光辉笼罩在了卞伟的身上。 按说,『治愈术』这种魔法我早就了如指掌,『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的魔力供应也完全能够这一魔法的发动。 可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卞伟却还是那个样子。 不用说,再这样下去,肯定也是没有作用的,于是我停止发动『治愈术』,收好『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 但这个时候,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有愿望想要实现吗?” “什么?!” 我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到声音的来源,这个时候,我看到湖水之中飞出了一个蓝色的微小光点。 光点飞到了我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十分娇小,长着一对透明翅膀,穿着花瓣制成的衣服的狼兽人。 “你好啊,我的名字叫做卡拉,是居住在这座湖里的精灵,唔,我感受到了,你心中此时此刻有着一个非常渴望实现的愿望对不对?” “愿望?” “对,告诉我你的愿望吧,我会帮你实现的。” 名叫卡拉,自称是“精灵”的小家伙伸出了双手,做邀请状。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迷兽,让我真的想要把心中此时此刻的那个愿望——“让卞伟恢复正常”对他说出来。 “我……” “来吧,告诉我吧。” “我想……” “嗯,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就能帮你实现哦。” 叮铃铃铃铃—— 『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突然毫无预兆地颤动了起来,清脆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 而在完全清醒的前一秒,我听到似乎有谁在骂骂咧咧,说什么“该死的『例外存在』!”,“坏了我的好事!”之类的话。 而刚刚在我面前的那个自称是卡拉的“精灵”也不知所踪,我想,这说不定是我刚刚又走神了,再一次遇到了『神启现象』也说不定。 只是,现在的卞伟的情况却完全不乐观,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 “卞伟!卞伟!卞伟!” “快,快来兽啊!要,要出兽命了啊啊啊啊啊——” 在呼救的期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手正好放在了卞伟的嘴上,知道我觉得自己的手指一疼,这才发现了,他正死死地咬着我的手指不放,原本涣散的眼神也恢复了聚焦,但是,他的双眼之中却仍然透露出疯狂的光辉。 “卞伟,卞伟你松口啊……” “■,■……我要吃,我要吃!” “什么?!” 我万万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他居然说要吃■?!可他明明是个草食性兽人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 本章,完。 第149章 火车上: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虽然我的手指已经彻底恢复如初,剩下的就只有那一圈沾在毛发上的微红血渍,但我还是对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咬住我的手指的时候,目光里就只剩下了疯狂和渴望,而且还没完没了地念叨着想要吃■。 他那粗糙的舌头就如同钢锉一般,磨得我的手生疼,让我既惊奇又害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然,我之前和他的关系说不上太好,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但看到自己的老同学变成这种疯狂可怖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好窒息…… 这让我想起了现如今和我毫无联系的裴垦,和我关系还可以的兽与我反目成仇,想要加害于我取我性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要面对这种事情? “嗷呜————————” 手指之上,更加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此时,我的手已经殷红一片,跳动感,怅然若失感,疼痛感都从截断面传来,让我痛苦不已——虽然我很清楚,我的手很快就会恢复如初,但我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不仅是因为身体受伤,更是因为那精神上刚刚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无情地揭开。 还没等我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反常到家的卞伟,自己却被一股力道按在了地上,随后就觉得有谁在我身后用绳子捆住了我的手腕和双腿。 “老实点,别乱动!” 对我这么做的家伙如此说道,但显然这个兽并不是卞伟,因为他正贪婪的啃食着嘴里的■糜,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明显不是他的。 不妙,真的不妙!我这个姿势连『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都够不到,使用魔法来自救的话怕是不能了。 于是乎,我只能求救,但我刚想要呼喊救命,但却被谁用一大团布塞住了口腔。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很快,胶带就要缠在我的双眼之上,但就在下一秒,一声平地惊雷劈在了我身边,随后,一股重力夹杂着呛兽的烟酒味,焦糊味和血腥味倒在了我的身上。 随后,冰冷刺骨的狂风大作,让我全身打起了寒颤。 “快,快,快跑!” 随之而来的,就是嘈杂的脚步声,惊慌失措的叫骂声,以及身上那股重量的迅速消失。 惊魂未定的我把头抵在地上,随后,只觉得一阵气流呼啸而过,腿脚和手腕上的绳子被什么东西割断了。 但是,我仍然不敢起身。 “行啦,快起来吧,别丢兽了。” 刘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后,他把我拉了起来,我站起身,看到娄鸣喘着粗气,正望着那群家伙逃跑的方向,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一股股恶狠狠的低吼声从他的喉咙之中发出,噼噼啪啪的电流也在他身边围绕着,时不时冒出几个乱飞的火花。 我被娄鸣身上放出的腾腾杀气吓到了,夹起了尾巴,紧紧地抱着刘枫。 “喂,你别这样啊……真是的,看你那副怂样……咕。” 刘枫虽然用嫌弃的语气和不屑地目光看着我,但我明白,其实他也对现在的娄鸣很害怕,只是碍于面子而在强撑着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也和我一样夹起了尾巴,甚至咽了口口水。 作为肉食性兽人中的肉体强度天花板之一的虎兽人,娄鸣他总算是把自己最凶恶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my ancestor……the first time i saw him so angry……” 基托内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娄鸣身上的电流消失,垂下了圆滚滚的脑袋和肥厚的肩膀,不再颤抖,也不再喘着粗气,只是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过身来,一个冲刺就把我搂住了。 “干干干干干干什么?” “你这家伙真不让我省心……我才离开多久啊你就又要出事,下回再这样,我可不来救你咯。” 他把自己的大脑袋埋在我的肩膀,说话的语气颇有些不满,恐怕刚才真的是担心坏了。 “喂,我说,你给我把路杰放开啊!我不准你抱他!” 刘枫看到这一幕脸气得通红,只想把我们两个从原地分开,而娄鸣不为所动,并邪魅一笑。 “才不要!你要是有本事就来追我啊!” 说完,娄鸣直接把我抬了起来,用他毕生最快的速度赶快四处乱窜,刘枫气急败坏地一直在在后面猛追我们。 直至下雨了,我们几个才找了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素心湖公园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在晚上回家之后,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心里不是滋味。 …… “噗嗤……没想到娄鸣你居然能气成那个样子,都把路杰吓坏了啊。” 罗娜学姐听完我的讲述,忍不住笑了。 “因为我真的很生气啦……那些家伙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对路杰下手,不可原谅!” 一提到这件事情,又开始生气了起来,有一说一,一向脾气还可以,反而会用自己的小诡计把别的兽气到不行的他因为这种事情如此气急败坏真的很少见。 他真的把我当成好朋友了啊! 真是太棒了! 我露出欣慰的浅笑。 “喂,路杰……” 紧接着,娄鸣托着腮帮子,用让我猜不透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 “嗯……没事,你真的坚持要把这几天的经历说下去吗?” 他的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而我很清楚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如果再说下去的话,一定会再牵扯到有关于卞伟的那些事情——有关于卞伟,还有我其他的几个老同学,在不知不觉中误入歧途,差点成为罪孽深重之兽的事情。 其他的家伙们,现在已经去了戒除所里面,至少要待三个月之后才能放出来,而卞伟他,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惋惜,内疚和愤怒。 惋惜的是,卞伟明明是个即便生活再怎么糟糕,但却仍旧会乐观的生活下去的兽,他还有更多更多的明天等待着他的,但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内疚的是,我也好,娄鸣也好,当时都有救下他的机会,可是我们都没能救下来他,就这么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愤恨的是,整件事情都因『草食性正确』而起,混杂着欲望,恶意和自以为是,就因为这些,就只是因为这些,才把那么多无辜的兽牵扯了进来,而其结果就是,包括卞伟在内,谁都没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呃……还是算了吧,唉,我说完这些就好了,娄鸣,你接着我跟学姐去讲吧,我,我去找刘枫,和他坐一会儿。” 娄鸣听到了我的话,挑了下眉,然后点点头,接着和罗娜学姐叙述着那些让我感到难受的事情。 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五,绚烂的橙红色夕阳透过火车的窗户照进了车厢之中,远处青翠的山景被日光染成了柔和的豆绿色,与蓝而带绿,并渐变为橙色的天空,以及那如镜子一般反射着落日余晖的湖水融合成了优雅的,能调动起任何兽人的良好情绪的黄昏图景。 虽然不清楚现在火车行驶到了哪里,但想必这里也是个有着优美景致的城市吧? “好美,真的好美。” 望着外面的风景,词穷的我只能说出来这一句话,不,与其说我是真的词穷,倒不如说我是因为一时之间想出来的用来感慨这副美景的词汇太多太多,而我在这片辞海之中,也不知道该选用哪个更合适,且无论是哪个拿来形容,也都形容不准,所以只能用这种一言蔽之的“好美”来去粗略的形容了。 但…… 我总觉得,这样的风景在哪里看到过呢? 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究竟是在哪里呢? …… can anybody find me somebody to love…… each morning i get up i die a little. can barely stand on my feet…… take a look in the mirror,and cry. lord,what you are doing to me? i have spent all my years in believing you,but i just can\\u0027t get no relief lord—— somebody,ooh somebody! can anybody find me, somebody to love…… 悠扬的乐声再度响起,这次我差不多听了出来——这几次乐声的演唱者的声线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家伙唱的。 究竟是何者在这里吟唱这样陌生而熟悉的歌曲呢?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和他见一面,当面听他唱唱歌啊…… 随着乐声悄然结束,我发现这次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穿,正躺在一张床上。 紧接着,“我”又瞥了一眼周围,四周一片黑暗,还在“我”有着夜视能力,所以在这里的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的装潢看起来并不太像是谁家的房间,因为实在是有点“正式”和整洁过头了。 而且,“我”还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男性的人类在我的身边酣睡,这家伙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模样白白胖胖的还挺可爱,让我不禁想起了娄鸣。 他身上带着薄荷沐浴露的香气,以及一种我很明白是什么,但多少不适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的东西的味道。 这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 在床边的椅子上整齐地放着一套西装,不知为何,看那个大小尺寸,再看那个款式,我就有预感,这应该就是“我”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男性人类,然后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试图轻轻地从床边挪步到门口。 期间,我在余光之中注意到了房间水池旁边的镜子。 看一看自己现在的外貌如何——这个由好奇心引出来的想法在我心头萦绕了起来。 然后,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镜子。 我惊讶万分,因为那张脸,是…… 是…… 是…… 正当我要说出来那张脸到底是谁的脸的时候,我突然从这次的『神启现象』之中清醒了过来。 在我周边的景象,是被夕阳染成了橙色的车厢,而非是一片黑暗,有着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干净整洁的房间。 我扶额,完全猜不透刚刚的『神启现象』到底想要给我怎样的启示和讯息。 不过,其实我每一次都搞不清楚就是了。 我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刘枫的身边。 他见我坐在他的身边,先是全身炸毛了一下,之后全身又放松了下来,和平常的态度不太一样,微笑地说了一声。 “是你啊。” “是我……我过来稍微陪一下你。” “谢谢……其实,应该是我直接坦率的去找你,那样才对,非得要你一步步从前面走过来,真不好意思啊。” 他说着,露出了温柔而羞涩的微笑,脸红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看到不再傲娇,而是温和的他。 “不,其实,我才更应该过来陪你才对……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和那个‘精灵’许下那种愿望……导致,导致你现在的寿命……” “是那个胖……啊不,娄鸣告诉你的吗?” 我点点头,承认道。 “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这种事情的,因为,那也是我,是我自己太过于自私,上了那个xx精灵的当,许下了那种糟糕的愿望,唉,这或许,就是我因为自私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算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所以路杰,请你打起精神来!我一点都不要紧的!” “不,其实……” 我望着他,不安和愧疚的情绪在我心中荡漾着,这让我难以面对刘枫。 如果不是我,或许刘枫就不会在“精灵”的诱骗之下,许下那个愿望,让自己的寿命上限随着自己的魔力而逐渐逸失。 我的眼睛立马噙满了泪水,但是,我忍住了,忍住了这些该死的泪水,还想对他说些什么。 但,在看着他还在微笑着的那张脸,那张让我感到无比温暖的脸,那张温柔的脸,我的泪水真的是憋不住了。 “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连累你了……我不配,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喊着,全然不顾其他兽的目光,颤抖着握着他的双手。 他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又板起了脸,恢复了原本的那个样子,一手擦干了我的眼泪,一手轻轻捏着我的脸蛋。 “xx的,丢不丢兽啊你,多大了?啊?” “我xx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你号啕大哭的表情了!从小就是这样!而且,你哪里不配当我的朋友啦?我和你能成为朋友,可是我这一生最为幸运的事情啊!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快乐!” “所以,你xx,赶快给我振作起来啊!” 他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双手捧着我的脸蛋,轻轻着揉动着。 “嗯……” 我望着他,点头答应了。 本章,完。 第150章 雨夜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回到我家之后,包括毛发被雨打湿的缘故在内,路杰看起来还是那么闷闷不乐的。 基托内第一个冲进了家门,然后脱下自己湿掉的衣服,就直接往浴室里冲,我也没有特意帮他调整水温,因为这家伙说自己的一大喜好就是用冷水洗澡,所以即便不给他调节水温也没有关系。 只是,即便是被雨淋得湿答答的,他都仍然不和我提要用热水洗澡的事情,该说他是真的不怕湿也不怕冷呢,还是太过于憨了呢? 不过,现在的我也没心情搭理他,因为刚刚在船上的时候,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想要让他暴露出点什么,结果也是以失败告终。 不得不说,如果这家伙刚刚真的是在装的话,那他真的是在装傻充愣的方面上从不让兽失望——以至于我现在都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他! 还是等他真的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或者不小心露出马脚之后再做打算吧。 而我的精力,自打出了公园之后,就一直都放在了路杰身上。 因为在这一路上,他一直都望着自己刚刚自愈好的手指,皱着眉头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也我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裴垦,“东方叶”,还有这次的卞伟——路杰接二连三遭到了熟识之兽,甚至关系甚好之兽的背叛和伤害,由此在他心灵上的疤痕,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揭了开来。 尽管“东方叶”那次是池旭那个混账给我们所有兽放的烟雾弹,按说只是个乌龙事件,但,本应该看清这件事情的路杰却因为我想要赌一把的任性决定而受到了伤害。 就这件事来讲,我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他,但他在医院醒过来,最后还是以挠我一顿痒痒为惩罚,原谅了我,这让我当时愧疚而不安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心里的石头立马就落了地。 但是这件事情,还有之前裴垦的事情,都对他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不能就这么忽视掉的。 尽管,路杰他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自愈能力,但对于心理上的伤口来讲,这种自愈的能力却毫无用处,只能靠时光的流逝来填充抚平——而我本以为,他心理上受过的伤害也会如我所想,如罗娜那般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逐渐结痂愈合,并走出阴影,但,哪知道这半路上又杀出来个卞伟,直接又给他刚好一点的伤疤上补了一刀,搞得路杰又变得消沉了。 说起卞伟,我对这个家伙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那天晚上,这家伙在警车和救护车来了之后,一直都跟着我和刘枫跑前跑后,而且说话也挺客气礼貌的,说话做事的表情也很自然,不像是为了给别的兽一个好印象而刻意装出来的。 总而言之,比起路杰同学聚会上的其他兽,与这家伙的相处过程,还是让我觉得蛮舒服的。 但是,就这么一个家伙,居然做出了这样疯癫荒唐的事情,而且,最后还和那一伙来历不明,想要带走路杰的匪徒一同跑路了,这也太让兽难以相信了吧? 这究竟是我的平常看一个兽的流程出现了纰漏,还是说,知兽知面不知心,他其实在玩弄心计,包装自己的方面是个老油条中的老油条,让我实在是看不出他的问题所在……又或者是说,他,其实也是被那群来路不明的家伙强迫的呢? 而这件事,又和昨天那家提供■和■,完全不正常的烧烤店,还有那个对路杰有什么企图,又刻意隐藏起自己魔力的徐青峰有没有什么关联呢?我想,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有着莫大的关联,他们在这其中,绝对不是扮演着“导火索”或者“误差”的角色。 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真相如何,但是,我只清楚尽快调查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一定有必要的! 我其实本不打算这么做,但是,不好意思,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这群家伙都对路杰有所不利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要把他们连根拔起——无论代价如何! 路杰这个时候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和我一样脱了湿掉的上衣,半裸着的他仍然看着自己的手指,忧心忡忡的样子。 “路杰……” “路杰。” “路杰!” “啧,路杰,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接二连三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而他一直不为所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喂,你中邪啦?!” “……” “好歹理我一下嘛……” “嗯。” 他点了点头,之后把头放在了肘顶膝盖的双臂之上,捂住了双眼。 “娄鸣……” 这次轮到他轻声,甚至是无限接近无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嗯,我在呢,就在你身边。”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掸去上面挂着的几个雨滴,回答着。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有一天……” 他的声音逐渐泛起了哭腔。 “有一天,有一天……咱们两个也会,也会站在互相敌对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对于他的问题,我心中咯噔一下,但仍然带着微笑和他说道。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那一天呢?” “我也,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可是……你也看见了,也知道了……能够友好一点地对待我的兽,结果到最后都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也……” 话还没说完,他就扑在了我怀里全身颤抖,啜泣了起来。 “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做的……绝对不会。” 我也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对他轻声安慰道。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的体温叠加,让我出了不少汗,但我仍然不打算和他保持距离,而是任凭他紧紧抓着我的身体不放,弄得我痒得快要抓狂,任凭他的泪水和鼻涕都流到我的肚子上,让那种本就湿漉漉的糟糕感觉更加肆虐,也任凭他身上的桂花香气越来越浓烈,让我逐渐地窒息。 我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因为他需要我这个“超大号抱枕”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直到…… “嗯?你们两个,这是在干深么?!” 基托内从浴室里跑了出来,一脸震惊而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刚想说“没你的事”,但路杰却放开了我,然后背对着基托内,不让他看他那悲伤又紧张,一片片泪痕和鼻涕开成了璀璨的花海的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你洗澡实在是太慢了……我,我冷,所以,所以才抱着娄鸣,取暖。” “取……什么?what\\u0027s the meaning of this?” 他好像并不懂得“取暖”这个词在金都国语中的含义。 “就是……我很冷,想要从娄鸣这里warm myself,好啦!你清楚了吧?!既然,既然你清楚了的话,那我,我也去洗澡了。” 紧接着他也用古语给基托内解释“取暖”的含义,之后就垂下头冲进了浴室。 随后就是浴室里花洒头喷出水流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隔着磨砂玻璃门和雾气,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他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娄鸣,他……他怎么了?” 基托内仍然用他的奇怪腔调说话,我无奈地干笑几声,然后打开了电视,心想基托内这家伙也到底是真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事,还是假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事呢? 或许是真,也或许是假,不过我根本就没有纠结这种事情的兴致。 “让他一个兽冷静冷静吧,你就别打扰他了。” 我一下一下的换台,换台,换台,把按电视遥控器的按键,当成了一种味同嚼蜡的,用来消磨时间和放空自己,使自己冷静下来的游戏。 因为路杰在抱住我之前问的那一句问题,让我相当的不安。 …… “为什么你会对那个问题感到不安呢?” 罗娜问我道。 “因为……还没放假的时候,我就经历了几次内容诡异的『神启现象』……如果我的猜测无误,那里面的内容,好像就是在暗示我和路杰……” 我深呼吸一口气,因为这件事情,我也很难接受。 “怎么?” 罗娜迫切地问道,听我讲述的她,现在只想知道答案如何。 “可能,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机,会互相敌视……而且,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这才算是完。” 边说,我边我感到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即便我现在所在之地是全程都放送着空调冷气的车厢。 “罗娜,你经历过一次『神启现象』,看到过类似于路杰变成的巨大发光生命体,和另外一个巨大发光生命体打了起来不是么?” 而罗娜和我也算心有灵犀,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你是想说……你怀疑其实我看到的另外一个巨大发光生命体,就是你自己吗?!” 她边说,边露出了惊讶而担忧的神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想的这样……我敢打赌,你这次的猜想绝对不可能会成真……你,你最好别希望会有这种结果!” 猜准了我这个让我自己都很难接受,甚至很可能成真的想法的她,心里自然也很难接受。 要知道,我现在是她的男朋友,而路杰和她也是一起共事过的好友,同时也是作为她男朋友的我的挚友,我们三个现在这样要好的关系,若说最后会变成那样势同水火的话,她一定是不会接受的! “我也不希望这样……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 我心情复杂地舔了舔唇,说道。 “不要……我可不要那样……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自相残杀……” 她失去了平常的举止得体,像个疯妇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暗自神伤着。 “唉——” 我长叹一口气,接着又说道。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将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着避免这可悲可恨的命运!因为,你不想看到我和路杰自相残杀,我自己也打心眼里不一样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此时,窗外的橙红色阳光消失,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噼噼啪啪的雨点声。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样无常,即便我们艾尼莫斯世界使用着比“人类”所在的世界更加准确,更加有效的“地上气象监控系统”,却有时候还是对夏天难以捉摸的天气束手无策——或许,等哪天艾尼莫斯世界的航空航天科技得到了改善,在使用“地上气象监控系统”的同时,开发和“人类”一样的“卫星气象监控系统”,二者互相发挥作用,才能完全摸清夏天的气象奥秘吧?! 只是,到了那一天,我想必就已经入了土吧?! 当然,我也希望最后不是因为我和路杰互相敌对,我和他对抗失败才入土为安的,那真的是很糟糕很糟糕的结局哩! 这个时候,餐车轱辘的声音再度响起。 车上的乘务员再次给我们送来了晚餐。 望着外面刚刚形成的雨夜,我对罗娜安慰了几句,然后招呼她赶快吃饭,吃完饭,接着听我讲述后面发生的事情。 她神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点点头,和我一同打开了饭盒的盖子。 根据食性的不同,车上安排的一日三餐也是不同的,而为了区分这点,便用了不同颜色的饭盒。 草食性兽人的饭盒是绿色的,杂食性兽人的饭盒是蓝色的,而我们肉食性兽人的饭盒,则是橙色的。 至于水—空气食性的兽人,乘务员给他们送来的则是一大盒水和一瓶新鲜的,打开之后就会不停气化成夹杂着冷雾的氮气的液氮——就这些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食物的东西,对于他们这群家伙来说,那可是无上的美食珍馐啊! 就像我们这些其他食性的兽人搞不懂他们水—空气食性的兽人为什么会如此迷恋看起来不像是食物的东西一样,草食性兽人也弄不懂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为什么非得要食用肉类不可。 还是那句话,食性冲突,在艾尼莫斯世界就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一个兽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是最容易引起其他兽人的共鸣和回应的。 归根结底,我们兽人还是很难理解彼此,很难有勇气去直面自己刻在骨子中的事物并与之和解——我想,那些推行『草食性正确』的家伙们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这个本就世风日下的世界更加的乱套吧? 今天的晚饭,看起来也很豪华嘛,而且量也很足,不过,其实仔细一看也全都是些植物蛋白肉做出来的东西,再加上一块看起来就甜得要命的蛋糕卷和一杯甜到家的苹果汁,看着就没什么胃口,唯独那一格奶油炖菜看起来还好吃一点。 ■的,不知不觉自己也都快成了草食性兽人了…… 至于罗娜那边的晚餐嘛…… 奶油炖菜,牧草黄瓜沙拉配薄荷酸奶酱,清炒豆角,还有时蔬炒面,以及一个牛角面包和一杯迷迭香苜蓿汁。 而她,也和我一样,对这顿大餐没太大胃口。 我和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浓的雨夜,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饭菜都快凉了,才准备吃进去补充体力。 本章,完。 第151章 着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悄悄进入我的房间,只见路杰仍然熟睡于我的床上,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把头轻轻放在床上,看着他熟睡的,其上还带着些许泪痕的面庞,自己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今天下午才会上班,所以在那之前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 我正准备从床那边离开,但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一阵狂风一样从我背后搂住了我。 “你,你醒了啊……” 我尴尬一笑,正准备回头看过去,但正是这个瞬间,他居然…… “喂,喂,路杰……路杰……” 他的力气很大,我被按倒在了地上,反抗都无法反抗,然后,更过分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喂,娄鸣,我想,吃奇异果的时候,必然要剥开皮吧?” 他露出了看起来并不是他才能有的那种温柔而带着几分凌厉的笑容,然后,做出了他刚刚说出来的那个举动。 “喂,路杰,路杰……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他这个样子,恐怕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受了刺激,我得赶快弄醒他才行! 我驱动体内的魔力,想要用魔法引来电流弹开他,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魔法竟然在一瞬间失效,连一小股静电都汇聚不出来,可问题是,魔力的气息和能量却切实的存在着。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把戒指放回专属于它的盒子里,墨水倒入清水将其侵染一样的事情。 对于我来讲,那是何等奇怪的场面啊…… 而很快,当我猛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床边的地板上,而是以一种安详过头的姿势躺在了床上,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晨八点半。 看来,刚刚的只是一场梦,一场诡异的梦。 唉,该死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记得上一次做这种梦还是在我初中的时候,不过,那个梦比起这个梦来,多少也有点噩梦的要素在里面。 我看了一眼身边,发现空无一兽,我想路杰应该是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吧,所以才不在这个房间之中。 诡谲的味道传来,我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做好了相应的处理,之后,从房间里换好衣服的我推开门走出了房间,发现路杰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以一种食不下咽的表情看着今早的新闻。 “路杰,你醒了?你自己买的早餐吗?对不起啊,我今天起来的太晚了……” 路杰看到我,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早饭,不明缘由地瞥了一眼厨房,之后说道。 “娄鸣,今天,又有新的受害者了……这次,是秦之彗。” 秦之彗,那个家伙我还记得,是个脾气无比高傲的斑马兽人。 而不用多说,他对路杰的态度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甚至于说,是当时在座的兽里最厌恶他,也最喜欢以侮辱他为乐的家伙。 如果是我身边有这种家伙的话,就算哪天他的名字成为了讣告上的主兽翁我都不会在意,可是,他是路杰的老同学,是路杰熟络的兽。 路杰这个脾气秉性嘛,懂得都懂——据他自己说,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对他不好的家伙,只要是离世了,他都会感到伤心,而不是像我这样觉得毫无所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后,我便开始好奇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于是问道。 我猜十有八九是白大哥告诉他的,可是,正确的答案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我告诉他的,顺便,我也像昨天那样给你们几个带了早饭,喏,这是你的份。” 我一抬眼,朱榆从厨房那里走了出来,用着她那双如潭水一般深邃美丽又清冷的竖瞳盯着我,并把她购买的早饭送到了我面前。 啧,原来又是她啊,看来这个雌兽是一点都不打算放弃插足这件事。 真是个不知深浅又固执的家伙。 “哦?怎么又是你啊?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我紧盯着她,问道。 “当然不打算!我昨天被你拒绝之后回家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我必须插手,要不然,我的老同学们很可能会被那伙为非作歹的家伙一个接一个残忍地杀掉的……呼,昨天是海鑫,今天是秦之彗,明天,我也不知道会轮到谁……” “没准,就会是路杰。” 她边说,边走到路杰的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分叉的舌头舔舐着路杰的肩膀,结果却让路杰一把拍了回去。 “朱榆,你别这样……” 他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擦掉了沾在手上的些许朱榆舌头上的口水。 “这么说,你是想以路杰的安危作为筹码来要挟我咯?”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她不知深浅,执意要趟这滩浑水,而且还拿路杰的安危来威胁恐吓我。 笑的是,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老同学路杰,现如今究竟有怎样可怕的能力就跑过来要挟我——哼,如今,就算路杰被大卸八块,他都能在一段时间内恢复如初,所以他已然是根本无法被杀死的存在了!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可不是想要挟你,只是想把现状摆在你面前让你看好,容你再衡权一下利弊,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 “所以,你究竟是愿与不愿……” “我答应。” 还没等她说完,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想要说的问题。 “态度……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她感到不可思议,惊讶地瞪着我,遂又恢复平静,双腿叉开,双手环于胸前,对我说道。 “果然,对你来说,路杰是最重要的兽呢……咳,我听路杰说,你们过几天就要去墨烟岛上旅行,呃,你们要去多久呢?” 她问我道,而我看了一眼路杰,之后回答道。 “没有准确时间,兴许几天就回来了,也兴许一整个假期都要在那里待着,你是什么打算,是准备在我们去墨烟岛之前就把这件事情调查完,还是说,先调查一点线索,之后等我们回来,再接着调查呢?” 本着我从来都不会放过送到嘴边来的食物的选择,我拆开了她递给我的早餐的包装。 “那你们具体什么时候去墨烟岛?我打算在你们去之前调查完所有的真相,以免夜长梦多。” “十二天后。” “什么?!十,十二天后?!不行吧……这时间太短了,根本就不够咱们调查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认为时间不够的她慌乱了起来,眼珠子轻微地摇动着,似是在思考有没有更好的方案。 “不,十二天已经够了,你相信我,甚至于说,根本不用十二天。” 我瞟了一眼基托内,之后向朱榆给出了我自己的回应。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那么接下来,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朱榆问道,而我心中已经有了具体的盘算,于是回答道。 “咱们先去海鑫遇害的现场看一眼吧,之后再去秦之彗的遇害现场看一看。” 说着,我拨通了白茶大哥的电话。 “喂,白大哥,你现在忙吗?” “不忙,刚刚处理完一个民事纠纷的报案,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路杰的老同学又有一个被杀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在警校的同学已经和我说过了,他在东苑那边的警署上班,路杰的那个老同学也是在回东苑的住宅路上的时候被害的……据说,和之前的犯罪手法很像,所以基本可以判定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甚至同一伙凶手干的,我想过一阵子我们警方很有可能还要找路杰他们,还有你再做一下笔录,因为在这两名死者身上没有什么反抗挣扎的迹象,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是熟兽作案,而在这之前,两名死者接触过的兽也只有你们,他们都是在回家路上被害的,秦之彗的话应该是和海鑫是在同一天被害的,只不过尸体被装进垃圾箱了,要不是有拾荒者翻垃圾箱找垃圾,可能……他的尸体就要被送到垃圾场火化了,到时候我们想找都找不到……” 突然,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接电话的兽的声音变了。 不是白茶大哥的声音,而是一个粗犷低沉的雄兽的声音,看样子或许是白茶大哥的上司或者前辈什么的。 “你好,请问是娄鸣先生吗?” 他直接道出了我的名字,我有点吃惊,但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内。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王鸿志,一个快要退休的老警察。” 王鸿志?我记得白茶大哥昨天说过,这是他师父的名字。 “啊,王警官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娄鸣先生,你的事情,我以前听其他的同事,市政厅厅长,还有我这不争气的学生说过了,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想和你见一面,咱们来聊一聊你对这两起案件的看法和见解吧。” “啊?我吗?” 哎呀呀,看来一不小心出名了呢,不过这样也好,没准儿我们的调查还能得到警方的协助,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就更加的省时省力。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约好在明天傍晚5点在青云第三中学旁边的拉面店里见面。 说起青云第三中学,我记得那还是路杰他们的母校呢,他们学校的教育水平与我当年所上的青云实验中学旗鼓相当。 虽然十多年前,这两所学校的毕业率和一等学府的录取率比起当时在这两个方面位居全市第一青云医科大学附属中学要低不少,到自从青云医科大学内部出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之后,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它的附属中学也就一蹶不振,直至现在都在走下坡路了,这就给我和路杰的母校机会,一举成为了青云市最好的两所高中。 有的时候我们这两所学校还会与青云第一中学,以及私立的青云博文中学一起参与四校联考,不过占得上风的一直都是我们这两所学校就是了。 我也是在我高三时的四校联考里注意到了路杰的名字,因为在那一长串成绩单里面,只有他的名字被一长串三个字的名字包围住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当时的排名也不算太高,也就一般般的水平,而我那次也是唯一一次失算了的,没想到我们一整个高三的优等生全都发挥失常,硬是让我这个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分数来让别的兽不注意自己的家伙考了个全年级第一,联考第三…… 虽然我不控分也是能得第一的,但这样的结果我那次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用多说,自那之后的半个多月我受到的关注度就前所未有的高——他们这些兽六成是对我感到嫉妒,三成是羡慕和跟在我屁股后面向我寻求经验,还有一成则是对我由衷的夸赞。 总而言之,那段时间其实对我来讲并不好过。 路杰母校旁边的拉面店,是家青云市的老字号餐馆了,价格亲民,虽然我没有切实地去过那里,但听路杰说相当好吃,里面添加的植物蛋白肉粒和秘制的汤头都比其他店家的拉面要好吃很多。 说不定去的时候还能蹭一顿拉面尝尝——当然,我也没忘记我的首要任务,在通话结束之前,我问了白大哥海鑫遇害的具体地点,然后稍作洗漱,吃完早饭后,便带着其他几兽来到了那条偏僻的小路。 期间,我也把几张照片发给了基托内,要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获取这照片上的几个兽的身份信息和一切通讯记录——虽然我对这个家伙的立场有所怀疑,但对于他的黑客技术方面,我还是极为信任的。 可以说,我只是单纯的利用了他,而从未把他当做真正的伙伴——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让我觉得有些可疑,我可不能就这么轻率的相信一个有点来历不明的外国兽。 …… 我看着外面的雨夜,一边把食物往嘴里送,一边接着和罗娜讲述那些时日当中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我没有把那个糟糕的梦境,和梦境引发在我身上的某种“异常”讲给罗娜听,我可不觉得她听了之后能轻饶我。 而且她的心情本来就很沉重了,要是还让她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想我也会收到和那个麦琪?拉提同款的威胁——我可不想被直接扔出车去啊! 所以,为了不让她难过,我也只好捡那些她爱听且愿意听的内容说下去。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先后在海鑫和秦之彗的遇害现场发现了什么?” “呃,与其说是发现,倒不如说是确定,当时,我在那两个地方借助了『戒律念珠』中的一颗,回放了海鑫和秦之彗的死亡全过程,最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凶手是个团伙,而并非是单独的一个兽。” 我叹了口气,因为也是在这个时候,阴魂不散的『曼纽』,又开始在我面前摆了一道,直至最后,才让我反应过来,我又一次被他们当成了一把刀。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二) 姓名:王鸿志 性别:男 年龄:58 生日:3-30 籍贯:金都国睦菏市 种族:猴兽人 简介:从警校转到刑侦部再转到档案部的老警察,白茶的师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青云市的传奇兽物,是青云市不少奇案的幕后破获者,性格不苟言笑,嫉恶如仇,做事一板一眼地很认真。 因为凶恶的面容加上一张口话就变味的糟糕表达能力,以及那比哭都难看的笑容,所以总是吓到别的兽人,其实,他是个很友善,很慈祥的家伙,但那也仅限于对待不是犯罪者的兽人而言。 十分喜欢并羡慕小孩子和年轻兽人,觉得他们很有朝气而不像自己一样死气沉沉。 从身边的兽人口中得知了娄鸣等兽的事情,敏锐的他认为这次的棘手的连环杀兽分尸案,娄鸣或许才是破局的关键,所以想要约见他。 在带自己徒弟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魔法是切实存在的东西,因而对魔法文明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那么,一切会如他所愿吗? 身高:172cm 体重:60kg 外貌:金棕色而夹杂着斑驳白色的毛发,咖啡色的双眼,身材干瘦而又有着肌肉,神情坚毅冷酷,左眼眼皮因为早年间执行任务而被歹徒切下了一小块,稍微有点驼背。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衬衣,下身为遮尾款的灰色长裤,亚麻腰带和人造革皮鞋。 姓名:陆蓝 性别:男 年龄:30 生日:7-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狍兽人 简介: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职员,由于工作压力和肉食性的同事们对他的排挤,所以无意间沾染上食■和饮■的恶习,以此为寻求刺激和解放自己的方式,并幻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来和那些肉食性的同事们搞好关系。 和自己的未婚妻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原本和她很恩爱,准备三个月后结婚的他,却因为这件事,与之产生了嫌隙,并且在被■和■搞得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出了极为疯狂的举动。 身高:189cm 体重:71kg 外貌:黄色的双眼,橙红色的毛发,身材瘦高,角的密度要比同类大一点,由于染上了上述所提及的恶习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有点精神异常,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日常着装:蓝色条纹西服和酒红色领带,下身为黑色长裤和藏青色马丁靴。 姓名:陈之颖 性别:女 年龄:28 生日:1-2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狍兽人 简介:陆蓝的未婚妻,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职员,天真浪漫而不失理智的职场女青年,由于发现自己的未婚夫最近精神不振,而且总是偷偷背着自己不知道去干嘛,所以对他很是怀疑。 在得知自己的未婚夫染上了作为草食性兽人绝对不能染上的恶习后,决定从他身边离开,但遭到了他的阻拦。 身高:170cm 体重:50 外貌:雾蓝色的双眼,亚麻色的短发,身材苗条,面容清秀。 日常着装:黑色的女性职场套装和白色的丝袜,偶尔也会换成黑色的丝袜,以及一双红色的平底鞋。 姓名:唐辉 性别:男 年龄:28 生日:4-1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马兽人 简介:罗娜的姐夫,罗璇的丈夫,唐宇的父亲,植物蛋白肉生产厂的会计,个性比较老实顾家,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也很听她的话,但对于自己调皮任性的儿子毫无办法。 由于和自己的妻子是先婚后爱,所以一直都很拘谨的样子。 似乎隐瞒着什么事,但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敢说。 身高:173cm 体重:56kg 外貌:墨绿色的双眼,奶油白的皮毛,马鬃为灰色,身材不算太高,总是带着看起来有些无奈的表情。 日常着装:白色短袖t恤,下身为漏尾款的亚麻色短裤和印有黄色条纹的布鞋。 第152章 伴随着铁锈味的甜蜜:其一 “你为什么要去那么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种事情的?!” 在金都国青云市某小区的某栋楼的某个房间之中,传来了雌性兽人悲怒不已的质问声。 “不,亲爱的,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随后,一个雄性兽人颤抖着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悲哀,恳求。 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夫妻吵架……但是,又好像和普通的夫妻吵架又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这其中存在着一些在这个被称作艾尼莫斯的兽人世界的敏感话题。 “解释?哼,你觉得你现在的这种精神状态,说出来的话真的会让别的兽相信吗?天知道你是不是那东西的缘故,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幻觉,居然还在这里不知廉耻的胡言乱语……你别再拦着我了,让我离开这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这种危险的家伙待在一块!一点都不想!” “不行,亲爱的,不行……你忘了吗?咱们,咱们三个月后还要结婚呢,结婚之后,不,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当一个好丈夫,所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结婚……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雌兽的身影停在了窗户边,她仰起头来,似乎是不想让那个曾经作为她未婚夫的雄兽看到自己的眼泪——没准儿,她这么做,是因为她还爱着自己的未婚夫呢。 “你觉得……现在的你,现在是这个样子的你真的有资格和我结婚吗?” 雌兽忍着眼泪,说出了最让雄兽感到绝望的一个问句。 “你现在,是个为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欲望,而去漠视,去冒犯他兽生命安全的家伙,曾经的你已经不存在了,而要和我结婚的,也有资格和我结婚的,也就只有曾经的那个你,所以,现在的你,不配,根本不配!你,给我闪开!闪开!” “还堵在那里干什么?啊?你听见没有,给我闪开!别让我再说出更难听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为雌兽未婚夫的雄兽,突然在这一片刻间发出了怒吼。 这让雌兽不由得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 “你……你以为我想这样?” “你,你,你想干什么?” 这次,颤抖的声音从雌兽的口中发出。 “你知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个鬼样子的吗?” “我,我不知道……你,你,你别过来!” “我……我还不是为了亲爱的你!还不是,为了在公司里混的更好……然后,然后来支撑咱们未来温馨的小家啊?!你为什不懂,为什么不理解我呢?!” “别过来!别过来!” 雄兽每说一句,便向前踏一步,只不过他的步伐很奇怪,活像是科幻电影里丧失理智的怪物一般,诡异,古怪,又让兽毛骨悚然。 “亲爱的……” “既然,既然你这么想走……” “那么我就让你,走都走不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雄兽,发出了凄厉而崩坏的笑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疯癫,分不清是喜是怒是悲还是惊,从他嘴角淌出的口水也拉着丝,浸润他的皮毛,之后滴在地板上。 ——这是来自某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头绪了吗?娄鸣?” 公交车上,朱榆好奇地问着我,而我则听着来自海特灵国的摇滚乐队“圣女果”的音乐,并随着音乐的旋律吹着朗朗上口的口哨,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娄鸣……娄鸣?!娄鸣!!!大胖子娄鸣!!!!” “娄鸣,朱榆在喊你呢。” 她一句比一句音调更高,她的声音本来就比其他的女生尖细不少,音调一高起来,呼唤声如同针尖一般,轻轻刺破了我耳朵上的“摇滚乐屏障”,但,扎出来的那个小小空缺还不足以让这一屏障被打破。 打破它的,其实是路杰后面接的那一句话。 经路杰这么一提醒,我这才隐隐约约地听到有谁在呼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 我摘下耳机,转过头去问气呼呼的朱榆。 “我说,你能不能别戴着耳机,听我好好跟你说话行不行啊?!” 她眉头一边低一边高,似是非常的不耐烦的样子。 “好啊,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我问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头绪啊?!而且你刚刚要我转身干嘛?你在案发地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头绪的话,尽管不太清楚,但也不能算没有,因为我现在已经明确了这应该是团伙作案,而非一兽行凶。 至于我刚刚让她转过身去别看的那件事——唉,就只是用魔法来驱动『戒律念珠』手串,让手串中的其中一颗回放案发时的场景,两个案发现场我都这么做了。 魔法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普通而广大的兽人群众知道的!否则,我们『神裔』——这一被一群别有用心之兽搞坏了名声,又不被科技文明所接纳甚至只有被他们兵刃相向一条路可走的兽人群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啦! 所以,我才坚决不能让她看到我使用魔法的场景! 而在海鑫和秦之彗的“死亡回放”中,其中一个作案的家伙我倒是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准备带走路杰的几个家伙之一。 他是个狮子兽人,最后跑路的时候跑得还挺快的——要不是我比起留意这群家伙要更在意路杰的安全,兴许早就把他用『雷王律令』劈成焦炭了。 和这种家伙同为猫科兽人可真让我恶心! 不过,这也是说说而已的,“口嗨”的话罢了,我可没资格决定我的种族如何,这种事情的主动权在我爸妈的基因那里。 言归正传,在我观看完这两段“死亡回放”后,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海鑫还是秦之彗,死前真的像白茶大哥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反抗,而是任凭那两个作案者对他们进行致命的勾当…… 他们的这种行为很反常,就像是自己愿意没命一样——但我想,他们也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海鑫的日子可能为情所困,在精神上可能有些不满足,但据路杰描述,秦之彗可是个和唐斌、司璃,还有苏逍遥一样的富家子弟,按说衣食无忧的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没什么让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的烦恼事才对…… 而如果说是他是自愿想被那个家伙干掉的话,那他的动机在哪里?又是因为什么才产生了这样的动机? 我稍加思考,觉得他们是主动找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那么,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他们被下了什么药,所以被控制了精神才……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联想起来了池旭那个■■所使用的装甲式装备『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作为一套有着『认知修改』的诡谲能力的机械盔甲,当时给我们所有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倘若,要不是象征『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吴戏言,阿谎,郑义接二连三给予我们提示和帮助,恐怕我们会一直都蒙在『阿加雷斯』的『认知修改』的幕布之下,看不清楚方向,不知道何为真实,何为虚假,只能被池旭所宰割,最后成为他脚下的横尸。 喜忧参半的是,池旭已经被变成巨大绿色发光体的路杰干掉了,再也不能用『阿加雷斯』给我们带来麻烦了。 只是,『阿加雷斯』随后也被自称『第十阶梯?保罗班扬』的白牛兽人布列塔尼?t给回收了,下落,恐怕也只有他明白。 而现在,不管是秦之彗也好,又或者是海鑫也好,死亡之前的状态就有点像中了『认知修改』,所以才会放纵那两个作案者的行为,毫无反抗能力。 难道是……『曼纽』的成员又带着『阿加雷斯』杀了过来吗?! 虽然感觉可能性渺茫,但倘若真是这样,就不能掉以轻心! 抛开是否又有『曼纽』的成员用『阿加雷斯』对付我们全体不说,我们现在的处境也是不得不让我们小心谨慎才行! 因为,就在我们的身边,或许还有一个未知正体究竟身在何处,且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们的,自称『第四阶梯?图灵』的家伙! 如果他们的自称里的数字是代表实力的强弱,那么这个『第四阶梯?图灵』可比未知下落如何,是否又卷土重来的『阿加雷斯』要棘手的多得多了! 『阿加雷斯』再怎么说也是冷冰冰的机器,没有兽使用它就不会有危险……但,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兴许现在这个『第四阶梯?图灵』全部都明白,所以,他很可能早就做好了对付我们的最佳方案,就等着我们傻乎乎地上他的当。 这也无形中给了我压力——我这次,必须要做到提前预判他的预判,做出最佳的选择来反将他一军才行! 要不然,我们就有满盘皆输的可能性,如果,我们真的沦落到那种下场的话,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提起那个神秘的『第四阶梯?图灵』的事情,罗娜就看了过来,用询问的语气问我道。 “秘密。” 我耸耸肩膀,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第四阶梯』现如今究竟身处何方,但是,我总归还是要给你一份“薄礼”来让他“开心开心”。 更何况我要是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就有让他知道的概率——搞不好他已经用某种方式在罗娜身上安好了窃听设备,在某个不知名的地点悠闲的听着我们之间的对话呢! “好吧……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我让基托内把调查的那几个兽的身份信息扒了出来,一个叫做和靖,是水牛兽人,一家杂货店的老板,一个叫做叶家豪,是犀牛兽人,一个成天吃喝玩乐的无业游民,另外一个,叫做路蓝,是鹿兽人,它呢,则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 “那么罗娜,你就大胆的猜一猜吧,他们三个,到底是谁有问题?” “啊?你问我他们三个中的谁有问题?” 罗娜面露难色,一时之间被我的问题问住了,思考了片刻,之后用着猜测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应该,应该是,应该是那个……犀牛兽人吧?对吗?” “不哦,不完全对哦。”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 “不完全对?!难道剩下的两个兽里还有吗?” “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三个都有问题,所以嘛,你这次可是回答错误了哦。” 雨点拍在车窗上的声音渐渐变大,就如同我们那天,发现那伴随着铁锈味的甜蜜时的天气一样。 本章,完。 第153章 伴随着铁锈味的甜蜜:其二 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全金都国最大的制药公司之一,其主要生产的产品大多为治疗心血管疾病和肺部疾病的药物,两年前上市的溶栓剂产品斩获了一群患者,医院及家属的好评。 七月中旬的某日,月光制药公司的办公室内,中央空调散发出的冷气形成了一个清凉的世界,与外面的骄阳似火的夏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哥,小颖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一名女性职员拍了拍坐在电脑桌之前的男性职员的肩膀,随后问道。 “哦,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在家里休息了,所以她就没来上班,我刚刚也和李总说过了……” 男性职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带感情的说道。 “啊?小颖姐她怎么了?不要紧吧?” “没,没事……就是得了兽人痢疾而已,你知道的,咱们兽人在夏天是最容易患上这种疾病的,而且只能靠自愈没有特效药……呃,我已经给她申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或许一周之后,甚至是这周他就能好。” 男性职员放在鼠标上的手,无名指正在鼠标边缘轻轻地敲击着,目光时而看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时而又看旁边的假花绿植,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 “那行吧,等会下班我和你回家,我去看看小颖姐……” “不用了!我希望你最好别打扰她休息。” “可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小颖姐应该更需要……” “我说不用就不用!!!” 男性职员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女性职员,虽然这家伙是个草食性兽人,但此时呲牙咧嘴,口水从齿缝流出的疯癫样子,反倒更像是个看到猎物的肉食性兽人一样凶恶。 “好,好吧……” 女性职员退后一步,不知道是对他那副样子感到害怕还是恶心,然后,她从原地匆匆离开,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挨着咖啡机的办公区域。 “我就说陆蓝这小子很奇怪吧?” 一旁,一个身材发福的雄性雪豹兽人背对着她,端着咖啡杯,轻轻啜饮了一口,问道。 “那个,郝哥……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到陆哥了?” 女性职员扭扭捏捏地问道。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那小子本来就很奇怪……明明是个草食性兽人,非往我们肉食性兽人的群体里蹭,每次都这样,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唉,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他的『本味』比同类香多了,香得我们有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分泌口水了吗?” “呃,所以……郝哥和大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疏远陆哥的吗?就因为……他是草食性兽人才……” “不完全是,还是因为他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但却总是麻烦别的兽,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唉……这样的兽,就算他真的和我们一样是肉食性兽人,我们也不会太喜欢他的!总之,我劝小刘你也别老往草食性兽人的办公区跑啦!一是没准儿老板过来视察,逮到你可就麻烦了,咱们公司可是不准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互相串工作区域的,二是……你察觉到没有?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奇怪,而且脸色还越来越差,『本味』和之前都不太一样了。” 说完,被称作郝哥的雄性雪豹职员又喝了一口咖啡,在嘴里咂摸了几下味道。 “嗯,我的确发现了,最近陆哥的『本味』总是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而且脸色也白得吓兽。” “你发现就好……我猜这小子应该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在没确定会不会有传染性之前,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嗯,好吧……” 女性职员点了点头。 “唉,这是谁买的咖啡豆啊,怎么泡出来一点味儿都没有啊……” 名叫郝哥的雪豹兽人职员打开了咖啡机下面的柜子,看着那袋刚破开包装不久的咖啡豆。 “哦,周姐前几天采购的,说是西恩斯大陆那边的蝴蝶兽人生产的‘蝶鳞咖啡’,虽然味道的确是淡了一点,但据说对中年兽人的骨骼钙流失现象有奇效,可以防止骨质疏松的。” “防止骨质疏松……怕不是噱头吧,唉,味道这么淡,这哪里能提神啊,哼,真是够扫兴的……” 雪豹兽人职员不禁发起了牢骚,然后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来自7月中旬的某日的场景。 …… 基托内很快就把那三个家伙的信息扒了出来,这三个家伙是我那天在烧烤店看到的那桌闷头吃烧烤,对自己手中的烤串还遮遮掩掩的草食性兽人顾客。 他们三个的行为举止非常奇怪,当时就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其次,我现在也已经确定了,那个大军烧烤店的老板问题很大,甚至于说这几次案件的主谋是他都不为过。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如今打算先从他们三个身上下手。 我对那些资料一一过目,思考着下一步的调查方案。 犀牛兽人叶家豪,26岁,男,一名平常行踪飘忽不定的无业青年,身高201厘米,体重140千克,电话号码是xxxxxxxxx,目前的住所是隔壁的逍遥市,在那天吃完烧烤之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青云的合欢树广场,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如果从他开始调查的话那么时间很紧,怕是不能在我保证的时间内调查完这件事情。 水牛兽人和靖,47岁,男,青云市一家小杂货店的老板,身高225厘米,体重168千克,目前和自己全家去了增慧市旅游,或许调查他的话还比行踪不定又没什么兽际关系的叶家豪简单一点。 但,如果说这三个家伙里最容易调查,而且一旦调查翻车,被他发现,我还能有所抵抗甚至能够顺势制服的,就只有这个狍兽人陆蓝。 陆蓝是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员,30岁,身高189厘米,体重74千克,个性古怪而胆小,在这三个兽里算是最不起眼,体格也最小的那个。 而且,他的房子也在青云市的一个比较清冷的普通住宅区,如果去调查他的话可能要比上述那两个家伙更加容易。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从这个家伙入手。 我微微一笑,之后大致构思好了接下来的打算,便先嘱托路杰和基托内暂时留在家里,而我和基托内则是前往陆蓝所在的居民区里踩点调查。 那个居民区距离我家并不太远,也就是坐一趟20分钟的公交车的程度。 而之所以没有带路杰和基托内去的原因,很简单。 在“死亡回放”当中,我注意到了那两个犯罪者在杀害海鑫和秦之彗之后,把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切了下来,并装入了真空袋抽真空,之后就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之中。 如果说是要将其肢解,毁尸灭迹的话,那直接抛尸或者装在麻袋,包或者塑料袋就好了,何必要放在真空袋里抽真空呢? 他们若真的是想毁尸灭迹的话,那把尸块装进真空袋里抽真空这种行为看起来颇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 而且,海鑫也好,秦之彗也罢,他们一个本来就是小体型兽人,另外一个虽然属于大体型的兽人,但比起自己的同类要矮小不少,那一个大背包把他们的尸块直接装进去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抽真空减少背包的耗费体积也完全说不通。 所以,他们这么做一定是另有原因——而再一联想到那家烧烤店的烧烤和饮料里带着■和■的味道的话…… 恐怕,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为了“进货”,为了“采购新鲜的食材”。 而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们非要肢解海鑫和秦之彗这两个倒霉蛋不可,为什么他们非要再把他们的尸块放到真空袋里抽真空带走不可。 同时,这也解释了他们这群兽昨天绑架路杰的动机——或许,我们即将面对的敌手是通过了某些渠道知道了路杰的不死不灭,能够迅速自愈的躯体,而这样的路杰对他们来讲,完全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货源”! 所以,他们才让为他们所控的卞伟接近路杰,并找准时间下手,绑走路杰。 因此,我认为现在路杰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抛头露面的话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尽管他一开始有点不愿意留在家里,而是想要和我一起去调查,不过,我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因为我可不能保证那群家伙会不会在街上窜出来带走路杰啊。 至于不带基托内一块去的原因,同样也是很简单。 第一,在我走之前,路杰的身上已经被我贴上了一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监听一下他到底会说些什么话了。 第二,如果我又调查出了什么比较隐秘的线索,就可以直接把线索发给基托内,让他试图破解开来,如果是让他跟着一起来,还为了有备无患带着电脑,那样的话,不仅很麻烦,而且还会引起别的兽的怀疑目光。 第三,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装的,但是他那对青云市每个地方都好奇到不行的态度,准会一直用怪异的腔调问我“这是哪儿?那是哪儿?”——他要是这样,我迟早会被他烦死,索性就不带着他好了。 …… “停一下,娄鸣,你和那个朱榆,当时在车上是怎么坐着的?” 我正准备说下去,罗娜却打断了我的话。 “哦,他坐我后面,我坐她前面。” “真的?” “真的。” “你最好不要说谎哦娄鸣。” “我没说谎,而且你也不要怀疑我会不会变心,她才认识我多久,而且我可是非——常——讨厌这个家伙呢。” 我故意拉长了“非常”二字的尾音,好让罗娜看到我对朱榆的态度如何。 但事实上,我对朱榆并不是非常讨厌,也完全不喜欢,我对她,只是单纯的当做不太熟悉的共事者而已。 而且,我也觉得这个朱榆胆子实在太大,性格也有点冒失莽撞,喜欢意气用事,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然哪会因为海鑫的死,就完全不知深浅,不关心自己死活的就去找本不应该与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的我,去调查一个几乎就是在法律知识上疯狂作妖挑衅的犯罪团伙呢? 罗娜尚且能在与麦琪?拉提的战斗中想出让她当自己肉盾,在对自己造成损害的同时也重伤麦琪?拉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点子(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吧),但要是朱榆遇上这种情况,可能麦琪?拉提几箭就能让她没命,甚至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的吧? 我不太清楚该说这家伙什么好。 “是嘛……那好吧,娄鸣,你可要记住哦,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可不要变心。” “放心,不会的。” 我微笑道。 但却仍然很迷茫,迷茫于自己心里那个“只是想想”的想法为什么到现在会成真了,迷茫于我又该和罗娜以怎样的关系相处才好。 因为这可是我头一次谈恋爱啊。 这个时候,我觉察到罗伦投来的心满意足的坏笑,但当我看过去之后,他却假装看风景转过去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接着和罗娜讲述到了陆蓝住所那里之后的事情。 陆蓝所居住的居民区是个距离竣工已经有了七八年的小区,楼体外观和青云市大部分的楼房差不多,清一色的白色顶檐和苍麒麟色的楼体墙壁,五到八层的楼层,以及蓝绿色的金属智能门。 而那家伙的房子是这里的96号楼一单元702室,据传这里原本的住户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猪兽人,为了还债他才把房子卖给了陆蓝。 我顺着地图导航,一路来到了那里,并找到了702室的窗户所在,我望着窗户,想要仔细辨认里面的景象,但窗户却拉着酒红色的窗帘,看不清楚里面。 “有古怪……”我小声嘀咕道。 “看出什么线索了吗?”朱榆这个时候拿着在进入小区之前买的一杯果茶,喝了一口,之后问道。 “没有,咱们先上楼看看吧。” “好啊。” 我遂和朱榆来到了96号楼,但智能金属门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于是,我先是说“我有办法”,之后拿出一个曲别针,背对朱榆,装作撬锁的样子,悄悄发动『雷王律令』,放出微弱电流使智能门的供电紊乱,令门打开,之后如法炮制,再次偷偷发动『雷王律令』来控制电流,将整栋楼的监控暂时关闭,尽量确保我们进入时不会被别的兽发现。 坐上电梯,来到了702室门前,不用多说,门都是锁着的,朱榆想要让我再“撬一次锁”直接进去看看,不过我却没回应,只是稍微嗅了嗅门内的气息,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一听,却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我预想之外的事物存在。 因为,里面传来了一个雌兽哭泣的声音,我听得真切,这声音很凄厉,让我在不知不觉之中汗毛倒竖了起来。 或许,事情有点复杂,不像我认为的那么简单…… 我故作镇定,同时用手机给基托内盲打了一行字。 “帮我查出来陆蓝的兽际关系,越快越好。” “咱们走吧,我刚看了一眼,这个锁可能有点复杂,我的技术很难把它打开,接下来再去调查一下那个和靖吧。” “切,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开锁界的大能呢,看来你也不怎么行啊。” 朱榆露出了嘲讽脸,而我却懒得再和她废太多话,直接示弱简短回应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 但是,就在和她说话的功夫,我则是在陆蓝家门口,施了两三个魔法,以备不时之需。 等着吧,陆蓝,你就静静地等着我的降临,然后乖乖地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吧。 本章,完。 第154章 伴随着铁锈味的甜蜜:其三 这是我被禁锢在曾经被称为“我们的爱巢”的第四天晚上。 他送来了今晚的食物。 又是那种东西…… 他给我的食物又是那种东西…… 我实在是食不下咽,只能先装作吃掉,并偷偷吐掉嘴里的,并分次倒掉盘子里的。以防他突然进来检查。 所幸,一向有些迟钝的他目前还没有怀疑我做了什么,更别提,他现在本来就在因为食用■和■而变得疯癫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他要比平常更加迟钝,更加不懒得动脑筋,所以察觉到我是把那东西倒掉而不是吃掉的可能微乎其微。 只是,看到这样的他,我心里不由得觉得难过起来。 以前的他虽然有点孤僻古怪,思维迟钝,但还是挺温尔文雅的,而且对我也很好,非常有上进心。 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上他的原因。 只是,自打三个月前开始,他就变了。 有的时候,他总是瞒着我去别的地方,我要是问的话,他就变着法的搪塞过去,似乎很不想让我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出现了插足之兽,于是开始留意他的动向,有的时候也会趁他不注意检查他的手机和电脑。 但是,任何关于其他雌兽的事情都没有。 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一段时间,直到某个周日,他又偷偷地跑了出去,留我一个兽在家,等他回来之后,已经是喝醉了,而且我发现他身上的某个污渍很不寻常。 他那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但回来的时候胸口的部位有一块红棕色的污渍。 那块污渍上的味道,有着一股铁锈味,应该是血渍,但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受伤,怎么会有血渍? 这让我感到十分奇怪,而后,在醉醺醺的状态下,他终究是说了出来,自己到底去干嘛了。 这让我很诧异——他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我一开始只能往好处想,认为他只是醉酒吹牛,胡说而已,因为了解他的我知道,他应该是不敢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背着我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每月和我一起攒在卡里的工资也越来越少,气色也越来越差。 我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确定,他那天并非是喝醉了说胡话,而是酒后吐真言! 同时,我也明白了过来,其实他也一直把钱用在了那种事情上,用在了那种极不道德,极其恐怖的事情上。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离开他好了…… 尽管,我们之间有着甜蜜的过往,但是现在,这种甜蜜已经掺杂上了■和■的铁锈味和腥臭味,这代表我们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永远都不能了。 我现在必须离开,离开这个危险到极致的他——希望,他能有所反省吧。 但,就在那天,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他拦了下来,并禁锢在了这里,钥匙一向都由他保管,所以我根本就出不去。 但禁锢我还不够,他甚至还打算让我和他一样,成为有悖食性和道德的草食性兽人。 因为这件事,我的内心逐渐变得崩溃——我真的很想哭,也真的哭过好多次,但是也知道,哭也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逃走,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我只能先听从他的安排,等到哪天自由一点了,就赶快从他身边溜走。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已经是我被禁锢的第四天了,但是仍然还没有任何我能重获自由的迹象。 望着窗外的月亮,我突然有点想念我的家兽了,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 然而这个时候…… 咦?发生了什么?! 外面好像有打斗声?! 这是怎么了?! ——来自青云月光制药公司职员陈之颖的自述。 在调查和靖的店面以及家里之后,一无所获的我们在公交车车站分别。 由于朱榆的车昨天送去洗了,所以她打算直接坐公交去洗车场提车,而我则选择如约而至,一路换了三路不同的公交车,来到了青云市第三中学旁边的那家拉面店。 白大哥和他的师父王鸿志已经在店里的一个角落的位置那里等我了,我连忙过去,和他们坐在了同一个桌子上。 王鸿志,听他在电话里雄厚低沉的说话声,我总觉得应该是个熊兽人或者大象兽人这样的大块头才对,但千想万想我都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和路杰一样干瘦的猴兽人。 我准时有点惊讶,但还是保持礼貌地打了招呼。 “王警官,您好……我就是娄鸣,” “哦……” 他板着张脸,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这一系列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却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全都是因为他板着的那张脸。 我打量着他的脸:他的一只眼睛上缺了一块眼皮,露出了一部分原本应该被包裹着的,带着血丝的眼球,这就让他那本来就极为肃穆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这让我所感到的压力变得更大了。 “……你好,你,就称呼我老王就行了,我的话……就叫你,小娄,好吗?”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 “可以的……老王叔,您叫我什么我都无所谓的。” 很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像他说的那样,坦然地称呼他为“老王”,因为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一个比我大几十岁的兽,我总觉得不太礼貌,所以最后还是在“老王”后面,加了个“叔”字。 “诶呦,还真是个有礼貌的年轻兽啊,小白,你跟人家小娄学学,别一天天老是那么愣头愣脑的!” “是,师父……” 白茶大哥松开嘴里咬着的吸管,素日里的威风这下子全都因为自己师父在场而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傻小子一般地依偎在自己的老父亲旁边。 “这次我们邀你至此的目的,想必我也已经说明白了吧,小娄,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对这两起案件有何看法。” 拉面店角落的通风不是特别好,外面也是因为天气变化而变得阴云密布,致使气压也产生了变化,房间里特别闷。 而此时此刻,在这种状态下面对着这个王鸿志,我突然有种自己是个置身看守所,被他审讯的犯罪嫌疑兽的错觉。 这就是所谓“老警察的威压”吗?还真够恐怖的。 “咳,咳……我的看法嘛……基本都来自于我调查的一些实际情况。” “调查?你对这两起案件进行调查了吗?用的是什么手段?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弹,眼神之中也掠过了一丝期待的光,随后又刻意隐藏,消失不见,似乎,他是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他感兴趣的消息的样子。 是想知道我所收集到的线索,还是想知道别的什么呢?他和白大哥现在究竟是为了让我放轻松,配合调查才穿着便衣工作,还是说,真的就如他们所说,只是单纯的想和我聊聊呢? “虽然我一开始并不想趟这滩浑水,但是,由于那群家伙险些伤害了我的朋友,所以我才决定一定要调查这件事情!” “不过老王叔,白大哥,你们放心,我会保证自己和共事者的安全的……至于目前的线索嘛,首先,这两起案件并不是同一个兽所为,而是两个兽,他们两个,甚至还有更多的兽是同属一个团伙,这个团伙的目的,很可能是向肉食性兽人,甚至向一些草食性兽人提供■和■从而获得暴利,此外,虽不敢完全确定,但,目前他们已经把■和■贩卖给了三个,不,四个草食性的兽人,并令之出现了『成瘾反应』……” 我边说,边留意着王鸿志的表情变化,不过似乎变化不大,这就说明,无论是我所调查到的线索,还是我调查的动机,这些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留心听我说出来的。 原来如此吗,他真正想要知道的其实是我调查的手段吗? …… “魔法吗?他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用魔法调查的吗?” 罗娜猜出了我即将想要说的事情。 “嗯,是的,虽然他的学生有着魔法,而且还是『火神白二爷』的后代,但你也知道,白大哥的火魔法,顶多就能点着一张小纸条,还不如打火机呢。” “是,是啊……” 我们两个想起被关在地洞后,白大哥在我们几个面前展示他那拉跨到极致的火魔法,还自我感觉良好,根本看不出我们几个都在棒读敷衍他的场景就忍俊不禁。 我想知道要是他的祖先知道自己的后代把火魔法用成这个德行会不会气得当场诈尸? 雨声渐停,我又继续讲了下去,那个坐在罗娜旁边的叶正恺,还有罗娜的表哥罗伦,以及其他的乘客都已经去火车的卧铺车厢里睡觉了,这节车厢,现在只有我,路杰,罗娜,刘枫和基托内还在。 …… 在经过简单的交谈之后,我得知了王鸿志的目的之一——无非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确定一下我是否真的会使用魔法,如果我名副其实,会使用魔法的话,就问问我魔法是如何运作的而已。 白大哥虽然会魔法,但是由于他根本就没有魔力素养,一点天赋都没有,所以能使用的魔法又弱又有限,根本无法让他的师父看到魔法运作的全过程,满足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在得知我会使用魔法之后,便很想见我一面。 当然,他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看“魔法表演”才来找我的,此外,他也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有关于这两件案子的线索。 除此之外,我还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更多真相…… 这件事情,并不只是黑心店家将无辜兽人当作货源那么简单,其后面还牵扯到一件性质恶劣的特大走私案——那个烧烤店的老板,也就只是整件案子里的冰山一角而已。 王鸿志年纪不小了,眼见马上就要退休了,可是这个时候,走私案的涉事兽员露出了些许马脚,其中几兽已经缉拿归案,这让他感到现在退休还为时过早,于是主动向上司请缨调查这桩案件。 这让我不禁对他钦佩了起来——果然能成为警察的,都是值得尊敬的兽。 随后,我们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商量了好一通,便决定先去陆蓝那里一趟,随后再让王鸿志通知各地警方留意和靖和叶家豪的动向。 为什么选择陆蓝,原因很简单,第一,陆蓝作为狍兽人,相较起和靖和叶家豪,算是比较好制服的,而且陆蓝家就在青云市,他每天都要上下班,所以只要时机准确,就一定能找到他。 第二,下午的时候,我就相当怀疑陆蓝家里的雌兽哭声了,于是在那里提前布置好了『定点传送阵』以备不时之需。 而提及那个哭声的话……难不成这个家伙已经丧心病狂到了绑架并伤害无辜路兽的地步了? 那可真够恶心的,而且要是这样的话,事态可能要更加严重了……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艾赛克莱特国曾经的一位女性贵族,兽称『血腥女公爵』的克谢尼娅?贝拉?伊万诺夫娜,她是三百年前,艾赛克莱特国最年轻的国王亚列克谢五世的姑妈,这个雌兽相传有着相当严重的异食癖,非常喜欢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开始只是头发和泥土,后面就变成了石头,金属甚至玻璃,直到最后,她开始对■和■感兴趣,随后,她的丈夫,父母,仆从,甚至领地内的过路兽都“神秘失踪”,而她的宅邸中的装有红酒的酒桶,至此之后也都一直是充盈的状态。 至于她的结局,那可以说是诡异到了极致,由于民众的失踪,国王亚列克谢五世下令搜索自己姑妈的宅邸,并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表弟和表妹,以及遍地的白骨,和装满了■的酒桶。 而据她的一对儿女称,他们的母亲最后把自己给吞噬掉了——那场景是何等的血腥猎奇,以至于他们后来都生活在那件事情的阴影之中。 而克谢尼娅也被后世称为『血腥女公爵』,以她为原型的艺术形象和怪谈故事,甚至是吓唬小孩的童话在全艾尼莫斯世界都有存在,她也是被现代医学认定为是兽人食用■或■之后,产生了严重的『成瘾反应』的经典案例。 这种『成瘾反应』,以前往往只会出现于身为肉食性兽人的社会上层兽士当中,只不过,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各有不同,大部分肉食性兽人还是能挺过这段时间,恢复正常的,至于克谢尼娅那种,就是个特例了,不仅非常严重,而且持续时间也长,再加上她本身患有的异食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惨剧发生。 当然,这种『成瘾反应』,也不止存在于肉食性兽人身上,草食性兽人和杂食性兽人,以及食腐性的兽人一旦食用了■,也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我现在很担心,『血腥女公爵』的故事,会在这个国家的这座城市再度上演——在它酿成惨剧之前,我一定得去看个究竟才行! …… “那后来呢?那个陆蓝究竟是和你想的一样吗?” 罗娜问道,而我摇了摇头,说道。 “根本就不是,是我想多了,他其实是把知道自己染上恶习就选择远离他的女朋友困在了自己家里,就是这样。” 罗娜松了一口气,说道。 “唉,得亏不是那个样子,要不然我爸又要和那些无良媒体周旋了……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市引进‘人类’那边的动物肉专供给你们肉食性兽人食用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是啊,得亏这个陆蓝还有点良心,除了把他的女友关在房间里,还给她拿来了■和■当做一日三餐,就没做什么别的过分的事,他女朋友也没吃那个,现在已经离开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逍遥市谋新的生计了。” “那陆蓝呢?” “去戒除所待着了,而且在这之前还跟放贷公司借了贷款,这辈子,毁了。” “唉。”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我们两个也去了卧铺车厢,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第155章 火车上:其六 作为一个航空航天业不发达,而海上,尤其是陆上交通极为发达的世界,艾尼莫斯世界的火车的各种设备都是很齐全的。 所以像这种专门的盥洗室也是存在的,不仅如此,这里甚至有卡拉ok,小型影院,咖啡厅,小型图书馆……总之,为了缓解乘客的各种需求,火车上的各种设施几乎是一应俱全。 某种意义上,坐火车在艾尼莫斯世界是一件乐事,因为只需要不多的钱就可以享受到超过这个价格的服务,根本就是物超所值了。 不过,铁路那边的营收也完全不亏本——毕竟艾尼莫斯世界的路上交通相当发达,铁路运营呢,也已经成为了一套极为成熟优秀,且难以出现断环的产业链,所以即便是铁路上的各种设施和服务的价值完全超过了火车的票价,那些亏损,加上后续的保养费用和乘务兽员的工资支出,在庞大如洪水般的铁路运行的总收益面前,也只是轻如鸿毛。 因此,艾尼莫斯世界也不乏有很多金融巨头是靠铁路或者海运生意发家的。 据说罗伦哥的父亲,也就是罗娜学姐父亲的三哥,也是从事海运生意的,主要是运送各个国家的特产来销往其他国家,娄鸣听罗娜学姐谈及此事后,便也打算在他航海归来后,跟随着他旗下运送水果的商船前往艾赛克莱特国。 艾赛克莱特国,算是个极其缺乏热带、亚热带水果的国家了——算上身处南半球,与其他国家的季节完全相反的维米乐恩国,以及两极地区之外,这里应该是全世界平均气温最低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这样,艾赛克莱特国的夏日也占了全年的1\/3,算不上太短。 我洗完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着昨天晚上和刘枫说的那些话,还是觉得心里很别扭。 为了维系和我的友情,和未知生物“精灵”许下了想要独占我的愿望,不仅被一点点地收取了几乎全部的魔力作为代价,导致自己命不久矣,而且愿望的保质期也只有十多年而已…… 他真的,是做了一个亏本的交易。 虽说,平心而论,这也全是他自作自受,但,刘枫从小到大,作为我的朋友,对我的关怀却都十分真切,这点是绝对不会错,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我还是选择原谅他,也开始自责起来,自责如果我没有和他成为朋友的话…… “如果你没有和他成为朋友的话,那他就能安然享受自己的兽生了对不对?” “是,是啊……” 我回应着,但突然反应过来,这到底是谁在说话?! 我今天可是睡了个大懒觉,此时此刻盥洗室里应该没有一个兽才对! 而且对方为什么知道我的思绪呢? “我在这里……呦,呵呵呵。” 突然,我的口袋里飞出了一个光点,光点瞬间幻化成了一朵娇嫩欲滴的大岩桐花,随后,一个穿着大岩桐花瓣做成的衣服,相当迷你的狼兽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我想起来了,你,你,你是……” “我是素心湖的精灵,卡拉!自打那天被某个该死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我就一直都藏在你的上衣口袋里哦,哼哼,你应该完全没察觉到我的存在吧?真不愧是以迟钝着称的路杰呀。” 对于他的那句“以迟钝着称”我想反驳回去,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我的确蛮迟钝的,即便现在遇到了娄鸣,有所改变,但仍然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相较起以前好了一点点罢了。 “喂,我说,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和刘枫从一开始就形同陌路的话,你愿不愿意……” “对不起,我不愿意!还有,请你把刘枫的魔力全部还给他,要不然就让你尝尝魔法的厉害!” 我果断拒绝了这个家伙。 “切,这么珍贵的机会你都不要吗?还真是暴殄天物……另外,刘枫那家伙的魔力,我是不可能还给他的,凡有所愿,必有代价,所以他失去所有魔力,就是他许下的愿望的代价,这很合理。” “合理?那他说的是想要永远和我做朋友,那么请问为什么效果只有十多年而不是到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去世呢?还有,你当时不是说只要刘枫的三分之一魔力吗?为什么他现在却几乎没有魔力了?!你知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结缘者』,失去所有魔力代表着什么?!” “第一,我的能力有限,没办法实现永久性的愿望,而刘枫那小子根本就没有问清我许愿的规则和我的能力上下限就许愿了,我向来都是懒得和许愿者解释那么多的,可他也像很多找我许愿的兽人一样,根本就不仔细问啊!所以,我想这也不怪我吧?第二,既然你们兽人的社会里,有物价上涨这种东西,那我们精灵也要与时俱进,许愿的代价也要上调才行啊,所以,我便从只剥夺他1\/3的魔力,抬高到了他有多少魔力,我就剥夺多少!这又有什么不对吗?第三,我当然知道咯,『神裔』和『结缘者』,除非是体质特殊,否则失去全部魔力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想再听这家伙的歪理,直接拿出『阿达穆之铃』(adam\\u0027s bell)发动『向荣术』,窗外的树藤瞬间无限蔓延,冲进了车厢之中,但就在要碰到卡拉的时候,却被它身上一股无名的力量弹开了,我的魔法,失灵了! “魔法对我们精灵是不起作用的,物理攻击也是这样哦,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想想要不要找我许下什么愿望吧?难得我被你们之间不依赖许愿效果就已经跟稳固的友情打动了,我就送你一次免代价许愿的机会吧,不过只有这一次,你可要谨慎选择,而且,不要像刘枫那样,问都不问我规则,就像要和我许愿呦。” “什么?!不依赖许愿效果就已经很稳固的友情?!那岂不是……岂不是刘枫许下的愿望根本就……” 他的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冲击。 “他的许愿效果,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效哦,嘿嘿……我可是赚到了呢。” 被戳穿的他坏笑地看着我,然后灵巧地坐在了镜子的边框上。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什么叫我怎么能这么做?别用你们兽人的那一套道德观来束缚我们,我们精灵可是不讲道德的,只唯利是图,哼哼,而且你们兽人,还有那种叫做‘人类’的异世界物种,也有很多都像我一样的唯利是图不是吗?天下乌鸦一般黑,谁都别说谁……好了,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太想许愿呐,等过些天我再来找你好了,你可不要忘了,这可是我大发慈悲,给你破一次例,不要任何代价地达成一次你的愿望,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宝贵的机会的话,那可真的就是暴殄天物了哦,呵呵,那么下次,等你真真正正地想好了,自己要许什么愿望的时候再见吧……『始源之水』的孩子。” “什么,什么『始源之水』的孩子?!” 它化作了光点,钻进了镜子之中,任凭我再怎么拍那面镜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许愿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兴趣,但他那句“『始源之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始源之水』是什么?兽的名字还是外号?!卡拉为什么会说我是『始源之水』的孩子? 那个『始源之水』,是我的亲生母亲吗?还是说,是我的亲生父亲呢?卡拉又是怎么认识到他们的?! 我真的很疑惑,很想知道他那句话里隐藏着的,有关于我身世的真相。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我的亲生父母又为什么一定要抛弃我? 他们又是怎样的兽呢? 这三个问题一直都困扰着我,同时,也因为这几个问题,我也一直都被那些喜欢拿我取乐的家伙嘲讽。 他们说我是“没兽要的野孩子”、“野种”、“怪胎”、“私生子”——每句话都在刺痛着我的心,让我不知该如何反驳,该如何辩解,该如何面对着他们那让我感到烦心,又对其无可奈何的恶心笑容。 而一般在这个时候,不容恃强凌弱的“英雄”就会出现。 曾经的话,是刘枫,他会毫不犹豫地揪起那群家伙的领子,然后狠狠地把他们揍趴下,哭着逃离现场,以后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 而现在的话,是娄鸣,那次上化学课的时候,他不惜把自己最恐怖的一面暴露给艾琳,让深入大家心里的那种“懦弱的肥胖大猫”的兽设崩塌,都要为我鸣不平,让艾琳收回原本的话——而换来的代价是娄鸣他最后因为艾琳让他的化学课挂科了,不偏不倚正好是59分,明年的话,还要补考一次。 不过负责明年补考判卷打分的老师据说是教隔壁生物化学专业的徐小玲老师,身为这所学校里脾气最好最温柔的老师,平常对挂科的学生都是网开一面,只要认真复习就直接给通过的。 至于艾琳,据说是她平常的言论曝光,惹怒了全体身为肉食性兽人的老师,他们向副校长反映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在这学期的最后一天被解雇了——总之,以后不用再在学校里看见她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不过,再加上这次的“走私案事件”,我果然还是从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被英雄保护、拯救的平民百姓的形象…… 除了那一次,我帮娄鸣挡下了一次子弹之外,我就从来都没有其他保护过刘枫和娄鸣的历史。 总觉得,这对他们来讲都不公平。 我真的很想拥有保护他们的力量…… 如果那个叫做卡拉的精灵现在还在的话,如果我没有发现他是那么的坏心眼的话——那恐怕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它许下这个愿望。 我不清楚它免代价为我许愿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一想到刘枫的处境,我还是别了吧,趁早发现这个念头为妙。 因为一切愿望都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才行,靠歪门邪道永远都是行不通的——这是我小时候的一部动画片《超级兽人冲锋队》里的角色信凯的台词,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里面的信凯,在变成维护艾尼莫斯世界安全的“勇气冲锋者”之前,也是和如今的我一样,有些懦弱,看起来呆呆的,瘦瘦的狼兽人,而且身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被一对好心的狼兽人父母领养的孤儿…… 小时候的我,也总是把他代入到自己身上,但唯独和他不像的是……他是真的外边懦弱实则很有勇气,而我,我是除非把我逼急了,否则一直都很胆小…… 这样的我,注定不会成为和他一样的,那位代表着勇气力量的英雄——但那是肯定的,因为是哄小孩子的动画片嘛!现实中不存在也是必然。 可我现在,除了祈祷自己能有保护他们,保护大家的力量,又能怎样呢? 我从盥洗室走了出来,回到了卧铺的地方,发现娄鸣和我一样,还在睡懒觉。 “唔……我实在……吃不下了……好撑啊……” 他趴在卧铺上,双手攥拳,嘴里还说着梦话,睡相真的挺可爱的,让我忍不住去揉一揉他圆嘟嘟胖乎乎的脸蛋。 但是,这样会打扰他的睡眠的吧?还是别下手了…… 可他此时此刻睡着的样子好像比平时都要可爱啊……真的好想揉…… 我犹豫不决,最后抛硬币决定,结果嘛,手劲有点大……硬币,直接困在了娄鸣的腰间上。 “嗷呜——” 怕痒怕得不行的他被硬币这么一戳,瞬间清醒过来,从原地弹了起来,抱在我身上,我哪能承受这位的体重啊,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摔了个四面朝天。 感到娄鸣的肚子顶着我的双腿,他那肉乎乎软糯糯的大虎掌也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我的胸口上,压得我呲牙咧嘴。 “啊……不好意思啊路杰!” 他从我身上撤下来,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敢使劲,因为但凡一使劲就会疼得要死。 “没,没事……” 由此可见,从肉体力量上,我就被他们完爆了,又何谈去保护他们呢? 我露出了苦笑,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而娄鸣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消沉,轻轻地抱住了我,顺着毛发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舒服得我喉咙里都冒出咕噜咕噜声来了。 “还疼吗?” “唔……已经不疼了。” 罢了…… 似乎,我像现在这样被保护着,也不算差。 娄鸣在我身边,就好。 我能和他这位挚友共同进退,就好。 本章,完。 第156章 火车上:其七 “佢仲唔起身呀?” (翻译:他们还没起床吗?) 我的表哥罗伦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之后坐在了我对面那个原本属于娄鸣的位置,用家乡话问道。 “嗯,或者系佢哋癐得滞喇。” (翻译:嗯,或许是他们太累了吧。) 我回应道,火车现在正行驶在一座建立于某个水域的高架桥之上,看着远方岸边那隐隐约约的,白色的一缕,心想这里或许是仓陆市吧——这可是全金都国唯一一个存在着瀑布的城市。 “嗯……昨天下午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心情突然变差了?” “是那个小胖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吗?” 他眉头微蹙,眼睛冒出几点火星,像是很担心的样子。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我捏着自己衣角,垂下头说道。 “没用?怎么可能嘛!娜娜你可是能在青云联合大学这种在全国都排的上号的高等学府里上学的兽啊,能考进那里,就已经比全国90%的兽好多了!” 毕竟只有高中毕业学历的他,对于能够上大学的兽非常羡慕,以前的羡慕对象是我们的小姑罗柔,还有我的父亲罗赢,自己他的父亲罗羸,而现在的羡慕对象,是我。 毕竟在同一辈的成员里,我们的大表哥罗枫上完一年级上半学期之后就因为学习态度问题而被劝退回家了,我们的大表姐罗璇和他一样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除此之外,在我们表兄妹6个之中,就只有我的学历是最高的。 所以,被他,还有家里的其他兽所抱以相当高的期待和关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呃,算了,说可以也不懂……” 我无奈扶额,为了不让老家里的亲戚们发现我正与『曼纽』这种危险无比的组织进行抗衡,所以我全程都没有和我的表哥罗伦说起在这之前发生过的任何事情,如果他问起我身上的伤来,我就说自己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包括我和娄鸣,路杰,还有基托内一块回墨烟岛的真实目的——寻找『宇之戒指』的下落并将其保护起来,这一点我也没有向他说明。 总之,我不想让我的家里兽们知道太多的事情——有时候当一个无知者,要比什么都知道的家伙要幸福,也要安全许多。 这句话无论是在什么场合,都非常的正确。 我想,一直都在学校里装一只憨厚懦弱又内向的大肥猫的娄鸣应该也清楚这句话的内涵,所以时不时也会活学活用的吧? 不过,我刚刚想到他,他就走了过来,我的表哥罗伦见他过来了,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娄鸣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了个像是咆哮一样的呵欠,说道。 “嗷呜啊哈啊——早安啊罗娜。” “早,早安……” 我被他这声呵欠吓得手脚冰凉,但是迫于我表哥在旁边所以我硬是把自己害怕的情绪给憋了回去。 我的手机下一秒就响了一声,一看,果然是娄鸣在裤兜里用手机盲打出来的消息。 “你不敢把自己害怕这个事实给你表哥看吗?我能理解呦。” 之后,他又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这和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谁说我害怕了?” 我颇为不满地回了他一句。 “我只是毛上起了静电,被电了一激灵而已。” 紧接着我又找借口回复了他一句。 “说起来。是不是你又对我用了什么魔法来整蛊我啊?” 我仍然在死不承认我被他吓到这一点。 “我可没有那么干,我哪里舍得对你搞恶作剧啊?我亲爱的娜娜。” 之后他又发了个“我爱你”的表情包。 我不禁噗嗤一笑。 我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他虽然答应了我父亲的请求,也接受了我的表白,但是,他始终对要我成为他的女朋友这点不怎么接受。 而他现在却听了我的话,用“娜娜”这个名字称呼我——虽然不知道他心中的盘算到底如何,究竟是为了取悦我而说出来的违心话,还是发自真心的呢? 就这件事情上,我很理解他,因为这次的确是我和我父亲都任性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他进行难以名状的刁难。 无论是演戏还是来真的,要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我想,这一定让他非常困惑吧? 困惑怎么将藏在心底中那个“只是想想”的想法变成实际行动,也困惑该怎么把我们的关系从大学校园里的学姐与学弟,一起与不明势力做斗争的共事者,转变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恩爱眷侣。 而且,我不知道是娄鸣喜欢低调,隐藏得非常严密,还是说他真的没有过恋爱的经历,但我是真的没有听他本兽说起过之前任何的恋爱经历,更没有听他的任何一个同学,以及他的舍友谈起过他在大学校园里是否和哪个女生关系暧昧——当然,除了那个可能精神状态可能不太正常的司璃。 司璃那个家伙我在就任学生会长的时候就听说了她和她家里企业的大名,以及她们家企业与我们所在的青云联合大学的之间的关系——我本以为司璃是个知书达礼,落落大方,非常吸睛,或许还能和我聊的来的一个兽人精英呢,没想到却是个满脑子对娄鸣有着扭曲的恋爱幻想,被家里保护得好的过了头的任性千金,而且还在学校里明目张胆的食用■,唉,我和这种兽,真的没办法有什么共同语言,更不要说她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也十分糟糕,反而是她的母亲却像是我想象中的她一样。 不过,娄鸣那次不经意说走嘴,让我和苏逍遥都知道了他其实对我有意思,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放心他和路杰的关系只是互为挚友。 如果说他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的话,那我也是一样,我们或许都是对方的初恋——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我是真的,想要尝试和他成为情侣,是真的不想让这段初恋只是成为我们漫漫恋爱史的起点。 虽然,一开始我还有些抵触这种关系,抗拒我内心之中对他产生的莫名的爱意,但随着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便越来越接受它们,越来越希望我和娄鸣能够在一起——毕竟除了孔昕,娄鸣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让我想要去努力战胜自己的恐惧心理,然后紧接着去亲近的肉食性兽人。 “我爱你,我想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火车上播放的音乐,此时来到了很符合我心境的一句歌词。 无论将来,我们我们两个之间的命运如何,我都想要去爱你一次,娄鸣——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不欢而散也罢。 这不仅是为了抗拒我家中长辈的糟糕决定,更是为了遵从我自己的内心。 从小到大,无论是因为自己傲娇的个性也好,还是因为身边的兽对我进行了干预也罢,我其实并未做出几次真正遵从我内心的打算。 我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也不敢去踏出他兽围困于我的条条框框。 但这次,我决定不顾一切反对,真正的爱上他,也要让他,真正的爱上我。 正当我这么想着,脸也有点发红发烫的时候…… 我却发现面前的风景又出现了改变。 不会错的,这是『神启现象』! 这次,我仍然置身于一片迷离的黑雾之中,脚下所及之处也是上次的废墟。 我眉头紧蹙——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场景,诡异,深邃而不可名状……诸神们究竟想告知我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只有我才会出现这样的『神启现象』?为什么我没有像娄鸣和路杰那样,在『神启现象』中看到十分陌生而又熟悉的异世界物种“人类”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蠕动着的物体再次发出了令兽好奇心起,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想法的光辉,那光辉极致绚烂,比起昨天甚至还亮了几分,借助那光辉,我甚至能看到那蠕动的东西似乎是身着金属外壳的样子,而那光辉意思是金属外壳的反光,但,由于黑雾实在是太过于浓烈,搞得我有时又有些看不太真切,不敢完全确定那东西是否真的有金属外壳,而光是外壳的反光。 一探究竟吧!——我做好了打算,一鼓作气地向着那里冲了过去。 一路上,那不知来源的,诡异的叫骂声和哭泣声仍然又在我经过对应的地点时响了起来,不过,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我如今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感到心慌,反而是“预感”到了会有这种声音,所以已然做好了面对它们的心理准备。 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发现我脚下所行的道路两旁多了几副壁画。 我想要驻足观看,但一方面,那闪动着光辉的蠕动之物着实是更加吸引我,使我忍不住想要先过去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另一方面,这里这些诡异,晦涩,不知由来的黑雾实在是太浓,即便是离近了看,恐怕也看不到壁画上的内容,想看也看不清,还不如直接先去确定那东西的真正容貌呢! 没准儿,神明们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就是那样东西。 我继续向前奔跑,终于来到了那东西的面前。 这……好像是一面高大异常的镜子?! 镜子?!居然是镜子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用手抚摸着这面古朴的巨大镜子,结果下一秒,我身边的黑雾散尽,但自己的身边却都变成了和面前的镜子一样的巨镜,我被它们包围,回去的路已经被它们给切断了! 这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但这个时候,更加糟糕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我面前的镜子突然放出了一阵和刚才一样的迷离黑雾,随后,一根根粗壮的,黑色的,触手状的东西从里面伸了出来,拦腰抓住了我,我惊慌失措,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连使用魔法都忘记了,只能和那几条触手玩起了拔河。 但那些触手的力量实在是太大,和它玩拔河游戏无疑是自寻死路!我又急又怕,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又是和上次一样的,金属的物体落地的声响,我从『神启现象』中回到了现实。 我猛然惊醒,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额头上已经被吓得沁出一片一片的汗珠。 但是,我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似乎是视觉还没有完全从『神启现象』之中脱离并回到现实。 面前似乎有什么松软且有弹性的东西,已经吓坏了的我浑身酸软,直接瘫在了那东西上面。 “嘶——” 我听到有谁因疼痛感而发出的嘶气声。 “罗娜……罗娜?” 是娄鸣在喊我。 眼前的黑暗一扫而空,周围的景色又恢复成了那辆代号为青云z0886号的火车。 我发现自己正半跪在车厢上,而那松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是…… 娄鸣的肚子。 而我一向尖锐的犄角则插到了他那大小和我不分上下的胸口上,疼得他一直嘶气。 “抱……抱歉!!!!” 我的脸立刻红的像个番茄,从他身上弹了起来,一个没站好,打了个趔趄,不偏不倚地摔在了叶正恺身上,右手垂下来的时候正好劈碎了他的一只龙角。 “呃,罗娜小姐……你,没事吧?” 他摸着自己龙角下光秃秃的截断面,对我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没,没事……可你的角……没,没问题吗?” 我赶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些不好意思又试探地问道。 “哦,反正我也到换角期了,就算你没有不小心把它折断,它也会自己脱落的。” 他挠挠脑袋,之后,又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另一只没有断掉的角上。 “看,现在我的角非常脆弱哦,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碰。” 随后,他用自己的手指弹了一下那只角。 咔嚓,咔嚓,咔嚓—— 那只没有断的角接连发出了三次断裂声,然后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哈哈哈,明明我的角看起来挺坚硬呢,但一碰就会碎,很奇怪对不对?这其实是我们龙兽人和麒麟兽人都会有的换角期啦!就和鹿兽人那种换角期差不多啦,只不过鹿兽人的角断了还会保持原样,但我们龙兽人和麒麟兽人的角一旦断掉就会碎成好多块,非常的不堪一击……呃,我差不多半个月就能长出来新的角,所以一点事都没有哦。” “啊,那,那就好……” 我无奈扶额,而娄鸣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你怎么了?是遇到了『神启现象』了吗?” “被你猜到了。” 我没有用手机给他发消息,而是当面向他承认了此事。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等下再说吧,你还是接着讲一下逮捕陆蓝之后的事情吧。” 我望着他,说道。 窗外的风景逐渐从高架桥上转移到了陆地,青蓝色的天空,远处白练般的瀑布,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水域,此刻都变成了在兽为修整过的森林中齐头并进的火车。 本章,完。 第157章 工地:其一 第三天,朱榆像是前两天一样,大早晨就来叫门,给我们几个带来了早餐。 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这次的心情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良久,她才发话道。 “娄鸣,路杰,还有老外……咱们等下去趟市西面的工地看看吧。” “嗯?去工地?” 路杰不解道。 “西面的工地?去那里干什么?” 我把吸管插进杯子之中,吸了一口豆浆,之后问道。 据我所知,目前青云市西面的工地是在修筑由世界级的大企业“莱斯托朗特”公司资助建造的服装城,预计两年后修好,四年之内投入使用,并大量引进那家公司的服装部所生产的服饰——上次和我妈视频通话的时候她还挺希望那里能快点建好呢。 “今天……是周斌死了,是大个子周斌死了,这次也是那群家伙干的……” 听到朱榆所说的话,路杰差点就被自己口中的食糜给呛死过去,他一阵咳嗽,把那些嚼碎的食物全部吐干净,然后垂下尾巴,问道。 “周斌……他是怎么死的?!他那么强壮,怎么会……” 路杰的情绪异常低落。 周斌,也是那天与会并最后和我们一起去烧烤店的兽之一,是个非常精壮,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长毛兔兽人。 如果不是我当时坐的位置角度刚刚合适,能够看到他的大耳朵,否则我根本就把他当成一个有点龅牙的白熊兽人了。 他和路杰之间的关系我不太清楚,初步判断大概是对他持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吧。 “今早,那个你们认识的白警官给我打来了电话,然后把周斌也遇害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他和海鑫,秦之彗都不一样,是为了救自己的工友才……到了医院之后他已经快停止心跳了,最后,最后还是抢救失败了,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1点35分。” 她的这句话,让我和路杰心中都心头一沉,空气之间瞬间充满了压抑,冰冷和不安定。 但,我却觉得内心中有一股无名怒火在燃烧。 在有一堆不说健壮起码个个力气都挺大的兽的工地里还敢动手?这群家伙怕不是无法无天了! xx的,虽然我不是警察,但他们这么做是想亵渎青云市的警方,还是当青云市的警察都不存在吗?! 老王叔说的对啊,这件事情真的是性质恶劣,恶劣到令兽发指! 而周斌的死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内,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那么那天与会的所有兽,包括我和路杰,以及朱榆都有被那群家伙当做“货源”的可能,刨除或许是加入了他们的卞伟,即便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兽的死讯会在事情结束之前一个接一个的传到我的耳中,我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但唯独让我觉得吃惊的是,周斌是因为保护别的兽而死,而不是被他们杀掉肢解。 这件事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以为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基本就是我们这群兽,但却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兽。 不,应该说,这是我的“想当然”……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牵扯进了“走私案”,既然已经确定有三个草食性兽人因为那个大军老板而开始食用■和■,那么“货源”肯定就不止我们几个而已。 所以,想一想这一点其实也仍然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才对。 “行,我知道了,吃完咱们就去……对了,那个工地现在的状况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场八成是被警方封锁了,不过,大概可以问问那里的从事者,只要……他们中的知情者愿意告诉我们就好。” “嗯,好的,我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三五口吃完早饭,之后走进自己的房间,用『雷王律令』制造出电流梯子,之后面对着天花板的一角。 我轻轻掸去角落上的灰尘,之后轻轻地翻开墙角那里的暗格。 暗格之中不用说就是一片漆黑,但隐约可以借助周边映射进其中的光线看清其中有什么东西。 里面的东西是我爷爷送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由于是重要且使用次数有限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放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过了将近几十年还能不能用——毕竟,上一次使用的时候,我就觉得它上面的魔力反应很微弱了。 我这么想着,然后拿出了藏在这里的那份礼物。 …… “那样东西,该不会是……『心声之书』吧?” 坐在我对面的罗娜猜测道。 她猜的非常准确。 『心声之书』,是一种需要大量魔力才能炼成的高级法器,由于拥有着精准探查他兽内心的魔力,所以算是一种被兽品糟糕的家伙拿在手里就很麻烦的东西。 据说各国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曾有用这个东西来用作辅政的道具,但由于它对制造者的魔力损耗极大,没准造出来一本就要终结掉一位魔法师的生命,所以是如非必要就不会轻易使用的东西。 而这本『心声之书』,可不是我爷爷专门制造出来给我的…… 那东西,应该算是我奶奶家的传家之宝了吧,结婚后作为嫁妆的一部分送给了我爷爷。 我的奶奶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老照片之中。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个很温柔很慈祥的白化虎兽人——虽然她和我爷爷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小小的猫兽人一样。 我爷爷……真的很巨大,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也是『神裔』,所以遗传了祖先黄之神的巨大身形吧。 在我五岁的某一天,我还在我爷爷家里玩的时候,就偶然看到了这东西,当时的我非常想要,但是我爷爷却说要等我长大一些之后才能给我,我一直都不是那种任性的小鬼,所以当时也就作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五年后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是的,正是『心声之书』,我想你猜到这东西也不难,毕竟除了把情报类魔法修习得很厉害的灰之神『神裔』才能使用的『读心之术』之外,能够准确无误地探查情报的手段就只有动用『心声之书』了,现在这东西就只能用六次,喏,为了咱们这次的行动,我还带在自己身上呢。”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那本没有名字,没有文字和图片,镶嵌着金色书锁的银灰色书皮的书,然后递给了罗娜。 书页只剩下六片是黑色的,其余的全都是空白——这就是它只剩下六次阅读心声的机会的证明。 “别发动魔力哦,这东西一旦有谁给它传输魔力,就会自主开锁然后读取心声的……” “我当然明白。” 罗娜接过书去,端详了几眼,就还给了我,随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娄鸣,我猜,这里面应该有不少书页被你用来搞恶作剧了吧?” “不,并没有。” 我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后开始撒谎,来掩盖我其实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浪费这份珍宝的真相。 在我的兽生之中,唯独获得『心声之书』之后便滥用了起来这件事情是让我真切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爷爷的——不过他也一直不知道这点,我也只好一直带着愧疚感来装傻。 “好了好了,我还是说说后来的事情吧……” 我赶快岔开话题,以免罗娜再问下去。 我只是懒得再和她撒谎,而且也不想再不对她坦诚相见罢了——毕竟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还有些微妙,没找到恰当的平衡呢! 她还想着让我以她的男朋友的身份来去见她的家兽呢,我要是就在这段时间和她因为“不能坦诚相见”而冷战了起来,那可就坏事了。 …… 乘着朱榆的车,我们很快地抵达了事发的工地。 朱榆打开车窗,我们往外看过去——不出意料的,这里已经被封了起来,原本在这里工作的兽们和包工头,都在工地外面和警察交涉。 “怎么办?” 朱榆轻声问道。 “我和路杰先下车假装熟兽说话,然后等警察走了之后,留心一下那个包工头说什么吧,要是没说什么,我们俩就抓机会找个工兽带到车里问问什么情况,要是他说让手下的工兽保守秘密的话,那就再做商议……朱榆,你和基托内留在车上待命,别如果有什么情况给我发消息,另外,基托内,你也尽量试着调一下这里的所有监控录像,要是有发现的话赶快通知我……对了,基托内,你在车上也要把朱榆保护好啊,她可是咱们这里唯一的女生。” “yes,sir!” “好了,路杰,咱们下车吧。” 我转过头去,看到路杰仍然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担心了起来。 “路杰……没事的,咱们一定能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所有兽一个公道!” “嗯……嗯……” 路杰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回应道,之后便和我下了车。 我们两个手牵着手,这个时候,我却隐约觉得路杰的体温有点不太正常。 “路杰,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不,不太清楚啊……” 路杰回答道,而我却发现路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身体在轻轻地发抖,呼吸频率变得急促起来,就像刚跑完步一样。 尾巴也不知为何翘了起来,尖端的毛发炸了起来,一路延伸到后颈处,颇像是不喜欢修理鬃毛导致和尾毛长在一起的马兽人那般。 嘴角淌出了口水,滴在了地上,眼睛中也渐渐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那个味道,我现在才回想起来,那个烧烤中的味道是什么了……” “我明白了……” “路……杰?” 他的上下牙碰撞着,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然后…… 本以为那血盆大口会向我毫不留情的张开,结果却…… 重重地落在他自己的胳膊上。 “路杰?” “路杰……” “路杰!!!!!!!!!!!!!” 明明知道这点伤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但我叫了出声,我敢保证,那是我头一次发出如此凄惨的惊声尖叫,声音响彻了整个街道,自然而然地,就吸引到了那群警察、包工头和工兽。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我一时竟然慌乱得没有了主意,但这个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却把我们所有兽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会爆炸?!——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我因为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而无暇看手机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接通了。 “又见面了,娄鸣……” 这个声音,这个温柔而熟悉,让我觉得如沐春风的雄性兽人的声音。 “塔……塔图?希同?!” “呵呵,我还真没想到啊,原计划是想要和你在墨烟岛见的,但现在无奈还是要给你打一通电话。” “你想干什么?” 我尽量把自己的脾气调动起来,厉声说道,但……其实也没有发多大狠就是了。 毕竟这家伙真的是有种奇怪的魅力,受这种魅力的影响,我根本就对他生气不起来啊…… “那位和我长得很相似的路杰先生,应该是回想起了■和■的味道,所以才发狂了吧?而你也因为这个而被你的调查对象察觉到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算了,问你也白问,是那个『图灵』告诉你的吧?” “你知道的果然很多呢……真的没辜负我对你的看法,我真的很开心。” “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伤害自己也会被当成不正常的家伙吧……我已经在毫无无辜民众的空地制造了爆炸,吸引开了其他兽的注意力,你把手机给路杰先生,我在这边用魔法抑制他的发狂状态,要不然,你,还有其他的兽,都要丢掉性命……”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压低了不少。 虽然明知道,『曼纽』的兽都是一群恶棍,根本就没有相信他们的必要,但是,我却生出了最不该生出的赌徒心理,选择了赌一把,相信他的话。 “虽然咱们是敌对关系……但,我这次就信你一回,希望你不是出于加害我们的目的才这么做的!” “我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也好,路杰先生也好,对我来讲都很珍贵。” “诶?” “好了,快把电话给他吧。” …… “看来,这个塔图?希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啊。” 罗娜听完我的叙述,说道。 “谁知道呢?虽然路杰现在没什么奇怪的状况,但在这之后会不会有,我可说不好……而且,我现在也搞不懂啊,他为什么要说我和路杰对他都很珍贵呢……” “那最后路杰好了吗?” “好了,他念的那段咒语甚至比吃药都管用,是立马见效的那种……只不过,我当时侧耳旁听了半天,都没辨别出那到底是什么咒语,唉,看来我还是太孤陋寡闻了啊。” “切,你要是孤陋寡闻,那我们岂不是傻瓜了?”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只不过,这个咒语我是真的没听出来是什么……” 塔图?希同,你到底又在盘算着什么呢? 我拖着腮帮子,如是想到。 本章,完。 第158章 火车上:其八 i\\u0027d sit alone and watch your light. my only friend through teenage nights. and everything i had to know, i heard it on my radio. you gave them all those old time stars. through wars of worlds - invaded by mars. you made \\u0027emugh ,you made \\u0027em cry…… you made us feel like we could fly. so don\\u0027t bee some background noise. a backdrop for the girls and boys. who just don\\u0027t know or just don\\u0027t care. and just in when you\\u0027re not there. you had your time\\u0027 you had the power. you\\u0027ve yet to have your finest hour . radio—— all we hear is radio ga ga! radio goo goo! radio ga ga! all we hear is radio ga ga! radio h h…… radio what\\u0027s new? radio\\u0027 someone still loves you! …… 那到底,是『神启现象』出现之前的“前奏”,还是,娄鸣手机那边的家伙,嘴里念叨的咒语的一部分呢? 我不清楚,也不明白,可能是前者,可能是后者,也可能二者皆是…… 不过,说来也怪啊,我居然觉察出了电话那头居然是驱动魔法的『咒语』,而且很肯定那东西就是『咒语』而不是别的什么。 是因为我最近卷入的有关于魔法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自然也对这些事情感到敏锐了吗? 还是说…… 我其实…… 其实……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其实怎样”,周围的风景就又一次改变了。 地上一片绿草如茵,天空碧蓝高远,耳边还能听到悠扬的管乐器的声音——那大概是风笛,或者是竖笛的声音吧。 “你觉得怎样呢?这样的世界?” 奇怪而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去,发现了一棵参天巨树。 按照叶子和枝杈的形状,这好像是凯博拉树,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凯博拉树标准的“凯博拉六边形”的树冠不是朝着天空,而是弯了过来面朝我的方向啊?! “什么?” 我退后半步,望着那诡异的,完全不合逻辑生长的凯博拉树,咽了口口水。 “我的■■与■■呦……你觉得,这样的世界如何呢?” 又和以前一样,又是有一些字节无法理解,虽然对方说得非常清晰,但就是听不懂那到底是什么。 “世界……艾尼莫斯吗?” 管乐器的声音仍然悠扬地吹奏着,洁白的云朵好似在天空之中随着曲调跃动着,舞蹈着。 “艾尼莫斯世界……我觉得,我觉得……是个还不错的世界……虽然,还是会有因为食性冲突造成的糟糕事件,也还会有像『曼纽』这样可怕的组织存在……” “呃,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哪儿,你究竟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我说的什么……但,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 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好奇心并没有纠结那个声音的一切,准确来讲,是对那种声音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所以根本就无法对其生出一丝一毫的好奇心。 这种熟悉感……就像是,面对镜子之前的自己一样,那么熟视无睹,那么了如指掌,让我毫无与其对视的耐心,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感。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令人费解…… 诶?! 我为什么要说真令『人』费解?! 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是犬科的狼兽人吗?! 我应该说真令『兽』费解才对吧?! “我明白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巨树消失,乐声停止,草原枯萎,天空扭曲、崩塌,最后,化作了一个四周一片漆黑的地方。 兴许是明白『神启现象』中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对刚刚出现的一切异象一点都不觉得惊慌害怕,而是非常坦然地接受着——权当作是在看一场科幻电影。 四周没有声音,眼前所见也只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漆黑。 我的身体是在不停坠落吗?不,或许是因为四肢所及之处是一片名为“虚空”的东西吧——不知为何,虽然我完全不知实情,但当时我的脑子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 “名为‘虚空’的物质?嗯……还真是够奇怪的,虚空应该就是‘没有’的意思吧?‘没有’也可以被称为是物质吗……” 听着我所讲述那天,在听到那个叫做塔图?希同的家伙的念下的咒语,从肉类给自己带来的狂暴状态中恢复之后的『神启现象』的场景,娄鸣对我描述的一个细节感到了不解。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我自己也觉得很怪……名为“虚空”的物质,那到底又是什么啊? 没有重量,没有触感,无法承载任何东西,就连表面的摩擦力都不存在——真的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吗? 还是说……那东西其实是不存在于艾尼莫斯世界,是神明世界里的特殊事物呢? 总之,我对这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那后来呢?” 罗娜学姐接着问道,而我一五一十地向她回答。 “后来我就一直在那片黑暗之中一直坠落,坠落,坠落……最后……” 我边说,边看了一眼娄鸣。 “嗯?” “我,落在了一棵树上,然后,娄鸣出现了。” “我吗?” 娄鸣指着自己,颇有些惊讶。 尽管他也知道,他自己曾经在我经历的『神启现象』中反复出现。 “对,然后你就……” “怎么?” 我望着娄鸣,闭口不谈,故意吊他胃口,心想他是否能够猜测出来后面的内容。 看来我还真的是和娄鸣他“学坏”了呢。 “嗯……你是想让我猜吗?有意思,那我就猜一猜好了……” 娄鸣很快就意识到了我想要干什么,他露出浅笑,以两条肥壮的粗腿艰难地做出了二郎腿的姿势。 “嗯……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眉毛轻挑——还真是够准的! “哼哼,我猜中了吧?” 他露出了超级可爱的笑容,一种完全不亚于刚刚那安详睡相的可爱笑容。 我看呆了,而在这种无意识的状况下,我的兽人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竟然主动拿出了手机,趁那笑容还没消失,然后拍了下来。 “你……刚刚在干啥?” “喂,路杰?” 娄鸣和罗娜都被我这无意识下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连我对面的叶正恺都傻眼了。 “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正举着手机。 “抱,抱歉……刚才娄鸣,娄鸣你那一瞬间露出的笑容……实在是很好看……所以,我不知不觉就……对,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删除,对不起,对不起……” 本以为会遭到他们两个的埋怨,但没想到娄鸣却摸摸我的脑袋,又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对我说道。 “如果你愿意看的话,我可以天天都笑给你看哦,嘿嘿嘿。” “……” 我又看呆了,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乱糟糟,正巧,这时刘枫也在喊我,所以我直接跑了过去。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还是等会再和他们说吧。 其实,我没有正面地说出来『神启现象』中的娄鸣对我做了什么,也不单单是为了小小地捉弄他一下。 更是为了想让这件事情隐藏下去。 我不想让娄鸣知道,他在我遭遇的那次『神启现象』中究竟有多么残暴,多么可怕,多么地让我觉得不安。 我不想让他对我们之间的挚友关系产生糟糕的看法。 虽然我很清楚,真正的娄鸣究竟是怎样的,也更加清楚,即便我说了,他也是会一笑而过,完全不放在心上,随后开始十分温柔地安慰我。 说到底,在意这种事情的,害怕这种事情的,也只是我才对。 经历了这些事情,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会和娄鸣以敌对者的身份面对彼此。 被裴垦接二连三的欺骗伤害,被我所信任的“东方叶”“害死”了最重要的兽,被他“玩弄”了好一通,再加上,卞伟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品鉴这种苦涩到家的滋味了,一点都不想。 可是,讽刺的是,这种事情似是有仍然要在我的面前上演的征兆。 娄鸣和我在私下里就会聊天,而当谈及我们所遇到的,那曾经被我们认定为是所谓『细胞记忆』的『神启现象』的时候,我们两个几乎每次都是绞尽脑汁地去回忆,然后毫无保留地把在那其中的所见所闻都告知彼此。 而经过这么多次深刻讨论,我想不管是迟钝的我,还是聪明的他都隐隐约约地有了这样的预感:我们两个之间必将会有一天撕破脸皮,成为敌对的两方。 所以,这便是我们可悲的命运,这便是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情。 我真的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希望它会成为时间长河中的一小段湍流。 因为,这对他和我来讲,都是残忍至极的命运,而我们或许连反抗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喂,你到底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啊?路杰?” 由于刚刚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太过专注,我才发现自己走了一段路之后就一直停在原地,刘枫见我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向来性子都有些急的他担心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主动跑了过来找我。 “啊,没,没什么……” 我挠挠头,露出一丝苦笑。 “喏,刚刚乘务员发的零食,坚果果干组合,我多拿了几份给你。” “啊,谢谢……” 我捏着他放在我手里的坚果果干组合,轻声说了声谢谢。 “你怎么又不开心了?那个娄鸣说你什么了?还是说那个前任学生会长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有啊,他们都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有点害怕,有点不知所措。” “害怕?” “嗯,我害怕有一天,会和娄鸣成为敌对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结局才好。” “唉……” 他无奈扶额,以我对他的了解,想都不用想,他此时此刻一定在内心中吐槽我“真拿你没办法,你为何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放心吧,不会的,我敢保证,你们两个的关系一定会越来越好,而不是成为互相敌视的两方……所以,一定是娄鸣对你说了什么吧?我去找他问问……” “别,别啊!他真的什么都没做,都是我在胡思乱想罢了,这不干他的事情……我只是,只是被吓怕了,被身边要好一点的兽接连背叛,接连伤害,所以我才很害怕。” 我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一定会拽着一张脸,责备我完全没有胆气吧? 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这样。 可哪知道,他却又叹了一口气,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抱住了我。 “对不起,我的朋友……我承认,自高三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在闹情绪,没怎么搭理你,所以到了大学才没能发现你其实比高中的时候还要痛苦……该道歉的兽,其实一直都是我才对……那个时候,我真的不该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让你的心自尊心受挫,让你怀疑我们两个友情的纯洁性……” 我感受到他的鼻息频率变得怪怪的,没弄错的话,那似乎是他感到愧疚时才会出现的反应。 “那件事也好,还有以前对娄鸣的态度不好也好,以及我没能及时发现你心中苦闷的事情也好,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路杰,我想说……其实你从来都没有辜负我的朋友这个身份,但,倒是我作为你的朋友,还真的不够好。” “没事,我都没放在心上哦。” 我微笑道。 …… 娄鸣刚说了一点后面的发生故事,就被一泡尿憋的不行,赶忙向厕所奔去。 这个时候,我身边的叶正恺捅了捅我的肩膀,问道。 “我说罗小姐,你男朋友……和那个路先生之间,关系是不是有点太……” “朋友之间嘛,这很正常啊。” “可是,他们两个看上去要比你和……” “唉,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是过命的交情,所以自然会比我要更好一点。” 我很明白他想说什么,然后回答道。 他这样多少有点烦兽。 “那,那我觉得罗小姐你也要小心一点,要不然……” “不会的,不会的,娄鸣他,喜欢的兽,从一开始就是我啊,我可是很相信他的立场的,叶先生,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啊,你的立场,又是怎样的呢?” 我微微一笑,而他却报以极为尴尬的表情。 “是啊,mr.叶,你的礼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要不要,我把你的光荣事迹都宝光一下啊?” 基托内这个时候也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了过来,俯视着叶正恺。 随后,我拽下了在他脸上覆盖着的龙皮面具。 “一直挺胸收腹,冒充一个本来和你体型差距很大的龙兽人,很累吧?嗯?格莱普?索达?” 我轻蔑地看着那张此时一副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脸。 本章,完。 第159章 火车上:其九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批兽人能够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也有着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抱负而甘愿绕远路,甘愿牺牲小我的觉悟。 但是,这样的兽人,始终也只存在精英兽人之中,而在精英兽人中,大多都是自以为是,对其他兽人口蜜腹剑的家伙们,像这种存在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沙里淘金。 我所认识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兽,他有着健康的身体,慈祥的面容,高贵的地位和无尽的财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一向的作风也都很正派,而且对我们也非常关心,还将日行一善作为自己每天的必修课——简直就像是异世界的“人类”传来的某个宗教里的圣子一般完美无缺。 但“圣子”再怎么说都是那个宗教里虚构或者说是神化了的角色,我相信即便是“人类”那边也不存在这样的家伙…… 我认识的那个“他”,纵然优点一堆,但也并不完美……虽然他对我们很温柔,但有的时候还是会忽视掉我们自己的意愿和觉悟水平。 简单来讲,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兽人,若是说会为了某种可能都不存在的东西而去“牺牲”自己的一切,一定会被他兽叫做疯子——而他体现出自己的不完美之处,就是通过这样的一件事情。 我自己也认为。他这样的行为和疯了没什么两样,但奈何我的战友们都和着了魔一样,大多和他一样,都愿意这么做,所以我有好一阵子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在认真思考之后,我再一次地认识到,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是他们这群家伙根本就不正常! 我没有那种自我牺牲的觉悟,更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傻傻地去卖力、去送命。 我和那群疯子成为战友,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只是为了弄点钱花,只是为了活的好一点——因为我xx的除了格斗术厉害点之外,就是个又怕疼又怕死,懒得干苦力活还又爱乱花钱,彻头彻尾的废物东西。 但凡是当初允诺给我的待遇差一点,我都不会和这群家伙扯上关系。 而如今,我打算找个机会,捞一笔之后就马上出逃,躲这群家伙远远的! 可巧,我就被那个“他”安排了来金都国调查那件棘手的走私案的任务,虽然我不是金都国的兽,但在我以前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我倒是在金都国那里停驻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在那个时候,我趁机和当地的兽学会了一套流利的金都国语,所以,想要混进去做调查是很简单的。 由于金都国是个非常庞大的国家,再加上其实“他”在金都国埋下的势力并不广泛,仅有十二座城市而已,约占整个金都国国土面积的七分之一,所以我想要在这之后混入兽群,远离他们,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我在利用了那个听说“他”很感兴趣的胖小鬼帮我完成了调查之后,就绑架了一个倒霉鬼,弄清楚他的身世来历之后,就变装成他的样子,抢走他的车票,准备搭乘火车去金都国的一个边陲小岛,去那里过自己的新生活。 当然,在这期间还有意外收获——被我绑架的那个龙兽人小子手里竟然有『旧世启示录』的其中之一,我心想有了这东西,万一哪天要还是被那群家伙发现了,就可以把这东西当成把柄,让他们不敢再来找我麻烦。 其次,就是我和那个胖小鬼又在火车上见面了,哼,这个小家伙仍然没有看出我的变装,甚至因为后知后觉,察觉到我的真面目之后而感到懊恼,这让我打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自豪感——“他”,我的战友布列塔尼,还有“他”在金都国青云市布下的势力残余都可是说这个胖小鬼可是不简单的,但,就这么一个被他们认为是“后生可畏”的家伙,却被我耍耍心思就能骗得团团转,这说明他们全都高估了这胖小鬼的能力嘛!小鬼,终究只是小鬼,再怎么不简单,他的心机和阅历也是有限,始终是斗不过我们这种成熟的兽人的! 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我昨天在坐火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极了的羚羊美妞。 这个美妞可不是跟着那个胖小鬼的小丫头,是个亭亭玉立,任哪个雄兽,不管是草食性的兽人还是肉食性的兽人,看了都会脸红的绝品尤物。 我和她是昨天在提供观影服务的车厢里认识的,她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气质可真是比她的年龄成熟不少,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试着和她搭讪,虽然现在记不清当初聊的是啥了,但是我只知道我们两个很投缘。 而且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身材宽阔,体格健壮的雄兽,尤其是熊兽人…… 虽然我以龙兽人的伪装混入了车上,但似乎也是因为非常投缘的关系,她昨天居然在我们分别的时候说喜欢我?! 哦,天呐!这不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美娇娘嘛?!没想到我这样的废物还能有这样的一天啊! 所以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再去观影车厢的时候,我就向她袒露身份,然后原地表白求婚。 我相信,她一定会很感动的!一定会的! 唉,我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出头啦! ——格莱普?索达 ……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格莱普?索达,这个把娄鸣骗了的家伙如今被我揭穿了叶正恺的假身份,颇不甘心地望着我,露出了他那被香烟熏黄了的牙齿。 不过,我已经不再害怕肉食性兽人的牙齿了,包括他们的利爪也是如此,这都要托娄鸣,路杰和基托内的福。 只不过,我唯独还是对虎兽人的咆哮声感到忌惮,但我相信这种情况会随着我和娄鸣的交往而一点点地改善。 “呵呵,不是我刻意地去发觉你的身份,而是你的伪装太差劲了。” 我冷笑道。 “差劲?!” “你的呼吸频率,你自己身上的『本味』,你因为一直挺胸收腹而造成的动作的不协调感,还有你那身龙皮犄角的断裂截面,以及你试图偷听我们谈话时,尤其是谈及娄鸣被你骗了的时候而发出的浅笑声,都一步步地出卖了你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们认识的那名警察,可是刚刚就把被你绑架的真正的叶正恺救出来了哦。”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似是对白茶警官解救了叶正恺而感到恼怒,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在无意间暴露了出来而埋怨我“狡猾”——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按基托内调查的,有关于他的个兽信息来讲,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都不是他的错,错的永远都是别的兽,永远都是这个世界。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有着迷之自信,自以为善而视旁兽为恶,假装受害者的家伙,我的评价是“有如呕吐物一样的恶心”。 而这样的家伙,不止在艾尼莫斯存在,“人类”那边很火的漫画《x灭》里的反派角色“半x狗”也是这个样子的,漫画这种艺术创作通常也会讽刺现实,我相信,“人类”的世界里,也会有这样恶心的“人类”存在吧?一定会有的! “哼,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啊?小丫头?就算你把我的真实身份揭穿,那也没有用,你难道想当着这么多乘客的面做掉我吗?我可是知道,你是那个青云市市政厅厅长的女儿,要是传出去杀兽的丑闻,你父亲的工作和他那不切实际的理想可就全都要泡汤了!再者说,你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又能把我怎样?老子稍微用点力气就能……” “呀,叶先生,您怎么……” 他那嚣张得要死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一个我“素不相识”的大姐姐的声音吸引,像是个花痴一般地转过头去,脸变得通红通红,活像是个熟透了的番茄。 “杨,杨小姐……啊啊啊啊啊,这,这……我该,我该怎么解释呢……这……” “原来您真的是个熊兽人啊!真的好有雄兽味哦!” 那个名为“杨小姐”的大姐姐眼睛里都快冒出爱心了。 而我只觉得好笑,真的想要吐槽“杨小姐”的演技要不要再浮夸一点。 “那,那是……我,我伪装成龙兽人,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啊……就,就是这样,我的的确确就是个熊兽人。” “真的太!好!了!” “杨小姐”扑入了格莱普?索达的怀抱,随后,和他轻声耳语道。 “要是你能安静地等待警察来抓你和你的同伙,那就更好了。” “什……么……” 格莱普?索达瞬间身子一软,然后瘫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全身失去力气,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最后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基托内趁机用带来的植物种子发动『向荣术』,用植物种子长出的树藤把这家伙绑得严严实实。 而“杨小姐”这个时候也双手环于胸前,对我讪讪的笑道。 “怎么样啊娜娜?我的『雌化之术』是不是又有很大进步了呢?” “没有,虽然你在形象上和雌兽无异,但表现还是太刻意了,得亏,这个家伙一旦陷入恋爱就会变得不理智,要万一遇到脑子比较清醒的家伙,你怕是很快就会被看出问题来。” 我看也没看还未解除自己的『神裔能力』之一的『雌化之术』的罗伦一眼,认真的评价道。 『雌化之术』,一种能够让雄兽变成雌兽,让雌兽变得更加有雌兽味的普通魔法,即便不是像我们这样的黑之神『神裔』都可以使用,只不过需要用到很多乱七八糟,又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其本名的魔药就是了。 对应的,也有使雌兽变成雄兽,让雄兽更有雄兽味的『雄化之术』,只不过比起『雌化之术』,发动『雄化之术』要用到的魔药会更多一点,而且目前也有很多发动『雄化之术』的魔药成为了世界级的保护植物,所以想要发动这个魔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说真的,我的表哥罗伦,他作为一个雄兽,为什么『神裔能力』里会有『雌化之术』啊?! 每次看到她用这个魔法变成雌兽上街搞恶作剧,以“成熟大姐姐”的身份和外貌来逗岛上那些傻里傻气的半大小子玩我都觉得他在丢我们罗家的脸——他可是真够恶趣味的。 或许,他也是在忌惮被我们爷爷责骂,所以他在搞这样的恶作剧的时候每次都把握好了分寸,因此一次都没被发现,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个性变得成熟了一点,加上近些年来一直都在为了婚事而发愁,女朋友一直都在换,他也羞于再用这个『神裔能力』,酷爱搞恶作剧的毛病也变得收敛了起来。 不过,现在还能看到他这么生龙活虎地用『雌化之术』化身“神秘的成熟大姐姐杨小姐”在我面前摇摆,我也忍不住想感叹“他还是那个又讨厌又有趣的他”。 当然,这是以现在这节车厢几乎没什么兽往我们这边看,刚刚发生的事情除了我们没有任何兽知情为前提。 要不然,他就只是那个“讨厌又丢面子,毫无羞耻心的他”。 “别这么严肃嘛娜娜,话说回来,这个家伙有问题还是我率先发现的呢,作为我的表妹,你就不能稍微夸一夸自己的表哥吗?嗯哼?” “那我就谢谢你及时发现了这个格莱普?索达的真面目咯。” 话音刚落,娄鸣就回来了,他先是被束缚于座椅上,被罗伦的魔法『昏厥睡眠』弄得昏睡过去的格莱普?索达吓了一跳,而后又被变成雌兽的罗伦惊得浑身炸毛。 “哎呦呦,我可爱的妹夫回来啦,快快快,看看我们为你准备的大礼吧,大仇得报的感觉怎么样啊?” “也,也不算什么大仇吧,就是觉得挺不爽的……但是,罗伦哥,你这该不会是……『雌化之术』吧?” 娄鸣此时的表情那叫一个有趣,我可是头一次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 “对啊,这还是我的『神裔能力』呢。” “oh…… i\\u0027m going to be sick……” 基托内这个时候用古语低声说道,虽然他表情怪怪的,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心理上的不适感。 毕竟,那个可以用魔法变成雌兽,还在变成雌兽之后还在以一种生硬的演技发x的雄兽就坐在自己旁边,换作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 随后,只见娄鸣尴尬地假笑着,然后一步一步地拉开和他的距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表哥的『神裔能力』,真是有够怪异的。” 他向我发了一条信息,而我没有回复,而是看着他,忍俊不禁。 随后,我指了指格莱普?索达,问道。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白茶警官说是已经通知了火车下一站所在地的警署,一小时后后火车就会停下来,然后当地警察就会把他带走……” “你是在想何不趁此机会把麦琪?拉提也一块擒获吧?” 我还没说完,娄鸣就已经避过了我的弯弯绕,直戳我的心思。 “是的,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嘛。” “哼,麦琪?拉提的话,随你的便好了,只要你有精力,有把握控制住她就好,至于这家伙嘛,在他被移送警方之前,我可要问他点问题呢……” 他说着,露出了一抹坏笑。 “……要是他敢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大刑伺候咯,嘿嘿嘿嘿~” 本章,完。 第160章 工地:其二 随着塔图那边的咒语念完,路杰先是愣了一会儿神,之后便逐渐冷静了下来,我给了他几张纸,让他把嘴边上淌下来的口水擦一擦,他有气无力地接过纸张,悄悄地抬眼看我。 “怎么了?” “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 “我没放在心上,况且,最开始引导你食用■的兽是我,而这次让你再度发狂的,是那个杀兽不眨眼的走私团伙,错不在你,而是在我们。” 我挽着路杰空出来的一只手,对他苦笑道。 对于这件事,我其实一直都有点自责,虽然程度不高,让我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每次一想到或者像现在这样看到路杰因■和■而发狂的样子,我眉头难免也会因为心海中泛起波澜而皱一下。 虽然我平常为了伪装自己,为了低调过活,为了和那群草食性兽人和平相处,所以也不怎么把心事写在脸上,但,自打我生日那天开始,只要是路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装都装不了,把情绪全都表露出来。 或许是因为路杰对我来讲很重要吧,所以我才会一反常态。 不过,这样的“一反常态”却是让我觉得快乐得很,毕竟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不能痛痛快快地做自己,而跟着路杰,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在,否则,我总是能表达出我自己的真情实感,能够把我那颗本就会哭会笑的心从层层假面之中大胆的捧出来——这实在是一件令我愉悦的事情。 “接下来,要怎么办啊?刚刚咱们都被那群兽发现了……” “放心,接下来我自有打算,先送你回车上缓一缓吧。” 我带着路杰,悄悄跑回朱榆的车旁边,让路杰进去之后,在自己身上,以及『心声之书』的书皮上,还有戴在我手腕上的『戒律念珠』上都贴好了『隐身符咒』,之后找到施工地比较低矮的墙面,艰难地撑起自己肉墩墩的身体,翻墙进入了施工现场,捡了一顶没兽用,丢在地上的安全帽,再那上面也贴了一张『隐身符咒』,调整好束带的长度,戴在自己的头上。 进入工地就一定要戴好安全帽,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我扫视着这片工地,或许是有a座楼刚刚建好,而b座楼的地基却刚开始打,工程进度不一的缘故,施工现场显得有些凌乱,而在我视线左前方所及之处,那便是那工地的出口处,此时此刻,那群在这里工作的兽仍然还沉浸于塔图搞出来的爆炸之中,难以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里抽出来。 看来等他们恢复工作还要一段时间,现在就使用『心声之书』的话,恐怕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我便先行去了出事的地方看了看。 由于地上一片殷红,又拉起了警戒线,所以出事的地方在这一片充满脚手架和水泥堆的凌乱工地之中显得相当扎眼,很容易被兽注意到。 我离近了一瞧,那里已经被警方刻画好了周斌倒地时的轮廓,四周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脚印,而根据倒地轮廓,殷红色的地面以及脚印的大小和深浅来看,事件发生的时候,这里至少是有五个兽才对——如果警方把案发现场保护得非常好的话。 但据我们所知,算上被周斌保护的工友熊兽人蔡达在内,案发时只有四个兽才对,其中两个是行凶者,另外两个则是周斌和蔡达。 而剩下的那个脚印,又和其他的脚印不太一样,其他的脚印都是很明显的鞋底踩踏过后生成的,而这个脚印,无疑是哪个犬科兽人打着赤脚在地上走过的样子,即便不是赤着脚,恐怕也是穿了双袜子。 更奇怪的是,这个脚印是个小体型兽人的脚印,这可是每天都让工作者挥汗如雨,用尽自身全力去铸造摩天大楼的工地,按说一般这种地方不会招揽小体型的兽人才对,倘若说是警察的话,那就更不对了,因为调查此处的警察都会本着不破坏案发现场的原则而穿着鞋套的,脚印几乎是留不下的。 而且,由于这里是工地,所以地上难免也会有钉子和木刺什么的,在这里打赤脚或者只穿袜子走路的话,那不是活脱脱的脑袋不灵光嘛?! 总之,这个多出来的脚印真的是疑点重重。 突然,我只觉得自己手腕上的『戒律念珠』攒动了一下,之后就失去了动静。 这……莫非是又有有关『戒律念珠』的线索了吗?还是说,这就是我自己深入思考时,一瞬之间产生的错觉呢? 希望不会是后者。 这么想着,我无意之间瞥了一眼刚刚建成的大楼a座,发现在其中一个空荡的,没有安装好玻璃窗的楼层之中,似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立着,而在我的视线注视着那个身影的几秒之后,那个身影也好像是注意到了我一般,嗖的一下从窗边离开,我心中起疑,之后用『留影术』留下了那第五个脚印的影像之后,便直奔a座过去。 …… “所以,格莱普?索达是以蔡达这个假身份混入了工地,而他又在整起事件当中作为一个‘受害者’,因此才没引起你的怀疑吗?” 罗娜问道,瞥了一眼还在昏睡,被绑在座位上的格莱普?索达。 “嗯,是啊,而且,我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周斌之死其实就是他做的一场局,更没注意到周斌并不是单纯的受害者……唉,事到如今,也只能怪我棋差一招,被这老小子的憨厚外表骗了呗。” 听到我这么说,罗娜莞尔一笑。 “呵呵呵呵,说起来,你不也是这样吗?用大肥猫的外表骗了不少兽吗?怎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唉,这个时候你也别嘲讽我了好不好啊……这不好笑,而且我装成一只大肥猫的缘由也和他不一样啊,我是为了和你们草食性兽人和平相处才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势的。” “是是是,咱们的娄鸣最伟大了。” 她仍然是用那种有些轻佻的语气说着,我看了一眼时间,大致还有42分钟火车就回进站停靠,介时警察就会把格莱普?索达和还对这一切不知情的麦琪?拉提统统带走。 我心想还有些时间,所以便想要和罗娜再聊一会儿后面的事情,紧接着再去拷问下格莱普?索达,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撬出来点什么。 我正准备开口,这个时候,罗娜却问道。 “那你从大楼a座里发现了什么?” 她果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禁有点懊悔刚刚不小心把这事说出来,于是面不改色地说其实是自己看错了,那就是个装建材的大麻袋。 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怕吓到她——我心里极其清楚,罗娜虽然看起来非常高傲犀利,是个不好惹的,坚强无比的女强兽的样子,但本质上胆子并不大,甚至有些时候比普通的女生胆子都小。 这或许是她本身的性格使然,也或许是因为以前狄飞的那件事的缘故,但不管怎样,我所遇到的东西,要是毫不避讳地讲出来,一定会把她吓到的。 而我自己也被我当时遇到的东西吓了一跳,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没那么害怕,但还是想要感叹一句艾尼莫斯世界无奇不有。 虽然我从小到大,从我爷爷那里知道了不少奇闻传说和灵异怪谈,一个个都蒙着神秘而惊悚的面纱,但,那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与魔法文明有关的东西在作祟而已。 路杰在地铁上遇到的『金铃铛少女』,我,罗娜,基托内,还有已经恢复成『戒律念珠』的郑义同时经历的『东苑十三号包子铺』,都是如此。 可……我这次遇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与魔法文明有关的事物在作祟,而是真正的,只存在于灵异怪谈之中的“幽灵”! ……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拖着这沉重的身躯来到了我看到的白色身影的那一层楼。 这里有着一股子由水泥,木头,胶剂,金属,漆料等建筑材料混合出来的糟糕气味,再加上满地满墙的灰尘,呛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我借助着阳光,从整个楼层里寻找刚刚看到的白色身影,一路走啊走,走啊走。 “唉……” 突然,从我耳边传来了一声极轻极轻,但又极为真切的叹气声,那叹气声毫无疑问是个雌兽发出的,而且充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哀怨和无奈,宛若古时候成婚没几天,丈夫就被抓走充军的雌兽一般。 而在听到这声叹气的同时,我不知怎的,全身汗毛倒竖,借助自己的余光,我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悬在我的身后,我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不知为何变得慌乱得心平静下来,之后便放出『雷王律令』,攻击我身后的东西。 但没成想,那东西就好似不存在一般,『雷王律令』的雷电竟然从那东西身上穿了过去。 我感觉到那东西身上没有任何魔力气息,是绝对不可能用魔法来抵消我的『雷王律令』的,况且,『雷王律令』作为破坏性最强的元素类魔法之一,也根本没有什么防御用的魔法能能够抵挡住。 我好不愕然,直挺挺地愣在了当场,而那东西又发出了一阵“哼哼哼”的怪异冷笑,什么都没有做,但我却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炸起来得更多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一直僵持着,僵持着,半晌,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过身来直视那东西。 只见,那是个浑身雪白,身穿一袭朦胧的白色衣服,捂着嘴偷乐的雌性可蒙犬兽人悬在了半空之中。 “你果真能看见我啊,小胖子。” 她的嘴明明没有动,但是我却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而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腹语。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盘踞在此处?!” 我鼓起勇气,没打算给这个不知是个什么的东西好脸色,如此说道。 “我啊,以前是个兽,现如今死了,就变成幽灵了。” 她把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和脖子的手拿下来,仍然用不知怎样运转出来的声音说道。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家伙从嘴角开始,一直都在往外渗着红色的液体,脖子上也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这样的伤口,除了路杰,换作是谁承受,都会没命的。 “那你,你在这里……干,干嘛?” 尽管一直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最后我还是因为恐惧而退后一步。 “我在这里干嘛?我也不想被困在这里啊,因为我就是在这里没了命,所以只能待在这里,哪儿我都去不了。” 她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但是发出声音时嘴唇仍然不动。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啊?” “不想做什么……只是我发现你能看到我,所以才引你上来,当做消遣而已。” “那,那你可真够无聊的……” “谁说不是呢,呵呵……另外,你也要多多注意啊。” “我?你要我多注意什么?”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说着,那“幽灵”嫣然一笑,随后,我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那层楼的地板之上,身边还有几根可蒙犬兽人的毛发。 这种事情,要是对罗娜讲起,可不得吓坏她了,所以我打算咽进肚子里,永远都不讲出来——毕竟我身边的兽,胆子一个个的都不怎么大嘛! 或许,我可以回头把这件经历讲给喻一听,但就冲他那个古怪的脾气,我可不保证能和他搭上话茬,唉,我和路杰所在的宿舍,包括我们两个在内,都是前无古兽,后无来者的奇葩呀——会魔法又爱恶作剧,总是装出一副无害样子的胖老虎,不死不灭,身上谜团众多的胆小狼,晚上基本不睡,而是利用夜晚来内卷的猫头鹰,脾气暴躁的天才柯基犬,普通而自信,自信到自恋的土味狐狸,喜欢可爱事物,但却长了一张恶兽脸的棕熊,一旦没表情就看着很恐怖的兔狲,还有喜欢灵异故事,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斗篷蜥。 跳过这段内容,我向罗娜讲述了后来的经历,无非就是我在工地里偷摸使用『心声之书』探查线索罢了,但正因如此,我才上了格莱普?索达这个“在心里说谎都是当饭吃”的家伙当,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他的眼睛,把调查带进了更加深入的层面。 想到这个,我就不由得来气,于是便让罗娜偷偷在厕所水池那里发动了『寰宇空间』,让我带着格莱普?索达一起进入了其中。 接下来,就是拷问这个家伙的时间。 哼哼哼。 本章,完。 第161章 火车上:其十 不得不说,罗娜的『寰宇空间』真的是一个相当方便的魔法,能够把重要的东西储存起来不说,还能制造出一个绝对隐蔽的空间,空间之中发生的事情,发出的声音都不会被外界的兽所察觉,就连时间的流速都比外界慢了不少。 此时此刻,『寰宇空间』正好为我拷问格莱普?索达创造出了不错的条件。 “喂,醒醒。” 我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他这才从沉睡的状态中疼得醒了过来,脸上的一部分毛发也被从伤口喷溅而出的红色液体润泽。 “又见面了,蔡达,不,我应该叫你格莱普?索达才对啊。” 我蹲下来,捏着这个老小子的下巴,冷笑着说道。 “哼,没想到吧小子?一向脑子很好用的你这次却被我耍得团团转,感觉如何啊?” 他露出了嘲讽的笑意,然而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 因为以他那种爱耍小聪明且自以为是,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的个性,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也是理所当然。 “哼,感想,就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被你布局摆了一道有多开心,当然也没有多难受,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而被你所利用,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你的眼线,只是剧本之外的突发事件而已。” 我压住自己的怒火,保持内心冷静,然后对他说道。 “反正你等下也要被警方带走,不如你就告诉我一点有关于你们组织中的事情吧,这样的话,还算是戴罪立功,可以减刑的哦……你也清楚的吧,在金都国,对于你们这群给无辜民众带去困扰恐怖分子来讲,无一例外都会判处至少30年,至多是死刑的‘恐怖袭击罪’,而对于你们这样的罪犯,与其指望着在监狱之中表现良好减刑,还不如一开始态度好一点,曝光一些普罗大众应该知道的秘密,获得从轻量刑的机会,若是你运气好没被判处死刑,也能够早几年出来,这不也挺好吗?” “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来撬我的话?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你又不会给我减刑,哼,想从我嘴里问出有关于这个全是疯子的组织的相关信息,我劝你还是死心好了!” “哦,是吗?” 我站起身来,果然像这样晓之以理的道路是行不通的,这群家伙根本不会乖乖就范。 所以,得上点酷刑才可以。 我走到了他身后,现在的他,双手双脚都被我反绑在了一起,手掌和脚掌都赤裸着朝着我,上面的老茧也早就被我剔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那嫩呼呼的,像是果冻一般的肉垫。 “你,你想干什么?” 此刻,觉察出局势完全不利于他的格莱普?索达对我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转而站在他的背后开始感到不安起来,但是,为时已晚了。 我把准备好的淡盐水泼在了他的手掌和脚掌上,令他那柔软的肉垫润泽了起来。 “格莱普?索达,我索性就把想要问你的事情告诉你吧……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组织上次为什么要把路杰搞成那个巨大的绿色发光生命体,而路杰变成的那个生命体,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不会说的……” 他虽然还在以一种强硬的态度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却听得出来,他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好啊,算你有骨气,不过我可没有因此开始赏识你,但要是你能受的住这几下,说不定,我就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驱动魔法,金黄色的法阵从我掌心飞出,之后,一道道电流从法阵之中击落在他被淡盐水润泽的手掌和脚掌上。 酥麻,灼烫,痒,疼,胀——我相信,他厚实的大手和宽阔的大脚上此时便已经成为了这几种触感的嘉年华,而在这场要命的嘉年华之中,它们又混合成了糟糕无比的感觉,令格莱普?索达的口中不断发出怪异的惨叫,惨烈的哀嚎,难以忍住的大笑和不绝于耳的呻吟,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开始那种贱兮兮的阴狠笑容变成了又哭又笑又龇牙咧嘴又惊恐万分,就好像是染坊的颜料撒了一地,又好像是多种乐器同时演奏一般。 “怎样?我这电击疗法还舒服吧?” “x的,你,你小子够狠……但是我是不会……不会说的” “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接着来啊,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就停。” “嗷——” “啊——” “哎呦——” “嘶——” “噗哈哈哈哈——” “噫——” “唔——” 电流一道接着一道从法阵里落下,怪叫一声接着一声从他嘴里发出,之前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他此刻怕也是怎么也都想不到自己会被折磨至此吧? 不过,对于那些被他们『曼纽』所伤害过,甚至是夺去生命的无辜兽人来讲,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一点。 “停!停!我招,我招啦小祖宗!” 我停止运转魔法,再次回到他的面前,蹲下来说道。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先声明……这事,是组织内的最高机密之一……所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一些皮毛。” “那你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好,我说,我说……其实,你的那个朋友,路杰,他……” 还没等他话说完,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白光掠过,这家伙瞬间满嘴殷红,舌头断成了两半,当场昏厥了过去。 而几乎是同时,我也连续发动了『雷王律令?轰』,封住了袭击者的退路,那家伙一个后空翻,正好和我背靠背,我顺势一个手刀除其武器,之后又是一套擒拿术,迅速地从后面压制住了她。 “从我看到格莱普?索达的又一个假身份被戳穿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你其实并不像你昨天说的那样,是在度假,而是接到了指令,以乘客的身份坐上火车,然后逮捕背叛组织潜逃的这家伙,对吗?麦琪?拉提小姐。” 我轻蔑一笑,虽然面前的这个雌性银狐犬兽人身材和我之前遇到的帕妮?波洛多莫一样,有着娇小的身材,但她却和帕妮有着很大的区别——帕妮是个彻头彻尾的怪力女,一下子就能又稳又狠地揪住比她又高又壮的裴垦的领子,令裴垦动弹不得,而她的力气却很小很小,被我压制住之后不管怎么挣扎都挪不动一分一毫,即便她的胳膊和腿上有着很明显的肌肉线条,但也就是和路杰不相上下的水平而已, “放开我。” 她不带感情地说道,右脚趁我不注意想要勾起落在地上的,她的机械弩装备,但我哪能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自己的身子一倾,将她按在了地上。 “哼,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退。” 我颇为得意地说着,随后只听她口中嘀嘀咕咕了起来,在听清楚其中一段,且感受到那个机械弩装备也散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魔力反应之后,我心道不妙,赶忙从她身上躲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刚刚闪开的刹那,她的脊梁骨瞬间增生出了生满倒刺,且如刀剑一般锋利,甚至都闪烁着些许金属光泽的一排骨刺,而在这之后,增生的骨刺立刻回缩消失,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排豁口。 刚刚真的是好险,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脊骨刺杀』这种专门用来暗算他兽的卑鄙魔法。 “总之,只要让他闭嘴就好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任务完成,再见,娄鸣先生。” 说着,她便从『寰宇空间』的出口处离开,我赶忙追过去,只看到她从火车窗口纵身一跃,之后消失不见的场面。 我惊愕不已,等反应过来,火车已经行进了好一段路程,已经难以确定这个麦琪?拉提此刻究竟是死是活了。 她虽然力气小,但据罗娜说身手还挺不错的,所以我想,恐怕是从窗口成功逃跑的概率更大一些。 我不爽地啧了一声,回到『寰宇空间』之中,拉出格莱普?索达嘴里的半截舌头,看了一眼他的伤势,只能说是能用电流刺激细胞生长来给他接上,但说话吃饭肯定不会和以前一样流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唉,半路杀出个拦路虎,真够讨厌的——抱着这个想法,我捡起他的另一半舌头,对齐伤口之后,发动『雷王律令』,用电流打在那上面,修复他的舌头。 我叹了口气,时间也快到了,再等他醒过来问他些什么也是来不及了——刚刚从开始拷问到他被麦琪?拉提袭击,我们在『寰宇空间』之中待了足足有2小时之久,这段时间换算成现实之中的时间,差不多也有36分钟,所以现在,我最好还是再把他带到刚才的座位上为好。 不过,这个格莱普?索达居然能忍受这样的酷刑足足两个小时,也称得上算是汉子了,要换做是我,仅痒一个感觉就能让我败下阵来,跪地求饶了。 回到座位上,罗娜问我有没有问出来什么,我摇摇头,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她。 “就这么让她逃走了啊……” 罗娜紧紧握拳,原本悠闲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她已经把麦琪?拉提当成了自己的宿敌了——这倒也不错,她能够遇上对手的话,可能神经会更紧绷一点,这对我们的行动还算是有点益处的。 尽管我希望她能每天都快乐地生活着,但,卷入了这些事情的我们,也注定是不会轻松快乐的吧? 我叹了口气,看来,有关于路杰的一些谜团,还是要等待更好的时机才能真相大白。 而一提到路杰身上的谜团,我就忍不住想要看他几眼,但等我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还是和之前一样空着的。 我记得路杰是去找坐在后面的刘枫了,但是这么久都没回来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心中突然惴惴不安了起来,随后又起身去后面寻找路杰。 但当我来到后排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刘枫一个兽坐在那里,路杰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和他在一起。 “刘,刘枫啊……路杰去哪儿了?” “他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了?回哪儿了?” “你旁边啊,怎么,难道他不在?” 刘枫,还有我,这个时候心里突然像是被天打雷劈了一般——这下坏了!路杰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先别着急,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刘枫愣了一会儿神,之后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机拨打了路杰的电话,但得到的回应却只有“嘟——嘟——嘟——嘟——”的声音。 “怎,怎么不接……” 我没空管刘枫的电话是否打通,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拜托罗娜使用『定位术』来探查一下路杰此刻的方位,她听说路杰失踪了,也是吃了一惊,遂立刻发动『定位术』这个她为数不多会使用的魔法。 罗娜闭上眼睛,拿起路杰的背包,小声念叨着发动『定位术』所要吟唱的咒语,并运作起体内的魔力,只见,一阵黑光乍现,并迅速在罗娜脚下凝聚成法阵,随后,他把背包扔在了法阵之上,又叽叽咕咕地念叨了一阵,随后,法阵便化作一个黑色的光点,飞向了罗娜的眉心,最后,罗娜睁开眼睛,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对我说道。 “路杰,路杰他……” “路杰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我内心相当焦急,一时之间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用原本粗犷雄浑的声线问道。 “我的『定位术』显示出的结果是……他,他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她说着,指向车厢的天花板。 “天花板?怎么,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啊?” 我十分不解,但罗娜的『定位术』的准确性是不容置喙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挨着窗边的乘客突然被一阵骚乱吓得惊呼了起来,我往窗外一看,居然是一条条粗壮的树藤,从车顶上蔓延到了各个窗户之上,不停的扭动着,抽搐着,生长着,看着相当猎奇,也相当惊兽。 这,恐怕是路杰搞出来的问题吧? 但怎么会这样呢? 总之,还是把他先揪回来再说吧。 本章,完。 第162章 伤口与酒 我和刘枫费了好大劲,这才把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的路杰从火车顶上拽了下来。 他似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动了『向荣术』,所以才会有一大堆有如触手一般的树藤从窗户上蔓延开来,而在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却意外的发现他原本几乎是空白的魔力储备,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量变——他的体内居然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魔力,而且纯度非常高。 这着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一想到是发生在路杰身上,就不怎么奇怪了。 而路杰在那种恍惚状态中脱离之后,就变得和往常一样,我见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体内多出了一点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样,微小而显眼的魔力之后,便接着和罗娜讲述起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 深夜时分,我听到路杰突然敲我的房门,叫我的名字,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我睡得正香,艰难地从那几乎要把我吞进去的被窝之中爬出来,然后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 “路杰,怎么了……” “第四名受害者!第四名受害者!” “哦,这次又是谁死了?” 我揉揉眼睛,尽量打起精神,但仍然是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次,这次没死兽,他们这回下手的对象是刘枫,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全让刘枫活擒了!” 路杰显得很激动,我耳朵一动,尾巴一直,惊醒了过来,心想这群家伙挑谁不好非要挑刘枫下手,这回倒是让他们碰上硬茬子了。 “朱榆现在也在刘枫家里,咱们也去看一下吧!”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已经把衣服都换好了,怕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 我扒了扒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基托内,果然他还在摆弄电脑没有睡——自从我认识他之后,就没看见过一次他睡觉时的样子。 我长时间不睡觉一是因为精神亢奋,二是因为我身为『神裔』,自身有魔力加持,每天熬夜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所以睡觉对于我们『神裔』来讲,某种意义上是不必要的事情。 而即便是否睡觉对我们『神裔』来讲意义不大,我们『神裔』也会和普通兽人一样会感知到疲惫,再加上我们本就身为不被现在这个时代所接纳的『神裔』,不应该“与众不同”,所以,我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和普通兽人一样,每天都要上床睡觉。 基托内……我猜怕是当黑客当久了,全身零件得24小时不间断连轴转,才会选择一直不睡的吧。 我虽然不太相信他的真实身份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但他是一名技术还算可以的黑客这一点,我还是完全相信的。 “嗯,好……等我换下衣服,基托内,你是跟着去还是在这里倒腾资料?” “我?!我都可以。” “那,你就继续弄你的吧,我和路杰先过去看一眼。” 说着,我扒着门框的手释放出几缕魔力,启动了我早就在墙上留下的『督察术式』。 我可不能就这么放弃找出这家伙的可疑之处,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点他才对。 我边换衣服,边打电话问朱榆那里的情况,而朱榆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说,这次袭击刘枫的有三五个兽,而且他们都清一色的是小体型的兽人。 我眼珠一转,心想前面几次杀害海鑫,秦之彗和周斌的,包括那次试图绑走路杰的,全都是些大体型的兽人,怎么这次都是些小体型的家伙呢? 我当时也没多想,换好衣服之后就和路杰下了楼,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奔刘枫的家里。 出租车的司机是个在这座城市里不太常见的蛇獴兽人,年纪在三四十岁左右,身上有一股混杂着烟熏味的某种草木味道,仔细一闻的话,我判断那应该是混杂了狮鬃草的劣质香烟的味道,以及孜然的味道。 狮鬃草,这也是艾尼莫斯世界的特有植物之一,顾名思义,这种植物的叶子有点像是狮子兽人的鬃毛,且一长就是一大片,而这种植物在刚刚燃烧起来的时候,会产生与烟草燃烧后类似的味道,但过好一阵子之后,就会产生一种又甜又腻,还有些发酸的怪味,由于这种奇特的性质,所以那些黑心商家会在香烟里添加狮鬃草来降低成本,牟取不该得到的利益。 而狮鬃草也是制作一些魔药的基本材料之一,但一般来讲都不会用它的叶子,而是会用它开出来的蓝绿色小花,将其晒干之后研磨成粉末,最后混合在融化的石蜡油之中,待石蜡油彻底凝固,放在土里掩埋至少三天,并为其注入微量魔力就可以使用了。 正因为它是制作魔药的基本材料,所以我才对这一植物的底细相当清楚,以至于闻到它燃烧后特有的味道都会很快反应过来。 一路上,那个司机没和我们说什么话,一直都在注意前方的路段,路杰由于觉得这里味道有点怪怪的所以打开了两边的车窗通气散味,而我却心想这还头一次遇到这么沉默寡言的司机,于是,便将注意力凝聚于他身上,偷偷摸摸地观察着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 虽然脸上附着着一层毛发,但他的脸色却苍白得不自然,而且眼睛里还有血丝,只是他黑眼球比较大,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而且,他还时不时地用鼻子轻轻嗅着,不知道究竟在闻什么,尾巴也是时不时乱动,总体看起来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 我看着看着,似乎是入了神,在没留心的状况下,就与他突然转过来看我们的视线对上了,我本以为他会露出一点尴尬地笑,可哪知在这之后他立马就把自己的视线挪开了,继续看着前方的路,恢复了刚刚专心开车一言不发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面对我们这两个更加凶恶硕大的肉食性兽人,他开始害怕了?——不,我并不认为他这些慌张怪异的举动就只是因为这点原因。 我悄悄用手机给路杰发了一条信息。 “他开的路线没问题吧?(别说话,直接打字回答我。)” “有点绕远路,不过大致方向是对的。” 路杰很快就回复了我。 “喂,师傅,我说,我们有点饿,能不能带我们去这个地址啊?” 我把半个身子伸了过去,并把手机上显示的一个地址给他展示了一下。 而他在看到这个地址之后,猛地踩住了刹车,直接把路杰摇到了我身上,我微微一笑,说道。 “大军烧烤店,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对吧?毕竟你身上那股孜然的味道,就是来自于这里,对吧?” “而你一直都不说话,是因为在隐瞒你自打我们上了车,闻到了我们身上的气味,就对我们产生了可怕的食欲,嘴里分泌了一大堆口水,一张嘴就会如同洪水一般倾泄出来的事实对吧?” “让我再猜一猜……你和你的同伙,兵分两路,一路去袭击和我们有关联的刘枫,而且,由于你和你的同伙都是小体型的缘故,所以你的同伙很轻易就被刘枫击败了,但这是给你们下命令的那个兽的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我们坐你的车过去,然后你再故意绕一条远路,之后就打算开去别的路段,把我们带到本不该去的地方,试图解决我,并带走路杰,对不对?” 他被我这么一说,浑身颤抖了起来,随后忍不住张开了嘴,那口水就像是瀑布一样地流了出来,随后脑袋慢慢转了过来,我和路杰都身为肉食性兽人,自然非常清楚在狭小地带与肉食性兽人以极其原始的方式——用牙齿和爪子来拼搏到底有多危险,因而,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的我们,手疾眼快了按下了车门的开关,可结果却是车门毫无反应,根本打不开。 路杰这一下子就急坏了,胆小的他又夹起了尾巴,而我完全不慌,因为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只是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话说,这种时候,只有一条命可以活,而不像是路杰那样拥有不死不灭的逆天能力的我才是最应该慌张的那个吧…… 唉,罢了,这种小事也不是应该在意的,因为就算有这种本事,路杰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的第一反应还是会惊慌失措,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根本就是杀不死的,受伤都只是儿戏而已。 眼见着那家伙立刻向路杰扑了过去,我也同时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之中一下子拱向了他,之后又用双手抵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按在司机位置的车窗玻璃上。 “路杰!快把车窗玻璃弄碎!像他这种犯了■瘾的肉食性兽人的力气特别大,我现在要用魔法的话这里空间太小一定会误伤到你,所以只能用全身力气暂时制服他,但也坚持不了多久!快!” “弄碎……怎,怎,怎么弄碎啊?!” 他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 “撞!拼命给我撞!” 就在我说出这话的瞬间,我已经觉得双手酸麻了起来,这家伙吃了■,犯了瘾之后力气真的太大了,怕是再有个半分钟我就得坚持不住,于是我又催促路杰快一点,路杰也是豁了出去,用尽力气一拳打在车窗玻璃上,之后纵身一跃跳出车窗。 我见状,毫不犹豫地发动『雷王律令』把他电了个黢黑,之后也顺着车窗的豁口逃了出来,带着路杰一路小跑,跑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电玩城旁边。 “该死,刚才险些就阴沟里翻船了……” 我只觉得心有余悸,同时又在暗自庆幸自己没带基托内一块过来就对了,要他也在的话,车内空间必然会变得更加狭小,到时候我们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逃脱得如此顺利。 “好疼……好疼啊……” 路杰这个时候呻吟了起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逃离那辆车的时候,他的脚踝那里插进了一块碎掉的车窗玻璃。 “娄鸣,能,帮我拔出来吗?求你了……” 他有气无力地哀求着,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实在是觉得心疼,于是嘱托好让他别动,之后买了几个游戏币,在电玩城旁边的成年兽限定的钓饮料机里钓了一听烈酒。 路杰的伤口必然会在玻璃拔出来之后瞬间愈合,所以就一定要赶在那之前先用酒精或者像这种含有酒精的饮料对伤口进行消毒,否则,如果要是感染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感染之后的症状受路杰不死能力的影响,并不会要了路杰的命,但同时,他也会因为这种能力的影响,而一直受着感染的痛苦折磨,无休无止,永远不会有尽头,我可不忍心让他那么难受。 我边拉开拉环,边对路杰说道。 “你忍着一点啊,可能拔出来要痛一次,用酒给你的伤口消毒还得痛一次,而且第二次比第一次要痛很多,做好心里准备。” 说完,我便含了一口酒,并从没有被玻璃洞穿的部分彻底扯开路杰那被染成红色的袜子,之后一只手扒着伤口,一只手放在玻璃上,深呼一口气,迅速地拔出玻璃并同时把嘴里的酒全都喷在伤口上。 路杰疼得直接扑到我身上,喉咙里发出带着哭腔的嗷呜嗷呜声,想要咬着什么缓解疼痛的他却因为不想切实地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因而用牙轻轻顶着我的肩膀,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尾巴也因为疼痛感而僵直,同时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我抚摸着他脑袋上坚硬的狼毛,像是哄小孩一样地说着“真是个勇敢的孩子,路杰真棒。”之类的话。 …… 此刻,听到我说这些的路杰捂着脸,羞愧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没事啦,路杰,你不必这么害羞的啦。” 罗娜想要打个圆场,让路杰缓和一下,但却被路杰反驳道。 “唔……可真的好羞耻啊,被娄鸣当成一个小孩子去哄……” 我挠挠脑袋,对于我这个可爱的朋友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也正因为孩子气一点,他才会让我觉得“可爱”吧。 “罗娜,我再来讲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让路杰一个兽稍微冷静冷静……路杰,关于你的这件事以及这件事的后续,我就跳过了哦。” “嗯……” 他只是委屈地应了一声。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三) 姓名:苏昌 性别:男 年龄:25 生日:4-2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上的原住民的后裔,同时也是原住民一族的族长候选者之一,是个外表冷淡,个性却热忱,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虽然很抵触罗娜这种“外来者”的后裔以及外来的黑之神信仰,但并不打算找任何兽麻烦。 很在乎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因为他们是自己仅剩的亲属。 身高:178cm 体重:68kg 平常外貌:朱红色的双眼,苍白色的毛发,腰上和尾巴上刻着一圈原住民们所信仰的那位神的“密文”,身材略壮,表情总是很冰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但在自己的弟弟妹妹面前会变得稍微温和一些。 日常着装:浅绿色的短袖t恤和深蓝色漏尾款短裤,以及一双草鞋,左手上戴着一个祈福用的,刻有“密文”的金属手环。 姓名:苏琛 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6-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苏昌的弟弟,墨烟岛上原住民的后裔,性格比较争强好胜,喜欢在一些小事上攀比,和哥哥一样对“外来者”很是抵触,但与哥哥不同的是,他极其看重自己的族群与“外来者”们之间的一些赛事的胜负。 身高:173cm 体重:90kg 外貌:朱红色的双眼,奶油色的毛发,虽然和哥哥长的很像但要比哥哥胖得多得多,由于喜欢吃甜食的缘故所以有几颗蛀牙,腰上有着和哥哥一样的“密文”,尾巴又肥又大(备注:手感很好)。 日常着装:灰色背心和橙色短裤,以及一双草鞋,左手上有着和哥哥一样的金属手环。 姓名:苏依 性别:女 年龄:19 生日:8-20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苏昌的妹妹,苏琛的姐姐,墨烟岛上的原住民后裔,个性纯朴沉默,天真,容易害羞,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总是能发现很多事情中的关键细节,和自己的兄弟不同,对自己族群与“外来者”的关系持应该友好相处的态度。 由于自己的族群和“外来者”交恶,因此和罗娜一直都保持“秘密好友”的关系。 但自打罗娜后来遭遇事故,对肉食性兽人产生抵触,对她也稍微疏远了起来,不过她在了解到罗娜遇到的事情之后便冒着风险去主动安慰她,这也是罗娜后来能走出阴影的契机之一。 身高:166cm 体重:52kg 外貌:水红色的,极其明亮清澈的双眼,洁白的毛发,额头两侧的毛发梳成了两根麻花辫,身材中等,总是带着一副羞答答的表情,尾巴比同类要细小一点,背上和尾巴上有着和自己的兄弟们一样的“密文”。 日常着装:有着白色印花的紫色上衣,下身为漏尾款的牛仔裤和白色的旅游鞋。 姓名:影屿 性别:男 年龄:1000,但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样子 生日:不详 籍贯:墨烟岛金衣山 种族:黑猫兽人 真实身份:金衣山的山脉精灵 简介:金衣山的山脉精灵,喜欢以幼年兽人的姿态出现在金衣山各处,偷偷窥探过路者的内心,偷偷替他们实现一些无意识间流露的愿望来存活下去,个性比较有道德感,不期许有谁给予他什么回报,因为在他看来过路者因为愿望实现,认为自己运气不错而流露出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回报,正因如此,他才被卡拉吐槽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虽然很善良,但却意外的是个怕寂寞的家伙。 身高:111cm 体重:36kg 外貌:樱花色的双眼,纯黑色的毛发,由于太黑所以几乎看不清楚除眼睛之外的五官,身材有点瘦,尾巴很长很长,并有着水晶一样的棱角和光泽。 日常着装:大岩桐花瓣制成的特殊衣服。 姓名:柯月光 性别:男 年龄:62 生日:3-10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大象兽人 简介: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全金都国首屈一指的制药业巨头,看上去总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但联系到他为了自己成为制药业巨头而曾经用过的阴险计策,加所以,慈祥的样子其实是假象也说不定。 那么,他究竟是为了构筑自己理想而逼不得已使用卑劣手段的理想家,还是彻头彻尾的道貌岸然者呢?或许这个问题会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解开谜底。 身高:188cm 体重:153kg 平常外貌:深蓝色的双眼,几乎全掉光了的浅金色毛发仍有两三根挺立在头顶上,身材高大而肥胖,面容慈祥,走起路来有点缓慢,两边的象牙均只有一半的长度。 日常着装:蓝色短袖上衣和遮尾款的黑灰色背带裤,以及一双应该是人造革的皮鞋,手里拿着辅助走路用的白色拐杖。 姓名:甘兹?罗森 性别:男 年龄:31 生日:14-16 籍贯:格雷斯雷德国东库玛海湾 种族:拉布拉多犬兽人 简介:『星宫卫之八』,代号碧玺,伪装成游客在墨烟岛上四处游荡,目的未知,但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里存在着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 个性有点天然呆,总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但本质上是个十分可靠的家伙。 最擅长的魔法类型是影子魔法与幻像魔法,据说200年前,艾尼莫斯世界魔法界的大法师,兽称“月下魔犬”的杰佩林?罗森是他的曾祖父。 有着自先祖那里继承的白之神『神裔』血统,因而虽然是拉布拉多犬兽人,但对食用肉类或者植物蛋白肉一点都没兴趣,而是极其喜欢食用水和二氧化硫含量在15%左右的空气。 由于自身的魔力稳定度不高,所以发动魔法的时候需要法器作为稳定魔力使其正常释放的媒介。 身高:177cm 体重:59kg 外貌:橙色的双眼,金色的毛发,身材中等但腹肌的线条比较明显,左手小拇指处断了一截,表情看起来憨里憨气的,『神裔』印记在腰部且被周边的毛发掩盖得很严实。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背心和印有植物图案的短袖衬衫,下身为有破洞设计的牛仔裤和蓝色豆豆鞋,衬衫口袋上别着一副蓝绿色墨镜,作为法器用的『绿晶钥匙』被当成吊坠挂在脖子上。 昵称:老金 性别:男 年龄:六七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牛兽人 简介:在墨烟岛上流浪,以四处乞讨和拾荒过日的老年牛兽人,意外的是个知识渊博的兽,知道很多普通兽人不知道的事情。 有的时候会成为岛上调皮孩子们的恶作剧对象,但他基本上也是一笑而过不和他们计较。 不仅认识娄鸣,还认识他的爷爷,但娄鸣却根本对他没有印象,而他和娄鸣的爷爷之间的关系又到底是怎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并没有魔力,也不会使用魔法,但是知道很多有关于魔法文明的事情就很奇怪。 身高:167cm 体重:53kg 外貌:天蓝色的双眼,毛发因为太脏所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且大部分都扭结在了一起,身材干瘦见骨,身上虽然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垃圾的味道,但一双牛角却熠熠生辉,泛着黄金一般的光泽,如同样式精美的黄金制品一样。 日常着装:上身为脏兮兮的,已经被尘土和污秽染得灰黑的白色小褂,下身为满是尘土的蓝黑色短裤和一双因为太脏太破旧而看不清本来颜色和款式的蓝色凉拖鞋,头顶一顶开了洞,能露出自己犄角的草帽,背上背着一个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麻袋,腰上别着一个有点破旧的陶碗。 姓名:欧尼奥?斯普盖提(onion?spaghetti) 性别:男 年龄:35 生日:12-11 籍贯:纳兰齐斯坦国桑亚市 种族:虎兽人 简介:雇佣兵,『曼纽』组织的成员之一,一年前潜入墨烟岛待命,在娄鸣一行等到之后得令,阻挠他们的行动,并执行组织上委派的秘密任务。 装备为拥有着极高防御性能,可展开防御屏障的的机械盔甲『欧利昂』(orias)。 口味独特,觉得罗娜做出的黑暗料理很好吃。 身高:211cm 体重:188kg 外貌:金色的双眼,白色的毛发和灰色的条纹,极其壮硕的身躯,面容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日常着装:黑色的卫衣,砖红色长裤和蓝色运动鞋,里面是有着丁香紫色纹路的黑色紧身衣,并戴着一副金框墨镜,随身带着雪茄烟。 姓名:奇达尔?普鲁苏多(cheddar?prosciutto) 性别:男 年龄:26 生日:8-1 籍贯:纳兰齐斯坦国桑亚市 种族:负鼠兽人 简介:杀手,『曼纽』组织的成员之一,一年前潜入墨烟岛待命,在娄鸣一行等到之后得令,阻挠他们的行动,并执行组织上委派的秘密任务。 装备为拥有着贯穿性攻击性能,可以与手臂融为一体的微型激光炮『瓦布拉』(vap)。 和欧尼奥是老乡,因此关系不错,但是个性要比欧尼奥聪明狡黠得多了。 身高:100cm 体重:38kg 平常外貌:墨绿色的双眼,灰白色的毛发,娇小五短的包子身材,表情总是在阴笑。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卫衣,下身为青灰色短裤和绿色靴子,里面是有着橙黄色纹路的黑色紧身衣,总是带着一副蓝绿色外壳的无线耳机听说唱音乐,头顶一个黑色的鸭舌帽。 第163章 与此同时第五名受害者……:其一 路杰在我身旁缓了好一阵子才敢站起来走路,看来他好像是对这种刺入伤非常害怕。 刚才,我自己刚才也是害怕的要死,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够迅速,没能及时把酒都喷在他的伤口上,导致他的伤口在愈合之后感染。 而且,他那个伤口也是足够吓兽的,伤口边缘处甚至都外翻了出来,而由于他那迅速自愈的能力受到了玻璃的阻隔抑制,外翻的地方还增生出了一堆堆诡异的肉团,有节奏的律动着,没完没了地随着这份律动而在玻璃上缓慢蠕行着——这场景,可是比惊悚片中的景象还要可怕的多,我当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胃也在跟着这些肉团律动着,胃中的食物不停翻滚随时都可能吐出来。 所幸这个在我今后的兽生里都不想看到第二次的场景在我抽出那块玻璃,给他的伤口消毒之后就完全消失了,要不然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这个挚友了。 “好点了吗?” “嗯,那咱们快走吧。” “呦,这不是娄鸣和路杰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你们啊?!” 这个时候,一个顶着爆炸头的家伙从我们身后的电玩城之中走了出来,我仔细一瞧,原来是我们两个的同班同学周听望。 周听望,听他这名字就知道,他父母对他身上所寄托的希望可是多到不行,他自己也如自己父母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的希望那样,考入了青云联合大学,不过嘛…… 这家伙,该说是脑子不太灵光呢,还是说性格比较“怪咖”呢……他平常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有点……傻里傻气的。 呃……反正,用“横竖都二”如形容他是再好不过了。 “啊,我们……我们……” 我恢复了原本在学校里那种低哑的声线,有点慌张地说道。 当然,这是我装的。 虽然对他也在这里并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这点我完全是没有料到,但,我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感到一阵窃喜。 我推了一下路杰,给他使了个眼色,路杰心领神会,结结巴巴地撒起谎来。 “刘枫家……今天要……开睡衣派对……所以,所以……我们想过去……” 他脸涨的通红,表情极其不自然,身上没完没了的流汗,我心想还是不要让他说谎好了,于是接着说道。 “但是……司机不太认识路的样子,所以开错地方了,那家伙态度真的太差劲了,把我们踢下来就走兽了……” 我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窝囊样子,捏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说道。 “这样啊……x的,居然还有这么不地道的司机,真够令兽闹心的啊。” “唔……那我带你们去吧,正好我开车过来的!” 很好,计划达成。 周听望这家伙,因为个性实在是太“二”了,所以即便是别的兽跟他撒谎,他都不会有所怀疑。 本身又“二”,又足够心软,再加上平常因为“二”所以根本就不在意是否会暴露外财,让他父母在进入大学的时候送给他一辆运行速度够快的跑车这件事情变成了全校皆知之事——我就是利用这些,才想着和路杰一起诓他,让他心甘情愿的,完全不知情的成为我们的司机。 当然,我也十分相信,他也绝对不是那群家伙派过来解决我们的兽就是了——毕竟这家伙太“二”了嘛!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自己会有这样的手下,难道不是吗? 我们坐在周听望的车上,又“二”,又有点话多的他不出我所料和我们没完没了地聊起天来。 “喂,娄鸣……” 路杰突然捏着膝盖,转过眼珠来叫我。 “怎么了?” 我轻轻靠在他的身旁,问道。 “你这么做,真的好吗?不会被他发现有问题吧?” “我还以为道德高尚的你要谴责我撒谎骗他呢,嗯哼,没想到你却是在担心这种事情啊~” 我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而下一秒就被他戳了腰间的痒痒,弹到了车后座的另一边。 “别,别这样……” “哼,就你多嘴。” 他气嘟嘟地撇起嘴来。 “对了听望,你在青云市这里有什么家乡的熟兽开饭店之类的吗?” “啊?娄鸣你咋突然问这个啊?” 他一边帅气地转了个弯,超过了堵在我们前面的那辆慢得像是蜗牛兽人一般的车,一边不解地说道,随后,在我没开口的时候,他就自顾自的回答了。 “家乡的熟兽嘛……倒是有一个,他搁市北边开烧烤店,本名叫迟大军,他和我爸是老同学,我一直都喊他大军叔,但是我自打来了青云市就没时间去他那边玩……” 他尴尬一笑,而他的回答正中我的下怀。 从口音,加上那天在烧烤店的时候,迟大军老板和我们的闲聊,以及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我已经做出了他们两个是同乡,而且说不定认识的判断。 而我这么问,也是为了循循善诱,让他给我们讲讲这个迟大军的底细。 好,很好,很好啊周听望,你只要就这么“二”下去就可以了。 “你还真认识他啊。” 我故意这么说,试图进一步引起他的好奇心,然后来等待他的下一句话——“难不成你见过他了?”。 “难不成你见过他了?” 他喜出望外,说出了那句我认为他一定会说出来的话。 很好,钩咬的更加紧了。 “嗯,我和路杰,那天和几个朋友,就在他的烧烤店里吃的烧烤。” “是嘛!那可真好,对了,你觉得大军叔怎么样?” “哦,挺热情的一个兽。” 我回答道。 “诶,是吧是吧,他就是一个挺热情的兽……” 于是,周听望就没完没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说起那些有关于迟大军的事情。 只不过大多都是我不需要的信息,我只是报以耐心地听着,听着,等待着我想知道的信息从他口中说出。 很好,很好…… 继续说吧,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我吧,周听望。 我想那个迟大军,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自己同学家的孩子“出卖”吧? 而与此同时…… …… 我叫田孝,是一个卷毛猪兽人,同时也是一名西山市医学院的针灸学专业的大学生,不过,我的老家并不是西山市,而是青云市。 那天,从那场惊心动魄的高中同学聚会回来之后,我的几个老同学就相继传来了死讯,先是我们当时的班花海鑫,之后是那个相当讨厌的秦之彗,后来就是大块头周斌。 而后,这件事情,在我和我的几个高中时期的铁哥们儿建的群里就传来了,他们说,有可能是那天在酒楼里大杀特杀的危险兽人们还有同伙没被警察抓住,所以就过来报复我们这些在警局录了口供的兽,还有的说,那家酒楼,或者说是那个烧烤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们都成为了被它诅咒的兽,必然会接连死去……总之,他们几个的说法很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吓兽。 我天生胆子就不怎么大,这种事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搞得我茶饭不思,神经紧绷,生怕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今天我父母都要出差,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兽,白天的话还好,晚上的话我可是真不敢在笼罩在这种不安的氛围之下一个兽过夜,所以,我才把我自己在高中时候的铁哥们儿朱芷和卞伟也请过来陪我过夜。 卞伟高中之后就辍学去工作,养活他一家老小去了,下班之后的他可能要来的晚一点,所以先到我家的是海狗兽人朱芷。 说起朱芷这家伙,他可是我们班里唯一的一个水栖兽人,平常的话嘴挺损的,但是没什么恶意,个性挺开朗的,不算太差,所以我和他当时关系就很不错。 只不过,除了嘴损不积口德之外,他好像有点中二病……总说自己是什么蓝之神的『神裔』,我心想蓝之神那都是骗小孩的童话故事里的角色,而且『神裔』还是历史上一群赫赫有名的欺诈师组织,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足以证明,他到底有多么中二了,不过嘛,这可一点都不影响我和他的朋友关系,因为我倒是挺喜欢他中二这一点的,总觉得很有意思。 我们两个叫了咖喱饭外卖,吃完之后就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这个点钟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所以我握着遥控器的手一直都在不停换台。 “那啥,田孝,我记得你是上的西山市医学院,学的针灸学专业吧?” “啊,是啊,就是从‘人类’那边传过来,前年我们学校新增的的针灸学专业,怎么了?” “我寻思……我肩膀不太好受,你能不能给我扎几针试试?” “唉,我xx还以为你想问别的什么事呢,没想到你居然想问这个啊,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刚学了点皮毛,而且我连实操都没实操过,更没有行医资格证,可没法给你扎,不过,我倒是从隔壁推拿专业的学生学了几手,前几天还给我爸弄了一次,你要不要试试?” “呃,算了吧……你还是就当我没说吧。” 朱芷挠挠脑袋,说道。 随后,敲门声响起,不用说的话,就是卞伟了吧。 虽然知道门外是谁,但我还是由于害怕,所以和朱芷手拉手走到门那里打开了门。 敲门的兽果然是卞伟,只不过他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我的心里立马放松了下来。 本章,完。 第164章 与此同时第五名受害者……:其二 不久之后,我们两个安全抵达了刘枫家的小区门口,同时也从周听望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但,这些情报虽然有用,却无一是我想要的,可我并不感到失望。 在下车之际,我动用了剩下的一块『神遗之石』,发动了高魔力消耗量的魔法『记忆删除术』,让他愣起神来,而等他清醒过来,他就会忘记之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这不仅是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行踪,更是为了保护他,要万一那群家伙知道我们是跟着他过来的,怕肯定是要把他也抓起来盘问一顿,我可不想让这个横竖都“二”的无辜家伙也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毕竟这本就不是他该涉足的事情。 刘枫家所住的小区比较破旧,看墙漆的颜色和建筑的风格,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建筑,灰蓝色的墙皮都落了个七七八八,从楼顶到地面的排水管锈迹斑斑,墙角还附着了一层湿漉漉,绿油油又毛茸茸的青苔,就像是散落在地的绿宝石一样——这里处处都写满了岁月流转,白驹过隙的痕迹。 刘枫就住在这个小区的4号楼的一门一层,离小区的大门很近。 保安室的值班保安大叔上下眼皮正在打架,时不时地还会传来鼾声,他这个样子,怕是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也不会发现,所以,我们两个也没有特意在保安室那里进行登记,但为保险起见,我们两个还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溜了进去。 好在小区足够老旧,否则我还要额外用魔法驱动电力把这里的监控摄像头全部关上。 要知道,在青云市进入小区不登记可是很恶劣的一件事,就算是进入自家小区都要登记的,路杰之前来我家,还有我和朱榆跑到陆蓝所住的小区里都登记过。 听起来,进入小区就要登记有些麻烦而且没什么必要,但这也是出于对市民的安全着想,因为这可是个食性冲突问题空前严峻的时代,无论是哪种食性的兽人,都因为那蠢到家的『草食性正确』思潮而深受其害,一个个的都憋了一肚子火无处爆发,对其他种族的误解和敌视也日益加深,随时都可能发生影响恶劣的刑事案件。 别看青云市这里相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其总体的治安水平在全金都国那还算一流的呢! 但,所有兽人都被愤怒蒙蔽,完全沉浸于互相敌视,互相争斗的漩涡之中,全然没有意识到,大家真正该打倒,该去与之作斗争的,还是像那个韩正泽一样,把自己包装的衣冠楚楚,宛若君子,并利用『草食性正确』来逐步挑起争端,把其他兽人当做自己的玩物,自己在阴影处偷着乐还接机捞了不少好处的卑劣者们。 只可惜大家都无法互相理解,也没办法看到事情的本质,更无法与心中的恶兽所和解,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糟糕局面,一个个的都成为了这个糟糕时代的奠基石,而那群道貌岸然的xx们也心安理得地当起了构筑这个糟糕时代的工匠,并对自己的杰作啧啧称奇。 进入大门,一转过去就是4号楼的一门了,我们两个进去之后,敲了一下102室的门,只听门内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门锁打开的机关运转声,紧接着,门开了,迎接我们的是朱榆。 “来了?基本都完事了,刚才警察也过来了,把那几个家伙都带走了。” 朱榆耸了耸肩膀说道,而这个时候路杰仿佛一溜烟一样的钻了进去,只听到屋内他的声音对刘枫说道。 “刘……刘哥,你,你,你没事吧?没……没伤到吧?” 我遂和朱榆一同进入屋内,只见这时刘枫弹了下路杰的额头,然后说道。 “伤你个大头,那群家伙如此不堪一击,我又岂有挂彩的道理,哼,想趁着天黑袭击我,做梦。” 他不屑一顾地看着手里握着的那一卷绳子,恐怕这绳子曾是他用来绑住那几个家伙时才用上的。 我的眼珠此时被一张照片所吸引,那是四个北极狼兽人的合影,其中有两个看起来年事已高,而且应该是一对夫妻的样子,另外两个年龄比较小,一男一女,女的稍微大一些,长得温婉恬静,感觉和安欣还有点像,而男的嘛,一看长相就知道,这应该是小时候的刘枫。 据那天在酒楼与『曼纽』的兽进行对决的时候可知,照片中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刘枫的姐姐,那个死于『曼纽』组织的刀下的无辜亡魂。 而那两个老年兽人,不出意料应该是刘枫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一类的吧。 “喂,谁让你看那个了啊?!”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刘枫已经发现了我的视线正盯着那张照片,他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把照片转了过去,以相框的背面面对着我。 我遂又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的背都弓了起来,尾巴竖起,龇牙咧嘴地怒视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对我发动攻击。 但我毫不畏惧,怎么说,我也是个虎兽人,在食性偏向肉食的兽人之中,除了熊兽人我还多少有点忌惮之外,其他的家伙们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对我来讲,动用武力来对付一个狼兽人和犬兽人也没有区别,只要我愿意,当场干掉他都是可以的——当然咯,这也是嘴上说说,我可不打算真的干出那种事情。 …… “哼,因为是个虎兽人就沾沾自喜,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不出所料的,此时坐在原本“叶正恺”的位置上的刘枫又在冷嘲热讽。 虽然之前说是要和我和睦相处,但这家伙似乎也不打算信守承诺啊——或许是刚才把路杰从火车顶上拽下来的时候,路杰清醒时第一个扑向的是我而不是他,他又一次心生嫉妒,才会这样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好啦,刘哥,你就别说这种话了。” “是啊,娄鸣又不能决定自己的种族,这么说可不太好哦刘枫同学。” 路杰和罗娜你一句我一句地过来帮腔,刘枫看了一眼罗娜,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之后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啊……抱歉,不是……我是说……呃……我的意思其实……唉,该怎么说好呢……”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理解了,不是故意的对吧?没事,我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咱们还是同伴嘛。” 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因为我才发现刘枫这家伙是真的不擅长应对女孩子,罗娜就只是这么转过头望着他一说,他立马就慌了神,舌头也打了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要我把他的想法给他说出来帮他解围。 他这副样子,狼狈,但又有趣。 “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了?” “后来嘛,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我借着对罗娜讲述道。 空气之中一时之间火药味极重,我不慌不忙的目光和刘枫那想要把我活吞了的目光就如同焦炭和冰水,碰到一起就会散发大量不安定的水蒸气,这可吓坏了旁边的路杰和朱榆,他们一兽一边拉开了我旁边的刘枫,而我也表示既然有冒犯于你那我就不看好了,试图把此刻糟糕无比的气氛缓和过来。 但,哪知这个时候,一发电话打破了沉默,听铃声的话,是朱榆的,她接过电话,越和电话那头的家伙说话,脸色越差,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怎么了?”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问着此时脸色不太好的朱榆,而朱榆却说。 “快走!要不然第五名受害者马上就要出现了!” 我们三个一听这话当即跟随朱榆上了她的车,立马驱车前往要出事的地方。 “这次又是谁?”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转过头去,问道。 “是田孝,还有朱芷……此外,卞伟也在那里。” “什么?!卞伟?!” 我们三个一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朱榆尚且还不清楚卞伟身上的事情,于是问道。 “卞伟他怎么了?” “他可能和那帮兽是一伙的!如果没猜错,田孝应该是请朱芷和卞伟来家里玩,结果却没想到引狼入室了。” 我正想把我的推测说出来,而刘枫却抢先说道,而我摇摇头,替他感到尴尬。 “那个……刘枫,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也是狼兽人吧,用引狼入室这个词汇来形容的话实在是……” “总之,我想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没有错!”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据我从路杰那里所了解到的,卞伟在高中的时候,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卷毛猪兽人田孝,另外一个则是海狗兽人朱芷。 田孝在高中的时候算是比较看不起路杰,但也没做什么的那种兽,不过从各种方面来看,他好像也没有那个资本去看不起路杰——无论是长相,身材,性格还有成绩上,他几乎都比路杰略差一筹。 五短身材,长相潦草,性格胆小又吝啬,还很懒惰,也只是对朋友能够流露出一点真心,平常的成绩还一直都在班里下游。 比起路杰,的确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然而这样的兽居然还迷之自信,认为自己比路杰要好看不起他……只能说他可能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对自己几斤几两都拎不清。 卞伟的话,不用多说,那个朱芷反倒让我很感兴趣,听路杰说,朱芷曾经老是在班里说自己是蓝之神的『神裔』,但大家全都不信,都拿他当中二病晚期,治不好的那种。 现在看来,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爷爷说过,艾尼莫斯世界里大约百分之七十五的水栖兽人都是蓝之神的『神裔』,他们这一族的『神裔』可谓是烂大街一样的存在,一个个的都会点魔法也好不稀奇。 只不过,这么高调地把自己的『神裔』身份展露出来,这家伙怕是和周听望一样“二”得没救了。 此外,这个朱芷还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很感兴趣——他似乎也和路杰曾经的班长徐青峰关系不错的样子。 徐青峰的目的,我至今也没弄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提防着他一点,并弄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才好——在我看来,他刻意隐藏自己的魔力,并对原本根本关系就一般的路杰显现出热情,就已经够可疑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必然是对路杰有所企图。 而且,更不要说,还是这个家伙带着我们去了那家大军烧烤店,让我们这些兽就因为这顿烧烤而惹上了一系列的麻烦——如果不采取点什么行动的话,怕是到时候我们全部都得成为真空包装袋里的肉块。 而我这个时候,才对朱榆的做法表示真正的认同。 不管是出于为朋友报仇也好,还是另有企图也好,她这样做,还真的是能尽可能的保护到大部分的同学,同时,也保护好了自己。 或许,我也该把自己脑子里一直种下的“救助他兽就是救助自己纯属放屁”的自私想法拔出来了。 朱榆驾驶的技术很好,据说她现在是有赛车选手证的,全是她的个兽爱好。 很快,我们就抵达了事发地,在保安室那里草草签字之后,我们几个立马驱车赶到了田孝家所在的楼栋,而正当我们要进去的时候,有谁猛地一推门,直挺挺地撞在了我身上,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一摸这家伙毛发的质感,嗯,这应该就是那天那个叫田孝的家伙没错。 “田孝,田孝,你还好吗?” 朱榆把田孝从我身上拉了起来,满脸鲜红的田孝这个时候一看到朱榆,所感到的安全感在一瞬间飙升,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原本好好的,可是突然……” 这个时候,又听到一阵厚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朱榆堵住了田孝的嘴,然后我们几个都躲在门的两旁,静静地等待着那家伙的出没。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路杰正想看个究竟,却被我拉住,我低声对他说道。 “别轻举妄动!” 脚步声逐步到达楼下,随后,一个穿着极其熟悉的家伙走了下来。 我一看,这不是“他”嘛?!好家伙,原来是一直躲着待命呢,难怪一直都找不到你! 我露出冷笑,然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嗷呜——你这歹徒,休得猖狂!看小爷把你降伏于此!” 他被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率先冲了出去,随后刘枫,路杰都冒了出来,我先用『雷王律令』把他点了个外焦里嫩,而后刘枫使用控制得不太好的『蚀骨之风』暂时破坏他的筋骨,卸了他全身的力气免得他又暴起伤兽,最后,路杰发动『向荣术』,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好在这里足够黑,田孝和朱榆应该没有看到。 “你们,你们是……”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哼,叶家豪,我们是谁,我想你也自然清楚,不过我们现在可没时间和你耗,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别想跑了!” 我边说边脱鞋,之后把因为睡得有点迷糊,不小心穿在脚上的那双穿了三四天都没洗的臭袜子脱下来,全部塞进他的嘴里。 …… “娄鸣,看来以后我得盯着你洗袜子了,免得你又要搞出这种事情来。” 听我说到这里,罗娜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呃……我承认那时候是我恶作剧心起才这么干的,当时甚至还想一条放在叶家豪鼻子上,一条塞进他嘴里的,而且,我是真的感觉有点累,还为了这些事情一直都很忙,所以才没洗袜子的,我也不是故意不洗的。 而且,说是臭袜子,但那只是稍微有一点味道而已,也臭不到哪里去…… 现在看嘛来,这件事与其说了还是不说的好。 毕竟我把我稍微有点邋遢的一面不小心露了出来,给她留下了一点点不好的印象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本章,完。 第165章 与此同时第五名受害者……:其三 在卞伟进来之后,我反倒觉得安心不少,毕竟他身为草食性的骆驼兽人,块头要比我们这两个矮个子大多了,因此,要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话,有他在我就安心多了。 即便现在的他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太好,原本土黄色的面孔此刻变成了一种和刷小区楼栋外墙一样的,说白不白,说黯淡也不黯淡的黄色,眼睛里也有很多血丝,喘气也呼哧呼哧的,一直都在喘,总感觉他可能得了某种呼吸系统上的疾病一样。 总之,他的气色真的很差很差,和那天在聚会上的样子反差很大。 “小伟,怎么看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呢?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这个时候,朱芷也发现了卞伟的不对劲,他一手托腮,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口香糖,灵活地剥开糖纸,把口香糖往嘴里送。 “没,没有啊……就是这两天有点忙,搞得我睡眠不足而已,我没事的。” 卞伟浅笑着,示意自己没有事情,要我们不要担心他。 只是,他这副样子很难让别的兽相信他一点事都没有,尤其是对于我这个学医的兽来说。 他这个情况,绝对和睡眠不足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他多半是得了什么病,又或者是……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后面那种情况呢,他可是草食性的兽人啊!绝对不会出现有这种情况的! “卞伟,如果患病的话最好还是就诊的好哦,硬拖下去是很可怕的,我们老师的同学就在西山市的市医院里工作,她曾经跟我们老师说过,很多患者都是因为自己身体出现了小毛病以为没多大事所以就一直拖着不去就医,最后无一例外都发展成了要命的病,你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啊。” “嗐,我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我自己就是因为睡眠不太好才……看起来气色有点不好。” 说着,他的眼神往窗外瞟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吧? 我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只是拿出了几包零食递给卞伟,其中有一袋是卞伟特别喜欢的麻辣花生。 “哦,谢谢。” 由于体格巨大,所以他只能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我直接把电视切换到了电影频道,这个时候正好播放一部很有意思的喜剧电影,于是我们三个就决定就看这个频道不换台了。 我拿起手里的柠檬味山药片,一片接着一片地往嘴里送着,然后随着电影播放到了搞笑的地方,忍住不吃,然后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包括朱芷也是这样,只不过朱芷是全程嘴里没断过吃东西,因此时不时也会被呛到。 房间的空气之中,压抑的气氛减少了许多,轻松的气氛反而越发浓烈了起来,而正当我被一个搞笑片段逗的眼泪都笑出来,拿起我左手边放着的卫生纸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卞伟正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思量着什么,手里的那袋麻辣花生也没有拆封,包装边缘处一点豁口都没有。 而他的视线在与我的视线相交接的刹那,便挪了开来,转而盯住了电视屏幕,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关注电影的样子,而是在看着上面的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是快凌晨一点了,没想到这个夜晚过去得那么快,想起来卞伟一直都说自己睡眠不足,我便想着要不要及早结束观影赶快睡觉去,但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啪嚓一声,电视也好,客厅的灯也好,全都灭了。 “停……停电了吗?” 这个时候我听到卞伟如此说道,身为杂食性兽人的我,自小也没吃过植物范畴以外的食物,夜视力自然是比不上很多肉食性的兽人,因此在这种幽暗无比的环境之中,我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判断,卞伟可能是站起身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沙发之后挪动。 沙发之后是灯的开关,我想他应该是想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停电了吧。 “唉,我说,这里怎么会突然停电的呢?我记得我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田孝你家门口有贴着要停电的通知啊……卞伟,你来的时候有看到说要停电吗?” 紧接着,朱芷的声音从我右手边传来,我能大致听到他向来沉闷的呼吸声。 “那个,我要不要去外面问一下吧,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听到卞伟向着房门走去,随后就是开门的声音和关门的声音。 “唉,突然停电了,这又是闹那样啊……” 我轻轻地坐回沙发上,然后颇有些无奈的托腮,明明刚才气氛还挺轻松的,这一停电,四处一黑,反倒又让那种不安的阴霾笼罩在我头上,原本熟悉的家不知怎的变得可怕了起来——不,不应该说我的家变得可怕,而是由于海鑫,秦之彗和周斌的死,让我恐惧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自己,这种恐惧一直萦绕在我身边,难以散去。 “唉……”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喂,我说,田孝……” 这个时候,朱芷不知为何慌张了起来,突然喊起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 “你家里,现在除了咱们两个,还有别的兽吗?” “没啊。” “那……卞伟,是你吗?你走了吗?” 朱芷向着面前的黑暗询问着,而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卞伟刚刚就走了,你没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吗?” “不是,我刚刚,我刚刚……我刚刚看到那边好像有个兽的身影一闪而过。” “……” 我冷汗直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故作镇定道。 “怎,怎么可能……你,你看错了吧?” “不,不可能……我的夜视力可比你这家伙好,不可能的,我刚刚明明就看到那里有某个兽的身影,一闪而过之后就不见了。” “你,你,你别吓我……” 我颤抖了起来,在这闷热闷热的夏夜之中,空调的冷风还没有完全散去,虽然明知温度只有20度左右,但我觉得现在的温度,已经远远逾越过了零下,无穷无尽的寒意从我的毛孔里钻了进来,冻结了我的血液,我的肉体,我的器官,我的骨髓…… 我想要保持冷静,可这个时候却听到一声闷哼,不用多说,那一定是朱芷的声音。 随后,就是某种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磨刀的声音。 我鼓起勇气,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然后转身看过去。 只见朱芷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獒犬兽人一手拿着磨刀石,一手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大钢刀,不停地在磨刀石上磨着。 他的眼神专注于手里的动作,我开了手电筒他都没有在意,眼睛眯都不眯一下,冷冷地说道。 “别急,等我把这小子切完了,下一个就是你,你跑不了的。” “什……什……什么……” 我骇然失色,退后了一步,随后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锁住了,我努力挣扎着,却被身后的家伙按在了地上。 “老实点,别xx给老子乱动!” 随后,一个蟒蛇兽人从沙发之后冒了出来,这家伙阴笑着,蹲下来,用他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脸庞,如此说道。 “小子……你身上的『本味』不错嘛,切了之后应该能卖不少啊,呵呵呵~老冯啊,等下就让我切了他吧,你就负责切了那小子好了。” “行!” 那獒犬兽人回答道,仍然在磨他的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恐地大叫着,挣扎着,内心的恐惧终于成了事实,而在这种恐惧的驱动之下,我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竟然奇迹般地从把我按在地上的家伙手里逃脱了,我一股脑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上了门,但这个时候,我便后悔了——我刚才干嘛不跑出去呢?!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关了起来吗?! 随后,门外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朱芷只是装晕,现在不装了,和那几个家伙打了起来。 我记得,他好像是自小就学过青冥国那里的武功,所以暂时还能抵挡他们一会儿,我倚在门上,惊魂未定地给我的老同学朱榆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救救我们——据说她好像在调查海鑫死亡的事情,没准儿她有什么手段能够制服这三个歹徒,即使没有,让她帮忙报警也是可以的啊。 之后,我瘫坐在地上,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让我除了胡思乱想和听着外面的动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连去厨房拿一把刀帮助我的好朋友朱芷都做不到,而他,现在可是为了我而正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兽搏斗着啊!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 那些在年幼期间,我受到的辱骂之词全都从我脑海的一隅之中倾泻而出。 我讨厌辱骂我的家伙们,也讨厌被他们辱骂的自己。 我尝试改变,可是早已被打上的标签又怎么能轻易摘下来呢? 于是我就受着,忍着,挨着,不知不觉之中也变成了和那群辱骂我的家伙们一样的兽,对像我一样懦弱胆小的家伙们报以针锋相对,因为这让我自以为是战胜了那个懦弱胆小的自己。 可实际上呢?我只不过是把自己内心积攒下来的怨恨转嫁给别的兽而已,我只是逐步沦为了一个欺软怕硬的混球而已,胆小懦弱的那个自己依然还是那么没用。 这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我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听门外的声音,怕是朱芷被压制了下来,这下我究竟该怎么办? 是坐以待毙,等着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还是冲出去拿着刀和那群歹徒拼命?又或者……赶忙逃出去找卞伟或者朱榆帮忙? 我一点也不想死,而且我的身手很差,就连高中时我一直都看不起的那头绿毛胆小狼路杰的体能和身手都比我好得多的多,拿着刀去拼命简直就是和白给没有区别。 所以,我只能选第三条路,对于我这个纯粹的废物来讲,选择第三条路倒也符合我身上的标签。 到头来,我还是个懦弱胆小的废物大猪头……这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怕是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感叹自己尴尬的兽生,然后,猛地拧开门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一路在楼梯里小跑,而我也注意到,那三个兽里其中有一个见我跑了也跟了上来,这让我更加的害怕,感觉都要尿出来了。 最终,我抵达了这栋楼的大门,然后撞在了在门前守候着的一个兽身上。 这清凉的鳞片触感,还有那独特的香水味道,不错,是朱榆来了。 而且仔细一看,他还带着其他几个兽过来了,一个是刘枫,一个是那个路杰,还有那天不请自来的叫做娄鸣的胖子。 我不清楚她带路杰过来做什么,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路杰和我一样,基本上都算是“胆小懦弱的废物”,不然我也不会与他针锋相对,根本瞧不起他。 但刘枫和那个叫娄鸣的家伙可是有点手段,刘枫在高中时,我们班里的兽还有很多外班的兽都清楚他惹不起,至于那个娄鸣,他那天和刘枫出去解决对酒楼发动袭击的家伙们,在我看来不仅胆子很大,而且应该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虽然,他作为一个虎兽人实在是有点胖,反倒是更像一个胖乎乎的猫兽人…… 我眼见救星将近,所以这才放松起来,跟他们说了具体的情况,说完才发现自己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 处理完叶家豪之后,我决定和路杰刘枫一块上去,收拾其他的家伙们,可这时,那个叫田孝的家伙却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在一级楼梯上转过身去,问道。 “我……” “你是想把朱芷救回来对吧?别担心,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 刘枫说道,那个田孝点了点头,说道。 “我,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好了……我,我感觉单独和朱榆在一起,有点,害,害怕。” “噗呵呵呵呵……” 我看着他那副怂样,忍不住被逗笑了。 路杰纵使再怎么胆小,也没露出过像他此时那副可笑的怂包样子。 毕竟路杰虽然胆小,但内心却有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坚毅和永不言弃的精神,也是这股精神才让我很亲近路杰。 因为,我有时都做不到这两点呢——倘若现在再给我更多的压力,我可能就要崩溃甚至彻底摆烂了,但要是路杰的话,虽然会有极短的一段时间会因为这些而情绪崩溃,但等崩溃期过去之后,他一定会勇猛的站起身来向这莫大的压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绞尽脑汁寻找任何可能击败这种压力的希望,直至彻底让这些压力土崩瓦解为止。 “你,要不还是回去吧,朱榆一个女生在下面,很危险的……” 路杰这个时候发话了,想劝他回去,但他执拗地摇了摇头。 “算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不过田孝同学,你可不要添乱,而且,你也要做好朱芷已死的心理准备。” “嗯……嗯……” 田孝颤抖着,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来到田孝家门前,我装作撬锁的样子,用魔法将电子锁的电力系统弄得紊乱起来使之开门,之后便相继和刘枫,路杰一同冲了进去。 “尔等歹徒,休得猖狂!!!!” 我大喝一声,双手运作魔法,放出阵阵闪电,缠绕着刘枫此时用魔法召唤出的空气刃,直直地命中了其中一个瘦高个,而另外一个个头比较大的,则被路杰用『向荣术』和『汲命术』混用,变成了个老头子后,让楼下疯狂生长的植物绑了个严严实实。 随后,我又发动魔法恢复了房间的供电,这里的一切又变得亮堂了起来,而刚刚因为室内比较黑暗的缘故,所以门口的田孝完全没看到我们用魔法的样子,可能,他最多也只是看到有几道闪电出现了吧。 此时,我们看到了那险些成为第五位受害者的朱芷,他趴在地上,正好把后颈处的蓝之神的『神裔印记』露了出来。 他居然还真是蓝之神的『神裔』,这让我很意外,而正当刘枫和田孝打算拉他起来的时候,我却喝止了他们,因为,我发现了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你干嘛?!” 刘枫自然朝我嚷嚷了起来,我没有回应他,而是把注意力聚焦在朱芷的身上。 “田孝说,你刚刚和这两个歹徒打了起来,怎么一点伤都不带呢?” “嗯……呀!朱芷,你头上的伤呢?刚刚明明有个很大的伤口啊!” 那个朱芷推开田孝,站起身来冲我一笑。 “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对吧?!” “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太晚了。” “朱芷,你在说什么?你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说罢,他身上的『神裔印记』散发出了光亮,同时地面也突然冒出一层水出来,我和刘枫意识到不妙,忙跳到沙发上,而就在下一秒,地上的水突然形成了两个大水泡,围住了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路杰和田孝。 “这是……『泡影水狱』?!” 我和刘枫异口同声,随后各自发动魔法试图弄干朱芷脚下的那摊水——因为我们都清楚,『泡影水狱』这个魔法的唯一破解方法就是弄干施术者脚下的水,水泡一样的牢狱只是障眼法而已,对那里发动攻击是完全不管用的。 可是,就当雷电和气流要打中他脚底那滩水之时,他却蹲了下来,硬生生地接下来了我们的魔法攻击,随后也化作一阵海浪向我们两个冲了过来,把我们放倒在地上之后,就带着路杰和他的两个同伙消失不见了。 无疑,他刚才那招是『化浪术』,是蓝之神『神裔』才能使用的魔法之一。 这些家伙,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路杰,今夜接连袭击刘枫和田孝,只是他们做的连环局而已。 我们中计了! 现在,我只觉得脑袋眩晕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随后,在这种天旋地转之下,我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咆哮,险些都要把田孝家的玻璃全都震碎。 本章,完。 第166章 封印这一阴谋:其一 该说谢谢这帮兽吗?谢谢他们又让我恢复了艺术节期间的亢奋状态,让我的大脑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我们几个现在还在田孝家的小屋子里,至于田孝这家伙,昨夜他只是因为在『泡影水狱』中呛了几口水休克了过去,好在抢救及时才保住了命,而醒来之后的他,得知自己的两个老朋友,都是与那伙凶手一伙的,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在那之后,我迫于形势紧迫,不得已让朱榆和田孝也知道了魔法的事情,并让他们答应替我保密,不要让其他的无关兽士知道这种事。 无论是我也好,刘枫也好,朱榆也好,还是田孝也好,亦或者是匆匆赶来的基托内也好,一个个的晚上都没有睡。 我和基托内不睡倒是没什么事情,朱榆他们几个一夜没睡,疲乏之态毕露,但仍然因为担心路杰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而强撑着——即便刘枫体内也有魔法,但身为『结缘者』而不是『神裔』的他也难以撑得住自己的睡意。 “我说,刘枫你就别转来转去了,看得我心烦……” 朱榆揉了揉眼睛,对刘枫说道。 “心烦?拜托,你当我不心烦吗?我现在可比你更心烦意乱,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愿意看我的话,要么就转过去,要么就给我滚蛋!要不是你非要拉着这个胖子多管闲事,路杰就不会被那群xxxx带走!” “我,我又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行了行了,都安静一会儿吧。” 坐在沙发上的我拿起了遥控,打开了电视。 “我说你这死胖子还xx有闲心看电视?!诶,请问您那尊贵的大脑有没有想出来对策啊?!路杰xx的现在可是被抓走了!被抓走了啊!” 刘枫十分狂躁,怒不可遏地看着我。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点都不急。” 我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xx……” “喂喂喂,有花好说,有花好说,不要这么冲懂!” “刘枫,别这样啊,我看娄鸣同学这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定是想出来对策了,所以,所以你冷静一下,好好听听他到底怎么说吧。” 刘枫这个火药桶被引燃了,要不是田孝和基托内一兽一边拦住了他,兴许他那碗大的拳头就得落在我的脸上。 “冷静,我冷静个大头鬼!你们两个放开我,否则我就要用『蚀骨之风』杀了你们!” “那你就用用看啊刘枫。” 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我能感受到哦,你在说违心话吧?因为你现在的魔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你发动一次『蚀骨之风』,虽然不清楚是怎么搞的,但你现在的魔力量比那天要少了很多,所以,你刚刚纯粹就只是在威胁他们,根本就没想动真格。” “你住嘴!” 他像是患了狂犬病一样,露出狰狞的面孔,怒视着我。 “路杰现在身在何方,我已经有了定论,而且你应该清楚,他根本就死不了,所以他的安危我现如今一点都不担心。” “什么?” “娄鸣同学你知道路杰被朱芷带到哪里去了吗?” “你……想出对策了?还找到路杰了?!” “nice!!!!!不愧是娄鸣!” “早就找到了,我现在连营救计划也制定好了……只不过,我要先确定一些事情,才能实施计划,而且,要确定的这些事情,也有利于我们去营救路杰。” 我说着,整理了一下刘枫乱掉的头发,随后又向基托内委派了他接下来该做的任务,然后回到沙发上,静待着我想要的讯息出没。 “你们几个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去睡吧,我的话不睡也可以的。” 随后,我托着腮帮子,对他们如此说道。 …… “娄鸣,你是怎么找到路杰的?” 罗娜听到这里,问道。 “唔,该怎么说呢……就是这个。” 我拿出了一张糖纸。 “这是,新月牌口香糖的包装纸?” “是的,我有收集口香糖包装纸的癖好,然后,那次娄鸣他们来我家的时候,我就把其中一张送给他了,没想到他居然随身带着了。” 路杰这个时候解释道。 “正是因为这张糖纸啊,我才能对它使用『定位之术』,从而发现路杰当时的位置。” 我望着那张有着规整折痕的浅绿色半透明糖纸,上面残留的口香糖味道虽然几乎消失了,但仔细闻的话仍然能觉察出来。 阳光之下,糖纸闪耀出了美丽的光泽,但…… 但只在一瞬,那糖纸上突然闪现了一个我熟悉无比的图案。 狼尾与树形的结合,顶上被树叶与树枝的图案围成了一个圈——毫无疑问,这个图案是,绿之神的『神裔印记』。 我愣了一下,而紧接着一秒,那个图案马上就消失不见,兴许,刚刚是我眼花了吧。 …… 时间来到了下午,据白大哥那边的消息,昨夜和靖已经被带到警局里做了调查,并将自己在大军烧烤店里的所作所为交代了个一清二楚——从被诱骗到成为了一个有悖食性的成瘾者,到受那群家伙的委派,在自己的杂货店里和家里的冰箱里私藏了两公斤左右的■和600毫升的■,这下他不仅要被送到戒除所,还面临着至少10年的牢狱之灾。 他和陆蓝的情况截然不同,陆蓝只是对■和■有了成瘾性,且向那些家伙花重金购买了这些东西而已,只要不私藏的话,就只需要送到戒除所解除这糟糕的瘾就好,但陆蓝也对他的女朋友进行非法囚禁,这就多少要给他留个案底了,而和靖的情况可比较严重,私藏■和■这种东西可是很大的罪行啊。 而现如今,掌握了和靖和陆蓝的口供,警方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判断大军烧烤店的店主迟大军从事非法贩卖■和■的勾当,而且将其做成烧烤给顾客食用,这就可以对他实行抓捕归案了。 很好,想必等一下我就可以在看守所里见到他了,而在这之前…… 我来到了田孝家的厨房,基托内正往嘴里塞着面包,我问他进展如何,他回答道。 “已经确定了……月光制药公司,四天后就会举行新药品的发布会,这次的药品是伤口促生剂。” 或许是比较激动的关系,他这句话反而说得相当流利。 “了解了,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随后,门铃响了起来,是如果按照我的推断的话,应该是“兽兽速递”送来的,我早上预约的药品。 “您好,是田起先生吗?我是‘兽兽速递’的快递员,这份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嗯,你放在门口就好了,谢谢。” 等那名什么都不知道的快递员离开之后,我打开了门,取走了以安全起见,才用田孝的父亲田起的名义来买下的特效降压药。 从昨夜田孝无意间说出来的有关于他的家兽的情报可知,他的父亲田起一直都有高血压的症状,所以家中常备的一种药物就是降压药——有着高血压的病兽会购买降压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想那群家伙消息再怎么灵通,也不会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高血压患者而费力费心的调查吧?一定不会的。 只不过嘛,他父亲经常服用的降压药是“蓝天”牌的降压药,而非是我购买的这种“月光”牌的降压药。 而这“月光”牌的降压药,也就是那个青云市最大的制药公司,月光制药公司一年前所产出的产品,同时也是一个风评两极分化十分严重的产品。 总体来讲,就是一部分患者服用之后效果很不错,见效奇快无比,而另一部分的患者服用之后却让原本就很高的血压变得更高,甚至出现了诡异的亢奋现象。 虽然风评两极分化,但我不知道是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颇懂得“规则”,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种降压药仍然在市面上流通,只是很多兽人仍然忌惮这种药的一部分糟糕的风评,所以万不得已的话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药物的。 而在我看来,这种药吃下去的效果好像有点眼熟,再加上路杰这时所在的地方,以及基托内调查出来的结果,我倒是能判断出来这一切的幕后主谋是谁,他的目的如何——包括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及他对世兽所隐瞒的,他那真实的身份,我都判断出了个大致。 我逐渐开始理解这一切,然后,也理解了我们现在所剩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必须要在这四天之内救出路杰,否则……我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但我肯定的是,昨夜为路杰处理伤口的诡异一幕,可能会在这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整个兽人世界艾尼莫斯上演,而这只是往好处想的结果。 天知道,路杰身上埋藏着的东西,对于其他的兽人来讲究竟是福是祸?!这简直就像是“人类”和我们兽人共有的传说“潘多拉魔盒”一般……打开之后,究竟是无穷无尽的灾孽,还是名为希望的福祉,谁也说不好。 但,无论是福祉还是灾孽,我只坚信不打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打开快递的包装,从药盒里面拿出了几颗药,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轻手轻脚地出门,尽量不打扰这里的任何一个兽的睡眠,独自一个兽来到了小区门口。 很快,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停靠了下来,王鸿志警官从中探出头来。 “走吧,去问你想问的,咱们合力探案,把那群xxx一窝端了。” “你能为我破例,我感激不尽。” 我微微一笑,坐上了车,跟着他回到了审讯迟大军的那一所警署。 随着王鸿志警官的指引,我来到了审讯室,面对着这个曾经热情待我们的家伙。 “别来无恙,迟老板。” “呦,我还以为是有别的警察想来问我呢,没想到是你这小胖子啊。”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那是自然,我可得好好记下每个食客的长相,特征,爱吃啥,要不然,回头成了我的常客,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啥那可不得坏事了,哈哈哈哈。” 他露出了憨厚而爽朗的笑,我心想这个用可怕的东西塞进自己食客的家伙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可见在他眼中,生意远大于道德。 “你知道的吧?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知道啊,开烧烤店,但是……提供一般烧烤店吃不到的东西。” 他说罢,坏笑着舔了一下嘴唇。 “不过你也没想到的吧?我,甚至还有其他兽都尝了出来你做出来的烧烤味道不太对。” “那小胖子,你觉得好吃不?一定很好吃吧?你可是个肉食性兽人,不可能会觉得■和■这两样东西不好吃的。” “我不认为那有多好吃,反而,因为你把原本不应该出现血腥味的蔬菜和素食上使用了鲜■来处理,显得味道很差劲呢。” “唉,真是不识货啊。” “我说,迟老板,我可否先问你一个问题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开这家烧烤店?” “是为了食客们享受美食时露出的幸福表情,还是,纯粹是为了切实的利益呢?”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嗐,你这小胖子,说出来的话一听就是年轻不知事,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嘛,当然是为了利益,所以我才开的店,谁会管食客的表情怎样啊?” “也就是说,食客的死活,都与你无关咯?” “我哪有闲工夫管这些?!我只知道,伺候好顾客,赚钱就够了!是,我承认,我没什么做饭的天赋,而且一开始开店也因为地方太偏僻,所以才没多少兽来吃,我是迫不得已才和那群兽进■和■来当烧烤的原材料的。”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我曾经呢,也遇到过一个包子铺的老板娘,她开店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食客们在享用美食时的笑容,跟她一比,你也太俗了点。” 我嘲讽道,此时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反驳我道。 “你一个小年轻懂个p?!” “至少,我不会因为利益而去漠视他兽的生命,你在用这些■和■的时候,就没有对他们原本的主兽感到一丝丝同情吗?” “很抱歉,我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的事,对我来讲,即便他们原本是活生生的兽人,但只要运到了我这里,那么就只能算是食材。” 我点点头,浅浅的呼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再问你一个问题,给你提供这些食材的兽,到底是谁?” “我刚刚和那些警察说了,你去问他们吧!” “好,那等下我就去问他们好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徐青峰,你对他了解多少?” 在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种不自然的表情。 “他只是我店里的常客……” “撒谎的话,对我没用哦,你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并敲打着桌面,我想这就是你说谎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吧?” “此外,你额头上流出了好几滴汗,我和你身材也差不太多,而且说不定比你还怕热,这里又有空调,你若是想说天气太热所以出汗的话我看还是省省吧,还有啊,在听到我的问题的时候,你还咽了口口水,这很明显是你在害怕的体现,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对我这个问题感到害怕,甚至还对我掩饰有关于徐青峰的事情呢?” “告诉我吧,你要清楚,我虽然不是警察,但你却是个被审讯的囚徒,有什么事情,还是及早说出来会更好,说不定,你要是提供了重要情报的话,还能给你减刑呢。” 我双手交叉,放在嘴边,左眉微挑地看着他。 本章,完。 第167章 封印这一阴谋:其二 “怎样?你有勇气说出来吗?有关于徐青峰的事情?” 他的一脸慌张和我的满面平静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比,就如同水与火,白昼与黑夜,广袤的天空与伟岸的陆地,是截然相反的,微妙的对比。 “我,我……” 他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低下了头,我等待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 “我要是说出来,你能帮我保密吗?” 我正打算不再和他耗着,他这个时候微微抬起头,发话道。 “我自然会帮你保密,因为这家伙已经进去了我要打倒的兽的名单之中,我自然是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试图掌握他的个兽信息。” 虽说,我这边还有基托内这个黑客就是了,但我也不能完全依赖这家伙,因为我现在还在怀疑他的立场——话音刚落,我如此想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吧,有关于他的事情。” …… 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子的时候,他虽然身穿着校服,但我不感觉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才能有的眼神。 对于当时落魄的我来讲,他的眼神虽然是看着地上的垃圾一般,但却又像是看待信众的神明一般,充斥着一种只对我投来的慈爱。 这说起来很奇怪,因为或许,我那个时候还不这么认为,还没有真切地领悟出那种慈爱,直至他答应我帮我用他自己的手段搞好我的店的生意,并且他的手段真的奏效之后,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那种只对我投过来的慈爱。 若问,我一个成年兽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我给出的回答就是,一,我当时真的急着用钱,而我的烹饪技艺不佳,店的位置也偏僻,所以,完全赚不到钱,而赚不到钱也就没有钱,要是没有钱的话,我就不能帮我父亲交上住院费,所以我当时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二,不知怎的,我就真的觉得这个孩子能够给我带来福音,他身上有种让兽信任的可靠的风度,所以我才相信了他,任凭他用他自己的手段来搞好我的店的生意。 而他所用的手段——贩卖带有真正的■的烤串,提供带有■的饮料,我一开始还对其心惊胆战,但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就已经清楚了,这些东西,就只是单纯的食材,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当然,也是随着接触的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了那些■和■都是非法走私的,从其他兽人身上取下的,而非是像他说的那样,是从“人类”那边带来的所谓“合法肉类”,不过我也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情,只要能给我带来收益,能给我带来钱,那么我也不会对这些■和■的来源感到纠结,因为那不是我该想的事情。 …… “你知道他有特殊的能力吗?” 我托腮,问道。 “知道,那次是警察接到了别的兽的举报,说我这里非法贩卖■和■,由于那伙警察来得太突然了,他当时也在我那里待着,顺带,就用魔法帮了我一把,愣是让那些警察没搜查出那堆■和■。” “那么,他用的是怎样的魔法呢?事后他有和你说吗?” “没有,他只是说,那是他发动的魔法而已,我一开始也是不信,但随后他又给我展示了一个小魔法,我这才相信了。” “什么样的小魔法?” “我不记得名字了,但我记得,那是个玩弄冰雪的手段。” “玩弄冰雪……吗?” 我小声嘀咕,一提到“玩弄冰雪”,我就想起了那个本名是罗杰?奎因的飞龙兽人,也就是曾经和我在天台上展开战斗的『星宫卫之五』。 它所使用的魔法,除了感官类的魔法之外,就是冰雪魔法,而且那招『六面冰牢』曾一度让我陷入困境,好在我急中生智,用远方高压电塔的电力破解了他的招数,虽然这么做也导致城市的一部分区域陷入了停电就是了。 所以现在,一提到冰雪魔法,我就觉得有一点点不爽。 “好吧,那之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除了他涉及到了走私■和■,以及他会魔法之外,我还知道的是,他有几个和他一样,会使用魔法的朋友……其中一个,你,又或者说是这整个青云市,整个国家的兽都认识。” 他露出了一丝带有嘲讽意味的笑,恐怕他还以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是谁吧。 “柯月光,青云市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对吧?” “这,这你也知道?!” 一瞬之间,他的笑意全无,剩下的就只有讶异。 “那我凭什么不能知道这个呢?这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我颇为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说道。 他望着得意的我,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即便是沦落到这种地步……不,应该说是你现在走到了自己选择的不归途的终点,但只要把这些事情,尤其是柯月光与徐青峰的事情说出来,哪怕身在警局,他们都有手段做掉你,对吧?” “啊……” 他惊慌失措,而这个时候,我运作魔力,对着地面发动了我的魔法『雷王律令』。 准确来讲,是对着映在地面上,迟大军那出现了异常的影子——此时此刻,他的影子里似乎是钻出了什么东西,但只能看到一个三角形的金属物体,多半应该是刀尖吧。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王律令』产生的雷霆顺着刀尖贯穿了那陷在影子里面没有出来的部分,而哀嚎声也从他的影子之中传来,紧接着,那样事物露出了他的全貌——一个“侏儒”从他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倒在地上不省兽事。 为什么要用“侏儒”来形容他?因为对于一个狮子兽人来讲,他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仅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但狮鬃却长得极其漂亮,这就是雄性狮子兽人成年的证明,但,虽已成年,身高却像是幼年狮子兽人一般,他这不是侏儒又是什么? “这,这……” “哼,你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吧?作为一个会使用魔法的兽,又岂能察觉不到和我一样的兽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气息呢?” 看着完全被惊呆了的迟大军,我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接着向他解释道。 “他的这一魔法,叫做『潜影咒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兽的影子里,并趁机干掉被潜影的目标,属于『影武术式』这种自成体系的魔法里的其中一种,同时,它也是『影武术式』体系里的基本功……只不过,这个魔法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对不会魔法,也没有魔力的兽人下手,因为但凡拥有点魔力的兽人,都是能察觉出来自己被‘潜影’的,这属于魔力对主兽的保护机制,说的通俗一点的话,这似乎就和过敏是差不多的,啧……真是的,我干嘛非得要和你这冷血的家伙说这么多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的事情啊……” 一不留神就说得太多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随后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其实你也明白的吧?自己但凡是把柯月光的事情说出去就会被杀,而看我又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些的样子,所以才打算故意卖关子让我自己猜,反正这样的话,说出来他的事的兽就是我,而不是你,而知道了这些的我,必然也会遭到那群家伙的追杀,至于你,在他们看来也只是迫不得已,所以,他们也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你也就不会成为他们的灭口目标!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在牢里待上十多年就可以开启全新的兽生了,介时,我也说不定会被那群家伙解决,若你出狱以后要还是想再从事这种勾当,也就少了一个阻碍,只不过,你完全没有想到吧?我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柯月光有问题,所以,你就慌了神。” 果然是被我戳穿了心思,他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嗯,至于倒在地上的这位老兄嘛,我看恐怕是见机不妙要杀了你我,只不过他也没料到,自己的存在其实也早就被我觉察到了,所以我才算准时机用魔法击败了他,顺带一提,其实一开始我就可以这么做,但是,只有等到这个时候,才足够好玩啊,哼哼哼,你现在的表情,包括这位老兄的惨状,我可是非常想拍照留念呢,但是,只要一想到你们这群坏种做出来的事情,我就觉得,你们不配待在我的手机相册里面,根本不配。” 我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同时还看着迟大军那写满了惊讶,后怕,困惑,无助和莫名绝望的神情。 而现在,我的猜想已经得到了肯定,徐青峰就是迟大军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引路者,而他,朱芷,甚至还有参与进这场走私案的其他的一些兽,都拥有着魔力,会使用魔法,而这些兽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制药业的巨头柯月光。 至于,我是怎么判断出来柯月光也和这件事有关的,也是因为月光制药公司生产的一些药物的作用,以及负面风评的描述,都像极了一些用来治愈病痛而非作为发动魔法的前置条件的特殊魔药,而这一类的魔药,除了个别几样是取材于植物,其他的,几乎都是取材于不同兽人的■,■,以及骨头,再加上这群歹徒平常的做派用在路杰身上就从分尸变成了绑架,以及路杰刚刚就被带走,月光制药公司就宣布四天后举行拥有促进伤口愈合的新药品的发布会,而之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我让基托内调查到的,徐青峰的兽际关系里也有柯月光的身影存在于此,所以,我才敢做出柯月光也与此事有关,而这个猜想,也从迟大军的各种反应与措辞之中得到了印证。 这也恐怕就是为什么,王鸿志警官非要让我这个普通市民参与到这件走私案的调查中来,而且还要确定魔法的真实性,以及为什么要说这件走私案性质十分恶劣,十分棘手的真正原因了。 因为这个走私案,不仅涉事的兽众多,而且还在激化食性冲突的情况下,掺杂了其他走私案本不会有的要素——魔法,所以才十分的恶劣,十分的棘手,十分的难以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兽,羊毛出在羊身上,警方若是想要解决这个案子,委托那些拥有魔法的兽人来协助调查是最可靠也最有效的办法,可是,茫茫兽海,真正懂得魔法的兽又有几个呢?何况大部分拥有魔法的『神裔』和『结缘者』都选择了低调过活,技不外露,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帮他们破获此案。 而纵使警方这里还有白茶大哥这个正义感满满,又会使用魔法的小警察又能怎样呢?指望着他用那只能点着纸片的小火苗来与凶犯进行殊死搏斗吗?那倒还不如指望他手里的枪能够起一点作用呢! 所以,恐怕那些想要解决此案的警察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个真正的,而且靠谱的能够使用魔力的兽来帮助他们吧? 而好巧不巧,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就卷入了这么多事件之中的我,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对我来讲,这到底说这是一种福分,还是说是一种灾厄呢?总之,不管是什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咳咳,对了,你刚刚说,你最开始答应徐青峰,是因为你急着用钱来给你父亲交住院费?那,你父亲还好吗?他知不知道你现在马上就要面临十多年甚至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哼,反正他老兽家也已经没了,没之前,还吃上了我用■给他做的烧烤呢,虽然我一般是给顾客们吃那些东西,但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吃一些,啊,■和■这两样东西,真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魔力,不仅是肉食性兽人,就连草食性兽人在尝过一口都难以忘怀,他临死前,我这个做儿子的能让他吃到这东西,这也算是给他尽孝了,呵呵呵呵……” 我看,这家伙八成是因为也染上了食■和嗜■的恶习,所以精神状态也变得不太正常——他这么做算是哪门子的尽孝啊?!真够令兽无语的。 总之,现在我内心的猜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令我安心了许多。 等着吧,路杰,我很快就会来拯救你。 就像是童话中的那种桥段一样的,过来拯救你。 同时,我也会把这窝歹徒一窝端! 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路杰带到了那种地方,真的就是在我的雷区狂舞了! 对于这种如此放肆的家伙,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尽管一开始我也并不想理会此事。 本章,完。 第168章 足够了 虽然有吃有喝,还有一台电视可以解闷,而且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用来上厕所和洗澡,每天用水用电全都是免费,但,对我来讲这里始终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摸着刚刚长出来的新尾巴,看着那张被染得鲜红的床单想道。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但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会发生这种事情,甚至一辈子我都可能要被困在这里,我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真是有够奇怪的。 但,令我更加感到奇怪的是,这群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在我身上取■不可呢?——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我现在仍然想不明白。 看他们一个个的都穿着白大褂,或许是医生,也或许是研究者吧? 莫非,是因为还是有兽看出了以前司璃录下来的那条录像有什么端倪,所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而想要对我做什么研究吗? 但如果是这样,直接跟我说明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绑架我到这里来,而且为什么我问他们都不回应呢?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些都是些弱智问题——他们可是和接连杀死海鑫,秦之彗以及周斌,并把前两者分尸,将一部分尸块制成■制品销往未知的角落里的那个走私团伙有勾结,都能做出这种极端恶劣的事情了,还会光明正大的让我配合研究,并告诉我他们的来历吗?! 显然是不能啊! 唉,路杰啊路杰,你能不能像娄鸣一样多动动脑子——我无奈的倒在那张不算太松软的床上,望着白得一成不变的天花,苦笑地自我批评道。 随后,我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思考这群兽的目的究竟如何。 但思来想去,仍然想不出什么结果,我遂放弃,心想要是娄鸣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侧过身去,看着那一堵不存在窗户的墙,自言自语道。 “唉,但这样他不是也处于这种糟糕的境地了吗……我可真傻。” 突然,我只觉得自己腿上一疼,应该是由于侧躺的缘故,被口袋里的什么东西硌到了。 我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把钥匙,一把很眼熟的钥匙。 这个钥匙是从哪里见过来着? 我尽自己全力快速思考着,终于想了起来,这是被我拿到的,原本属于『曼纽』组织的家伙们的盔甲显现装置的启动器,这大概是我昨天和娄鸣去刘枫家的时候阴差阳错拿上的。 只是,我现在没有腰带形态的盔甲显现装置,这把钥匙启动器也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果那条腰带我当时也带着的话,那么现在我还能破开那个被从外面锁住的钢门,并借助它那十分优秀的速度性能逃走,可惜,腰带还放在娄鸣那里。 唉,果然这种东西以后还是带在身边的好,没准儿下一次再遇到危险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呢,这次,我可是吃了一堑长了一智了。 …… 听着我的讲述,娄鸣有点难以置信。 “我x,你也太滋润了吧?!那老贼居然对你的待遇这么好?” “那也只是在你去救我的那天之前是这样,你救我的时候,我不也是被徐青峰带到了地下屠宰场了吗?而且,我每天都要被那群下手歹毒的研究员割■,很痛很痛的好不好?!你以为真有那么滋润啊?” “我这么跟你开玩笑呢嘛,毕竟现在除了罗娜,我和刘枫,还有基托内都明白你经历了什么,没有谁会觉得这种经历会很美好的。” “是啊,要不是你那阵子没反应过来,路杰就不会被朱芷那个混球带走,更不会遭受这种苦难,你,居然还有脸调侃路杰啊?” “瞧你这话说的啊刘枫,你当时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吗?说起来这可不是我一个兽的责任吧?” “我当时站的离路杰多远,你又站的离路杰多远难道你自己没个数吗?” “拜托,我……” “好了,你们两个至于为了这种事情吵来吵去吗?” 我打断了正要辩解的娄鸣,看着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针锋相对的娄鸣和刘枫,再看旁边因为他们两个为这种小事争吵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罗娜学姐,我顿时觉得好心累啊。 “唉,这件事,你们都没有责任,责任在于我自己……要不是我身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这些奇怪的能力,我还不至于被那群家伙盯上呢。” 我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不过这是我故意的,因为只要我摆出这个样子,并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对平息娄鸣和刘枫之间的斗嘴就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他们会因为我而偃旗息鼓,停止斗嘴,然后向我道歉。 “对不起啊,路杰,这次的确是我做的不好。”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道。 “没关系啦,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怎么在意了,这件事情里,我唯独在意的,就只有徐青峰,朱芷和卞伟他们三个,尤其是卞伟……” 我闭上双眼,卞伟生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刨除和前来搅局的『曼纽』成员搏斗的刘枫和基托内,被几个歹徒缠上但是用自己跟“人类”学过的空手道功夫和他们过起招来的朱榆,还有因为被围困,太过害怕以至于开着叉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乱撞却奇迹般没撞出任何兽命最后也没有担责,简直就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猪的田孝,我和娄鸣当时是最有机会救下卞伟的。 可结果就是,我和娄鸣都没能救下他,而他却是在死亡之前把柯月光的全部犯罪证据都扔到了我们手里。 而他自己却从屠宰场高处坠落,最后被一根断掉的钢筋戳穿脖颈,最后和我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撒手兽寰。 在卞伟草草下葬之后,我去了他的家,毕竟当时有机会救下他却最后错失良机,我一直都觉得很愧疚。 他的母亲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或许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享受着新家的温馨生活,全然不顾自己的三个孩子了吧? 而他那个嗜酒如命,堕落得不能再堕落,自私得不能再自私的父亲对他的死亡却是不管不顾,仍然用酒麻痹自己。 他的家里,只有他的两个弟弟偷偷地在为自己的哥哥伤心——甚至,他们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哭,因为一旦哭出声来就会招致他们父亲的毒打,失去了大哥的他们连自己的未来都陷入了一片混沌无明当中。 我当时,真的好想给卞伟这个糟糕的父亲用魔法来点教训,让他也对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横死在那家地下屠宰场而做出点什么反应,但最后,我却没有下手。 不仅是因为娄鸣跟我再三强调的“除非有必要,否则魔法在这个时代是不应被大众所知晓其全貌的事物”。 还是因为,我明白过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卞伟也好,卞伟的父亲也好,他的母亲也好,两个弟弟也好,能有今日的这种状况并不单单是因为卞伟父亲的堕落所致。 他的堕落,也是因为自己兽生的不尽意,而导致他兽生不尽意的原因,则是他早年间所在的职场上对草食性兽人的区别对待。 在他工作的那个年代,由于激烈的食性冲突问题以及『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刚刚兴盛,有不少其他食性的兽人,尤其是肉食性兽人建立起了针对草食性兽人的不满与怨恨——即便绝大多数草食性兽人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只是单纯的活着,都会被其他的兽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而现在,随着食性冲突的进一步激化和『草食性正确』的思潮的渐渐流行,遭到严重迫害的一方从当初的草食性兽人演变成了全部食性的兽人。 所有食性的兽人都在互相敌视,互相利用,互相针对,互相排挤,难以互相沟通,难以互相理解,难以互相帮扶,也难以团结起来。 我想,卞伟的父亲怕是在那个时候也经历了不小的打击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至少从卞伟房间的那些老照片来看,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积极乐观,上进顾家的雄兽,他们的家庭也是十分温馨幸福的。 试问,像他们这样的,从幸福沦落到几近破碎的家庭,又有多少呢? 归根结底,还是那群早年间宣传这些的混账的错误——其他的兽虽然也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需要承担责任,但他们才是最不可饶恕的家伙。 明白了这点,我只是和卞伟的父亲道了声珍重之后就离开了。 而就在我关上他们家门的瞬间,我听到了他父亲的哽咽之声,而且还在颤抖地念叨着“我的儿啊,我的儿……” 或许,他也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吧。 总之,我对卞伟的事情,真的难以忘怀…… 他中了那群家伙的圈套,被迫成为了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并受到了他们的摆布,被那群家伙当成了工具。 好在,他那天吃掉了我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自己的■现如今居然存在着缓解兽人对■的成瘾性的特殊效果——但似乎这种效果对我自己没有作用,不然我就不会在那天即将发狂时还要借助那个据娄鸣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塔图?希同的咒语来恢复正常了。 除此之外,我自己的■和■还有其他的作用,而正是因为这种作用,我才被那群家伙盯上,绑到了柯月光那个老东西名下的药物研究所里,被他们当成了开发新药物的原材料。 而这种作用,就是能够瞬间疗愈其他兽人的伤势——甚至比基托内曾经教给我的『治愈之术』效果还好还快。 也正是因为这样,给柯月光汇报我的肉体有此能力的徐青峰和朱芷才会因为和他闹掰,转而想把我占为己有,转移到了屠宰场里藏了起来。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认清了以前这个对我还不错的老班长的真面目。 他竟然是这样的兽,我真的是没想到啊——包括我之前和大家同在一班时所遭遇的一些事情,其实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而他也很享受这种好兽恶兽他都当的感觉。 据他自己说,只要是看到傻乎乎的我因为不知情,就对本应该得到我的白眼的他袒露感激之情,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而除了在以前一手策划了那些缺德事,他还在早些时候,在我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偶然发现了我自己的身体有着无比神奇的自愈能力,所以,在又一次见到我之后,他和朱芷才策划了这场针对我的抓捕计划,以及针对老同学们的毫不留情的屠戮和利用。 同学聚会,就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而已,那家酒楼其实和迟大军的烧烤店一样,都会给客人提供■和■,只不过酒楼的■与■来历合法,而且除非顾客有提及,否则绝对不会烹饪那些带有■和■的菜肴而已,甚至最后还会为顾客提供脱瘾药。 但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他们却给了酒楼老板不少好处,让酒楼方单独使用他们自己给的食材给大家烹饪饭菜,为的就是能够让一部分同学能够因为这些而成为他们的“同类”——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和解放食性的肉食性兽人。 当然,这也不是对谁有效就是了,无法成为他们的“同类”的家伙们,他们就可以放心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货源”。 即便那是他们曾经的同学,他们都毫不在乎的下手了,可见他们两个究竟是有多么的道德败坏。 但是,他们两个根本没想到『曼纽』会过来搅局,所以,后来他们又引一部分兽来到了迟大军那里。 原本朱芷还是打算趁着『曼纽』作乱来把我挟持走的,但徐青峰却将其阻止,或许是因为不请自来的娄鸣让他感到了威胁,非得要弯弯绕一下才肯把我带走献给柯月光,也或许是因为当着那么多兽的面,公然下手真的不太好吧。 总之,他们两个,尤其是徐青峰,真的让我对他们改观了,如此道德败坏的兽居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害得一些同学变成了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和解放食性的肉食性兽人不说,海鑫,秦之彗,还有另外的三四个同学也因为他们失去了性命,我险些就成了全新特效药的“原材料”,此外,卞伟,也因为为了把柯月光一伙的犯罪证据送到我们手上而失去性命。 他们面临着的是法律的制裁和民众的怒火,而受害者们则会留下“我身边的家伙真的可信吗?”的顾虑。 除此之外,柯月光这个老东西,似乎是对我的身世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但他始终却没透露出半点有价值的信息。 就像是那个叫卡拉的混蛋精灵说我是什么『始源之水』的孩子一样,仅露出了个苗头之后就不再说下去,实在是太让兽心痒难耐了。 但我也习惯了,自己的血亲一直不来找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一切,想找都没有线索,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而且,我的养父母对我真的很好,现在我的身边还有娄鸣这个挚友,以及一起长大的好友刘枫,对于现在的一切,我也满足了。 哪怕是,不回到我的应归之处,也没问题吧? 我这么想着,把刘枫的手和娄鸣的手搭在了一起,又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咱们都是朋友嘛,别再这样了,手拉手吧!” 我说道。 对我来讲,这就足够了。 随后,罗娜学姐也把我放在了娄鸣的手下面,微微偏过头去,说道。 “喂,娄鸣,虽然时机可能有点,不太合适……但,你不是答应过要一直握住我的手吗?!喏,牵着……还有路杰,你可别忘了我啊!我们共事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吧?!” 显然,罗娜对待朋友和伴侣的语气完全不同…… “喂喂喂,你们为什么不叫我啊?!” 基托内这个时候也从罗伦身边窜了过来,把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we are friends!” 他笑嘻嘻地说着自己的母语道。 本章,完。 第169章 封印这一阴谋:其三 在从警署回来的转天清晨6点,我没有告知任何兽,独自来往了芦荟百货公司的周边地域。 此时街上还没有兽,我左拐右绕,同时将自己的魔力从脚下输送到地面,令附近逐渐编织成了一张电流巨网,而我也能从这巨网当中,感触到四面八方的往来者们的体重和步伐。 而当我来到小巷的死角时,一根冰冷的管状物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而那根冰冷的管状物,我想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然而,我丝毫不慌,问道。 “就这么着急来处理我吗?” 即便是大夏天,我想无论是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冒出一身冷汗吧? 但我却因为胸有成竹,所以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抱歉,我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你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惹上的那群家伙,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有什么牢骚和委屈,等你到了那边再说吧,别来找我就好……呃……” 身后的家伙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虽然意识很清醒,但此刻他全身都无法动弹。 而我的鼻子也血流不止,使用我的第二个『神裔能力』『开闭之钥』在不知不觉暂时封印他的触觉,使其全身瘫痪——让本来不是感官类魔法的『开闭之钥』用在封印感官上,这可是属于越权操作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和我上回发动『沉睡粉末』的时候一样,鼻血流个不停,一时之间我只能一边仰头,一边用纸擦拭着自己的口鼻处。 但即便是这样,我仍然运作魔力,猛地一跺脚,只见不远处电光飞闪,随后一阵阵焦糊味从四面八方传来。 随后,包括白大哥在内,三个埋伏在暗处的便衣警官一拥而上,夺走他手中的枪械之后,将其控制了起来,拖上了警车。 而想必其他埋伏着的警官也抓到了那些踩到了我提前布好的巨大电网却浑然不知,如今已经一个个被我电得焦黑的家伙们了吧? “你没事吧?鼻子还在流血吗?” “嗯,没事的白大哥,只是越权操作导致鼻子不停流血而已,很快就会好了,你们先把他带走吧,我自己一个兽找个公共卫生间处理一下就好。” “那,等下我送你回去?” “嗯,行……” 在处理完那流个不停的鼻血之后,我只觉得一阵头晕脑胀,意识都变得乱糟糟起来,比上次使用『沉睡粉末』之后还要严重。 我心想下次还是不要越权操作的好,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家伙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我一看,原来又是那个横竖都“二”的周听望。 “呦,怎么咱俩又见面了娄鸣?!那天晚上玩得好吗?” “呃,还,还好……” 我压低声音,伪装出拘谨的样子,眼神从下至上地看着他。 “哦,你鼻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周围一圈都红扑扑的呢?流血啦?谁打的?” “啊,是,是流血了,不过不是被打的,是,是我自己抠的……” “自己抠的?哦……行吧,对了,你那天说,去大军叔那里吃过烧烤,是真的吗?怎么我今天中午去按照我爸给我的地址去的时候,那里大门关着了呢?而且还有封条,这咋回事儿啊?” “啊,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那天去吃了一次烧烤而已,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哪里清楚啊……我猜,可能,可能是他的店出了卫生安全问题吧?这种事情不是常有的吗?” “哦,也对哦,娄鸣你说的在理!看我这脑子,这都想不明白,还得是你机灵。” “机灵?” 他说的这句话让我内心咯噔一下。 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我呢?在他们眼里,我不应该是个懦弱无能的小透明,一只毫不起眼的大肥猫吗? “还装呢!你怕是不清楚吧?其实班里有些同学都看出来了,你其实是个特别有心眼子的兽。” “啊……” 我x,想不到还是被看穿了吗?! “而且你说话的音儿也不是现在这个样的吧?那次你跟艾琳那个娘们儿闹起来的时候,才是你说话真正的音儿吧?唉,其实吧,看出来你装的同学们都能明白你为啥装,就是因为自己是个肉食性兽人,而且还是虎兽人,要是不夹起尾巴来做兽,迟早得让那些草食性的刺儿头们找茬,对吧?只不过,你装得有点过头了,大伙看见你那样就腻歪,所以都故意跟你保持距离。” 我垂下肩膀,用我自己的本音吐槽了一句。 “你们倒还挺聪明啊,居然能够识破我精心准备好的伪装。” “嗐,聪明啥啊,现在这个世道,有几个聪明兽不装的,况且,能看出来你装的也就那几个,我还是听他们说的呢,要不然,再给我安个脑子我都想不到你一直都在装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爽朗地笑道,随后笑容收敛起来,然后神秘兮兮地问我道。 “娄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你和路杰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们可都在传你俩……” 他边说,便比了个让我面红耳赤的手势。 “x,他们有病吧?!!!我和路杰就只是好朋友啊,而且又是一个宿舍的,说我和路杰是……这xx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嘛!!!!!!” 虽然我很清楚,我和路杰作为朋友,关系的确有点太过亲密,所以被传这种消息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在切实听到的时候我还是把我的音调稍微升了几度。 而在我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和咆哮无异,这可把周听望给吓到了,尾巴不自觉地夹了进去,那顶有些过时的爆炸头似乎都竖了起来。 “对,对不起啊,你别害怕,我不是有意这么大声的。” 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知,知道……而且我也明白你为啥连说话的音儿也装了……刚才你这一嗓子可真够把我吓得够呛啊……哎呀,妈呀,可真不愧是虎兽人啊。” 他害怕的劲头还没过去,抖了几抖之后才得以恢复,之后又问道。 “那,你要和路杰不是……” “根,本,就,不,是!” 我一字一句的反驳道。 “那你对象是谁啊?他们可是先说的你有对象了啊。” “对象……女朋友的意思吗?那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我边说,边和他离开卫生间,到外面空旷一点的地方去聊天。 这小子把班里的女生名字都报了一个遍,但很可惜,一个都不是,而我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我就是喜欢看他这副死活猜不到,开动脑筋焦头烂额的狼狈样子。 哼哼,就和他说的一样,我的确是个有心眼的兽,而这些心眼里大多都是捉弄别的兽的“坏”心眼。 “哎呦,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不会真是路j……” “再,说,一,遍,不,是,他,哦。” 他杰字都没说出来,就被我“和善”的微笑吓到了,忙闭上嘴,只字不提。 “我说,你对象到底是谁啊?我可真猜不出来。” “是罗娜。但其实我和她也不算是真的男女朋友关系啦……” 差不多玩腻了,之后,我坦白道。 “罗娜?!就那个前任学生会长,市政厅厅长家的闺女啊?!” “嗯。” 我点头道。 “那,你刚刚还说,你和她不算真的男女朋友关系,这啥意思?” “我刚想和你说呢,其实,是她爸自作主张,让我去当她的假男友啦!她爷爷奶奶在她小时候就给她和另一户兽家定了婚约,那个和他有婚约的小子就一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他爸哪里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兽啊,所以才让我假扮成她的男友,好好表现一番,让她爷爷奶奶放弃干涉她未来的婚姻,就这样。”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不对啊,条件比你好的,不说咱学校里,他爸是个市政厅的厅长,应该也认识不少吧?怎么偏偏挑你呢?” 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这种话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很失礼吗?——我好想用这句话吐槽回去,但一想到这家伙最明显的性格特征是“二”,我就一点都不生气了。 这么不过脑子,根本就是在贬低别的兽的话都能说出口,还对自己的失礼行为毫无察觉,这已经说明他已经“二”到家了。 “哦,因为我和罗娜也算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了,所以他信任我,主要是,他怕找别的兽不靠谱,到最后真和罗娜搞上了。” “哦,这样啊……那,我也就是问问啊,你,对罗娜到底有没有那种意思啊?” “……” 我沉默了。 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竟然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而坦白我其实还是喜欢罗娜的事实。 纵使我会和她成为一对假的情侣,但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感不会错。 但最后,为了不让周听望知道太多,我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有,我们两个只是朋友,虽然她年纪比我大,但我始终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毕竟她的心智不算特别成熟……别看她一副强势高贵的样子,但有的时候,还是会很脆弱,很单纯,唉,毕竟是个纤细娇弱的雌兽,很难不让咱们这种身强体壮的雄兽产生保护欲啊。” “保护欲?”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对了,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啊?” 我问道。 “哦,陪我妹妹玩了一晚上,突然有点尿急,就到这里来上厕所。” “你妹妹?” 我还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他妹妹的事情 “嗯,她前几天来这里找我,那天咱们在电玩城外面见面就是我带着她去的,她在里面玩的起劲儿,我就出来想透透风。结果就看见你俩了……今天也一样,她可是对这青云市老么好奇了,哪儿都想去,我这几天可真是累死了。” “那好吧,我还有事情,不打扰你们兄妹了,开学见吧。” “嗯……对了娄鸣,不考虑一下开学之后给大家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吗?其实,大伙都希望能看见真实的你,和你拉进一点距离啊。” 我正想走,他的这句话把我给叫住了。 我转过身来,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好的,我会考虑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吧,但是,在这样的时代之下,我真的还有无忧无虑地做我自己的机会吗? 在距离较远,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我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身离去,上了白大哥的车。 “化验的结果如何?”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随便。” “那我先说好消息吧……你的怀疑完全正确,那个药的成分的确含有狐狸兽人的基因和红细胞、血小板残留物,以及你昨天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成分……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而是你昨天说过的‘非施法性魔药’。” “那坏消息又是什么?” “坏消息嘛……” 白茶大哥操作方向盘,转了个弯,之后说道。 “证据太少了,仅是凭这份遭遇的化验结果完全不能指控柯月光与这件走私案有关系。” “证据太少了么……” “嗯,如果要是有更直接的证据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让这老贼就地伏法了,可惜啊,现在咱们就只有这份化验报告,就连昨天的那个暗杀者都一口咬死自己与柯月光没有关系,但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都很愕然,像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一样……而且审问他的时候,我也感觉出来了,他应该是被下了某种魔法而说不出真话……因为他身上残留着某种不属于他的魔法气息。” “但依我看,恐怕那位老兄不是被施加了魔法,而是被用了魔药吧。” “为什么?” “因为正好有一种魔药叫做『谎言之汤』,服用后的效果和他现在的状况一模一样,再加上我怀疑柯月光恐怕是知道不少魔药的配方,所以,我才觉得那家伙是被他下了魔药,而不是被他施了某种魔法。” “这样啊……” 从车窗的倒映上,我看到白大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娄鸣……我这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你能听一下吗?” “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呃,其实是我师父的一个想法……他的意思是……” “倘若此案完美告破,他想等你毕业之后,由他举荐,让你直接来我们警方这里上班,前提是你要先考一些资格证,而且身体素质得过关。” “他就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这样,来我们这里工作……” 我思考片刻,随后回答道。 “算了吧。” “为什么,这机会很难得的!而且我们青云市警方本来就有这样的政策来……” “虽然我很圆滑,但可不是个服管的兽哦!如果去你们那里工作怕是会因为上下级关系的问题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在大学期间只想躺平,这种乱七八糟的证书之类的我一概都不想考。” “这,这样啊……” “况且,这件案子是否能完美告破还说不准呢,白大哥你刚刚也说了,指控柯月光这老贼有罪的证据实在太少,即便咱们最后逮捕了这个团伙里其他的成员,但到最后也未必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让那老贼锒铛入狱,万一到最后唯独放跑了本就有重大嫌疑的他,那这案子还能算完美告破吗?” “不能……” “所以,你就跟王鸿志老警官说一声,我认真考虑之后,决定不去你们那里工作就好。” “唔……那行吧。” 车行驶着,行驶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田孝家的小区。 这两天我们一直都待在这里,主要是田孝那个小子还是没从那晚的恐惧之中解脱出来,无论如何都要我们留下来陪他。 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就在这里住着了。 下了白大哥的车之后,我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小区,但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和我打招呼。 是卞伟。 本章,完。 第170章 封印这一阴谋:其四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踏着静悄悄的步伐来到他面前,并悄悄运转着自己的魔力,防止他出其不意偷袭我。 “你,你好啊……你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叫娄鸣对吧?” 卞伟支支吾吾,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我可是还记得你那天在素心湖公园对路杰的失礼行为呢。” “抱歉,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而且,周边还有他们在看着我,我实在是,实在是……” “那也不是你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吧?而且不出意外,那天就是你开的门,把那几个歹徒放进来吧?我很清楚你和朱芷,徐青峰,包括那个迟大军,还有那天企图带走路杰的兽,都是一伙的,你们一方面从事着杀兽走私的生意,一方面又盯上了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的路杰,至于你们盯上路杰的目的,我也很清楚,还要我再说出来吗?嗯?” “你,你说的都对……可我也是被害的,我,我一点都不想干这种事情……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要拜徐青峰这个伪君子所赐。” “你的忏悔表演很拙劣,我完全不觉得有所动容……说起来,既然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你还过来这里干什么?!是又有什么阴谋吗?!说!!!” 我踮起脚,揪住了他的领子,他也没反抗,蹲下身子任凭我拉近与他的距离。 “我没有什么阴谋……我只是,因为路杰的关系,感到很愧疚所以决定洗心革面了……而且,我也要感谢路杰。” “嗯?!感谢路杰?” 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个时候我加大了自己魔力的释放量,把自己的全身,包括自己的影子都保护了起来。 “是啊……那天,自打吃掉了路杰的■……我才发现,我自己的■瘾竟然完全消失了,去医院做检查也是发现一切正常,甚至,包括因为我自己成为了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而患上的一系列消化系统疾病都莫名其妙地痊愈了……我以前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说过我身上的病要长时间住院治疗才有希望治好的!” “你是想说,路杰的■让你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连■瘾都消失不见了?” “对,就是这样,我早就听他们说过的,路杰的■与■有着超乎认知的特殊力量,所以我想,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状况,一定也是我食用了他的■的缘故!” 我放开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之前我只知道路杰有着不死不灭,快速自愈的力量,其■液也可以让诸如『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这样的法器脱离钝化的状态,再加上从现有的情报,我也大致推析出了他的■应该还存在着治愈其他兽人伤势的能力,可是,若说他的■还能让一个瘾君子变成正常兽,这多少有点让我不肯相信。 因为在此之前,路杰自己都犯了两回因食用■类而产生的成瘾反应并发起了狂,其中一回是吃光了基托内的口粮,满足之后又服用了脱瘾药才恢复正常的,另外一回则是前几天,回想起了大军烧烤店的烤串的味道,而突然发作,最后靠着塔图?希同的魔法得以平静。 而在这两次中间,路杰曾经也食用过一次自己的■,那就是在我因为受到切连?波洛多莫的攻击之后,在完全没发现他的铁索上有着毒药的情况下耗费了大量魔力制造了好几副『千里传音符』,致使体内魔力量较低而中毒倒地的那一次,那次,在基托内帮我治好毒伤之后,罗娜曾对路杰说过如果让我食用■类可能会恢复得快一点,于是,这个小傻瓜居然自恃能够快速自愈再生,所以把自己的■■给切了下来,想要让我吃下去,但却被我批评了一顿之后,自己把那玩意儿吞掉了,由此,还触发了一次『神启现象』。 如果说他的■真的存在这样的效果的话,那么前几日路杰就不应该会因为回想起了烤串的味道而产生成瘾反应,进而发狂。 况且,正如我怀疑基托内一样,卞伟说的话也是自己的一面之词,我又该怎么放下自己的戒心,从而无条件相信它呢?要知道他可是害过路杰整整两次啊! “是吗?那你刚刚说自己要洗心革面……” “是的!我,我现在很后悔被他们胁迫,跟着他们加害路杰……路杰虽然内向又胆小,但是他本性又不坏,我是一直都不想看到他遭到别的兽的欺负的……虽然,虽然那次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我自己的行为太过失礼,但他治好了我的病,消除了我的■瘾却是事实!在我看来,就凭这一点,他就是我的恩兽了!所以我想,我想问一下你,看看我能不能做些什么来帮帮路杰,也帮帮你们……拜托了!哪怕你觉得我没什么用,让我替路杰谢罪去死都没关系的!” 他语无伦次,情绪激动,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 我沉默着,端详着他的面部表情,然后走上前去,让他低下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觉得,我能信任你吗?” 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立马铺满了一层失望的灰色。 “你接连和你的同伙伤害路杰两次,现在却说自己好后悔好后悔,你早干嘛去了?如果你要是真的后悔,那这件事情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 “可是我……” “你想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对吧?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要如此为自己开脱,这种事情,我可是见多了。” 他沉默着,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口气,说了一声“那好吧,打扰了。”就踏着浑浑噩噩地步伐,向小区门口走去。 “回来!!!!” 我大喝一声,吓了他一跳,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问道。 “怎,怎么了?” “我说,叫你回来。” “哦,哦……” 待他又走到我面前,我对他如此说道。 “虽然我一点都不打算相信你,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就此丧失了用行动来证明你自己值得我信任的权利哦。” “真,真的吗?我,我……” 见事有转机,他的眼睛放出了光彩,说话也口吃了起来,见此情景,我微微一笑,接着对他说道。 “不过,你要先回答一下我的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到底是谁派朱芷抓走的路杰,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 “是……”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道。 “是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柯月光……他,他好像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制药配方来着……路杰的■和■似乎完全符合他某个配方里的某种药材的特性,所以他才让我和朱芷,还有其他几个兽配合起来,设计抓走了路杰,想用他的■和■制药,另外,他那些药方一般都放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 “嗯,那好,第二个问题,柯月光的办公室,你应该是能够自由进出的吧?” “呃,这个嘛,倒是可以……你,是想让我偷走那些药方吗?” “你先别问这么多,接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哦……” “第三个问题,柯月光平常制药的时候也会用普通兽人的■和■块的对吧?” “啊,是的,他们公司的很多特效药其实都是用那些东西做的,此外有时候还会把多出来用不上的■和■进行走私,一般都是出口给外国,少部分会在国内处理掉……呃,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很好很好……那么第四个问题,据我所知,柯月光有个小癖好,会保留自己的一切交易账单,就算是非法盈利的账单也会留下来,那么,这些账单你知道在哪里吗?” “呃,应该也都在他的办公室里吧……或许,或许有一部分电子账单他会用电脑保存下来,这……都是我猜测的,不是特别清楚。” “嗯,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魔法这种东西是切实存在的,对不对。” “是啊,虽然我一开始还不信,但看到朱芷和徐青峰用过,包括你和刘枫那天也……就因为这几次,我也就信了魔法切实存在。” “好,好啊……你把耳朵伸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想取得我的信任该怎么做。” 我在他耳边说了一通,之后把嘴从哪里挪开,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后运转魔力于手心。 下一秒,他浑身触电,从原地弹了起来,退后了一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显而易见,我对你施用了一个魔法,一个只要你敢背叛于我,就会被天雷轰杀的魔法,因为直到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之前,你都不会得到我的信任!所以,保险起见,我至少也要防着你一点,听好了,我再说一遍,这个魔法的效果就是一旦我遭受了来自于你的背叛,或者你有一丝一毫地背叛我的想法,你就会立刻被天上落下的雷电轰杀,要是想寻死的话,那你就可以试一试,所以你最好心口如一地做着能赢得我信任的事情,而等这一整件事都过去之后,你就可以过来找我,让我给你解除这个魔法,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那好,找时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静候你的佳音。” “好,好的……呃,留个联系方式好吗?” “没问题,xxxxxxxxxx,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的一切社交平台的账号也都是这个,有什么状况,就联系我吧,那么,再见咯。” “再见,你放心,我会用行动证明的,会证明,我是个值得你信任的兽。” “嗯,再见。” 望着这家伙离开的背影,我不禁在内心感叹道。 “可真好骗啊……哪里有什么‘背叛我就会遭天打雷劈’的魔法啊……” …… 说着,罗娜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羞愧起来。 “怎么了?” “呃,娄鸣……其实,我刚刚也以为有那种背叛就会遭雷劈的魔法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有哦,像这样的魔法,顶多就是有你中过的『钳口结舌咒』嘛。” “『钳口结舌咒』……唉,话说那个韩璐儿现在怎么样了?被你移转了那个魔法的她一定很不好过吧。” “罗娜,你还担心她干什么?!她可是和那个狄飞一块绑架过你的啊!要我说,落得今日的下场,那也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偏偏要这么作死啊,咱们不告诉她有关于魔法和袭击事件的真相是为了她好,她倒反咬咱们一口,和『曼纽』勾结在了一起,当起了白眼狼。” 我愤愤地说道,现如今每当有谁提起此事,我仍然会觉得额头的青筋暴起。 “『曼纽』……啧……” 罗娜旁边的刘枫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不爽,想必在暗中窥探我们的时候,他应该也察觉了,就连我们的青云联合大学之中,也混进来了一些『曼纽』的成员,其中不少还是和他,和我们一样的大学生。 他的姐姐曾经因为撞破了『曼纽』组织的某个成员的杀兽现场,而惨遭他们的灭口,而警方当时拥有的证据和线索不足,且『曼纽』成员使用的武器装备都是超乎认知的科技与魔法的结合产物,杀兽的手法诡异万分,根本无从调查,因此,这桩案子也成了一桩至今都未告破的悬案。 而在得知是『曼纽』组织的兽下的黑手,自己却又毫无与之对抗的能力的他,只得无能狂怒,恨他们恨得入骨,正因为这种恨意,每当有谁提起这件事,他的情绪都会很激动——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强压自己内心的怒火呢。 “刘枫……” “怎——怎么了?” 或许是由于太过气愤,他一开始的声调很高,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行压住了声调,用着平常冷淡而平静的语气对我问道。 “你要相信一件事,咱们虽然只有几个兽,但个个都有着超乎常兽想象的魔力!所以,咱们肯定是能把『曼纽』组织的阴谋粉碎,彻底让他们滚出历史的舞台的!” “你说的倒好听……” 他侧过头去,小声吐槽道,之后以自己要上厕所为理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留下我,路杰和罗娜,在原地同时叹了口气。 因为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没错——我们对『曼纽』的认知,还是太少了,而且,从上次的袭击事件当中就能看出来,虽然最后解决了池旭和裴格两个主谋,但我们的确也不能算是赢过了『曼纽』。 拥有『认知修改』,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的腰带式装甲显现装置『阿加雷斯』被『第十阶梯?保罗班扬』回收,基托内收集到的『曼纽』成员名单被『第四阶梯?图灵』销毁,自称『第十二阶梯?赛特』的塔图?希同与我立下了战约,罗娜和基托内又遭受到了拉姆?明其拉普和麦琪?拉提的重创,养伤养了一段时间,包括让路杰变成那个巨大的发光生命体,也是『曼纽』组织的计划之一……我们实在称不上是赢过了他们。 不过,我也相信,凭借我们的力量,也有胜过他们的一天! 这么想着,待大家的情绪稍加平复,我直接就从营救路杰的地方开始讲起。 本章,完。 第171章 封印这一阴谋:其五 我望着窗外的即将落幕的一场雨,耳机里虽然一直播放着我平常最喜欢的音乐,但这个时候我却根本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上面。 也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即便我已经对营救路杰这件事情胸有成竹,但我还是觉得忧心忡忡。 因为,我总觉得这些日子里发生意外的频率似乎有点多啊,所以我现在才觉得保不准明天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尽管那可能只是一个不准确的预感,但却让我感到坐立不安。 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娄鸣?这是你该有的作风吗?——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这一句话,但我的意识却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就好比把一块石头扔进一口深不见底,深度远超传声范围的古井一样,无论在井边如何倾听都不会听见那清脆而深邃的,石头与井水因碰撞而发出的“咚”声。 一阵开门声过后,不算是特别熟悉,但一听就知道是谁的说话声传来了。 “那个……娄鸣同学?你也没睡吗?” “没有,我……姑且是在欣赏雨夜,呵呵呵,因为我根本就睡不着,而且即便不用睡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不用睡觉也没关系,还真是稀有的体质。” 他小声嘀咕道,似乎是不想让我听到的样子,但很抱歉,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比较近,所以我还是听到了他的那句吐槽。 不过我想这对于他们医学生们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吧,毕竟刨除我们『神裔』这种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部分普通的兽人拥有着少眠者体质,他们呢,每天不需要睡太长时间,有时候熬夜熬个通宵而且还是一连好几天不睡觉都没什么问题的。 据说八百年前,格林诺斯国的佩顿里公爵的妻子米歇尔就是这种体质,不休不眠两个月都没有问题,她应该是全艾尼莫斯世界最家喻户晓的一个拥有少眠者体质的兽了。 当然咯,比她离谱的少眠者在这世界上多的是,包括和她同时代的也多的很,这么多少眠者,独她家喻户晓,不仅是因为她是那位爱民如爱子的佩顿里公爵的妻子,拥有高贵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还是因为这个雌兽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令兽毛骨悚然。 简单来说,就是米歇尔的嫉妒心和猜忌心非常重,而且据考证她还有着被迫害妄想症这样的心理疾病,这就导致她只要看到有任何一个雌兽在她丈夫的身边,哪怕那个雌兽只是路过,不小心撞到了她丈夫,她都会不爽到极点,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雌兽做掉。 但由于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不能破坏身为贵族的荣光,所以她一贯都选择暗自下手,以那个年代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慢性毒药的方法解决掉了她们。 而她的罪行也是在自己的丈夫去世——她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丈夫的“出轨”而用同样的手段解决了这个曾经最爱的兽,才被揭开的。 这种偏执且疯狂的雌兽,你猜猜我会想起谁? 也正因为有这个历史先例,所以我才一点都不想特别靠近那个兽,只想与她保持距离。 当然,其实也有她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受不了的缘故——用魔法隐没身形闯入男浴室,再加上无论如何都要我裸睡,还要看着我脱光所有衣服才肯离开我所在的宿舍,包括对路杰和罗娜做出了过分的事情,她真的,真的让我很头疼呢。 “其实……其实,其实……我想,我想……” “我想……我想……” “我想,想说……对,对对对……对不起!” 田孝扭扭捏捏地,在原地憋了好久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讲出口。 “对不起?” “嗯,因为……如果不是我的缘故……要不是我的缘故的话……” “那么路杰就不会被抓走吧?” 我说出了他想要说的那句话。 “啊……嗯……” 被戳中了心思,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种反应很像是路杰啊——但是很可惜,他可完全比不上路杰。 就凭他最后选择了把名为“欺凌”的长刀架在了和他脾气秉性相同的兽身上,让自己成为了自认为的“强者”这点就让我完全看不上他,这样的行为真的很恶劣。 不过,不管他之前怎样,这次的事情与他无关就是了,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利用了。 “没事哦,又不是你的错误,都怪敌兽太狡猾,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所以才让他们带走了路杰……喂,打起精神来,别这么可怜兮兮的,别忘了咱们明天还要营救路杰呢,要是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可不行啊。” “嗯,哦……” 他垂下头,捏着自己睡衣的衣角,吞了口口水。 “那个……除了这个,我还想坦白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我是知道娄鸣同学你和路杰是好朋友的,所以我才,我才觉得有点不安。” “你怕不是想说你以前对路杰态度不好的事情吧?没事的,那件事情你也不用道歉,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一直计较个没完没了了,太在意自己过去做的蠢事,以后你做什么事情都会畏手畏脚的哦。” 我微笑道,不过这话里有真有假,不全都是我发自肺腑的话罢了。 因为我就是因为你田孝选择了用那种充满了幼稚恶意的让自己变成“强者”的方式才对你看不上。 包括,在那天聚会上,对路杰以前很多所谓的老同学,我都是保持着看不上的态度,只是因为路杰的个性懦弱,胆小又内向,于是他便就可以成为这群家伙的出气筒,这种事情实在是让我觉得怒不可遏,让我无法对这群家伙报以尊重。 当然,还是有些家伙除外的,就比如刘枫——作为路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能够接纳路杰的一切,并能够选择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着他,尽量维系他们之间的友情,这就很厉害了。 至少,我有的时候也会不得已的利用一下路杰,而他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即便会委屈自己都不愿意让路杰陷入麻烦之中吧?!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比起我,刘枫更适合作为路杰的朋友啊——我没有对罗娜他们把这几句话也讲述出来,道理很简单,这么说的话,刘枫肯定又要嘲讽我了,要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对我保持着一种微妙而幼稚的敌意,路杰好不容易通过手拉手的方式让大家的情绪都安稳下来,我怎能因为图自己嘴上的痛快而拆他的台呢? 在这之后,他又和我聊了几句,但只不过是没话找话的尴尬谈话而已,所以到最后他也自觉无趣,又在困意的作用下,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我又走到窗边,望着散去的阴云和银白的月亮,心想又快接近满月了,如果这座城市里还存在着『明亮气息』的话,那到时候一定会空前活跃吧。 但最近这些日子,我手上的『戒律念珠』却纹丝未动,似乎是已经没有遗失念珠的线索了,吴戏言,阿谎还有郑义,作为『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化身,他们应该是流落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颗『戒律念珠』吧?那么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裂成三块呢?按理来讲,像『戒律念珠』这种神明信物是很难被普通的外力分割开来的。 正想着,我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身影,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 “在想我们的事情?” 郑义,那『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化身之一从后面抱住我,并隔着衣服在我的肚子上一通乱摸,弄得我痒极了,脸上浮现出微笑,但不知为何,我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难道是因为我憋着笑所以卸了力的缘故吗? “手感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呢,嗯……我觉得你好像又胖了一点,这大概不是错觉吧?你最近有在吃高热量的东西吧?吃太多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哦,来,让我再帮你消化消化怎么样啊?” 他用着调侃的语气说着,说罢,摸我肚子的动作幅度变得越来越放肆。 “噗……嘻嘻嘻你赶快放开我啊,很难受的啊……别弄我肚子了,我真的很怕痒啊嘿嘿嘿嘿嘿……” 我已经快要憋不住了,即便想要收腹躲一躲都因为太痒了所以肚子动不起来,浑身都因为肚子上传来的痒感而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好了,不和你闹了,不过你可要记得不要对我们三个裂开的事情产生太多好奇心,因为这可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情,另外……” 郑义从我身旁挪开,一边望着只有月光和路灯的灯光照进来的黑暗客厅,一边拿出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接过那张纸条,上面好像是个荒废已久,至今都在转让但是一直都没有兽买下来的大型超市的地址。 “如果你们明天在月光制药公司的药物研究所里没有找到路杰的话,那他就一定在这里……直接进去坐电梯到地下一层就好,另外,明天还有可能会发生让你和路杰都很后悔很消沉的事情,及早打起精神来吧,毕竟很快你和他就要去墨烟岛了。” “好的。” 我回应道,随后郑义又变成了一个光点,但下一秒又变了回来,但只有上半身。 这个样子的他有点像神明和“人类”的世界都有的“神灯”故事里的“神灯精灵”啊。 他捧着我的脸,借助月光,我看清楚了,他依然用着以前那种让兽猜不透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开口道。 “还有两件事,娄鸣,你可千万要记好了!第一件事是带着我给路杰的那条腰带,第二件事是小心墨烟岛的原住民后裔,他们可是些一旦沾上了,处理起来就麻烦的要死的家伙,好了,我想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那么,祝你好运咯……祝你,不会在明天的行动之中留下所谓的‘憾事’,呵呵呵。” 说罢,他化作了光点,变回了念珠,不再动弹,也不再发声。 …… “那后来呢?” 罗娜问道。 “后来,我们几个用卞伟给的平面图,潜入了月光制药公司的药物研究所,偷偷来到关押路杰的房间的时候,的确发现他不在那里,只不过我们也被那些研究员发现了,这群弱不禁风的家伙那里又是我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我,老外和娄鸣解决掉了。” 刘枫抢先我一步说道,随后我接着补充, “没找到路杰,所以我们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作为指控柯月光的犯罪证据,但我们的行动显然是惊动了这个老贼,他居然远程操控这里的所有电脑,删除了很多东西,所以根本就找不到,而且他们公司电脑的操作系统是他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和市面上的操作系统完全都不一样,所以即便是基托内都毫无办法。” 说完,我看了一眼还在摆弄电脑的基托内,心想他当时是真的解决不了这个,还是在撒谎推辞,故意让我们不去获取柯月光的犯罪证据呢? 但事情已经过去,柯月光已经伏法,下个月就要执行死刑,再计较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盯好基托内,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兽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我可不想他是下一个“蔡达”,用表象迷惑了我们,让我们没有及时对有问题的他产生怀疑。 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在我身上第二次了。 “当然咯,我们这里没有拿到证据,但卞伟那里却出乎意料的成功,他潜入了柯月光的办公室,拿到了很多有关于他的犯罪证据,但不幸的是,他很快就被团伙里其他的兽发现了,所以,他才一边和我们会和,一边逃出月光制药公司,躲避那群家伙的追杀……唉,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着急去掩埋在废弃超市之下的地下屠宰场,而是在研究所里等他就好了,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让他……” 我感觉到路杰突然拉住了我的尾巴,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或许,我不该再提起这件事情的。 因为这件事,对于我也好,对于路杰也好,都是难以忘怀的憾事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四) 姓名:希尔薇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未知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不知何时起出现在墨烟岛的,无论身高体重身材年龄性别长相都与罗娜一模一样,唯独气质不太相同的雌性羚羊兽人,说话有时候有点神秘兮兮的,目的未知,但似乎是在对娄鸣有所企图,想要从罗娜身边抢走娄鸣的样子。 比起罗娜气质上更有雌兽味,穿着打扮都更加贤淑,因而有时候她对娄鸣的吸引力要胜过于罗娜对娄鸣的吸引力。 那么,这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想要抢走娄鸣呢?她的真实面目又是什么呢? 身高:与罗娜相同 体重:与罗娜相同 外貌:金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棕金色,头部的毛发长而微卷,虽然和罗娜一样,有着具有攻击性的美,但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温和,高挑苗条的身材羡煞旁兽。 日常着装:白色连衣裙和白色丝袜,以及一双半透明的无色高跟鞋。 姓名:巴乾 性别:男 年龄:25 生日:6-18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的后羿,所在群落的族长候选者之一,对诸如罗娜这样的“外来者”后裔持极其排斥的态度,个性比较激进且刚愎自用,难以听别的兽的劝,喜欢一意孤行,视和自己争夺下一代族长之位且威胁最大,平日里也很不对付的苏昌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直都在寻找着让苏昌出糗的机会,好让自己成为族长的几率更高。 虽然有时候比较狡猾阴险,但也不是个特别聪明的兽,大多数时候还是个不怎么喜欢用脑子思考问题,只想着动用武力和暴力的的莽夫之流。 身高:179cm 体重:66kg 外貌:褐色的双眼,纯白的毛发,左腿和尾巴上刻印着“密文”,身材偏向强壮,总是带着一副自信而又傲慢的微笑,看上去总是有点不可一世的样子。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短袖t恤,下身为有破洞设计的牛仔短裤和草鞋。 姓名:大山 性别:男 年龄:12 生日:3-3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黑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的原住民后裔,父母双亡的孤儿,认巴乾为义兄,忠心耿耿地为他做事,食量和身高都十分惊人,总而言之,是个脑筋不太灵光,但心地并不坏,很善良,很憨厚的小子,只是跟随的家伙可能不太好。 父母临死前没有给他起名字,大山这个名字也是义兄巴乾给他起的,因为身材实在是很高大。 说话时会用“大山”或者“俺”来指代自己,巴乾试图让他改口了很多遍都没有成功。 身高:333cm 体重:270kg 外貌:黛紫色的双眼,非常柔顺蓬松的黑色毛发,身材高大壮硕,膀大腰圆,乍一看完全不想是个黑狐兽人,脸上总是面无表情,但有时候能见到他傻乎乎地笑,脖子上以及四肢上,还有肚子上和尾巴上都有一圈“密文”存在。 日常着装:上身为橙色的特大号马甲,下身为亚麻色短路和草鞋。 姓名:安梦 性别:男 年龄:23 生日:5-10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赤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的后裔,同苏昌,巴乾一样都是族长的候选者。 与其他兽的态度不同,认为友善对待“外来者”,和他们成为伙伴也不错,但因为他的想法太过于格格不入所以被很多族里的兽所唾弃。 性格温柔,乐天而随和,非常有礼貌,喜欢一个兽安静地看书。 身高:168cm 体重:52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赤红色的毛发,绑着一节绷带身材中等偏瘦,有点眯眯眼,左脚踝和尾巴上刻有“密文”。 日常着装:白色背心和灰色短裤,以及草鞋,左臂上不知为何总是一节绷带。 第172章 憾事:其一 众所周知,无论是任何智慧生物,都拥有着情绪这样事物。 愉悦,愤怒,悲哀,恐惧,困惑,憎恶,还有遗憾,这就是智慧生物所拥有的最基本的几种情绪,而这些情绪中的大部分,也只会在一个智慧生物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才会流露出来。 收到了喜欢的礼物,便会感到愉悦;被珍视者所背叛,就会感到愤怒;自己的血亲去世,定会悲痛万分;面对未知的危险,一定就会害怕;问题难以解开,心中定然生疑;遇到了敌对势力,憎恶便会满盈…… 而遗憾却与以上情绪不同,因为遗憾并非是智慧生物在遇到了特定场合而3流露出的感情,而是智慧生物在对自己的选择,在所谓“命运”的玩弄下,迎来了一个完全与自己预想相反的结局,在悲怒交加之余,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时才会流露出的一种情绪。 也就是说,遗憾并不是因为智慧生物遇到了特定的场合才会流露出的情绪,而是因抉择落在了所谓命运的拒绝域之中才会出现的特殊情绪。 当然,这也只是个不恰当的比喻,因为我由此想表达的是遗憾这种情绪有着一种其他情绪所不具有的特殊性。 唔,这或许太晦涩难懂了些吧——我猜你们一定会因为心生困惑而这么想的吧? 但总而言之,我的目的并不单单是为了在这里强调遗憾这种情绪的特殊性,除此之外,我还想大家聆听一下几个智慧生命体心中的憾事。 (■■■■■■■■■)艾尼莫斯世界,是一个充斥着(■■■■■■)兽人的世界,而我所说的这几个智慧生命体,就是指(■■■■■■■■)他们。 嗯……看来我受到了■■的影响呢,没办法把话说完整。 罢了,你们就先听好了。 ——憾事?徐青峰的场合—— 再过一个月就要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被关押在监狱中的我思考着这个问题。 昨夜,由于太热太难熬,我居然和一个在这里看管罪犯的警员聊起了天来。 当他冷不丁地问我,我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下个月就要被处以极刑,是否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呢? 我脱口而出地回答说。 “我才不后悔呢。” 我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因为这种事情,在我父亲所在的社会上层的圈子里多的是。 虽然这个世界明面上禁止贩卖■和■,但诸如几乎都是为上层社会的兽人所开办的地下超市,地下屠宰场,地下斗兽场,食■俱乐部等等机构多的是呢。 虽然我的父母也是一再告诫我不能和他们圈子里的一些兽混的太好,以免被他们“带坏”从而染上食■、食■的恶习,但就我所知,他们在苦口婆心地告诫我的同时,自己有时候也会进出像是地下超市这样的场所——自己都管不住自己,还要教育别的兽不能做这些事情,多么讽刺啊。 不过,我父母在身为艾尼莫斯世界上层社会圈子里的草食性兽人,没有公开地支持所谓『草食性正确』思潮的同时,偷偷地跟着所谓“带坏”他们的兽一起食用■和■,这可比那些张口闭口就是『草食性正确』思潮内容,几乎都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结果却在背地里疯狂进食■和■的家伙好太多了,他们只是教育我不能这么做而已,就像那些自己因为年少时不努力读书,成了平庸之辈后,反倒让自己的孩子连带自己的份一起努力的无能父母一样。 况且,据我所知,我的祖先在作为历史上割据一方的大军阀司马魈麾下的魔法师的时候,也是会受到司马魈的恩准,可以食用■类——也就是说,就连我的祖上都是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那为什么继承了他魔力的我就不可以和他一样,也成为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呢? 所以,我一点都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背着他们,品尝了我兽生的第一口■,啜饮了我兽生中的第一杯■……那滋味,虽然一开始有点奇怪,但等我吃下了第二口,喝下了第二杯之后,这两种东西的醇香却让我如痴如醉,同时,这也让我加深了对小时候的我来讲最有冲击的一个事实——那便是草食性兽人并非是只能食用植物的!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也是能够存在于世的! 而在我成为了“惯犯”之后,一个想法也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既然我的父母他们都可以进出地下超市和食■俱乐部,成为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建立一家地下屠宰场,并进行■类走私的生意呢? 这种想法或许在很多没见过世面的兽人眼中是个疯狂到家的点子,但在从小就跟着父母游走在艾尼莫斯世界的上层社会圈子的我来讲,一个兽人成立了一家地下屠宰场,进行■类走私,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便着手做了起来,并一步步将我的想法落实,做大…… 在这个期间,我还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兽,其中就包括我的高中同学朱芷和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柯月光。 而巧的是,我们三个都是魔法文明的遗孤——朱芷是蓝之神的『神裔』之一,我是魔法师徐厝的后代,拥有自祖先那里结缘而来的黑之神的魔力,而柯月光,他则是拥有着紫之神的眷属神明,医药之神暮之神的血脉传承,并保留了自先祖那里传下的各种制药秘方。 而由于柯月光大叔的秘方之中一部分是要用到■和■,所以有时候也会在我这边进货,但是,作为从商者的他有时候还是会讨价还价,这让我非常不爽,不过他也不敢太过分就是了,因为每批订单记录的复印件还在我这里,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在他得了太多便宜还要求我降价的情况下要挟他,让他收敛一些——就这样,我们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直到,我将那家伙的事情透露给了他…… 我口中所说的那家伙,他的名字是路杰,是我的高中同学,是个长了一身古怪的绿色毛发的狼兽人。 他的个性比起一般的兽都要内向,而且懦弱又胆小,完全不像是个雄兽。 在这个根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倘若个性不强硬一点,他这样的兽根本就是举着“请欺负我”的牌子,在大街小巷游走的主嘛! 班里的很多同学都以一种将他当做弄坏了也无所谓的玩具的态度对待他,但始终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因为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叫做刘枫的家伙,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就打架这一点来讲当时班里还没有谁敢跟他单挑的呢。 至于我,清楚刘枫和路杰之间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所以倘若我想和大家一样拿路杰取乐的话,那就得好好策划一番——总之,不让路杰和刘枫觉察出是我在戏弄他们就是了。 而我也对此乐此不疲,尤其是路杰在根本不知道主谋是我的情况下,还对频频替他“解围”的我报以感谢和崇拜,我就满足得不行。 不过,路杰天生就是个被欺负的料,这可不是我告诉过柯月光大叔,并令他对路杰高度重视的信息。 我所告诉他的信息,是路杰有着自我恢复的不可思议的能力,而我记得,柯月光大叔那些药方之中就有一种药材是“无限自愈之■”,说不定路杰的■就是这种传说中的药材呢。 因此自那之后,我就帮他盯着路杰,而作为回报,我也可以持有他们公司20%的股份——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一切都按照我们预想的进行着,直到一个兽的出现,却让我觉得棘手了起来,遗憾没能及时解决掉他,让他给我惹出那么多麻烦,让我失去了我本有的一切。 啊…… 问题解决了啊! 我沦落到今日的问题所在终于解决了啊! 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个家伙,那个叫做娄鸣的家伙! 我真的,好后悔啊……没能够及时发现这家伙对我有那么大的威胁,结果最后栽在了这个貌不惊兽的家伙身上! 可恶—— 想到这里,我紧咬着嘴唇,把头猛地撞向铁窗。 心中的悔恨之意,已然满盈了啊…… 都是因为他啊。 真该死! …… ——憾事?柯月光的场合—— 现如今,我也不是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总,而是一名下个月就要行刑的死刑犯。 我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导致,如果我没有去做违法的生意,那么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只可惜,那些满腔热血的警察或许还不清楚,和我一样做着走私■类这一违法生意的兽,在这个青云市,乃至整个金都国都还有着不少,想要将他们全都揪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让这个世界不再发生■类走私的勾当,这或许只是他们的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妄想而已——哼,就连徐青峰这种不谙世事,连做生意都不地道的臭小子都能是一家地下屠宰场的操办者,这些警察又怎能彻底根绝这种事情呢?! 在这个世界,只要有兽人存在食用■类的需求,那么就一定会发生这世界明令禁止的走私■类的勾当,不管他们的食性如何,会不会因为食用■类而成为有悖食性者和解放食性者。 说到底,这也是那些有需求者的欲望战胜了他们的理性,无法与内心中的野兽和解的问题,同时,这所谓的“无法与内心中的野兽和解”,也是困扰了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人们的食性冲突问题的最终答案,说白了,食性冲突问题就是兽人们因为无法接受自己,从而逃避现实,产生被迫害的妄想,长此以往,才与其他食性的兽人爆发了不可调解的矛盾而已。 只不过,很多兽人也没有想到这点,而即便他们理解了这些也不会就此承认这就是问题的答案的,因为他们已经在逃避现实,所以,他们对这个答案一定都是拒不承认的。 昨日,不少法制频道的记者在监狱里对我进行了专访,他们都有问了我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我是否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虽然为了配合他们的节目采访,我必须要动用我早就熟记于心的本领——撒谎和演戏来表示我自己非常后悔,但事实上,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即便这些举动最后把我送进了监狱,让我的兽生还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也无妨。 如果抛开那些兽为定下的规则,那么我的行为就只是在买卖商品,并用我祖上传来的配方来让一部分商品转化为治病救兽的药物而已。 这本质上是没有错的,如果不是一些我所买卖的商品被划定为那些兽为定下的规则里的违禁品范围之中的话。 那么,回顾我的兽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令我后悔的呢?——这是昨天的其中一个记者提出的问题。 这个问题本身,包括那个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的名字和长相我都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年纪轻轻看起来有点腼腆的狼兽人,名字是谭骁勇,他的身材瘦高,一身银灰色的毛发稍带清淡的桂花香水味,提问的时候非常紧张,与当时从容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有点怀疑,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记者,谁才是死囚?总之,他一看就是个第一次进行采访的新手。 而他采访的问题,确实让我想到了过去我在年轻的时候发生过的一件遗憾之事:在我12岁那年,我的父亲病重,由于这种病在当时的年代难以治愈,所以我们全家兽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迈向死亡。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及自己父亲一族的兽,全都是传说中的医药之神暮之神的『神裔』,而且还保存着大量自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制药秘方,当时的我,就想着查找这些秘方来看看能不能炼制出治愈自己父亲疾病的药物,但却被我的叔叔和父亲阻止了。 他们说,那些秘方里没有能够治愈此病的药物,眼见着他们百般劝阻我,让我不要去翻阅那些秘方,一向执拗的我,也只能作罢,只能和大家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父亲死于病痛——唉,医药之神的『神裔』却死于病痛的折磨,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而在我成年之后,整理以前的东西的时候,我忍耐不住好奇心,还是翻开了那些秘方,最后才发现一个惊兽的事实。 炼制治愈我父亲患过的那种疾病的药物秘方是有的,而除了其中一种特殊的药材之外,炼制其他的药材几乎是唾手可得。 而那种特殊的药材,其实是患病者的孩子身上的一块■…… 当时,我便愣住了。 我明白了过来,原来我的父亲和叔叔其实早就知道这种病该怎么处理,只是他们不愿伤害我,不愿因为这种病而让我身上缺一块才谎称没有这样的制药秘方。 而如果当时,我真的不听劝告翻阅了,那么以我当时那种执拗的脾气来讲,一定会自己剜■去炼药——虽然,我那时也理解了我父亲和叔叔的良苦用心,但是,换作是现在,我若是得知此事,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于是,没能救下父亲,这便成为了我兽生中最后悔,最遗憾的一件事,虽然,如果当时我这么做了,也会让我父亲和叔叔感到遗憾和失望的吧?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有谁留下遗憾,这还真是一道糟糕透顶的选择题啊! 或许,对自己心中这一憾事的执念,也是我从事制药行业,最后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导火索吧。 而如果,我对此事的执念没那么深,那么我也不会为了那种我一直都想弄到手的“无限自愈之■”,从而抓走那个叫做路杰的小鬼,给自己招灾惹祸吧。 说起来,我也真的没有想到啊,原来方子中记载着的“无限自愈之■”,居然是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小鬼身上的■,而且那个小鬼居然还是“那种存在”…… 只可惜啊,我现在身陷囹圄,要不然,我真想亲手去研究一下那块■,去调查一下有关于那个小鬼的一切啊。 唉…… ——憾事?朱芷的场合—— 没别的好说的…… 我只是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后悔而已。 害怕是因为事情败露,我被那群警察抓到了这里,原本我以为徐青峰还有手段能把我们捞出来,但是他这次却让我失望,不,应该说是绝望了!这次,他居然说他连自身都难保了,现在就只能在自己的囚室里发着牢骚,辱骂着,埋怨着我们,还有那个搅局的胖子娄鸣。 而听到他的判决结果是死刑,我更加绝望了,他都是死刑了,那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怕死! 我怕死! 我真的怕死! 一想到自己都可能被判死刑,我真的怕的要命…… “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什么还要去剥夺他兽的生命呢?” 这是我们班曾经的那个胆小鬼路杰,在我被抓的那天对我说的话。 我原本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唯唯诺诺,我也好,徐青峰也好,都是可以怎么欺负他都没关系的,而且,抓捕他的那天他也像往常一样迟钝的要死……但没想到,他居然有所改变了!性格上变得比以前要坚强,身体不用说,自然是有了杀都杀不死的特殊本领,被我们转移到屠宰场之后,面对我们两个,他的眼神居然透露出了往常绝不会有的杀气,一时之间竟让我不敢靠近他了。 而更让我觉得对他刮目相看的是,那个胖子娄鸣给他送过来的那条奇怪的腰带之后,他用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插在了上面,之后就,就变身了!而且移动速度快的惊兽! 简直就像是系列连续剧《盔兽英雄》里的正派角色“契约者”一样!与不可思议的腰带中的传说盔甲契约,并能用腰带变身成为“盔兽英雄”,打击潜伏在城市中的各种怪物! 而我也是自那时也开始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一开始为了赚钱而听信了徐青峰的鬼话,结果被他算计了,被他走私倒卖的■和■所控制,最后不得不一直帮他做生意,虽然这期间之内他对我很好,而我自己也能从中获利,分一杯羹。 可,当今对我来讲最遗憾的是我连那天想要吃的海草蛋糕都没能吃上——真是的,为什么我当时非要跟着徐青峰转移路杰,又非得待在屠宰场拿路杰取乐不可呢?! 要是我没有待在那里,至少我还能吃完海草蛋糕再被抓进这里啊! 这里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看守这里的警察也都凶神恶煞,就连四周和我关押在一起的家伙们也都很不友善。 我真的,好害怕,也后悔啊,好遗憾啊!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就好了…… …… 此刻,镜头不知怎么的,突然转向了另一个地方。 ——水边—— “任务总算完成了啊!” 一个身着优雅服饰的雄性中年海豹兽人慵懒地躺在水边的草地之上,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是啊,总算……可以稍作休息了。” 在他的身旁,一个雌性青年银狐犬兽人附和道,一边还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女士香烟(好孩子不要学!)。 “这次还真的要托那个叛徒的福呢,要不是他顺带干掉了那个目击者,我们还找不到这份藏得如此隐蔽的『明亮气息』呢……呵呵,说来也真有趣啊,那个目击一切的可蒙犬女士意识里居然认为自己死后会变成幽灵,结果还真的就被藏在那里的『明亮气息』变成了所谓的幽灵了……『神明信物』,还真的是不可思议呢。” “可……兽死之后变成幽灵,这不是民间广为流传的说法吗?” 雌性银狐犬兽人吐了口烟,说道。 “啊,的确是啊,不过……那绝对不是真的就是了。” “哪里,会有什么幽灵啊,唉……” 雄性海豹兽人边说,边闭上他那双闭不闭都一样的眼睛,之后便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重的事情一般。 这也难怪,对于他们这种兽来讲,若非不是经历了什么,否则谁会加入这个『■■■■■』组织下的分组织『曼纽』呢? 搞什么……怎么连这个都讲不出啊…… 啧,真是的……■■■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上鸡蛋里面挑骨头! “我”如此抱怨道。 本章,完。 第173章 憾事:其二 ——憾事?路杰的场合—— 说到令我遗憾的事情,迄今为止还真的有不少。 就比如,裴垦的那件事情。 虽然我一点一点都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但是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心中还是隐隐觉得有些遗憾,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对于那件事情,我究竟在遗憾个什么劲…… 或许还是因为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他的兄弟裴格,也杀了与他曾经关系亲密的池旭吧,尽管这两个家伙也是罪有应得。 而除此之外,在这整件事情之中,我还有一些比较遗憾的事情,其中最为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没有及时救下卞伟吧。 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卞伟似乎是良心发现,所以才背叛了他们的团伙,与娄鸣达成了某种交易,去月光制药公司的老板办公室里窃取了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主谋,柯月光的所有犯罪证据。 但是,就在他成功窃取证据,偷偷跑出办公室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就暴露了,这致使还在开用我的尾巴制成的新药的发布会柯月光直接让自己的手下去围捕卞伟,好在卞伟个头虽高大笨重,但身手还算敏捷,就连背后的驼峰完全没有给他的跑路带来什么阻碍,这才从那群家伙的黑手之中顺利逃出,并很快就和娄鸣汇合在了一起,赶到这家如同地狱一般的地下屠宰场里救我。 那个时候,我正被徐青峰这个两面三刀的■■■固定在切割机上折磨,他们一行来了之后,娄鸣先是释放雷电击晕了在这里的不少兽,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随后,徐青峰一声发号施令,他们几个又和那群屠宰场的工作者们打了起来,而卞伟则是趁乱把我从切割机上解放,把我救了出来,并把娄鸣隔空扔过来的那台腰带式装甲显现装置接住,递到了我的手中。 得到这个东西,我如获至宝,毫不犹豫地将装置中压缩着的那套装甲显现于自己身上,握好『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利用身上这套装甲可以高速移动的特性,先是把卞伟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后又用那上面装备着的激光爪武器,配合『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的魔力,来击退那些企图围困我们的屠宰场工作者。 原本,我们以为解决了他们,让他们就地伏法也就没事了,可谁知道,中途一声枪响,突然就又有一大批身穿同样制服的兽涌入了这家地下屠宰场,而那群家伙身上的制服的标志,不管是我,是娄鸣,还是刘枫都非常清楚——那是『曼纽』组织的标志。 我们万万没想到『曼纽』组织会突然杀了进来,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个除了背水一战,拖延时间等警方到来之外毫无脱身之法。 而为首的那个兽,一个看起来憨里憨气的熊兽人却让娄鸣在看到他的时候吃了一惊,而我后来才了解到,这家伙就是周斌所保护的那个工友蔡达,而紧接着,我从白茶警官那里又进一步了解到,蔡达其实也不是这家伙的真实名称,他的真实名称其实是格莱普?索达,蔡达只是他为了潜入青云市所用的化名,而为了掩兽耳目,所以他才当起了民工。 而那个时候,『曼纽』组织的兽似乎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攻击了这所屠宰场的工作者——几乎是无差别攻击在这里的所有兽,这种局面就更加棘手了。 但没过多少时间,地下屠宰场的门就被打开,不,准确来讲是被撞开了——原来是在屠宰场仓库里一直都在等待我们几个的朱榆和田孝听见了又有一个大部队进来了,本以为那是警察,但忍不住好奇的朱榆一看,那伙兽身上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警察的制服,于是,心知不妙的他们从那里面来了一辆大叉车冲了进来,那辆叉车恐怕应该是整个屠宰场规模最大的一辆叉车,屠宰场的大门被它撞开之后立马就又被它的巨大轮胎碾成了一大块废铁,而负责开叉车的田孝似乎是被周边的血腥味和■的味道,以及这里的一大堆兽吓到了,一时之间受了惊,开着叉车横冲直撞,立刻就扫清了一大片兽。 这家伙也是够幸运的,一直横冲直撞地开着那辆大叉车,倒也没闹出任何兽命。 风雷作响,树藤纷飞,子弹出膛,还有叉车横冲直撞的“梆”、“铛”、“咚”声,以及呻吟声,堆叠的货物掉落声,仪器损坏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而就在这种纷乱无比的状态下,战局逐渐偏利于我们,这次行动也几近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只等着警察过来收网。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我的影子之中钻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家伙,随后纵身一跃,又进入了墙壁上的影子之上,最后又从站在毗邻天花板的那一圈铁梯的卞伟的影子里冒了出来,与他争抢他手中的那个文件袋,那应该就是柯月光的犯罪证据吧。 我心中一惊,脚上可却没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身边,并用『向荣术』试图击退那家伙,娄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离这里比较近的他也跑了过来试图把那个文件袋拿到手。 最后,那个家伙被我的『向荣术』击飞,文件袋也被卞伟扔到了娄鸣身上,可卞伟本兽却因为和那家伙抢文件袋时的体位的关系,加上脚上也踩满了地上粘滑的鲜■,脚下一滑,半个兽的身子从铁梯栏杆那里翻了过去,情况万分危险,我加快脚步,心里一直都念叨着“拜托了,再快点!”这句话。 终于,在他即将掉下去的那一秒,我抓住了他的手,但随即也被他的体重拉了下去,好在娄鸣这个时候也抵达了那里,紧紧拉住我的双腿不放。 “卞伟!把另一只手给我啊!” “不行……不行……我会把你们两个都拉下去的!” “别废话!赶快把手给我,我们能把你拉上来!” “真的吗?我可不信哦。” 一个令我感到恶心的,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下方传了出来,随后又是一股重量把我们两个往下面带。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和我们争抢资料袋的那个家伙,他现在就抱在卞伟的腿上,加大了我们承受的重量,我破口大骂,但他反倒是阴笑着对我说道。 “哼哼哼哼,对于老板不利的东西,老子可是一定要拿到然后销毁的,而你们这群混小子,除你之外其他两个就老子死在这里吧!” 他似乎是发动了某种不知名的魔法的样子,搞得下坠的力量越来越大,娄鸣吃力地跟他说道。 “你……觉得自己……能拿到东西吗?!” 随后,我觉得自己身后电光闪烁,原先在这一待的幽暗一哄而散。 “这里现在……被雷电的光照亮了,所以……就没有了影子……你一个『影武者』,这下也没法……兴风作浪了吧?!” 那家伙气得大骂娄鸣,随后边喊了声“那你们都xx去死吧!”,边再次发动了刚才的魔法,这一下,重量大概变成了最开始的三倍,我们三个承受不住,被扯了下去,就在那个刹那,我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被放开,随后就是一道雷霆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把那家伙硬生生地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而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腿又被握住,娄鸣是很成功的在刹那之间拉住了我,但…… 我却没有成功的拉住卞伟的双手,仅是那一毫米的距离,我就与他失之交臂。 最后,卞伟,从那里坠落,落地生花…… 卞伟! 卞伟? 卞伟…… 卞……伟…… 卞伟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屠宰场在那一刻,四处传遍了我的悲鸣。 这件事情,也便成为了我此生最大的憾事之一。 …… ——憾事?娄鸣的场合—— 离那件事情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我早就将它当做兽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不怎么在乎它了,但在整件事情当中,我唯独后悔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乃是我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让卞伟也跟我们过来,结果,就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导致他横死在了屠宰场之中。 第二件事,就是我没能及时发现格莱普?索达这个家伙的真面目,被他欺骗之后又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当起了他的“监视器”,一路被我带到了那个非法■类走私团伙的屠宰场那里,尽管最后我们还是战胜了这群家伙,但那实在称不上是轻松的战斗,着实是一场苦战呢。 而且,最后还是被这家伙逃走了,不仅如此,据警方调查,他还拿到了一些藏在屠宰场的一些秘密情报,至于这些情报到底是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这个情报多半也和『神明信物』有关吧。 还记得那天,那个格莱普?索达还找到了警署那里,操着一口浓重的菁水市乡村口音,跟那些警察问这件案子的案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宣称自己和周斌那小子交情多么多么好,搞得我都被他打动了,破天荒的安慰起了这老小子,并承诺会和警方尽快破案,告慰身亡的周斌。 而就是我的这个举动,我才在那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也被他用了我一贯用在别的兽身上的手段——他偷偷地在我身上埋了一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而且我全程都没有发现这一点,直至事情都结束,有一天我和路杰一块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怪怪的,将魔力运作至自己的肩膀上后,才把那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给逼了出来,肩膀也恢复了正常。 唉,真可谓是应了“人类”传过来的那句古话——年年打雁,今年却被雁啄了眼。 倘若我是早点发现这家伙的真面目,我兴许能抢先一步拿到那份情报,而且我们xx的还不至于身上留了那么多伤呢! 刘枫受伤最重,身上一共中了十三四枪,在这之后直接送去医院抢救了,还在中枪的地方全都不是致命伤,而且他命也大,被医生抢救了过来。 我的话,身上中了六枪,还被刀扎了好多下,有一个伤口在手上,深及骨头,最后在医院缝了好几针,搞得我现在张开手那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路杰的话……呃,即便是给他脑袋开瓢了,对他来讲那都算是个小小的皮外伤,所以再怎么受伤也都无所谓。 基托内的话也就耳朵上留了一个疤,不过也正巧和以前的疤痕重叠了,几乎看不出什么来……至于朱榆和田孝,他们是最幸运的两个,一个只是掉了几块鳞片,另一个则是全程开着叉车毫发无损,只不过田孝似乎因为这次的经历受了不小的惊吓的样子,患上了晕血的毛病,唉,这下子,可得给他的学医之路带来不少麻烦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断送了他的求职之路…… 不过我却觉得这或许是他罪有应得!因为他曾举刀挥向身为更弱者的路杰是不可改写的事实,既然恶行已施,又岂有瞒天过海,不受报应之理? 当然,这次的医药费也全都是我出的,用的是司璃父母给我们的那一大笔巨款。 经历此事,我倒是对不能相信一个兽的外表一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外表老实憨厚的格莱普?索达,看似纯朴而重情重义,实则却是个用着蔡达之名潜伏于青云市,利用我来达成他的目标,坐收渔翁之利的卑鄙虚伪之流,而那看着凶神恶煞的老警官,白茶大哥的师父王鸿志,虽然长得令兽心生恐惧,却是个秉公执法,一把年纪还满腔热血,也不会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别的兽的和善正义之辈,这不得不令我感叹,果真是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或许今后,我应该要更加小心,考虑得更加周全才对,切莫不要让遗憾的事情一再发生才好! …… ——憾事?朱榆的场合—— 一切都结束了,我来到了海鑫的墓前,前来祭奠我这位高中时期的“好友”。 她和我在高中的时候在同一间宿舍,再加上我们两个因为兴趣爱好都很相同,所以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我们两个虽然个头和食性反差很大,走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我才是那个性格会强势一点的兽,但事实上,真正性格强势的其实是她。 作为一个蛇兽人,一种天生带毒,外表在其他兽人眼里看起来多少有些恐怖怪异的兽人,我自然也是会受到排挤,更不要说,我们蛇兽人还全部都是在这个时代之下不受欢迎的肉食性的兽人。 所以,我的个性也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下被锤炼得偏内向了起来,时常会被动接受来自海鑫的解围,因而,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 但是,一切都从高中最后一年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因为某个家伙的缘故,我和她闹掰了,我原本以为是她抢走了那个家伙,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家伙不忠于我…… 原本我是想和她道歉的,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毕业,她也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换了新的号码和社交平台账号,搞得我想说一句道歉都做不到了。 原本,我还是想借着这次高中同学聚会,想和她澄清误会,但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我也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和她说上话。 而当我通过另一个老同学林梦如那里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想要和她解开误会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成了徐青峰那个把我们当成他货源的■■■的头一个下手目标! 我很后悔,很后悔当年没有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和她闹掰了……以至于现在想和她说话都做不到了。 或许,我要一直带着这份后悔和遗憾,带着她当时骂我的那句“不知感恩”,带着那份愧疚,一直活在这个怪异的时代之下吧。 想到这里,我的双眼润泽,泪水伴随着愧疚,悲伤,悔恨,全部都滴在她的墓前。 …… 好了,有关遗憾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你问“我”究竟是谁? 这,是个秘密哦。 本章,完。 第174章 抵乡:其一 望着窗外翡翠色的海洋,我的心情很不错,毕竟家乡的这片玉髓海我已经是两三年没有见到了。 自打上了高中,由于学业紧张,所以我这些年来也没有回到家乡墨烟岛,因此,在我见到这片记忆中美丽的青绿色海洋后,心情也变得特别好。 昨日我已经听完娄鸣和路杰在这十多天内的一切经历,不禁感叹他们实在是有些“命运多舛”,就连这么短的时间都不能获得安宁和休憩。 而在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当中,我也对其中几个兽的遭遇感到惋惜,比如本性应该不坏,却落得身死结局的卞伟,再比如那几个无辜被害的路杰的同学,还有那个被自己的未婚夫囚禁的狍兽人小姐姐…… 说到底,这还是因■而引发的灾祸,而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们,我想应该也不止他们才对,这么大的一起走私案,除了整个金都国之外,还涉及到了世界上的18个国家,所以不用想就知道,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恐怕也已经遍布全世界各地了…… 虽说肉食性兽人食用■类是出自他们的本性,但是,食用这种走私而来的非法■类的兽人,又有几个会做好使用后的脱瘾处理呢? 说得残酷而直白一点,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生存而食用■类,而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才选择这么做,既然是满足欲望,那怎么又会舍得将这种满足自己欲望的途径切断呢?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在食用■类之后做好脱瘾措施,而是继续放纵自己的欲望,深陷欲望的陷阱之中,不加节制与回头,最后给大家带去麻烦,也给自己带来了灾厄。 想到此处,我便给我爸发了一条短信,提醒他在年底开放合法■类的发放时记得给领取■类的兽们一并发放一点脱瘾药…… 自打今年开始,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他的记忆力似乎开始减退,有的时候总是忘这忘那的,对于普普通通的中年兽,这种事情或许还算正常,毕竟年纪已经到了,可,记忆衰退,这对身为市政厅的厅长的他不算什么好事。 他的工作本就繁忙,而且都是关乎青云市,乃至全国民生的事情,倘若因为记忆力衰退而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细节,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是需要提醒一下他应该在意的事情,这也是作为他家庭成员的我本就应该做的。 发完那条简讯之后,我放下手机,继续望着玉髓海,欣赏着这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与这蓝绿色海洋形成完美渐变色的碧蓝色天空。 “喂,娜娜,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玉髓海吧?我以前也只是在旅游杂志上看过照片,现在从车窗外看,真的比书上的照片美得多的多了!” 娄鸣的情绪也被窗外的美景所调动,和玉髓海一样的蓝绿色双眼中闪动着些许激动的光,哎呀呀,这家伙可是只有在恶作剧的时候才会眼睛放出这种光亮啊,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他非常开心。 “是啊,不过玉髓海也只是墨烟岛二十景中排行第十六位的那个,墨烟岛可是还有很多很多的美景呢,到时候带你们去就是了,不过,可别真的当这是旅游啊,咱们身上还是有着使命在的。” 我边说,边提醒道。 说起来,随着我最近遭遇的『神启现象』中的内容越发清晰,我所感召到的『宇之戒指』的气息也越发浓烈。 有的时候,甚至能在意识当中看到『宇之戒指』的形态,以及它发生位置变化,从一个地方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时的景象。 或许,当『神启现象』中的内容足够清晰的时候,就是我取回『宇之戒指』的日子。 但也说不好是这样,因为它还拥有着瞬间移动的能力,要是当我正要接触它的时候,它发动了瞬间移动,那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所以,用我们家族的『神裔』血脉与『宇之戒指』之间的联系进行感应,从而获取它的具体位置只是确保我们能够把它拿到手的基本策略,而要划定它的行动范围,阻止它乱跑,或者是在我即将把它拿到手的刹那禁止它发动瞬间移动,免得我们前面做的努力白费,还需要制定更加稳妥的战略。 至于这个任务,恐怕还是要交到娄鸣的手中,他可是我们团体里的智囊,所以我想,应该也不会有谁比他更加胜任这份职责了。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吧——我如此想道。 距离抵达终点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也要下午一点左右,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仍然还是比较悠闲的。 当然,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比如刘枫和娄鸣又斗起了嘴,娄鸣时刻观察着基托内的动向,我那一天到晚没个正型的表哥罗伦又来烦我,被我完全不顾淑女气度的赶回了他的位置等等。 气氛相当的活跃呢,但,我们之间有着这种活跃的气氛,除了因为我们是一群年纪尚浅,活力四射的青年兽人之外,还是因为我们周边的乘客很稀少,让我们几个能够很容易就放得开,倘若这里要是坐满了兽,那我们几个之间的气氛可就得尴尬起来了。 而现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也是一件好事,这就证明大家不再去想过去发生的一些令我们感到消沉和失落的糟糕事情了,这样的话,也会利于我们的行动也说不定。 “果真如此……吗?罗娜?”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冷不丁地钻入了我的耳朵之中,我好生奇怪,但又下意识地以为是娄鸣在恶作剧,于是便有些严肃地问他刚刚有没有说话,结果得到的回应是他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神色看着我,以及一句“我没说话啊?你难道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我并不明白所以然,因此只是说了一声“可能是我休息得不太好,产生幻听了吧。”后就闭口不谈此事了。 毕竟我这几天的确也休息得不太好,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连梦中的景象也和我遭遇的『神启现象』的景象一模一样,让我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所以,与其说我是在睡觉做梦,倒还不如说我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在夜晚之中体验『神启现象』中的一切,并通过不停体验此事,逐渐让这里面的内容变得更加清晰来的更加准确。 总之,这种情况缔造了我最近不太好的睡眠质量,因为缺觉而产生幻听,这应该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了吧? 没有在乎这一点,而是在车上继续和大家一起赏景闲聊,直至中午十一点三十分,乘务员再次推着餐车过来了,或许是这是整趟路途的最后一餐的缘故,因此菜肴无论是从分量上还是味道上都没得挑——尤其是那个生菜牧草春卷和芦笋拌面,味道是真的棒极了! 只是娄鸣那边的菜有一道可能不太符合他的胃口,我反正是全程没看到他动咖喱炒面一分一毫,最后还由于路杰食量大,有点不太够吃的缘故,于是娄鸣毫不犹豫地让给了他。 “你不喜欢吃咖喱吗?娄鸣?” 对于此事我稍微有点好奇,于是问道,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之后补充道。 “我最讨厌咖喱这种放了一大堆香料的东西了,不管是咱们艾尼莫斯世界本土的还是从‘人类’那边进口的,我都讨厌得不得了。” 咖喱,在艾尼莫斯世界就是指复合香料粉的意思,最早是发源于亚卢斯坦国,这个国家是纳兰齐斯坦国周边的四个邻国之一,虽然全国上下都保留着对诸神的信仰,但事实上,真正信奉神明的却没有多少,在那个国家的兽人看来,信仰其实只是身份证件上的一栏而已,信与不信其实都无所谓的——就像身份证件上写着未婚的兽人,他们也不一定要与异性配成一对,选择一直单身也未尝不可。 而这个国家所在的区域是极其适合香料作物生长,且有不少特殊的香料作物只能依靠那里的水土才能长好,所以,亚卢斯坦国才能够制造出咖喱这种东西。 此外,艾尼莫斯世界还进口了“人类”那边的咖喱,很巧合的是,他们的世界里也存在这样的复合香料,而且味道也与我们的本土咖喱差不太多,只是我们这边的咖喱烹饪时是要放分量较多的亚卢斯坦金色岩盐的,利用这种特殊岩盐的咸苦味和酷似橄榄和松木的香气来为咖喱增味添香,这才能发挥出这种复合香料的美味所在。 两个世界都存在着咖喱这种复合香料,但烹调手法似乎却有着不同,这或许就是世界之间的异同性吧。 当然,咖喱这东西虽然味道不错,但还是有些兽人无法接受的,就比如我面前的娄鸣。 而据一些专家学者研究,其实是否喜欢吃咖喱是由兽人体内的基因所导致的,所以我想,大概娄鸣体内就有着让他不喜欢吃咖喱的基因存在吧。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终于到抵达了墨烟南站,停泊于玉髓海旁边的玉髓湾之上,我们几个拖着行李,一路来到了火车站的计程车停靠处。 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岛上的旅游生意不是特别好——从我们乘坐的火车座位完全无法填满整列火车,好多位置都是空着的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在这里停靠着的计程车也是只有稀稀疏疏的几辆——不过好在墨烟岛的计程车的收费标准都是统一的,所以这些司机也不会为了在这种生意不景气的情况下想多赚钱,从而漫天要价。 鉴于我们这里兽太多的缘故,所以我们就打了两辆车去我二叔家的温泉旅馆,我,娄鸣,基托内坐一辆,罗伦,路杰和刘枫坐一辆。 由于娄鸣太胖的缘故,所以他主动要求坐副驾驶的位置,留我和基托内坐在后座上面,当然,这也不只是因为他太胖,怕挤到我和基托内,还是因为他要通过车内的那面镜子观察基托内。 我有的时候真的不太明白,他明明连那个格莱普?索达都无条件相信了,结果被他骗得很惨,却为什么会一直都提防着从一开始就帮助我们,甚至还主动献上『璀璨鳞片』的基托内呢? 在我看来基托内除了说话的语调奇怪了些,食量大的吓兽,黑客技术虽然很不错但却仍然有限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吧? 难不成是因为他无论长相,声音,毛色乃至『本味』都和路杰一模一样,所以他才对此耿耿于怀吗?毕竟路杰对他来讲是重要的存在。 “说不定比你还重要哦……” 又是刚刚的那个声音! 我浑身一颤,这次我听得真真切切,是一个雌性兽人的声音不会错!这就推翻了我刚刚以为是自己睡眠不足而产生的幻听的结论。 可是,这里除了我之外,哪里又有雌性的兽人呢……念及此处,我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又要有什么麻烦事找上我们了。 不过,那个声音刚刚所说的话……“说不定比我还重要”,这点我倒是不得不承认。 虽然明知道娄鸣和路杰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好朋友,但是,娄鸣把路杰的地位和重要性放得比我还高——他的这种“排序”,时常让我感觉到有些不爽和嫉妒。 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有对我“想要和他建立真正的情侣关系”这点上心吗?他仍是选择了听从我父亲的旨意,想要和我建立虚假的情侣关系,来骗过我那顽固的爷爷奶奶,从而让他们取消婚约,让我能够自由恋爱?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我要加把劲了,因为现如今,唯一一个想让我依靠,让我心中有喜爱之情的同龄雄性兽人就只有娄鸣! 即便他所属的种族会让我感到不安,但娄鸣却是这整个种族里的例外,虽然也是虎兽人,但丝毫都不会让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安。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认定他了。 想着,计程车已经来到了我二叔罗甿家的温泉旅馆。 我下了车,呼吸着墨烟岛这熟悉的海风味道,和旅馆内淡淡的洗化用品的味道,不知不觉地,又发现自己置身于那满是黑雾的废墟之中。 又是这几天纠缠于我的『神启现象』。 只不过,这次黑雾之中并不存在什么光点,反而是黑雾很快便散去,之后,几个兽人的背影背对着我,而那其中一个兽的背影则令我非常熟悉。 我试图走过去,但此时此刻,我所站的地面猛地升高了起来,而随后,我从上至下观察到那几个兽被四周突然出现的巨镜所堵住,那黑色的触手一条又一条地巨镜之中伸出,把他们几个拉进了镜子当中,我骇然失色,想要逃离此处,但却发现自己连退后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我所站的地方已经隆起成了一个高塔的塔尖,哪怕我退后一步都会从上面坠落下去。 虽然我明知,这是不会死兽,不会出事的『神启现象』,即便摔下去也没有大碍,但是身处高处的恐惧却让我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小心……” 而此时此刻,这个黑暗破败的空间之中,不知道是谁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而下一秒,我也鬼使神差地回应了那个家伙。 “小心……虫,千万要……小心,虫……” 而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物体落地声,我又一次从『神启现象』中脱离,回到了现实。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许久不见的表妹罗萱,正拦腰抱着我。 “姐姐~你都返嚟嘞!” (翻译: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我扶额,随后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跟着她一起把车上的一部分行李运进店里,和娄鸣他们会合。 小心虫……吗? 本章,完。 第175章 抵乡:其二 小心虫。 小心虫。 小心虫。 小心虫。 小心虫…… “你谂紧咩呀,娜娜?” (翻译:你在想什么,娜娜?) 直到我的二婶叫我,我才从那句不断在脑子里循环的“小心虫”中反应过来,然后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用乡音回答道。 “冇,我啱啱喺定晒形……” (翻译:没有,我刚刚在发呆……) 我看了一眼娄鸣,此时我们两个的目光正好撞上了,我想一向聪明的他早就看了出来我有点异常了吧,所以,或许在这里,只有他明白我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娜娜,原本打算让你们一兽一间的,但前几天突然有个旅游团直接找我下了个大订单,结果现在就只剩下几个双兽间了,喏,这是钥匙,你们自己商量着谁和谁住一间吧,我去把你大表哥喊过来让他也帮着搬下行李……唉,那个小子天天在他房间打游戏,什么活都不干,真是急死个兽啊。” 我的二叔罗甿神色有些遗憾,用着他一贯自居是“待客的必修课”的很标准的普通话说道,随后便从柜台里出来,挺着他那比娄鸣还大的啤酒肚,就要上楼把我大表哥罗枫拉出来。 “没事的,二叔,不用麻烦我表哥了,我们自己弄就行。” “哎呀,让他平常帮着做点事情也冇问题的啦,你们就在这里分分房间,然后等着拎包入住就好了啦。” 他停住脚,朝我们微微一笑,说道。 “系丫,佢,实在太懒咗,使唔使要多做啲嘢先好。” (翻译:就是啊,他,实在是太懒了,必须要多做点事才好。) 话音刚落,我的表妹罗萱也插了句嘴,吐槽起了她的哥哥,不过,要是结合他平常的行为举止的话,那么她吐槽得也算在理。 “华,等他们分好房间就带着他们去吧,我先把那小子叫下来。” 随后,他又吩咐我二婶带我们去各自的房间,之后便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啧,还蛮相似的啊……” 娄鸣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相似?谁和谁相似啊? “你刚刚说什么相似?” 我问道。 “没什么。” 他摇摇头,回答道,结果不用说,就是搞得我一头雾水,不过我也没什么好奇心再问他下去,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几个钥匙的牌号,选择了206房间,之后对娄鸣说道。 “咱们两个房间好吗?” “啊……也行吧。” “喂,什么叫也行?” 他没有回答,而是对我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地用眼珠偏向基托内所在的方向,随后又说。 “不过,跟你住一起也没什么问题啦!” “真系冇问题?!” (翻译:真的没问题?!) 我那古灵精怪的表妹罗萱突然从我们中间冒了出来,吓了我和娄鸣一跳。 “姐姐,你不是最害怕虎兽人吗?!怎么会想和他一间房?!” “啊,这,这个嘛……” 还不等我解释,她就像个小幽灵一样转过身去,叉着腰,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是在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嘴也撅得老高,用着极其憎恶的表情看着他吧。 娄鸣自然也是觉得气氛紧张,还想哄哄她,结果她却使出全身力气冲了上去,想要把娄鸣撞倒,但是娄鸣那是什么量级啊,岂能被力气尚小的她轻易撞倒? “哼,你这大胖子到底想对姐姐干什么啊?!从实招来!” “萱萱,你唔好咁,佢系你姐姐嘅朋友,你唔好咁冇礼貌。” (翻译:萱萱,你别这样,她是你姐姐的朋友,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的二婶赶忙把她拉开了,一边还对娄鸣道歉,而罗萱仍然一脸不爽,对我说道。 “姐姐!你听我的,不要和那个大胖子一个房间嘛!” “好了好了,你这小丫头就别乱闹了,我可告诉你,他可是你未来的姐夫,你要是对他态度不好,小心他以后不给你买好东西哦。” 我的二表哥罗伦这个时候却把我们两个并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的关系捅破了。 此刻,万籁俱静,在场所有兽都沉默了。 “咩……咩啊?” (翻译:什……什么?) 我的二婶面呈菜色,打量着我,又打量着娄鸣,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几近哑口无言,许久才憋出来一句“咩啊”。 “你,你居然和我的姐姐……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紧接着,罗萱发出了高分贝的悲鸣。 “啊……嗯……是,是的。” 娄鸣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变得和路杰一样支支吾吾了起来。 “啧……还没有个定论的事情,你乱说什么啊?我要你在这里多嘴吗?!” 我脸上又红又烫,稍微退后一步踩住了罗伦的脚,压着内心的怒火质问道。 “喂,既然我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不能告诉其他兽啊?” “滚!” 我抬起脚来,想要踢他的腿,而他却趁我抬脚的空挡瞬间把腿交叉于另一只腿前,我这一下直接踢空了,要不是他以极快的速度扶住了我,我可能会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倒。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他这家伙真是把我的套路都几乎摸清了,连我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怎么了?萱萱你怎么那么大声啊?” 我的二叔这个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了,而罗萱却指着娄鸣,心碎般地嚷嚷道。 “他,他要把我姐姐抢走,要当我姐夫!” “啊?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你姐姐的朋友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哈哈,抱歉,是我刚才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已,就为了逗逗萱萱。” 罗伦见玩笑开的有点“大”,于是解围道,重新“澄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即便他不澄清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我和娄鸣会不会顺利的走到一起,白头偕老。 呃……好像现在说白头偕老的话也是为时过早了。 “哎呦,小伦,你唔好吓你二婶我好唔好呀?这话如果传到爷爷嗰度就唔好啦……” 我二婶一听这话,立马放松了起来,她可是见过自己的公公生气到底是怎样的,所以,她对他多少还是非常忌惮的。 如果正如她所说,我和娄鸣的关系传到了我爷爷的耳中,那他自然会暴跳如雷,不过嘛,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也正是要这么做。 无论如何,我都要让我爷爷放弃干涉我的恋爱与婚事,我可不想让那个初中辍学还到处鬼混,一身烟酒味不说还留着过时飞机头发型的小混混郑济成为我的枕边兽——其他我勉强能忍,但是郑济这个家伙的三观和我完全不合,做事从来不动脑子,还自以为自己那个丑到家的发型是潮流的前线,这些我都完全无法忍受。 更何况,最让我恶心的是,这家伙真的是粘兽的很,跟条大鼻涕一样,甩都甩不掉,我都明明说过了我不喜欢他,结果他却更加来劲了,用更加让我血压飙升的方式来追求我,讨我欢心。 我的父亲自然也不会同意我和这种糟糕的兽人交往,只不过他用的手段却更让我措不及防,而且这种让别的兽假装是我的男友,正在追求我的手段也完全没有尊重到我的个兽想法,和我爷爷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好在,他这一计划的兽选很不错,是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但是却不敢说出来的娄鸣,所以我对我的父亲也没什么怨言,只是借机生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就是想要娄鸣成为我真正的男朋友。 “唉,你这孩子,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啦,瞧把你二婶吓得。” “知道了二叔,以后坚决不会了。” 随后,我大表哥也慢慢悠悠地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有些冷漠地说了一句。 “啊,娜娜你返嚟喇……” (翻译:啊,娜娜你回来了……) “嗯,要喺呢度住一段日子,之后就要去艾赛克莱特。” (翻译:嗯,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之后就要去艾赛克莱特。) 我回答道。 “啊?娜娜,你又去艾赛克莱特干嘛?” 这次换我二叔紧张疑惑了起来。 “哦,没什么,呃……有个网友要去见,而且,我们大学和艾赛克莱特那边的一个大学有研讨会,我们都要去参加的,对吧,娄鸣,路杰,刘枫,基托内?” 我走上前去,说道,之后又看了看身后的他们四个,并对娄鸣挑了挑眉毛,他自然是明白接下来我要他做什么,于是说道。 “是啊,有研讨会,很重要的,我们呢,就算是我们学校的代表团了,不过现在这个研讨会还没开,二叔您应该也看了这几天的新闻头条了吧?艾赛克莱特国那边又出了反皇室运动,所以,这个研讨会也就耽搁下来了,具体什么时候开,还要等通知,我们呢,就想趁那之前来墨烟岛这里玩些日子,就是这样。” 娄鸣面不改色地,利用了最近的新闻来顺着我撒的谎来圆谎——这种事情只能交给他,要是换了路杰和刘枫这两个完全不擅长说谎的,或者是基托内这个金都国国语都说不利索的家伙,那我十有八九都得被拆穿。 随后,我们这一大群兽便开始从旅馆外的上搬行李到我们各自的房间——我和娄鸣住在一起,路杰和刘枫住在一起,而赖着不走的,我的二表哥罗伦则和基托内住在一起。 206号房间,这里算是我二叔的温泉旅馆里采光最棒的一个房间了,而且虽然是双兽间,但只有一张床,所以很多情侣都会入住这里。 进入房间之前,我二婶把我叫了出来,带到了走廊的尽头,问我真的是否要和娄鸣一个房间。 我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她却问我真的没有问题吗?我不是怕虎兽人之类的话,这点我早就预感到了,随后对她说道。 “二婶,你放心啦!我而家已经唔怕喇,同佢喺一齐,一啲问题都冇!况且,佢都唔似佢同类一样,咁凶残恶劣,系一个好好嘅虎兽人呢!” (翻译:二婶,你放心啦!我现在已经不怕了,和他住在一起,一点问题都没有!况且,他也不像是他的同类一样,那么凶残恶劣,是个很好的虎兽人呢!) 虽然很担心,但考虑到这是我自己的抉择,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说等下给我们送泡温泉时用的浴衣上来就离开了,我也回到了我和娄鸣入住的房间,但却意外地发现我的二表哥罗伦也往这边走,等我行至房门口的时候,他也走到了那里,我正想开门进去,他却拦住了我,用着颇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娜娜,你和你的这几个同伴,到底在做什么?研讨会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还有,那个『曼纽』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你们又是怎么惹上他们的,居然还要我豁出去用我的魔法来诱惑那个满身烟味,伪装成龙兽人的家伙?” “豁出去?我反倒是觉得你扮演杨小姐扮演得挺开心的啊……” “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吧?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点什么。” “哦,看来我这未来的二舅哥对于此事非常热衷啊。” 这个时候,娄鸣打开了门,露出了一条门缝,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哦?小胖子,你是真打算娶我表妹吗?那你可要小心咯,这丫头脾气可傲娇了,很难哄的,而且一旦生气了就会乱踢别的兽,很疼的呦……到时候被家暴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 “谁会家暴娄鸣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败坏我的名声?!真是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表哥呢……” “好了,罗娜,你也别那么生气,让罗伦哥也进来吧,我跟他说一下现如今的状况吧。” “啊?你打算让他也知道这些事情吗?!你不是不想让无辜的兽卷进来吗?!” 我惊愕于娄鸣的话,这家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啊? “至少,也得有兽盯着基托内,基托内这小子,哪怕不是恶兽,但要是没有谁看着他他也保不齐会惹祸,你忘了上次咱们在红姨那里的事情了吗?当时基托内要是真的把红姨的意识扶起来,那咱们可就不只是拿不到那份『明亮气息』的事了,搞不好都得交代在那里!所以我想让罗伦哥帮忙看住他,一有什么状况就向我汇报,况且,你都让罗伦哥化身‘杨小姐’,把那个该死的格莱普?索达给逮住了,那么他也就不算是无辜的兽了吧?至少,也算是和这些事情沾了点边了。” “好吧,那哥,来,进来吧,我们会把事情都和你说的一清二楚的,你,可别把这件事情瞎传啊。” 我颇有些无奈的,带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唉,这次归乡,怕是免不了要让更多的兽卷进我们和『曼纽』,还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也跟过来的『星宫结社』的斗争之中了。 本章,完。 第176章 抵乡:其三 仿佛整个兽都融化在了这池温泉之中的我,透过温泉水散发的白色热雾,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夜空,仍然思考着那句已经快嵌入我脑海中的“小心虫”的含义。 虫?按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多都过着落后社会制度的生活的昆虫兽人才对,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虫——那种东西应该是“人类”的世界才会存在的,就如同他们那里还存在着和我们兽人相似,但却完全没有发展出文明的“野兽”一样。 既然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虫,那“小心虫”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墨烟岛上还有昆虫兽人存在吗?不,绝对不会的,虽然在我迄今为止的兽生之中,所接触时间最长的地区是青云市,但墨烟岛好歹也算是我的故乡,故乡的兽人种类究竟有多少种,又都是些什么种类,我也是很清楚的! 而这里是否存在昆虫兽人,我也心照不宣——答案显而易见的是根本就没有。 想来想去,也完全都没有头绪,索性我也放弃思考这个在『神启现象』中获得的有如忠告一般的话语,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连同头一起沉入温泉水之中。 从小我就很喜欢这样做,因为,每当我把整个兽都埋进温泉水之后,身体就会莫名的放松起来,从而将所有的疲劳感一扫而空。 这算是一种怪癖吗? 然而,当我这次沉入水下之后,非但没有感受到放松,反而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脚,并用力向下扯,我心中一慌,在水中艰难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一条条黑色的触手缠在了我的双脚之上。 而那些黑色的触手,也和『神启现象』中,那些巨镜之中伸出的触手一模一样,这令我大惊失色,但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我一边伸出双手,反手抓住了温泉池的边缘,防止被那触手拉下去,一边运转魔力,想要发动瞬移魔法到岸上去,可正当我要发动魔法的刹那,那群触手却已经消失不见,双脚上的拉扯感也一同消失,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这,这到底……” “姐姐——”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的表妹罗萱闯了进来,并把一瓶羊角抛光膏送到了我手上。 “嘿嘿,这是我知道姐姐你要回来,专门从大超市里买的呢,还是草莓香型的,希望你能喜欢哦。” “啊,谢谢……萱萱有心了。” “哎呀,姐姐你就不用客气啦!你先在这里继续泡温泉吧,我去给你切点水果,送到你的房间里,对了,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切的哦,没有那个大胖子的份!他想要吃的话,就让他自己来厨房那里自己切去。” “啊,好……” 说罢,她就兴冲冲的离开了。 唉,小孩子的占有欲有时候可真的是麻烦到家——我边抱着这样的想法,边端详着手中那瓶羊角抛光膏。 这瓶抛光膏是墨烟岛上历史最悠久,且也只有这里才能买得到的“朝阳牌”的抛光膏,抛光效果的话,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品牌,但也还算好用。 不过,现在我也用不上这东西,毕竟在乘坐火车的前一天,我就已经去了美发店那里,稍微修理头发的同时,也让修角师帮忙抛光了我的犄角。 所以我还是把这东西留下,暂时不用好了。 与此同时,在隔壁温泉池也传来了出水的声音,想必是那边的几个雄兽中,有谁已经从温泉里出去了吧。 …… 刘枫和基托内刚刚已经泡了个通透,从温泉里出去并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了。 现在,这个偌大的,散发着天然的热度的温泉池之中,只剩下了我和娄鸣两个。 隔着那如同薄纱一样的白雾,我看着娄鸣的上半身,不知不觉地入了迷,心跳和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频率,一阵阵莫名其妙的燥热感也涌上了我的心头,而伴随着这种燥热感一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对面光溜溜的他真的好可爱”这个怪异无比的念头。 “路杰,我身上有东西吗?” 娄鸣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于是发问道,而被他这么一问,我也反应了过来,赶忙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并岔开话题道。 “没,没什么啊,就是……我不小心,看到你那边……了。” 话音刚落,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娄鸣。 我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在娄鸣家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心情都没有那么怪异,那么躁动。 明明他那一身软乎乎的泡泡肉我已经看过了,甚至都摸过了不下百遍,怎么今天却像是个馋嘴猫一样,好想,好想…… 突然,潮湿感,厚重感,温热感全都一并从我的背后传了过来,不用说,这大概就是娄鸣从我身后把我抱住了吧。 而我,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愣在了当场,耳朵立了起来,尾巴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在水中摇摆着。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呢?” “没,没有啊……我很好啊。” 我的内心感到了一阵诡异的慌乱。 “切……你就别撒谎了,你说违心话的水平到底有多烂我是清楚的,所以你是骗不了我的哦。” 他说着,稍稍加重了抱住我的力道,这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尾巴由左右摇摆变成了像是螺旋桨一样地在水里打着转,这个时候,娄鸣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怎,怎么了……” “嘻嘻嘻嘻……路杰,你不要用尾巴在我腿那里乱扫好不好,很痒的啊哈哈哈哈哈——” “不,不……” 我有点意乱神迷,恍惚之间把自己的身体从娄鸣的怀抱里抽了出来,又不知怎的,误打误撞地扑在了他身上,他重心不稳,我们两个就这样一同跌进了温泉之中。 就在扑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皮毛和肥肉的触感,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让我的心海翻腾起了千重浪花。 温泉的池水虽然对我来讲并不深,但把我们两个掩埋于其中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水下,我很轻松地就睁开了眼睛,望着和自己十指相扣,大粗胳膊和大粗腿不停扑腾着,全身的肥肉都在震颤着,表情看起来也有些难过的娄鸣。 在这温热的水中,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但,为什么娄鸣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差不多十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池子对于比较高的我来讲不算什么,但对于勉强才到一米七的娄鸣来讲可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对他来讲,只有憋住一口气在肚子里,用浮力把自己暂时撑住才算是安全的。 而且,刚才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他重心不稳跌入水中的一系列过程也过于突然,他一定也没来得及憋一口气在肺中……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就无异于是把他扔进水里溺死! “我x!娄鸣!” 我惊呼一声,马上用尽全力把他拉回到了岸上,他一只手撑在岸边,一边不断的咳嗽着、大口呼吸着,并用着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我,待呼吸调整过来,他对我说道。 “路杰……路杰,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罗娜的关系所以在闹情绪吗?” “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有……” “呼……好了好了,没关系的,既然你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那我不问就是了。” “不,请你一定要听我说!” “好,好吧……” 他犹豫了下,之后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我只是,刚刚不知怎么想的……觉得,觉得你,很可爱……就是这样,然后,你抱住我之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再然后,就……” 我鼓起勇气,试图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 “可爱……” “啊,是的,就是……那种,可爱……”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不再说话,温泉之中一片寂静,只剩下我们两个的视线互相碰撞着。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会作何反应,但,我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视作变态的吧?——有着赠伞之好的那种变态。 但没想到,他只是露出了少有的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完全不像他似的,挠着脑袋,低着头,对我说道。 “什么嘛……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兽夸我可爱的……你居然用这种词来形容我,这让我该如何是好呢……” 但,就这么一个举动,反而让我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更加可爱了。 我今天,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 他抬起头来,对我露出了平常那种很好看的笑容,然后说道。 “既然你觉得‘可爱’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我的话,那我就欣然接受吧,哈哈哈,反正,我也觉得你挺可爱的。” “是……是嘛?可我,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可爱的啊。” 这次,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挠着脑袋的兽换成了我。 “嘿嘿,我说可爱就是可爱啦,就像你也觉得我很可爱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从他那里挪到了我身边,然后找到了泉水之下的石阶,在那里轻轻地和我并排坐下,并仰起头来,望着浩瀚无垠的星夜,尽量不让温泉水没过自己的下巴,那样子,别提多悠闲了。 但很快,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我,说道。 “路杰,你刚刚是不是在水下大喊来着?” “啊……好像是的。” “那你……没呛到水吗?” “啊?好像,好像还真没有……诶?” 他这么一说,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这的确不太对劲。 按说,我要是再水下大喊的情况下,那必然是会呛到水的。 可是我却压根就没有那种呛到水的感觉,甚至连想要咳嗽的感觉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像这种能在水下自由呼吸,自由讲话的情况,我好像又在哪里遇到过似的。 我努力回想着,回想着,回想到底是在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但,到最后我都没有回想起来这个问题的谜底。 我好不失落,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记性可真的是太差了,要如果一直都这样的话,万一哪天有什么关键的事情需要我想起来,我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岂不是要拖了大家的后腿了? 念及此处,我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起来。 但是,这次我尽量不把任何不悦的情绪挂在脸上,免得娄鸣在看到我这副样子后感到担忧。 这个时候,又有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来到了这个温泉里,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罗娜学姐的两个表哥。 “呦,泡得还舒服吗?” 那个和我们一路过来的罗伦朝我们两个打了声招呼,之后也进入了温泉之中泡了起来。 “嗯,还好。” “挺舒服的……” 我们两个相继回答道。 反观罗娜学姐的另外一个表哥,那个叫做罗枫的,感觉和娄鸣差不多胖的羚羊兽人,始终沉默寡言着,连招呼都不打,自顾自地进入了温泉,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比起他热情的父母,这家伙意外的有点冷漠啊——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和他的目光对上了。 “你,你们好。” 他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跑了温泉的关系,还是有些害羞的缘故,总之,到了这时,他才总算是挤出来了一句寒暄用语。 “呵呵呵……你们别误会,他只是不怎么会应对肉食性的兽人才会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哦,行了哥,别那么扭捏了,对面和你一样胖的那个小子可是咱们未来的妹夫呢,多少你也和他交流几句吧。” 罗伦向我们解释了几句后,又鼓动罗枫和娄鸣说说话,但罗枫却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娄鸣,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你……真……真要和娜娜,谈,谈恋爱啊?” 而娄鸣这边不知为何,反而是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回答道。 “是啊……罗娜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那……那你,你自求多福吧,爷爷那关,不好过的……我的话,没意见。” 在他骇然失色地说出这第二句话之后,直至我们离开温泉,这家伙都没对我们说出任何一句话。 所以,罗娜学姐的爷爷到底是有多可怕啊?居然能让他和他的母亲怕成这个样子,还能让罗伦当着他们一家的面改口,说娄鸣和罗娜学姐谈起了恋爱纯属是玩笑。 我的好奇心,这下子又被勾起来了呢。 本章,完。 第177章 抵乡:其四 房间之中几乎一片黑暗,惟余那熹微的月光还从窗帘之外探进头来,投射出三三两两的光点,映照躺在床上的我们。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除了自己家兽之外的兽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啊,以前我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更不要提,现在躺在我身边的家伙,还是我曾经最害怕的虎兽人。 此刻,我和娄鸣背朝着背,脸各自朝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他也没有睡?很简单,因为娄鸣睡觉的时候一是会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二是会发出轻微的打鼾声,而现在他侧过身去不说,连打鼾的声音都没有,不用说就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 “娄鸣,你睡了吗?” 良久,我轻声问道。 “没,压根睡不着。” 他也轻声回答道。 “其实,我也睡不着。” 我说罢,打开了房间的灯,和娄鸣同时坐起身来。 我们两个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心里好像都有一大堆话想要表达出来,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完全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的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造型特殊,并面对面着的橱窗假兽模特一样,看似是想和对方说什么话,但实则谁都开不了口,只是摆出了想要说话的动作后,就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 这可不像是我的作风,同时,也更不像是他的作风。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呢? “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下午那阵子的『神启现象』的事情吗?” 气氛越发尴尬起来,致使我不得不试图去找个话题来让我们两个都放松起来。 “啊,记得……‘小心虫’,对吧?” “嗯,我一直都没参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而且,艾尼莫斯世界,哪里又有那种纯粹的虫啊,不都是些几乎一辈子都要住在西恩斯大陆那边的昆虫兽人嘛,墨烟岛上从来都没有那种类型的兽人,真不知诸神告诫我的这句‘小心虫’到底有什么含义。” “我想,你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为好。” 娄鸣摇摇头,如此说道。 “罗娜,一看你平时不怎么关注生物界的一些新闻吧?我可是时不时就会去看的哦……去年年中的时候,满月生物报的网站上就刊登了一篇关于在金都国各地发现了远古昆虫化石的报道,注意,是远古昆虫化石,不是远古昆虫兽人的化石,因为那些成为化石的昆虫根本就不具有作为兽人的任何特征,完全就是真正的昆虫!” “真正的,昆虫?!” “对,体型很小,完全达不到作为兽人的体量,而且脑容量也小的可怜,身上也不存在任何演化的迹象,与‘人类’提供的,他们那边的一些昆虫化石比对,几乎一模一样,无疑,这就是这个世界曾经存在着真正的昆虫的证据,同时,这也给生物学家们探索昆虫兽人的起源带来了新的方向。” “那要这样的话……『神启现象』中说的‘小心虫’……该不会是墨烟岛上也存在着昆虫的化石吧?” 我问道,而娄鸣又是摇摇头,回答道。 “我不太清楚,不过,既然『神启现象』给你的启示就是要你小心虫,那么你就尽量小心一点和虫相关的东西吧……因为,搞不好还会有没有灭绝的昆虫存在呢。” “没,没灭绝的昆虫?” “啊,说不好就有呢,我记得‘人类’传过来的一本小说里,就有着对一种从他们世界的太古时期活到主角所在的年代的虫的描写呢,好像是叫什么……霍氏不死虫来着。” “霍氏不死虫……听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感一阵恶寒。 这种东西顾名思义,应该是有着不死不灭的本领,我心想要是真有这种可怕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 呃,等等,不死不灭这个能力怎么这么熟悉呢? 哦,对了,路杰好像就是个不死不灭的存在来着……不过他是个狼兽人,而非是什么霍氏不死虫。 “但是罗娜,你也别当真,霍氏不死虫只是小说里杜撰的生物,就连写出它的‘人类’都不确定这种生物是否存在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坏笑。 “所以娄鸣,你刚刚说那什么霍氏不死虫的事情,是故意的对吧?” 我边说,边也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并把手搭在他的腰间上。 “啊,不,罗娜你听我解释……嗷呜——”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先下手在他腰间上拧了一把,感到那里又痒又疼的他像是个被点燃的劣质爆竹一样,一边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一边从床上弹到了地板上。 “娄鸣,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下次要是你再敢这么吓我,那你就完了!听到没有?!” 他捂着腰间被我拧过的地方,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滑稽。 我也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了,待他自己上床之后,我便关上了灯,说了声“睡觉”,之后就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侧过身去,在享受静谧黑夜的过程中,安然地睡去。 …… …… …… 在朦胧之中,我睁开了双眼,没错,四周的景色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的温泉旅馆的房间,而又是那充斥着黑雾的残破废墟。 无疑,『神启现象』又一次和梦境重叠——在我还在火车上的那几天,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 四周的黑雾远比之前的几次要更加浓烈,这让我的视野变得极其有限,致使我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以免又出现什么危险而来不及闪躲。 不过,即便不闪躲应该也没关系,因为在『神启现象』中遭受的任何伤害都不会反映在现实之中,所以,这似乎也和做梦也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会不会『神启现象』就是一类特殊的梦呢? 我这么想着,同时也像个盲兽一样地,用着触觉,听觉和嗅觉来感应四周的变动,并在这如同沥青一般厚重粘腻的黑雾之中缓慢前行着。 直到,有一个苍白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黑雾也不知怎的开始散去,我逐渐看清楚了那苍白身影的全貌,不错,那的确是我认识的某个兽。 (前方重口预警,请谨慎观看!) 我正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可这个时候,她却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随后,眼睛之中流淌出了两道殷红的东西。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还纠结着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流出■来,但下一秒,那两道殷红的东西却开始在她的脸上无规则的蠕动起来。 我十分惊异,而就在这时,那黑雾也已经散去,我这个时候也看清了,从她眼中流淌出来的,并不是两行■液,而是两条如同红绳一般的,蠕动着的某种生物。 那么,能有这样的姿态的生物,就只有…… 虫! 下一秒,她的嘴咧开笑,而从她的嘴里,一条又一条的虫像是■液一般流淌了下来,挂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她的衣服上,还有这废墟的地面上,并在自己依靠的地方翻滚着,蠕动着,蜿蜒着,而我则感觉自己的胃也跟着那群红绳一般的虫律动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充盈我食道的同时,一种未知的恐惧感也让我僵在了那里,不能动弹分毫。 我想要闭眼,不去看这诡异而恶心的一幕,但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眼睛完全闭不上,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逐渐被口中虫群裹覆全身的她。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清脆的金属物体落地声,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了我的手,拉起我就往另一个方向跑,我转移视线,想要看清楚拉住我的那个家伙是谁,可正当我要看清她的脸的时候,我却又来到了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 和那暗无天日,并充满着黑雾的古怪废墟不同,这里是一个明亮的,温馨的,栽满了迷迭香的临海花圃。 和煦的海风迎面吹来,夹杂着迷迭香的淡雅香气,顿时让我原本不安恐慌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说起来,迷迭香,这种寓意为“倾听与交流”的暗紫色小花卉还是我的生辰植物呢。 虽然,生辰植物只是那些所谓的占卜师为了欺诈他兽,从中盈利而捏造的一纸空谈,但我有的时候还是会在知道了一个兽的生日之后,稍稍留意一下其对应的生辰植物是哪一种。 就比如,在最开始和娄鸣相遇之后,我就有调出过他的学籍档案,看了一眼他的生日,并查询到了他的生辰植物是金粒枝。 我蹲下来,抚摸着面前的一株迷迭香的小花,随后,在我的余光之中,看到有谁朝我这里走了过来,嘴里似乎也在说着什么,但我却完全听不懂那个家伙说的话。 我站起身来,想要回头看过去,而就在这时,那清脆的金属物体落地声再度响起。 随后,我所看到的,不是临海的花圃,更不是满是黑雾的废墟,而是我二叔的温泉旅馆客房的墙壁。 天已经亮了,我拿起身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多钟了。 我又转过头,想喊娄鸣起来,可看到的却是已经整理得非常整齐的被褥和枕头,娄鸣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家伙从来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且一向都起的很早。 在整理完头发,洗漱完毕之后,我便想出去吃点早饭,但刚一开门,娄鸣就回来了,并把一份早饭递给了我。 “醒了?这是你二婶托我带给你的,她和你二叔为了那个所谓的大订单去岛西部采购消耗品去了,这四天之内不会开店,只是要麻烦咱们几个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帮忙看一下店,以免有小偷来这里偷东西。” “诶,怎么这样?” 我多少有点惊讶和不悦,我二叔二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还把自家的店交给我们来看着?这真的好吗? “好了,你也别这么惊讶了……就只是看店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者说了,这还是我们几个自愿帮忙的呢。” “自愿帮忙?” 娄鸣的话让我颇为不解。 “哦,你起的晚一点,不知道这事,一开始是他们夫妻两个让自家孩子帮忙看店,但,我想这要万一真出什么事的话,我怕你大表哥和表妹都应付不来,所以我和路杰他们几个商量了下,跟你二叔说我们几个也要跟着看店,他就同意了。” “唉,你也太爱操闲心了吧……” “我这怎么能叫操闲心呢?我这么做,可是想给你家里的兽留下好印象!要知道我啊,现在已经有了让你爷爷接受我的计划部署了,而让你的家里兽对我都有个好印象,则是这个计划里最基本的要求。” 他背过手去,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缓步走入了我们所入住的房间,然后打开了窗户通风。 他望着外面的风景,但很快,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聚精会神的在窗台上扒着脑袋往下看,随后,他又关上了窗户,但仍然站在那里,歪着头向原来的方向看去。 “娄鸣,你看见什么了?” 他没有做声回应,而是反手做了个“来这边看”的动作招呼我过去,我也没弄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便也凑了过去,顺着他的指向,隔着玻璃,在窗台上向下面看去。 只见那是个身材瘦得干巴,浑身脏兮兮灰扑扑,但却有着一对无比耀眼的黄金牛角的老年牛兽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家都喊这个老家伙叫老金。 老金究竟从哪里来的,本名是什么,年纪到底有多大,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墨烟岛上的,现在都已经不可考了,我们这些墨烟岛上的民众,只知道他每天都过着乞讨拾荒的流浪汉生活,无论春夏秋冬,就只穿着他那一身破烂而肮脏的衣服,而每逢节假日或者旅游旺季,亦或者是谁家婚丧嫁娶,这个时候,他就会到兽多的地方,举着他那个破烂的陶碗,向别的兽乞求钱财,若是碰到些生性慈悲的兽,可能就会给上一两块钱,但若是碰上铁石心肠的,那他很大概率就会空手而归,甚至被直接撵走。 不过他脾气很好,就算有的兽不给他钱,还把他撵出去,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正因如此,他也成了岛上一些个性恶劣的孩子的恶作剧对象。 总之,他的日子,就像是普通的流浪汉那样,过得是相当的凄惨。 “哦,这就是我们岛上的一个普通流浪汉,我们都叫他老金,就因为他有一对色泽如黄金一般的牛角,他怎么了吗,娄鸣?” “刚刚这个老金,一直都在下面往咱们房间里看来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而且,在他看到我的时候,你猜他干了什么?” 娄鸣背过身来,双手环于胸前,侧着头跟我说道。 “什么?” “他做了个让我下来的手势,就好像是认识我一样,而且,我越是看着他不动,他做那个手势的幅度越大,脸上的表情也就越着急。” 娄鸣舔着嘴唇,颇有些严肃地回答道,而他的回答,也让我和他一样,被困惑的黑影所笼罩于其中。 本章,完。 第178章 『守灯者』贺金权 听着娄鸣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隔着玻璃,从窗户内向下看着那个被我们以“老金”这个名字称呼着的老年牛兽人流浪汉,但看了许久,我也没觉察出他身上有什么不对。 还是穿着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行头,戴着那顶露出黄金色牛角,且被污秽之物附着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枯黄色的草帽,手里也捧着那个破了一角的陶碗,跪坐在地上,向在街上来往的兽人们——不管是旅客也好,还是当地的住民也好乞讨要饭,只不过,今天选择给他一两块钱打发他的兽并不太多,很多过路的兽不是选择无视他,就是直接绕道离开,更有甚至直接用极其恶劣的态度冲他嚷嚷“滚开”,并不断叫骂着。 虽然在我看来,这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对于老金他本兽来讲,或许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他脾气好得很,即便有谁骂他撵他他都不会跟对方瞪一下眼,甚至,他都不会像一些死缠烂打的乞讨者那样,做出只要不给钱,就赖在过路者身边不走的讨厌举动。 “可是,他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我望着在旅馆之下仍然乞讨着的老金,浅笑着对娄鸣说道。 “虽然看上去不奇怪,但他刚才招呼我过去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可疑……我在想,这会不会是那阴魂不散的『曼纽』组织的陷阱呢?” 娄鸣生性多疑,加上过去一段日子的经历,所以,在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节骨眼上却开始犹豫、踌躇起来我觉得也很正常。 但,我唯独不太喜欢他身上的一点也正是这里——有的时候,他总是思虑过多,从而就会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就连每走一步路都要回头看一次,确保视野之内没有任何可疑的变动才放心。 有时候,保持戒心是好事,但他这种在鹰视狼顾的同时,又有如惊弓之鸟,神经紧绷过头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喜欢不起来。 于是,我便独自从窗边那里离开。 “喂,罗娜,你要去哪儿?” “去找老金啊,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与其在这里犹豫不决,倒还不如主动出击。” 被他叫住,我耸耸肩,说道,并用余光看着他的反应。 见他还没有动身之意,我便继续前行了,不出意料的,很快他也跟了上来,随我一同来到了旅馆侧墙边上,也就是老金的所在之地。 那老金乍看下去也和如同流浪汉也没什么不同,但他那对黄金色的牛角实在是过于显眼,在阳光的辉映之下,甚至在他身边的地面上泛起了一阵阵金黄色的涟漪。 那牛角莫不是用真金打造的?——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但转念一想,他一个以乞讨和拾荒为生的流浪汉,身上怎么会有黄金呢?而他要是真的有黄金在身的话,那也应该早就用黄金去改善自己的生活了才对。 况且,我也没听说过有哪个牛兽人的犄角能长出黄金来的。 所以,搞不好他那对犄角应该是徒有黄金一般的色泽,或者是用和黄金色泽相似的黄铜打造的一对假角,总之,不应该是真的黄金就是了。 “一晃快二十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此时,老金也注意到了往他这边靠近的我们两个,他摘下了他那顶破草帽,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猛地站起身来并冲到娄鸣面前,用布满尘土的双手捧着他肥厚柔软的脸蛋,兴奋地端详着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娄鸣。 “诶,老,老先生……先别这样先别这样啊,那个,您认识我吗?为什么刚才您在楼底这里招呼我下来?难道您是有什么事情托我帮忙吗?” 娄鸣抓住空挡从老金的身旁闪开,随后问他道。 而我则是惊异于老金居然能说一口标准的金都国普通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在岛上乞讨和拾荒的时候,一直都用的是墨烟岛这边的方言才对。 “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啊,不仅如此,我还认识你爷爷呐!哼哼哼,小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就连你的名字,那还都是老汉我起的呢!” 娄鸣的神情出现了些许的变化,原本些许困惑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随后又问道。 “你说,你认识我爷爷?还给我起了名字?” “那可不!你爷爷娄凯旋,那可是相当有名的兽,我能与他有点交情,还能给你起名字,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那……请问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娄鸣听了他的话,摸着下巴,接着问道。 “哎呀,没什么事,就是昨天看见你来了,我就想着今天来看看你啊,嗯……” 不知为何,老金在说完引他过来的理由之后,突然看了一眼太阳,嘴里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手里似乎是做些什么运算一样的手势,之后叹了口气,说了声“时间到了”,之后就背着自己破烂的行囊,哼着流浪者才会哼的几句怪韵,踏着完全不像是个老年流浪者的迅捷步伐从原地离开了,我们两个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回应,就好像是压根没听见一样。 我和娄鸣面面相觑,根本弄不明白他刚才这样究竟是在闹哪一出。 “你爷爷,很有名吗?” 想起刚刚老金说的话,我心中不禁对娄鸣的爷爷产生了一种压抑不住的好奇心。 说起来,若不算我想要对“校园袭击事件”展开调查的话,我们能够卷入这场与『曼纽』组织和『星宫结社』的『神明信物』争夺战,也是和娄鸣的爷爷有着很大的关联。 毕竟给予了娄鸣『戒律念珠』的是他,委托娄鸣集齐所有的『戒律念珠』,并调查『曼纽』组织的也是他,就连娄鸣平时会用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还有使用的一些我从来都没见过,只是略有耳闻的魔法道具也是他所赠予的。 而现如今,老金看待这个和我素未谋面的存在时,又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了一种极其崇拜,极其敬仰的态度,因而,我现在对娄鸣的爷爷,抱有一种很强烈的好奇心。 娄鸣听我问他,思考了片刻,之后挠着脑袋说道。 “其实……我对他是否很出名这点也不是特别清楚啦,但,他那六米多高的体型和相当骇兽的魔力水平是放在兽群里一眼就不会忘的存在就是了。” “什么?!你刚刚说他几米高?!” 娄鸣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惊。 “六米多啊……说起来,他这个身高已经算是虎兽人中最高的了吧?” “六米多高……天啊,这是正常兽能长出来的个头吗?” 在确认娄鸣没有说错,我也没有听错之后,我背脊一凉。 平常的虎兽人身高两米多或者将近两米多对我来讲就很有压迫感了,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只能挺胸抬头,摆出严肃的表情,在克服自己恐惧的同时也让他们觉得我不好惹,而娄鸣的个子才只有一米七左右,甚至脱了鞋都可能就只有一米六六到一米六八左右,远低于他们族群的平均水平,而在我和他对视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要微微低头保持平视,或者直接俯视着他,所以,在我心目中,他比起他的同类,要显得容易亲近一些,无法引起我一丝一毫的恐惧感的同时又显得有些滑稽可爱。 但,要是说他的爷爷居然长到了六米多的话……这实在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啊……简直就是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片里的怪兽一样的体型。 所以,娄鸣是基因突变了吗?为何他的爷爷能长到六米,他却连长到成年雄性虎兽人的平均身高两米都费劲啊?! “所以我才觉得,我爷爷不是个普通兽人啊,他知道的东西也很多,能用的魔法有些也都不是一般的『神裔』和『结缘者』可以轻易发动的魔法,更别提他还守护着我们祖先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唔……虽然我不清楚他本兽到底有多出名,但如果魔法文明还存在的话,那高低也是个垂名青史的大魔法师了……唉,只可惜,后代不争气,三个儿子,三个孙子,两个孙女里就我一个魔力素养比较好的,再者就是我的姐姐娄羽,她的『神裔能力』是『真虚逆替』,虽然是个很厉害的魔法,能够扭曲真实和虚幻,把假的变成真的,真的变成假的,但可惜啊,她的魔力素养不足以支撑她顺利发动这个魔法,所以,一旦她使用这个魔法起来就会失控,并造成难以估计的重大损失,索性,我爷爷就把她的这个『神裔能力』给封印住了,并把能教的本事全都教给了我,还给我讲了很多有关于魔法的事情,甚至啊,连『戒律念珠』这种贵重无比的东西都传承给了我,期待着我有朝一日能够将其收集齐整。” 说着,他抬起自己佩戴着『戒律念珠』手串的左手腕,并把手串对着太阳,几颗透明度好一点的『戒律念珠』,在感受到太阳光的照射之后,上面所刻画的符文也亮了起来,我顿时觉得我们两个被一阵不断游走着的,澎湃的电流声和未知咒语的吟唱声包围了起来,那种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同时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雄伟,让我们不禁对其肃然起敬。 “总之,我还是问问我爷爷有关于这个老金的事情吧……我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所说的一面之词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 娄鸣边说,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爷爷的电话号码。 “爷爷,早上好啊,我现在已经到了墨烟岛了,那个……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老乞丐,他说他认识你,而且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电话那头,娄鸣的爷爷沉默了片刻,随后又说了什么,只见娄鸣脸色大变,嘴里还不断发出“哦,哦,嗯,好的”之类的应声之语,之后又和他爷爷汇报了有关于他和路杰经历的“走私案”一事,并将我们目前的状况也说了个一清二楚,紧接着又是发出和刚才一样的应声之语,最后就和他的爷爷告别,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你爷爷都说了些什么?” “确有此事,而且刚才那个被你们叫老金的,来头还不小呢,你猜猜,他究竟是谁?” “是谁?” “他的本名,唤作贺金权,乃是给诸神看守那二十二盏『太古神灯』的『守灯者』之一。” 而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相传,在『创世十神』利用了各自的『神明信物』封印掉了那天外来物,拯救了艾尼莫斯世界之后,他们也就明白,自己的『神明信物』将在未来的千万年中成为兽人们勾心斗角的祸端,于是,在其未陷入那如同死亡一般的沉睡之前,他们将自己的『神明信物』紧抓于自己手中,而当他们沉睡之后,留在『神明信物』中的,他们的至高魔力就会将其崩解,以碎片的形式,将『神明信物』散落于世界各地,并命自己的一众『结缘者』,根据他们所给的方法,打造了二十二盏『太古神灯』,将『神明信物』碎片的下落与奥秘都掩埋于神灯之中,并嘱托这些『结缘者』看管好神灯,待能获得『神明信物』的承认的兽寻找『神明信物』的碎片之时,就让他们用『太古神灯』来给予他们启示。 而作为『守灯者』的兽,也承接了来自于神明的祝福,因此很多『守灯者』比一般兽人的健康水平和生育能力要强很多很多,而当一个『守灯者』的生命来到了尽头,那么他就会将自己的使命,连同『太古神灯』一起转交给自己的长子或者长女,以此来完成『守灯者』之间的传承。 这就是有关于『守灯者』的传说,不过,自打科技文明兴起,魔法文明湮灭之后,不少『守灯者』都惨遭屠戮,二十二盏『太古神灯』,如今也有八盏彻底毁灭,四盏被放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之中当做普通文物,换上了那些所谓的历史专家在建立于他们自己的浅薄知识量为参考,兽为定义的名称和履历每日展出着,而剩下的十盏,则应该是被世界上最后的十位『守灯者』保护了起来,静静等候着有资格获得『神明信物』的兽的到来。 “我还是真没想到啊,我爷爷居然还认识这么牛x的兽,我想,要是这个贺金权守护的『太古神灯』还在他手上的话,那咱们这次寻找『宇之戒指』的行动,岂不是事半功倍了?!” “我刚想这么说……” 望着已经消失在兽群之中,不见踪影的老金,我如此吐槽道。 本章,完。 第179 故友:其一 “现在该怎么办?要冲进兽群里找他吗?” 我问娄鸣道,而他却如此回答。 “不了,反正他就在这个岛上,也跑不到哪里去,而且咱们也不清楚他所守护的『太古神灯』还是否存在着,要是那盏『太古神灯』现在不在他手上,又或者是早就坏掉了,那咱们即便是找到他也没有用,况且,你确定能够在这熙熙攘攘的兽群之中找到他的下落吗?依我看还是下次有机会再找他吧,咱们还是先回旅馆给你二叔二婶看店好了,只要,咱们能在『曼纽』之前找回『宇之戒指』就行了,不一定要这么急着行动,因为说不准,他们『曼纽』的兽又会像上次一样,先是按兵不动,等到我们找到东西的时候再出手,把咱们这群兽当成他们寻找『神明信物』的‘帮手’,所以,稍稍拖延一下行动的时间,在这期间尽可能的搜集线索,并留意『曼纽』成员的动向,等确定了『宇之戒指』的具体下落之后,咱们再故意放出假消息迷惑他们,趁他们按照假消息去寻找『宇之戒指』的空挡,咱们再按真情报来达成咱们寻找『宇之戒指』的目的,这就是我的计划。” “可,你又怎么知道……『曼纽』的兽是否会早咱们一步,拿到了『宇之戒指』呢?” “罗娜,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喂,什么叫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你想一想,要是他们已经拿到了『宇之戒指』,那么,你觉得你还会感应到『宇之戒指』仍然在岛上,而且还在不断的转移位置吗?” “也,也对啊……” 细细一想,娄鸣说的也是在理,就在刚刚,我还感应到了『宇之戒指』又挪动了一次方位,这次直接从墨烟岛的南部转移到了墨烟岛的西北方向。 “所以说,只要你的感应没有中断,那么无论是『曼纽』,还是别的什么觊觎这份『神明信物』的兽,都不可能在我们找到它之前将它夺走,而我们只需要弄清楚它的移动规律,搜集全有关于它的一切情报,搞明白想要获取它的所有注意事项,并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其他觊觎它的兽都引开,再趁着这个空挡把它取回来,以此来达成咱们的目的,然后,赶快再去艾赛克莱特那里,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神明信物』,明白了吗?” “好吧,那这次就先这样吧……” 而正当,我要跟着娄鸣一块回到旅馆之中的时候,先是听见有谁呼唤着我,而后又打老远看见了有谁向着这边奔来,带起一阵阵尘土,形成了一道土黄色的“尾巴”。 这个场景,不用说就应该是…… “娜娜——呜呜呜系真嘅娜娜啊!好咯好咯好咯好咯!娜娜你已经返嚟嘞!!” (翻译:娜娜——呜呜呜是真的娜娜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娜娜你终于回来了!!) 奔跑着的家伙终于来到了我面前,然后用她一贯的做法将我扑倒在地,然后紧紧搂住了我,而早就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我只是露出了苦笑,然后用着乡音吐槽着这个家伙。 “唉,戴薇,你仲系好似以前噉样活力过剩啊……” (翻译:唉,戴薇,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活力过剩啊……) 此时此刻,我所吐槽着的,抱着我不放的这个大个子羊驼女的名字叫做戴薇,是我在墨烟岛上的几个朋友之一。 我还在墨烟岛的时候,一共有六个最要好的朋友,其中之一就是个子高大,性格也像个假小子一样的她。 另外的几个,是家境优越,个性外冷内热,和我一样有点让别的兽难以接近的鹿兽人白莹,体态娇小,心灵手巧,又有一副好嗓子的兔子兽人孟慈,虽然长相一般,家境也一般,但从来都不缺雄兽缘,总是能让那些雄兽围着她转的马兽人顾堃,喜欢看书和倒腾电子产品,平常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话就滔滔不绝起来,颇有些学者风范的鼬獾兽人蒋黎,以及作为墨烟岛上的原住民后裔,单纯善良的白狐兽人苏依。 我们以前关系非常要好,尤其是我和白莹,顾堃和孟慈之间,但,那也都是以前了。 自打我出了那件事之后,我有一段时间个性变得非常糟糕,因此那个时候,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疏远,而曾经作为我最好朋友的白莹,也因为后来的一场误会,更是与我们好姐妹几个断交了。 后来,也是苏依和戴薇不离不弃的陪伴,我才稍微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些,并逐步修复了和其他五个朋友之间的关系。 “娜娜,你知唔知你唔喺嗰阵都发生咗啲咩呀?孟慈佢,佢……” (翻译:娜娜,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孟慈她,她……) 她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还带上了我们的好朋友孟慈,而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中又疑惑又担忧。 她表现的那么激动,别再是孟慈出了什么事情吧? “佢究竟点呀?” (翻译:她到底怎么了?) 我迫切地问道。 “你,你有冇睇嗰个选拔歌手嘅节目,叫《金都妙音少女》嗰个?” (翻译:你,你有没有看那个选拔歌手的节目,叫《金都妙音少女》的那个?) “《金都妙音少女》……呃,好似有啲印象。” (翻译:《金都妙音少女》……呃,好像有点印象。) 我仔细回想着,记得好像今年年初的时候是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选秀节目来着,但是我从来都不怎么关注这种选秀类的电视节目,所以在电视上看到它的宣传广告之后就直接换台了。 “孟慈,佢杀进咗总决赛,攞咗嗰次嘅总冠军!而家已经畀星辰娱乐公司签约嘞!三个月前发布咗自己嘅出道片!” (翻译:孟慈,她杀进了总决赛,拿了那次的总冠军!现在已经被星辰娱乐公司签约了!三个月前还发布了自己的出道专辑!) “你是说,孟安琪?那首从今年开始就很火的歌《聆听》的演唱者吗?从地区选拔赛到总决赛,都斩获第一,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总冠军,直接被星辰娱乐公司签走的那个又有实力又有运气,长相小不隆冬的挺可爱的那个兔子兽人吗?” 这个时候,娄鸣插了一句嘴,我之前有听他说过,他几乎是每年每月都会看《金都妙音少女》这个选秀节目,恐怕他要比我更清楚孟慈在这个节目上经历的各种事情。 而且,从他的话里我也大致猜出来了,孟慈应该没有用自己的本名参赛,又或者是“孟安琪”这个名字是她出道之后,公司给她取的艺名。 “啱啱啱!就系噉!呃……娜娜,佢系边个呀?” (翻译:对对对!就是这样!呃……娜娜,他是谁啊?) “佢叫娄鸣,我男朋友,喺我读嗰阵邂逅嘅,唔出意外嘅话,我以后就要嫁畀佢喇。” (翻译:他叫娄鸣,我的男朋友,是我在上学的时候邂逅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就要嫁给他了。) 我向戴薇介绍了娄鸣,但其中还添加了一些我的个兽私心,而我原本以为娄鸣可能完全听不懂我们之间的“加密通话”,但没想到,他在我说完之后,脸瞬间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冒出,身上还夸张无比的冒出了电流和热气。 难不成,娄鸣是听得懂墨烟岛方言的吗?! 正当我对娄鸣的反应感到惊讶的时候,原本在听到这句话呆住了的戴薇相当浮夸的拽了一句古语。 “w——h——a——t?!” 紧接着,她指着娄鸣,然后看着我,这次她惊得连方言都不用了,直接用起了金都国的普通话。 “娜娜,你,你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夫的吗?!怎么,怎么又找了一个男朋友,还说要嫁给他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我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嗓门太大,说出来的话又让萱萱听见,待她住嘴之后,我也用起了普通话对她说道。 “戴薇,你觉得,我能看上郑济那个小子吗?而且即便是我愿意,我爸也不愿意啊!我和郑济,那从头到尾都是我爷爷奶奶乱点鸳鸯谱而已,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家伙,更别说,将来和他结婚了。” “那,那你爷爷奶奶那边怎么办?他们同意你和这个娄……娄,娄什么……” “我,我叫娄鸣。” 娄鸣这个时候才从那种羞涩和慌张中缓过神来,见戴薇没记住自己的名字,赶忙又提醒了她一次。 “哦,娄鸣,他们同意你和娄鸣在一块了吗?” “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要把娄鸣带到他们面前,并让他们死心,无论如何,我都得让他们退掉我和郑济之间的亲事,我可不想像我的叔叔们和姐姐一样,被他们干涉了自己的恋爱和婚姻,我得跟我爸一样,奋起反抗才好。” “这,这样啊……对了娜娜,要不咱们朋友几个明天聚一聚好了!我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和蒋黎了啊!你们两个自打去了别处上学,就没怎么回来过,我们姐妹几个可真的是盼你们回来盼得望眼欲穿啊!蒋黎前些天回来的时候,还专门来看望我们几个了呢,也吵着说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聚一聚。” “好啊,只要大家都有时间的话,我当然会过来的,嗯,对了……苏依她,最近怎么样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朋友几个里,那个存在感最低,但是个性最好的苏依,于是问戴薇道。 若是问我这么做的动机,很简单,因为在今早,还有前几日我所经历的『神启现象』中,就有她的身影在其中。 那个被巨镜中的触手所拉进巨镜之中,吞噬了的背影,还有那个七窍之中流出如同红绳一般的怪虫的苍白色身影,都是我这个要好的朋友苏依。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所经历的『神启现象』之中,身体还出现了那样的异样呢?——此时此刻,这件事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困惑,令我想要在接下来的日子当中,弄清楚其答案。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无论是那句“小心虫”也好,还是『神启现象』中出现的巨镜,废墟,以及那从巨镜伸出的无数黝黑的触手和苏依也罢,这些东西,很有可能都与我们家曾经守护着的,我的祖先黑之神留下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下落有着一定关联。 没准儿,弄明白这些事情,『宇之戒指』的下落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到时候,只要再依循娄鸣的家伙,放出假消息迷惑那些可能暗中藏在墨烟岛上的『曼纽』成员,确保竞争阻力达到最小值,那么,我们就可以极其顺利的达成我们的目的。 如果介时,我的爷爷奶奶也对坚持我和郑济的婚事表示了放弃,让我获得了自由恋爱的权利,双喜临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依?你问佢丫?佢呢排好好啊,只不过吖嘛……” (翻译:苏依?你问她啊?她最近还好啊,只不过嘛……) 说到一半,戴薇面露难色,一向把心情都挂在脸上的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已经猜出来了,苏依,八成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佢点呀?” (翻译:她怎么了?) “佢旧年就出嫁,未婚先病残孕妇,佢婆家因为仔冇保住,所以对佢唔好,非打即闹嗰种。” (翻译:她去年就出嫁了,未婚先孕,她的婆家因为孩子没有保住,所以对她不太好,非打即骂的那种。) 听到戴薇这么说,我突感五雷轰顶。 苏依,居然出嫁了?还是未婚先孕?! 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在这之后,我和戴薇又聊了几句,之后就跟着娄鸣一起回到了我们所在的旅馆房间之中。 这一整天,我都有些寝食难安,因为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有关于苏依的事情。 说起来,苏依作为我们的朋友,也是近乎于“地下友情”,因为她体内流淌着墨烟岛“原住民”的■液,所以过着与我们这些“外来者”的后代截然不同的生活。 就拿结婚的年龄来说,他们一般雄兽16岁,雌兽14岁就可以结婚了,最晚最晚也不会推后到25岁,像苏依这种19岁就嫁给了别的兽的情况,在他们的族群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而在他们“原住民”的族规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和任何“外来者”交好,所以,苏依和我们之间的友情,基本上都是背着自己的族兽进行的,但唯独有一次,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被他的大哥苏昌发现了。 不过,好在他的大哥苏昌对自己妹妹的兽际关系没有那么上纲上线,因此事后也没有对她说什么严厉的话,只是告诫她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其他的族兽给看到和我们几个在一起就好。 在我眼里,苏依是个非常善良纯朴,极其纯粹的一个雌兽,而且还和戴薇在我最困难的一段日子里陪伴着我,不管我怎样闹情绪,她都是微笑着,温柔地抚慰着我,让我原本被冰封的心海有所消融,使得我对她在友情的基础上,又多了些真挚的感恩之情。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兽,如今却成了婆家随便打骂的出气筒,就连自己未婚先孕的孩子也没有保住……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欺凌她呢? 想来想去,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我换好衣服,正想要去温泉里泡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又突然想了起来一件因为苏依的遭遇而暂时被我搁置了的事情。 娄鸣,他是怎么听懂墨烟岛方言的?! 念及此处,我又从楼梯折返,回到房间里,问娄鸣道。 “你,是怎么听懂我和戴薇交流时说的方言的?” 在椅子上驼着背,掀开半截衣服,抓着肚子上的痒,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频道的娄鸣听到我问他,身体突然直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灵活的来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蓝色的,糖果一般的东西。 “喏,这是我在车上收集了一些材料炼出来的『百语通丸』,吃了就能和语种不通的兽交流无碍了,终身有效!虽然药方是从柯月光那个老贼手里拿到的,但里面需要■和■的部分我也用了可替代的材料,所以,没有任何你们草食性兽人不能吃的成分,只不过嘛,因为用的是■和■的替代品做出来的,所以药效多少有点减弱了,导致基托内吃完之后说话还是那个样子,没办法进行纠正,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无药可救……” 我拿着那颗蓝色的,像是糖果一样的『百语通丸』,端详了下后,便放进了嘴里。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东西虽然看似和糖果差不多,但味道却是又酸又辣的,最后连回味都是令兽不愉快的苦味,一点甜味都没有。 真的,好难吃啊…… 本章,完。 第180章 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其一 能在水中发出声音,还能睁开眼睛,这样的情况,我究竟是在哪里经历过呢? 从温泉回到房间后,我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我很清楚,刚刚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我第一次经历,我一定还在别的时间,别的地点经历过的! 只是,即便我把脑袋想破了,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情了。 “喂,路杰,路杰!” “路杰?!路杰!!!” “傻小子路杰!我跟你说话呐你听见没有?!!!!” 直至被床上的刘枫踹了一脚,我才反应过来他在叫我,这一脚,或许在别的兽眼里看起来很重,但是只有我和刘枫两个兽心里明白,刘枫自己根本就没用任何力道,非常的轻,一点都不疼。 “你xx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又在那里发呆?” 刘枫遂挪动到我身边,盘起双腿坐下,颇有些不满的看着我,我摇摇头,说了声“没想什么。”,之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枫的反应。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还是我一个兽独自思考比较好,以免给本就因为那个叫卡拉的混蛋精灵的缘故,魔力和寿命都仅剩无几的刘枫造成更多的麻烦。 可是啊,我撒谎的水平太过拙劣,恐怕刘枫很快就会觉察出我在隐瞒,然后接着追问吧? 所以我现在只能偷偷盯着他,看一看他的反应如何,若他觉察出来我就得赶快想办法应对。 真奇怪啊,这通常不是娄鸣会做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情呢? 算了不管了,总之无论怎样,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要被他戳穿我的谎言。 此刻凝视着我的他,双眼中放出冰冷的光。 虽然我们都同属于犬科的狼兽人,但天生长着一身纯白色毛发的他却始终带着一种其他狼兽人不具有的清冷孤傲的气质,加上平常就看起来有些凶悍的,不威自怒的表情,因而我现在的感受就像是被封印在冰箱之中,想要发出求救声,都被冻的喊不出来。 但随着他浅叹一口气,这种如坠冰窟一般的感觉从我身上解除了。 然后。 我被他扑倒在了床上,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喂,刘枫,刘枫……” “刘枫你要干嘛啊?!” 我开始慌张了起来,而他却在这个时候…… 捏住了我的脸,然后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喂,刘……枫……” “你这个傻小子,不愿说出来你在想什么也别勉强自己撒谎啊,看把你自己给憋的。” 他揉着揉着,大拇指突然捋起了我的下巴。 这是我最难以接受,也难以抗拒的一招了。 “呜呜呜呜呜……嗷呜——” 一种自下巴传来的放松感传遍全身,在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嚎之后,我全身都泄了力,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 那种感觉,爽翻天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 我把自己的正身,尤其是自己的腹部,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刘枫面前。 隐约记得有一本由异世界种族“人类”所编纂的,名字叫做《艾尼莫斯世界生活潜规则》的书中有这么一个说法。 『绝对不能在与肉食性兽人共处一室时露出自己的真身,尤其是自己的腹部,即便那个肉食性兽人与你关系很好。』 由于人类在这个世界真的是过于脆弱的物种,所以,为了劝诫自己的同类,这本书的作者所编写出的内容多少也有些言过其实,但…… 对于一个草食性兽人,或者是相对弱小的肉食性兽人来讲,与比自己强大的肉食性兽人共处一室时,的确是不要这样做为好。 因为保不准,对方在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的情况下,就会无视一切,真的对自己痛下杀手。 “唔……刘枫……可不可以,扶我起来啊?” 我的眼神迷离,就连思维都因为那种放松感而变得迟缓起来,只能呼唤刘枫,让他赶快把我拉起来。 但我却没想到,刘枫这个时候却把爪子放在了我的肚子上,脸上也多了几分让我觉得如坠冰窟的笑意。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我自己因为太过舒服而动不了,而是自己的四肢都被小漩涡一般的气流所捆绑住,身体躯干的其他部分也被一股强大的风压所顶住,这才是我动不了的真正原因! “刘枫!你xx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我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起身,脖子刚刚抬起来,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脖子却又被一股漩涡一般的气流所纠缠住,拉回到了床上。 然后…… 我的腹部感受到了一股剧痛,同时,殷红的液体也从腹部那里喷涌而出…… 我的意识归于一阵寂静的黑暗之中,一转眼,突然又置身于一片广阔的森林之中。 这里,又是哪里呢? 不,这应该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地方,是我在『神启现象』中,经常置身的那片神秘的森林。 而我面前,则是一棵奇妙的巨树,巨树的树冠呈现了狭长的,名为“凯博拉六边形”的形状,不用多说,这棵巨树应该就是凯博拉树。 而只见凯博拉树下,有一个毛茸茸的尾巴露出了尖端,似是有个兽藏在了那里。 紧接着,那个藏在树下的家伙露出了整个身子。 那个家伙身上的毛发呈现一种奇怪的绿色,并有着瘦高的身材,稍稍有些皮包骨头,头部的毛发留成了一个右向偏分的刘海,双眼的颜色也是绿色,只不过要比毛发的颜色要更亮一些。 待他逐步向我走近,我才发现一个问题。 一个让我感到吃惊的问题。 这个家伙,除了身高比我高,发型和我不太相似之外,其他的地方,无论是五官,毛色,还是别的什么,都与我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第一次照镜子,也像是我第一次正视基托内一样。 但是,我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兽,绝对绝对不是那个来自格林诺斯国,还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害我以为是那种名为『二重身』(doppelganger)的妖魔作祟的黑客基托内?萨夫特! 同时,这家伙也更不可能是我本兽! 直觉告诉我,他,是另外的一个兽!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对面的家伙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他的那种微笑,我敢保证,是我此生见过的,最为温柔的笑容。 被他如此注视着,就像是置身于春日的阳光之下温暖。 “所以你……” 我试图再一次发问,但是话说到一半,却自己止住了,因为我突然又害怕起来,害怕他会因为回答我的问题,而收敛起脸上那美丽而温柔的笑容,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让他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啊…… 然而下一秒,四周的一切突然分崩离析起来,包括在我面前微笑着的,和我极其相似的他,也崩解消失。 隐约间,我听到了有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 随后,一种窒息感传来,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和刘枫都躺在了床上。 刘枫仍然沉眠着,只是,他保持了一种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的睡姿。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啊…… 不知为何,一种失望的情绪笼罩在了我的心海之上。 这种失望的情绪,我多少有点熟悉,因为一开始娄鸣拒绝我和他一起调查“校园袭击事件”的时候,同样的情绪也曾像是乌云一般覆盖在我的内心之上,难以散去。 而这次,恐怕是因为,我醒转过来,并发现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有着温柔的,美丽的微笑的狼兽人只是一场梦罢了。 当然,也说不定,是一次『神启现象』,但总归都不是真实的。 天色大亮,待刘枫醒来之后,我们一起洗漱,吃饭,而在听到罗娜学姐的二叔二婶要去远处进货来应对他们接下的大订单,留他们的子女在旅馆看店的时候,我,娄鸣还有刘枫就商量了一下,这几天也留在旅馆内及周边地区,帮他们看店。 他们夫妻,还有罗娜学姐的表妹罗萱对我们感激不尽……当然咯,罗萱对娄鸣的态度也不会因此而有所转变,毕竟,娄鸣可是要从她身边,把她最爱的姐姐“抢走”的兽啊,这要个性有点精灵古怪的她怎么能接受这个“讨厌”的大胖子呢? 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对娄鸣改观的吧?因为这个“讨厌”的大胖子,一点都不让别的兽烦,他超级可爱! 就这样,我们几个留下来看店,原本打算在岛上先到处逛逛的计划也暂时推延了,不过,算一下日期的话,应该是还能赶得上这个月底至下个月初的那场盛大的烟火晚会——这可是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青云市看不到的东西呢! 所以,即便是只能在这周边地区活动,我心中仍是满心期待着。 下午的时候,由于食材不太多的缘故,所以我和罗娜学姐的大表哥罗枫一起去买菜了。 尽管有着和刘枫很像的名字,以及和娄鸣差不多的,肥胖而可爱的体型,但罗枫大哥身上散发着的阴暗气质却让我觉得紧张不已,怕是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他就会沉下脸来,用眼镜后面那冷冰冰的眼神瞪着我。 因此,和他买菜的时候,我总是有点不太自在,直到……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我,我叫路杰……” “呃……我还是喊你小狼一号吧。” “啊,怎,怎么,怎么叫我都可以……” 我不知道他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但他那低沉厚重的嗓音却让我感到一阵令我每个毛孔都在放出冷气的寒意。 明明作为肉食性兽人的我才是本应该强势一点的一方才对……不过嘛,我这样懦弱的个性,若要说是能强势起来那才是有问题。 “呃,那个……你昨天,手机里看的视频……” “怎,怎么了?您说……” 或许是我用的这个“您”让他觉察出了我此时此刻的紧张情绪,他稍微露出一点点笑,然后对我说道。 “小狼一号,你别紧张……我是想问,你是不是也在玩《兽勇者世代xi?星辉远征者》,要不然为什么你会看那个的游戏攻略视频啊?” 《兽勇者世代》,那是艾尼莫斯世界的一个系列动作游戏的名字,依靠非常优美逼真的画面,还有丝滑的帧数,设定带感的游戏角色和极富深度的游戏剧情,一直都是zooboy掌机平台最火爆的一款游戏,去年夏天的话已经出到了第十一代作品,星辉远征者。 那个时候,我正好收到了青云联合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资鼓励,我父母才给我买下了这款游戏的卡带,而且还是附赠限量款游戏同名卡牌以及热门角色雪原射手贝德拉的手办的特典款! 有一说一,我虽然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儿子,但他们对我的爱远比亲生儿子要更多! 我自己也是怕玩游戏耽误学习,所以一般都会把我的zooboy游戏机和卡带放在家里,也就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玩一阵子,这次也不例外,我也是把它们从家里取来了之后,才在娄鸣家住下的,只可惜啊,我和娄鸣刚买了扩充包,解锁了这一代新加入的22个角色,8张地图,30个支线任务和26个新成就,正打算在去墨烟岛之前先玩个痛快呢,结果就卷入了走私案的事情当中。 而我的游戏机和卡带,这次也没带过来,放在了娄鸣家里,不仅如此,在我被朱芷抓走的前一天,我们两个还卡在了游戏里通关率最低的一关“暮光骑士的造访”那里。 唉,这个关卡的守关boss暮光骑士依卡劳特真的是全游戏最恶心的boss了,就算我们俩练度拉满都抵不住他那种造成反伤时25%概率令对方即死的被动机制和每次攻击都能削减对方血条上限的技能效果,娄鸣当时因为卡关卡了四五个小时甚至情绪激动得直接被气哭了。 所以,在被救出来之后,我也仍然在网上搜寻这一关的通关方法,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让罗枫哥给看到了。 “是啊,卡在依卡劳特那个狗东西那里了……25%概率反伤即死这到底算是什么啊……”我由衷的吐槽道。 在打那一关的时候,娄鸣的话是每次都会因为血条上限被它扣得极低所以被一击必杀了,而我则是秉承了我一贯的霉运,每次都触发他那25%概率的反伤即死,导致比娄鸣要提前退场,帮都帮不了他。 唉,到底是哪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设计的这一关啊?真够邪门的。 “依卡劳特啊,的确是挺讨厌的一关,不过,也不太难。” “不难?娄鸣他可都被卡关卡得破防了诶……” “当然不难,打那一关,咒印用对了就能尽量在血条上限被削的太低之前干掉他,至于那25%概率的反伤即死,那更好对付了,依卡劳特是单次受伤达到3000就触发群体反伤,你用点练度低的远程攻击型角色,把单次伤害压到3000以下就行了,而且他攻击范围小,你用远程攻击型角色离远一点打他就打不中你,削血限的效果也就不触发了,但是吧,这么做就很难对付前面的那堆石像鬼小兵了,所以一定要配一个高群伤的角色,清小兵的同时保护我方远程攻击,之后一直开防御,把依卡劳特尽快耗死就行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打?!” 这个时候,罗枫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无比的表情。 “依卡劳特,说穿了也是第三代作品,月光骑士传里的蜂后艾琳的变种版,只是蜂后艾琳不是受伤达标后概率反伤即死,而是受伤达标后召唤蜂兵干扰我方,蜂兵这玩意儿你也清楚吧,全系列最讨厌的小怪之一,哪个玩家愿意跟这玩意儿较劲啊,所以,在我发现她受伤达到1700以下就不会召唤蜂兵的时候,就发明了这种压伤害的打法……顺带一提,我那个时候的论坛用户名可是黑月358哦。” “什么?!黑月358?!传说中的大神级玩家黑月358?!!!!”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整个狼都震撼住了! 要知道,黑月358这个名字可是当时震撼了这个游戏的制作工作室的终极大神——第五代作品镜之双面里最难的一关“异界之战”,别说绝大部分玩家了,就连游戏的制作方修改了内部数据之后都达不到在5分钟内通关,可当时的黑月358却是仅用了3分16秒23的成绩,用着全系列游戏里最难用最废的角色岩石巨兽普拉托姆斯通关了!创造了游戏之中最不可能被逾越的神话,震惊了所有玩家以及游戏制作方全体! 只是后来,黑月358因为第七代作品血色雷霆的剧情里,他最喜欢的角色蔷薇公主瑟蕾娜不仅挂掉了,还惨遭一些乐子兽玩家的迫害,于是怒骂官方和那些做迫害瑟蕾娜的二创作品的玩家,所以就被论坛那里永久封号了,至此,一代大神就这么消沉下去了。 而现如今,这个貌不惊兽,甚至看起来很难接近,让我不敢轻易和他搭话的羚羊兽人却说自己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游戏大神——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怎么?不信吗?等会要不要来我房间,我给你重打一回‘异界之战’,让知道一下我当年是有多威风?哦,顺带再给你看一看依卡劳特的正确通关姿势吧,反正我全游戏已经通关,再重打一遍那关也没什么的。” 我猛点头,表示答应,而收到我崇拜目光的罗枫大哥这个时候心情也蛮不错的样子,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而快要回去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和他走散,又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一家碟片专卖店的门口。 其实,唱片这种东西如今在艾尼莫斯世界已经不流行了,只是墨烟岛有着三家金都国非常有名的娱乐公司,为了能让自己旗下的歌手们多给公司挣一点钱,所以这里仍然保留着不少的唱片专卖店——这是我从火车上的旅游杂志里得知的一个小知识。 青云市那里早就没有卖唱片或者其他碟片的商店了,日新月异的网络技术和视频平台让原本方便无比的碟片反倒是成了音画信号的不良传播媒介,因此在十多年前,刨除墨烟岛这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无论是青云市,还是金都国其他的城市,碟片的专卖店全部倒闭,而光碟放映机以及光碟随身听也自然而然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了这家很有历史氛围的小店,并浏览着货架上的各类碟片,在看到导向牌说有一处可以免费试听碟片的地方后,我便朝那里走了过去,并拿起了一张店家已经拆封了的,供购买者随便播放的音乐碟片,放在了放映机上进行播放。 音乐是我非常喜欢的古典乐,悠扬动听,让我不自觉的陶醉其中。 而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另有一个家伙走到了我身边,和我一起,欣赏起了这段音乐,并用着清润如春水般的嗓音哼着音乐的曲调。 一曲完毕,只听那个兽说道。 “音乐,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你觉得呢?” 这个声音,是…… 我转头看过去,没想到,那个兽居然是…… 在我昨天的梦境,亦或者说是『神启现象』中出现的,拥有着极其温柔,极其俊美的微笑,又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狼兽人!!!!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阿柠,诶,仔细一看你长得几乎和我一模一样啊……呵呵呵,看来那句话,是真的呢,在这个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是有三个。” 说完这句话,自称阿柠的狼兽人,又露出了那种让我满心期待着的,温柔无比的微笑。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五) 姓名:戴薇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4-2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羊驼兽人 简介:罗娜在墨烟岛的好朋友之一,是个性格开朗乐观,有点神经大条,运动神经极其发达的假小子,由于总是容易兴奋起来且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所以经常被罗娜吐槽“活力过剩”,不过她倒是对这个评价相当满意的样子。 曾经在罗娜经历绑架事件后与苏依一起陪伴着她,因此也是罗娜最感激的朋友之一。 身高:180cm 体重:78kg 外貌:紫红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咖啡色色,头部的毛发有点毛燥,不怎么打理,身材高大,经常把情绪毫无保留的挂在脸上,因此稍微有点小皱纹,不过她也不怎么在乎。 日常着装:青绿色的短袖上衣,黑灰色的短裤和黑粉相间的运动鞋。 姓名:顾堃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13-6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马兽人 简介:罗娜在墨烟岛的好朋友之一,个性看似轻浮放荡,总是对雄兽挑三拣四,一副瞧不起他们的样子,但事实上是个眼光很准,又一直被烂桃花缠着的倒霉鬼。 虽然从来都以一种迷之自信和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自己的朋友们相处,稍稍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困扰,但实际上本性不坏,而且非常关心自己的朋友们。 身高:166cm 体重:51kg 外貌:琥珀色的双眼,亚麻色的毛发,栗色的鬃毛披散下来并烫染成金色的大波浪卷,身材一般,相貌一般,但姿态和气质很好,颇有些异国古代公主的风范。 日常着装:黑色为主色调,薄荷色为辅色调的洛丽塔长裙,白色丝袜和装载了蹄铁的灰色高跟鞋,手上总是拿着一把蓝色的洋伞。 姓名:孟慈 艺名:孟安琪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6-2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迷你兔—垂耳兔混血兽人 简介:罗娜在墨烟岛的好朋友之一,目前是星辰娱乐公司旗下的歌手,个性心思细腻,喜欢唱歌,总是把不如意的事情压在心里,不喜欢别的兽为自己担忧。 由于甜美的歌喉和可爱的长相,因此有很多男性粉丝,但红过头的代价也是有的,比如,被狂热变态粉丝骚扰什么的…… 身高:156cm 体重:39kg 外貌:蓝紫色的双眼,全身洁白的毛发,头部的毛发顺着垂耳而留成微卷的双马尾,面容清秀甜美,身材娇小可爱。 日常着装:浅绿色的水手服套装,白色的丝袜和红色的革制皮鞋,头上有着粉红色的蝴蝶结发饰。 姓名:蒋黎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12-25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鼬獾兽人 简介:罗娜在墨烟岛的好朋友之一,个性文静,除非是谈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否则话很少,是个被“兴趣”所驱使的有趣姑娘。 相当喜欢看书和倒腾电子产品,有着一定水平的计算机技术,在破解各类计算机系统密码的方面很有一手。 口头禅是“嗯,这件事在我的观点上来看是……”,因为这个口头禅的缘故,小的时候总是被一些调皮的孩子们恶意模仿,不过这个时候她就会拿出和她这副文静娇小的样子完全不匹配的体术能力痛殴对方,可谓是能文能武,身怀绝技。 想要欺负她,纯粹是找死,因此,她也被不少认识她的兽称为“黎爷”。 在和基托内见面之后,就对他产生了单相思的情结——这是她头一次动了谈恋爱的念头。 身高:160cm 体重:40kg 外貌:墨绿色的双眼,黄褐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留成蘑菇头,身材娇小,总是板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日常着装:白色短袖上衣和红色格子连裤袜,以及一双荧光蓝色的运动鞋和白框眼镜,随身背着一个防水的尼龙背包。 第181章 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其二 “被吓到了……吗?” 自称是阿柠的狼兽人歪着头看着我,脸上仍然保持着那种让我心旷神怡的温柔微笑。 “没,没,没有……” “那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慌张表情呢?” “啊,有,有吗?” “有哦,你已经把慌张全都写在了脸上呢。” 他还是那样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哦,对,对不起……不不不,应该说是,打扰了……不是,那个……我我我我我现在要走了,要,要回去了……” 我正想要离开那里,而他却拉住了我,我心想我之前除了在梦,又或者说是『神启现象』中见到过他一次外,之前和他从来都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与他无冤无仇,所以他为什么要拉住我呢? 虽然他的手非常温暖,让我觉得很舒服,但力气也很大,搞得我即便想要挣脱都挣脱不了。 我被他拉回了面前,不用说,他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而我紧张与不安的情绪在看到他的笑颜之时,便减少了几分。 他的微笑,真的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啊。 “虽然我很清楚‘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句话是句不折不扣的真理,但是在我真真正正的验证这句话的时候,也的确是吓了一大跳呢,呵呵,我想你也是吧?” “啊,嗯……” 我承认,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在切实地看到除基托内之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只在梦中见过的他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紧张,以及如同深海一般广阔浩渺的迷茫,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才好。 虽然我根本就不相信那句“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句话存在正确性——因为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和娄鸣一模一样的兽,和刘枫一样的兽,和罗娜学姐一样的兽又在哪里呢? 而且,即便是外表相同,内在,经历,性格等等也都会不一样的吧?就像那句“人类”常说的话“世界上不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一样,这个世界上也绝对不可能存在着一模一样的兽人!每个兽人都是独立的,绝不相同的,有着只属于自己的兽生,有着只属于自己的思想,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独特经历,有着只属于自己的命运,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与他兽有任何重复之处的个体! “我的确,有震惊,而且……很迷茫,迷茫于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场景。” 他的脸越发靠近我的脸,我能感受到此刻他的左手轻轻从我的背上轻抚至我的脑袋,并用着温柔的手法替我整理好了我后脑勺上乱掉的头发。 “嗯……还真是有趣的回答呢,不过感觉这句回答也很符合你的个性呢,呵呵呵……” “呃……那请问你又是怎么看穿我的个性的?” 我再次发出了提问。 “因为,都写在了脸上了啊,呵呵,我啊,可是很会从一个兽的面部表情来推测他的个性的,百试百灵。” “好了,接下来轮到我提问了,只此一个问题。” 他的嘴巴贴近了我的耳朵,然后如此说道。 “我一直都很好奇哦,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我的名字是……” 就在这个刹那,我纠结了起来。 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陌生的兽呢?在这种情况下,我更应该是像之前遇到那个叫做维多利亚的女盗墓贼的时候一样,告诉他假的名字,以防不测才对。 但是,这个自称阿柠的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我心生信赖,无论如何都不想用虚假的身份来“欺骗”他。 告诉他我的真实名称,以及绝对不能告诉陌生兽自己的本名——这两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之中玩起了拔河,而且呈现了势均力敌的战况。 最后…… “那个,我的名字是……” 我如此回答道。 “嗯,好哦。” 他轻轻放开了我,之后对我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哦,如果明晚你有时间的话,就和我一起去这里吧,具体时间和地点那上面有写,在开场之前,我会一直等待着你的,如果要来的话,请别迟到哦。” 他再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然后从店里离开了。 而我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什么。 凭掌心的肉垫传来的触感,这东西应该是非常光滑的纸片,大概是传单一样的东西吧。 而当我张开手掌,将目光汇聚于其上之后,却发现这是一张门票,一张即将开演的音乐会的门票,而这场音乐会的演出名单里,居然还有我最喜欢的“黄金战车”乐团! 门票上所写的地点似乎离这里不远,开场的时间则是在明晚六点半的时候,我预估了一下,大概吃完晚饭,从温泉旅馆里到达那里也还有13分钟的富裕时间,所以要去的话也不用太过于着急。 正好,这几天晚上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索性就去赴约好了。 我这么想着,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欢快的笑容,随后走出店内,找到了和我走散的罗枫大哥,被他告诫不要乱跑之后,我们结伴回到了旅馆。 今天负责做饭烧菜的兽是娄鸣,他经常一个兽在家,做饭的水平我和基托内是有目共睹的。 至少,不会像是罗娜学姐那样……她做出来的饭菜看起来光鲜亮丽,很好吃的样子,但实际上,只需吃进去一口,半条小命就会没有,而她自己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是不是因为她身为草食性兽人,味觉与我们肉食性兽人不太一样呢?——答案是否定的,她只是单纯的,做饭难吃到离谱的程度!并不是因为味觉不同所以做出的饭菜味道才完全让我给出这样的评价! 在艾尼莫斯世界的市面上能够买到的食材,基本上都是各种植物类的食材,以及禽类兽人的未受精的蛋,还有牛兽人与羊兽人非孕期产下的奶,材料都是一样的,但做出来的饭菜不好吃就只能说明是水平和天赋上的问题,这点,和种族、食性都是无关的! 在基托内的第一个地洞还没有被毁掉的时候,罗娜学姐有一次就给我们带了她做的菜,而正是那一次,我才认识到她烹饪的水平和我撒谎的水平一样拙劣。 我和娄鸣不好意思戳穿,所以只能强撑着,尽量不予评价,但是基托内却毫不留情地表现出“这xx的根本就是毒药”的样子,这让一向对做饭有着“迷之自信”的罗娜学姐相当气愤。 而那天,我所品鉴的那个炒蘑菇的味道,至今都还记得,怎么说呢,真的是就算连动脑子回想一下都恨不得想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的程度!对我来讲,把那样的东西放在舌头上,简直就是在痛殴味蕾! 所以,好在今天,明天还有后天,以及大后天,分别是娄鸣,刘枫,我,还有罗枫大哥和罗萱负责做饭,罗娜学姐压根就插不上手,而即便她想做的话,娄鸣也会尽量用各种理由让她放弃。 总之,能不用吃上她做出来的“致命猛毒”,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而我最期待的,还是明天刘枫做的饭,虽然他是我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的好朋友,但是做饭的水平如何我却不怎么清楚。 不过在我看来,至少比我好吧,由于家里经常有我妈做饭,因此,我自己做饭的水平并不能说是太好,但也不像罗娜学姐那样,完全不能吃,我的话,只能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比如煎蛋啊,炒饭啊,清炒荷兰豆啊,凉拌菜之类的。 刘枫的话,和娄鸣一样,经常是他一个兽独自在家,这种情况下,想来做饭也应该是自己搞定的吧? 这么想着,我回到了房间,发现刘枫正站在窗台边上,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背后还多出了两个橙色的,宛若晚霞般闪耀的光点。 “已经,连汇聚成型都……” 只听他小声说着,眉头紧锁,满面愁容,蓝色的双眼之中尽是我从未见过的失落的光辉,给他硬朗的面容上平添了一种忧郁的神色,此刻,他就宛若是艾尼莫斯世界的经典童话《三件至宝》中的主角,那个仁慈的,感性的,又爱哭的沙漠国的狼王子一样。 我从未见过他表现得如此消沉,正想要从房间出去,让他一个兽独自静静,这个时候,只觉寒光一闪,原来是他的目光已经发现了我,我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然后对他说道。 “那个,我,我回来了哦。” 说话的同时,我发现,原本在他背后出现的,那两个如晚霞一般的橙色光点也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就是一股清爽的,不太像是空调所散发出来的凉爽气流迎面吹来。 “怎么买个菜你们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边说,边摆出平常和我说话的那副酷酷的样子,双手环于胸前道。 “呃,那个,我一开始和罗枫大哥走散了,所以才,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边说,我边尽量不去想有关于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有着让我沉醉无比的温柔微笑的阿柠的事情,以免我这太过诚实的毛病又犯了,不小心把他的事情也说走嘴。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要是把阿柠的事情告诉刘枫,他会像当初吃娄鸣的醋一样也吃他的醋。 尽管,我认为我和这个几乎都没见过几次的奇怪家伙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刘枫的个性如此,所以我也不得不要对他隐瞒这些,以免他知道后妒怒交加,气坏了身体。 “这样啊,以后别老是乱跑啦,墨烟岛这里又不是青云市,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几乎没来过的异乡啊,兽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谁能承担这些责任?那个胖子吗?还是前学生会长?” 被他这么一说,我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羞愧感,随即低下了头。 “和你从小玩到大,你什么个性,什么情况我难道不清楚吗?明明一点都不希望给别的兽带来麻烦,但到最后总是事与愿违,每次都是这样,唉……我想,你也不想给任何兽找不愉快吧?那就尽量别到处乱跑,跟紧队伍好了!另外,你可要记住哦路杰,就算这个世界都抛弃了你,你刘哥我会一直和你统一战线,并把你保护在身后的!这点,我想那个胖子做不到的吧?因为有的时候,他就倚仗着你身上有着自愈和不死的特殊能力,怎么折腾都死不了,所以才对你的安危不怎么在意,唉,我就是因为这点才相当的讨厌他啊!还说和你是挚友呢,有这么坑兽的挚友吗?!知道你死不了,就见死不救,痛苦全让你一个兽挨着,真是的,你怎么会吸引到这样的烂兽呢……” 他和声细气的对我说着,基本上句句在理,而且有些话也非常的触动我,尤其是那句“即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他仍然会与我统一战线”,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我感到一阵暖流从心中掠过,以至于他后面又开始有失偏颇地吐槽起娄鸣来,我都不怎么生气。 这不仅是因为他的话实在令我备受感动,也是因为,我心中有愧——老实说,我实在是无法不去在意刘枫是因为想要“独占”我,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才落入混蛋精灵卡拉的圈套,落得现在命不久矣的窘状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但刘枫不因此对我产生憎恶之情就算了,却还想着一直保护我这个罪魁祸首。 我真的觉得,自己不配刘枫为我这么做,真的不配这样! 唉,现在想来,昨天会做那样的梦,也是因为我内心的愧疚之情爆发了吧——愧疚之情爆发了出来,让我的潜意识认为自己应该被刘枫“惩罚”,所以才会梦到自己被刘枫用魔法摁在床上,并开■■肚。 “喂,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想自己不配被我保护啊?我可告诉你哦,收起你那样的想法!在我眼里,你可是最应该被保护,也是最值得去珍惜的那个兽啊!所以,别老是这么自卑,多面对一下镜子,看看自己身上的闪光点吧!你小子啊,可是很不错的哦!” “我,很不错吗?真的……吗?” “真的哦!只是你自己还察觉不到而已,我先上趟厕所,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准备吃饭吧,唉,但愿娄鸣那胖子别安什么坏心眼,往饭菜里‘加料’。” 说着,他哼着轻快的小曲离开了,而我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轻松,究竟是源自他不想让我担心的表演,还是因为他真的心情不错呢? 依我来看,前者的概率要大于后者吧。 这么想着,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贴有壁纸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随后,我又拿出了那张门票,仔细端详了起来。 本章,完。 第182章 奶油与『影魔』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房间的灯关上了,四周变得一片黑暗,但五秒之后,作为肉食性兽人的我,双眼就适应了这种黑暗,四周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随后,刘枫躺下的感觉从床上传来,我轻轻地捏着枕头的一角,一滴汗水从我的额顶左侧渗出,并奇迹般地没有埋没于我的毛发里,而是顺着引力的方向,一路流淌,来到了我的脸颊上。 “那个,刘枫……” 我稍稍鼓起了勇气,对他发话道,但是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刻在骨子里改不掉的那种怯懦就已经发作,害得我闭上了嘴。 良久,他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对我说“干嘛?!”,所以我想,或许是我刚刚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好,只是我仍然没法将想要说的话传达给他…… 不过,我想总有一天,这句话也会被我说出口的吧?所以,也没有必要现在就说出来。 我转了个身,和刘枫保持面对面的姿势,定睛一看,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是太累了,所以一沾枕头就睡了吗? 望着他严肃,硬朗而清秀的睡脸,那种把我折磨得够呛的愧疚感再度于我的心海之中翻腾奔涌。 要不叫醒他,并把我刚刚想说的话告知于他?——不,这样或许能够减轻一点我的愧疚感,但实在是太自私了,而且在听到我这么说之后,他也一定会生气,板着脸质问我“你就因为这点事就把我给叫醒了?!” 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我微微转头,向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之后轻轻地,温柔地将刘枫抱在自己怀里,而下一秒,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决堤,致使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默不作声地哭泣着,弄湿了枕头,随后,便在恍惚之中睡了过去,直至天亮。 或许是四面临海的缘故,墨烟岛晨间的气温要比青云市那里要更低一些,身穿夏季服装的话,能够感受到阵阵凉风掠过身体没有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给兽一种现在是夏末秋初的错觉。 但是,随着晨雾逐渐散去,阳光渐渐猛烈起来后,这种凉爽的感觉就会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夏季特有的,令我们这些毛茸茸的智慧生命体完全受不了的灼热。 唉,夏天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季节啊,更不要提它还占了艾尼莫斯世界全年将近一半的时间。 好在等我们在墨烟岛找到名为『宇之戒指』的『神明信物』之后,就要去艾赛克莱特国了,那里的夏天要比其他地方的夏天要凉爽一些,不像别的国家的夏天那么难熬。 真希望能在旅途的过程中找到能让刘枫摆脱那个混蛋精灵卡拉的圈套的方法啊…… 这么想着,我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准备去旅馆主体后面的天然温泉那里泡个澡。 虽然早晨起来泡澡这种事情看起来不像是我这个年龄的兽该做的事情,这么做,显得我像是个小老头一样。 不过,温泉可是个好东西,即便是早上泡的话也可以解除因为睡觉睡得不尽意而带来的困倦感和疲劳感。 更何况这里的温泉属于墨烟岛上的名胜金衣山的一部分,从温泉这里还能观赏到一点金衣山的景色,让心情也感到愉悦——昨夜我可是被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搞得相当难受,或许观赏一下美景的话,也能让自己的情绪有所舒缓吧? 我可一点都不想因为表现出了闷闷不乐的样子而让娄鸣和刘枫,还有今晚要一起听音乐会的阿柠感到担心啊! 而正当我想要进入温泉池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个小孩子的身影。 旅馆之中的小孩子,大概也只有罗萱一个了,可是,罗萱的毛发是和罗娜学姐差不多的,棕且黄的颜色,而那个小孩子身上的毛发,则是黑如木炭一般。 而且,根据那个小孩子的身影,尤其是从耳朵的轮廓来看,明显是个猫科的兽人,可这里除了娄鸣之外,也没有任何猫科的兽人啊! 难不成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游客吗?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这么一想的话,似乎事情也变得合理了起来,我一时之间紧绷起来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随后,我转过身去,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上。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有着纯黑色毛发和粉红色双眼的幼年猫兽人,长相还算是可爱,但是身板很瘦,皮包骨头的程度甚至比我还严重。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也很特殊,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衣服,只是一时之间有点想不太起来。 我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让他也一起进来泡澡,这时,却听身后的温泉池里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动静,随后,就听到有谁这么说道。 “喂,路杰,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要是泡澡的话赶快过来啊。” 是娄鸣的声音,没想到他居然也一大早起来这里泡澡啊。 余光之中,他那肥胖柔软的身躯散发着自温泉赐予的热雾,那副样子,就像是刚刚烤好,冒着热气的泡芙外壳一样蓬松可爱。 要是,泡芙里被注入香甜的奶油的话…… “啊,那边有个小孩啊……嗯?” 我这么说着,突然发现角落里的那个猫兽人小孩居然消失不见了!原本他站着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仿佛那里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我僵在了那里,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入了神,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方面,精神再度紧绷了起来,最后,还是娄鸣对我的呼唤,让我恢复了意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立刻跳进了温泉池之中,和娄鸣在水中并排坐着。 “怎么了?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娄鸣,刚刚你有看到吗?有一个黑猫兽人的小孩在门口左边的角落里站着?” “门口左边的角落?嗯……” 他开始思索着,很快就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没有啊,除了你之外,我就没看到有哪个兽进来过这里,呃,路杰,我说啊,你手里的那是什么啊?” 他说着说着,脸上逐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这个时候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里正拿着一个装满白色半固体物质的一次性裱花袋。 怪了,我刚刚明明没拿这个东西啊?!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现在我的手里的?! 我把那东西拿到面前端详,正想挤一点出来,用我灵敏的嗅觉闻一闻那裱花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娄鸣这个时候突然凑了上来,满脸诧异地咬住了裱花袋的尖端。 随后,我的手也不听使唤,使劲儿捏起来那鼓鼓囊囊的裱花袋,把里面的白色半固体物质全都挤进了娄鸣的嘴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和娄鸣都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对方,这个时候,他把嘴松开了,之后把满嘴的白色半固体物质全都咽了下去,之后全身颤抖了几下,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而等他把嘴里的那一大团东西全都咽下去之后,他捂着脸,埋怨般地说道。 “唔啊——好甜啊,这东西居然是甜到齁的奶油啊!可恶,看这个颜色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呃,你刚刚……为什么要把嘴放到这上面上啊?我觉得你不该是个乱吃东西的兽吧?” “不是我要把嘴放在这个裱花袋上,是刚刚有谁把我的脸按到这上面了!刚刚我觉得有一股很大的力道推着我的头,把我的头硬生生地按在了上面,而且还把我的嘴掰开又让我咬住了那个裱花袋!” 我们两个互相对视着,身体不约而同地都炸毛了。 我刚刚在余光里看到全身光溜溜还冒着热气的娄鸣,就在像他好像一块新鲜出炉的泡芙壳,而后就调侃一般地想着要是能加上奶油的话就更好了,而几秒钟过后,我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装满了奶油的裱花袋,而娄鸣也是感觉到有谁控制了他,强行让他咬住我手里的裱花袋,紧接着就被我喂了一嘴奶油…… 加上刚刚我所看到的那个小孩子在一瞬之间失去踪影的话……这一系列事情都有一种灵异事件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我浑身颤抖了起来。 “娄,娄鸣……我说啊,这个旅馆,该不会死过兽的吧?刚才咱们该不会是……撞到幽灵了吧?要,要不要问一下喻一……” 娄鸣这个时候仍然保持镇定,但还是咽了一口口水,对我说道。 “你别想这些……这个世界上是绝对不存在,嗯,绝对不存在幽灵的!而且你可别认为问喻一那小子,他就会给你解决方案!那小子充其量就是个灵异事件的爱好者,爱好者不代表他能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有能力破局……况且,他说的又不一定都是真的,二重身(doppelganger)那次你忘了吗?结果哪里又有什么二重身(doppelganger),明明就是躲在地洞里,出来透个风的基托内,你啊,就别往这方面想……虽然事情的确很奇怪,唔……我猜,没准儿是『星宫结社』的兽在捣乱呢,刚才的情况,看起来多半是有谁用魔法搞恶作剧呢,不过,可不是我干的哦!” 他说罢,先是警觉的看着四周,然后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低下头看着他,此刻,我的视角颇有些微妙——此刻我所看到的东西,颇像是两个苹果放在一个大西瓜上,而那两个苹果还被谁恶作剧般的镶嵌上了两枚橄榄。 随后,只见他闭上眼睛,一条手臂的内侧也闪动着一阵夺目的金黄色光芒,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但是,总是有一种自己的某样东西被他看了个一览无余的奇怪感觉。 光芒在半分钟之后逐渐消散,之后他睁开了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嘿嘿,看来你体内突然出现的魔力有所提升嘛!而且纯度也蛮高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哼哼……” 他故作神秘,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岸边,眼睛一只紧闭,一只睁开,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娄鸣,你又想干嘛?我警告你,你现在全身上下的痒痒肉都暴露在我面前,你要是想对我图谋不轨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别,我可没那个意思……” 他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叉着腰的那只手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胸口,尾巴也沉进了水中——那是他身上最怕痒的三个部位之一,另外还有一个部位是他的脚心,要是他身上别的地方被他兽挠痒痒,他还能依靠想“死里逃生”的意志力,用他那一身的蛮力挣脱逃走,但要是这三个地方被他兽挠痒痒的话,那他可就只能边笑边求饶了。 “我,我只是想着,既然你已经有了一定量的魔力,那就教你一些小技巧,比如,用魔力充当雷达或声呐,侦测四周的事物之类的。” “诶?魔力还能用来侦测事物吗?” 我好奇地问着他,而他这个时候腆着那如同西瓜一样的大肚子,颇为自信的回答道。 “那当然咯,魔力能做的事情,远比你当前认知到的多的多的多!侦测事物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来,既然说到这个了,我就教教你吧,首先,心平气和的闭上眼睛。” 我照做,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然后,深呼吸,感受自己身上的魔力,提醒你一下,魔力,是一股非常有原始气息的暖流哦,它会自头顶开始流动到你的足底……” 像他说的那样,我深呼吸着,大概有三个来回,我突然就察觉到了,真的有一股暖流从头顶开始,流动到了我的足底。 而这股暖流,我颇有些熟悉,因为在杜晓骞学长的过量魔力被裴格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身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暖流,只不过那种暖流的数量太多也太狂暴,以至于互相叠加,成了一股股在我体内乱窜的热力。 我想,这应该就是魔力吧?! “感受到了吗?” “感觉到了,非常清晰。” “很好,接下来,集中精神,试着把这些魔力弹出去。” “弹出去?” “对,只要集中精神,想着你要把它们弹出去,那么那些魔力就会受到你精神力的驱使,从而真的弹出去的!” 我集中精神,脑子里只剩下了“弹出去”这个想法,而很快,我感觉到那些魔力很快就弹了出去,随后,就像是雷达或者声呐察觉到了周边的事物一般,我明明没有睁眼,但四面八方的东西是什么,在那里,什么样我都一清二楚。 宏伟的山川,流淌的山泉,茂盛的森林,熙攘的街道,还有我所在的温泉,以及面前光溜溜的娄鸣——我都探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娄鸣身上的每一根毛的内部结构我都看得真真切切。 “感觉到了吧?四周的一切,嗯,真的很清晰呢……” “是,是啊……真的好清晰啊!感觉就像是开了全知视角一般……” “呵呵,恐怕也就你会那个样子吧,因为用魔力进行对周边事物的侦测,体内魔力越纯的兽,侦测得越清楚,虽然你是刚刚有了属于自己的魔力,但你的魔力远比我纯粹,所以啊,我才想着教你这一招,因为只要你领悟了这个,就会给咱们从今往后的调查省不少力气,嗯,好了,路杰,你现在好好地侦测一下咱们两个的影子吧,看看影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赖着不走。” “啊?影子里,好吧,我探查一下啊……” 紧接着,我将侦测的重点放在了影子里,随后,便有了惊兽的发现! “影,影子里有东西……不,应该说是,怪物!” 我有些害怕地汇报道,而娄鸣冷笑一声,说道。 “果然是这样!” 我睁开眼睛,发现这个时候,他已经在运作魔力,并将一道不会令我们触电的惊雷打在了水底的影子之中。 随后,几个由黑色的翅膀,紫色的独眼以及一张长满獠牙的奇怪生物从水底的影子里飞了出来,那正是我所探查到的东西!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是一种被称为『影魔』的小东西,虽然看起来很像是生物,但它们其实根本就不具有任何生物特性,而是纯能量体,这玩意儿属于『影武术式』里比较高级的一种,虽然不会对被它依凭的兽造成太大伤害,但却很难被发现,而且,这东西最令兽讨厌的一点就是很难被彻底消灭,因为他们会分裂成很多小个体,只要一个不被彻底铲除,那么它们就会继续分裂下去,不仅如此,这东西还会通过影子的接触而传染给别的兽,唉,总之被它缠上的话,要么就摆烂不管,要么就得费很大力气彻底把它们清除掉,啊,真的是有够麻烦的。” “那,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 “就猜到你会问这个,这玩意儿,是在那次我们去救你的时候,咱们被那个柯月光老贼雇佣的『影武者』所传染上的,注意,是传染!那家伙只是个传染咱们的中间宿主!不是给咱们种下这东西的始作俑者,因为……『影魔』这玩意儿,在当今的『影武者』里,就只有一个家伙会用,而这个家伙,就是……” “『星宫卫之八』碧玺,甘兹?罗森(guns?rossen),他是传说中那位有着‘月下魔犬’称号的魔法师杰佩林?罗森的后代!所以我刚刚才说,没准儿会是『星宫结社』的兽在捣乱。” 他说着,神情肃穆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那几个『影魔』。 本章,完。 第183章 最幸运的一天 说起来,连我自己都想不到,被我埋在那家伙影子里的0360号居然在短短几天内造成了大规模传染,害得我还要从老家一路坐轮船来到这个叫做墨烟岛的地方给自己擦屁股……晕船什么的真的是有够讨厌的。 虽然说,首领一开始的设想——让我的『影魔』们来一场大规模的爆发式传染的确达到了,但我可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的。 若说『影魔』的数量控制在了『群体红线』之内那还好说,一切也都处于可控的范围之内,可若要是超过了这个范围,恐怕以我的魔力水平,就很难控制住这些小东西了。 所以无论如何,等我下了船,登陆墨烟岛之后,就得想个法子赶快把这些小东西收回来才行!这群家伙要是失控了,那肯定会搞出个大新闻来,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么我,还有我背后的组织『星宫结社』都可能会被那些虎视眈眈者所惦记上,到时候不算首领和“他”的话,仅凭我们十二个兽和那群连炼个魔药都不会的菜鸟们,又岂能抵挡得住八方来敌啊?!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表明,组织里出现了内鬼,只是这家伙相当狡猾,我们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戳穿他的真实身份……我若要是摆不平这次的事情,那组织就可能会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危险状况,这可相当的不妙啊! 呃……肚子好难受,头也好晕,唔…… 我撑着晕眩不已的身躯,跑到了船边,再度呕吐了起来。 唉,我已经搞不清楚这到底是第几次了,总而言之,我恨船,也恨那几个感染了『影魔』,啥都不知道就傻乎乎地上火车去墨烟岛,结果把我的『影魔』们传的到处都是的笨蛋们! 呕吐完之后,我眼冒金星,扶着额头,望着天空,胃部和头部的不适感有所减轻,眼中所看到的天空也格外的蓝。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墨烟岛的地方,好像是这个国家的一个旅游胜地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要在解决『影魔』的问题之后在岛上待些日子旅游呢? 嗯…… 或,或许也可以一边旅游一边解决『影魔』的事情? 这样想来也不错啊,实在是di molto(棒极了)啊! 不愧是我啊甘兹?罗森!这么di molto(棒极了)的想法果然只有di molto(棒极了)的我才能想到啊! ——来自24小时前,『星宫卫之八』碧玺(本名甘兹?罗森)的内心活动 ——下午三点?金衣山—— “你还真是个傻瓜啊,那家伙只是调侃性地想了一想,你居然还真的给了他一个装满了奶油的裱花袋。” “啊,你是……” 曾被路杰目击到的那个幼年黑猫兽人,在面对比自己小很多倍的精灵卡拉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古怪,而是歪着脑袋问起了它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在我们的视角,是在兽人们的视角下所能观测到的景象罢了。 而在他们各自的视角里,或许又是别的一番景象吧?但那又会是怎样的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兽知道,知道这种事的只有它们自己。 没错,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兽知道,知道这种事的只有他们自己,因为他们属于同一个大种族——由这个神奇的,因想要摆脱“那三位”写好的剧本而滋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创造下了这个史无前例的奇迹的世界,艾尼莫斯所衍生出的,以欲望为食的物种,精灵。 “我的名字是卡拉,是青云市素心湖的精灵,你不用急着介绍你自己,因为在我看来,你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代称——小傻瓜。” 说罢,这个毫无良知可言的精灵爆发出了傲慢的笑声。 不过,对于精灵这种物种来讲,没有良知或许才是一种“正常”。 “好啊,不过俺还是想要告诉卡拉你俺的名字呢,俺叫影屿,是这座金衣山的精灵,嘿嘿嘿。” “啧,还真是个傻瓜啊,我都叫你傻瓜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说‘好啊’……哼,自我代称也是土的可以,居然是‘俺’,啧,真不像话啊你这个小傻瓜……” “那个,其实俺挺好奇的,卡拉你怎么这么小呢?明明咱们都是精灵啊。”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你是山岳精灵,我是湖水精灵,能一样大吗?山岳多大湖水多大你心里难道没一点数吗?唉……” “啊,对哦,俺怎么把这个都忘了,嘿嘿……” “喂,小傻瓜,你听好了,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就给那个看起来像个受气包的绿毛狼兽人达成愿望!” “啊?为什么啊?实现兽人们的愿望不是咱们精灵应该做的事情吗?不然咱们得饿肚子的……”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为什么啊?” “你想知道吗?那好吧,把你今天收集到的欲望全都给我吃,我就告诉你。” “嗯,不行,全给你吃了,俺就饿肚肚了,不行,不能给你!” “那一半?” “不行,一半也太多了。” “四分之一?” “不行。” “八分之一?” “再少点行不?俺胃口真的大。” “那二十分之一……” “三十分之一!” “二十五分之一!” “二十七分之一!” “二十六分之一,不能再少了!” “那,那行吧……给你。” 在从影屿手中接过了“报酬”之后,它想也没想,直接把那点少得可怜的欲望扔进嘴里。 “就这么点欲望还跟我讨价还价,你这小子还真是够贪婪的……” “俺一点都不贪!俺胃口本来就大,不多吃一点就会饿肚肚的!” “好好好,随你便了,反正我有口吃的就行……” “那卡拉,你可以说为什么我不能给那个路杰小哥哥实现愿望了吗?” “小哥哥?叫的可真亲热,有够肉麻的……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小傻瓜,不,影屿,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有着一个『例外存在』吧?就是被『世界』大人称作『崩坏因子』的那个家伙。” “知道!就是那个……” “很好,你知道那家伙是谁就行,那个长了一身绿毛的狼兽人,和那个『例外存在』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总之,我上次想要帮他实现愿望的时候,就被那家伙给zou……警告了。” 卡拉话锋一转,把原本就要说出来的“揍”字憋了回去,改成了“警告”二字,并摸了摸自己的脸。 “而且不仅如此,那家伙还有一个身份……除了和那个『例外存在』有着某种关联外,他还是『始源之水』的孩子,唉,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的孩子会出现在咱们这里,这事还真是够邪门的。” “我说,你好歹为了自己的安危也想一想给他实现愿望的利弊吧!那家伙不仅是『始源之水』的孩子,还和那个『例外存在』之间有某种关系,你要是这么草率地收取了他的欲望,给他达成心愿,万一有个不小心,他出事了,那就相当于同时得罪了他们两个,到时候,作为你本体的这个金衣山,没准儿就会毁灭掉的,这样的话,『世界』大人心情又会变得很糟糕的……你也不想看到发生这种事情吧?” 影屿摇了摇头。 “那就听我的,别乱给他实现愿望,你要是再遇到他的时候,如果他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的话,都当看不见好了。” “俺,明白了。”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觅食了,再见。” 说罢,卡拉便化作光点,消失在了影屿面前。 而影屿松了口气,随后拿出了比它整个精灵都要大得多得多的,团成巨大球体的欲望。 “还叫俺傻瓜,俺看它才是傻瓜呢……我今天收集了那么多欲望它都没察觉到,自己拿到的远小于这个的二十六分之一,嘿嘿,还真是够傻的啊,怪不得他就长得那么小呢。” 说着,影屿便扑到那个巨大的欲望团子上大快朵颐。 “说起来,他一个青云市素心湖的湖水精灵,非要跑到俺这墨烟岛金衣山上来干嘛呢?就为了告诉我那个路杰大哥哥很特殊吗?嗯,好奇怪哦……” “不管啦,吃饭吃饭,填饱我的肚肚,看到大家愿望达成的笑容才最重要!” …… 早晨,在我和娄鸣发现了自己的影子里出现了『影魔』之后,娄鸣就在自己和罗娜学姐所入住的房间里练好了驱杀『影魔』的魔药,并给旅馆里的众兽服下。 考虑到现在大概率全岛的兽的影子恐怕里都有『影魔』寄宿,所以娄鸣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直接把一部分魔药扔进了旅馆的排气系统里,使之尽量通过空气传播,驱除一部分『影魔』。 不过据他自己讲,『影魔』这东西虽然能寄宿在生物体的影子里,但却无法对被寄宿的生物体构成任何伤害,只是他不清楚那个身为『影武者』的『星宫卫之八』到底是作何打算,以防万一,才选择了这个保险且大胆的决策。 总之,现在『星宫结社』的势力要比『曼纽』的势力来得更早,我们找寻『宇之戒指』的行动不仅要提前一些,更要小心一些了——毕竟『曼纽』的兽还是比较依赖他们的武器装备的,而且基托内和白茶大哥那边还能帮忙查找到有关于他们的情报,比起会用各种稀奇古怪,有时候连娄鸣都应付不来的魔法,而且目前所能探查到的情报极其有限的『星宫结社』来讲,后者可能要比前者还要难应付。 不过好在这次行动的是『星宫卫之八』,而不是上次的『星宫卫之五』和『星宫卫之四』,比起那对飞龙兽人姐弟,这个知名的“月下魔犬”的后代似乎并不像他的祖先那般强大,简单来说,他施展魔法的时候必定是需要法器辅佐的——这是基托内那边早先寻找到的,唯一有关于『星宫结社』成员的情报。 不过即便如此,身为『影武者』的他也是不可小觑的,就此掉以轻心的话,恐怕在与他交战的时候会吃亏的——这是娄鸣说的原话,他一向谨慎,在见识到之前两个『星宫卫』的实力之后,想必也不会因为这次来的是他们组织的排名第八就有所轻敌吧。 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十五分,我已经按照时间赴约,来到了音乐厅之前。 只是,我却没有看到那个自称阿柠的狼兽人的身影。 难不成他爽约了吗?还是说他有事要迟到?又或者说是他已经进场了?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一阵温热的感觉从我背后传来,随后便是熟悉的『本味』和手臂上毛发与毛发的叠覆感。 “我就在这里哦,就在你的身后呢,路杰。” 我转过头去,他仍然是像昨天一样,像我的梦境,又或者说是我所遭遇到的那次『神启现象』中的一样,对我露出了,那种温柔的,美丽的,令我所迷醉,令我所心动,令我视若珍宝,如沐春风的,我所期待看到的那种笑容。 而我不自觉的转过身来,和他相拥在一起,感受着他身上那种夹杂着清新草木香气的『本味』。 只是他的『本味』里,似乎又夹杂着一股恐怖的■腥味道,不过那也无妨,他的『本味』和笑容一样,给我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即便其中夹杂着这样的味道,我也不会在意。 “好了,该进场了哦,路杰。” “嗯。” 我依偎着他——就像是年幼的弟弟依偎着兄长一样,相当欢快地走进了音乐厅,找到了我们两个的座位,并在那上面安稳的坐下。 “据我所知,你最喜欢的‘黄金战车’乐队要八点的时候才会出场,在此之前,就让我们欣赏其他乐队的表演吧。” “……” 听到阿柠这么说,我偷偷看着他,一言不发。 “是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最喜欢‘黄金战车’乐队吗?” 我点点头。 “那是因为,我们是在这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这是来自一模一样的兽之间的心有灵犀。” “那个,其实我认为……” “嗯?” “……其实我认为,咱们两个或许并不是真正的‘一模一样’,毕竟咱们两个的个性,应该完全不同,不是吗?阿柠你可以一直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而我,有时候想要笑一下都难,而且又窝囊的很……” 然而阿柠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路杰?你认为‘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句话并不正确?” “不,不是……呃,其实,其实也是……唉,叫我该怎么说呢……” 这个时候,阿柠挽住了我的手。 “其实,我也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正确,只是一直被灌输这样的思想而已,而且……” “而且?” “啊,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没想好怎么表达,所以多说了一个‘而且’而已,我想说的话,就应该在说到‘而已’那里时结束才对,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真不好意思啊。” “没,没关系的……” “你笑了哦,很好看呢。” 阿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感受到了自阿柠那里传达到的“肯定”。 虽然我的父母从小给了我很多“肯定”,但是因为我天生内向的个性,才遭受到的来自于他兽为了满足自己“身为强者”的幻想,针对于我的一次又一次的嘲弄和过分的举动,致使我承受到的“否定”远大于父母给予的“肯定”。 即便我身边还有刘枫和娄鸣这样的朋友对我实施了保护,但保护的本质也仍然是“路杰不行,路杰不能,所以路杰必须得躲在我身后”的变相的“否定”…… 不过,娄鸣似乎是渐渐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有时候会选择让我“成为英雄”,选择给予我“肯定”——所以,在我眼中,对娄鸣的好感度始终要对刘枫的好感度要更高一点。 只是,近来的愧疚感也让我对刘枫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现在,除了得到了父母和娄鸣的“肯定”之外,我还得到了身边这位萍水相逢的阿柠的“肯定”——这叫我怎么能不心花怒放呢? “谢谢。” 我望着阿柠,笑得更加灿烂,说道。 随后,音乐厅会场的灯光渐暗,看来,这场我所期盼着的,和阿柠,还有在场所有热爱着古典音乐的兽人们共同享用的盛宴即将开始了。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这实在是,太棒了! 这或许就是我兽生之中最幸运的一天吧! 一定是的! 本章,完。 第184章 故友:其二 “我也要过去吗?” 娄鸣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指着自己,用相当惊讶的语气问我道。 “嗯,我那几个朋友都想见见你呢,所以你也跟着去吧,也就一个下午嘛,再者说了,我也很担心她们身上有没有『影魔』呢,要是有的话也得麻烦你处理一下。” “嗯,说来也对……考虑到这些『影魔』的传染速度,保不准你的朋友们已经被『影魔』所寄宿了……好吧,那我也跟着去吧!” “对了,我要不要,换个别的衣服去啊?比如……西装什么的?” 我忍俊不禁,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娄鸣居然也和普通男生一样注重起了外表,而且居然还打算穿西装过去。 “你不觉得那种比较紧的衣服穿上之后会显得你很臃肿吗?而且你确定穿上那种衣服行动就不会受限吗?” “呃,好像也是啊……那,我该……” “你要是想的话,就直接换套带过来的换洗衣服就好了,要是不想换的话直接穿这身也可以,但是吧……” “怎么?” “你身上的汗水味道,我的朋友大概率不会喜欢哦,所以你还是换一套衣服吧。” “好吧,那我就换一套好了,唉,味道真的很大吗?” 娄鸣背过身去,撩起半截衣服,放在鼻子边上仔细嗅着,从他身后看,露出来的那半截粗粗胖胖的后腰看起来比他的大肚子的手感还好的样子。 想摸——这个想法一旦生成就根本压抑不住,于是我从床边纵身一跃,跳到了床上,随后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腰。 他先是全身一僵,随后又是从脚到头的一阵颤抖,毛发全都炸了起来,最后又放松下来,任凭我在他的后腰上抚摸。 “嗯,不是特别痒哦……不过娜娜你以后最好也别经常摸我这里啦,我爷爷曾跟我说过哦,我们猫科兽人是不能被别的兽摸这里的,容易摸出问题的。” “啊?是有这个说法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话让我感到奇怪,我还从来都没听到“猫科兽人不能被摸腰”这种说法呢——至少和娄鸣同为猫科兽人,也同在一个宿舍的褚何也没有跟我说起过有这样的事情。 这大概是娄鸣他不想被我摸这里,所以才编出来的谎言吧?——我如此认为,随后便收手了,之后在梳妆台那里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待娄鸣换好衣服之后,我们两个就和旅馆里的其他兽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开了旅馆。 我们要去的聚会地点是岛上的一家名为“夕阳”的咖啡厅,那里离我二叔家的温泉旅馆不算太远,步行的话走一段时间就到了,如果说是骑单车的话要更快。 还是走着去吧——这是我和娄鸣不约而同的决定,不仅是因为路程不太远,还是因为想要看看路上的行兽们有没有被『影魔』所寄宿,若是的话,就捎带手,偷偷地朝他们的影子上撒上一点驱杀『影魔』用的魔药,免得这些家伙到处繁殖,让我们与『星宫结社』之间的博弈局势变得不利。 说起来,这次的敌兽居然有『影武者』,我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爸曾经跟我科普过这种使用『影武术式』的魔法师,他们自称是『影武者』,流窜于艾尼莫斯的世界各地,能够操纵影子来达成各种目标,而且经常受雇于兽,进行对一些身份特殊的兽人暗杀或者做诸如走私,抛尸,绑架等其他的违法勾当——基本上,十个『影武者』里至少有七个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另外的三个里,还有两个在故意设局陷害他兽,事后又假扮成所谓的“大师”来帮被陷害者“消灾破局”从而大肆敛财,只有那一成的『影武者』,要么就是没什么魔法天赋,要么就是选择低调过活,但也绝对不轻易把自己的魔法外露出去。 可以说,刨除个别没有天赋的和本性老实的,剩下的『影武者』们,就是一伙不折不扣的,只为利益而活下去的狂徒和欺诈者。 而作为金都国的政要,我父亲也是有和『影武者』们打交道的经历,其中有三次经历,若不是他自身就存在着强大的魔力,再加上运气好,那么多半就会撇下我和我妈,被那些混蛋夺去性命了。 只能说,这帮兽里没几个好东西,而我作为金都国政要的女儿,更要时刻注意这群家伙的动向,否则,万一我运气不好,就很可能被这群家伙干掉,或者…… 想到这里,我便紧紧地握住了娄鸣的手,内心中自打被娄鸣救出来的那天就生出的愧疚感再度涌上心头。 那件事情——因为太过丢脸的关系,加上我认为我和娄鸣不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所以,我就一直都没和娄鸣说清楚。 而如今,我和娄鸣的关系从共事的学姐与学弟之间的关系,转变为了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一来,我和娄鸣不可能会出现的那种情况,就变成了总有一天会出现的情况,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被他发现,我其实在那天就…… 正因如此,在我被救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无声哭泣的时候所生出的愧疚感,也随着我和娄鸣之间的关系愈发密切,而变得愈发强烈,一种与我愿望相背的想法,也在我的心海之中闹腾了起来。 这种想法,名为“和娄鸣的恋爱关系到此为止”。 我真的想知道他,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若是在意的话,我就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解释发生的这一切,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明明,打心底就喜欢着他,但这种愧疚感,以及导致这种愧疚感出现的,那残酷无比的现实,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当初的那个“任性”的,坦然面对自己对他的情感的,反抗我爷爷奶奶的不合理举措的那个决定的拦路之石。 “娜娜,要先吃点东西吗?那边有你最爱吃的柳树煎饼哦。” “啊?不是,娄鸣,你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的?” 我望着他,此刻心情有种说不清楚的忐忑感——这到底是因为对他的愧疚而心生忐忑,还是因为对他在我没怎么透露的情况下就弄清楚了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而感到惊异不安呢? “你在火车上提起这个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向往的样子,所以我猜,这或许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吧。” 娄鸣如此答复道,随后便拉着我去了那个贩卖柳树煎饼的小吃摊。 “师傅,一份煎饼。” “多加一些提子,麻烦了。” “师傅,我也要一模一样的。” 这个时候,旁边的另一位顾客如此说道。 我只觉得这个顾客有点眼熟,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她也转过头来看我,而当我们两个互相看清对方的脸之后,都愣住了。 这个和我口味相同的顾客不是别的兽,正是我曾经的朋友白莹。 “白莹……还,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你,你还好吗?” 我如此寒暄道,但白莹却把头偏了过去,将目光放在了那小贩面前的烧的正热的黑色铁板上,然后颇为冷漠地回复道。 “抱歉,你可能认错兽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兽,只是,恰巧可能与你说的那个家伙长得很相似……对不起师傅,我还想起来有事情要处理,我的那份就不要了,改天我再过来吧,麻烦让您失望了。”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从原地离开了,而我在她身后叫她,她也仍然没有反应,最后,她坐上了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敞篷小轿车,从这里离开了。 我的心情多少有点失落,原本以为自我们几个之间发生了那件事情已经快十年了,她也应该早就想通了,不在意那件事情了才对,可是谁知道她居然这么小心眼,直到现在还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我们这些曾经的好朋友。 “白莹……洛檀以前跟我说过这个家伙的事情啊,是和你们闹掰了的那个朋友,对吧?” “洛檀?你什么时候从她那里听说的?” “就还在学校里,期末考试那几天,我去你的考场问你考得怎么样的那次啊,我遇见了先出来的洛檀,所以就和她聊了聊,然后你就出来了。” “原来你上次是和洛檀聊这件事情了啊,唉,虽然很高兴洛檀能够敞开心扉和身为肉食性兽人的你接触,但是她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啊,唉,真是够了……” 我无奈扶额。 “所以,你们几个和那个叫白莹的家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刚刚看起来还是对你爱答不理,似乎完全不肯原谅你的样子啊?” “发生了什么的话……以后再说吧,反正你迟早会明白,至于她为什么还是这样子嘛,只能说,她似乎是有些心胸狭隘了,当然,我也不否定当时我们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好,也难怪她到现在了都没有解开这个误会,唉……” 说罢,我叹了口气,从小吃摊的摊主手上接过了那已经被分割得整整齐齐的柳树煎饼,并用塑料小叉子叉起一块就往嘴里送,与此同时,娄鸣也在付款。 微咸并带着浓重草木味道的热乎乎的饼皮轻轻一咬便爆发出了柳叶的清新香味,中间夹着的提子和椰子膏的酸味与清甜被饼皮的咸味衬托,美味的程度上升了不少,而最令我期待着的,饼皮之中那如同夜幕繁星一般,到处都是,又若有若无,越嚼越香的柳树锯末也稳定发挥,将煎饼之中柳树的味道进一步被升华起来,完全没有让我失望。 这就是我的家乡墨烟岛的知名小吃,柳树煎饼!无论过去多少年,柳树煎饼的味道仍然是那么棒。 当然,那也只是对于我们这些草食性的兽人而言,毕竟肉食性兽人多半是无法理解柳树煎饼的美味之处究竟在哪里的——光是煎饼里放了柳树锯末这一点他们就受不了,没有专门消化这种木质化食材的食道结构的他们甚至会认为这东西根本就不能吃。 娄鸣和路杰的话,我猜应该也是抱着“这东西绝对不能吃”的认知看待这种小吃的吧?因为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当我把柳树煎饼详细描述给他们听的时候,他们听着听着就不约而同的面露难色,并对柳树煎饼给予了一个“养生”的,不知到底是好是坏的评价,都这个样子了,不把这东西当做他们自己不能吃,只有草食性兽人可以吃的东西才怪! 唉,这就是食性之间的差异,即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人们难以跨越的那道鸿沟。 很荒诞,但也很正常,总之,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味,味道的确还可以吧……” 这个时候,娄鸣冷不丁地小声念叨了一句,我低下头一看,发现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份切好了的柳树煎饼。 “你,你也买了吗?不是,娄鸣,这个东西你们肉食性兽人大概是吃不了的哦。” “呃,其实吧,要是刨除这里面的锯末,味道真的倒也算可以……我说真的!” 边说,他边从嘴里往手上的卫生纸里吐出些锯末来。 “但是你本来也吃不了锯末的啊!你啊,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为妙,要万一你的口腔让锯末扎破可就不好了……快别吃了,这份煎饼的话,你也给我吃掉好了,等下我再付给你买你手中那份的钱。” “不,娜娜,你这样就太见外了,给我钱干什么?我是自己决定也买一份尝尝的,因为既然要成为你的男朋友,那我就得弄清楚你的爱好都是什么,这些爱好为什么让你特别着迷……总之,作为情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啊。” 他说罢,冲我嘿嘿地傻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天真的表情呢。 而这个时候,我的傲娇脾气又上来了,浅浅地白了他一眼,之后赌气般的说道。 “你要是被锯末扎到嘴巴,我可不管哦,疼的话也好,吃东西不方便的话也罢,你自己受着!” “哈哈哈哈,娜娜你也太小看身为虎兽人的我啦!我的口腔内壁可没脆弱到会被这些木头渣子给扎破的地步,而且,我舌头上又都是肉刺,稍微在嘴里一舔就能把所有的锯末刮下来,然后再吐出去,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又怎么能伤害到我的口腔呢?我可是连嘴里进了骨头渣子都能这么处理掉的虎兽人啊!哈哈哈哈!” “那就随你的便咯……” 说着,我又往嘴里送了一块煎饼,满脑子都是娄鸣刚才所说的,阐述情侣之间相处方式的那句话。 包容,和理解吗? 想到他刚刚说出的话,我犹豫着,犹豫着要不要把那残酷的真相告诉他,好让自己的内心有所舒缓,也让他明白我现在的状况,但,我也正因为不清楚他刚才的话是否只是为了讨我开心的漂亮话还是发自他的肺腑之言而犹豫着,彳亍着,徘徊着,这种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又中了那该死的『钳口结舌咒』一般,痛苦无比。 “哎呀呀,身为肉食性兽人,却还硬撑着吃柳树煎饼,娜娜你的男朋友还真是有够特别的呢。” 这个时候,我们身旁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一轻浮,又带着一种调侃般的语气的声音,不用说我就知道是我的好朋友,马兽人顾堃。 于是,我一改之前的犹豫不决,满心欢喜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并把娄鸣介绍给了她,和她,以及娄鸣一起奔赴我们的聚会所在地。 或许和朋友的相聚,或许也能暂时让我不被这种愧疚感所折磨吧——我如此想道。 本章,完。 第185章 故友:其三 ——下午2点35分?夕阳咖啡厅—— 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样被一群女生包围,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如果说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是罗娜也还好,但好巧不巧的,坐在我对面的是已经成了明星,以孟安琪这个艺名出现大家视野里的,罗娜的好友孟慈…… 以前的话也只能在电视上或者手机里看到她,但现在,她本兽就坐在我对面,反倒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忐忑。 或许是因为她的妆造实在是很漂亮的缘故?尽管我对这种清纯可爱型的女生没什么兴趣,但此时此刻面对着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有一种令兽很舒心,很治愈的美。 这或许这是为什么她能从选秀之中胜出,并有今天的成就的原因之一吧。 良好的歌喉,美丽的外貌,以及据罗娜所说还不错的品性,这三者缺一不可,造就了今日的她,让原本的兔子少女孟慈,摇身一变成为了“妙音少女”孟安琪。 不过嘛,她能够出名,究竟是美丽的外貌起到主要作用,还是她与生俱来的好嗓子起到主要作用,应该也只有她和她的经纪公司知道吧,包括她在成名之后,有没有忘记自己曾是孟慈,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过我希望她最好没有忘记自己原本是谁,我可不想再让罗娜像刚才遇到白莹那样,因为朋友的“背叛”而感到失落。 “说起来,娄鸣……你究竟看中了娜娜哪一点呢?” 这个时候,那名为蒋黎的鼬獾兽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如罗娜描述的那样,她真的是个相当沉默寡言的兽,最开始连和我打招呼都没有打,而是一直冷着脸看我,要不是在那之后她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写了你好二字,我恐怕真的要因为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而想破脑袋——她还真的是个很古怪的家伙。 “啊,你问这个啊,怎么说呢……有着攻击性的美的长相,然后个性上,是个向往着平等,团结,没有歧视,大家都可以互相理解的世界的兽,而且还有着自己的远大抱负,这是我最喜欢,也是娜娜最吸引我的地方!” 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让她满意,但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顾堃这个时候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咖啡,随后不冷不热地说道。 “呵呵呵,在你刚刚的话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娜娜呢,娄鸣。” “啊……有吗?” 我这个时候瞥了一眼罗娜,发现她已经低下头,红着脸,一副别扭而羞涩的样子,似乎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我认识的娜娜,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哦……可能我说起来有些难听啊,希望娜娜和娄鸣你们两个都别在意,在我看来呢,我们的娜娜只是个普通,又有点傲娇,有的时候又有些莫名自卑和矫情的女孩,不过嘛……我们的娜娜也是个非常努力上进,善于当个倾听者,很讲义气的女孩哦。” 说着,坐在罗娜旁边的顾堃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而罗娜却露出了一副“真是服了你了”的无奈表情。 “不对,阿堃,其实我觉得娜娜她,也需要别的兽倾听她的心声的……对吧娜娜?” 那个罗娜一直记挂着的,名为苏依的女生这个时候发话了,她曾经在罗娜最困难的那段日子——被狄飞和他的同伙们劫持虐待后陷入了负面情绪缠身,身体状况也出现了很大问题的时期一直和戴薇安慰着她,并逐渐引导她稍稍从那黑暗的泥泞之中走出来,自然是很清楚罗娜也存在着相当脆弱的那一面…… 即使,顾堃说的“罗娜是个善于当倾听者”这一点的确在她还是学生会长的时候能够体现出来,是个非常中肯的评价,但我想再怎么愿意倾听他兽心声的“树洞”,也会有自己的心声,想要别的“树洞”所倾听的吧? 这也是我刚刚才注意到的一个问题,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步建立起来的过程中,包括之前调查“校园袭击事件”时,以及前几天在火车上,我们的感情稍稍增温的时,罗娜似乎总是扮演者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很少作为一个诉说者来表露自己的内心。 而且,自打她被我从狄飞还有韩璐儿、塔图手里救出来的那天起,我就总感觉她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有些闷闷不乐的,但当时调查“校园袭击事件”的事情更加紧迫,加上路杰这边遇到的事情也很麻烦,而且她总是强撑着,也不打算跟我坦白的样子,所以,我也就不得已忽视了她身上这一奇怪的转变。 想来,或许有时我更应该让我们之间的状况逆转过来才对——让她当一个诉说者,而我则是倾听她内心的那个“树洞”,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会更进一步。 “是,是啊,有时候总是听别的兽说话,自己有什么心声无法说出来,就有点累呢……” 罗娜强颜欢笑道。 ……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和好朋友的聚会,似乎也并没有让我感到有多么开心,而且也并没有让我忽视掉那件让我忐忑不安的事情。 我的朋友们啊,变了很多,也没变很多。 在我和孟慈一起去咖啡厅楼下点单的时候,她告知了我一个很令我担忧的事情。 首先,她并不是单靠自己的歌喉,成为《金都妙音少女》这个选秀节目的第一名,而是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梦想,给主办方投入了大量金钱,这才获得了墨烟岛赛区的第一,而后在决赛的时候,也是她出卖了■相才获得了总冠军,这才出了道,发行了属于自己的那张专辑。 她本以为,为了让自己实现梦想,自己和家兽所需要做出的牺牲就到此为止,但却没想到,这并非是终结,而是开始…… 作为歌手的专业发声培训,为了日后能够上台表演,举办演唱会的舞蹈训练,还有为了良好外貌而不得不去减肥、微整脸部……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原本安定平静的日子变得乱糟糟,而她想要反抗,公司那边又会以违约金,以及出道前的那些“黑料”作为要挟,所以她也只能作罢,拼了命去完成公司给予的各种安排——包括近些日子让她和某个十八线糊咖男演员炒绯闻,尽管她和那个兽都有些不情愿,但在演艺圈,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家常便饭了。 除此之外,最让她头疼的还是她的那些粉丝,那些友善的,正常的粉丝还好,她很乐意有这样的粉丝拥戴她,聆听她的歌声,但,除了这样的粉丝之外,还有些狂热的家伙们以及对她抱有莫名的恶意的家伙们,生性文静,稍有些内向的她最不会应付的就是这样的兽了。 而最近的一段日子里,她貌似是被一个有着跟踪和监视癖好的狂热粉丝给盯上了,每天每夜都被那家伙骚扰,甚至时不时还会收到那家伙露骨而暧昧的来电,搞得她这段日子都心神不宁的。 但是,尽管有那么多不情愿和不如意,在我问她是否后悔的时候,她仍然摇摇头,说自己根本不后悔从孟慈变为孟安琪,毕竟,孟慈想成为歌手的梦想,如今已经被孟安琪所实现了。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露出了无比幸福的笑容,但,为了实现这样的一个梦想,做出了那么多本可以避免的牺牲,还要受限于他兽,成为他兽的摇钱树,这真的值得吗? 对此,她却甘之如饴,这就是我所担忧的地方。 尽管她在上楼的时候说明年她在岛上开演唱会的时候会给大家,包括娄鸣都预留最前面的位置,还会为我们几个好朋友在那个时候唱一首她自己谱曲填词,准备放在她第二张专辑里的,歌颂友情的歌曲,但,我却打心底里并不想到场。 因为我并不想看着疲惫的,被自己所谓的梦想所反噬的她,唱着为了友情而写出的歌曲,在台上强颜欢笑。 孟慈算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了,而变化不大的戴薇和蒋黎,也同样让我感到些许的担忧和不悦。 戴薇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活力过剩且喜欢打圆场活跃气氛,但随后我又从顾堃口中得知,在我不在岛上的这段日子里,正因为她这样单纯热情的个性,她连续被五六个雄兽骗了感情,身上还欠着其中一个家伙让她背着的贷款。 我真的没想到,她在陷入恋爱之中居然一点理智都没有,甚至连被骗感情之后也不会记得上一次的教训从而对下一段恋情中不对的地方有所警惕。 至于蒋黎,她的话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脾气本就古怪寡言的缘故,所以总让我感到一种陌生的距离感,而且她今天的脾气似乎也不太对,虽然不常说话,但说话和写在本子上的想法总是阴阳怪气的——就好像我们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对头那样,她偏要和我们作对,故意说一些让兽难堪的话。 至于顾堃,她还是像原本那样,保持着高贵而傲慢的姿态,嘴上不饶兽,但刀子嘴豆腐心,有些话嘛,乍听起来有点让兽火大,但仔细想一想实际上说的也没有错,只是她的表达方式有点不太容易被别的兽接受。 而她也似乎是在谈话之间注意到了我,苏依还有戴薇之间的那个秘密,因此在我上厕所的空挡,她也跟了过来,向我询问有关于这件事的一切——这可是她好奇了好多年的事情了,一直想要知晓背后原委的她却因为戴薇和苏依对我的保护,从来都没办法从她们两个口中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无奈,我也只好自揭伤疤,把那段噩梦般的过往告知于她。 “天哪娜娜,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你居然都没和我说……” 知道这些的她,脸色苍白,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那个时候,阿堃你还在因为我那阵子莫名其妙地就发脾气而生闷气呢,况且当时我一点都不想回想那种事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同样的事情,我经历了第二次哦,这次绑架我的兽,还是那个叫狄飞的虎兽人,而且……” 我哀叹着,把第二次我被韩璐儿和狄飞合伙绑架的事情删减了和『曼纽』有关的部分,告知了顾堃。 “虽然最后,我被娄鸣救出来了,但……也正因为我……总之,阿堃,虽然我现在和娄鸣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要万一他因为那种原因就……” 随后,顾堃只是无言地,把我拥抱在了怀里,抚慰着我,任凭我的眼泪打湿了她那套异常珍惜的黑白色洛丽塔长裙。 能在她这边获得些许安慰,这算是在这次聚会之中唯一让我感到愉快的地方了。 而如今,在我的几个朋友里,最让我担心,最让我记挂的也莫过于最善良,最纯粹的苏依了。 如今的她,应该是有在婆家遭受虐待的缘故,也应该有流产的原因在内,比之前消瘦了很多很多,那条记忆中油光水滑的白色大尾巴,如今也是黯淡无光,毛发分叉严重,且散发着一股木炭燃烧后特有的烟熏味——这恐怕是她在婆家经常掌厨所致,他们的部族仍然过着相对落后一点的生活,即便墨烟岛其实早就普及了智能厨房,而且价格也实惠,但他们的部族却始终以“这是卑鄙的外来者带来的舶来品”为理由,拒绝使用,也拒绝理解现如今被岛上其他民众视做“正常”和“应当”的一切事物,在他们看来,只有跟随着他们所信奉的那位神明的旨意生活,才是正确的道路。 而更令我担忧和气愤的是,她现在的那个丈夫,在酒后乱性,令原本无辜,只是路过的她怀孕之后,居然在一开始是不想负责任的!若不是他们部族里的族长认为此事不妥,强逼着他娶苏依,苏依多半在以后就成了要独自带着一个父亲不承认的孩子单亲母亲! 我记得苏依的哥哥很珍视她,按说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而且也不会放任婆家欺负她才对,但苏依却只是说自己的哥哥还在竞选下一任族长,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否则他会遗憾终生的。 这处境,颇有些我被绑架时,我爸是否要选择放弃参与那次的重要会议来救我的意味,只不过,又有些不尽相同,因为我和我爸当时也都是没得选择,而苏依却是有着些许回旋的余地,但她却选择了任婆家和丈夫欺压,忍气吞声也不给自己的哥哥找任何麻烦,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代价,换来自己哥哥那只是有概率竞选上的族长之位。 这真的,很让兽五味杂陈…… …… 聚会总算是结束了,罗娜的心情似乎因为这场聚会而变得更加糟糕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原本见到朋友的欢笑,到听着自己的朋友遇到了令自己担忧的不如意之事的忧愁和苦笑,再到硬撑着,不让自己的朋友察觉到自己心情糟糕透顶的强颜欢笑,可以说,她真的是越笑越难看了——尴尬,担忧,愠怒,悲哀的情绪混合成了一种糟糕的色彩,在她的脸上与笑容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极其不和谐的画面。 在离开那家咖啡厅之前,罗娜的朋友顾堃非要让我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只好把联系方式给她了——这家伙说话是损了一点,但也没什么恶意,我想,她要我的联系方式,应该也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大概也是作为罗娜的好朋友,想要考验一番我,看看我配得上配不上她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接受挑战。 而在离开咖啡厅之后,我和罗娜就在旁边的小餐馆里草率地吃了点饭,之后又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就回到了旅馆。 在我们泡了个澡之后,我原本准备就这么睡了,可是罗娜这个时候却拿出了一盒让我想都没有想到的东西。 “喏,猫科兽人专用的款式。” 我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面红耳赤,心想罗娜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即便是男女朋友,但现在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不,不是……娜娜,你确定要我现在就……” 话说到一半,坐在床上的罗娜突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我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搞得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娜娜,娜娜,娜娜你别哭啊……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而下一秒,罗娜紧紧地抱住了我,边啜泣边说道。 “对不起,娄鸣……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一直……唔,我一直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唔,瞒着你……唔……” “什么事啊?” “其实,其实那天你去救我的时候……狄飞那个老混蛋已经把以前没能对我做的事情做完了唔哼哼……呜啊啊啊——” 说到这里,她开始哭得撕心裂肺起来,并且抱我抱的更紧了,头部尖锐的羊角已经快要把我的皮肤捅破。 “一开始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就没说……但后来,我又因为,又因为怕你嫌弃我才……” 我长叹一口气,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平常富有攻击性的美的她如今哭得梨花带雨,让我心疼不已的同时,又感叹她这幅样子好像比平时更加好看。 但,我一点都不希望这种好看成为一种常态。 “好了好了,别再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兽啊,又不是喜欢你作为一个■■的身份,狄飞那个老东西现在都不存于世了,他已经为自己的作恶多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他的故事已经彻底结束了,但你的故事,可远远没有结束哦,总不能因为自己不是个■■,你就一直不翻篇的吧?这可不像你啊娜娜。” “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罗娜问道,而我却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 “我哪敢嫌弃你啊?实话告诉你啊,我还怕你嫌弃我呢!你可以对比一下哈,我呢,身为生在一个中薪阶层家庭的肉食性兽人,家里的财产也好,社会地位也好,完全都比不上你嘛!你可是金都国的政要,青云市市政厅厅长罗赢的独生女,当初可是以最高的成绩考进咱们学校,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学生会长,无论是出身,前途,还是别的什么,都远超一般的兽人!再者,从外貌上看,你长得又高又漂亮,身材还特别好,我呢?又矮又胖,脸还长得一般,虽然,胖是我自愿的,但我这都胖的脱了像了,一点都不像是虎兽人,反而像是个大肥猫,而且大半夜杵在大马路上,知道的能看出来是个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垃圾桶成精了,大半夜跑出来逛大街呢!” “噗……你这比喻真够搞笑的,垃圾桶成精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夸张的描述,罗娜破涕为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所以啊,我才比你更害怕你会嫌弃我,因为咱们俩实在是差的很多啦!” “不许说这种话,娄鸣,其实你一点都不差劲不是吗?我可是知道哦,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发光点,想要不那么引兽注目,所以才故意增肥,自毁容貌,而且还有意控制自己在各方面的才能对吧?” “呃,是的……因为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高调了,所以就想低调一点,夹起尾巴做兽咯。” 我如此回答道。 “所以,你其实很优秀啊,没必要认为自己太糟糕,配不上我的。” “嘿嘿,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呢娜娜!” “啧,你这兽还真讨厌啊……” 她又害羞了起来,用着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同时,她也贴近了我的身子,然后又把刚才拿出来的那盒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 “既然你说你不嫌弃我的话,那就证明一下呗?” “哎呀呀,没想到你还挺难缠的啊……不过我可告诉你哦娜娜,我之前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不会太舒服哦。” …… 就这样,我和娄鸣度过了一个难忘无比的夜晚。 有一说一,他还真的挺沉的,而且的确是没什么经验,不怎么行啊。 一点也没意思,但也很有意思。 本章,完。 第186章 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其三 音乐会已经结束,对于我们这些古典音乐的爱好者来讲,无疑是真正的饕餮盛宴,而对我来讲,能够听到我最喜欢的“黄金战车”乐队的现场表演,更是在我兽生之中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幸运无比”的事情。 当然咯,在今天最让我觉得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收到了来自原本素不相识的阿柠的肯定——被陌生兽所肯定,这是我以前很难做到的事情。 “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听这场音乐会,我很开心哦。” 我和阿柠结伴走出音乐厅,这个时候,阿柠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然后说道。 “其实今天我也很开心,而且也是托了你的福,我还能听到‘黄金战车’的现场表演,而且……” “而且什么?” 他歪着头问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回答道。 “而且,我从你那里也获得了一种认同感和肯定……对我来讲,这远比能看到我最喜欢的乐队的现场表演还要让我开心,所以,我也想跟阿柠你说声谢谢呢,谢谢你,能送我这张音乐会的门票,让我能和你一起共度这美妙的两个多小时。” “美妙的两个多小时,嗯……呵呵,的确是这样呢,的确是,非常美妙的一段时光呢,路杰,这真的是很中肯的说法呢,呵呵呵呵……” 我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挠着自己的脑袋,被他这么一说,我内心中的欣喜之情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 “嗯……说起来,路杰,我并没有任何想要让你不开心的恶意,但接下来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你。” “啊?什么问题……你说吧,我在听。” “路杰,你……认为自己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诶?我自己的生存意义?” 在这种场合下,他的这个问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叫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边看着远眺夜空星辰的他,边审视自己从记事开始到现在的兽生。 过往有时如同走马灯一般,没怎么看清就匆匆流转过去了,又如没有勾勒线条的,用彩笔涂绘出大致轮廓的色块一样,虽然驻足时间足够让我看清,但却只能看个大概,同时,也像是清晰度很高的电影一般,让我能够看清所有内容。 记忆中的过往,正像我如此形容的那样,在清晰程度上实在是参次不齐,所以,我只能回想起一些对我来讲非常重要的,印象深刻的事情。 从被我的父母在自家门口发现,被他们抚养,一天天的长大,在幼儿园的时候结识了刘枫,但又因为自己天生内向,懦弱而胆小的个性,成为了不少兽的“重点爆破对象”,以此来让自己成为“心目中强大的那个自己”,而刘枫也是为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摆平了他们…… 记得是我八岁的时候,我的外公去世,当时我并不明白“死亡”的概念如何,只是在葬礼上看到我的妈妈和外婆都非常非常的伤心,我的爸爸也是满面愁容的,而这场葬礼的主角,我的外公,则是在棺材中一动不动,平常那个面恶心善的他,任凭我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反应,很像是睡着了,但是身体却又冰冷僵硬,而最后,一个高大的兽,在被拉到我当时并不明白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火葬场之后,就被“压缩”进了一个木头匣子之中,这让我莫名的心慌,莫名的害怕,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忍不住又一次大哭了起来,并对火葬场和木头匣子产生了一种极其抵触的情感。 也是那一年,我的父母将我作为弃婴的身世告知了我,不过他们对我的爱从未改变。 四年后的某天,我被几个高年级的家伙围了起来,当时我脑门一热,鼓起勇气,和其中一个看着就讨厌的家伙打了起来,而最后的结果是身手很差的我被他和他的同伴按在地上暴打,好在刘枫及时赶到,那群家伙虽然是高年级的兽,但也知道刘枫是个能把成年兽揍趴下,万万惹不得的一个家伙,所以落荒而逃了。 那次,在医务室门口,我察觉到他似乎是哭了,脸上有泪痕的样子,不过在我问他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自己哭过,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没能保护好我,十分自责才会破天荒了的哭了的,只是因为个性原因,所以才不想在我面前表达出来。 啊,突然想起来,好像我那个时候就有了现在的这种自愈能力,因为医务室的老师说我身上的伤要好长时间才能好,但两天之后就恢复如初了,当时我还以为是那个老师因为我打架了所以故意吓唬我呢。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我身上的自愈能力和不死能力的早期体现吧,而且,这份能力似乎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更加完善,更加强大的样子。 在这之后,发生过的事情也没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因为我一直都过着这种被父母肯定,被同龄兽否定,被刘枫保护但不被他肯定的生活。 直至大学之后,我遇到了我迄今为止的兽生之中最重要的那个兽,娄鸣,和他相处的每个日夜,我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而随着我和娄鸣的关系逐步渐近,我的兽生才逐步与魔法和神明扯上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也逐渐对我的身世有了一些相较起以前更加清晰的认识了——『结缘者』,『神启现象』,『始源之水』的孩子……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 这期间,我亲身体验过了一次令我所恐惧的死亡,而且还是一次不折不扣的“火葬”呢。 原本我以为自己的兽生就到那里了,但没想到,因为与神结缘,从而获得的自愈和不死能力却让我死灰复燃,重新降生于这个世界。 而且,有一说一那次被哭泣的娄鸣弄得满身都是鼻涕和眼泪也算是一种难忘的经历。 后面令我记忆深刻的事情,就是因为娄鸣的“死亡”,致使我想要向“东方叶”复仇,结果失败了,反而中了他们的圈套,变成了巨大的绿色发光生命体,若不是娄鸣及时把我唤醒,那个情况下的我八成会暴走起来,毁掉整个青云市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就是,没能在那个地下屠宰场里救下卞伟,这件事成为了我最为遗憾的经历。 回想至此,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总结不出自己的生存意义具体又是什么。 于是,我也只能这么对阿柠回答道。 “其实,我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太深刻的认识……呃,如果说要有的话,那也八成是,认清自己是谁,呃,我的意思是,弄清自己的身世……其实,我是个被我父母捡到的弃婴。” “弄清自己的身世,看来……道路正确啊。” 他听到我这个回答,笑容在一瞬间收敛了起来,但随后,又变化成了那种如春风一般和煦的温柔微笑,对我说道。 “希望你能达成你的生存意义。” “呃,那阿柠你呢?我突然有点好奇,你对自己的生存意义又是怎样的看法呢?” 我斗胆问道。 “我嘛,很简单哦。” 他把我拥入怀中,并压低了身子,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大概,是为了让你,还有那些我认为很重要的兽们能够幸福,才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虽然语气非常轻柔,但却在我心中引发了不小的冲击,让我感觉到这话之中隐藏着的那种暖意和分量。 “所以,我在你眼里是很重要的兽吗?可是我们明明才刚认识不久……” “认识一个兽时间的长短,和是否要将其认定为自己心目中重要的存在,这两点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哦,所以,我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同时也很喜欢听古典音乐的你,视做自己自己最重要的兽之一,这有什么不对吗?嗯?” “没……”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要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了。” 他转身便要离去,而就在这个刹那,我也如此问道。 “是回你自己家吗?” 在听到我的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全身僵硬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但看他在这之后立刻又恢复了放松的状态,我也就没有像平常那样,因为自己的出言不逊,话不投机而道歉——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做呢。 “不是哦,我呢,和你一样,都是来到这里的旅者,所以我要回到我入住的旅馆那里,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这段日子里,我们还是能够见面的,只要我们两个之间的『引力』仍然存在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回过头来,保持着那种温柔的微笑,对我说道。 “还是和刚刚一样的祝愿,希望,你能达成自己的生存意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另外,接下来的日子,或许我也会给你添麻烦,所以请不要在意,嗯……我想你不会在意的对吧?” “一点都不在意!而且我不认为,你是个会给我带来麻烦的兽呢!你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嘛!” 我回应他道,而他则是转微笑为苦笑,又从苦笑变回了微笑,一边挥手,一边告别道。 “那么,有时间再见咯,亲爱的路杰。” “嗯,有时间再见,阿柠先生!” 就这样,我们互相告别,由于音乐厅离这里不远,再加上刘枫在我走之前也在柜台看店,我要是回去的话,那么他也一定会为我开门的,所以索性我就散步回去了。 只是,走了没多远,一个令我没想到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刘枫,你,你怎么……” “你又跑去哪里了啊?这么晚了才准备回去?我看你是真的不怕给我们找麻烦啊路杰,竟然把我的话全都当做耳旁风!” “对,对不起嘛,事先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刚刚去听了音乐会,古典音乐的音乐会,我最喜欢的‘黄金战车’乐队也在演出名单里……” “音乐会啊,唉……” 他说罢,叹了口气。 “音乐会,怎么了吗?” “其实,我早先是听到这场音乐会要在这里举办的消息的,而且一听说演出名单里还有你喜欢的‘黄金战车‘,所以,原本就是打算买两张门票,然后和你一起去的,但是,一听到门票要5000块一张而且还是最后排的位置,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话说回来,路杰,你是从哪里弄到了那么多钱,居然去听这么昂贵的音乐会啊?!别告诉我是你打工赚的,你在那家饮料店里也就上了几天班,那个扣扣搜搜的老板才不会给你这么多工资呢!” “呃,其实是这样的……” 我边和刘枫朝着旅馆的方向走,边把阿柠的事情告诉了他。 “喂,路杰,你知道那个阿柠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就这么傻乎乎地和他一起听音乐会?!那万一这家伙买门票的钱来路不正,或者他想对你图谋不轨该怎么办?!我说,你为什么总是对陌生兽一点戒备心都xx没有啊?!xx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有着很可怕的潜在风险的?!xx万一出了事谁负责啊?!” 他几乎是在吼着对我说话,我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异常气愤,也相当的担心我的安危。 “不过,到最后也都没发生什么坏事不是么?而且,阿柠先生是个很温柔的兽,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对我图谋不轨的。” “啧,到最后都没发生什么坏事,xx的你这傻小子难道是想发生了很糟糕的事你才满意是吗?!” “不是啦,你听我说啊,我……”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被一个液滴所打湿了。 “下雨了么?” 我抬头,看向我左前方的天空,只见万里无云,毫无下雨的征兆。 但,在我身边的刘枫,在这个时候却望着我们身边的那栋居民楼,露出了相当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我也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无比骇兽的恐怖一幕。 只见,一个猎豹兽人,翻着白眼,表情无比痛苦,浑身的伤口渗出了不少殷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整个兽。 而他的脖子,还被谁用一根铁管,钉在了楼栋的墙壁之上。 本章,完。 第187章 挑衅警方的诡异凶杀案 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又在那充满诡异黑雾的废墟之中。 而对于现如今这频繁的『神启现象』,我见怪不怪的同时,又有一些疑问。 为什么,路杰和娄鸣遇到的『神启现象』中,时不时会有那种异世界种族“人类”的身影?而我却从来没在自己遭遇的『神启现象』之中看到有什么“人类”呢? 此外,同为『神裔』,也和我们有着同样目的,做着同样努力的基托内,为什么没听过他自己说遇到过『神启现象』呢? 眼前的黑雾渐浓,不出意料的话大概率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一次黑雾只是单纯的越来越多,单纯的将此处一点点地占据,单纯的在这里漂浮着,漂浮着,平静的漂浮着,就好像,这次并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 但是,相较起以前那几次『神启现象』中的怪诞,此时此刻的平静却显得极为反常。 这个时候,我隐约发现远处散发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温暖明亮的橙黄色光辉。 虽然明白,若是我贸然前往的话大概率会遇到危险,不过,这可是『神启现象』啊,『神启现象』中无论遭遇怎样的伤害,都不会反应在现实之中——我怀疑搞不好在『神启现象』中死亡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我缓步向那里走去,结果就看见了一片雕刻着远古文字的石壁,以及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老金,那个本名是贺金权的『守灯者』。 而此时此刻,在他的手掌之中也托着一个虽然微小但明亮无比的白色光球,那光球散发出了无比绚烂夺目的光,照得他那金灿灿的牛角熠熠生辉——不用多说,这就是那穿透黑雾的温暖明亮的橙黄色光辉的由来。 而他也正借着自己牛角的反射和光球所放出的光亮,眯着他那双混浊而不失机敏的双眼,阅读着面前石壁上雕刻的内容,嘴里念念有词,虽然我听不太清楚,但却能感觉到,他所念叨的,也正是那石壁上所记载的内容。 “贺金权老爷爷?” 我呼唤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却并没有做出反应,仍然看着那面石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为了听得更加真切,于是我便悄悄挪步靠近他的身边,然后,就听到了他如此说道。 “欲探寰宇……先访蓝玉,神剑若来,灵泉则开……问鬼讨斤,百尺伐檀……画井引水,探渊五里,待夜无光……哼哼。” 说到此处,他却不往下再念叨了,这个时候,他缓缓转过身来,用着冰冷无比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此刻被他盯着,感觉全身的毛发不自觉的炸了起来。 “祓蛊墨烟,乃是无上功德一件,而今墨烟之地已为之温床,若不及早将其祓除,墨烟之地,乃至整个金都之域、四方上下都将生灵涂炭,罗家小女,你可莫忘,莫忘啊!” 说罢,眼前的一切瞬间崩解,随后,一张巨大的,扭曲的脸从天而降,张开了它那血淋淋的,分裂成了四瓣的,且布满东倒西歪的牙齿的怪嘴,将我整个吞没。 而我也从『神启现象』之中,回到了现实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地从床上惊醒,只觉得豆大的冷汗从自己的额头上滴落,心跳的频率像是药房里捣药的药杵一般迅速。 而在当我看到了四周熟悉的装潢,还有因为昨天玩的太累了所以还在睡着的娄鸣,我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次的『神启现象』,多多少少有点吓兽了…… 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有谁在敲门,我寻思谁会大早晨来敲我们的房门呢,于是抱着这个疑问下床开了门。 随后,只听在门外敲门的兽如此说道。 “你好啊娜娜!” 之后,我就被她扑倒在地上疯狂亲吻,弄了一脸口水,左脸颊还被她不停地磨蹭着。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在我的记忆之中不会有第二个兽。 “好嘞,罗柔姑妈,唔好再噉,我已经感受到你对我爱嘞。” (翻译:好了,罗柔姑姑,别再这样了,我已经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了。) 而她仍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地,疯狂的把我当喜欢的玩具兽偶那样对待。 唉,真是够了,我怎么会有这么狂放不羁的姑姑啊…… 我的姑姑罗柔,是和我父亲的同辈兽里最小的那个,今年只有28岁,而她的诞生,也是圆了我爷爷奶奶连生四个儿子之后,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因此,他们对她的态度要远比对我的父亲和三个叔叔要更加溺爱一些,再加上她的四个哥哥也非常宠她,致使她有时候也是蛮任性的,时不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和撒泼打滚,唯一比较正经严肃的场合,也只是在她作为一名法医,在案发现场或者法医中心工作的时候。 没错,如今把我当个玩具兽偶一般狂亲着的这个青春靓丽,宛若小孩一般胡闹着的成年雌性羊兽人居然是个法医,这很不可思议对吧? 突然,她停下了身体上的动作,疯癫而慈爱的表情猛然一凛,从我的身上站立起来,警觉的嗅着四周。 “姑妈,怎么了吗?” “点解会有呢个味道呢?虎兽人的■液的味道……” (翻译:怎么会有这个味道呢?虎兽人的■液的味道……)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和娄鸣之间发生的事情,于是拉着她,在墙角那里把实情都告诉了她。 他听完事情的经过,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无比,直至最后,才相当无奈的说了一句。 “娜娜,你真系不愧系我四哥个女丫……喺胆大呢方面你哋父女真系惊兽相似,竟然揾咗个虎兽人当男朋友,仲唔打算听就范履行婚约,真系唔怕将嗰老两气呀衰。” (翻译:娜娜,你真的不愧是我四哥的女儿啊……在胆大这方面你们父女真的惊兽的相似。竟然找了个虎兽人当男朋友,还不打算乖乖就范履行婚约,真是不怕把那老两口给气坏啊。) “咁又点,我同我阿爸都唔想畀郑济当我未来嘅先生,我本来就唔中意郑济,郑济佢自己又一副衰仔样……总之,就算佢哋系我嘅爷爷嫲嫲,也都唔应该干预我嘅婚姻先啱。” (翻译:那又怎么样?我和我爸都不想让郑济当我未来的丈夫,我本来就不喜欢郑济,郑济他自己又是一副衰仔样……总之,就算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也都不应该干预我的婚姻。) 我微微皱眉,严肃地回答道。 “嗯……不过你都真系胆大,你以前系最惊虎兽人,而家系噉行阴影呀?” (翻译:嗯……不过你是真的胆大,你以前是最怕虎兽人的,现在是走出阴影了吗?) “差唔多啦,不过你点解会喺呢度?听到我嚟咗专登嚟探我呀?” (翻译:差不多啦,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我来了就专门来看我吗?) “丫,其实系你嘅朋友嘅嘢啦!” (翻译:啊,其实是你朋友的事啦!) “朋友?” 之后,我便从她口中了解到了,在我和娄鸣于昨夜快乐的时候,路杰和一同跟来墨烟岛的刘枫,所遭遇的事情…… 昨晚路杰跑出去听音乐会,没有告知刘枫,于是,一向对路杰很关切的刘枫就在音乐会散场之后过去接他,而他们在半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具死相很惨的尸体,路杰当场被吓晕过去,刘枫则是叫了救护车和警察过来,在把路杰送到医院之后,他也随警察去做了笔录,而在案发现场,负责进行尸检的法医就是我的姑姑罗柔,在工作完成之后,她闲得无聊去审讯室偷听笔录,结果无意间听到了他住在我二叔家的温泉旅馆,同伴还是我,所以在他做完笔录之后,就向他了解了一些情况,并带着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那里过夜,天亮以后又和他一起去医院里接路杰出院,把他们两个送回了旅馆。 “嗰个僆仔望几勇猛嘅,结果寻晚过夜嘅时候,畀啲‘小宝’吓到成晚冇瞓,切……明明寻晚嘅死尸过我啲‘小宝’恐怖多!” (翻译:那个小子看着挺勇猛的,结果昨晚过夜的时候,被我的‘小宝贝’吓得一夜没睡,切……明明昨晚的那个死尸比我的‘小宝贝’恐怖多了!) 说到这里,她翻了个白眼。 我姑姑话里所说的‘小宝贝’,其实是她通过合法渠道收集到的一些器官标本,收集这种东西算是她的一个小怪癖,而且以前,这些器官标本还是放在她在我爷爷奶奶家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房间里的,又一次我爷爷进她的房间去打扫卫生,结果看到这些东西直接给吓得住院了,她这才把这些东西搬到了她在警署的办公室里,搞得她的同事们,包括警署里的保洁员至今都不敢进她的办公室,因此,每次都要自己整理办公室的她经常吐槽保洁员老是忘记她的办公室,并因为这种她自己完全看不出问题所在的事情而大动肝火。 唉,虽然她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但是我想无论是谁在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都会吓一跳的吧?都把我爷爷吓到住了半年的医院了,她难道一点都没认识到自己的毛病吗? 不过,她居然说昨夜路杰他们遇到的尸体很恐怖——平常最不害怕与死尸打交道的她,居然说一具尸体很恐怖,这反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尸体,居然能把她给吓到。 于是,我就像她对我的“定义”那样,问起了那具尸体的事情。 “你肯定要听呀?唔怕晚嘅时候,瞓唔着?” (翻译:你真的要听吗?不怕晚上的时候,睡不着觉?) 我摇了摇头,对我来讲,死尸什么的并不可怕。 毕竟那天路杰变成巨大绿色发光生命体的时候,我可是在医院包扎完伤口后,直接去顶层看了下路杰娄鸣与“校园袭击事件”的两个幕后黑手——池旭和裴格的战场的,而对于脑袋变成洒了一地,粉白交接的“一锅粥”,只剩身子的他们两个的尸体,我可是一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点话呢,都唔应该讲系恐怖啦,净系话系,吊诡……因为呢个尸,已经变成咗一副空壳,器官咩嘅全部都畀掏空嘞……而且,唔系喺出便,借助外力将器官掏空嘅,嗰条友器官,更加好似系凭空消失咗,佢身上嘅伤口,除咗颈上畀钢管钉喺墙上面嗰个之外,其他嘅都系畀边个喺内部劏开嘅,之后,剩嘅■就从呢度落咗出嚟,唉,呢就好奇怪,凶手究竟系点做到喺受害者内部劏开身体嘅呢?” (翻译:怎么说呢,也不应该说是恐怖吧,更应该说是,诡异……因为那个尸体呢,已经变成一具空壳,器官什么的都被掏空了……而且,不是从外面,借助外力把器官掏空的,那家伙的器官,更像是凭空消失了……他身上的伤口,除了脖子上被钢管钉在墙壁上的那个之外,其他的都是被谁从内部切开的,之后,剩下的■液就从这里面流了出来,唉,这就很奇怪了,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从受害者内部切开身体的呢?) 听了她的描述,我心想这的确是个挺诡异的尸体,凶手的杀兽手法还真的是有点令兽毛骨悚然——从体内将兽切开,而且几乎也没有什么外伤,还真是够邪门的。 “而且你估佢将呢副尸用钢管插喺咗边呀?我哋顶头上司住嘅公寓楼嘅墙面上!呢唔摆明了挑衅我哋警方吖嘛!” (翻译:而且你猜猜他把这具尸体用钢管插在了哪里?我们顶头上司住的公寓楼的墙面上!这不摆明了挑衅我们警方嘛!) “所以你哋上司又迫住你哋一个月内破案?” (翻译:所以你们上司又逼着你们一个月内破案?) 我姑姑和她同事们的上司倪大雷,是个相当急功近利,又死要面子的犀牛兽人,有时候就算吃大亏也不要丢面子,面对凶手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他自然是要逼着自己的下属们尽快破案,挽回颜面咯。 她点点头,随后又说道。 “所以我要通过亲亲我侄仔侄女生嘅方法嚟同解压,真系顶唔顺啦,咁个没头没脑嘅畸士点破啊——” (翻译:所以我需要通过亲亲我的侄子和侄女们的方式来解压,真的受不了了啊,这么个没头没脑的案子怎么破啊——)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地闹了起来,结果嘛,就是把娄鸣给吵醒了,然后…… 没穿睡衣,赤裸着的娄鸣在醒来之后看到房间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雌性的兽人,立马脸变得通红,直接躲进了被窝里。 此时此刻,我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或许能让这个案件变得容易破解的主意。 本章,完。 第188章 露出爪牙 欲探寰宇,先访蓝玉,神剑若来,灵泉则开。问鬼讨斤,百尺伐檀,画井引水,探渊五里。待夜无光…… 凭借记忆力,我把在『神启现象』中听到老金当时所念叨的那段文字记录在了纸上。 这段文字听起来很像是诗赋,也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的暗号,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若是能够破解这段文字的秘密,兴许就对我们寻找『宇之戒指』的行动有所帮助。 于是,我就把大家都叫到了我和娄鸣的房间里,试图分析这里面的奥妙。 路杰和基托内都已到场,而只有刘枫没有过来。 我问路杰他为什么没有过来,而他却如此回答道。 “呃,他说,昨天没睡好,想要多睡一会儿,而且……不,没有什么。” 说到后面的内容时,他戛然而止,之后又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相当古怪。 “说吧路杰,刘枫他还说什么了?” 娄鸣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他很清楚,路杰到底为什么会说着说着就突然改口,而且还会露出那样不自然的表情——路杰他在撒谎。 “唉,还是被你看穿了……呃,刘枫他还说,自己不是特别想掺和咱们的事情,所以,就不想过来了。” “哦,那好吧,既然他这么孤僻的话,那就先这样吧,接下来,说一下今早罗娜在『神启现象』中得到的一段信息……” 娄鸣耸耸肩膀,之后让他们两个凑过来一起看写在纸上的那段暗语。 “欲探寰宇,先访蓝玉,神剑若来,灵泉则开……” “问鬼逃斤,百吃伐檀,画井印水,探渊五里。待夜伍光……”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尤其是关于那句‘先访蓝玉’,罗娜说这里似乎并没有叫‘蓝玉’,或者地名里同时带这两个字的地方……所以我在想,要么就是,这段暗语里说的不是有关于『宇之戒指』的所在位置,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要么就是,这个‘蓝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需要咱们先找到一个有蓝色玉石的地方,比如饰品店什么的。” 娄鸣说出了他的想法,只不过后一个想法我并不是特别认同,因为若是要让我们去有售卖蓝色玉石的饰品店的话,那要去哪家啊?岛上的饰品店很多的,总不能为了这一句暗语就找遍岛上全部的饰品店吧?! “呃,我没什么头绪……” “嗯……蓝玉……蓝玉啊……” 路杰摇了摇头,而基托内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一只手托着他那台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则在键盘上敲打着。 “基托内,你有头绪了吗?” “i haven\\u0027t got a clue yet,but……(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但是……)我现在正史图从暗网上找线索,我以前要来金都国的时候,曾在暗网上看到过有关于金都国各个地区近千年来的地名更改和暗网上的其他黑客们入侵金都国的国安系统,拷贝到的各个地区的照片,记得有个地方以前是叫什么‘蓝玉’的,但具体在哪儿我就不清粗了……我呢,还是智齿‘蓝玉’应该是个地名的想法的,蛭不过到底史不是和『宇之戒指』有关,我就不知道了,就看到时候咱们能不能通过这些找到『宇之戒指』了。” 基托内边说,边运作着那枚很轻薄的鼠标,眉头微皱,嘴欲张开但是却又闭上了,似乎是有话要说。 最后,他叹了口气,用着有些幽怨的神色看着娄鸣,说道。 “我说娄鸣,你为什么要让罗娜的个哥来天天盯着我呢?我是有哪些地方做的不浩吗?”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舔唇问道。 而娄鸣冷哼一声,说道。 “你还问我为什么要让罗伦哥提防着你?我说,基托内?萨夫特先生,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绿之神『神裔』这个身份来接近我们?” 听到娄鸣这么说,我和路杰不由得有些吃惊。 “用绿之神『神裔』这个身份来接近我们”——这就说明,基托内并不是真正的绿之神『神裔』咯! 此刻,三双眼睛齐齐地盯着基托内,而基托内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用古语说道。 “when did you know i was a fake of 『green dio discendenza』?”(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绿之神『神裔』的冒牌货的?) “你兴许还不知道吧,基托内?萨夫特先生……作为一个『神裔』,我也是有专属于我自己的情报网的,关于,我们『神裔』内部的一个情报网……半个月之前,我在这个圈子里的其他朋友有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绿之神的『神裔』当今只有一个,是个叫做刘菊芬的黄鼬兽人,一个活了三四百年的老太太,不过,那家伙的魔力气息也在一个月前消失了,也就是说,她死了,这样一来的话,绿之神就应该没有『神裔』了才对,既然这样,那你又是谁呢?而你锁骨上的『神裔印记』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反正,在我看来你绝对不可能是绿之神的『神裔』就对了。” “ok,ok……i have to admit……你,真的很警觉……” 说罢,基托内把电脑放在了床上,然后发动自己的魔力,抹除了锁骨上的“『神裔印记』”。 “我……其实,并不是绿之神的『神裔』,我蛭是……一个碰巧发现了魔法文明真史存在,就连神明也是真史存在的黑客罢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可要琢好心理准备。” 他神色凝重,之后接着说道。 “其实,你们,还有我所面对的『曼纽』组织,只是一个更加庞大的组织的分组织罢了,这个大组织,还有两个分组织,一个叫做『维塔斯』,另一个叫做『泰伯维尔』……而我,就是原本『泰伯维尔』组织的一个成员。” “你终于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吗?” 娄鸣仍然面带冷笑,漫不经心地走到了他的背包旁边。 “那也不是被你,还有罗娜的个哥逼的?!罗娜,我不得不说,你的个哥真是个十足的变态!大晚上的,我不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变成个雌兽就要那什么……那个叫,亡八硬上弓!这谁受得了啊?!我还是个■男呢,■男!这就要被个能变成雌兽的雄兽搞那种事情,这总事情也太过分了吧?!oh,s■it!!!!” 基托内说着,眼睛里还有泪水打转,看来这两天让他和罗伦在一个房间住真是把他委屈坏了,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只想笑。 不仅是因为他把“霸王硬上弓”说错了,还是因为我对我的表哥罗伦感到十足的无奈。 “『泰伯维尔』……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呢,那么,你接近我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泰伯维尔』组织和『维塔斯』组织,还有『曼纽』的底细又是如何?!在它们之上的那个庞大组织又是什么?!这个庞大组织的头目又想干什么?!若是你不说的话……” 只见娄鸣的冷笑瞬间收敛,下一秒,他神情冷峻地挥了挥手,紧接着一道炸雷劈在了基托内的身旁,吓了他一哆嗦,随后,基托内马上又恢复了冷静,紧接着又说道。 “喂喂喂,不要随随便便就用魔法好不好啊娄鸣?!你的雷,很吓兽的!虽然我曾梨树的那个『泰伯维尔』还有『曼纽』和『维塔斯』都与你们敌对,但我壳不与你们敌对啊!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在吉涅森林的时候,大家都死了,就我没死的情况下,遇到了真正的绿之神本尊,得到了他的骑示,所以才来到金都国的!” “大家都死了,就你没有死?” 路杰自娄鸣说出基托内不是绿之神『神裔』的时候,就开始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而现在,他却因为基托内的那句话而稍稍前进了一步。 “嗯,我自打记事后,就被自称是『巴甫洛夫』的兽教盗黑客技术,等技术娴熟之后,就梨树于了『泰伯维尔』组织的d—小队,平常,我的任务就是搞搞网页入侵,盗取各种资料,还有把一些密件发送给蛭盯邮箱,以及编写点程序什么的,直到几年前,我们d—小队突然就接到了个任务,要和『曼纽』和『维塔斯』的兽合作,去吉涅森林找什么『神之目』,但结果,东西没找到,我们这群兽反倒是被森林里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食肉植物给吃了,而当时,粗了我之外,其他兽全都死了,我误打误撞,想要走出森林,结果迷了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棵好大好大的树下,没想到啊,那棵树居然会说话!而且他还说自己就是神话传说中的绿之神,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他向我展示了魔法,我这才相信了!oh……i really will never forget this!(哦……这件事情我毕生难忘!)”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娄鸣接着问道,而基托内舔了舔嘴唇,说道。 “后来……就是我说的那样,绿之神,告诉了我,我梨树的组织『泰伯维尔』,还有另外的两个组织『曼纽』和『维塔斯』,都是为了收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解放被封印在『神之舟』里的那个能给世界带来无限灾祸的东西,所以,祂就分给了我一些魔力,教会了我一些魔法,然后让我成为了祂的『结缘者』,叫我赶快去寻找其他神明的『神裔』,还要我在金都国,找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不过祂也没说为什么要我找到这个兽,之后,就把我送出了森林……后来嘛,我就暗中调查了我曾梨树的组织,还有另外一个『曼纽』的事情,果然果然和祂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就偷偷地来到了金都国咯,顺带还在『曼纽』的兽行动之前,抢先找到了『璀璨鳞片』的其中一片,不过正因如此,我的行踪也就暴露了,于是就遭到了他们的追杀,所以,我就隐姓埋名,躲到了你们大学里,但我没想到啊!我来金都国的第二个目的,就因为躲在了你们的大学里,就达成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路杰,就是你!你还这么巧的,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啊!” 说道激动之处,基托内走上前去,将自己颤抖着的手放在了路杰的手上,挽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假冒自己的身份呢?直接和我们说不好吗?” “娄鸣,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糊涂了?你们大学,当时不是也有『曼纽』的成员混了进来吗?我总得隐瞒一下自己的真史身份吧?所以我才谎称自己是绿之神的『神裔』啊,不过……现在想想也是有点自作聪明啊。” “然后,就是回答娄鸣你的最后一个问题,那就史我们组织刀抵是干什么的,直白一点讲,『泰伯维尔』呢,就是个负责产出科技产品的组织,而『曼纽』组织的武器装备,就是我们所提供的,所以我才会有那台『巴尔』的研发报告,蛭于『维塔斯』组织,和我们背后那个庞大的组织势力,我也是根本就查找不到,所以压根就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情报就是,那个庞大组织的头目,也就是『曼纽』成员口中的『父亲大人』,大概是个很富有很富有的兽,因为这三个组织的一切经济来源和资金需求,全都来自于这个家伙!” 基托内又思索了一小阵,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还有就是,『十六阶梯』的事情,这些家伙不单单是只来自于『曼纽』的成员,而是三个组织都有,我所知道的是,曾经那个教我黑客技术的『巴甫洛夫』,就是这里面的『第三阶梯』,同时也是『泰伯维尔』的高层,此外,『十六阶梯』里还有一个不是兽人,也不是‘人类’的东西,就是那个『第四阶梯?图灵』!『图灵』,其实是『泰伯维尔』的高层研法的一台超级电脑,根本不是兽人,也不是‘人类’,我虽然没有见过它,但这机器是很难缠的!其中『曼纽』组织中的18套装备是它经过自主运算给出了研发方案,而且那18套装备都是非常危险的存在,若咱们是纯靠魔法和他们的持有者展开正面冲突的话,那会吃大亏的!而且,你们也知道吧?『图灵』在发现我之后,就反向入侵了我的电脑,还修改了我电脑的基本程序,让它无法录入任何有关于『曼纽』组织的成员信息,一旦录入马上就格式化我的电脑并直接安装二十多年前的老系统,连更新都难……不过,我说这些只是向你们坦白,征明我是个好兽,不是你们的敌对者,也征明我值得你们信赖,虽然,我之前为了要隐瞒身份因此没有和你们说完整的实话,所以,娄鸣……这下,你可以,信任我了吗?” “嗯……『十六阶梯』里居然还有不是生物的成员,唉,看来咱们面对的那个庞大组织,真够难对付的,搞得我都想摆烂了……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个世界就没救了。” 娄鸣如此说道,不过下一秒却微微一笑,手上也做出了一个合拢的手势。 紧接着,那本『心声之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同时,一张原本贴在那上面的『隐形符咒』也从上面掉了下来。 原来他刚刚漫不经心地走到自己背包旁边是为了拿这个,好探测基托内是否在说谎。 不过,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在书上贴了『隐形符咒』的情况下还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呢?难道是用了我不知道的某种魔法吗? “很好,基托内……你总算是没有说谎,而且向我们诚实地坦白了你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了,这下,我就可以真正的信任你了。” “既然信任我,那就快别让我和那家伙共处一湿了,太可怕了……” 基托内欲哭无泪,直接又跪倒在娄鸣面前,抱着他的肚子,惊恐地说道。 唉,罗伦这家伙究竟对基托内做了什么啊?明明娄鸣只是想让他看好基托内才对啊…… “这件事,我会和他协调一下的,但现在,咱们还是把事情的重心放在解开这段暗语上吧,无论如何,找到『神明信物』,才是咱们最应该做的事情,你说对吧,罗娜?” 娄鸣话里有话,说着还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回答道。 “是是是,我承认,早晨那阵子我的考虑还是太不妥当了,那我就通知我姑姑一声吧,说暂时又有事,没法帮着他们破案,让他们自己处理就是了,唉……” 早晨的时候,我答应了我的姑姑罗柔,让有着破获特大走私案经验,还被王鸿志大叔发出就职邀请的娄鸣帮助破案,但谁知娄鸣知道后完全不肯答应这件事,让我和我的姑姑罗柔都有些意外和尴尬。 而在她离开后,我又和他商量了下,结果显而易见,他还是不肯答应,搞得我一时之间有一点点生气,不过当我站在娄鸣的位置,思考在相同的条件下,这件事情换我我愿不愿意做的时候,我也给出了和娄鸣一模一样的答案,即完全不愿意,这个时候,我的气也就消了,同时,我也对这种事有了更多的思考——协助我姑姑他们破案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讲的确也没什么实际好处,搞不好还会让我们陷入本不该陷入的困境,反惹一身骚,到时候,若是『宇之戒指』没找到,却还栽在这种与之无关的“支线任务”上,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因此,我也不得不承认,答应让娄鸣协助我姑姑他们调查这件诡异的杀兽案这件事,的确是我太过草率,太过于意气用事了——我甚至都没有先问一下娄鸣的意见,就给我姑姑打了包票说娄鸣可以协助破案。 好在,娄鸣比我更懂得周旋,因此在她走之前说自己会考虑考虑这件事情的,要不然,要是当时直截了当的不答应此事,不仅是我会失信丢面子,娄鸣说不好也会给我姑姑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所以,即便是现在被娄鸣阴阳怪气,我也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对,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理亏的一方是我啊,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这么想着,我突然注意我们的房间门被谁开了一条小缝,而且好像有谁在门外看着我们,于是,我的警觉心被调动了起来,就往那边看了过去,而下一个瞬间,在门外窥视着我们的那个兽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于是马上就从门的旁边离开了。 而就从门缝露出来的地方,我大约可以看出来,那家伙有着一身雪白的皮毛。 所以,刚才在外面偷窥的家伙应该是刘枫。 嗯,总觉得我应该等会儿单独和他谈一谈为好呢。 本章,完。 第189章 对话刘枫:其一 不得不说,基托内虽然说话不利索,而且还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瞒了那么久,知道娄鸣挑明了之后才对我们说出来,但他的办事效率的确是很快,或许,这也得益于他之前曾在那名为『泰伯维尔』的组织里没日没夜的执行任务吧——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之前还是那个组织的成员时的实情如何。 他很快就从暗网上找到了有关于“蓝玉”这个地名的情报。 原来,这个曾经名为“蓝玉”的地方,正是墨烟岛上一个由于新住宅区修建起来而在一百八十七前就荒废了的小镇,凌风镇。 原本的蓝玉镇,是在一千三百年前,皇商年凌风修筑宅院的地方,由于年凌风乐施好善,于是也拨出一大笔资金,给当地的居民也修缮了他们的房子,当地居民为表谢意,于是将原本的镇名“蓝玉”改成了年凌风的名讳“凌风”,并将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一千多年后的今天。 关于这个年凌风的事情,我在小的时候略有耳闻,算得上是个仗义疏财的兽吧,不过,他最后的结局确实因为皇家内部斗争而没得到善终,被押解至刑场砍掉了脑袋,这实在是很令兽唏嘘感叹的一件事。 而如今,他在艾尼莫斯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除了广为流传的,他行善积德的事情之外,还有那早已被废弃,没有太大的开发价值,以至于地产商都不屑一顾,沦为荒土的凌风镇了。 尽管,它最开始的名字是蓝玉镇。 “我想,如果没搞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这里了,凌风镇啊……没记错的话离我爷爷奶奶家不远呢,我想,咱们可以在造访我爷爷奶奶的时候顺路去这里。” 我看着基托内的电脑屏幕,如此说道,随后又把脸从电脑屏幕前抬起来,望着娄鸣,问道。 “娄鸣,你打算怎样?先去我爷爷奶奶家,还是先去这里,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再去他们老两口哪里呢?” “那肯定不会是前者啦,找『宇之戒指』优先嘛,毕竟……这可是关乎整个艾尼莫斯世界存亡的事情啊,尽管咱们现在就只有几个兽,比不上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和『星宫结社』的势力雄厚,但是,即便再渺小的火星,也是可以引发大火,烧净一整片草原的!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那群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管全世界兽人死活的混蛋们得逞!罗娜,等你二叔二婶回来,咱们就留一点不重要的东西放在旅店里,然后启程去凌风镇吧!” “那,那好吧……” 由于是被电脑屏幕遮着半张脸,娄鸣大概是看不清楚我现在的苦笑表情。 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从他口中听到自己要先跟着我回我爷爷奶奶家,再去凌风镇的——说的直白一点,我其实是很希望自己能占据他心中更多的部分的。 但是,如若『心声之书』没有出错,基托内所坦白的情报准确无误的话,那么现如今,这个世界的确面临着即将毁灭的危险,一旦『神之舟』里被封印着的东西真的被那个『父亲大人』放出来的话,那没准儿真的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浩劫,而且,这还只是单单考虑那个『父亲大人』的目的,而不考虑『星宫结社』的行动纲领及目标的情况。 所以,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想娄鸣再怎么心中有我,那也是一纸空谈——世界毁灭和寻求娄鸣的对我的爱,这两者孰轻孰重,我还是明白的。 所以,还是先听他的,先去凌风镇好了。 “既然最开头的两句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接下来研究一下下面的那几句吧!下一句是……神剑若来,灵泉则开,基托内,你先查一下凌风镇有没有没有干涸的泉眼或者地下水之类的吧。” 娄鸣如此说道,随后我从电脑那边挪开,把它交给基托内操作。 “ok!” 基托内飞也般地冲到了电脑之前,手指在表面磨损十分严重的键盘和鼠标上飞速运作,这副行云流水的样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但每次看到的时候,我都会不禁在内心之中感叹这家伙对这些操作的熟练程度。 之后的三个小时里,我们仍然在探讨这些诗赋一般的暗语,想要探寻这其中的奥秘,但是却没什么大的收获——尤其是那句“问鬼讨斤”,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幽灵这种东西,又何来的“鬼”呢? 到最后,我们还是决定,一切行动还是等到了凌风镇具体看看再说,没准儿那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神剑”和基本可以说不存在的“鬼”,都会等我们到了那里之后一一被我们寻找到。 不过,这也是个“但愿如此”的憧憬而已……我们到了那里之后,究竟又会遇到什么呢?谁也不知道,谁也都不敢保证。 总之,就在被庞大的迷茫和些许的清醒包围之中,我们几个就这么散会去了。 娄鸣选择在房间继续思考那几句暗语中的含义,而我则去了路杰和刘枫所在的房间里,不过,这个时候只有路杰在里面。 “路杰,刘枫呢?” “啊,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就没看到他,那阵子还在床上睡觉呢,这时候就不见兽影了……明明最开始还说自己很累,不愿意过去开会呢。” 路杰如此回答道,而我微微一笑,心想他哪里是因为太累,或者说自己不想掺和太多事而不愿意过去开会啊。 明明是想要和我们保持距离,而且觉得自己魔力衰退,一直都没有保护好路杰而自责了吧? 据说,路杰是跟着一个陌生兽去听那场音乐会的,就连音乐会的门票也是那家伙送的。 路杰向来感觉迟钝且善良,对陌生兽的好意往往也不会怀疑或者拒绝,根本就没什么戒备心,所以跟着那个家伙去完全符合他的作风,但是,那个陌生兽居然送了和自己素不相识的路杰一张价格昂贵的音乐会门票,还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听,这件事在我和娄鸣看来,问题可是很大——若非是有什么目的,或者有求于他兽,否则谁会做出这种多少有点吃亏的事情呢? 这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总之,最近这些日子我们也得看好路杰,保护好他的兽生安全,毕竟,上次池旭可是直接坦白了,让路杰变成那巨大的绿色发光生命体是他们『曼纽』组织,以及他们背后的『父亲大人』的目的之一,而且路杰身上本就谜团重重,所以,保护好他的安全,也和寻找散落于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嗯,好吧,我去找找他吧,路杰,你也要时刻小心哦,因为敌在暗处,咱们却是在明处,若是咱们的敌对势力突然发起袭击的话,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啊!” “嗯,我会的,罗娜学姐。” 他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或许是因为被一个女生关心,向来内向的他害羞起来了吧。 随后,我从他们两个的房间之中退出来,继续寻找着刘枫的踪迹。 无意之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烟味道,若是没记错的话,我爸经常吸的香烟,好像就和这种味道差不太多。 艾尼莫斯世界的烟卷,其中的填充物并不完全都是烟草,而是会根据吸烟的兽人种类不同,在其中混杂一些别的植物,来丰富吸烟时的体验和不同兽人对烟卷味道的需求——我这是我爸曾经告诉我的知识,我可是从不吸烟,甚至有一点点嫌弃烟卷燃烧的味道的。 而这种特有的香烟味道,除了在我爸身上,这段时间我还在另一个兽身上闻到过,那就是刘枫。 顺着这股烟味,我找到了在旅馆走廊深处的阳台边上,吧嗒吧嗒地吸着烟,满面愁容的刘枫。 “刘枫,睡得怎么样?” “啊,是……罗娜学姐啊……你好,我,我,我睡得还好吧。” 他见我走了过来,遂转变神情,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但是那种微笑,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 “睡得好就好,我还担心我二叔二婶家的旅馆的床和枕头太软,喜欢睡床板和硬枕头的你睡不惯呢。” “呃,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睡床板和硬枕头的?” 他听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很明显的诧异。 “你忘了吗?你的室友庞一杉曾经是我在学生会的得力助手啊,他跟我说过这件事的,学校的床垫和枕头你都给退掉了,就留下自己那个看起来就很硬的枕头和什么都没垫的木头床板用来睡觉,他老是吐槽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呢。” 我边说,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想庞一杉那家伙,还真是有趣的很呢。 他是个脸肉嘟嘟的,但躯干和四肢却一点都不肥胖的鬣狗兽人,平常戴着一副有点滑稽的小眼镜,配上他那和娄鸣一样,与生俱来的上扬嘴角,还有相当有特色的笑声,以及说话就停不下来的话唠属性和热情的个性,让他光是看着就让兽感觉很喜庆,活像是个从漫画中走出来的角色。 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是挺不错的,我在学生会任职的时候,经常得到他相当周到贴心的帮助——即便他向我表白之后,被我拒绝了,以及我被撤职之后也是这样。 只能说,我和他只适合做朋友,而不适合当情侣吧,不仅是因为他家世实在太差,父母一个进了监狱,还要十年之后才能出狱,另一个自己找了新的伴侣就不管他了,全得靠他自己来养活自己,还是因为,我从来都无法在他身上感觉到我最想要的安全感,这是我择偶的最重要的一点要求! 而能给我这种安全感的,除了我爸之外,也就只有娄鸣一个兽了。 “啧,老庞那家伙真xx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x了个x的真够烦的。” 他猛吸一口烟,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用语措辞又变得暴躁了起来——他似乎很讨厌别的兽曝光他的隐私。 “刘枫,你刚刚有偷看我们开会吧?” 听到我的这句话,他浑身一僵,尾巴直立,烟卷上的烟灰因为突如其来的颤抖而掉了一大截。 他微微低头,眼睛偷偷看着我,然后又把视线挪到了窗外。 “被你发现了啊……” “只是我无意间有看到而已,难道你想说,我看错了吗?” “没,根本没有……我那阵子的确有在偷看你们开会。” “你,其实是想一起来的吧?” “……”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的吸着烟。 “只是因为,你总是想和其他兽保持距离感,所以有的时候,就故意不想凑热闹,同时,你也非常珍视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坦诚相待的朋友路杰,对吧?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刻意买隔着路杰座位那么远,却还在同一个车厢的票,跟着我们一同来到了这里,嗯,让我猜一猜,如果我娄鸣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我也没有跟我二叔说也让你跟着我们住同一个旅馆的话,那你也还是会自己按原价入住这里的,对吧?因为你实在是不放心路杰跟我们去离青云市那么远的地方。” “……” 他听到我这么说,仍然是一言不发,只是皱了皱眉,并做出弹烟灰的姿势来努力掩饰自己的惊讶。 但是,从窗户的映射来看,他那已经竖起来的尾巴出卖了他。 “一直都保持距离感,其实是很累的吧?那种感觉,我还是蛮清楚的,毕竟我曾经是学生会的会长,加上……之前我也有被肉食性兽人绑架过的经历,所以我也会刻意和学校里的其他兽保持距离感……真的是,很累,很累的呢。” “……” “倒是我现在啊,从那个位置上被迫卸任了,所以,我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刻意和其他的兽保持距离感了……那,你呢?我想听听你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和大家保持距离感呢?” “唉,你……还真是个让我头疼的家伙……我……拿你完全没办法啊……既不能对你做什么把你赶开,又对你生不起气来,啧,你,恐怕是我的克星吧……” 沉默了一阵子后,他颇有些紧张地说着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同时,又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随手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箱之中。 “我可不是你的克星哦,充其量,咱们两个应该算是同类。” “同类……吗?” 他露出了一丝夹杂着羞涩的苦笑,良久,他做出了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发话道。 “罗娜学姐……” “呃,虽然打断你的话会显得我不太礼貌,但,这件事我也不得不说……你其实是可以直接叫我罗娜的,不用加学姐二字,要是一口一个学姐的话就实在是太见外了,这个问题我也和路杰说过,但他始终不肯改啊,所以我就希望,和他走的很近的你,能够给他耳濡目染一下。” “呃……好吧,罗娜,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大家保持距离感对吧?如果你答应保密的话,那我就和你说……” “嗯,我答应你,不会和别的兽说的。” 随后,刘枫悄悄放松了下来,和我讲述起了,有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本章,完。 第190章 对话刘枫:其二 时至今日,我一直刻意和其他的兽人保持距离感(路杰除外)这件事才被发现。 该如何形容被揭穿时的心情呢? 惶恐?气恼?羞涩?厌恶?又或者说是……期待? 准确来说,应该是比这些还要复杂的一种情感吧,因为连我自己也说不好到底是哪一种。 老实说,我的真实个性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剽悍强势,只是因为自己在打架上多少有点天赋和本事在,加之我身上又有着世兽基本不相信,但的确存在的魔力,所以才故意装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以此来…… 来掩饰我其实和路杰一模一样的真实个性。 内向,胆小,懦弱,善良过头,唯一一点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没有他那么迟钝,所以有的时候,还是能够察觉到别的兽对我的看法,以及他们的心思的,所以,在别兽的恶意还未展露出来,我就预先觉察出来,并强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对他们露出我自己的利爪和獠牙——完全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种族,什么食性,因为我不这么做,就要被当成一棵嫩芽被践踏,碾碎。 而路杰的话,完全就不能了,所以他总是在别的兽已经欺负到他的身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别兽对他的恶意,而这个时候,我也会亲自出马吓跑,或者直接打跑他们。 说来也怪,明明在我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内心会感到一阵阵恐慌,但若是路杰遇到这种事情的话,我反倒觉得内心充满了勇气。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压迫感不在自己身上,而在路杰身上吧,哼,要这么说的话我实在是有够卑鄙的——不过,用卑鄙来形容我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除了在“我自认为比那个娄鸣更适合作为路杰的朋友”这一件事情上,我也没认可自己过,真的。 至于我的个性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那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的家庭吧。 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不幸遭遇难产,最后因为执意要生下我所以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家里只剩下了我病怏怏的父亲,温柔的姐姐,以及慈祥的爷爷奶奶。 而因为失去挚爱,我的父亲也在不久后生了场大病,最终在我三岁的时候不堪病痛的折磨,去找我的母亲了。 就在这么早的时候,我就理解了死亡那可怖而令兽痛苦的含义——生命的休止符,记忆的终点站,引发珍视自己的兽们内心悲伤的炸药包,以及存在证据随时间消弭殆尽的起始点。 同时,在年幼时失去父母,也让我一点点变得内向胆小起来,不愿与他兽说话,来往——因为我真的恐惧,他们会有意无意地把我自己那尚未痊愈的伤口揭开,让我把脆弱无比的那一面展现给他们,从而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可以被他们蹂躏的弱者。 毕竟在这个糟糕的,『草食性正确』思潮被推行的时代里,无论是谁都过着每天都要承受或多或少的,自其他种族投来的恶意与歧视的生活,谁都过的不舒坦,而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兽则选择了欺压弱者,以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让自己成为“自我认知中的强者”,让自己在本不如意的生活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可以说,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欺压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若是像路杰那样天真过头,毫无防备的话,那就一定会成为一个活靶子。 我一点都不想这样,我不想被别的兽认为我是弱者,也不想让自己的家里兽被当成弱者,备受他兽的落井下石,所以我才选择自年幼时就戴上了“粗暴、硬汉、个性恶劣”的面具,来面对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以此来制造绝对的距离感和防护罩,免得他兽窥探我的内心,知道我本来的个性,以此来凌辱我,凌辱我的家兽。 在我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姐姐把我送进去,自己离开的那一刻,我真的想要哭着追过去,但是一想到我不能摘下这张面具,于是就忍了下来,就算是被其他哭闹着的家伙们围起来,被这种悲伤的气氛压在身上,我都忍住不哭,反而是大吼一声让他们赶快闭嘴。 那些家伙在看到我垮下来的凶恶面庞,以及露出来的尖牙利爪,全都吓得哭不出声来,但,这里面只有一个兽例外,那就是路杰。 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一直都在哭,而且哭的最大声的那个。 也正是这次多少有些不悦的经历,所以我才结识了路杰这个个性基本完全和我一样的傻小子。 我一开始是没打算和他成为太好的朋友啦,反而是因为他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哭起来,还喜欢缠着我,弄得我一身鼻涕眼泪所以觉得有点烦,但久而久之,我却不知为何享受起了这种他依赖在我身边的感觉,而且也越来越觉得,守护他的笑容,不让他再哭下去是一种对我的兽生来讲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没准儿是因为我一直都保持着和他兽之间的距离感,所以根本没朋友的缘故吧,所以感觉有路杰陪着也不怎么孤独,也或许是,在保护路杰这件事情上,我也能让自己成为“心目中的强者”…… 不管如何,直至今日,我也觉得保护路杰是我兽生中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当然,和他兽保持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感,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后面的一件事情,才让这种距离感加深。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一天,原本我和路杰一起放学回家,等把他送到家后,我就自己坐公交回家了。 原本以为姐姐和爷爷奶奶都在家才对,但是没成想却只有奶奶在家里煮饭,爷爷和姐姐都不在,一问才知道,爷爷因为姐姐已经过了放学时间都没有回家,所以就去她的学校找她了。 姐姐从来都是个放学后一定会准时回家的兽,即便是有事也会通知爷爷奶奶一声,让他们别担心,这种事情可还是头一回啊。 我和奶奶,就在家里等呀等呀,一直都等到了天黑,无论是爷爷,还是姐姐,都没有音讯,我和奶奶也就担心了起来,奶奶正准备自己去看个究竟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我们原本以为是爷爷和姐姐回家了,可没想到,打开门之后,却是一个身穿制度的警察。 他和奶奶说了些什么,刹那之间,奶奶的神色充满了惊恐和悲伤,之后就嘱托我一个兽乖乖待在家里吃饭写作业,然后就跟着那个警察离开了,直至第二天中午,我回家之后,才看到了家里满面愁容的爷爷和奶奶。 奶奶见到我,直接把我抱在怀里放声痛哭,而爷爷也是在一旁伤心抹泪,之后,我才从他们口中得知,我的姐姐,在放学的路上,和她的两个同学被不知名的凶手分尸,不仅如此,还被那个凶手残忍的挖去了双眼,清白也被那家伙玷污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如坠冰窟。 我的姐姐,刘沐,是个品学兼优,即便是那些喜欢没事找事,欺压、歧视他兽成性的草食性兽人也对她赞不绝口的优秀青年,可为什么她会遭遇这样的祸事,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时至今日,我姐姐遇害的这个案子,也是因为一个月前我们的大学频繁出现各种各样的事件,让警方注意到了早就渗透于这个世界各个角落的『曼纽』组织的存在,才被他们重新调查起来,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完全没有头绪和线索,以及我姐姐和她的两个同学身上的伤口也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他们难以判断究竟是怎样的凶器造成的,再加上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察比较懒政,所以就成了一桩悬案。 正是因为姐姐被害,以及警方对此案的态度实在是令我们家失望寒心,加上这个世界对肉食性兽人的偏见越来越严重,所以,我和他兽刻意保持着的距离感,也越来越厚,越来越深,越来越远——在我看来,除了一直被我保护着的路杰之外,没有任何兽是可以贴近我的内心,与我保持着极短的距离的。 此外,因为警方那令兽失望的办案态度,所以我也决定在那桩案子成为了悬案之后,独自收集情报调查,为此,我也不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兽称兄道弟,这也让我贴上了“不良”的标签,有的时候,甚至我都不需要刻意保持和他兽之间的距离,稍微对我名号有了解的兽们就自行绕道走开,主动和我保持距离。 虽然我也明白,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引来更多的偏见,但为了我姐姐,为了我的本来个性不被任何兽所觉察出来,这样做又何妨呢? 也是在一次饭局上,我才从当时的“朋友”口中得知了市中心发生了一起分尸案,正是从这个案子上,我一点一点地顺藤摸瓜,最终得知了当年害死我姐姐的凶手,就是『曼纽』组织的成员。 我本想复仇,但考虑到『曼纽』组织的眼线太多(在我调查的时候差点就被发现了),而且都是些杀兽不眨眼的家伙,我家里又有爷爷奶奶需要我边上学边打工来赡养,所以我才无奈作罢了,只好接受这个我根本就不想接受的结局。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的爷爷因病去世,而我的奶奶也在我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在睡梦中安然离世,可以说,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家里兽,保持着和他兽之间的距离感,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我并不是完全的孤独,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存在,也就只有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甚至到大学都在一起的路杰了。 尽管如今,我和路杰并不是在同一个班级里…… …… “所以,正因为娄鸣的出现,你才会感到危机感,认为路杰会被他抢走?” 我听完刘枫的话,心情复杂地问道。 “是啊,如果我失去路杰的话,那就等于是在宣判,我真的,真的……一无所有了,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上了素心湖那个混蛋精灵的当,目前身体里的魔力快要消散殆尽了,不出一两年,我也要去那边找我的家兽们了……所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也不想被任何兽把路杰从我身边抢走……” 他说着,双眼之中渗透出了一阵悲哀的幽光,想必此刻的他,应该是无处痛苦吧? “对不起,刘枫,居然让你回想起了那么多糟糕的经历……” 我相当愧疚地对他说道,而他却露出了一丝腼腆而温柔的笑容,回复我道。 “没关系的,反正,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也要死了,听我爷爷说,一个兽临死之前会回想起自己一生全部的经历,我的兽生当中尽是些悲哀的事情,像这样回想一遍并复述给你的话,也当是提前预习一下了,免得到时候我忍不住哭出来,被别的兽看笑话。” 他仰着头,强行忍着眼泪,接着对我说道。 “而且,虽然是上当受骗了,但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当初和那个混蛋精灵许愿。” “为什么?” “因为至少在愿望生效的期间,我和路杰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后悔做出那样的决定……我们『戴卜一族』(dubhe n)里有句老话,就是‘值得的事也是光荣的事’,而我觉得,这么做的确是值得的,呵呵,因为我觉得值得,那便就值得啊,包括把我们家世代流传的那张多半是和『天空假面』有关的地图给你们,也是我觉得很值得的一件事呢,我知道哦,其实你们一直都在寻找『神明信物』吧?所以我就把那个交给你们了,要不然,等我死后,这东西就成了将永远沉寂下去秘密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交给你们,这样做,对于我这个将死之兽也算是功德一件。” “刘枫,你听我说,或许,我说不定能找到延缓你死期的方法……” 听到他总是把“死”这个字眼挂在嘴边,我就很不是滋味,回想起我们墨烟岛上有一种能够补充魔力的名为星辰草的植物,所以,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用这东西帮帮他,正想和盘托出呢,而他却拒绝了。 “不必了,我早就认为自己的兽生就该如此,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已经放弃抗争咯,现在,我只希望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两年能陪着路杰,给予他我最后的保护,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像我这样的兽呢,还是去死……” 他话没说完,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搞得他一时间有点懵。 “就知道把这种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上……刘枫,你光想着自己总是见证他兽的死亡所以感受到悲哀,于是就和其他兽保持距离感,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死了,珍视你的兽又该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路杰之外,还有很多兽都认为你是个很好的兽,并珍视着你啊?你的同宿舍的那七个舍友,和你同在篮球社团赵如意和苏翔,你的导师黄伟,还有一直暗恋着你的何静雨……他们都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并给你很高的评价,都说是把你当做了很珍惜的兽,你还说你比路杰敏锐,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对你的看法吗?” “什么……何,何静雨她居然……” “嗯,她跟我说过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认为你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实际上很温柔,也很稳重,很有安全感,我可没有骗你哦,不信的话你回头当面问她吧,总之啊刘枫,你可不能就这么抱着悲观的心态一心赴死,我这里还是知道些方法来补充你的魔力,不至于让你太早死去的,而且,你也别老是和我们也保持距离感了!大家都是知晓魔法文明真实存在的兽,又都和『曼纽』组织站在敌对的立场,都是自己兽,何必要这么格格不入呢?” “呃,你真的,拿我当自己兽吗?” “那当然咯!连娄鸣这个天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家伙都没对你有什么戒心,所以大家早就把你当做这个团队的一份子了好不好?” “啊……这样啊……要这么说的话,真的,好难为情啊……” 他脸涨的通红,低下了头,尴尬地挠着脑袋。 “我们也会找些方法来恢复你的魔力的,实在不行,就把那个该死的精灵抓过来,问问它该怎么办,总之,可别这样了,抱着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吧,因为不仅是路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兽需要你抛弃距离感,并对他们露出笑容,所以,千万别辜负他们的期望……呃,对了,你的脸还疼吗?刚刚那一下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你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还小好多,刚才我的脸上一点都不疼……就是,对你突然打我有点惊讶。” “是,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我,我先回去了,你,你好好休息。” 说罢,我多少有些慌张的离开了那里。 啧,居然被他在力气上看不起……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本章,完。 第191章 出发之前:其一 “我已经把药方里的几种植物发给路杰了,等下他应该就能告诉咱们这些植物的具体生长区域了,不过我感觉吧,这药方里面的植物应该有一部分在金都国内找不到,比如这个紫花石蒜,这个我倒是记得只有绀戻国那里有,而且还是‘犬之一族’里犬松家族的族徽来着。” “是吗?唉,但愿在国内找不到的别那么多,要不然可就要让刘枫失望了……我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咱们还对他的死亡举足无措,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油尽灯枯。” 说着,我又拿起了那份娄鸣自柯月光那里夺得的药方复印件,这上面记载着的,正是一种叫『魔力大补膏』的药物,对刘枫当前这种魔力日益散失的症状非常有效。 而在这药方之中,目前我所知道的,长在墨烟岛的一种材料,正是之前和刘枫谈心时,我无意间想起来的星辰草,但,药方上还给了一个标注,一定要用黑花星辰草,而不能用平常的蓝花,紫花和白花。 蓝花,紫花和白花的星辰草,在岛上随处可见,但是黑花的嘛,我可是真的不知道有没有了,因为我真的没在这里见到过开黑花的星辰草。 “唉,谁都不希望他死,尤其是路杰……真是的,居然跟那种来路不明的家伙许这种愿望,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摆烂一心求死,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完全和他凶悍的外表不一样嘛。” “正是因为他和路杰一样个性软弱,所以他才让自己看起来很凶悍粗暴啊。” “路杰才不软弱呢!他只是太过老实又比较内向感性而已,所以,才表现得软弱一点,你忘了他可以为了我苦练魔法,而且还敢独自一个兽单挑拥有两套盔甲式装备的裴格和池旭了吗?” 娄鸣听到这话,反驳道。 “嗯,也对……如果他真的太过于软弱的话,恐怕早就因为你的‘死亡’而绝望了吧。” “是啊,所以他和刘枫才不一样呢,而且,我想要是多逼路杰一把,把他潜在的勇气和韧性逼出来的话,那么我想他也不需要任何兽保护了吧?唉,只可惜,路杰被刘枫和我保护惯了,所以有时候遇到危险还是不自觉地躲到我们身后。” “哦,听你的意思,是打算放手不保护他了吗?” “啊,如果遇到的危险是他能够一个兽解决的话那就是这样咯,若是太过危险的情况,那我还是得让他躲在我身后……其实吧,路杰打心眼里也是想要得到他兽的认可的,所以偶尔让他一个兽对付一些棘手的情况也能增强他的自信,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微笑着回应道,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泛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红晕——这家伙好像一提起路杰的事情就会这样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呦,速度还挺快,路杰这边有信了。” 娄鸣边说,边打开手机查看路杰发来的消息,但他的表情,也随着凝视那条消息的时长而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样?路杰说了什么?” “■■的……” 只听娄鸣埋怨似的爆了句粗,然后又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除了这个黑花星辰草和芦荟,五叶酢浆草之外,其他植物全都不产自金都国而且金都国内也找不到……大岩桐和霞色仙人掌在纳兰齐斯坦有,一个生长在加奇欧山,另一个生长在伊鲁索沙漠,银鹿角杉,龙胆花,蓝楹树仅在艾赛克莱特的蔻驰塔山脉那里有,紫花石蒜既是绀戻国的国花也是那里的特有植物,未经许可在那里采摘的话在他们国家算是违法行为,还有青花山茶,那多里斯罗勒和乱箭千屈菜也都不是金都国能找得到的东西,而且他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星辰草的确生长在墨烟岛没有错,但黑花的星辰草他就不清楚有没有了,因为星辰草基本上就只有紫色,蓝色和白色的,黑色的他是前所未闻……不过他已经去联系比他更懂植物和种植的东方叶了,若是东方叶说存在的话,那大概就是真的有,只是不常见,要说没走的话,搞不好咱们就真得找个植物学专家去问一问了,唉……好在非植物的材料咱们这里正好齐了,虎兽人的指甲,狼兽人的口水,羚羊兽人的尾毛,正好,娜娜你拔一簇尾毛,我剪个指甲,再找路杰,基托内或者刘枫他自己弄点口水,这就齐了。” “啧,怎么非植物部分的材料就这么恶心呢?该不会这些药方都是这样的吧?” 我心生不悦,有些狐疑地问着娄鸣。 “怎么可能呢……有的药的药方就很正常啊,这只是比较特殊的药,所以可能就有点画风不同而已。” 娄鸣虽然笑着,但他的额头上却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紧张了,他破天荒的紧张了! 这胖子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不出意外就和这些药方的材料有很大关系! “娄鸣,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没隐瞒啊。” “哦,那你能给我看一下那个『百语通丸』的药方吗?我现在有点好奇呢,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嗯……那东西的滋味可真的相当奇怪呢。” “啊……哦……等,等我找找啊……” 他冷汗一个劲的流着,之后就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一通,找到那张药方的复印件后,他小心翼翼地递给我,然后一步一步向门口挪动。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我真正的看到那张药方的复印件时,还是险些要吐出来——因为在那上面写着的,令我难以接受的恶心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他居然给我吃这些东西炼成的药丸,而且还不事先跟我说,嗯,看来是活腻歪了,得给他点教训才行。 “娄——————鸣——————” 见势不妙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这就要从门那里跑出去,但我发动魔法,对他使用了『瞬移之术』,把他挪到了自己身旁,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腰间和腋下之上。 “娜娜,冷静,冷静……你想一想啊,不仅是你,路杰,基托内,还有我,刘枫都吃了这玩意儿啊,这样的话,你也不亏不是么?而且,良药苦口,这玩意儿也挺有效的不是么?我都能听懂墨烟岛方言了!” “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听你解释吗娄鸣?而且你认为你还跑的掉吗?” 我一脸“和善”地看着他,问道,而他则相当惶恐地咽了口口水。 随后,他的大笑声和求饶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左右。 “以后你要是再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可是饶不了你哦,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就给我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踩着他那极富弹性的臀部,有些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 他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轻声回答道。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我原本以为是路杰来的电话,等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那个曾经缠着娄鸣不放的司璃的母亲陆缘瑾。 我对于她的印象,可比对她女儿的印象好太多了,她的女儿个性偏执而任性,甚至还有些疯狂,完全就是被宠坏的家伙,而她却温柔和蔼,大方慷慨,优雅之中透露着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都体现出良好的教养,就像是古代那些母仪天下的皇后一样。 “娄鸣,是司璃的母亲打来的,要接听吗?” “嗯,你把手机给我吧。” 他打了个滚,顺势翻身坐在地上,随后我把电话给他,他就和电话那头的陆阿姨聊了起来。 “嗯,好的……诶?这样啊,那能加急吗?啊?哦,那行吧,我们就等一下吧,好的,真的麻烦您了,呃,您过奖了,好的,好的,那我先挂断电话了,好,会的会的,嗯?司璃有话要跟我说,那好,您把电话给她吧。” 紧接着,手机里就传来了司璃的声音。 “娄鸣……同学,你还好吗?阿璃听说你和路杰同学前些日子卷进一起特大走私案里了,这是真的吗?” “啊,是的,的确是这样,不过我也就受了些小伤,不妨事的。” “真的吗?那就好……” “司璃,你过得怎么样呢?” “很开心哦,阿璃和母亲现在正在绀戻国这里度假,只是,这里的『千鬼众』的兽有点讨厌呢,总是把我们原本计划好的行程给破坏掉,而且,听他们讲,他们好像在为一伙外国兽寻找什么『双生妖刀』来着……” “『双生妖刀』……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传说呢,据说也是紫之神留下来的东西,而且好像和『蜃楼五面镜』也有点微妙的关联。” “这样啊,娄鸣……同学你还真的是博学多才呢。” “过奖了,你玩的开心就好,而且你和陆阿姨也要时刻注意安全,『千鬼众』和我们面对的『曼纽』一样,都是些视法律为粪土的狂徒,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嗯,阿璃会的,那我挂了哦,娄鸣……同学。” “嗯,好啊,再见。” 随后电话挂断了,娄鸣叹了口气,吐槽道。 “唉,真是的,居然没办法加急。” “怎么了?加急是什么意思?” 我问道。 “哦,我来墨烟岛之前拜托让陆阿姨给咱们提供一些可能用到的物资和装备,她刚刚来电话告诉我东西齐了已经让他们财团下的快递公司派送着呢,但是要等一周时间才能送到,还不能加急,唉,这下可好,咱们去凌风镇的计划还要等到下周才能进行。” “可她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吗?你为什么不用那些钱直接买呢?” “唉,物资先不谈,我刚刚有说里面有防身用的装备吧?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从互联网上买不到,按法律不能随便持有的枪械以及军用炸药,还有军用口粮之类的东西,咱们这次去凌风镇,搞不好就要在那种荒无兽烟的地方露宿,而且说不定还会遇上一些未知的危险!你想想看,为什么墨烟岛这个旅游胜地,只有凌风镇至今还荒废着,而且连地产商都不愿意接手呢?虽然我不是墨烟岛的兽,但我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墨烟岛其他的老住宅区现如今都或多或少地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或者历史民风科普类的公共设施了,而唯有凌风镇,虽然山清水秀,但是大家都对这里避之不及,这说明什么?这地方绝对有什么古怪,才让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这里扯上关系,就连那些视财如命的商贾都不想开发这里的地皮,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凌风镇,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去处,所以,咱们必须要做足准备再去那里才行!要不然,很可能会因为准备不足而迎来团灭的结局。”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真的有必要这么严阵以待吗?” 他那疑神疑鬼,警惕心过强的毛病又犯了,我并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于是反问道。 “当然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太过放松的话,很可能就会遇上难以应对的麻烦局面,况且,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和『星宫结社』所知晓,抛开敌对者不说,你看看咱们这几个兽里,除了我和刘枫之外,也就基托内勉强有那么一点战斗力,路杰虽然体内出现了一点点魔力,但目前还是太依靠『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了,而你的魔法基本上又偏向于干扰和辅助,没有太强的战斗能力,所以,怎么着的也得给你们俩配上两把顺手的枪械防身吧?魔法虽然诡谲强大,高深莫测,但不是所有的魔法都是这样的,甚至有的魔法都没有现代科技好用,这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所以,咱们真的有这个必要,等着那批物资和装备到了再出发。” “好吧,那就听你的吧,不过这些日子你打算干什么呢?” “不是有什么烟火表演吗?我打算看一看那个,毕竟青云市可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啊,自打出生以来,除了以前小时候在我爷爷家看到过一次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呢,而且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想要在这些日子里解决掉呢,就比如……那些『影魔』,还有它们背后的『星宫卫之八』。” 娄鸣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夜幕,如此说道。 此时此刻,那平常在我眼里圆滚滚的滑稽背影,竟透露出了几分令兽战栗的压迫感。 果然,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懦弱的肥猫”,而是“笑面的猛虎”。 本章,完。 第192章 出发之前:其二 又是一个略带凉意的早晨,我早早的从床上起来,然后到旅馆后的天然温泉里泡澡,以此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罗娜的二叔二婶今天下午就要回来了,而我们估计还要在这里住一个礼拜,之后才会去那原名蓝玉镇的凌风镇。 现在的我很好奇那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呢,居然能让那个地方至今都是个无兽踏足的荒地——嗯,看来我现在在“好奇心”这个方面上越来越像路杰了呢。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忙一些别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处理那个『星宫卫之八』的『影魔』。 据我的情报网,也就是那款名为“福音”的论坛软件上所显示,目前那个『星宫卫之八』已经到达了墨烟岛,而且一直都在墨烟岛上兜兜转转,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不出意料的话,他很快就要到达这附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见上一面。 不仅是为了解决『影魔』的问题,还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有关于『双生妖刀』,还有『千鬼众』的事情。 『星宫卫之八』,代号碧玺,本名甘兹?罗森,虽然他的国籍是格雷斯雷德,且继承了先祖杰佩林?罗森的血脉和魔力,但他的母亲却是绀戻国的兽,而且还是『犬之一族』的犬槐家上任家主犬槐振彦的妹妹,犬槐和希。 自打昨天和司璃通话之后,我就对那帮绀戻国本土恐怖组织『千鬼众』,以及他们四处搜寻的『双生妖刀』在意了起来。 在我所知道的神话故事里,紫之神将留存于世的『神明信物』『蜃楼之镜』分散为多份之后,又将两把名为『天吽牙』和『冥形牙』的『双生妖刀』投到了绀戻国的国土之上。 根据绀戻国当地的传闻,这两把『双生妖刀』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且与分散开来的『蜃楼之镜』之间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而若是有兽能够凑齐这两把『双生妖刀』,则能够统御天下,拥有无上的权力。 正因如此,在这千万年间,绀戻国本土的兽们对分裂开来的『蜃楼之镜』的获取欲望不大,反而一个个都被“统御天下”和“无上的权力”这两件听起来就很荒谬的事情冲昏头脑,引发了数不清的,令无数平民流离失所,家破兽亡的战火,造就了一个个心如冷铁,机关算尽,手段歹毒的军阀和阴谋家。 而这两把『双生妖刀』又在这千百年间不断易主,沾染上了无数兽的鲜■和战火中纷飞的烟尘,如今早就不知道其最后的去向了。 可以说,尽管『双生妖刀』并非是『神明信物』,只是可能与『神明信物』有关联的某种法器,但却引发了无数本不该有的祸端,令诸神原本不想让兽人们因争夺『神明信物』而争个头破血流的本愿在绀戻国这个由五座岛屿组成的国家上得以落空。 我并不好评价紫之神在将自己的『神明信物』分散于世界各地后,又将两把『双生妖刀』放在绀戻国的做法是否有些“节外生枝”,但从『双生妖刀』引发了后世无穷无尽的战火,以及他们国土千百年都剿灭不尽的恶匪『千鬼众』来看,绀戻国的兽人们的脾气秉性和当地民风多少都算不上是“爱好和平且富有道德感”的,这样的国家,很难别的国家的兽有什么好感。 不过,最让我感到担忧的,还是司璃说那伙名为『千鬼众』的恶匪是受一伙外国兽的委托才帮他们在国内寻找那两把『双生妖刀』的,这很难让我不怀疑,这件事情当中是否又有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插足,毕竟在他麾下,与我们呈敌对关系的『曼纽』组织,就是负责替这家伙寻找分散于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的,虽然『双生妖刀』与并非是『神明信物』,但传闻它却与紫之神的『神明信物』『蜃楼之镜』有着某种奇妙的关联,换句话说,搞不好只要找到『双生妖刀』,分散成多面的『蜃楼之镜』就会因为与『双生妖刀』之间那种奇妙的关联而自动浮出水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有点不太妙了——毕竟『蜃楼之镜』里的其中一面上还有着一颗『戒律念珠』,若要是我不能找到那面『蜃楼之镜』,把其中的『戒律念珠』取出来的话,那就等于是把我祖先流传下来的至宝拱手相让给他兽,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不管到时候我得动用怎么样的手段,我都要从那个『星宫卫之八』甘兹?罗森嘴里撬出来他知道的,有关『双生妖刀』和『千鬼众』的所有情报! 而有了情报的话,就可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我们在艾赛克莱特走一趟之后,就火速前往绀戻国,赶在那些『千鬼众』前面抢先拿到『双生妖刀』,并通过它与『蜃楼之镜』的奇妙联系,找到那些『蜃楼之镜』和陷入其中一面『蜃楼之镜』的『戒律念珠』,重创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的阴谋! 就这么决定了! “啧,真是的,我明明早就预订房间了啊,居然说不在营业期间内没法进房间,唉,柜台那个小丫头真是过分啊……要不是看在这里有个超~棒~的~天然温泉,我才不预订这家破旅馆呢,哼……”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突听身后有某个兽正用古语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而在我事先服用的『百语通丸』的作用下,那一串串急促的古语,传到我耳里自然而然的就转变成了金都国国语,让我由衷感叹那位司掌医药的暮之神传下来的秘药药方的神奇。 同时,一阵逼兽的,冰冷而粘稠,毫不被收敛和掩饰的魔力气息也从我背后传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说,一个兽人身上能散发出这样的魔力气息,那么就表明,这家伙修习的魔法应该是…… 『影武术式』!!!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我身后的那个兽,是一位『影武者』,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就是…… 紧接着,在我身后,朝着温泉池这边走来的兽,在岸边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浴袍,之后拿着一条毛巾,就进入了我所在的温泉池之中。 我仔细端详着那家伙,他是一个拉布拉多犬兽人,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有些瘦,毛发稍微有些憔悴,大概是被海风吹过之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腹部的腹肌线条非常明显,腰部侧面虽然在水和他的毛发遮掩之下看不太清,但依照轮廓来看,他那里应该是有一个白之神的『神裔印记』,因此,这家伙大致是有着水—空气食性兽人的血统,想必平常应该也是对■根本没有食用的欲望,而且更不会食用市面上流通的植物蛋白肉吧——因为水—空气食性的兽人的后代,基本上都是和其先祖保持着相同的食性,无论在他的血统之中掺杂多少肉食性、草食性和杂食性以及其他食性兽人的基因都会是这个样子的,这是艾尼莫斯世界的遗传学基本常识。 而要是仔细一看的话,这家伙的橙色双眼的瞳孔是无论环境明暗度如何都始终如一,不发生改变的竖瞳,这点倒是和飞龙兽人一模一样呢。 若是单单凭这几点,我倒是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等我看到他那小拇指缺了一节的左手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确定,他究竟是谁了。 呵呵呵,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等我去找他,他却先送上了门。 当然,也有他是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位置,才特意来到这里的可能性,所以,我也得警惕起来,做好防备才是。 “你,是代号碧玺的『星宫卫之八』,甘兹?罗森,对吧?” 我凝视着悠闲地泡着温泉的这家伙,而这家伙在听到我道出了他的名讳后,原本的怡然自得立马一扫而空,神经也立马紧绷了起来,狐疑地上下扫视着我,问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哦,难道你的同伴,『星宫卫之四』玛瑙,梅?奎因和『星宫卫之五』砗磲,罗杰?奎因还没跟你说起有关于我的……” “什么?!你怎么还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名字?!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我还没说完,他又是震惊不已地冲我提问道,而且这次,他尾巴都夹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着极其明显的恐惧。 随后,他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是……” 想必他应该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是什么?” “罗杰那家伙的车友吧?” 他给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弄得我满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天,这家伙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消息不灵通啊,又或者说是他的脑回路太过于清奇,所以才判断我为罗杰的车友? “啊?不是吗?这样的话,那你一定是梅的前男友吧?!” 呃,这次他的回答更离谱了…… “我说……甘兹老兄,你是想用装傻来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呢,还是说你真的脑子缺根筋呢?你难道就没从那两兄妹口中得知他们上个月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啊?我脑子里怎么会有皮筋呢,你这猫真能说笑啊哈哈哈……” 嗯,我现在已经得出结论了,这家伙就是纯粹的脑子迟钝,不把事情给他摆明了说他就发现不出任何端倪!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这种迟钝的家伙都能成为『影武者』,而且还能使用『影魔』这一快失传的魔法啊?!他的祖先“月下魔犬”杰佩林大师要是看到自己的后代是这副样子一定会被气到诈尸的吧?! “喂,我说,你别在那里傻憨憨的笑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名字是娄鸣,是一名青云市联合大学化学专业的学生,同时,我也是『创世十神』中黄之神的『神裔』,之前和梅与罗杰他们两姐弟在我们学校交战过!后来为了拯救我的同伴,以及梅想要报仇的缘故,所以才又和我合作,在青云市当地的一个烂尾楼里和那个名为『曼纽』的组织的兽们打了起来!这事我不相信你是不知道的!” “啊?你说你叫娄鸣?嗯……” 他听完我的自我介绍,一手托着下巴,闭上双眼做思考状。 之后,他张开眼睛,瞥了我一眼,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抱歉啊,我还是对你没什么印象,但是你说的事情我倒是听其他『星宫卫』说过呢,呵呵呵,既然你和梅合作过,那就说明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吧?那我也做个自我介绍好啦!我的名字是甘兹?罗森,是『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八』,代号是碧玺,我很喜欢这个代号呢,因为我的诞生石就是这种宝石哦!我呢,最擅长的魔法就是『影武术式』了!这是因为我的曾祖父是相当相当相当出名,棒~到~家~了的『影武术式』的大师,兽称‘月下魔犬’的杰佩林?罗森!虽然我的曾祖父很厉害,但我嘛,对『影武术式』的掌握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用法器来辅佐才能发动魔法呢!” “这些我都知道……” 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相当开心,一改刚才惊慌神色,向我介绍着自己的他,并对他说出我早就知道他这些个兽消息的事实——这里还要感谢基托内的黑客技术的援助,以及这家伙在网上根本就毫无警戒心,把原本供我们『神裔』进行魔法界内部信息交流和魔药材料、法器的倒卖的福音论坛当成了用来晒他生活日常的社交软件的迷惑行为。 “啊,你知道啊,那一定是听梅说的吧?哎呀,那家伙可真是的,不就是我上回不小心把『隐形药水』洒在她的法剑上害她不小心被法剑扎到手了嘛,至于这样到处透露我的个兽信息吗,这家伙还真是有够讨厌的……” 老兄你就不能看一眼你在福音论坛上发的都是些什么帖子吗?还怪别的兽透露你的个兽信息,明明你这种行为和在网上“裸奔”没有区别了啊!——尽管很想这么吐槽他,但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跟他提起了有关于『影魔』的事情,没想到,他一听我提起『影魔』,笑容瞬间消失,变成了满面怒容,这让我多少有点惊讶,于是装作不清楚内情的样子问他现如今的情况是怎样的,而他的回答,反而是让我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对我们几个下手。 原本,他放出『影魔』的初衷其实是让这些小家伙们监视其他的『影武者』,以此来调查一件有关于他们家族声誉的事情,由于『影武者』之间都互相有联系,因此『影魔』的传播速度很快。 但……其中有些『影武者』是为柯月光那老贼服务的,所以『影魔』自然而然的,也会传染到和柯月光他们有关的兽的影子里,其中就包括,当时为了救下卞伟,夺回柯月光犯罪证据而和一个『影武者』展开战斗的我和路杰。 就在这种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们两个的影子也被『影魔』给寄宿了,然后就传染给了罗娜,基托内,罗伦哥,刘枫,还有当时火车上的所有乘客,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直至几乎传遍了整个墨烟岛…… 而这些『影魔』,据他自己说,都还是用自己的魔力铸造而成的,因此他现在也面临着和刘枫差不多的,魔力逐渐流失的状况,所以,他才会不远万里跑到墨烟岛这里,来处理到处都是的『影魔』。 而且,他还扬言一定要用毕生所学把造成『影魔』大规模传染的那两个兽大卸八块。 经教学楼楼顶一战,我也了解到了『星宫结社』的魔法有多难对付,与其多一个敌兽,还不如多一个朋友——考虑到这里,最后我还是选择不告诉他墨烟岛『影魔』大规模传染的传染源就是我和路杰,并在他没发现什么端倪之前提出帮他回收『影魔』的请求。 他听到这里,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非要认我为结拜兄弟,而我也非常开心,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很方便的从他嘴里,套出我想要的情报了。 不仅如此,搞不好也可以拉这个脑筋不太灵活的『星宫卫』,和我们在岛上共同对抗隐藏在暗处的『曼纽』组织的成员——只要不让他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寻找『宇之戒指』就好,要不然,他大概率会为了它而和我们翻脸。 呵呵,这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本章,完。 第193章 出发之前:其三 我这是……在哪里呢? 到底是在哪里呢? 这里究竟是……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又身处于那个由铁板铸就的空间之中。 “■■,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依旧是,那夹杂着听不真切也听不明白的词汇的语言从“我”背后传来,之后,一个有些面生,但却又让我觉得很熟悉的男性“人类”走到了我身边,笑嘻嘻地拉着我就要去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依旧是和之前几次一样,我通过这家伙身上的胸牌得知了他的名字和职业——拉结尔?希坎德(raziel?second),物理学家。 “看啊■■,怎么样啊?” 我被他拉到了一个像是存放标本的实验室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形容呢,因为一进入这里,印入我眼帘的就是四个巨大的玻璃罐子,而那四个罐子里每一个都装着似乎是某种生物的身体残骸一样的东西。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被装在巨大玻璃罐子里的东西大概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力,所以,若说它们是“活着的标本”也不失正确性。 “多亏了该隐教授啊,要不然我就是想破了脑袋都计算不准确提取这些■■■■的残骸身上的■■■■的引力条件,呵呵呵……” 他说的话之中,又是有一部分让我根本听不明白,而后,这家伙突然把脸凑到我身边,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我”,问道。 “我说■■啊,请原谅我好奇心实在是过剩,为什么只要我们一提起这里的3号,■■■■■■■■的残骸,你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呢?” “啊?什,什么意思……” 他这话不仅让我完全不知怎么回答,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重要的内容让我完全听不懂——这就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和娄鸣待久了的缘故,“我”突然灵机一动,微笑着对他说道。 “和你一样啊,因为过剩的好奇心,而且,我的幸运数字是3,所以才会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啊。” 我可没有说谎,因为3真的是我的幸运数字呢,每次遇到有3的场合我就会稍微走运一些。 包括娄鸣对我袒露心扉,显现他真实的个性的那天,也即是他生日的那天,我在胡思乱想之际脑子里也是不停地闪过3这个数字,正因如此,我才能在这段时间里收获这位被我认定为非常重要的兽的友情。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3这个数字呢! “嗯……这样吗?我了解了,谢谢你咯,■■,谢谢你满足我过剩的好奇心,对了,既然你这么喜欢3号的话,那等我提取完3号残骸上的■■■■,就把他注入到你的■■■■之中吧,希望你能喜欢哦。” 他笑靥如花,但下一秒,我只觉得视野中的一切都如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分崩离析,随后,原本布满钢板的地面也消失不见,致使我从不知多少米的高空不间断地落下,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一样,我的意识也逐渐迷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过久,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漂泊在水面之上,我扭过头来,望着自己的上方,并不是天空,也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片连绵不绝的钟乳石和岩壁——这里似乎是溶洞一样的地方,而我正漂在这个地方的一座地下水湖上。 我换了个姿势,在湖水之中立起身来,试图游到岸上再做打算,而这个时候,却觉得湖中浪潮翻涌,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湖底冒出来,我赶忙驱动四肢游了起来,而身后的浪却在这时全都朝我拱了过来,直接把我掀翻上了半空之中,这个时候,我眼疾手快,顺势搂住了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心有余悸地望着逐步凸起的湖中心。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并不是湖水之下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而是那湖水逐渐凝缩,凝缩,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足飞龙。 如果说是飞龙兽人的话,那还好说,但是手足均着地,以趴着的姿势为自然姿态的巨大飞龙却是引起了我的“恐怖谷效应”。 更别说这家伙还是个畸形,不是寻常的四足而是万分怪异的六足! 这就让他看起来十足的恶心了。 “初……次……见……面……” 那家伙似乎是注意到了搂着钟乳石,瑟瑟发抖着的我,于是他凝视着我,良久才断断续续地挤出四个字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此时的我已经体如筛糠,而他歪着头,似做思考状,又是过了一阵,才对我说道。 “a……b……su……我……被取……的名……字是……absu……” “absu?” absu,何其熟悉的名字啊! 这个名字,我绝对在哪里听到过的,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此时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呢?!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快点想起来absu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内心不知为何慌乱了起来,总觉得不想起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的就绝对不行。 正当我还在纠结万分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我,我的内心回归于平静,心海上的大浪消失不见。 转眼一看,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该死的,可怖的,令我感到无比压抑的布满钟乳石的溶洞之中了,而是在一棵巨树之下。 “你,不要紧吧?” 一个声音从巨树之上传来,我往上看去,只见是一颗果实对我说话,而那颗果实…… 长着和我,不应该说是和阿柠一模一样的脸,因为那颗果实正露出和阿柠一模一样的温柔微笑! “阿柠……” “你没事吧?” 紧接着,树干上出现了阿柠的脸,对我发出了问候声。 “你还好吗路杰?” 然后,我所踩着的树根上也冒出了阿柠的脸,也对我问候了起来。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吧?” “不要紧吧?” “路杰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要不要稍作休息一下?” “路杰……” “路杰!” “路杰?” “路杰。” …… 随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上,树干上的叶子上,树干的每个分叉上,还有巨树的树洞里,树上开着的花的花瓣和花蕊上,甚至我身下的草地,头顶的天空,全都出现了阿柠的脸,然后一句接着一句地问候着我,把我的耳朵一点点地填满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这个时候才从这次的『神启现象』中醒转过来,连带吵醒了还在睡着的刘枫。 “哎呦,烦死了,大早晨的你又闹什么闹啊……还让不让兽睡个懒觉了……” 刘枫睡眼惺忪,颇有些无奈地埋怨起我来,而我则捂着额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旅馆,对,这是罗娜学姐的二叔二婶家开的温泉旅馆的房间。 不是什么有着巨树的森林,也不是什么有着六足飞龙的溶洞,更不是什么布满钢板的,科技感满满的空间。 惊魂未定的我叹了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梦,又或者说是『神启现象』。 当然咯,这次我宁愿相信我是做了一个噩梦,往常的『神启现象』可没有那么离奇恐怖,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次看到的东西是神明想要告诉我的重要讯息。 “做噩梦了?” 刘枫一边抹着自己眼角被泪水调和成糊状的眼屎,一边用另一只手梳理着我睡乱掉的毛发。 “嗯,很糟糕的梦境……” “好啦,梦中的东西都是假的啦,你这个小傻瓜就别老是哭丧着脸回想梦里的事情啦,一会儿咱们去泡一阵子温泉,放松放松怎么样?” “好……”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之后倒在刘枫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愿就此松开。 在刘枫的身上,以及我的父母和娄鸣的身上,还有和我交集不多的阿柠身上,我都能感觉到一股让我能够很容易就平静下来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也是我将他们视作在我的兽生当中最重要的兽们的原因之一。 若说次之于他们,却也能让我感到安全感的兽们的话,兴许也只有刘枫的姐姐刘沐,还没对我露出本来面目的徐青峰,以及我的室友康聆和邱凯,负责给我们上大学数学课的老师胡峰,还有那次在博物馆偶遇到的盗墓贼维多利亚?格林诺尔了吧。 虽然他们身上也能让我感觉到安全感,但比起娄鸣他们要逊色一点,因为这些兽能让我感觉到的安全感也只能是在特定场合之下的,总是似有似无,飘忽不定,甚至有的时候,我在他们身边反而更加不安——就比如,那次基托内用我的身份跑出来乱逛,结果被喻一说成是名为二重身(doppelganger)的妖魔,结果我和康聆当场抱在了一起,互相在对方身上搜刮安全感,但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的结果却是我们两个越来越不安,想要分开都因为过于害怕而动弹不得。 有关二重身(doppelganger)的这件乌龙事,我这辈子怕是忘不了了。 因为,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嘛! 诶,不对,我怎么开始引用这句被我认为是谬论的话起来了? 就这样,怀揣着些许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和刘枫匆忙洗漱,吃完了早饭,之后就跑到了温泉里泡了一阵子,放松放松心情,缓解缓解因为睡懒觉没睡饱而感到的困乏。 上午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下午的时候,罗萱小妹妹说接到了自己父母的电话,说运洗发水的货船在海上遇到了一些问题,因此还要再等两天,等洗发水到货之后才能回来,所以还要麻烦我们再看两天店。 原本以为自己父母就快到了才给她打电话的她显得很失望,我想要安慰一下她,但这家伙的傲娇个性倒是和她的表姐如出一辙,红着脸,捏着衣角说了声“虽然你是姐姐的朋友,但,谁要你安慰啊……”之后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 只剩下我一个兽在那里不知所措,只好暂时接替她在柜台那里看着。 “唉,这小丫头真的是个性糟糕啊。” 罗娜学姐的大表哥罗枫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突然用墨烟岛方言念叨了一句,不过得益于娄鸣给我吃下的那个看似像是糖果,但味道却与糖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百语通丸』的效果,坐在柜台那里的我完全能听懂他到底在说着什么。 “我刚才想要安慰一下罗萱小妹妹她,结果,她……好像又生气了呢……呵呵……” 我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啊,这个小丫头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总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还时不时贬低我这个亲生哥哥,嘴毒的要死,相当相当讨厌呢……我平常也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才忍着她,这要是别兽家的小孩,我早就凶过去了,不过你也别管她,这丫头毕竟也是个未成年兽,也挺反复无常的,我想她的情绪很快就会变好的。” “这样吗……” “不过我有一点倒是想不太明白呢,这丫头为什么那么崇拜娜娜呢?小狼一号,你和娜娜也是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的吧?跟我说说娜娜是个怎么样的兽吧!娜娜平常和我交集不算太多,所以她平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挺想知道除我们这一大家子之外的兽对她的评价的。” “啊,罗娜学姐吗?嗯……其实吧,我和她的交集也不算太多呢……顶多是,由于娄鸣的关系和她才多少认识一些。” “这样啊……” “不过,她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兽了,至少在她任职学生会长的时候,我们学校不同食性的兽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呢!” “呵呵,只能说娜娜不愧是我四叔的女儿咯,在搞政治上挺有一套的呢,不像我爸,完全没有格局,不仅傻乎乎的还相当自大,哼,不过就是开了家温泉旅馆而已,就以为自己和国际接轨了,真令兽受不了啊。” “诶,那个……不,没什么……” 出于礼貌,而且考虑到这是别兽的家事,所以我还是压制了我想说的那句话——“他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呢?”的诉说欲望。 总觉得,罗娜学姐他们这一大家子兽,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和谐呢。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六) 姓名:褚军 性别:男 年龄:31 生日:8-19 籍贯:金都国东涯市 种族:野猪兽人 简介:随同甘棠一起来到墨烟岛的摄影师,看似有些冷漠,但实则是外冷内热,不善表达感情,而且容易害羞。 非常喜欢吃东西,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手里总是会拿着食物,因此减肥的计划用是因为管不住嘴而搁浅。 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所以对雌性的兽人和草食性兽人非常讨厌,不过他倒是意外的不讨厌身为工作搭档的甘棠,没准儿是因为甘棠的个兽魅力的缘故。 身高:176cm 体重:85kg 平常外貌:枣红色的双眼,皮毛为咖啡色,留着络腮胡,头部的毛发为亚麻色,并剪成了莫西干头,身材肥胖,由于眼白较多以及嘴角天生向下的缘故,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 日常着装:上身为橙白条纹的短袖上衣和深绿色夹克,下身为遮尾款的喇叭口帆布短裤和黑色运动鞋,头上的蓝色鸭舌帽经常反戴着。 姓名:明琰 性别:男 年龄:29 生日:15-3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耳廓狐兽人 简介:随甘棠一起来到墨烟岛的助理,个性比较欢脱开朗,总是很贴心很阳光的样子,但事实上却是个相当冷漠厌世的兽,但只不过是他为了在职场以及这个糟糕的世界生存下去而不得不选择的伪装手段而已。 身高:166cm 体重:48kg 外貌:青绿色且水汪汪的双眼,橙黄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染成了与自身毛发不搭的灰白色并梳成大背头,身材瘦小,平时总是带着一副很温暖兽心的微笑,但在家里或者身边没有任何兽的时候却总是垮起个耳廓狐批脸。 日常着装:上身为红色短袖衬衫和黄色领带,下身为灰色长裤和绿色运动鞋。 姓名:拉结尔?希坎德(raziel?second) 性别:男 年龄:未知,目测30到40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应该是有日耳曼人存在的国度 种族:人类—日耳曼人 简介:路杰在通过『神启现象』中看到的谜之人类科研人员,他的真实身份不详,在『神启现象』里的记载中,与路杰的关系似乎是不怎么熟悉的人。 其衣服上戴着的胸牌可知道的信息如下:拉结尔?希坎德(raziel?second),物理学家。 好奇心似乎很强烈的样子,而且性格好像很欢脱的样子。 同样,有关于他的真正身份,只有在我们的故事更加深入的时候才能知晓吧! 身高:185cm 体重:53kg 外貌:蓝色的双眼,浅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外貌有着与性格不相符的成熟感。 日常着装:白色研究服和灰色西装,以及一条酒红色的领带,下身为棕色的皮鞋,脖子上戴着的金色项链非常显眼。 姓名:坎离 性别:男 年龄:未知,大约20到30岁 生日:不详 籍贯:不详 种族:盘羊兽人 简介:出现在凌风镇的过路者,自称是旅行者,学识渊博,似乎是知道很多关于凌风镇与黑之神的传说,而且身上也隐藏着极其有压迫感的魔力。 而据他自己说,自己知道这么多纯粹是因为自己是黑之神的信徒。 随身携带着一大包红茶,而且泡茶的技术很好。 身高:177cm 体重:72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一只横瞳一只圆瞳,灰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微卷,身材瘦削但是肌肉线条明显,双角如黑曜石一般,看起来应该是精心保养过,且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体重。 日常着装:有着烫金的酒红色上衣,下身为黑色长裤和白色皮鞋(大概是人造革),头上戴着一顶有沿的灰色帽子,左眼处戴着一副单片眼镜。 第194章 为什么你总是温柔的笑着呢?:其一 得到罗娜的二叔二婶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的消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这对我们当前的一切计划毫无影响,所以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究竟何时回来。 但,我要提防的事情还是有的,比如或许藏在暗处不肯现身的『曼纽』成员啊,再比如不能让甘兹?罗森发现我和路杰就是整个墨烟岛上的『影魔』的传染源啊之类的。 而目前,我最应该提防的事情一共有两件。 其中之一,就是顾堃跟我在手机上说过的事情——在三个多月之前的墨烟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和罗娜一模一样,但个性不太相同的羚羊兽人。 她自称希尔薇,据说刚一出现的时候,就通过靓丽的外表和气质不凡的谈吐惹得岛上一众雄兽对她春心萌动,而这些雄兽之中甚至还包括六十岁往上的老年兽和对喜欢的兽非常专一的已婚兽,以及沉浸于丧妻之痛的鳏夫——这完全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用超自然事件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更奇怪的是,那个希尔薇在出现了三天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那些雄兽们也就恢复了正常,而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之后,那自称是希尔薇的家伙又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又让一群雄兽对她爱的死去活来,三天后又消失不见,而又过了一个月,这样的事情又是发生了一遍…… 我原本以为这是顾堃想要考验我所以编出来的故事,可谁曾想,她紧接着又发出来了一段希尔薇和那群性情大变,对她示爱的雄兽们在一起的视频。 视频显示的时间是5月18日,若说是顾堃和罗娜为了考验我而提前商量好拍的视频的话那也不太可能,因为那个时候罗娜正和我调查“校园袭击事件”呢,哪有工夫回到墨烟岛干这种事呢? 而在我注视画面中的希尔薇的时候,我居然也惊奇的发现自己心跳加速,脸上也红热发烫,就连某处都…… 我完全就像是快要变成视频中那些已经被一时之间的爱意所冲昏头脑的雄兽一样! 于是,我当时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之后就关掉了那个视频并把它彻底删除了,心想这东西比某种影视片还xx的有效。 得亏当时罗娜去泡温泉了,不在房间之内,要不然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想啊。 所以嘛,无论如何我都得提防着这个希尔薇,千万不能遇见她,否则肯定会让罗娜误会的。 而我要提防的另一件事情嘛……就是这两天千万不能让罗娜进厨房!我看她已经有了想要下厨的打算了,但她做的饭菜我实在是难以恭维,已经不是难吃能形容的了! 那简直是毒药中的毒药,若是我以后真的跟她发展成夫妻的关系的话……我看,干脆我还是天天点外卖或者自己下厨做饭好了。 别的兽下厨要食材和厨具,她下厨是真的要命啊! 想着,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罗娜,但是…… 床上空无一兽。 坏了! 我就像是漫画之中的角色一样,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随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往去厨房的路上四处寻找罗娜的踪迹,心想她可千万不要进厨房里面啊! 而在楼梯上,我总算是看到了她的身影,但是由于脚底实在是停不下来了,所以刹车没刹稳,之后又踩空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娜娜!小心!” 罗娜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反应了过来,发动魔法直接把我从楼梯上瞬移到了自己身边,并使出全身力气,勉强搂住了还在缓冲着的我。 “娄鸣……你真的,真的好沉……那天晚上也是……” “哎呀哎呀,我会试着减肥的啦,不用担心,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我一回头就没看见你呢?” “怎么?这么在乎我吗?我不在你身边一分一秒你都抓心挠肝?” “啊,是啊……毕竟咱们现在的关系可不一般啊,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吗?” “厨房啊,不过已经被我二表哥罗伦给占了,门还被锁上了,唉……我已经预感到了,今天咱们的晚餐大概率会吃泡面全宴吧。” “泡面……全宴?” “嗯,罗伦他不怎么会做饭,只会以泡面为基础搞出一些奇奇怪怪,但也不难吃的东西,本来我还看网上的菜谱学了一些菜想炒给大家吃的,没想到居然晚了一步,唉……真是的,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真讨厌啊。” 我心中暗喜,罗伦哥这波锁上厨房门自己一个兽闷头做饭的操作可真的是太及时了,这可是挽救了旅馆里一众兽的生命的壮举! 正当我这么想着,突然在窗户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略显绿色的毛发,偏向一侧的刘海,绿色的,含情脉脉的明媚双眼,和路杰一模一样的长相,以及那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笑容。 那是,塔图?希同!那个『父亲大人』麾下的『第十二阶梯?赛特』! 那天我和他初遇的时候,就听他说了一句“墨烟岛再见”,看来,他果真是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去向,像是影子一般地跟了过来! 窗户那边的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又露出了一种满意的表情,之后便要从那里离开,我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这家伙这么轻易地逃了,至少也要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安上『千里传音符』,掌握他的动向才行! “娜娜,你先回房间吧,我有点事情要马上处理,晚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话音刚落,我放开了罗娜,然后以我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台边上,之后又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与远在我视线尽头的他展开了追逐战。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觉自己已经跟着他跑到了金衣山的山脚之下,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见鬼,我居然跟着他跑出去那么远。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望着天空,此时,却听到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耐力还是不太够呢,虽然爆发力很强,呼吸的方法也很科学。” 这个声音,绝对不会错的,那正是我刚刚追逐着的他,塔图?希同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发现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真奇怪啊,明明他刚刚还在我的正前方,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就在我后面了呢? 我转过身去,顺便在脸上胡乱一抹,等到我的视线直视着他的时候,被抹下的汗水的味道早就在鼻尖萦绕了起来,害得我鼻子痒酥酥的,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塔图?希同,他仍然是以那种令我心安的笑容望着我,我和他对视着,对视着,无言的对视着。 风吹过树的声音,路边流水的声音,还有山上游客熙熙攘攘的声音都侵入了我的耳中,恐怕也侵入了他的耳中。 我不禁皱起眉头,垂下头叹了口气,然后崩溃般的挠着脑袋,用着无奈的神情看着温柔微笑着的他,大声喊道。 “可恶啊!可恶!做不到啊!根本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啊——” “做不到什么?” 他边说,边朝我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做不到……做不到对你生气,做不到……做不到把你放在敌兽的视角来看待你……” 我真的无奈极了,拿这个家伙完全没有办法,而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半蹲下来,和我的视线保持统一,之后笑眯眯的捧着我的脸,对我说道。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并不希望你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痛苦,一点都不希望。” 一时之间,我身上汗水的味道和他身上散发着的,有些不同于路杰但又很相似的草木香气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味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吸水性很高的手帕纸,然后在我的额头上轻柔地擦拭着。 “这么跟着我很累吧?虽然你的呼吸方法很科学,但是缺乏锻炼,你的肺部大概也很难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急促呼吸……嗯,看来你想击败我的话还需要再多多锻炼哦,像这样过度肥胖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呵呵,呵呵呵呵……” 他话锋一转,又笑了起来,那笑容相当好看,好看到让我一个雄兽都脸红了。 “尽,尽管……什么啊?你快说啦!”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扭扭捏捏地和别的兽说话。 下一秒,他抱住了我,我感到我的心跳加速,仿佛加足马力的赛车气缸一般。 “尽管……你这肥嘟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哦,我敢打赌,你是我既定会在『那一日』终结的兽生当中相遇的最可爱的两个兽人之一。” “『那一日』?” 我边细嗅着他身上的草木香气,边问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那一日』的,就在不远的将来……不过,请答应我好吗?娄鸣……”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这让我的心都跟着难过了起来。 啊,这家伙真的是有着奇怪的魅力,让我忍不住亲近他,忍不住像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沉醉于他并凝视着他。 明明我们站在的就是对立的立场,明明我们本应该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才对! 可现在,在他怀抱里的我却多么希望我和他不是仇敌而是朋友,啊,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他和我是一对朋友啊! 虽然这么说的话,也太委屈路杰了。 “答应你什么事?” “答应我,在『那一日』的时候,千万要醒过来啊。” “啊?” 他的话让我不知所云,若是依他所说,他话里的『那一日』多半是他的死期,可他却让我答应他“醒过来”?! 莫非他的死亡,难道会和我有关系吗? “好,好的,我答应你……” “谢谢你,娄鸣……虽然今后我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我也会尽全力保证让你幸福的。” “为什么……要保证让我幸福呢?” 我不自觉的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你是我所珍视的兽之一啊,对我来讲,我的生存意义就是让我珍视的兽感到幸福,仅此而已。” “完全不为了自己的……生存意义……吗?” 我有些惊讶地小声嘀咕道。 尽管在我看来这不像是真的,但在我看来此时此刻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无虚言,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现在是没有任何戒备,十分放松,十分愉悦的状态。 这,或许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我应该趁这个时候往他身上安上『千里传音符』的子符,以此来掌握他的动向。 于是,我从口袋里悄悄地用静电吸出来了那张小巧的符纸,做出想要抱他更紧的动作,并探出食指和中指,想要把符纸贴在他的背后。 但是,正当我要得手的时候,我却停了下来——我内心的感性在这个时候开始作怪,批评我,指责我这么做实在是不太道德,且我是应该为此感到愧疚的! 我的手指僵在了那里,而这个时候,塔图却悄悄挺身,碰到了我的食指和中指,符纸就这么贴在了他的背后。 “你很犹豫吧?自己要不要这么做?” “你,你指的是什么?” 我连忙装傻道。 “给我的背后贴上『千里传音符』的子符啊,不过,你现在不必为这种事而感到苦恼了,因为我刚刚已经让那符纸贴在了自己身上,并用魔力吸收进了体内,这样的话,等你回去你就可以尽情的监听我了。” 即便是身为敌对一方的我想要在他身上耍些“卑劣”的小手段,他都好不气愤,仍然是保持着那种温柔的微笑,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对,对不起……” 良久,我才如此说道。 “你无需道歉,我并不是想要让你愧疚才这么做的,刚刚我有说过的吧?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所珍视的兽幸福,所以,看你很苦恼要不要在我身上贴上『千里传音符』的子符,我才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让你不再苦恼而已。” 他仍然和声细气,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的笑着呢?” 我紧接着又问道。 而他则是把脸挨在我的脸上,并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是和刚才一样的答案哦,呵呵呵……” 他边说,边轻轻蹭着我脸上的毛发,致使我肉嘟嘟的脸蛋能轻微的感受到他颧骨的硬度。 “娄鸣,要不要和我在河边坐一会呢?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天。” 随后,他向我发出了这样的邀约。 我,无法拒绝。 本章,完。 第195章 为什么你总是温柔的笑着呢?:其二 ——以下为娄鸣的视角—— “所以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四处游玩吗?” 我有些狐疑地问着在河边望着太阳的塔图道。 “嗯,正是如此,所以我并没有带『亚斯他禄』过来,因为游玩的时候,可是不需要那种东西的哦。” “可你的同伙也是说自己没有带装备,但到最后还是用自己的装备砍掉了你另一个同伙的舌头,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你说的是麦琪吧?” “嗯,就那个脸很臭的银狐犬兽人。” “呵呵呵,果然是她,这么做还真是有她的一贯作风啊……不过,组织上派她来追杀背叛者,我也是没有想到的,按说,应该会让很有经验的兽们过来才对。” “那家伙是你们组织的新手吗?” “……抱歉,这种事情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也要为了『父亲大人』的幸福考虑,所以关于我们组织的内情,我是不会对你透露的,还请你原谅我。” 塔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你说的那个『父亲大人』,在你看来也是重要的兽吗?”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啊,很重要,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用父子来形容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什么?” 我边说,边摘下了一朵蒲公英,将其吹散。 白色的小伞瞬间在我们周围弥漫了起来,就像是冬日里洁白的雪花一样,也像是浴室中轻盈的泡沫一样。 但总而言之,都是些“不安定”但的确美丽的东西罢了——就像是此时坐在我旁边的他一样,的确美丽到,也温柔到让我不忍将其认为是我的敌兽,但美丽的同时,他的身上也潜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所处的立场也永远不会和我们相同,以至于我们之间这种和平的关系也会因为他的立场以及身上所潜藏着的危险而摇摇欲坠——简直就像是马上就要失去平衡的,停止旋转的玩具陀螺那样。 “只是,他或许是走上了一条自认为是摆脱了『命运的剧本』的路吧,他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世界上不存在偶然的『奇迹』,有的就只有必然的『剧情』,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脱离『命运』,写出只属于自己的『剧本』。” “……” 他又是说了一大堆我听不太明白的话,而我则是沉默着。 “听你的说法,你是‘认命派’咯?” 他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向后撑着地面,点了点头。 “我和你不一样呢,我可不相信命运是既定的,也不认为智慧生命体应该向所谓的命运屈服……只要努力的话,只要相信奇迹的话,我相信命运也一定会被改变的吧?” 听了我的话,塔图又一次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对我说道。 “呵呵……这就是你的『美丽』之处啊,娄鸣,虽然你是执掌『戒律』的神明黄之神的后裔,但,你并不像你的先祖,也不像和你拥有同样血脉的兽那样死板,觉得铁则就是铁则,无法被打破,也不允许被打破……呐,你知道吗?‘人类’那边有个说法,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我看来,你的先祖和你的同族算是那堵‘南墙’的堆砌者和修缮者,而你就像是破坏那堵‘南墙’的‘离经叛道’者。”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叛徒吗?” 我用着半调侃的语气问道。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表达,你是一个让我认为『奇迹』或许还是存在着的很特别的兽人,和你待在一起的话,总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快乐,就像我年幼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烟火那样快乐。” 他仍然保持微笑,如此说道。 “啊,烟火啊,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很开心呢,哦,对了,近些日子墨烟岛上会有烟火表演,要一起看吗?” 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胆子想要邀请一个和我立场相对,而且还有着潜在危险的兽人一起看烟火。 “我听说了,据说每年都会有这样的表演呢,不过,这其中却隐藏着兽人与兽人之间的悲哀隔阂啊,唉……” 他眉头微蹙,垂下头轻叹一声。 “外来者和『原住民』之间的隔阂呢,虽然已经过了千百年,但双方还是完全无法和解,我的伙伴,就是那天被狄飞和韩璐儿绑架的羚羊兽人跟我说过。” 我如是回答道。 “不,我猜,并不是双方无法和解,而是有些存在并不想要双方和解吧,因为他们或许可以从中获得利益,又或者……想要稳固自己的势力。” 紧接着,塔图如此猜测道,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嗯……和我想的一样呢,我其实也觉得这里的原住民在抵制外来者这个方面上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双方换了一代又一代的兽,结果竟然是过了千百年关系都还是这么僵,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所以一定是有谁从中作梗,故意一直挑拨双方的关系,哼,这样的搅屎棍纵观艾尼莫斯世界的历史上也不算少吧?” “啊,对了,娄鸣,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也站起身来,并岔开了当前的话题,问我道。 “你认为,自己的生存意义是什么呢?” “生存意义嘛,嗯……” 我思考了一阵子,最后回答道。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我认为我的生存意义就是为了能够堂堂正正,快快乐乐的做真实的自己,这样就足够了!当然啦,若要说个比较‘伟大’的生存意义嘛,哼哼,我倒是觉得,阻止现如今的『草食性正确』思潮的流行,平定食性冲突也是很不错呢!” “想要做自己……果然,作为『瓦片』之一的你,还是受到了『塔』的影响吗?” 紧接着,他如此回应。 “喂,我说塔图啊,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呢!” 我听到他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我有一捏捏不满地问道。 真的只是一捏捏哦!因为我真的对这个兽完全生不起气来嘛!他真的是个相当神奇的兽啊! “嗯,什么问题?” 他歪着头,看着我问道。 “你为什么老是念叨着一堆让兽摸不着头脑的话呢?你这样真的让我感觉神神叨叨的诶……” “这样嘛?真的不好意思,以后和你相处的时候,我会尽量不让我自己这么做的……而且,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了,就在,不远的将来。” 他边说,边和我拥抱了一下,之后便和我作别了,同时,他也答应在烟火表演开始的时候过来找我,而我以后想怎么监听他都无妨。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监听他的打算了…… 我做不到,也不舍得,更不愿意这么做——在他主动将『千里传音符』的子符贴在自己的背上,并吸收进体内的那一刻,我就相当后悔想要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搞小动作的这个决定。 即便他早就发现了我要干什么,因此那时候他的状态也不能算是“没有防备”吧。 不管如何,我已经没有心情监听塔图了,等回到旅馆房间直接把对应的母符销毁,并把里面的魔力回收掉吧。 我这么想着,踏着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脚步从金衣山脚朝温泉旅馆走回去。 而路走到一半,我却发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兽,不,准确是说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之所以称之为“那东西”,是因为它的身上好像并没有兽人独有的『本味』,但却又的的确确长了一副皮毛全黑的猫科兽人的样子,而且背上还有一对像是昆虫兽人一般,时隐时现的透明翅膀,而且,用我自己的魔力侦测的话,得到的结果也是它并非是兽人而是别的什么生命体,因此,我才便用“那东西”来称呼它。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我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连带自己用魔力侦测的时候都出了错,但揉了揉眼睛后,余光之中那东西仍然还在,用魔力侦测的话,得出的结果仍然是一模一样的。 我稍稍有点发毛,但还是尽量在那东西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深呼吸了一口,让我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紧接着,我运作魔力,准备用雷电吓退那个跟着我的东西,心想不管你是什么,先让你看看我的『雷王律令』再说! 想罢,天雷滚滚,一道青蓝色的惊雷自天空中的法阵里从天而降,震得我都吓了一跳,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的景象完全改变了,这里不再是金衣山脚下那个靠近河道的林荫小道了,而是我原本的目的地,温泉旅馆的大门前! 我心中诧异不已,刚刚我明明还在林荫小路之中赶路呢,怎么这就回到了旅馆门前呢? 而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了,后面跟着我的家伙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我摸了摸旅馆的门帘,仍然是那种底部的一部分被一些真菌所寄宿了,因此有些斑驳的塑料门帘,紧接着我将门帘稍稍拉开,把头探了进去,看到了柜台之前坐着的兽正是百无聊赖的路杰。 无疑,这里就是我们暂且停留的,罗娜的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 那么我到底是怎么从林荫小道上突然回到了这里的呢?是罗娜用自己的魔法把我传送回来了吗?不,绝对不是这样,因为她的『瞬移之术』能移动事物或者生物的距离范围很小,林荫小道离温泉旅馆的距离早就超出了她发动『瞬移之术』的有效距离,所以根本就不是她! 难道其实这都是一场梦?不,也不应该是这样,因为如果这都是梦的话,那么我的口袋里应该是有东西的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也样基本上都是空的。 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么想着,我突然把视线放在了路杰的身上,这么一看不要紧,但由他,我却联想到了近期发生的另一场奇怪的事情,我原本以为这是『星宫卫之八』在操纵『影魔』来影响我们的举动,但现在看来,不管是表面现象还是真实内在,那个甘兹都并不像是个会有恶作剧心思的兽。 而在那次的事情当中,就是路杰在事后称刚一进温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瘦弱的黑猫小男孩,但等他和我聊了几句之后,那个小男孩就消失不见了。 黑猫,而且是个未成年兽……这和我刚刚看到的迷之生物相当类似,我不禁有了个让我都难以接受的想法——那刚刚跟着我的家伙,搞不好是墨烟岛当地怪谈中的某种生物,而且大概是可以控制物体和生命体之类的,性格多半也应该很调皮才对,以至于在那天捉弄了我和路杰不够,还要在刚才偷偷跟着我并半路上直接把我挪移到了旅馆的大门前。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可怕啊,没想到墨烟岛还有着这样古怪的东西。 总之,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希望今后我别再被那东西缠上吧,要不然我肯定会被那东西的恶作剧折腾死的——唔,这也说不定是我太喜欢对别的兽恶作剧的报应呢。 “娄鸣,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路杰发话了,虽然那个塔图·希同和他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但路杰这种怯懦的神色和有些阴暗但又很可爱的气质可是他一个兽独有的,这是塔图即便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啊,没事啊,今天是轮到你看店了吗?” 我问道。 “不,仍然是罗萱小妹妹负责在柜台呢,但,我中午的时候好像说了不太对的话,所以她就一个兽生闷气去了,所以,我就帮她代为看着柜台这里,呃……娄鸣,你刚刚究竟在想什么呢?看你刚才一副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的样子,肯定是在想事情吧?” 路杰如实回答,随后又发问。 “是啊,我刚刚的确在想事情,没什么太大意义的事情……不过嘛,路杰,你这家伙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呢,居然能看出来我在思考。” 我回答道,并凑近他身边,与他并排坐在柜台后面的沙发上。 “哼哼,还不是和你学的啊?身为师父,你也不必要对徒弟用了和你相当的手段就大惊小怪吧?” 他微笑着,用着打趣的口吻说道。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说明你也在努力的‘优化’自己呢,多少也算是件好事吧!” 我如此说道。 “我哪有啊……” 他边说,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并用着手轻轻地抓着后脑勺,脸也红得像是个番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和那个塔图,尽管外表一模一样,但的确是不一样的兽呢。 塔图永远都是温柔的笑着,而路杰则永远像个孩子一样羞涩着,怯懦着,也怀揣他内心的韧劲和希望面对着这个糟糕的时代。 借用塔图的话来说,我想,这也是路杰『美丽』的地方吧! 而作为他的朋友,也是互相珍视着彼此,把他视做重要的兽的我,则希望永远守候着这种『美丽』。 想着,我便出其不意的抱住了路杰,他固然吃惊,但也没太大反应,而是颇有些陶醉的也和我拥抱了起来。 本章,完。 第196章 活下去 我……这是在哪里呢? 睁开眼睛的刹那,我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并不是在我意识里“想当然”的温泉旅馆的房间之中。 难道,之前的所有经历,都只是一场梦吗?我其实并没有随着路杰他们坐火车来到前任学生会长罗娜的故乡墨烟岛,而是因为在徐青峰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的屠宰场里因为身中多枪而昏厥了过去,之后就被那群家伙认为是尸体,抛弃在了这里吗?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应该穿这身衣服才对,我记得那天我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衬衫,而不是现在这个橙色的格子上衣。 在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我思来想去,倒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便开始环顾四周。 我现在的所在之处似乎是个山洞,四周阴暗闭塞,不仅充满着潮湿环境的特有气味和泥土的味道,而且还可以听到嘀嗒嘀嗒的水滴声。 除此之外,在我的视野所及之处的尽头,有着一处看起来相当明亮的地方,那兴许就是这里的出入口吧——这让我更加确信,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山洞之中。 我快步朝那边走去,一边还在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而路杰现在又身处何方呢?他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被某个无聊的家伙也搬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呢? 我现在啊,满脑子都是这小子呢——单单是那天他没打招呼就偷偷跑出去和一个自称“阿柠”的家伙听音乐会我就急得够呛了,此时此刻,我又置身于这个从没见过的山洞,而不在他身边,这让我本来因为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有结果,故此焦躁起来的心更加的不安和焦躁。 远方传来的光辉愈发强烈,愈发清晰,我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一只脚伸出了那所谓的洞口,踩到了那明亮与幽暗的交界处,我才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迈出去的脚并没有传来“着地”的感觉,而是毫无一物的空虚感。 此时此刻,我才看清,原来前方已经没有了路,而我所处的地方,是山谷岩壁上的一个凸起来的,只容一个兽双脚站立的小平台。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得亏自己反应快,没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继续向前走下去,要不然,如今连我们『戴卜一族』(dubhe)那对特有的,由魔力汇聚而成的翅膀都无法显现,早就连飞行能力都没有了的我,一旦踩空了,那肯定要从这里掉下去,摔个稀巴烂。 惊魂未定的我决定还是原路返回找找出路,但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道光柱从谷底射出,之后化作了一道由光辉形成的阶梯,连接在了我此时此刻所在的小平台和谷底之间——就好像要邀请我到下面去一样。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后又往前伸了下脚,踩在了那阶梯之上,踏踏实实的着地感从脚尖传来,我这个时候才放心前进,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地向着谷底走去。 一路上,我还在想这是否是别有用心之兽的陷阱,但不知为何,我的这种怀疑却始终敌不过我脑子里“向下走”的意识,因而让我一刻不停,头也不回地向着谷底进发。 而快要到阶梯的尽头之时,我却发现在谷底不远处站着一个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思念得不能再思念的身影。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那个身影绝对是那个兽! 我热泪盈眶,情绪一瞬间激动了起来,于是加紧脚步向下走去,来到了谷底,之后一步步地靠近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 而当我和那个身影之间的距离已经是触手可及之时,我停了下来,眼睛中的泪水不争气地全都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姐姐……真的是你吗?姐姐?” “……” “姐姐,姐姐!” “……” “姐姐,我是刘枫啊!你的弟弟刘枫啊!你,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 她沉默着,沉默着,一直沉默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姐姐……” “唉……” 终于,她发出了声音,然后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要为了小杰做出那样的交易呢?害得我还要天天为你担心……” 紧接着,她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副在她生前,我从未看到过的冰冷神情。 “我……” 我无语凝噎,羞愧地低下了头。 “枫枫,你得活下去,得为你做出的交易做个了解,所以,不要这么消极,因为你的路还很长……” “我知道,我会活下去的,一定会活下去的……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还活着吗?” “枫枫,我是否存活,不是早就有结果了吗?” “什么……早就有结果……” “不错,就如你,还有爷爷,以及一年前过来的奶奶所知,我早就不存于世了。” 我原本还幻想着能在这里见到我的姐姐,就说明她并没有死,那年死去的只是一个碰巧和我姐姐长得很相似的白狼兽人呢,而她的这句话,却将我的幻想击碎,让我不得不再次接受我的姐姐已经死亡的事实。 “那……可,可你为什么现在却?” “这种事情,我想你更应该问小杰他们吧,他们在一个月之前就经历过现在的情况……而你,却还是第一次呢。” 她露出了苦笑。 “所以这是……那个叫做『神启现象』的……” “没错,就是『神启现象』……而且你面前的我,其实是我死后仍然存于世间的,我的『意识』……据我所知,『神启现象』发生地点是诸神创造的,由『意识』与名为‘虚空’的物质组成的世界,所以现在作为『意识』存在的我能够出现在『神启现象』中,是很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嘛……” “不过,为了不打扰诸神对你的启示,所以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离开?!你,你要去哪里?!” 她微微一笑,靠近了一步,踮起脚,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然后说道。 “去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啊……虽然我对枫枫你做的那个赔本交易很不满,但是,在看到你已经是个大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呢……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千万别再那么消极的活下去哦,而且一定要给你做的交易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说着,她的身体开始悬空起来,我想抓住她的手,但却怎样都抓不到。 “姐姐!姐姐!别走!别走好吗?!” “对不起,枫枫,诸神的『意识』虽然已经十不存一,但仍然不是我能抗衡的……所以很抱歉,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不过,你听好了,我们都在我们所在的时空观望着你,并盼望着,期待着写在你身上的命运能够一一实现!” “姐姐,姐姐——” 渐渐的,她的身体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至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随后,地动山摇,天空崩塌,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我的意识也逐渐迷离了起来,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又置身于一片荒漠之中,而且…… 在我的身后,还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长着三对如霞光一般璀璨的翅膀的鹰兽人。 这,该不会是…… “吾之信徒后裔呦……” “您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橙之神吧?” 那巨大的鹰兽人微微点头,并回答道。 “正是本座。” 我愕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亲眼目睹创世的神明本尊的一天,这实在是荣幸至极。 “汝之魔力因那『世界意志』之阴谋日益削减之事,吾已知晓,但汝切莫忧虑,命运早有安排,汝只需顺从命运,安心度日皆可。” “顺从……命运……” “嗯,只需顺从命运皆可。” “好吧……” 虽然祂是依靠血脉与我结缘的神明,但我却对祂让我认命的这种告诫非常不满。 无论如何,现在看来我的命运就是在一两年后魔力耗光然后死去吧——即便是娄鸣那胖子手里有张能给我补充魔力的药方又怎样呢?天知道那药方到底对我有没有用啊!而且还要满世界寻找药房里那乱七八糟的药材,搞不好直到我死了,药方里的药材才能凑齐! 但,现在的我又能对他怎样呢?所以我也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说声态度模棱两可的“好吧”。 “另外,吾还有一段歌诀要告知于汝,此乃‘广袤寰宇之母’让吾转告尔等之事,汝,切记牢记于心。” “啊,好的,您说吧,我会努力记住的。” “东方有礁,其名芳汀,汀上芳草,存王有臣。寻王三尊,携王赴南,百里拜庙,唤我真言。歌诀到此为止,切记,切记,另外,吾深知汝万分绝望消沉……小小心意,愿汝受之。” 话音刚落,我猛然惊醒了过来。 这次,我所看到的不是什么山洞,也不是什么沙漠,而是我和路杰,还有那个半路住进来打地铺的,和路杰长得很像的外国兽所在的旅馆房间。 “『神启现象』……吗?还真是够奇幻的。” 我回想刚刚在『神启现象』中发生的一切,不由得苦笑地自言自语道。 说起来我刚刚遭遇的『神启现象』可比路杰他们遭遇的要拉风得多的多了啊,居然是见到了橙之神本尊啊。 不仅如此,还见到了我姐姐刘沐的意识——虽然这让我开心不已,但这开心之中还夹杂着我不得不面对姐姐是真的死了,我仍然是个失去了所有家兽,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落单孤狼”的苦楚。 不过,我想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为好,毕竟我姐姐的意识可是一点都不想让我像以前那样满脑子消极的想法啊。 所以,我得活下去,无论是为了我姐姐的意识对我的叮嘱,还是为了回应橙之神的那句“顺从命运”。 这么想着,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想要看一眼现在的时间,但等我抬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完美贴合在其上,并镶嵌着一颗暗橙色宝石的金属手环。 “这是什么?” 我遂把手臂挪了回来,并把手环放到近处端详起来。 这不仔细看还不要紧,一仔细看,我就感觉到这手环上散发出一股股惊兽的巨大魔力。 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些魔力就立刻开始填补着我身上魔力的空缺,致使我感到背部发热,周身还因为魔力暴走而泛起一道道镰鼬气流。 “这,这到底……呜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那来自于手环上的,一股股强烈的魔力又如洪水一般冲进了我的身体,不过这种感觉可并不好受,而且我因为慌了神而无法将其引导成完美的单向魔力流动,所以没有进入我身体的魔力也暴走得越来越厉害了起来,逐渐从镰鼬气流变成了微型龙卷风,把整个屋子都掀得乱七八糟的。 “刘枫!!!” “刘枫,你怎么了?!” “wow!what’s happen?!” 路杰,罗娜和那个外国的小子听到房间的动静马上赶了过来,而那个胖子娄鸣,还有罗娜的表哥们以及表妹随后也来到了房间之中。 “刘枫……我x,不好!!!!” 娄鸣很快就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于是驱动自己的魔法,把暴走外泄,具现化为微型龙卷风的魔力重新打回原型,并辅助我将这些魔力都形成单向魔力流动,输进了我的体内。 最后,手环中的魔力悉数被输入到了我的体内,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背后冒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我的那对由魔力汇聚而成的翅膀。 “这就是,你所谓的‘心意’吗?橙……之……神……” 我晕晕乎乎地自言自语道,随后,又原地晕厥了过去,不醒兽事。 这次,我睡得很香,很香。 本章,完。 第197章 烟花之夜:其一 真的至于要这样吗?就连这种场合都不打算陪我吗? 我看着和那个『星宫卫之八』一同离开娄鸣,心中略有些不悦,随后和我二婶一家,以及罗伦一起去了另一处欣赏今天的烟花表演。 下午的时候,我想着让娄鸣和我一起去看烟花,但娄鸣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拒绝了,说是他早就打算好了,和『星宫卫之八』一起通过这次的烟花表演尽可能回收岛上全部的『影魔』。 见他已经约好了别的兽,而且顾及到『影魔』的问题比较棘手,所以也就只好作罢。 虽然我当时只是耸耸肩,看似大方地放弃了自己的邀请,但,在这之后我真的越想越难过,同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再“任性”一点,后悔为什么不再向娄鸣撒撒娇坚持让他跟我一起独处看烟花呢,兴许他就会放弃原本的计划和我在一起——就像我的室友付美琀那样,她每次就是撒个娇就能让自己的男友岳浩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即便是二者意见不合的情况也是这样。 不过,我想我也拉不下脸对他撒娇吧……那种丢脸的事情我压根做不到啊! 而且,按照娄鸣的个性,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除非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否则是绝对不会轻易做出改变的,所以我想,我的那两三句话,也完全不能称得上是什么“不可抗力”吧? 虽然这么想,能让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一点,但是这不悦的心情一旦在心中郁结起来,又岂是按理分析,寻求下自我安慰就能草草了事的呢? 这么想着,我突然发现我的表哥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我,而我的表妹罗萱,还有我的二叔二婶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呃……萱萱他们呢?” “我老妈和萱萱看到那边的服装店打折,所以就进去看了。” 罗枫回答道,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像是在看什么没见过的东西一样。 “我说娜娜啊,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啊,吓了我们两个一跳,在原地看了你好久都不敢靠近呢。” 罗伦依旧是眯着眼,露出一副玩味的坏笑,不过这坏笑之中,多少还是包含了几分吃惊。 “没……我没想什么……啊,那个,你们渴吗?我去给你们买松叶汽水好了……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是有个便利店的……我,我先走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我心知是刚才在反复想娄鸣拒绝的事情,让心情变得不爽,连带着表情都发生了改变,在因丢脸而变得羞愧无比的心情和不愿承认刚才的失态的想法的双重作用下,我找了个借口,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留下他们两个在原地面面相觑。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今天的烟花表演已经吸引了一大群兽,故此大街小巷基本上都挤满了兽,我在街巷上艰难地挪动着,最后来到了一家便利店的后街。 我虚脱般地倚靠在了墙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来平复我左窜右挪和因为失态羞愧而导致的心跳加速。 明明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克制得很好,面对着从五湖四海来到青云联合大学的学生们,我这个前任学生会长无论是遇到怎样的糟心事都不会令表情发生任何改变。 可为何回到了故乡就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了呢? “晚上好,请问,你在烦恼些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路杰,他正站在对面的墙上凝视着我。 我心想路杰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他不是和刘枫和基托内在一起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但,若要是仔细一看的话,这家伙好像也只是脸和路杰一模一样,而且毛发的颜色也和路杰别无二致而已,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发型,身高,以及此刻的表情和『本味』都和路杰完全不同。 尤其是表情,这家伙自打和我眼神交接上就是在笑着的,而且是非常柔和,非常清爽的笑容,这绝对不是路杰能做出来的表情——路杰的笑容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带着点羞涩,他绝对是做不出这样的笑容。 随后,他从对面的墙上纵身跳了下来,并像一根羽毛一样,轻盈地,灵巧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落在了地上,仿佛他根本就没有重量一般。 这岂是一般兽能有的身手?!——我感叹之余,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于是,我便恍然大悟,明白了对面这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的真实身份。 “『第十二阶梯?赛特』,塔图?希同……是你吧?!” 我边说,边想往后退后一步,但冰冷的墙面随之贴紧了我的后背,而他却仍然是保持着那种柔和的笑容,用他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睛望着我——他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因身份被我识破败露而产生的恼怒和不愉快,而是充满了一种礼貌性的,柔和的幽光。 “正是如此,想必你早就从娄鸣口中听到了有关于我的事情了吧……自从绑架你的那天起,我其实就想和你道个歉呢,因为我也是受到上级的任务才会带一众杂兵埋伏在那栋废弃的大楼那里,嗯……原本狄飞想要用绑架你来引娄鸣他们过来,我是持否定态度的,但是没想到韩璐儿那个不怎么让别的兽喜欢的女生居然也同意这么做,还鼓动着那些杂兵同意狄飞的想法,我也没办法,毕竟少数只能服从多数,虽然,我的身份是个从属于『曼纽』组织的杀手,但却从来都不喜欢动用那种下流的手段的,相较起其他的兽,我更喜欢和我要击杀的目标堂堂正正的决斗,然后让对方像个殉道者一样离开这个世界。” “哼,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 说的倒是很好听啊,塔图,不过真正的你会像你自己描述的那样吗?我看未必吧! 毕竟『曼纽』这种全员恶兽的组织,又怎么能指望他们之中能出现几个个性老实的家伙呢?与其指望这种事情,还不如指望太阳从今往后会从北方出来,东方落下。 当然咯,太阳从北方出来,东方落下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可这就是我的实话啊,我总不能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而一通胡诌骗你吧?” 他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总之,之前的事情,非常不好意思,罗娜小姐。” “好了你住嘴……我,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情,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提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一切了。” “好的,既然你不愿意再让我提起此事的话,那我也就不说了吧,不过,我刚才可是一直看你有些烦恼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身上发生什么事和你有关系吗?你,难道就这么喜欢探查别兽的隐私吗?那你可真是悲哀啊。” 我完全不想给这家伙好脸色,但他即便是面对着我的冷言冷语仍然是笑意盈盈,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呵呵,想来的确是没有关系的样子,不过,你也是娄鸣所珍视的兽吧,既然如此,你也可以算是我所珍视的兽,因为在和娄鸣相遇之后,我就已经把他视作我所珍视的兽之一了。” “你……会珍视娄鸣?!” 我挑眉道,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股饱含醋意的浪潮。 哦,天知道我这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因为他的一两句虚实未知的话就突然开始嫉妒这个和路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奇怪家伙呢。 不过,现在最应该吐槽的事情不应该是为什么这家伙也和路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 之前有个和路杰撞脸的基托内也就算了,兴许也就可以当成巧合什么的,但是,为什么好端端地又冒出来了一个和路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塔图呢?! 据娄鸣之前透露,他在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也是惊讶无比,心想为什么和路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兽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我们身边,于是,他也便对基托内真实身份的怀疑也就与日俱增——路杰作为伙伴,加上他本性也胆小懦弱,相当老实,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他的必要,塔图已经明确的以敌方的身份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所以也不需要怀疑他什么,只剩下一个身世全凭自己描述,没有客观证据可以佐证的神秘黑客基托内,所以,娄鸣只怀疑他有问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现如今,基托内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了,由他的话所知,他曾待过的『泰伯维尔』组织和我们的敌对一方『曼纽』组织全都归属于那个『父亲大人』的麾下,而两个组织里都出现了和路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兽,同时,又由“校园袭击事件”这场闹剧的结尾可知,从属于『曼纽』组织的池旭和裴格接到了组织上的命令,设计让路杰变为那个巨大的发光生命体…… 结合这些事情,很难不让我觉得,搞不好对于那个身为幕后主谋的『父亲大人』来讲,路杰会是实现他的野心的最关键的要素!——娄鸣也早就觉察到了这个问题,因此也对此事有些上心。 不过,他现在所说的这句“他珍视娄鸣”却真的让我有些吃惊和嫉妒。 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我是个慷慨大方的兽,有时候该嫉妒别兽的时候还是会嫉妒别兽的,只不过,我通常也只是把嫉妒留在心底,自己一个兽孤寂地品尝这种糟糕的滋味,极少数的时候才会被嫉妒之情蒙蔽双眼,而去给他兽带去本不该承受的糟糕经历——只是能让我嫉妒到这个状况的,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池旭一个兽,不过我当时也就只是时不时和他唱反调而已,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就是了……唉,要是早知道我会被这家伙耍了一通,遇到了这么多他和裴格等兽制造的麻烦,而且还是『曼纽』的成员,我真的就应该在以前待他更加恶劣一点才对! 而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珍视娄鸣呢?我们本应该和他是敌对势力才对啊! “你问我,珍视娄鸣的原因吗?嗯……刨除我作为『不协和音』之『果实』,和作为『塔』之『瓦片』的娄鸣之间有着『引力』的作用,这种『宿命的因果』和『往事』的缘故外的话,也是因为在我看来,娄鸣是一个能够引发奇迹的存在……正因如此,我才从他的身上看到能让那个误入歧途的家伙幡然醒悟的可能性,所以,我才会珍视他,同样的,我也会珍视跟随他的一切兽人,包括我面前的你,以及将来会遇到的『赤之锻师』和『紫之集结』他们也一样……啊,抱歉,一不小心好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呢。” 他话音刚落,一声炸雷般的响声从天空传导至此,吓了我一激灵。 “看来烟花表演开始了呢,好了,既然我也已经道歉完毕,那也不再耽误你欣赏烟花的进程了,那么,我先走了,罗娜小姐……兴许以后还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也兴许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仍然可以像刚刚一样,没有太大的矛盾和冲突,总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说罢,便想要离开,而我眉头一皱,叫住了他。 “慢着,塔图?希同,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词汇,能否给我解释一下吗?『不协和音』之『果实』、『塔』之『瓦片』、『宿命的因果』、『引力』、『往事』、『赤之锻师』,还有『紫之集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你们和你们背后的『父亲大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非要集齐所有的『神明信物』,放出『神之舟』中的东西来毁灭世界?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还有,我的其中一个同伴,路杰,前几天跟一个叫做阿柠的家伙去听音乐会了,据说那个阿柠和他长得很像,该不会,就是你用了阿柠这个化名,带着他一起去音乐会的吧?” 他停在了原地,默不作声。 “请你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 我拿出了曾经面对犯错误的家伙时的架子,厉声问道。 良久,他叹了口气,随后回答道。 “抱歉,前面的那些问题,我不能回答,只能说,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会明白这些……而后面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就是我用了阿柠这个化名接近了路杰,不过,我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是受到任务的指派去接近路杰,这,只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而做出的举动,那么,下次再会,罗娜小姐。” 他的语气从原本的柔和转变成了稍带些悲壮的无奈,然后,就这样从我身边离开了,在我的身边,只留下纷乱的烟火爆燃的声音还在拼命作响。 本章,完。 第198章 烟花之夜:其二 “那家伙也太能吃了吧……而且他吃的这东西……路杰,我就问问你,你能接受这东西吗?” 刘枫轻轻用塑料小叉子挑起基托内给我们也买的一份柳树煎饼,用极其嫌弃的语气问我道,而我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手里那份充满了柳树木屑的薄煎饼,又用无奈的神色看着基托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概是基托内的消化系统异于常兽吧……至于这个柳树煎饼嘛……我完全接受不了,我想像这种加了木屑的东西,恐怕也只有草食性兽人能吃的进去吧。” “是啊,咱们肉食性兽人怎么可能会吃的下去这种东西啊,这么一看这个外国兽真的是个十足的怪胎呢……而且晚上吃了那么多饭菜不说,现在居然还在这个煎饼摊上胡吃海塞,我看那老板都快因为他忙疯了啊,话说路杰,他之前在学校里躲着的时候每天也吃那么多吗?” “嗯,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他吃的比这还多呢,又一次娄鸣给他留了一天的饭,他直接当成早餐全都吃光了……搞得他最后又盗刷我的饭卡,冒用我的身份在食堂打了将近100块钱的饭菜当午餐呢。” “什么?!100块钱的饭菜?!” 听到我这么说,刘枫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吃惊呢,不过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在我们青云联合大学的食堂,100块钱的饭菜即便一个学生或者老师每天每顿都打最贵的那些食物,也够足吃一周了。 换句话来说,基托内这一顿午餐直接吃掉了我将近半个月的饭费——要知道我可没那么奢侈,每天在学校打的饭菜也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偶尔才会想改善下伙食打些贵一点的饭菜,所以这100多块钱也是足够我吃半个月了。 所以基本上,我父母每个月给我的钱完全都是用不完的,而剩下的这些钱我也会攒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老板!再来一份!” 眼见基托内很快就又把手里的那份柳树煎饼吃完了,又掏出钱想要买一份,但那卖柳树煎饼的小贩摇了摇头,把原本用来盛放煎饼浆,现如今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塑料桶拿给基托内看,然后说道。 “冇啦,已经冇咗。” (翻译:没有啦,已经没有啦。) 他有些失望,只好灰溜溜的跑回我们身边,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什么,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把手里的那两份我们根本吃不下口的柳树煎饼送到了他面前。 “你们捕吃吗?” “不了……我,我对柳树汁液过敏。” 刘枫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道,而我在感受到压力来到我这边之后,便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现在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 “ok,吉染你们捕吃的话,那我就全吃光了!” 随后,他接过煎饼,又开始大口大口地风卷残云了起来。 刘枫此刻倒是没什么,只是对基托内能吃这么多东西感到相当的吃惊和好奇,而我却觉得相当的烦躁。 因为基托内来来回回已经吃完了十二个小吃摊上的东西了,我们几个已经在这附近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里并不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 原本我是很期待今天的烟花表演的,可现在却因为基托内那异于常兽的食欲却在这个地方挪不动脚——那边烟花爆燃的声音已经咣咣直响了,而这边却因为角度问题而什么都看不到,唉,这真的很让我觉得不爽和烦躁呢。 况且,我本来也因为一些琐事对基托内感到一点点暗暗的不爽,诸如他一开始冒用我的身份啦,又或者说住在娄鸣家的时候经常在半夜也把键盘敲得啪嗒啪嗒的响,吵得我睡不着啦——总之,我对这个至今才对我们显露真实身份,而且还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没太大的好感。 不过,想来也怪啊,明明阿柠和基托内都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又都是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但为什么我偏偏就对基托内不怎么喜欢,而对阿柠就是抱以截然相反的态度呢? 难道是因为阿柠有着那让我心醉的微笑吗?还是因为阿柠非常的温柔?要不就是我和阿柠有着共同的爱好?还是说我只是因为他送给我音乐会的门票我因此对他有感激之情?又或者是说……因为在与他见面之前,我就在我遭遇的『神启现象』里见过了他? 思来想去,我罗列出了种种想法,但没有一个是让我觉得靠谱,和正确答案挨边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兴许,是『引力』吧,是因为『引力』,你才会与我保持着比较亲近的关系吧。” 我突然感觉到有谁从我背后抱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此刻,突然出现的阿柠正用那种令我心醉的温柔笑容向下看着我,令我难掩心中的欣喜之情。 “晚上好啊,路杰……啊,还有路杰的朋友们,你们也晚上好。” “……万,万熵好。” 基托内在看到阿柠的那一刻,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手里叉着的一块柳树煎饼都掉在了地上,他不断的打量着阿柠,绿色的双眼甚至都因为过于惊讶而不断颤抖着,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一句字不正腔不圆的“晚上好”。 “你……就是那天带路杰出去听音乐会的兽吗?!” 而刘枫同样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用着冰冷的语气问道。 “是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送一个素不相识的兽一张昂贵的音乐会门票,你,是想要炫耀你有多富有呢,还是不小心买了两张票太亏,又因为自己没朋友,根本送不出去,所以,才把这张票送给了我,的,朋,友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从阿柠的双臂之间拉了过来,并把我挡在他的身后,最后,又把“我的朋友”一字一句地大声对阿柠说着,简直就像生怕阿柠听不见他这句话一样。 我很了解此时此刻,刘枫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概是认为阿柠接近我是别有所图吧,不过我却不那么认为,因为我总觉得,虽然阿柠是在有意接近我,但他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都不是哦,只是我恰巧发现路杰和我一样都很喜欢古典音乐,所以我才送给他门票的,仅此而已哦。” 对于刘枫这但凡有耳朵的兽都能听出来的一通阴阳怪气,阿柠却是一点都不恼怒,也不觉得有多委屈和不满,只是仍然保持着那种温柔的微笑,用着柔和的语气回答道。 “什么嘛,就因为这种离谱的理由而带着我,的,朋,友,到处乱跑,你还真是够闲得没事干的。” “……” 阿柠没有说话,而是仍然用着那种微笑看着我们。 “喂,刘枫,阿柠他……” “哎呦,路杰你就别说话了……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这家伙很可疑吗?平白无故送你那么贵的音乐会门票,能是什么好兽吗?啊?” 刘枫转过头来,在我耳边小声说着,随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柠,之后故意说的很大声道。 “不好意思,如果你又想带我,的,朋,友,路杰去哪里的话,我只能说今天可是完全没有时间呐,因为我们要一起看烟花,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哦,当然,我们也是绝对不会邀请一个陌生兽和我们一起看的,好了路杰,咱们走吧,去咱们应该去的地方,啊,我说那个外国兽,你要是还想吃的话就在这里吃个痛快吧,不用像往常那样,在旅馆关门前回去,因为今天入住的旅客很多的,所以24小时都在营业。” 说罢,刘枫就赶忙带着我去往南边那处可以完美欣赏到烟花的地方去了,而我却又有些恋恋不舍——本来,我还以为今天能和阿柠一起看烟花的呢,结果现在却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不过,和刘枫在一起看似乎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嘛!虽然,我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玩,但和他一起看烟花反而还是第一次呢,毕竟青云市为了防止火灾的发生以及为了空气环境的考量,所以一直都是禁止燃放烟花的,自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我和刘枫,从来都是只能在电视里看到别的地方燃放烟花的盛景。 所以,搞不好今天和刘枫一起看烟花,会是我此生难忘的一次经历呢。 ……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某处—— (备注:以下双方对话的部分为已进行翻译的纯英文内容,因此基托内?萨夫特并不会出现说话不通畅的问题。) “我早就有所耳闻,在『曼纽』组织里,有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兽人,而且,还是『十六阶梯』中的『第十二阶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个兽人,应该就是你吧?” “我听娄鸣说,他之前就和你交手过,虽然败落了,但除了打了他一拳之外,你却根本没对他做其他的事情,后来,你还在青云市的一个空地上制造了爆破,并让陷入狂暴中的路杰恢复了正常,等我们来到墨烟岛,你又带路杰出去听什么音乐会,刚才看到路杰,你就又缠了过来……唔,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难不成你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我?你是想,把我带回去吗?” 基托内双手插进裤口袋,故作镇定的他难掩自己内心中的紧张,所以只好紧抓着口袋内壁不放。 “别那么紧张嘛,我来这里又不是执行组织上的任务,而是来这里游玩,倒是你啊,在那次任务中居然幸存了下来,还见到了『祂』,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祂』,你才活了下来,又因为『祂』的委托,你才来到了金都国躲了起来,呵呵呵,若不是迪亚哥他们在那次寻找『璀璨鳞片?橙』的任务时你主动出现了,我们可就真的以为你也和斯特贝利教授他们一样,死在了吉涅森林之中呢,对『父亲大人』来讲,你还活在这世界上,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喜呢。” 阿柠,不,应该说是塔图?希同仍然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双手环于胸前,倚靠在墙面旁边,偏过头来边凝视着基托内,边慢条斯理地说着。 “别扯那些事情,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已经退出了『泰伯维尔』,如今正式与你们『曼纽』,还有『泰伯维尔』、『维塔斯』成为了敌对势力,所以你不要幻想着动用武力把我带回去,否则……” 基托内面带冷笑,随后撸起左臂的袖子,扒开自己左上臂的毛发,露出了安装在那里的一个金属制的臂环,随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了臂环上的缺口之中。 臂环随即崩解,化作无数金属碎片,转而放大成为一块块特制的金属板,附着在了基托内的身上。 “这是……序列53,拥有辐射攻击能力,被称作‘最危险的装备’之一的『该隐』(gain)吗?呵呵,难怪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套装备了呢,原来是被你拿走了啊。” “之前为了不完全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一直都没敢用这个,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现在,若你要是敢对我,或者是对娄鸣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那你就试试看啊!我保证会用『该隐』(gain)的辐射让你在全身基因分崩离析的痛苦之中死去。” “呵呵,我可没想这么做,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过于粗鲁了,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兽。况且,在与娄鸣见面的那天起,我就把他视作了重要的兽,认为他是能引发『奇迹』的存在,身上充满着打破一切『悲剧』的可能性,所以,除非是组织上有命令,否则我是不会对他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的,包括对路杰他们,以及在我面前的你也是这样,只是啊……” 塔图缓缓的靠近此时装备了『该隐』(gain)的基托内,完全无惧『该隐』(gain)的放射性金属元素的材质,在它的头盔上抚摸着,并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问基托内道。 “你,尚未觉察出吧?其实你已经……” “什么?!” 塔图顿了顿,脸色越变越难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唉,算了,反正你以后一定会明白这点的,不过请答应我,在你得知有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现在的状态的情报时,一定要做好充分的觉悟……我并不希望和我一样,同为『不协和音』之『果实』的你,对自己的一切感到深深的绝望……那么,再见了,基托内?萨夫特。” 此时的塔图,笑意已无,脸上剩下的只有悲哀,无奈,以及些许的愤怒,手被『该隐』(gain)外溢的辐射而灼伤肿胀的地方也缓缓地从手上剥落,随即新的皮肉又渐渐地在骨架上长了回来,在这之后,他匆匆地消失在了兽群之中,只留下基托内在原地懊恼着,心情复杂地思索着他刚刚若说的话,不知道如何是好。 烟火喧嚣,街上的景象充满了热闹和欢乐,但只有塔图,只有知道了太多事情的塔图,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基托内……『剧本』注定会逐步引导你我走上『终焉』的道路,而这也只是为了促成那枚最幸运的『不协和音』之『果实』落地生根,发芽成长,最后重新长成参天巨树,达成『补全』的必要牺牲……希望,你真的能在『终焉』降临之前,做好相应的觉悟吧……这,就是写在属于我们的『剧本』里,不可扭转的,名为『命运』的『剧情』啊。” 望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塔图如此想道,而他却完全没有注意,此刻,一个黑黑的,小小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山顶,凝望着他。 本章,完。 第199章 烟花之夜:其三 ——烟花表演开始的24小时前—— “好的,谢了,基托内,还真是麻烦你了,居然这么快就把我想要的东西搞到了手。” 我翻阅着基托内已经整理好的烟花燃放区域的地理坐标一览表,心想『影魔』的问题看来马上就能解决了。 “对我来说,搞定这些资料都湿小温踢啦!基本上二十分钟就能弄完,而且,能够帮到你,我也很……嗯,是叫欣慰吧?” “嗯,是的,那你先去泡澡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ok!” 望着基托内的背影,又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我突然感觉,在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后,基托内整个狼都变得放松多了,办事的效率好像比以前都要快,就连尾巴都没完没了地左右摆动着——他之前可从来不这样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在我看来,有关于他,路杰,还有塔图之间的谜团就更多了。 如果说基托内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那可能就算是巧合,而塔图又和路杰长的一模一样,那也搞不好是另一次巧合,但,倘若说基托内和塔图,一个属于『泰伯维尔』组织,另一个则属于『曼纽』组织,而这两个组织又隶属于那个迫切想要收集全部的『神明信物』,以此来解放『神之舟』之中的东西,毁灭世界的『父亲大人』的话,那这件事可就有些不简单了。 上次在与池旭和裴格交手的时候,池旭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把他们的目的——让路杰变化成为那巨大的绿色发光生命体给说漏了嘴,若结合这件事,总让我有种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兽,或者说路杰本身都与这个『父亲大人』毁灭世界的阴谋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于说,他们的存在很可能是那家伙阴谋的最关键一步。 但,现在我们所知甚少,因此只能暂时这么猜测了。 总之,包含他们三个为什么长得如此相似,路杰为何会变成那巨大绿色发光生命体,塔图前些日子突然“郑义上身”,和我说的那一大通我听不懂但绝对有着深刻含义的话语——他们身上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在我们面前,亟待我们在将来的时光里逐个解开。 只希望,我们能在阻止那个『父亲大人』的阴谋达成之前,先行解开这些谜团,搞不好只要我们像剥洋葱一般地把它们层层解析,就能找到解救世界的方法。 但不管怎样,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应该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这些,而是通过那些零碎的线索找到『宇之戒指』。 目前,根据刘枫在『神启现象』中新获得的消息来看,我们在去完凌风镇之后,应该也会要去墨烟岛东方海域上的某个岛礁上寻找新的线索。 这样的话,大概就要拜托罗娜的好朋友蒋黎了,她的家族世代以跑船为生,直到她父亲这一辈也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兴许能让她的家里兽带我们出海,去往作为我们目标的那个小岛礁上。 而除了这件事之外,我们还要解决另外一件事情,不,准确来说是我要和『星宫卫之八』碧玺,甘兹?罗森一起解决的事情,那便是帮这家伙回收所有的『影魔』,阻止这些烦兽的小东西继续泛滥下去。 而我让基托内帮我整理好墨烟岛上所有的烟花燃放区域的地理坐标也正是为了这个。 想着,我走进了甘兹?罗森的客房,他正按照我给他的驱除『影魔』的药方,用着我们两个凑了半天才凑齐的材料(上次制药我已经几乎快把所有材料用光了),在那口巨大的瓦瓮之中用非常安全的酒精灯熬煮着,弄得一个屋子里都是这一大瓮魔药的清新淡雅的味道。 不过至少,这种『影魔』的驱逐剂不像其他魔药一样,在熬煮制作的时候有着奇怪的气味,所以也不会引起入住在旅馆里面的其他旅客的不满,自然,也就不会有谁搭理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了。 “怎样?娄鸣你那边进展如何啊?” “已经把所有的烟花燃放地点的坐标弄到手了,就等药制作好了,再麻烦你用你的『影武术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丸全都塞进烟花里面,这样一来,咱们的目的就达成了,药会随着烟花的爆燃而变成碎末,漂浮在空气之中,之后你的『影魔』们就会全都被赶出来,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把它们全都回收掉了。” “嗯,好的,那咱们再加快下进度吧,娄鸣,帮我再磨碎一点鸢尾花,然后加进来吧。” “嗯,好啊,马上就过来帮你。” …… 望着漫天的烟花,站在金衣山的半山腰一隅上的我和甘兹?罗森仍然在忙着绘制法阵,等那些『影魔』一出来,就直接用这个『聚影阵』把它们引到这里来。 “终于画完了呢,这下只需要等着我的『影魔』们都出来就好了,你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呢,娄鸣。” 甘兹?罗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用来绘制法阵,注入了魔力的巨大木棍扔到了一边,然后,望着远处的烟花,双手环于脑后,伸了个懒腰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真的很感谢你呢,所以嘛……” 他笑意盈盈地转过头来,而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然后接下来就会…… 不出我所料,我的影子突然拉长了起来,随后像是教科书上的染色体分裂那样,从我的脚下断开,然后把我按倒在地。 “所以,为了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惹出这样的麻烦,也为了夺走你手腕上的『戒律念珠』,我,必须要在这里除掉你哦,对不住啦,虽然你兽不错,而且长得也很可爱,但我真的不能手下留情呢。”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我无故发笑,这家伙不出我所料地歪着脑袋,问我笑什么,而我只是如此回答道。 “笑你现在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何啊,甘兹?罗森,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刚才画的法阵到底是什么。” “啊?” 他经我这么一说,侧过头去看着画在地上的法阵,而还不等他看清,法阵的效果就已经触发了,一滩滩流水一般的影子从中涌出,瞬间就化作暗影的沼泽,将其困在其中,无法动弹分毫,而我也顺势发动『雷王律令』,把我自己的影子打回原形,从中顺利脱困,并和如今陷入『影沼』之中动弹不得的他保持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说,甘兹老兄,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影武术式』给困住了,感觉如何啊?” “这,这不可能,我刚刚结尾的时候还检查过了,这明明是『聚影阵』,怎么,怎么会突然变成『定向影沼阵』……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啊?!” 惊慌失措的他越是挣扎,越往影沼之中陷落,我甚至都能从他此时此刻的语气中听到因为过度紧张而造成的哭腔了。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和我一开始画的就是『定向影沼阵』哦。” “什么?!这不可能!你少在那里撒谎了,作为一个『影武者』,我难道分不清哪个是『聚影阵』,哪个又是『定向影沼阵』吗?” “啊,我知道啊,你当然分的清这两个法阵的区别,只不过嘛,若是在他的干扰下,你的眼睛,就一定会欺骗你的大脑哦。” “他?!” “是啊,亮个相吧,阿谎。” 这个时候,作为『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碎片化形之一,那名为阿谎的,像个可爱的小煤球墩子一样的幼年黑熊兽人便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并向甘兹?罗森自豪地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哦,我叫阿谎,是『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三分之一,象征着『错误与虚假的信息』,嘿嘿,说来惭愧,我本来是可以让甘兹大哥哥你一直看到假象,听到假消息的,但是,为了配合被我和吴先生还有郑义大哥哥认可的娄鸣哥哥的计划,我就只让你在刚才看到了假象,不然嘛,你可能会一直都被『错误与虚假的信息』所包围哦。” “怎,怎么会……” “呵呵,甘兹老兄,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老老实实地相信你是个纯粹的憨货,从而放松对你的警惕吗?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越是像你们这种看起来老实的家伙,就越是不能在对你们掉以轻心,在这个糟糕无比的时代,除了我的挚友路杰那个样子的,又哪里有真的老实兽呢?嗯?” 凝望着远处的烟花,看着那些腾空而起,却又不会被没有魔力的兽轻易观察到的,一个接一个地被吸进了那放在我和罗娜的房间里,提前被我在底部用电流刻画好『聚影阵』的葫芦之中的『影魔』们,我心想今夜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了将近一半了。 “你错就错在太过于自负了,我想,你在奎因姐弟口中得知我是个大学生之后,就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未谙世事相当好骗,随便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憨厚老实又有些天然呆的家伙就能让我放松警惕,把我骗得团团转,不过很可惜啊,我在之前的日子里已经吃了一次这样的亏,也算是因祸得福,吃一堑长一智吧,现在的我,可不会再因为表面现象而被别的兽迷惑了,因为啊,我已经明白了过来,为了在这个时代生存,不只是只有我一个兽在戴着假面具,而且和我一样伪装自己的兽,也都不一定是把自己包装成弱者或者高尚者的,也有像你,还有那家伙一样,把自己包装成老实兽的,do you understand?!” “啧……真是败给你这小子了,看来还真像『玛瑙』说的那样呢,你真的不是个可以被小看的兽。” “彼此彼此,我想我要是之前没经历那件事情,兴许这个时候也会被你骗了,然后殒命于这金衣山之上,而且,你还是“月下魔犬”杰佩林大师的曾孙子,我又岂能轻易小看你呢?不过,光让你认输的话,这可不是我的主要目的啊。” “你还想做什么?!” “很简单,甘兹老兄,只要你答应我做这样一件事情,我就会把你从我制造出的影沼里放出来,你要是不从,那么你就等着在影沼之中淹没而亡吧,现在的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杀一个两个让我觉得碍事的家伙呦。” 我边让阿谎变回『戒律念珠』的碎片,和其他两块碎片合成完整的『戒律念珠』,边用着“兴许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的眼神对甘兹?罗森挤眉弄眼道。 倘若他从了,那我会遵照约定,把他放出来,不过随即也会用『定点传送阵』把他送回他的老家,倘若他不从,甘愿被影沼吞没,那我也敬他是一条汉子,只不过,我也不会像我说的那样,把他溺死在影沼之中,而是同样会把他送回他原本来的地方——毕竟我们几个一行,『星宫结社』和那个『父亲大人』麾下的三个组织都有着相同的目标,或许以后,为了抗衡『父亲大人』,我们还需要『星宫结社』的力量作为援助,所以,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事情做绝的,杀掉这个『星宫卫之八』,只对我们有害而无益,这种为了一时痛快而忽略掉长远利益的赔本买卖我可不会干的。 “答应你什么事情?只要你能把我放出来,我就答应。” 眼看着影沼已经快淹没到自己的肩膀了,甘兹?罗森想也没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就直接问我要他答应的事情是什么。 “答应我,告诉我你们『星宫结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及告诉我为什么要掠夺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呢?” “哦?你原来只是想知道这些吗?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星宫结社』呢,只想着在『圣女茱莲妮』、『圣子恩利戈』,以及白之神的圣喻之下,让这个世界的凡兽明白,魔法是切实存在的东西,然后,再恢复原本繁华的魔法文明,让它和科技文明友好共存而已,而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就需要利用『神明信物』发动『究极转身之术』让白之神重新转生于『圣子恩利戈』或者『圣女茱莲妮』的身上,所以,我们才会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寻找『神明信物』,就是这样。” “什么?!白之神?!” “对,我想你很可能不知道吧?白之神根本就没有像除绿之神之外的神明那样,陷入那与死亡无异的沉睡之中,他的肉体虽然已经毁灭,但是精神,意识,灵魂都仍然活跃于这个世界之上,并全部集合于其中一份『明亮气息』里,我们『星宫结社』,一直都保留着那一份『明亮气息』,寻找命定的『圣子恩利戈』或『圣女茱莲妮』,以及为了让其脱离『明亮气息』,借『圣子』或者『圣女』的肉身重新转生于世界之上,让你们去寻找『神明信物』,这都是他在千百年间为我们下达的圣喻,我想,我说这些已经够多了吧,你快点把我放出来,这影沼都快到我的下巴了!!!!” …… “事情就是这样,在这之后,我把那家伙放了出来,反手就发动『定点传送阵』,把他送回了老家,然后,就跑过来找你了。” 我面带些许歉意和羞涩,牵着罗娜的手,接着对她说道。 “抱歉啊,娜娜,没能一开始就陪着你看烟花,真的不好意思呢。” “没,没事的……虽然我的确是有些不开心,但是,我也很开心你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陪我。” 她顺势搂住我的胳膊,依靠在我的肩头上——虽然,我们两个之间的身高差的确让这个挺甜蜜浪漫的一刻,看起来颇有些滑稽的意味。 “嗯,不管怎样,还是享受咱们的烟花之夜吧,娜娜。” 我望着天空中轰然爆裂开来,璀璨至极的那枚蓝绿色的烟花,心情好不爽快地对她说道。 本章,完。 第200章 凌风镇之行:其一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往日一样,仍然不是旅馆房间的墙壁,而是青蓝青蓝的天空和缓缓运动的流云,以及一直都躲在一大片云朵之中的太阳。 又是『神启现象』吗?这段日子我可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次呢,差不多都快对这种情况熟络到视若无睹了。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旁的景色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的话,这里好像是前几次『神启现象』中我所置身的废墟,只不过这次没有那诡异的黑雾,天空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昏暗无光,而是青蓝青蓝,蓝得深入兽心,令兽心生愉悦。 总之,这次的气氛似乎没有像前几次『神启现象』那样诡异,而是多了一种柳暗花明的明媚感和畅快感。 正当我以为也不会发生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的时候,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立刻就被打破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的不远处,一个雄性兽人的惨叫声传了过来,从他的惨叫声可以听出来,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致使其性命攸关的麻烦。 我咽了口口水,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这个时候,却发觉有谁站在我身后,之后,看那家伙的动作八成是拿着刀子想要扎向我的腰部,我惊慌之余,身体却没有和意识一样搞不清楚状况而发起愣来,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并和我背后的家伙互相面对面注视着对方。 令我万万想不到,想要偷袭我的家伙居然是苏依! 虽然在现实中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神启现象』中的事情又岂能依循现实之中真实的情况呢? 况且,『神启现象』本就是神明对我们这些『神裔』和『结缘者』的传令和启示……所以搞不好,在现实之中,苏依虽然和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但没准儿也会因为未知的因素而变得像现在这样——虽然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糟糕,但既然在『神启现象』中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我也只能在醒转过来,回到现实之中后做好相应的防备了。 “苏依……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是罗娜啊!” “……” 此时的苏依,在我眼中看上去对比往日里的她显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而等她又冲上来举起短刀刺向我,我在闪避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苏依的眼睛,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像我平时会在奶茶里放的西米一样,像是由密密麻麻又排列整齐的小圆圈集合而成的,若要是找个更加正式的称呼的话,那应该就是“复眼”吧?! 我曾经在一些科普杂志上看到过,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兽人的眼睛都是单眼结构,只有极少一部分兽人的眼睛是复眼结构,而这种拥有复眼结构,在世界上只占比极少一部分的兽人种群,就是西恩斯大陆上的昆虫兽人。 还记得之前的『神启现象』中,有一次是交待我要“小心虫”,还有一次是苏依的七窍之中突然冒出了红绳一般的虫子。 而这次,则是苏依的眼睛变成了昆虫兽人特有的复眼…… 这些在『神启现象』之中出现的线索,到底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呢?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黯淡起来,那诡谲万分的黑雾再度笼罩住了这里,无论是苏依,还是远处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幽暗的遗迹,能见度很低的诡异黑雾,以及深陷于此处,迷失了方向感,完全不知所措的我。 “神剑于上,神剑于上啊,呵呵呵呵……” 紧接着,老金的声音从黑雾中响起,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时,眼前的一切就瞬间破碎。 张开眼睛的我,看到的景象是用着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装备齐整,并递给我一把步枪的娄鸣。 “娜娜,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我现在已经把一切收拾齐备,正要和娄鸣一起和大家汇合,并按照一条隐蔽的路线去往已然荒废的凌风镇, 而就在这个瞬间,我的意识突然开始恍惚了起来,并又一次遭遇了『神启现象』。 “没事,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我们走吧,娄鸣。” 我一边收下了枪,把它小心翼翼地插在腰带之上,一边回答道。 不知为何,这次我突然有了想对娄鸣隐瞒这次的『神启现象』的想法,并将其付诸于行动——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娜娜,我给你的那把枪是现在国际上最新式的『皇后—132』步枪,开枪的操作和其他的枪一样,但是子弹发射的速度和安装弹匣的方便程度等性能都比之前的那些步枪要好,不过它的弹匣不是通用的,只能用它专用的弹匣,司璃家给我一并送过来的弹匣,不算枪里面的也就只有三个,所以你要省着点用。” “我知道了,子弹不太多是吧,好的,我尽量会省着用的。” 我摸了一下那把漆黑发亮的冰冷步枪,如此回答道,随后我想起来了一件一直都在让我好奇的事情,然后问娄鸣道。 “说起来,咱们要去凌风镇的隐蔽道路,到底是哪里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羊肠小道呢?” 而娄鸣呵呵一笑,随后回答道。 “呵呵,等下你们就会知道了。” “到底是哪里啊?” “我说啦,等下你就知道咯,一直跟着我就行啦!” 说罢,他便双手环于脑后,嘴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旅馆房间的门。 随后,我们几个,包括不放心我们几个,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的罗伦,就全都来到了温泉旅馆的大门前。 现在是早上五点十二分,是太阳才微微露出一点点脑袋的,凉爽的海风还在这座岛上不停游荡着的时间,我,娄鸣,还有其他兽此时都穿着专门订做的探险服,具有一定的保暖性能,所以根本也感觉不出来此时此刻由温度不足带来的清凉感。 “早安啊,娄鸣,还有罗娜学姐……” 路杰见到我们两个,主动打起了照顾起来,看起来他的心情还蛮不错的。 “早安,路杰,基托内,还有刘枫。” 我露出些许微笑,同样以一句早安回应着他们三个,而在他们三个之中,听到我的那句“早安”后,反应最强烈的莫过于是刘枫了。 只见他老脸一红,一边用一只手轻轻地挠着自己的脸颊,一边目光闪躲,完全不敢看我的脸,神情似笑非笑,尾巴乱动着,完全不能从中看出来他现在的情绪,最后,他渐渐地将眼珠挪到我的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小声回应道。 “啊,早啊……” “早……好了刘枫,别那么拘谨了,大家都是伙伴,不必要这么紧张的。” “啊,好,好……” 说着,他破天荒的在握着路杰的手的同时,躲在了路杰的身后,这让路杰都觉得有些吃惊,傻眼似的抬眼看看他,又抬眼看看我。 “行了,既然咱们兽都到齐了,那就赶快出发吧,早点到达那里,咱们就能早点破解隐藏在凌风镇的奥秘,达成咱们的目标。” “是啊,妹夫你说的很在理呢,那咱们赶快……哇哦——” 罗伦这家伙又在一脸坏笑着说着令兽害羞的话了,对于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在他脚上猛踩一下让他闭嘴了。 这家伙从小就是这样,以前我们两个也没少闹矛盾,基本上每次都是我被气哭,而他却还笑得很开心,最后还得是家里的那些成年兽给我们劝架。 而我最后也被他逼得练出了“猛踩”这招来对付他,只要他不躲,那就是百试百灵的。 “好了,咱们出发吧,娄鸣,开路。” “好的。” 于是,在太阳缓缓升起的同时,我们也踏上了去往凌风镇的旅途,从旅馆大门出发,我们一路向南,又拐了三个弯,经过了五个十字路口,穿过了六条街,又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最后,竟在一个破败不已的建筑之前停下了脚步。 从那损毁了将近一半的招牌上,依稀还能辨认出来这之前应该是一家废弃已久的酒吧,而从酒吧的橱窗看进去,即便此时此刻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并将光辉投射进了这条小巷之内,但里面的一切仍然是一片焦黑,一片黯淡,就像是我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那被黑雾掩埋的废墟一样。 此刻,我稍稍回想了一下从旅馆到这里来的路线,这才发觉这个地方竟是墨烟岛上的一个都市传说——『阳春客栈』的所在地! 这个『阳春客栈』的都市传说,和当时我们遇到的『东苑13号』有些类似,大致是在100年前,原本开在这里的一家名为“阳春”的客栈遭遇了当时的墨烟岛极端“原住民”势力的恶意焚烧,从中入住的,连同客栈老板和伙计,厨师等大大小小一共二百来号兽人全都变成了焦炭,而在这之后的100年,“阳春”客栈的原址上也重修翻盖了不少店面,但这些店面最后无一例外地连同它们的店家和商品一并被烈火吞噬殆尽,据传,后面的店面毁于烈火,都是因为那之前在客栈里被烧死的二百多兽人暗中作祟——这便是墨烟岛上相当有名的都市传说『阳春客栈』的故事。 恐怕,这里面一片漆黑,也是因为之前发生了火灾,把里面的一切都焚毁了吧。 而同样是在一百年前左右发生的火灾,同样的也是“幽灵”作祟,同样的会夺走现如今的无辜者的性命——所以我在想,此时此刻我们所走的会不会并不是通往凌风镇的隐蔽道路,而是娄鸣觉察到了什么,这才带我们来到这里呢? 只见,娄鸣先是看了看这家盖在“阳春”客栈原址上的废弃酒馆的门框,之后又来到它的左侧墙壁那里,用手敲了三下,下一秒,只听酒吧之中传来了一个非常机械的声音。 “1000-9+21等于多少?” 我咽了口口水,明明这里没有任何兽,但是为什么会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呢? 而在我身边的,我的二表哥罗伦更是在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虽然他此时此刻看上去仍然是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但双腿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怎么,还问起来数学题了?” 刘枫不知底细,有些满不在乎地吐槽着,边说还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而路杰更是相当放松地看着手机,我心想,要是这个时候真的把『阳春客栈』这个都市传说说出去的话,他们两个恐怕会比我和罗伦还要害怕吧,只不过按照刘枫的个性,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害怕,反而会强撑着,尽量不把恐惧的情绪传染给路杰。 而正当我以为娄鸣会对那个声音说出正确答案的时候,娄鸣却如此回答道。 “2的2次方。” 嗯?不应该是1012吗?怎么能是2的2次方呢?!他不应该是算不对这个的啊! 紧接着,只听那个声音说了句“回答正确,欢迎您,请您在电梯门前获取车票。”,之后,废弃酒馆的大门就打开了。 娄鸣转过头来,看着表情各不相同的我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别愣着啊,快跟我进去啊。” 我们几个,遂怀抱着不同的心中所想走进了这其中,而我加快几步,来到了娄鸣旁边,小声问他道。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那个都市传说『阳春客栈』的发生地吗?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这就是我说的隐蔽道路啊,嘿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所谓的『阳春客栈』的都市传说啊,除了当时那家客栈连兽带楼都被那些极端‘原住民’给烧了是真事,其他的全都是司璃家的财团为了掩兽耳目而传出去的不实谣言。” “司璃家的财团传出去的谣言?” “对,司璃家的财团,可是艾尼莫斯世界10大全领域巨头财团里排名第三的,排名第二的是以石油发家的鲁道夫?卡特名下的鲁道夫财团,而排名第一的则是莱斯托朗特财团,而据传真正掌握这家财团的正是大慈善家维诺姆?米其法,而不是明面上的马尔杜克?督特里希,先不说这些,你猜猜司璃家的财团,到底是为了干什么才传出这种谣言?” “呃……该不会,这废弃酒吧里,藏着一条铁路吧?因为我刚刚听到了车票什么的,所以我想,大概率是这个吧。” “没错,就是铁路,司璃家的财团,没有看上墨烟岛的旅游业,也没看上这里的种植业,偏偏就只看上了墨烟岛地下及周边海域隐藏起来的能源,而同时看上这里的能源的,也还有莱斯托朗特财团,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维诺姆?米其法在前几年毫无预兆地就在墨烟岛这里建了一座『凯泽天地』主题乐园,而且还一直都在边营业边扩建呢?无非就是他和他的一众手下看中了这里的能源,所以才盖了座『凯泽天地』,明面上,这是维诺姆做‘善事’,想要进一步促进当地旅游业发展,实际上,则是他想利用修筑并扩建『凯泽天地』主题乐园来掩盖他们在这里找寻隐藏在地底下的能源的事实,你是学法律的,应该是知道的吧?施工期间挖到诸如石油,天然气等能源,这些能源是归工程的投资方的,而为了先行一步抢占这些能源,司璃家的财团才在这里秘密修筑了地下铁路,铁路的终点站,是他们偷偷修建的地下勘探中心,也是一些看似是墨烟岛普通民众,实际上是他们家财团里的工作兽员的办公处,哦,顺带一提,他们已经找到了墨烟岛其中一处石油的所在地,并已经开采了二十多年之久,至于铁路的发车地嘛,就是‘阳春’客栈的原址之下咯,而正是为了不被别的兽发现这里的奥秘,他们才传出了这样的谣言,不仅如此,为了这谣言能被民众们相信,他们还真的盖了个酒吧之后又放火烧了,并在烧焦的酒吧里布置好了安保系统和微型监控系统,只有先通过微型监控系统的身份认证,之后再回答安保系统的暗号,才能进入这里,而这条地下铁路的其中一站,就在凌风镇附近,咱们只需要拿了车票,坐一个多小时的铁路,再从车站出去,走一段路程,就到达凌风镇了,嘿嘿,跟不可思议吧?” 他的这一番话让我多少有些吃惊,原来,在我们看不到也不想去看的地方,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到底该感叹那个司璃家财力雄厚呢,还是该感叹自己对这个世界仍旧所知甚少呢? 总之,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前往凌风镇的旅途。 本章,完。 第201章 凌风镇之行:其二 坐在列车座位上的我百无聊赖地拿起了一本车上的杂志来看,杂志中的内容都是早就过时了的知名兽人的采访和自传,以及早就不流行了的时尚资讯和一些老掉牙的励志小故事,当然,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让兽很有感悟的故事就是了。 列车之内的环境多少有些压抑,空气之中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香烟味道,车上的灯放出的光亮也是冰冷惨白,颇像是惊悚电影里的打光。 总之,这里的氛围完全不像之前我们来到墨烟岛时所乘坐的那辆火车一样令兽放松,而若说是因为它是地下铁路的缘故,才显得压抑的话,那青云市市内地铁的氛围完全都可以把这里的氛围按在地上暴打了,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嘛。 杂志翻来翻去,也让我失去了兴趣,索性我就把它放回了原本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列车也缓缓减速,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差不多已经到了。 从列车上下来,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起来,我和其他兽从车站里出来,并坐上通往地上的电梯。 而当我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兽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我被吓了一大跳。 破瓦碎砾,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以及铭刻着上古文字的石壁,还有在不远处倒塌于地面之上,有着黑色古典镜框,镜面已经锈蚀斑斑的巨镜。 没错,不会错的,这里果然是我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场景!那个充满黑雾的,诡谲无比的废墟。 “各位,各位……” 我不安的舔了舔嘴唇,随后用着因难以置信而变得颤抖的声线大声说道。 “怎么了?” 听到我充满了惊慌之情的呼唤声,率先回头的是娄鸣和我的二表哥罗伦,我直接跑到了他们面前,同时拉着他们两个的手,然后对他们轻声说道。 “这里,是我『神启现象』一直都……一直都有出现的地方……” “嗯?一直都有出现的地方?” 罗伦摸着他的下巴,半眯着眼睛,看着这相当破败,充满了历史流转痕迹的废墟,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没在思考什么,只是面带一种若有所思的奇怪神情,不断的用眼珠扫视着周边的一切。 “大家先别走,先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娄鸣叫住了其他的兽,随后,我们便在这个区域搜寻了起来。 而在这期间,我是一点都不想碰触那个倒在地上的巨镜,因为我生怕那其中又伸出触手,将我们这一行带到未知的区域,再也回不到这个艾尼莫斯世界上。 只不过,我们在这里也并没有寻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顶多是那些雕刻着古代文字的石壁,这些石壁上的文字似乎比神明从他们的世界带来的“古语”都要古老,而我们虽然看不太懂上面的文字,但是仍然却把它们用手机拍了下来——这是基托内的主意,据他说暗网上有些也有些语言方面的专家,兴许他们能够破译这些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当然,他也会在用虚拟等价物委托这些专家之前调查好他们的个兽信息,防止一不留神落入了『父亲大人』的圈套。 正当我们要离开之前,娄鸣和路杰却同时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那面巨镜,他们两个好奇的凑了过去,这让我心中一紧,想要喊一声别让他们碰那面镜子,但却因为紧张的缘故连喊都喊不出声来——我承认,能让我如此紧张的情况并不多见,这次是其中之一。 只是,还没等我来得及阻止他们碰触那面镜子的时候,路杰的左脚已经踩在了那锈蚀斑斑的镜面之上,我骇然不已,本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过了一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完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反倒是娄鸣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用手机拍下了巨镜的镜框,之后就和路杰一块回到了队伍之中,带着我们去往那荒废已久的凌风镇。 在我们终于抵达凌风镇的入口处的时候,我们稍作停歇,基托内趁着这个时候登陆暗网,来搜寻一些暗网上懂得古代语言的用户,并对其真实身份进行调查,而我也趁这个时候把『神启现象』中巨镜的事情讲给了娄鸣听。 “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个巨镜的事情呢,不过嘛,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对这面巨镜感到紧张,第一,我爷爷有说过,『神启现象』中重复发生的事情或者重复被观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如实的发生在现实之中,反倒是只出现过一次的事情大概率会投射到现实之中,这是『神启现象』的‘规矩’所在,第二,你真的不知道这面镜子的来头吗?一开始听你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面镜子的来历,只是你所描述出来的让我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当我真的看到它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面镜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面镜子的来历?” 我在脑子里飞速回想着有关于“镜子”的记忆,尤其是对于古镜的记忆,但却什么都找不到,所以,我最后也只好向娄鸣“取经”,来让他揭晓这面镜子的来历。 …… 话说太古时期,『创世十神』缔造世间万物,又将那危险的天外来物封印于『神之舟』之上,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人们总算是过上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属于他们的社会秩序与文明,也在崇拜着那伟大的『创世十神』以及其余六十二位眷属神明同时,大张旗鼓地建立了起来,随后,无数的城邦兴建,无量的法度制定,无尽的江山兽才也在这千百年间一个又一个地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之上,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后浪更比前浪强。 但是,历史上若要不出些什么大事,那也算不上精彩,就在距离『创世十神』封印那天外来物的两千一百九八年后,艾尼莫斯世界的南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背长六翼,口有千舌,脸生万目的魔怪,这魔怪不仅生的无比巨大,而且还力大无穷,光是动动它那千条舌头中的一条就能把一个身强体壮的兽人拍成■酱,除此之外,这魔怪还能操纵来源不明的黑风和将兽从内部瓦解,最终化成一摊脓水和一副皮的可怕剧毒,一时之间真可谓是为祸一方,让原本过着安稳生活的百姓们叫苦不迭,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这魔怪害去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个时候,一名叫做路德的年轻羚羊兽人挺身而出,这路德乃是黑之神的『神裔』之一,也是时任莫来柯西(今赛匹克国)城邦的御用法师,他受先祖黑之神启示,前往凯德尔高原,寻得高原地下掩埋的『神之铁』,又在赤之神的悉心教导之下,将这『神之铁』铸造为巨镜。 随后,路德以镜为阵,与那魔怪在它所栖息的多鲁多平原之上斗了十天十夜,双方杀了个昏天黑地,斗了个你死我活,但,十天十夜过后,筋疲力尽的路德却仍只是重创了那魔怪,而并没有将其灭杀,那魔怪虽然也气息奄奄,但若是就此放过它,有朝一日它还是会卷土重来祸害百姓! 为了以绝后患,路德决定牺牲以及生命,将自己的■和■,以及魔力通通融入巨镜之中,令巨镜的力量达到最大值,发出冲天的光芒,化作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把利刃,将这魔怪切成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将其彻底地斩杀。 而在这之后,为了纪念路德的壮举,被他拯救的百姓们抬着这面巨镜到了黑之神面前,黑之神万没想到自己的后代居然能为了普天之下的百姓做到牺牲自我的地步,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潸然泪下,并命司教将这巨镜一同放在自己的庙宇之中,并给它起名为『格朗魏提路德之镜』,即为“伟大牺牲者路德之镜”的意思,从此,这面融入了路德生命与魔力的镜子,也和黑之神受到同等的崇拜与供奉。 …… “我刚才在看到这面镜子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仔细一想,这镜子我还真的从《艾尼莫斯世界传说法器图鉴》之中看到过,正是传说中的『格朗魏提路德之镜』,结合墨烟岛又有被赛匹克国殖民的历史,所以我猜,这面镜子八成是当时的殖民者为了传教,所以才从赛匹克国的黑之神神庙之中带到了这里,而刚刚的废墟,兴许是后来在墨烟岛上修建的神庙吧,只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废弃的墙壁上会有那段相当古老的古文字了……而且,再结合你的『神启现象』来看,搞不好那个传言也是真的呢。” 在说完了那面巨镜的来历后,娄鸣又开始分析起了这面巨镜在这几百年的遭遇起来,而到了最后,他的那一小句话再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如此问他道。 “什么传言?” “就是,怎么说呢,嗯……有一种说法是,那个魔怪即便被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把利刃斩杀,但却并没有完全死去,而是化作了一颗魔珠,静静等候着复活之日的到来,你不是说在『神启现象』中看到过巨镜之中伸出触手吗?搞不好那不是触手,而是魔怪的舌头,当然咯,你也别害怕,因为这只是我的脑子里胡思乱想出来的情况而已,根本不能说是真的,更何况,这则传言是否是真的,那也是两说咯,所以娜娜,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了,咱们再稍微休整一小会儿就进入凌风镇吧。” “好的。” 我回答道,一起身,看到了路杰的腰带上也挂着一把和我一模一样的『皇后132』步枪,我心想路杰不应该是有从『曼纽』组织手中缴获的那条能显现盔甲的腰带吗?既然有这个,那娄鸣为什么不让他使用,偏要给路杰来一把枪呢? 我对此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过问娄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在娄鸣跟我说完那巨镜的来历后心里舒坦多了,但,悬在我心中的石头也只是落下了一半而已,因为,『神启现象』似是想要告诉我苏依身上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若是不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说不定我和苏依真的会从挚友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毕竟前几日遇见白莹的事情还近在眼前,我可不想我其他的几个朋友中,又有谁和她一样疏远我甚至敌视我,这,恐怕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场面了! 所以,若是能及早弄清楚苏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所遭遇的『神启现象』之中、她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以及将来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对我来讲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现如今令我所在意也决定去解决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了我的身边,多少都有些令我焦头烂额,所以,也只能按照重要程度和事情发展的情况再一件一件地解决了——总之,解决和苏依有关的事情,必然是要放在这次去凌风镇寻找『宇之戒指』的线索之后的。 毕竟关乎世界安危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小事了! 在修整完毕之后,我们一行一虎二羊三只狼总计六个兽,一同进入了这荒废了百年之久,原名为“蓝玉镇”的凌风镇之中。 这里的景色还算优美,四周围绕的青山与山上的云雾交相辉映,神秘之中透露出一种祥和与幽静,而从山顶自上而下流淌下来,绕着镇子一周的水脉,则像是一条珍贵的白金项链一样,依偎着这片废弃的,宁静的土地,滋养着这片无兽居住的地方上的植被,令其自由自在的生长着。 原本那镇子和外界沟通的地方,也就是架在水脉之上的那座木质桥梁,如今已经糟朽得难以容兽经过,悄悄有些压力就会啪嗒啪嗒地破碎开来,见此情景,路杰直接使用了『向荣术』,搭建了一座不可思议的青草桥梁,我们这才得以通过,更加深入凌风镇的内部。 度过那水脉,来到凌风镇里面,只觉得当前的视野变得受限了起来,原来,是山上的雾气在不知不觉之间也蔓延到了镇上,听老一辈的兽讲,像凌风镇这种靠近山脉的镇子,时常会被山上迁移过来的雾气所笼罩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像现在这样也只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正常现象! 但,虽然能见度变低了,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我们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呢。 尤其是那对相当惹兽注意的黄金牛角,以及那大补丁套小补丁,小补丁套更小的补丁,几乎完全就是补丁开会一般,又脏得看不清楚原本颜色的褂子和短裤——哦,我保证,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兽会是这个样子的。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立在不远处的家伙,正是那位传说中守卫『太古神灯』的『守灯者』的其中之一,以乞丐和拾荒者的身份流窜于墨烟岛各处,诨名老金的老年牛兽人贺金权! 我正欲看看娄鸣,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巧不巧,他这个时候也回过头来,用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目光望着我。 目光交融着的我们两个,对互相的想法都是心照不宣,所以最后,我们两个决定带着其他四兽一起过去,想靠近那贺金权老爷爷身边之后,再问个究竟,看看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第202章 凌风镇之行:其三 在看到那个老金在前面的身影之后,我和罗娜互相心领神会,瞅准了那家伙的身影就向前靠近。 只是,我们两个越跑越觉得不对劲,我和罗娜从原地向老金所在的方向跑了至少得有五分钟左右,虽然我的体力多少有些跟不上吧,但是为什么在我们视野中的老金的身影的大小尺寸,还和之前从那座已经腐朽了的桥那里看着一模一样呢? 如果说是因为他一直都保持和我们一样的速度前进着,所以他的身影才在我们眼中保持恒定的大小,那也不应该啊!因为我和罗娜都很肯定,现在的老金正躺倒在地,一手托着脑袋,似乎是处于休息的状态,这种状态的他,又怎么能保持着一定速度而一直移动呢? 我们两个停下了脚步,发现老金的身影大小仍然没有变化,此刻,我只觉得一股怪异的冷意从我的尾巴尖上一直爬上了肩膀,不祥的预感瞬间从心中喷涌而出。 “娄鸣,娄鸣,他,老金他……” “怎么了……啊?!这……” 只听罗娜的声音颤抖着,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当我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前面老金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之间,一种无名的恐惧感又压在了我的身上,虽然发现这里有问题已是为时已晚,但若现在退回去的话八成也没有损失才对,因此,我稳定情绪,之后边回头边喊道。 “情况不对!路杰,你们赶快……” 而当我的话说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原本在我们身后的路杰,刘枫,基托内和罗伦哥此刻全都不见了踪影,一层层厚重的,闯入则立即会让兽迷失方向感的雾气挡住了来路,只有我和身边的罗娜置身于这被雾气笼罩的荒镇的某处当中,前进不得,也退后不能。 我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可是这里既没有网络,又没有信号,根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随后,我又拿出对讲机和指南针,不出我意料的,对讲机只有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根本就用不了,而指南针也在飞速旋转着,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啧……果然,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凌风镇果真是有些用常理难以言喻的怪异现象,所以才不会引来任何从商者对这里进行开发,我猜,墨烟岛当地的地区高层多半也是知道这里的古怪之处,所以嘛,也不会想着再利用这里的荒地,而是任凭它就这么荒废着,破败着,同时,他们八成也应该是封锁了有关于凌风镇的一部分信息和传闻,防止有谁好奇心起跑到这里闲逛,发现这里的异常。 “那么,先试试这个吧……” 我转过身去,随后运作魔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快速的念出咒语来,内心无比期望这一魔法——『天候牵引』能够起到作用。 虽然这个魔法会消耗不少的魔力,但是那又怎样呢?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般的不妙,我们可不知道这些浓得根本就看不清方向的雾气什么时候会散尽,若是它一直不散,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雾中了?这可不行啊! 所以,我必须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天候牵引』把这些雾气散开,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兴许我们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和其他兽会和了。 随着体内魔力的逐渐流失,我意识到魔法开始生效了,挡在我们面前的雾气开始消散减淡,我的嘴角也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而罗娜见雾气消弭,神色中的紧张与不安也开始有所减退。 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待雾气完全退去,更令我们感到震惊的事情,降临在了我们两个的头上。 只见,原本被掩埋在雾气之下,我们此时此刻所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房间,一个怪异无比的房间——因为这个房间的一切都好像是从不同房间,不同区域拼凑出来的。 譬如我左脚站着的地方有着瓷砖,而右脚则是一汪水潭的一部分,二者之间还有着极其不和谐的,泛着黑色幽光的接合口。 再比如,罗娜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楼梯的第二阶,而这个楼梯却像是建了一半一样,只有第一阶到第十阶,而楼梯之后所连接的地方却是半尊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石像,石像的顶上又连接着一棵树的树干,而树干与石像,石像与楼梯的连接处也是有着泛着黑色幽光的接合口。 “这里的空间……” 罗娜在看到这里之后突然闭上的眼睛此刻睁开了,并犹犹豫豫地想说什么,我想,她刚刚一定是用魔力探测了这里的一切,然后得出了一个令兽难以置信的定论吧。 “我懂,这里的空间全都是错位的,简直就像个被打乱的魔方一样对吧?” 我如此说道,罗娜点了点头,而随后,我们听到了一个细小的,不同于我们两个任何一个兽的说话声。 “又回到这里了啊,扭曲居然变强了吗?哼,这下我可对付不了了啊。” 我们朝说话声的来源看去,只见那由岩壁、锄头、木板和窗户因空间错乱而拼接出来的房梁上正倒挂着一个浑身雪白的蝙蝠兽人,听声音可能是个女生,也可能是个小孩子。 真是怪了,怎么之前我们两个都没发现房梁上挂着一个大活兽呢?! 紧接着,那蝙蝠兽人的视线从上而下落在了我们身上,看着疑惑又震惊的我们两个,那家伙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对我说道。 “喂,我说小胖墩,你怎么露出那样的表情啊?小爷我都跟着你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小爷是哪位吗?哎呀呀,身为继承者,你真的是不合格呢!” 我脑筋一转,这才反应了过来那家伙的真实身份。 “你,该不会也是某颗『戒律念珠』的化形吧?” “哎呦,被你蒙中了,不错,小爷我正是『方位戒律』的『戒律念珠』,专门界定世间一切事物的所在方位,喂,小胖墩,还有小丫头,你们记好小爷我这副化形潇洒的名字吧,小爷的名字是……伊蒂欧特!” 他缓缓地从那房梁上降落下来,而我和罗娜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 伊蒂欧特,这名字乍一听起来还挺有格调的,但事实上,这个名字在古语之中的含义其实是…… 傻■(某骂人用语,好孩子不要学)。 对不起,虽然我和罗娜对作为『戒律念珠』的这家伙是抱有尊重的态度的,但这个名字,对不起,我们真的是听了后只想笑,但又只能拼命忍着不笑。 “噗嘻……我说傻……啊,不是,我说伊蒂欧特,你刚刚说什么又回到这里了,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你在回归手串之前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边憋笑,边问道,险些还用他名字在古语中的含义来称呼他。 “嗯,你的观察力还真的是有够敏锐的啊,小爷我啊,在回到其他『戒律念珠』身边前呢,的确都是待在这里的,因为我一旦离开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空间几乎全部扭曲错位。” “那凌风镇这里,为什么会出现空间错位呢?” 接着,罗娜发问了,伊蒂欧特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说道。 “切,你个黑之神的『神裔』居然还有脸问呢!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黑之神『神裔』搞出来的烂摊子,我又岂会因为要遏制空间错乱,而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呢?” 他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去,用着极其不屑的眼神看着罗娜。 “你知不知道,这凌风镇为什么以前要叫蓝玉镇?” “不,不知道……” “蓝玉镇的名源呢,是因为这里原本封印着一个如同蓝色玉石一般的邪祟之物,而这邪祟之物,原本是某个黑之神『神裔』没能彻底毁灭掉的东西,它跑到了墨烟岛这个地方,准备养好伤后再度兴风作浪,后来嘛,那东西就被我主黄之神,还有你先祖黑之神,以及赤之神和那个多少都不怎么让兽喜欢的棕之神发现了,并联合封印于此,只是吧,大部分邪祟之物被神明封印后都是不敢再反抗,在封印之中安分反思,深刻忏悔的,但那玩意儿可是很有反抗意识的,即便是被封印了也不安分,最后,它居然勾来了一个智力有问题但是魔力爆棚的臭小鬼解开了封印,从封印之中逃脱了,巧的是,那个臭小鬼也是黑之神的『神裔』……而为了不让那东西在解除封印后轻易逃脱,黑之神还特意做了个陷阱空间,那个陷阱空间的一切位置都是错乱的,没有方向可言的,但谁曾想那个邪祟之物居然早就在封印里探查到了这件事情,并动用那个臭小鬼的庞大魔力,发动了『空间重叠术』,将陷阱空间和蓝玉镇重叠在了一起,好用空间错乱扭曲的惨状来报复诸神,但我主黄之神觉察到了这件事,为了蓝玉镇的苍生,祂便把我投放至此,让我用自己的『权能』来遏制这里的空间错乱,事情就是这样哦,哼,如果当时那个黑之神『神裔』能够成功除掉那个邪祟之物,我还不用在这里待这么久,直到这里没有兽住了才回到其他家伙身边,切……” “可是,你被迫呆在这里这也不是维持正常的空间运转,是黄之神把你放在这里让你执行使命吧?这又不能算是我们黑之神『神裔』的错吧?!” 见他的态度不太好,罗娜便开始据理力争起来,而他仍然是以那种有些不太礼貌的态度说道。 “哼,反正,如果那个黑之神的『神裔』当时真的消灭了那个邪祟之物的话,也不至于有今天……算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争辩这些。” “喂,亏你还身为『神明信物』的化形,怎么会如此胡搅蛮缠毫不讲理呢?!” 罗娜这个时候看出来也是真的有些窝火和委屈,我连忙打圆场劝架,想要让他们两个别再因为这件事而争吵了,而这个时候,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来,于是问伊蒂欧特道。 “那什么,伊蒂欧特,既然你说你曾经在这里遏制过空间扭曲和错乱,那为什么现在不再发动你的『权能』让这里恢复正常呢?” “唉,我要是还能这么做,那我就做了,很可惜,一方面是我的力量逐渐减弱了,另一方面是这里的扭曲比以前更加厉害了,所以现在的我根本不能长时间让空间维持正常的状态,顶多是维持个把小时而已。” 他无可奈何地苦笑着,回答道。 “那,要是我把一部分魔力输送给你的话呢?” 我稍加思考,随后问道。 “看你能提供多少了,不过给我你的一部分魔力,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话,大致我能让这里的空间在两三天内维持正常状态。” 我舔舔嘴唇,随后说了声“好吧!”,然后拉起了他的双手,开始对他输送魔力——唉,这样的话,我体内的一半魔力就都没了,看来等回去之后要好好养精蓄锐一阵子呢。 输着输着,我突然感觉到又有另一股魔力的流动顺着我和伊蒂欧特之间的魔力流向涌了进来,我转过头一看,居然是罗娜!她居然也在向伊蒂欧特输送自己的魔力。 “娜娜,你……” “虽然这家伙有点烦,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娄鸣你因为这个就损耗大量魔力啊,别忘了,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可是非同小可呦,我也得为你考虑考虑嘛!要万一你遇到了危险,魔力不足以自保可就不好了。” “啊,万分感谢……” 望着她的笑颜,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内心暖洋洋美滋滋又甜丝丝的。 谁又能想到呢?之前我们之间从双方必须都要留距离感的关系,居然发展到了今天能够为了对方奉献与生命力,抵抗力和精力挂钩的魔力这一步。 真是,好奇妙,也好甜蜜啊。 那么娄鸣,就这么享受这种甜蜜吧——在罗赢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前。 本章,完。 第203章 凌风镇之行:其四 “我x!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这阵雾气被一股很熟悉的魔力吹散之后,我看清楚了此时此刻雾中的全貌。 我所站立之处的一切都好像是被某种神奇的力量“缝合”在了一起一样,什么半个房子紧挨着一颗歪脖子树,另外半边房子则横在空中与半拉水车连在一块,门斜着插在一块巨石之上,而巨石又从中间被剖开,横截面是个蹲厕,蹲厕里面又能看到某座房子里的景象之类的怪异现象层出不穷。 自打我们跟着那个胖子娄鸣,还有前任学生会长罗娜一起向着一个长了一对金色牛角的老叫花子那边跑进这片大雾之中,我就觉得周围朦胧的景色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古怪,但当时,我只是以为因为我们深陷雾中,而且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才产生了某种错觉,直到,我跑着跑着,发现身边的路杰他们通通都不见了,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之后,我试图用手机、对讲机和其他兽取得联络,但全都用不了,除此之外,就连指南针也都像是洗衣机的滚筒一样,飞速旋转着,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紧接着,我大喊着其他兽的名字,但是完全没有回应,随后我又试图用我一部分的魔力发动风魔法来吹散这些雾气,但奇怪的是根本吹不散。 焦急不已的我咬起了自己的拇指指甲。 或许,那个胖子娄鸣的预判是对的,这个叫做凌风镇的鬼地方真的有问题,也正因如此,所以这里才成了这座被称作“旅行者的天堂”的墨烟岛上的唯一一处无兽问津之地。 而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并运作那些源自橙之神赠予我的魔力,以防在这茫茫大雾之中有敌兽发动袭击。 随后,那个胖子娄鸣的魔力气息传来,在他魔力的驱使下,这里的雾气缓缓散去,之后,我就看到了迷雾之下被掩盖着的景色,这时,我才发现我最开始的判断没有错。 这里的景色果然古怪的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如此古怪的景象,大概是有谁用魔法扭曲了这里的所有空间所致。 虽然我对空间类魔法了解并不太深,但要说能用魔力把这里的空间扭曲成这个鬼样子,那这个家伙的本领简直无法估量! 搞不好,我们很大概率会在这里面临一个强大如神明一般的敌兽,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用这样扭曲的空间把我们几个困在这里,恐怕对他来讲也只是游戏一场——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的尾巴立刻就夹进了双腿之中,冷汗也从额头上不停冒出,双腿也在没完没了地颤抖着。 xxx,难不成这就是要在阴沟里翻船的节奏吗?! 至此之后,我再怎么想冷静,也都冷静不下来了,直到…… 在那块与巨石连接的蹲厕里面冒出了一条泛着绿色的狼尾。 是路杰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路杰的! “路杰!!!” 我喜出望外,直接凑了上去,轻轻地抓住了那条狼尾,想要把他从蹲厕之中拉出来,而这小子兴许是觉得有谁在拉他的尾巴,害怕了起来,所以拼命往前冲,竟把我从那个蹲厕外扯了进去。 我被他拽到了蹲厕之内的房间之中,而他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连带着我一块摔在了地上。 “路杰,你小子……呃,怎么是你啊?” 看到那家伙的穿着,还有身上的电脑包,我这才对“空欢喜一场”这句话有了深刻无比的体会。 这家伙不是路杰,而是和路杰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外国黑客小子。 “wow!!!你怎么灰在这儿?!” “是我刚才在后面拉你的,你露了一条尾巴在我那边,我xx的还以为是路杰呢,唉……” “喂,别这么失望嘛!我和他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你可以把我档成……那什么来着?蛋惨?” “你是想说‘代餐’吧?” “yes!就是这个!我是先着美事干的时候,在那个全都是画手和作者的网站看到的这个词!” 我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种兴致…… 而要拿他当成路杰的“代餐”的话,对我来讲根本就是一种强兽所难,因为这家伙虽然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但个性和气质简直天差地别,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胃口大的吓兽,说话腔调也怪里怪气的。 总之,虽然他比那个自称是“阿柠”的家伙要好很多,但我对他始终也没太大的好感,拿他当路杰的“代餐”嘛,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小子还是个跳反的敌方势力,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再度背叛我们呢? “喂,你煮意到了吗?这里的景色真的好神奇啊!简直就像是某些煮踢乐渊里的游玩设施一样!” “因为这里的空间都是扭曲错乱的啊……我还是被你从我那边的一个全是尘土的蹲厕那里拉过来的呢,也不知道那上面有没有干了的那啥啊……啧,等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多洗几回澡,要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干了的那啥沾在身上我可受不了……不过,前提也得是咱们真的还有命回去,唉……”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压低起来,一阵失意和惶恐笼罩在我的心头——要万一这里真的有个能把空间扭曲成这个德行的家伙在,那我们六个又哪里有命回的去啊。 要祈祷这里没有那种家伙存在吗?可是,此时此刻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又并非是虚假的,这里的空间的确被扭曲错位得不成样子,我难道还要因此掩耳盗铃地说服自己说这里很安全吗? 欺骗自己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啊! 随后,一阵轰隆隆的土石崩裂声以及咔嚓咔嚓的撕裂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围绕在我们周边的扭曲空间竟然开始分崩离析,变为一片片的碎块,随后…… …… …… ……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那荒废的小镇,而是一处由黑色石头修筑而成,螺旋向下,紧贴于一个巨大空洞的洞壁上的幽深楼梯的某一级阶梯之上,这着实是让我吓了一跳。 恐惧的心理再度占据我内心的高地,让我完全瘫倒在楼梯之上,紧紧抓着背后由土石夯筑而成的坚硬墙壁不放。 这里又是哪里呢? 我刚刚明明是因为在雾中迷失了方向之后,在看不清方向的情况下,头部撞到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晕了过去才对。 难道说……当时我的身边就有这样的一个空洞,而我在晕倒的时候就摔了下去吗? 我如此猜测道,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上的服饰好像也不是最开始穿着的那套探险服,所以,该不会是…… 该不会这又是『神启现象』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只见有一伙兽手握火把,沿着楼梯走了上来。 这是一个由三四十个兽组成的队伍,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白狐兽人,而且除了为首者之外,队伍里的其他兽也全都和他一样,是有着雪白毛发的狐狸兽人。 但比较奇怪的地方是,这群狐狸兽人身上有些地方的毛发秃掉了,而且在秃掉的地方上,还有着一圈圈奇怪的符文刺青。 除此之外,这些家伙的上半身没穿任何衣服,完全处于赤裸的状态,个别几个则是在手臂,腰,脖子等处戴着刻有奇怪符文的金属环,而下半身则都是穿着用红色布料纺织而成的兜裆布,同样的,队伍里的一部分兽的脚腕上和腿上也都戴着那种金属环。 至于他们脚上穿着的鞋子,既不是胶底鞋,也不是布鞋,而是用某种韧性很强的枯草编织而成的草鞋。 在我眼里,这些家伙的扮相就像是一些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野蛮兽”那般,让我有种置身于影视片场的错觉。 而最令我好奇的,还是队伍最后面那几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家伙抬着的一个黑色的,小房子一般的东西。 那个小房子一般的东西大概是木制的,上面雕刻着很多繁复古怪的花纹,顶角之上还有着一颗深紫色的珠子作为点缀。 随着抬着它的那几个壮汉的逐级向上,那个小房子一般的的东西还会时不时地发出“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虽然很有节奏,但总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不和谐感和恐惧感。 就好像,那个小房子一般的东西里面有什么令兽难以想象的恐怖事物一样。 那支队伍逐渐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想要赶快远离这支诡异的队伍,但谁知,他们就像根本没看到我一样,仍然行进着,行进着,最终竟然从我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我望着逐渐远去的他们,又转过头来看看我自己,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手指上传来的触感的确是切实的,属于我的毛发和肉体的触感。 难不成这支队伍就只是虚拟的影像吗? 我不知为何,突然就愣起了神,而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透亮的橙黄色光芒从我的左上方映射了过来,把我的眼睛晃了一下,我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后,我把视线挪到了朝光芒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却能大致看清是一个清瘦的,略有些佝偻的牛兽人。 “访其后者,便得真知。” 对面那个家伙虽然瘦巴巴的,但是说话的声音异常洪亮,而在他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周边的一切画面再度破碎,随后一切回归于黑暗之中,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要比我大一些的年轻盘羊兽人的面庞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你醒了?你是叫路杰是吧?” 他微微一笑,如此问道。 我点了点头。 “你好,我的名字是坎离,是一个在这里迷失方向的旅客哦。” “坎……离?” …… 待扭曲的空间复位,我被传送到了那个胖子娄鸣,以及前学生会长罗娜的身边,并与他们共处于一个破败的土房之中,而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外国黑客小子此时此刻却因为空间的复位不知所踪了。 “刘枫,路杰呢?刚刚没和你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想知道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呢……对了,为什么扭曲的空间复位了?!刚刚是不是又有什么敌兽躲在暗处暗算我们?” 之间罗娜和娄鸣对视一眼,之后娄鸣说道。 “没有哦,复位是因为我们把魔力输送给了这个家伙,它呢,叫做傻……啊不,伊蒂欧特,是我手上这串『戒律念珠』的第17颗,『位置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化形,在没回归手串上之前,他一直都留在凌风镇这里遏制空间错乱的异象,直至这里没有兽烟,它才回到了手串之上。” 他边说,边用眼睛暗示我看房梁上面,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蝙蝠兽人正闭目倒挂于房梁之上,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样子。 “伊蒂欧特……这名字是不是……” 我望着那个倒挂在房梁上的家伙,想要吐槽他的名字,但却被娄鸣打断道。 “关于这家伙名字的讨论,还是回头再聊吧……作为『戒律念珠』的它,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弱了,所以我和罗娜才给它输送了一部分魔力,让它暂时发动『权能』,令凌风镇的空间扭曲现象暂时消失了,不过只有四天时间,所以,在这期间咱们不光要根据那几句密语找寻到有关于『宇之戒指』的线索,还得花点时间,把队伍里的其他兽都找回来,唉……真是没想到,刚一进到这里就翻了个大车。” 的确,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翻了个大车。 我清了清嗓子,随后又问道。 “咳咳……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个凌风镇,会出现空间扭曲呢?” “那是因为,一个邪祟之物的缘故呦……” 这个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窗户那里传了过来,我定睛一看,那个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窗户旁边,竟然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熊猫兽人。 我记得,这家伙好像是叫……郑义?那个学校中的消息很灵通的『八卦大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也是像我一样偷偷买了票跟上来的吗?还是说这家伙其实是敌兽?! 而且,为什么罗娜和娄鸣都对他的出现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本章,完。 第204章 凌风镇之行:其五 自称是坎离的盘羊兽人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并顺势把自己手中的一个东西放在了我的手掌之中。 那东西有着介于金属和塑料之间的质感,四四方方的,边角圆润,虽然很薄,但是也具有一定的厚度,很显然是某种卡片。 我低头一看,这不是我的身份证吗?! 难怪他能在之前我和他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你的身份证,所以我就帮你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并整理了一遍,喏,就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吧。” 坎离说着,手指着在一旁的石头边上靠着的我的背包,我道了声谢,随后开始清点里面的物品种类及数量,结果一个都没有少,全都装在了这里面,我顿时放松了下来。 但紧接着,我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 娄鸣不在,刘枫不在,罗娜学姐和她的表哥罗伦也不在,基托内也不在——也就是说,我如今是孤身一兽待在这未知的地方,而身边还有个我不认识的家伙。 “那个,坎离先生……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尴尬地转过头去,脸上堆满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问他道,而他则摇摇头,对我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原本是来这里旅游的,可结果却迷了路,又遇见了一场奇怪的大雾,我当时有点累,所以就在笼罩在大雾中的一块大石头上打了个盹,醒来之后,雾散了,但是我所在的位置好像发生了改变,身下的那块平整的大石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草坪……而且,我还在草坪旁边发现了不醒兽事的你,还有你的那些东西……我本还打算着用手机地图软件看看这里是哪里的,结果一直都没有网,所以用都用不了,唉……” “怎,怎么这样……” “而且啊,刚才起雾的时候我的指南针还失灵了,一直都在表盘上没完没了的乱转,不过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至少,咱们还可以清楚的辨别方位。” 他边说,边向我靠近,最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问我道。 “我说路杰啊,你应该也是和我一样迷路的旅客吧?要不然,咱们搭个伴,一起从这个破地方走出去吧!我看你那里的物资可比我准备的更多也更齐全呢。” 他心不在焉的对我说着,眼珠乱转,飘忽不定,时不时地用着期待的眼神瞪着我的背包——放在以前的话,我大概率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他这样的神情,再加上他说出来的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你那里的物资比我准备的更多也很齐全”,就足够让我判定他到底想干嘛了——我多少都要做好提防才行,要不然让这家伙趁我不注意把我的背包给偷走了那我岂不是要在这未知的地方中上演一出荒野求生啊。 虽然,由于我身上能力的缘故,我八成是饿不死也渴不死,但比起一边忍饥挨饿,一边弄清楚这里是哪儿,并找到娄鸣他们的所在地,我难道就不想平平安安的,吃饱喝足地和我的同伴们,尤其是和对我来讲最重要的兽之一——娄鸣重聚吗?答案是当然是想啊! 坎离的神色转而从期盼变为恳求,这让我本来想说出口的“我拒绝”三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我……” “嗯!” “我……” “嗯!” “我,我……” “嗯嗯!” “好吧,那就这样好了……” 最后,我挤出了一丝苦笑,答应了他的要求。 …… 天色将晚,我们三个除了找到了罗伦哥之外,其他的两个兽仍然没有回到我们身边。 基托内那边还好,可以联系上,只是他自己把自己给绕迷路了——我也好,罗娜也好,我们都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真是太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了。 不过,即便他迷路也没什么问题,因为我已经在我们的沿路所经之处都留下了记号,并把记号的样子发给了他,如果没问题的话,他看到记号就能慢慢找过来。 但是,路杰那边的状况就糟糕多了…… 电话打不通,用聊天软件和对讲机也没有任何回应,更为糟糕的是,我像上次一样,用『定位之术』来查找他的位置,也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定位之术』就一定会生效的才对! 而随着这两个家伙失踪时间的时间逐步加长,我和刘枫的情绪逐渐从平静变得焦虑起来,刘枫那个急脾气更是坐立难安,即便现在我们几个各怀着不同的心思,以方便食品当做今日的晚餐,但他却丝毫坐不住,一直都在原地徘徊着,徘徊着,不停地徘徊着。 我很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我和他现在几乎是一样的,只是我并不像他那样,将内心的焦躁全都表露于自己的言行举止和面部表情之中。 对我来讲,比起会将自己的本性、心理活动、身份等都毫不保留地展现于其他兽眼前的“显现”,把以上这些事情全都用幕布遮蔽起来的“隐藏”则是一种更加明智且稳妥的选择。 毕竟这可是个糟糕无比的时代,让他兽知道自己的全部底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兽会用这些原本无害的,“显现”出来的信息,磨砺锤炼成致命的锋利钢戟,在某年某月某日朝你的背后投去,洞穿你的心胸呢?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可是太多了……故此,即便我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那些可以“显现”的兽,我也不得不选择和他们不同的路,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隐藏”者,并戴上虚伪的面具行走于这个世界上——即便被别的兽说我两面三刀也好,说我虚伪卑鄙也罢,我都接受,因为这也是我选择“隐藏”的代价,是我早就做好了觉悟,等待着承接的话语。 不过嘛,我所接触的兽里还没有几个这么说我的就是了…… 话归正题,此时此刻,明面上平静的食用着洋葱味土豆泥罐头,实则内心焦躁不安的我拿出那张“新月牌口香糖”的包装糖纸,再度发动了『定位之术』,企图再试一次,看看现在能不能确定他的位置。 但结果还是那样,我所施展的『定位之术』仍然是完全搜寻不到路杰的任何踪迹,由此,莫大的无力感袭来,这让我险些没拿好手里的土豆泥罐头。 虽然我反应迅速,及时把那个吃了一半的罐头握住了,但里面的土豆泥仍然还是洒出来一小块,见状,我随即用鞋底把它们和地上的尘土来来回回地碾作一片——这种用脚反复碾压东西的感觉稍微缓解了我内心的焦躁感和无力感,但,始终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会不会是我消耗了太多魔力,所以搜寻魔法的精准度开始下降了呢?——虽然实在是有点晚,但我也开始思考起来『定位之术』找不到他位置的问题所在。 从寻找路杰开始,我都一直都坚信一点,那就是路杰绝对还在这个世界、绝对还在这个荒废已久的镇子上,并没有到其他的地方去,所以,我的搜寻魔法是绝对不会找不到他的位置的,既然这样,就应该是一些外界因素干扰、阻碍了魔法的正常效果——就比如,魔力消耗导致的精准度不够。 想着,我看了一眼身旁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的罗娜,然后对她说道。 “娜娜……等下我教给你『定位之术』的使用方法,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路杰的下落,罗伦哥,等下你也试一下吧。” “喂!!!我说啊,你自己用『定位之术』找不到路杰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罗娜和罗伦哥代你用『定位之术』找啊!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出意料的,刘枫,这家伙一听到我这么说,果然气势汹汹地质问起我来,我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那么急。听我把话说完……首先,除非路杰在空间扭曲恢复之后到处乱跑,否则,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是不可能在凌风镇之外的,因为我们脚下的所及之处只能是扭曲错位的凌风镇的土地,所以在伊蒂欧特发动『权能』,暂时消除凌风镇的空间扭曲现象之后,我们仍然会在凌风镇之中,这点你要清楚,然后呢,由于『定位之术』一直都找不到路杰的踪迹,所以我现在有个想法,那就是时不时有什么外界因素干扰了『定位之术』的正常运行呢,就比如,我用掉太多的魔力,所以才让『定位之术』的精准度不够,因此,我才想让身为擅长空间类魔法的黑之神『神裔』,魔力消耗量也远低于我的罗娜和罗伦哥来尝试发动『定位之术』来寻找一下路杰的踪迹。” “那,如果他们都不行怎么办?”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会魔法的兽,又或者,这里存在着什么有特殊性质的物体,能够让『定位之术』失效。” 我还没说,罗伦哥就替我回答了刘枫的问题,转而把手里罐头中的那点番茄味土豆泥全都扒拉进嘴里,咽进了喉咙中,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纸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眯缝着眼,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先来吧,不过你不用告诉我那个魔法怎么发动,我之前有学过的,你直接把和路杰有关的东西给我吧。” “嗯,好的,别弄坏哦,这还是路杰的收藏呢,专门拿了一张给我的呢。” 我如此嘱托道。 “切,这样的糖纸,路杰送给我不下百张了……『定位之术』的咒语是什么,快告诉我,我也要试一下!” 刘枫见状,自己也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几张糖纸,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对我说道,而我只觉得好笑,然后把咒语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 原本我是想故意告诉他错误的咒语来稍稍恶搞一下他的,而且我这么做的话,和我一样喜欢恶作剧,作为一个“乐子兽”的罗伦哥也不会戳穿我,但现在情况紧迫,我可没那个心情再开这种玩笑。 然而,我不太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不管是罗伦哥,还是刘枫,在发动『定位之术』之后,也和我发动『定位之术』的结果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眉头微蹙,看来果然是有什么兽或者有什么东西在阻挠『定位之术』的正常运作,要不然罗伦哥和刘枫不应该也和我一样,使用『定位之术』之后完全没有路杰的位置线索。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不要让罗娜也跟着试一遍了,因为我能猜的到,结果还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已经没必要再让她进行尝试了。 “喂!!!!!!” 这个时候,一个轻微的,从不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基托内灰头土脸的背着他那个电脑包,从南边的树丛之中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但,他的表情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不是因为和伙伴重逢而露出的欣喜笑容,而是一种慌慌张张,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知于他兽的迫切神情。 他发现了什么?是路杰的下落吗? 还是说是别的什么? …… ——与此同时·某处—— 伤痕累累的白狐女青年独自在柴房之中,望着明亮的啜泣着,随后,只听得“吱呀”一声,那由厚重,又稍稍有些糟朽的木板制成的柴房大门被谁打开了。 “啊?谁在那边?!” 白狐女青年听闻这一动静,瞬间停止了哭泣,转而从身旁拿起一把柴刀预备防身,并对着大门那里质问着。 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大门那里一闪而过,窜入了柴房。 “喂,别哭了,快跟我来!” 肥胖的身影拉住了白狐女青年,然后对她如此说道,随后,就把她拉出了柴房,在柴房之外的草丛之中,和那个白狐女青年一起消失不见。 ……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过来,神剑究竟为何物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要找到那个所谓的“灵泉”了!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这神剑,原来是我指这样东西吗? 我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然后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 那么接下来,就得在寻找路杰的同时,也寻找那个所谓的“灵泉”了。 我遂从思考的状态中脱离,回到了现实,结果刚一反应过来,那灰头土脸的基托内的身影就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啊,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本章,完。 第205章 凌风镇之行:其六 从望远镜的视角里,我已经确定了,那辆停靠在不远处的房车的牌照的确如基托内所说,是青云市的。 从车标和形态上可以判断,这辆房车的车型是“荒野”品牌的z66型号,算不上新潮,但也不能说是老掉牙的款型,但“荒野”品牌的车,无论是轿车,房车,越野车或者面包车在价格上都属于“奢侈品”的范畴,就算是家庭条件处于中上等的兽在买车的时候也不会选择“荒野”作为首选品牌。 但是现在,最令兽在意的不是买下这辆“荒野”品牌的房车的兽到底多有钱,而是,为什么这辆房车会停靠在凌风村之中。 据基托内调查,这辆牌照为云x—的房车,在十五天前从青云市不远万里一路开到了墨烟岛这里,不算坏掉的或者在检修的近三百多个摄像头外,这辆房车沿路被714个摄像头抓拍到了在路上运行的画面,车上的其他兽应该是在房车的后半部分待着,所以摄像头拍不到其身影,但司机的样子却被拍了下来,从轮廓上判断应该是犬科的兽人,只是这家伙戴着口罩,墨镜还有漏耳款的鸭舌帽,所以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 车上的这群兽开了七天半左右,来到了墨烟岛与内陆之间相连的海中隧道,之后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登陆了墨烟岛,紧接着,在第八天的凌晨停靠在了离罗娜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不远的一家普通酒店旁边,随后,这辆车就在旅馆一直停靠着,直到今天早晨,这辆车再次发动,按照墨烟岛地图所画的路线来到了凌风镇。 难道说,是我们的行踪被敌方发现了吗?不,我感觉不太可能,无论是『星宫结社』还是『曼纽』,他们比起大张旗鼓的搞事情,更喜欢在暗中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包括据基托内透露,他曾经所隶属的『泰伯维尔』组织也是这样,既然这样,想来那个所知消息极少,对我们来讲如同谜团一样的『维塔斯』组织也是这样吧。 而这么明目张胆的开着车,走在全程都是监控摄像头的大路之上,从青云市一路来到墨烟岛,这可真的不像是他们的作风啊…… 既然如此,那这群兽又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到这本就怪异且荒凉的凌风镇来呢? 这么想着,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一湿,其实有什么液体滴在了上面。 我抬头一看,猛然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已经被一大片乌云遮掩,一滴又一滴的雨点从空中落下,随后…… 只听一阵闷响,大雨点小雨点带雹子一起往下跳,风在吼雷在叫还有闪电在狂笑,顷刻间,原本的那几滴雨点,就转变成了一场夹带冰雹的特大暴雨,直接把我们的篝火直接浇灭,还让我们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那现如今还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吗?有! 路杰所背的背包里,承装着三顶野营用帐篷,但如今,他和他的背包不在我们身边,在这滂沱大雨之中的我们失去了本应该属于我们的避风港,我想,现如今也已经没有比这种事情还要糟糕的事情了吧? “我说——娄鸣——咱们——要不要去——那辆房车——旁边——看看对方能不能让咱们——躲雨啊?!” 雨声和雷声实在是大的出奇,罗伦哥不得不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对我喊道。 “不用啦!谁知道那群家伙到底是干嘛的啊?!我直接在用一次『天候牵引』就行了!!!” 我用着本来说话的粗犷声线,稍稍用力喊道,而这话也被罗娜听到后,她却摇摇头,之后又对我喊道。 “娄鸣——你快省省——你自己的魔力吧!别——到最后——又像上次那样——魔力不足——中毒晕倒!!!” 虽然罗娜言之有理,但我还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再找个在这里的土屋里避雨为妙,不过,在这里的其他兽都同意想要去房车那边躲雨,而我转念一想,或许这样的选择也不算差——得益于现如今的雷雨天气,我的魔法还能有一定的气象加成,若遇上什么变故,随随便便用个普通的雷电魔法都能达到『雷王律令』的三分之一威力,所以,我只需在确定那房车上的一行兽的身份之前都不放松警惕就好。 于是,我们几个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那辆房车的旁边。 …… 此时此刻,我和坎离已经搭好了帐篷并在里面躲雨,不过,并不是我们两个兽同在一顶之中,而是各自在各自的帐篷之中。 对我来讲,这还真是扫兴啊,本想着今天还能和娄鸣一起过夜,一起在聊天之中陷入梦乡的呢,没想到现在又是我一个兽孤零零地在帐篷里,听着这噼噼啪啪的雨声,砰砰哒哒的雹声,呼呼哗哗的风声以及轰隆轰隆的雷声,把身子裹在放置于防水布之上睡袋里,望着那盏散发着青白色光芒的灯,等待着困倦感占领我的身心,然后把我带进梦乡之中,迎接第二天的来临。 望着灯太久,实在是觉得眼睛不太舒服,于是我把身子侧了过去,一片因为瞪着光源太久而出现的黑绿色残影浮现于眼前的视野之中,和蓝色的帐篷布拼接成了奇怪而混沌的图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涌上了我的内心,让我止不住叹气。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我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聊天软件的提示音,我心头一震,直接扒开睡袋,欣喜不已地拿起了我的手机。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手机居然恢复了网络信号,娄鸣,刘枫,还有基托内和罗娜的聊天信息全都传了过来,这令我刚刚的无力感一扫而光。 随后,帐篷之外亮起一阵微弱的光芒,坎离的影子映照在了我的帐篷上,他好像是说了些什么,随后,我突然觉得一股浓烈的睡意传来,眼皮沉重无比,意识也逐渐不清晰起来,最后,我半个身子在睡袋里,半个身子倒在防水布上,陷入了安眠之中…… 等我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并躺在了一张还蛮舒服的折叠床之上。 而我最期待见到的那个兽,娄鸣,则在我旁边的折叠床上,用着他平常那种趴着的,双手握拳的睡姿,静悄悄地安眠着。 不仅如此,刘枫,罗娜,基托内还有罗伦哥,以及一个我不认识的野猪兽人和耳廓狐兽人都在这里安睡着。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我望了望娄鸣身边的窗户,发现此刻仍然是夜晚,暴雨已经停了下来,只不过这个时候仍然有乌云遮掩在天空之上,令天空变成了介于酒红色与土黄色之间的奇怪颜色,看起来十分的沉闷和令兽生畏。 随后,我听到这个房间之外似乎有着说话声,于是,我便悄悄的打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连接着另外的一个房间,里面一共有四个兽人正在谈话,其中一个我认识,那是在我睡着之前一直都跟着我的坎离,而坐在坎离旁边的一个薮猫兽人还有一个鸭嘴兽兽人,其中薮猫兽人为男,鸭嘴兽兽人为女。 而坐在坎离对面,正和他谈笑风生的那个雌性狐狸兽人,我也认识,不,准确来讲,但凡是在金都国看过电视的兽,应该都认识那个雌性狐狸兽人! 因为她,正是金都国家电视台,5台旅游科教频道的知名实况记者甘棠!同时,她也是在金都国家电视台里名气最旺的那个实况记者! 我们所在的金都国的国家电视台,一共有16套节目,从1到16分别为综合、国内新闻、国际新闻、军事、旅游科教、戏剧、音乐、农业、电影、影视剧、少儿、青年、纪录片、体育和艺术频道,而甘棠主要从业的就是金都5台旅游科教频道的一档名为《世间万象带你看》的节目,节目的主要内容就是实访世界各地的景观,带观看节目的观众了解当地的习俗和风土兽情,我的父母都很喜欢看这档节目,不过我却不怎么爱看啦,因为那个甘棠都已经四十多岁了,甚至还离过一次婚,就这样还在大众面前装成十六七岁,豆蔻年华,元气满满的小姑娘,这实在是让我有点受不了啊——尽管她保养的很好,又长得很精致,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四十多岁。 正当我想着“为什么这个甘棠也在这里”的时候,她,还有坎离的目光都挪到了门这里,我才意识到我的门缝可能开的太大,所以被他们给发现了。 还不等甘棠多说,那个薮猫兽人就用着颇感奇怪的语气嘀咕着“门怎么开了”,之后就走了过来,把门给关上了,我顺势从门那边离开,正准备后退几步回到自己的床上时,一股撞到东西的感觉就从我的背后传来。 那东西的触感,应该是个兽人吧,而且比我要矮。 娄鸣?!不,应该不是他,因为每次他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我都会先被他的肚子和胸口顶住,而不是像这样一碰就感觉有一大片的触感。 我转过头来,发现是那个陌生的野猪兽人,此刻,他嘴角耷拉下来,用着十分冰冷,黯淡无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这让我想起了不久前的占据裴垦肉体时的裴格,但是比起他,裴格更让我觉得心生厌恶,我可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家伙那种色中带着阴狠,阴狠中又透露出一股子狂妄和暴戾的可怕眼神,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每当我想起来他,想起来他的眼神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虽然,单论食性和凶猛程度的话,作为鹿豚兽人的他才是应该害怕的那个才对…… “你,你好……” 我稍微退后一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对他如此说道。 “嗯……一到夜晚就会感到肚子饿啊。” “什,什么?” 对于他这句突然说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对话的话,我感到颇有些不太明白。 “我是说我啊,一到夜晚的时候,就会感觉肚子很饿。” 他边说,边舔了下自己的嘴角,然后死死地盯着我,眼神远比刚才更加冰冷空洞,甚至还透露出一种难以觉察的凶恶。 而这种眼神中的凶恶,我是曾经看到过的,就在我当时被绑到了地下屠宰场,徐青峰在那里款待了他的一个宾客,那个作为他宾客的兽,在看到那还带着■丝的■排,正欲大快朵颐的时刻。 我x!!!!这是什么情况啊?! 该不会,该不会…… 该不会他是……把我当成了食物,然后…… “喂,那个,别过来好吗?” 我恳切地说道,并贴紧在了墙角,冷汗一个劲儿的从脑袋上,后背上,手上,胸口上,尾巴上不停冒出来,简直,就像是下了锅又放了盐的蘑菇一样。 “嗯?” 他这个时候听了我的话,歪着头看着我,眼神之中转而又透露出了一种困惑不已的光,随后,又听到一个尖细又笑意盈盈的声音说道。 “哎呀呀,褚军,都说了多少遍啊,和别的兽对视的时候可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呦,再怎么样,都要带着几丝笑吧?而且你确定这么晚了还要吃东西吗?你不是又说要减肥吗?唉,可真是的……” 只见,那声音的主兽——那个陌生的耳廓狐兽人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他面带笑容,然后开始介绍自己和那个野猪兽人。 “你好呦,我的名字是明琰,这个胖墩墩的家伙叫做褚军,我们都是《大千世界带你看》的节目组的工作兽员哦,你不要害怕,褚军这家伙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看起来挺冷漠的,呵呵……啊!对了,你现在应该很疑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吧?那就由我来替你讲解一下吧。对了,褚军,你也稍微给这个叫路杰的小兄弟弄点吃的吧,我有听到哦,他的肚子也在暗暗作响的样子呢。” “好吧……呃,那个……挂面可以吗?” 我稍微揉了揉肚子,的确感觉有点饿,然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那个叫做明琰的耳廓狐兽人,也对我讲起了在我没有和娄鸣他们汇合之前的一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七) 姓名:向萌 性别:女 年龄:26 生日:4-1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鸭嘴兽兽人 简介:随同甘棠一起来到墨烟岛的化妆师,个性慢热随和,稍有些内向,但总归也不是完全不开朗,很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古代故事和各地风俗的故事。 对自己的工作搭档甘棠抱有十足的崇拜之情,但是这种崇拜之中似乎还掺杂着另一种感情。 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男友,或许也是因为掺杂在对甘棠的崇拜之中的另一种感情作怪吧。 身高:153cm 体重:50kg 平常外貌:黄绿色的双眼,皮毛为浅亚麻色,头部的毛发梳成了两股不太大的麻花辫,身材一般,脸上的表情总是带着浅笑,和甘棠在一起的时候笑意会更明显一点。 日常着装:上身为浅紫色的短袖t恤,下身为露尾款的薄牛仔裤和青白相间的运动鞋,用来绑麻花辫的缎带为红色,末端还有黄色塑料小花作为装饰的款型(据说是甘棠送给她的)。 姓名:富超凡 性别:男 年龄:45 生日:5-8 籍贯:金都国西山市 种族:薮猫兽人 简介:前任金都国国家足球队成员,后因比赛之中左腿严重受伤因此结束了自己足球运动员的生涯,目前跟着自己在体校时的前女友甘棠在金都国国家电视台工作,主要工作的内容就是驾驶《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房车以及帮节目组成员搬运各种东西。 个性沉默寡言,比较耿直,不太懂说话的艺术,因此不开口还则罢了,一开口就语不惊兽死不休,这也是为什么学生时期的甘棠当时和他分手的原因之一。 由于之前还是足球运动员的时候比较出名,即便退役后有关于他的新闻热度仍然不减,所以每次出门都要把脸捂的严严实实。 身高:182cm 体重:58kg 外貌:黑色的双眼,土黄色的毛发,身上的黑色斑点排列非常整齐,有些不修边幅,加上长期戴帽子的缘故,所以一脸胡子拉碴,而且头发也总是乱糟糟的,身材强壮,表情严肃,一看就不是个爱说话的家伙。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色短袖t恤,下身为棕灰色长裤和人造革皮带,以及一双穿了快20年的蓝色运动鞋,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备注:从不穿露尾款的裤子,因为他讨厌别的兽摸他的尾巴。 姓名:阿娣 性别:女 年龄:大致为16岁左右 生日:不详 籍贯:据她自己说是墨烟岛旁的天泪礁 种族:岩羊兽人 简介:娄鸣一行在罗娜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外发现的晕倒在地,身穿孝服的岩羊兽人少女,据她自己说,她是在给父母守孝期间被海匪头子看中了美貌,才被他和他的手下从天泪礁劫到了墨烟岛上,而到了墨烟岛之后,她为了不被海匪头子强占所以才逃了出来,四处流浪,最后晕倒在了旅馆之外,后成为娄鸣一行去天泪礁英莲峰的向导。 身高:162cm 体重:43kg 外貌:黑紫色的双眼,月白色的毛发,面容清秀俏丽,身材瘦削但姣好,总是带着一副凄切哀伤的表情,看着令兽心疼。 日常着装:原本是一身黑色的轻纱孝服,略有些残破和脏乱,后换上了罗娜带来的换洗用水手服。 姓名:郑济 性别:男 年龄:22 生日:3-5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山羊兽人 简介:黑之神『神裔』,与罗娜有婚约的“未婚夫”,看起来是个不学无术又欺男霸女的无赖,实际上却是个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而且还有些娘娘腔的“傻瓜”少爷。 强硬且不良的外在全都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雄兽味”,让罗娜喜欢上自己才故意装出来的,他对罗娜可谓是爱的死心塌地,粘得如同沥青一般,舔狗属性max,这也让罗娜对他相当相当相当反感,见到他如同见到垃圾车里溢出来的垃圾一般避之不及。 由于得知罗娜和娄鸣好上了所以破天荒的克服了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誓要将罗娜带回自己的身边,但最后还是认清了自己和罗娜并不是同一路兽而且罗娜根本就不喜欢他的事实,心彻底碎了。 不过后来还是看开了,选择剃光头发,并以自己的真实一面活下去,这反倒是让罗娜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身高:168cm 体重:70kg 外貌:火红色的双眼,纯白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染成了绿色并做成了一个飞机头发型,身材矮胖,表情看起来总是狂放不羁,瞧不起其他兽的样子,『神裔印记』在尾巴根的正下方。 日常着装:上身为蓝色衬衫,下身为灰色长裤和黑色豆豆鞋,脖子上戴着一条纯金的长命锁项链。 第206章 凌风镇之行:其七 来到那辆房车旁,我敲了敲车门,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薮猫兽人探出了头,然后,我便以“我们是在这里迷路并与同伴走失的旅客”为借口,问对方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躲雨。 这期间我用余光看着旁边的娄鸣,虽然他一脸平静,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但身上仍然有快的惊兽的电光在周身旋转漂流着,似是时刻都不打算放松警惕,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一有什么异变就立刻出手的样子。 虽然感觉也是有必要,毕竟这无兽问津之地出现了一辆房车,还是从青云市不远万里一路开到了这里,这的确不太寻常,但我还是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小心谨慎过头了啊。 作为草食性的兽人,我的眼睛并没有进化出太好的夜视能力,所以在这种昏暗无比的环境中,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薮猫兽人遮在墨镜后的眼睛似乎是动了一两下,随后,他把脸伸了回去,之后车上又传来了他和另外一个兽人的说话声,大概是在和其他的兽商量吧。 值得一提的是,和他说话的那个兽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过了不久,那个薮猫兽人就又回到了车门前,然后对我们说道。 “你们上来吧,我们是金都国国家电视台的,稍微就发发慈悲让你们躲下雨好了。” “啧……”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什么叫“稍微就发发慈悲”和“让你们躲下雨好了”?这语气和措辞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有些瞧不起我们啊。 “哎呀,富大哥,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听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呀!难怪棠姐当初会和你分手呢。”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身材娇小,油头粉面的耳廓狐兽人跑了过来,他露出了些许埋怨的神色,转而又变脸,对我们露出了带有歉意的堆笑。 “对不起啊几位,我们这个负责拉节目组去世界各地的司机实在是不太懂说话的艺术呢,还请你们别在意哦,呃,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明琰,是《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工作兽员,这次是来墨烟岛实地拍摄几期节目的,大家赶快上车吧,着凉了可就不好啦,来来来,快上来吧,褚军啊,拿几条毛巾过来,这里有几个迷路的旅客上车了!” 他一边招呼我们上车,一边又往车内的庞大空间喊着,怎么说呢,这家伙虽然长的尖嘴猴腮的,但是说起话来还是要比那个薮猫兽人司机要好听一点。 不过,他既然说自己是《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工作兽员,那么,我刚刚听到那个司机和另一个兽人说话的声音,莫非就是…… 我往车内看了过去,果真看到了我预想中的那个身影! 不会错的,那一身灿若霞光的火红色皮毛,再加上那苗条又健康的身材,一定是那个兽没有错——国内最知名的主持兽兼实况记者,金都5台旅游科教频道的节目《大千世界带你看》的主持兽甘棠! 只见甘棠用余光瞥见了我们几个,把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转过身来,对我们露出了她在节目上经常挂着的那副元气微笑,然后介绍起了以及。 “你们好啊,我是甘棠,《大千世界带你看》的主持兽,你们应该在金都5台看过我的节目吧?我们这次是来墨烟岛这里录节目的,可惜不太巧,被这大雨困在了这里,连车都抛锚了,我已经给还在酒店的其他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在雨停之后过来接咱们,嗯……我记得你们应该是那家温泉旅馆住着的旅客吧?那天我在拍摄烟花表演的节目特辑时见到过你们哦。” 甘棠说着,另外一个野猪兽人也来到了我们面前,递给了我们一兽一条毛巾,想必这个兽就应该是明琰刚才所喊的褚军了。 “啊,是的,我们就住在那家旅馆里……只不过,现在我们跟其中一个同伴走散了……唉……” 娄鸣这个时候,边擦着脑袋上的毛,边回应着,最后还叹了口气。 此刻他身上噼噼啪啪的电流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放松警惕了呢。 “在这种天气下走散了吗?那可真糟糕啊……” 明琰这个时候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不过紧接着,罗伦如此说道。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的吧,路杰的行李里面就有咱们的帐篷,恐怕他现在不应该像我们这样淋成落汤鸡才对。” 我很清楚,他这么说也大概是为了安慰我们的情绪吧,尤其是为了安慰娄鸣和刘枫的情绪。 “唉,但愿如此吧。” 刘枫擦完脑袋,就把毛巾放在手机紧紧地揉搓着。 “甘棠姐,不好了——” 此时,只见又一个鸭嘴兽兽人跑了过来,一脸慌张的样子,甘棠转过身去,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小萌?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荣哥他们说,他们那里也在下大雨,而且是大的不能出酒店的那种,据气象台的天气预报说,这场大雨至少要持续四天左右。” “四天吗?唉,这可就伤脑筋了,还要在这里耽误一段日子,不过也罢,这段日子咱们可以等雨比较小的时候看看车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顺便也可以帮这些孩子寻找他们失散的同伴,好了,孩子们,房车里还有简易浴室,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去那里洗个澡,可千万别着凉了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敲门声,那个薮猫兽人司机不耐烦地开了门,之后对甘棠说道。 “又是俩迷路的,让他们上来吗?” “上来吧,虽然会挤一点,但是大家都是被这烦兽的大雨困在这里的兽,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行吧……喂,你,赶快背着那个小子上来吧!” “好的,谢谢你们了。” 随后,只听一个透露出儒雅气质的声线回应着,明琰又向褚军使了个眼色,褚军便又去了房车的内部去拿毛巾。 这次上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有书生气的盘羊兽人,他的双角乌黑发亮,简直就像是珠宝店里经过仔细打磨后的黑曜石一般——我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对羊角啊! 而他背后背着的那个兽,更是令我们全体震惊且欣喜不已。 因为那个兽不是别的兽,正是与我们失散了近一天的路杰!!! …… 早晨醒来后,那群节目组的兽在房车前面的房间之中工作,而我们则在房车后面的那个房间里聊着天。 窗外的天气仍然是阴云密布,看起来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不过据罗娜学姐在她二叔二婶那里得知,在他们的温泉旅馆周边地区,仍然是下着瓢泼大雨。 我在聊天期间又听罗娜学姐讲述了一遍昨夜的部分经历,感觉和那个明琰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啊——那家伙果然是添油加醋了一番后才跟我说的吧。 “路杰,那个叫明琰的小子果然没和你完全说实话吧?” 娄鸣坏笑着看着我问道,我想他一定是从表情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而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应了一声。 “嘿嘿,我就说嘛娜娜,那个耳廓狐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兽,依我看那个前国脚和那个野猪兽人倒是挺老实的。” 随后,娄鸣颇为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用着更加灿烂的坏笑看着罗娜学姐,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在识兽方面……还需要再有些进步。” 罗娜学姐颇为无奈和不爽地托着腮帮子,回答道。 随后,只见娄鸣从折叠床上下来,然后对着门使用了隔音魔法,接着对大家说道。 “各位,明琰那家伙的事情先不谈,因为他再怎么虚伪也不会对咱们做出不太好的事情,包括这整个节目组的兽都是这样,毕竟他们和我们之间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只是现在,我认为大家无论如何都要注意一下那个叫坎离的家伙啊,早晨的时候,路杰跟我说他一开始是和路杰共用了物资,到晚上的时候他躺在帐篷里,看到了帐篷外坎离的身影之后就睡死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房车了,大家应该还记得坎离昨天的说辞吧?看到在大雨之中的路杰很可怜所以才背着他一块过来了,路杰是不会撒谎的,所以,他是在刻意隐瞒他和路杰之间发生的事情,另外,今早的时候,我还听到了这个坎离和甘棠小姐讲起了有关于黑之神的古代传说,那个坎离,若说他是『神裔』或者『结缘者』,知道这些事情而且了解的很详细的话,也不应该泄露那么多东西,但我却偏偏察觉不出他的魔力,这就显得很奇怪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尽可能小心这家伙吧,搞不好,这家伙是与我们为敌的呢。” “我同意,那个叫坎离的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呢,而且还想隐瞒和路杰之间发生的事情,以此来欺骗咱们,这的确不像是个本分的兽会做的事情。” 没想到,平常总是和娄鸣唱反调的刘枫居然同意了娄鸣的观点。 “虽然娄鸣你的话让我觉得言之有理,但是我觉得还是再观察一下,再决定是否提防这个叫做坎离的家伙吧,万一是这家伙不小心说走嘴呢?而且我记得有小道消息称甘棠小姐很喜欢古代神话故事,所以,也没准儿是坎离不小心透露了什么,甘棠小姐非得求着他让他讲也说不定。” 罗伦哥倒是持和娄鸣不一样的待定态度,包括罗娜学姐和基托内都这么想。 我的话,自然是要和娄鸣统一战线咯,反正我也对这个坎离感到些许的不悦,一开始非要和我共用物资什么的实在是不尊重我的意愿,并让我不太舒服。 只不过即便我支持娄鸣的想法也没用,因为这样的话就是三比三平的僵局。 但到最后,娄鸣和刘枫还有我却还是选择了妥协于他们,再观察一段坎离后再做打算。 “咳咳,既然说完了坎离的事情,那我也来说说我对那几段秘语的想法吧……” 罗娜学姐清了清嗓子,之后就开始说她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洛朝时期的『五大名剑』的故事?这五把名剑,名字分别是帝命,映虹,星落,盖世和零佼。其中,帝命剑是洛朝创始兽西门甄打天下用的战剑,剑身周围有着七七四十九道寒芒剑气,社稷兴盛之时,剑气则放出无量光明,但若是衰弱之时,就会黯淡无光,因其能够昭彰社稷的运势,所以史称国运之剑,第二把映虹剑则是当时的锻剑大师叶九星的呕心沥血之做,据传叶九星锻造此剑时,用的是虹之神曾沐浴过的龙居泉的泉水,因此当此剑锻成之后,剑身总是会出现彩虹色的光泽,故得名为映虹剑,史称神迹之剑……” “剩下的三把中的星落剑我知道,这剑是用天外陨星所打造,传说每斩一兽,天上都会有流星出现,而且每当星落剑出现时,一个王朝对江山社稷的统治就要面临终结,史称衰亡之剑,还有盖世剑,那把剑没什么奇怪之处,就是单纯的又大又沉,非得是膂力过兽之辈,也就是单纯的有膀子力气的大老粗才能拿的起来,这把剑一旦挥舞起来那可真是坚不可摧,敌军莫近,因为洛朝的兽有‘崇五’的习俗,所以才把这把除了重量和大小外就没有任何特点的剑也算了进来,凑了个『五大名剑』。” 刘枫接着罗娜学姐的话茬说了下去,最后却叹了口气,说道。 “唉,至于这零佼剑,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好,我接着说吧,零佼剑呢,是洛朝的另一位知名铸剑师江炎打造的,传说是用江炎本兽的犄角挫成粉末,融进铁水之中,最终打造而成的一把灵剑,原本,零佼剑的名字应该是羚羊兽人的羚,犄角的角才对,但经历了6回更名,这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传闻零佼剑是一把有灵之剑,因为,江炎当时铸剑之时,完全没想到自己把犄角磨碎加入铁水之时,也把自己的一半灵魂加了进去,令剑在锻成之后就有了所谓的‘剑灵’,这有了‘剑灵’的零佼剑在江炎死去之后,依然可用江炎的形象出没于世间,行走江湖的同时也会行侠仗义,斩恶德之徒,就像是大法师明棠的魔杖一样,所以才说它是一把有灵之剑。” “娜娜,说了这么多,我想我也明白了你想表达什么了,那秘语中说的灵剑,应该就是指零佼剑吧?” 娄鸣很快就明白了罗娜学姐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倒是慢了半拍,等娄鸣把话挑明了,才理解罗娜学姐的用意。 “对,但灵剑的意思,我觉得又不完全是指零佼剑,我猜,灵剑应该是在指零佼剑的典故,它真正的含义大概是零佼剑的材料之一,也就是羚羊兽人的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第二段秘语真正的含义其实就是让我或者罗伦去被称为灵泉的地点,那个地方兴许有什么精妙的机关或者法阵,一有羚羊兽人靠近就会涌出水来。” “基托内,拜托了,查一下这里是否有所谓的‘灵泉’!” 随后,娄鸣和罗娜学姐异口同声地对基托内说道,基托内得令之后,立刻在电脑上折腾了起来。 本章,完。 第207章 凌风镇之行:其八 借还有东西落在了昨夜营地的理由,我,罗娜还有她的表哥趁着雨暂时停歇的空挡离开了那辆房车,去往那个外国黑客小子查找到的,那被称为是“灵泉”的地方,而剩下的三个兽则留在房车里待命并观察那个相当可疑的坎离。 天空仍然是一副阴沉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下雨,不过天气预报却说凌风镇周边的地区至少也要晚上九点左右才会下雨——碍于那千万年都解决不了的引力场的缘故,艾尼莫斯世界只能是使用了与那群自称是“人类”的物种不同的地上天气监测系统,但似乎我们的天气监测系统要比“人类”那边的所谓“人造卫星”要更加精准,基本上,很少会出现预测不准的情况。 阴沉的天空带来的并不只有让兽心情变糟糕的压迫感,还有让兽感觉呼吸不顺畅的的低气压和闷热潮湿的气候——墨烟岛作为一个海岛,这又湿又热的气候完全与青云市不同,因此也让我一直都有些不太适应,而如今在昨夜的暴雨过后,潮湿的程度和闷热的程度更上了一层楼,搞得现在我的头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像是要中暑的样子。 虽然我可以用魔法制造出气流来降温,但是橙之神赠予我的这个手环能提供的魔力也是有限,只能尽可能给我补充一部分魔力来延缓我的死期,而不能保我永久的性命无忧,而觉察出这点的我也便做好了只把这些魔力当成保命的手段,除非有必要否则坚决不用的打算。 所以,即便是我现在热得快要融化掉,也都不敢轻易使用魔法来给自己降降温。 但是,真的好热啊,又闷又热,全身流汗弄湿毛发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你怎么走得那么慢?是不舒服吗?” 罗伦哥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很担忧我的样子,但表情仍然是眯缝着眼微笑着的。 “没……只是有点热而已,不妨事的,咱们继续走吧。” 我挠了挠脑袋,逞强道,等我把手从我的脑袋上放开的时候,手掌已经彻底润湿,潮湿的同时又有些若有若无的粘黏感,手指上的一层皮也稍稍因浸水而微微浮起。 这鬼天气,还真是潮湿的过分啊。 就这样,我忍着这潮湿闷热的气候,随着面前的兄妹两个,一路来到了那个外国黑客小子所查找到的地方。 所谓的灵泉,其实就是一个枯竭了几百年的泉眼,据传,这眼泉水是凌风镇的老一辈兽的取水之处,虽然是天然生成但仍被当时的兽们当做“神迹”,因此便称之为“灵泉”。 但在几百年前,由于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导致这里的水质发生改变,泉水无法饮用,又适逢当时科技文明兴起,可饮用蒸馏水几乎普及了全墨烟岛,所以镇民们只好选择向外界订购可饮用蒸馏水,抛弃了这眼曾经的“灵泉”,以至于最后这眼泉水枯竭干涸了都没有兽发现。 而说来也怪,明明昨天下了那么大的暴雨,结果这附近却是一点水渍都没有,就像是有谁在这一带放了个巨大的透明罩子用来遮雨一样——这不禁让我生出了“或许这里真的是神迹也说不定”的奇怪想法。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把角插到土里吗?” 罗伦哥半开玩笑地说着,而罗娜也是轻蔑一笑,随后说道。 “你要是想这样的话,我也不拦着你,嗯……神剑若来,灵泉则开啊……” 随后,罗娜边念叨着那两句秘语,边走向那连一点水渍都没有的,干巴巴的土地之上,随后…… 嘭—— “哇啊——” 只听一阵闷响,一大股清澈的水柱从罗娜身边喷涌而出,她吓得大叫一声,赶忙从原地弹回了我们身旁,紧接着,一股又一股水柱从干涸的地表喷涌出来,又以极快的速度蒸发成了水雾,将我们三个兽包围了起来。 或许是昨天在雾中走散的经历让我们都有些不太愉快,所以这次我们三个一看到有雾便手牵手紧挨在了一起,原本就觉得热到不行的我,此时因为和他们两个挨着,汗水如同瀑布一样从全身流下,闷热的感觉逐渐变成了一种更加令我不舒服的焦灼感,最后,就连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一阵阵凉爽轻快,甚至都有些阴冷的微风掠过我的后背,焦灼闷热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冷,这让我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唤醒了我那原本模糊的意识。 我缓缓起身,头还是有些晕,但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当前的所在之处竟然并不是原本的那个干涸已久的“灵泉”之前,而是一个充满了黑色雾气的废墟。 而这个废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熟的样子,但此时此刻我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只是单纯的觉得眼熟。 奇了怪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这么想着,随后反应了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又无奈扶额,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这种情况,不是『神启现象』又是什么啊?!我怎么刚才没想到这个茬呢?是因为之前把我给热糊涂了吗? “小伙子……” 我还在纳闷儿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谁知一双冰冷粗糙的手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随后传来的,便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还有一种垃圾与尘土混合在一起的呛鼻气味。 我丝毫不慌,反而有些无明火起,于是便拉起其中一条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想要顺势绕后一扭将其擒住,看看这到底是谁在此地装神弄鬼,但却没想到下一秒就,扑了个空,连那被我抓着的手臂都消失不见了。 本来我有些慌,但是一想到这是『神启现象』里发生的事情,也就冷静了下来,毕竟,听路杰他们说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像刚才发生的这种事,应该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才对。 毕竟上次我都看到了橙之神的本尊,我想这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直视神明还要更疯狂也更了不起吧? 这么想着,突听黑雾之中又传来了刚才的声音。 “南十六……北二七……东西左右各十一,白夜住……黑夜行……访鬼先去葡萄亭。” 话音刚落,一个橙黄色的光点从黑雾之中闪烁了起来,紧接着,我只觉得有一种坠落感遍布全身,令我的意识又从清醒变成了模糊,之后,闷热的温度又像是闹钟一样把我叫醒,使得我的意识又一次变得清醒,待我睁开双眼,那充满黑雾,又令我相当眼熟的的诡异废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担忧的罗娜和罗伦哥,以及阴云密布的天空。 “刘枫,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怎么你明明中暑了都要还逞强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完成很多麻烦的?” 罗娜略带愁绪的面庞在看到我醒转过来后露出了几丝轻松的神色,虽然嘴上的语气是她以前任职学生会长时批评那些严重犯错的家伙们才会用的语气,但我也明白,其实她打心眼里对那些犯错的家伙,包括对现在的我也只是担心罢了,并不是真的觉得我们“糟糕”——毕竟我和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个性傲娇绝不承认丢脸之事的同一路兽,我又岂能不清楚她此时此刻的想法? 只是,虽说是同一路兽,但她可比我好太多了,她的脾气似乎远比我好,又有一定的管理能力,而且还有着市政厅厅长女儿,这种令普通兽羡慕不已的精英兽人的出身,就连大学选择的专业也是我们青云联合大学最好也最热门的六个专业之一的法学,只能说,像我这种脾气暴躁又有点小幼稚,一向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处理麻烦事,不喜欢多动脑,家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兽全都去世,大学专业也是在青云联合大学里一般般的化学专业的兽,和她真的比都比不了啊,只能说,除了傲娇的个性之外,我和她的几乎也没什么共同点——甚至可以说,除了这个之外,其他全是相反点。 “抱歉,我本以为自己撑得住……呃,对了,我突然想了起来,刚刚我又遇上了『神启现象』,那个,好像有个兽对我说什么……南十六,北二七,东西左右各十一,白夜住,黑夜行,访鬼先去葡萄亭。” 只见,罗娜和罗伦哥听了我的话,先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随后又对视一眼,并摆出了严肃的神色对我说道。 “其实刘枫,我们刚才也……” “遇到了『神启现象』,但是,从那里知道的内容倒是不太一样呢,兴许,加上你的,就能凑成一个整段。” 于是,他们又讲自己遭遇的『神启现象』中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但大多与我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最后,他们两个又将得知的新秘语复述了一遍。 罗伦哥的是“东南角,有铜鸟,铜牙直指葡萄亭,左转转,右看看,宝瓶终会现身来。” 而罗娜的则是“捧宝瓶,白夜行,斧斤便为恨鬼赠,不砍松,不伐桐,磨砺斧斤向金檀。” 结合我最开始的那一段南十六,北二七,东西左右各十一,白夜住,黑夜行,访鬼先去葡萄亭,这正是一段完整的新秘语,而且还暗示着原先秘语中“问鬼讨斤”的那几句的详细信息,这可算是个有用的新发现,于是,罗娜赶忙把新的秘语发给了路杰他们三个,试图让那个外国黑客小子破解破解这些秘语中的深层奥秘,随后,为了能让本来就有些中暑的我得到更好的休息,所以我们三个在休整一段时间后,便就踏上了回到房车那里的路途。 半路上,听罗娜说,现在她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附近仍然下着大雨,恐怕,想要让那个节目组的兽们过来支援我们还是不太可能。 既然这样,那恐怕我们仍然还要在这里停留些日子,但是,既然要停留一阵子,那也得在这剩下的三四天内赶快按照秘语获得这里的全部线索,并带着那一车兽在空间扭曲的异象再次出现时离开这个凌风镇!否则,迟早会让那群与此时不相干的兽们卷入我们这几个兽和那些妄图收集『神明信物』的神秘组织的斗争之中——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个胖子娄鸣都是持“尽量不让无关的兽参与进来或者卷进来”的态度,可以说,虽然我因为路杰的关系,仍然看他有些不太顺眼,但仍然是有些共识在的。 再怎么说,现在的我们两个也都是同伴了,同伴之间要是一直唱反调,不能团结的话,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不过我可不承认我是因为这个就“改变”了自己和自己对娄鸣这家伙的看法!xx的,该觉得这个长了一身痒痒肉的死胖子讨厌,就得讨厌他,不能因为是同伴而忽视他这个兽有问题有瑕疵的地方!更不能因为是同伴就无视这家伙因为路杰能不死不灭,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他涉入险境的缺德行为!绝对不能! 就算他嘴上总说什么,“要给路杰自己保护自己的权利”,“让路杰他自己能够成长”之类的话,但我却完全不想相信他这样的说法。 即便是现在,我也仍然是想要尽全力保护路杰,保护这个从小到大玩在一起,我最珍视的这个朋友,以及和他之间的友情。 我很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不但幼稚,而且自私,但是,它却一直深谙于我的内心,如同一株盘根错节的小树一般,让我很难去将其拔出,做出改变——甚至,现如今的我很有可能都把“保护路杰”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本能中的一部分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我,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颇感到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但,我自己却又不清楚,我到底是出于什么事情,才感到这种要命的“无奈”。 或许,如今的我真的需要改变改变自己的心性,让自己从稚嫩变得成熟吧……或许,是这样的吧。 本章,完。 第208章 凌风镇之行:其九 “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你大概也不会帮忙修车的吧?” “坎离先生,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不能期盼着从这地方离开吗?” 在我要回到房车之前,站在我背后的坎离对我如此说道,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我帮着他,富超凡还有褚军一块修车,并不是出于我的“热心肠”,而是另有所图。 想来,他也是因为我所图的事情——想要故意接近、观察这家伙,这才发现了我并不是真心实意帮他们的这个事实吧? 唔,看来是不小心露出马脚让这家伙发现了呢,不行,我得极力否认这点才行。 “这样吗?那还真是抱歉,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对不起。” “呵呵,没关系啊,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我在对大家坦诚相待这一点上是问心无愧的呢,而坎离先生,你那么博学多才,想必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吧?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又何必在乎他兽的误解和中伤呢?” 想着,我背对着他,用着迅速盘算好的,颇有些讽刺的口吻对他如此说道,随后双手环于脑后,故作轻松之态,让他看不出什么破晓。 “哈,那是当然……这句话我还是明白的,而且,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人类’那边的典故呢,呵呵,” 然而坎离却没有我预想的那样,用着尴尬的语气与我接着对话。 唉,想不到这家伙有些出乎意料的无趣,罢了,还是先回到车上,看看罗娜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吧。 于是,我把手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用纸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和些许油垢,然后回到了房车之中,我们几个和褚军、明琰所在的房间之中。 “娄鸣,罗娜学姐他们来消息了,说是有新的秘语。” 一进门,路杰便把我的手机拿了过来,屏幕上正是罗娜他们发过来的消息。 我的手机以前都是爪纹解锁的,但自打和路杰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后就是密码解锁,而且密码也只有我和路杰知道,因此他可以随时使用我的手机。 我这么做,一方面是考虑到如果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而他的手机却不能用的时候,就可以让路杰用我的手机暂解燃眉之急,另一方面,这也是他作为我最珍视的兽的“特权”之一。 当然咯,路杰也是和我一样,把爪纹解锁改成了密码解锁,并把密码告诉了我,只不过,为了安全性考虑,他的锁屏密码和我的不太一样罢了,我作为他最珍视的兽,也是享有着他对我的这项“特权”的。 “南十六,北二七,东西左右各十一……白夜住,黑夜行,访鬼先去葡萄亭。东南角,有铜鸟,铜牙直指葡萄亭,左转转,右看看,宝瓶终会现身来……捧宝瓶,白夜行,斧斤便为恨鬼赠,不砍松,不伐桐,磨砺斧斤向金檀。” 我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念着这段新的秘语,这次的秘语听起来很像是顺口溜一样,稍微有点押韵,不过注意韵脚的话,这应该是金都国古代的一类名为“错身句”的诗歌,其特点就是每首为三段一整体,一段共有两句,一句又分为三个部分,前两个部分为三字,最后一个部分为七字,第一段和第二段是每句的后两个部分押韵,最前一部分不押韵,第三段是每句的前两个部分押韵,最后一部分不押韵,整体成一种交错的押韵方式,故称“错身句”。 但先不谈这个,我能看得出来,这几句大概是在对之前的“问鬼讨斤,百尺伐檀”进行详解,而且详细得就像是游戏的新手教程一样,几乎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在这个“错身句”里明示也好,暗示也罢,都大大方方的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稍微划了下屏幕,看了罗娜在这之前发来的信息,大致是说他们来到了“灵泉”之前,没想到那枯竭已久的灵泉在她靠近之后就立刻喷涌出清澈的水柱来,水柱立马化作雾气,最后他们几个就在雾气之中不明不白的陷入了『神启现象』之中,但是,刘枫当时是在中暑晕倒之后,才遭遇的『神启现象』,而她和罗伦哥是在想要扶起晕倒的刘枫的时候,突然一愣神的功夫里遭遇的『神启现象』。 而在刘枫醒后,他们三个各自把在『神启现象』中得知的秘语描述了一遍,并将其组合成了她下面发过来的那一长段,至于这三段的顺序,也是罗娜凭着秘语的内容做出排序的。 “那你们在『神启现象』中除了这个之外还看到了什么?” 我用打字的方式问道,并又开始看着这段“错身句”,边看边等待着罗娜的回复。 “喂,娄鸣,娄鸣……” 这个时候,基托内却呼唤着紧盯着屏幕不放的我,我这个时候抬起眼来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你的下巴商,也樟了跳汶吗?” 这次,他说话的腔调实在是怪异的很,我也只能仔细听出来他好像是想说我下巴上长了什么东西,于是,抱着让他说得再清楚一点的想法,我便问道。 “啊?什么意思?我下巴上长了什么?” “跳汶,你背上,还有胳膊商长着的。” “背上和胳膊上……你是想说条纹吧?但是我下巴上根本没长条纹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我也不记得我的下巴有长条纹啊! 然而,当我看到自己手上的机油污垢又比之前少了一点后,我才明白了,他为什么说我的下巴上长了条纹……原来是刚才摸着下巴的时候,一部分机油污垢就粘在了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个条纹一样。 眼见着基托内和路杰的脸上都挂着不自在的憋笑表情,我轻咳了两声,随后尴尬地跑去了洗手台那里清洗自己的双手和下巴。 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脏着,这还真是丢兽啊…… …… 说真的,我不是太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一场梦一般,先是我们的车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起来荒废已久的地方抛锚了,然后又是遇上了昨夜那大的出奇的暴雨,原本想等雨停了再做打算,却没想到接连又有几个原本和我们毫不相干的兽上了我们的车。 一开始是几个小年轻,后来就又上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盘羊兽人背着那几个小年轻失散的同伴……至此,我有点不太明白,这群家伙到底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棠姐的话,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在台里工作的时候就经常愿意帮别兽的忙,遇上这种相继有旅客遭遇大雨无处躲避的情况,她当然想都不用想就会答应对方上节目组的车,完全不顾及对方的身份,食性,种族,以及品性等各种因素…… 所幸这次的话还好,是些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但是要下次还有这种事情,万一上来了几个杀兽越货的家伙,那可就麻烦了,这种事情在艾尼莫斯世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哪怕是在金都国这种治安还不错的地方也是一样,更别说这个墨烟岛上似乎还有着一群极端排外的“原住民”,唉…… 而不算还在酒店过不来的老汪和小杨,整个车上就我和凡哥还算能打的,我就不指望明琰那个坏小子能有什么作为,毕竟他昨天还能对其中一个长着奇怪绿色毛发的狼兽人小年轻把这事添油加醋全都说成他自己的功劳,连他一向阿谀奉承,视作“女神”的棠姐都不夸了,唉,这种家伙还真的不能指望着他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什么作用啊。 当然咯,这几个小年轻倒是不怎么奇怪,其中还有个小胖猫还挺热心肠的,主动帮我和凡哥一块修车,但后面来的那个戴眼镜的盘羊兽人倒是奇怪的很,这家伙昨晚上车之后就在提什么“古代文明”,直接把一向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的棠姐和小向勾了过去,围着他听这些虚无缥缈的故事,而作为棠姐曾经的老相好,凡哥自然也是跟着棠姐一块听了。 唉,有一说一凡哥还真的挺可怜的,原本作为“国脚”知名度挺高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在八年前的世界级比赛带着金都国国家队取得世界第一后,庆祝的时候喝高了,结果在下楼时醉醺醺地从三楼一路摔到了一楼,愣是把自己半月板给摔坏了,再也踢不了球了,而那帮根本不入流,专挑别的兽的苦难和私生活问题作为自家头条,毫无道德和职业素养,简直就是玷污了我们媒体这一行的无良媒体们还不停地骚扰他的生活每逢遇到都会揭他伤疤,搞得他差点患上抑郁症,而且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过来吃自己曾经的老相好棠姐的软饭,给我们节目组当司机,唉,不仅如此,他还一直都想着能不能和棠姐复合呢,这就让他显得更可怜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我们台里的兽都知道棠姐其实在很久之前就有了未婚夫了,只是对方和她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一直都保持着未婚夫妻的状态,他想要和棠姐复合,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他的遭遇先放一边,现在这个戴眼镜的家伙真的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疑啊。 此刻,棠姐忙完了该忙的工作,仍然在这家伙身边听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上古传说,而且,还在喝着这家伙泡的红茶,表情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恕我直言,我并不喜欢茶水这种苦涩的饮料,所以根本无法理解这东西究竟好喝在那里。 “阿军,过来一下。” “啊,好的棠姐,马上就来。” 我把腿上的电脑放到旁边,并扭动了下脖子,稍微舒缓一下自己的颈椎,随后来到了棠姐和那家伙的身边,棠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将自己非常珍爱的一个做工精美的茶壶,还有几个纸杯递给了我,说道。 “坎离先生泡的茶很好喝呢,把这壶也给那几个孩子们尝尝吧。” 我看了眼棠姐,又看了一眼保持着神秘微笑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家伙,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没问我们是否要喝,反倒是让我给那几个小年轻端茶送水……算了,反正我也不爱喝这个,而且这样伺候别的兽,我也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 看着那个野猪兽人送来的一壶茶,我只是把它单独放在一边。 据他说这茶是坎离泡的,甘棠小姐觉得好喝所以也让他给我们送了一些,我表面上应了声“好的”,实则一点饮用它的打算都没有。 包括和我共处一室的路杰和基托内,这两个吃货也都不打算饮用它,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们都在那壶茶里觉察出了很明显很明显的魔力。 这恐怕也是甘棠觉得坎离泡出来的红茶好喝的原因吧。 红茶这种东西,无论是是否脱离植株,只要在遇到魔力后就会发生一种奇特的反应,因此会变得相当好喝, 这是只有我们懂得魔法的兽人才知道的一个知识点,而当今艾尼莫斯世界的市面上一些比较昂贵好喝的红茶也都是在魔力气场浓厚的地区栽种的,比如金都国的香茗市,海特灵群岛王国的阿比斯平原,还有玛加坦尼亚国的烟云半岛,这些地方不是曾经诸神的居所或沉睡地,就是上古时期魔法师进行集会、对抗或者共同施法的地方,因此土壤之中残留了大量的魔力,在这种地方种出来的红茶,不好喝才怪呢。 而茶壶里的茶明显是墨烟岛这里80块钱一大包的普通茶包装红茶,这种红茶可比不上那种从在魔力浓厚处长出来的红茶好喝,因此不用多说,一定是坎离在泡茶的同时,也把魔力,或者有魔力的东西注入到了其中——天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魔力会不会顺着我们的食道进入我们的身体后对我们不利呢? 总之,现在的情况,不喝为妙。 “娄鸣,怎么办?要倒掉吗?” 路杰如此问道,而我眼珠一转,思考了一下,说道。 “做个样子吧,以防那个坎离一会儿看出破绽,先往这个纸杯里倒一点,假装咱们喝过了,然后把剩下的顺着房车窗户倒掉,路杰,把杯子给我吧。” “好的。” 坎离,你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先是欺瞒我们说是在路上看到了倒在大雨里的路杰也就算了,现在还为我们,也为这车里的其他兽奉上了注入了魔力的红茶…… 你究竟,是那个『父亲大人』派来的追杀者,还是『星宫结社』留在这里的余孽呢?又或者是说,你其实是其他与我们立场相对的势力呢? 总之,我是绝对不相信你是个普普通通的旅行者的。 “啊,娄鸣,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能和你说一下吗?” 路杰突然这么一说,我便把注意力又挪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便问道。 “什,什么事啊路杰,你说吧?”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局势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本章,完。 第209章 雨夜行动:其一 披着放在路杰背包里的,那由司璃家研发出来的新型轻薄雨衣,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从娄鸣用『穿墙术』开出的大洞上离开了房车。 房车里和我们同居一室的明琰先生和褚军先生仍然在沉睡,尤其是褚军先生,他睡得很安稳,震天响的鼾声响成了一种颇有节奏感的乐章。 若是用讽刺一点的口吻说,再加上一点鼓点和弦乐,这里就可以比拟音乐会现场了。 清冷的雨点哒哒地打在了我们轻薄如枯叶一般的的雨衣上,触及之时,雨衣的防水纤维材料立刻将其疏导至地上,而雨衣之上仍然保持干燥,就连些许沾湿的水渍都没有。 此刻,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娄鸣通过我们在下午时分得到的新“秘语”暗指的地区,也就是这个镇子上原本的集市区。 秘语中的第一句“南十六,北二七,东西左右各十一。”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在未荒废之前的格局,正是南边十家商铺,两家饭庄,四家客栈,总计十六座建筑,而北边则是二十七家商铺,其中七家曾经贩卖海外货物,东边和西边的建筑物组成复杂,有城楼,商铺,国外的商会等等,但正好都是十一座,看遍整个凌风镇的建筑格局,也只能是这里最为符合这段秘语了,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么秘语中的第一句就是指这里了。 而第二句“白夜住,黑夜行,访鬼先去葡萄亭。”的话,前两句的含意比较简明扼要,即让我们在有光的夜晚停下,无光的夜晚行进,此刻阴云密布整片天空,致使天地昏暗成一片,这不正是所谓的“黑夜”吗? 而至于葡萄亭,对于这个地方,基托内能查到的资料里也没有太多的记载,只提到了一句年凌风曾经重修了这个地方,它具体在哪个地方,去那里的具体道路如何,目前除了那一句“东南角,有铜鸟,铜牙直指葡萄亭。”之外,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只能寄托于这句提到过的“东南角”不是别的地方的东南角,而是集市的东南角了。 走着走着,娄鸣突然放慢了行进的脚步,逐步来到了大部队的后方,和我走成了一排,之后,他轻声问我道。 “娜娜,之前在火车上听你说『斗神会』的项目,会在庆祝盛夏节的烟花表演后的13天内依次举行,那‘抬神轿’仪式是哪天举行?”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等下告诉你,你先跟我说到底是哪天?” “呃……8月8日,也就是大后天,不过今年这场大暴雨,很可能就只有『原住民』那边会出来吧……但要是这样的话,对慕名而来游客来讲也就没太大意义了,所以我猜也会有些好热闹的家伙们不惧大雨跑出来进行‘抬神轿’的仪式,和那些『原住民』一较高下吧,当然,要是不像昨天一样下大雨的话也就无妨。” “嗯,这样啊……看来咱们得再加快点速度了。” “所以,你问我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想看‘抬神轿’。” 我问道,在我看来,他问这些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和他相处了这么一段日子,他的脾气秉性我也是稍微摸清了一点。 “这个嘛……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还要从路杰最开始和我们走散之后说起,话说我那挚友路杰……” 他正要用说书的那一套把这段应该不怎么长的事情一顿夸夸其谈,但我却立刻打住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 “你简明扼要一点。” “好的,路杰在和咱们失散的时候也经历了『神启现象』,看到了在一条贴在无底深渊的阶梯上有一对奇奇怪怪的兽人队伍,最后面的几个兽抬着一个小房子一样的东西,据他的描述,我想那应该就是你们墨烟岛当地的神轿,至于那伙兽人,他说清一色都是白狐兽人,身上戴着刻有神秘符号的金属环,皮毛上还有着环带状的刺青,脚上的话,是草鞋……这样的装束,你就不觉得眼熟吗?” “苏依……『原住民』?!也就是说……路杰在『神启现象』中看到了『原住民』抬神轿的队伍?” 我的内心十分惊奇,同时又夹杂着对苏依的担心,凝视着娄鸣,问他道。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但除此之外,路杰还在『神启现象』中,看到了一个身影,应该还是老金吧,他隔着那个无底深渊,对路杰说了一句‘访其后者,便得真知’……虽然不清楚他指的‘真知’是什么意思,但是,若是能借此机会知道些什么大抵也不坏吧,况且,你遇上的那几次『神启现象』里的谜团也没有解开,什么‘小心虫’、‘苏依身上的异变’等等,没准儿这次都能一块弄明白呢!所以,咱们要在那之前赶快把凌风镇这里的线索都搞清楚,所以我想,等这次探索完了,回去了之后咱们就收拾东西,别再打扰甘棠小姐他们的节目组了吧,反正路杰回来了,咱们的装备也就齐了,咱们装备那么多,野外生存什么的根本就不愁,此外……我觉得咱们还是尽量远离那个叫坎离的家伙为妙吧,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真实身份又究竟是怎样,但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知道吗?他下午还泡了掺杂了魔力的茶给我们,这就说明,他不是一般的兽,至少是懂得魔法的,我想……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娄鸣越往后说,表情就越来越严肃,不怪他怀疑,因为那个坎离的确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我就听他一直都在讲有关于墨烟岛的一些神话故事,甚至有些部分比我知道的还要更加详细,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但也没多想,以为他是个古代传说的爱好者,加上当时睡意渐浓,我也就没理睬这件事情。 但现在看来,这家伙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再结合之前他隐瞒了路杰与他相遇之后的事情,总感觉这家伙不怀好意呢。 “好吧,那咱们回去就直接拿东西走兽吧,不过走之前还是和甘棠小姐说一声好了,毕竟决定好心收留咱们在房车上的是她。” “嗯,行。” 雨渐渐大了起来,此时,我的心也好似被一块巨岩压着一般。 现在的我,每每想起和苏依有关的事情,就不知不觉地会担忧起来呢。 不止是因为她这些年的遭遇,也是因为她在『神启现象』中发生的异变。 …… 这群小年轻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以想去外面抽根烟的借口跟凡哥打了招呼,然后穿上了雨衣,悄悄跟上了那些家伙。 作为一个杂食性兽人,我最开始的夜视能力并不是特别好,而且我本来也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维生素a缺乏,落下了夜盲症的病根,一到晚上就跟瞎子一样,不过,自打高中之后,为了住宿舍更方便,我就去当地县城的医院对眼睛做了手术,并坚持服用从“人类”那边进口的含维生素a的药物,结果嘛,效果好过头了,搞得我如今在晚上看的比肉食性兽人还要清楚,即便关了灯,在我视野中的一切也都是和没关灯时差不太多,这群小年轻夜里集体起来,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在车上开了洞,走了出去,真的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上来了。 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中那个有点瘦的羚羊小丫头和那个后来到了的绿毛狼小子身上还各自都有一把枪——这真的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原本我还以为这群小年轻就是伙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旅客呢,没想到居然还带着枪,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 而我在剪辑录像的时候,偷听到那个戴眼镜的家伙说,这里曾经叫做蓝玉镇,不过后来大富豪年凌风来到了这里,给自己修筑了宅院的同时,又给当地老百姓翻修了房子,老百姓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就把这地方改名成凌风镇了,而据传,年凌风虽然明面上因为皇家斗争而死,但实际上死在刑场的那个只是他的替身,真正的年凌风后来躲到了凌风镇的宅子里,老百姓也为了拥护他而为他隐瞒了身份,而当年凌风寿终正寝之后,凌风镇百姓无不悲痛万分,于是自掏腰包和兽力,又请懂行的兽来指点宝地,在镇子之中给年凌风修了个已经都不能用“豪华”来形容的墓穴。 他们大半夜跑出去,又都带了枪……看样子背包里似乎还有工兵铲之类的东西,装备的挺齐全的,该不会,这群小年轻其实是看中了年凌风墓穴,慕名前来盗掘古墓的盗墓贼吧?! 心中一有了这个想法,我便加快了脚步,准备见机行事。 若这伙小年轻真的如我所想,是一伙盗墓贼的话,那我就得赶快报警让他们就地伏法。 …… 与此同时…… ——凌风村某废弃民居—— “你来啦?” 吊在房梁之上,维持着这里一切正常的『戒律念珠』的化形,白蝙蝠兽人伊蒂欧特眯缝着的眼睛莞尔一展,用着一种颇为得意的笑容看着房门口的来者。 “好久不见……这就是你的化形吗?皮毛还真是白得透彻,真漂亮啊,以前,我还没见过呢。” “虽然化形这东西是不真实的,我作为『戒律』之一,本应是无情无义的存在,不该有这凡尘之情才对,但是,也多谢你的夸奖啊,毕竟谁都喜欢听别的兽拍自己马屁,我,也不例外。” “呵呵呵,我可没有拍你马屁的意思,我只是由衷的觉得你的化形的皮毛很漂亮呢,就像……我的这对犄角一样。” 造访者,正是有着一对秀丽犄角的坎离。 “你还真自恋……” 伊蒂欧特露出了嫌恶的神色,而坎离只是保持微笑,对于伊蒂欧特的吐槽毫不气恼。 “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伊蒂欧特接着问道。 “托他的福,事情尽在掌握之中,虽然,也出现了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但我不认为这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会成为不安定的因素。” “那就好,那……以前被封印的那个『邪祟之物』,现在的状况如何了?你可是他的第一具身体,别告诉我你感应都感应不到。” “你问那家伙啊,若是说起那家伙的话……我只能说,墨烟岛的存亡,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孩子们身上了。” “这,这么严重的吗?!” 伊蒂欧特听到他的话,惊得一松脚,直接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啧,疼疼疼……化形就是这一点不好啊……” “也不能说多严重,因为我说了,墨烟岛的存亡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孩子身上,你认为,他们会摆不平那家伙吗?” 坎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反问伊蒂欧特道。 “那,要万一呢?” “没有那个万一,我相信哦,他们一定能解决那个家伙的,但,我想糟糕的事情,兴许不单单是那个『邪祟之物』想要兴风作浪……” “什么?!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吗?!” “我想是的,而且这更糟糕的事情的始作俑者,恐怕也就在咱们的身边……我说『位置戒律』啊,你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吗?他的本味和二十多年前不太一样了,而且……明明就可以直说的事情,他干嘛还要大费周章,布下一个又一个的迷局呢?我想此事必然不简单,得赶快通知她们才行,『位置戒律』,来吧,动用一下你的『权能』,把她们都传送到这里来吧,上次见面还是几百年前,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再见一面了……所以,拜托了,『位置戒律』。” 坎离的神色从担忧变为恳切,伊蒂欧特只是撇了撇嘴,对他说了一声“那行吧”,然后,便又飞回了房梁之上,运作着体内的魔力。 瞬间,整座废弃的房屋被一阵黄色的光辉笼罩了起来,待光辉散去,两个雌性兽人的身影,从房间之中赫然出现。 本章,完。 第210章 雨夜行动:其二 雷电在顷刻之间划过天迹,瞬间照亮了这满眼破败之景的街巷,旋即又暗了下去,而待轰隆隆的雷声离去,剩下的就只有雨滴落在大地,雨衣,树木,苔藓,残砖败瓦上叮叮咚咚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他音。 千百年前,原本作为凌风镇的集市,这个相对偏远的小镇里唯一的商业地带,就算不像其他地方的商业地带那样雄伟,可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来形容大概也不会过分。 但,现如今,这里除了破败,腐朽,灰尘,苔藓和霉菌之外,似乎就什么都,不剩了…… 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事物,天底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隐约记得有谁曾经对我这么说过,是谁来着?我的父母,还是某个老师?又或者是…… 对,我这才想起来,这句话是一位生命垂危的老年兽人跟我说过的,我们家的那位脾气有些怪的邻居,狮子兽人金爷爷。 在与裴格、池旭交战之前,我在市医院的关怀病房中看到了他,和他聊了一小会,然后就离开了,在这期间,我和他稍稍聊了一些关于生与死的话题,而他则告诉了我这样一句话,也就是“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事物,天底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虽然打心眼里知道,进入了关怀病房的他时日无多,但在出院那天,从护士口中得知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不断地敲打着我的心。 生命的无常就如同时代的更迭一样让兽猝不及防,而车水马龙的盛景最后也会迎来最糟糕的树倒猢狲散的结局,终结与归零,是任何事物的最后终点,也是事物发展无法避开,同时保证下一轮新生无碍的重要环节,但…… 念及此处,那些说不出的话语闷在了我的喉咙之中,如同苦涩到家的纯可可巧克力一样,难以下咽。 “这算是什么暴论啊?哪里有什么不会永恒存在的事物啊?” 我的意识陡然颤抖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身后是一个沙发,中间是摆放着一碗桶装泡面的茶几,而对面,则是安然坐在沙发之前,静静等候着泡面泡熟的汉尼勒先生。 不过…… 今天的汉尼勒先生有些奇怪呢…… 他的身后好像有一束可以自由摆动的花,而那束花,好像又和他的屁股相连…… “哦,你发现了啊,这是costume。” “costume?!” “啊,发音可能和你们的这个世界不太一样,反正意思就是角色扮演用的那种道具服装就是了,你别太在意。” “行吧……说起来汉尼勒先生,你刚刚说什么,这个世界上不会不存在永恒的事物?这是真的吗?” 我问道,只见汉尼勒先生凝视着我,然后挑挑眉说道。 “你真的没发现吗?” “啊……你是说……” 看着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神,我这才意识到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是……我吗?” “不然你以为呢?作为一个死都死不了,绝对永生的存在,你就真的没有‘自己是永恒不灭的’这个想法吗?按说你这个年龄段拥有这种能力,早就应该像是那些有够扯的小说主角一样,搞什么屠遍诸神,让全世界的异性为你疯狂之类的事情了才对啊,果然,你还是太老实了吗?” “啊……是吗?但是汉尼勒先生你说的那些事情,好疯狂啊……况且,死不了,也不证明我能做到屠遍诸神之类的事情吧?”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反驳他。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对现在的自己仍然是没有个清醒的认识啊。” “清醒的认识……吗?” “是啊,完全认识不到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优点也好,缺点也好,特点也好,你真的很难看清楚呢。” 说着,他端起了那碗桶装泡面,这个泡面的品牌我倒是没有见过呢,倒是上面那个厨师打扮的小人从一开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 我低下头,沉默着,周边只有他哼哧哼哧吃泡面的声音。 随后,又是那熟悉无比,由那个高亢,清澈,充满爆发力和感染力的男性声音演唱的歌声在我的耳畔回响起来。 your life is your own! you \\u0027 re in charge of yourself! master of your home, in the end! in the end—— you have to face it all alone! 同时,一个词汇也映入了我的脑海。 mercury。 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来着? 很熟悉,但是又想不清楚在哪里看到过。 “路杰,路杰?!” 直到刘枫呼唤我的名字,我的意识才重返现实之中。 “怎,怎么了?” “别发呆啦,走啦,再去东边和西面看看是什么情况吧,xx的,看了五六圈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不会我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假消息吧?真是的……” “啊?哦……” 听着刘枫嘴里的那些牢骚话,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我们在来到了这座集市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而我和刘枫接下来又该去干什么。 首先是娄鸣在东南角真的找到了所谓的“铜鸟”,那是一座如今布满了青绿色铜锈,都出现了一层结晶的塑像,而这塑像说是“铜鸟”,但其实也不是别的什么鸟,而是鹅——难怪说是什么铜牙直指葡萄亭呢,在禽类兽人之中,就只有鹅兽人的嘴里有类似于牙齿的结构。 顺着铜鹅塑像嘴里的“牙”的方向,我们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葡萄亭,这里也和集市的街巷一样,破败不堪,充满了腐朽和岁月的痕迹。 但是,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活物,连棵树都没有,活物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身为死物的“宝瓶”了。 于是,我们就开始钻研剩下的那些秘语,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在“东”和“西”这两个方向转悠几圈,到最后回到葡萄亭看会不会发生什么。 但是,我们都已经绕了好几圈,葡萄亭那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真是把我们给急坏了。 当然,只有还在分析哪里有问题的娄鸣,还有愣着神的我倒是不怎么急。 “走啦!快点!” 刘枫正准备拉着我向东行进,但这个时候娄鸣似是想通了什么,紧喊了一声,喝止住了我们。 “慢着!你们俩先别着急去!我有话对你们说!” “啧……xx的要是有话你就快点说,别xx的等到这个时候再把我们俩叫住!不知道你这么做很烦兽吗?!啊?!” 刘枫本来就被现在的局势搞得有些火大,娄鸣这一个喝止,就立刻让他恼火了起来,高了几度的,充满了怒火的声线在雨中不断回响着,把我和罗娜学姐,还有罗伦哥,基托内都吓了一跳。 “抱歉,刘枫,恕我叨扰,你们等到了西边的集市城楼的时候,麻烦把守城门的侯公石像拍下来让我看看。” “啊?你这又有什么鬼点子?” “你先别管这些,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娄鸣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脸上露出了“一切尽在把握”的神秘笑容,随后,罗娜学姐也明白了娄鸣的心中所想,于是也对他说道,那么,我和罗伦就去西边那里修复那个东西吧。 “好的,你们几个就先去吧,我等你们的消息,基托内,来,跟我再去趟葡萄亭吧。” “again?!” 基托内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和不耐烦,然而娄鸣只是稍稍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 “好啦,这次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啦,快点跟我来就是了!” 说罢,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基托内整个狼拖走了,而剩下的我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吐槽什么,甚至于说也说不出什么吐槽的话,于是就都无言地朝着自己该去的方向,从原地离开了。 来到了东方城门这边,那个巨大的,饱经岁月风霜但却仍然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侯公塑像再次出现在了我和刘枫的事业之中。 侯公,这是金都国距今三千一百年的孔朝流传下来的一个历史形象,相传侯公本命侯铁乾,乃是孔朝的开国大将之一,种族呢,也只能说勉强算是个犬兽人,因为他的身上聚“千犬之血”,父亲和母亲都是流淌着多种犬科兽人的血脉的混血兽人,传到他这里,那血脉可就更加复杂了,致使他身上同时具有很多种很多种犬科兽人的特征,连皮毛的颜色都是杂乱无章的,一眼看过去,有个犬兽人的轮廓,但同时又具有多种犬科兽人的特征,事实上,他非狼非犬非狐非貉,根本说不准到底究竟应该归属于哪个种族,就连称是个混血兽人,那混的血也多了去了,谁的血脉基因做主导都不好定义,因此只能说勉强算是个犬兽人。 而他一生的功绩,除了是开国功臣外,同时也是初代皇帝的贴身护卫以及京城市集的管辖者,但他也没有什么架子,和百姓打成一片,而且每次市集上出了什么事,他都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久而久之,纵然他是肉身凡胎,老百姓也视他为司集市太平,保佑一方商贾和顾客的“神”了。 于是,作为一个有着吉祥寓意的形象,侯公的塑像,就在往后的两千多年间传了下来,多见于市场、商行、集市等商业区。 面前的侯公像,高四米左右,身着战袍,左手持钢鞭,右手持杆秤,脚踩飞贼“蹦山虎”,大奸商陈纨和泼皮无赖柳三郎,嘴巴微张,露出满嘴獠牙,拧眉瞪眼地俯视着面前的一切,好不威风霸气,令兽心惊胆战,不敢有非分之想。 即便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原本的商贩和居民们都抛弃了凌风镇,也抛弃了这位“侯公”的塑像,但它却仍然守望在这里,凝视着这里,即便风吹雨打,苔藓与青草扎根在了它的身上,风水侵蚀在它的身上和盔甲上都留下了刻痕,它却一直都笔直的站在此处,守候着这日益破败的繁荣。 就像,那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睡,但仍然留下自己瑰宝的诸神一般——奇妙的意识与柔美的月亮,流淌的时间与广袤的空间,男与女,深邃的海洋与厚重的大地,伦理道德和手工制造,訇然作响的雷霆,遮天蔽日的云雾以及无处不在的『规则』与『戒律』,植物和生命,蓝天,风暴,黄沙与荣耀,连接意识和肉体的感官能力,供我们兽人正常生活,做出一切行动的肉体,以及那耀眼的太阳,这些东西仍然存在着,仍然不被后世之兽遗忘,甚至仍然作为兽人们赖以生存的事物,就在这个世界上堂堂正正的矗立着,存在着,即便时代怎么变,世界的风气怎么变,仍然都是这个样子。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诸神,表面上已经沉睡了,但其实压根没有睡,他们留下的东西,还替他们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观察着我们,护佑着我们呢! 就连魔法文明的死敌,那科技文明,也是由赤之神的司掌物——手工制造极端膨胀,加上兽人们的探索求真的精神发展而来的! 而刹那间,我好像也对“永恒”这个概念有了新的理解——所谓“永恒”,并非需要一直存在不可,其留下的东西,依然在后世不被他兽所遗忘,那也便是“永恒”的一种。 “路杰,你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这个时候,刘枫凝视着面前的“侯公像”神神秘秘地问起我来。 “啊?不对的地方?” “嗯,我把手电筒打开,你再仔细看一眼。” 只见,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了“侯公像”的脸上,我这才赫然发现,有一条黑纱一样的东西,正包裹在了那“侯公像”的眼睛上。 “咱们都倚仗着自己是肉食性兽人,所以刚才都没好好看,罗娜和她哥作为草食性兽人,这种情况下就算打开手电筒估计都看不清什么……要不是刚刚打了个雷,我看到‘侯公像’脸上有块黑的,咱们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东西!” “那接下来……通知娄鸣呗。” 我凝望着那被遮住双眼的“侯公像”,对刘枫如此说道。 但是,不知为何,我突然又感觉到,好像又有谁在看着我们呢? 到底是谁呢? 本章,完。 第211章 雨夜行动:其三 将那张相片发给娄鸣之后,娄鸣立刻给了我们回复。 “把那块黑布摘了吧,大概把它摘下来后,咱们要找的‘宝瓶’就会显出身形了。” 得到回复之后,我和刘枫互相看着对方,随后刘枫叹了口气,边说,边半蹲了下来,对我招了招手。 “来,路杰,你踩在我身上吧。” “啊?踩在你身上……” “啊,那不然呢?你觉得光靠你一个兽就能够得着这个塑像的眼睛那里吗?” “好……好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尽量动作轻地踏上了半蹲着的刘枫的肩头,待他哼了几声,把我托举起来之后,我又发动『向荣术』,让塑像之上的苔藓疯狂生长,在塑像上形成一道足容我踩在半空中的苔藓平台,随后我轻轻起跳,踩在了平台之上,伸手扯去了裹在塑像上的那块布。 那块布并非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坚韧异常,而是脆得用手一握都会变成一摊齑粉,看来年头也是不小了。 而在我扯下那块黑布的刹那,只听到塑像内部传来了轰隆隆咔嚓嚓的奇怪响声,很像是什么暗藏于中的机关被启动了一样。 “这下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路杰,咱们回去吧。” “嗯,好……嗯?” 我正欲离开,突觉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于是,我便将其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放在雨衣遮挡范围之内,用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击着,滑动着。 原来是娄鸣发来的消息,我点开聊天软件一看,这条消息只有四个字。 “小心后面。” 只这四个字,就让我觉得,我自打来到这里之后,就感觉到的凝望感和被跟踪感是切实存在的,而非是我的错觉。 我深呼吸了几口,随后故意走慢一点,跟在刘枫的身后,然后悄悄地用魔力探查周围的一切事物。 腐朽破败的城楼,城楼前的“侯公”像,草木,苔藓,地砖,雨,云,不远处的山峰…… 还有,一个身高不太高,蹲在附近草丛之中的兽人身影,此时此刻,他正表情复杂的凝望着我们,没错,这一定就是让我感受到那种莫名的凝望感和被跟踪感的家伙!一定就是他! 而按照平常来讲,他离我们这么近,身上的味道我还是能闻到的,若是发现他还不难,但是,此刻的雨腥味却干扰了我的嗅觉,让我一直都没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单纯地有着那种凝望感和被跟踪感,而我却只觉得这是我的错觉,直到娄鸣提醒,我动用魔力搜寻到了他的踪迹,这才让我认定这并非是错觉。 既然他蹲在草丛之中不肯出来的话,那么正好。 我运作体内的魔力,随后念动咒语,发动了『向荣术』。 “诶诶诶诶这是什么情况啊——” 草丛之中立刻传来了那家伙的惨叫,嗯,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呢? 随后,我停下了脚步,在我面前的刘枫也被草丛之中的动静吸引,驻足转头看了过去。 我也回头看了看那个被『向荣术』催生的植物捆绑起来的家伙。 居然是那个《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摄影师!也就是那个叫褚军的,最开始吓了我一跳的野猪兽人! 我和刘枫对望一眼,心里都抱有疑惑,之后,刘枫上前,蹲下来问道。 “我说褚军先生,你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哼,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大半夜不睡觉来这种地方呢!!!” “我们是为了来这里找东西,当然,我们要找什么东西也与你无关,等路杰把你放了之后,我劝你赶快回去!别给我们几个添麻烦!” “哈,我就说吧!你们果然是冲着地下的金银财宝来这里的,才不是什么迷路的旅客,我早就应该报警把你们这群臭贼抓起来!” 等下?报警?贼?金银财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xx说谁臭贼呢?!啊?!” 这句“臭贼”算是戳中了刘枫的怒点,他立刻用右手揪起了这家伙的领子,左手抬起握拳直指他的面门,然后,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虽然我看到的只有他的背影,但想必他此刻的表情肯定非常凶恶吧? “哼,我说谁谁自己清楚!” “你xx——” “喂,刘枫,别冲动啊!” 眼见着他的拳头就要发在那家伙脸上,突然,一阵强光照在了刘枫面前,处于黑暗环境,未适应光亮的刘枫立刻惨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蹲在地上长嚎着,紧接着,那光又转过头来,我急中生智,使用『向荣术』令脚下的植物瞬间生长,形成一道草墙,挡住了强光,之后,又只听一声“快走!”以及纷杂的脚步声,我从草墙中走出来,就只看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亮着的摄影灯和痛苦不已的刘枫,还有地上一大一小两串脚印,褚军的话,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枫?!刘枫你还好吗?!” “痛……眼睛痛……看,看不见了……” 在刘枫惨烈的嚎叫之中,我只能零零散散地听到这些重复着的词汇,这令我的担忧之情如干柴烈火一般越烧越旺。 怎么办?该怎么办? “被这种强度的摄影灯离这么近照到……唉,怕是眼睛不保。” 汉尼勒先生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焦急万分,忙问他该如何是好,而他似乎是轻蔑一笑,随后说道。 “方法是有,但是,你得忍一忍。” “你,你快说吧!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好!我只求刘枫的眼睛没事!”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 …… 该说是命运本该如此吗?原本阴雨连绵呃天气突然放晴,一缕月光从云层之中投射出来,原本昏暗的无比凌风镇也因此变得明亮起来,正好顺应了密语之中的“白夜行”。 不过,更令我在意的还有别的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密语之中的“恨鬼”。 “鬼”的话,大概就是指葡萄亭下的墓室之中死去多年,化为枯骨的年凌风吧!——还在温泉旅馆时,基托内就找到了资料,说是年凌风埋葬在凌风镇的集市旁边,而根据密语的步步引导,加上资料的辅佐,不难判断,此刻在葡萄亭之下的,正是年凌风的古墓。 可是,为什么要说年凌风是“恨鬼”呢?难不成他是抱着某种遗憾或者悔恨而死的吗? 而目前,关于年凌风的死亡,我们只能知道他是用了某种方法逃脱了当时官府的审判,并隐藏在墨烟岛上直至寿终正寝,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座墓穴了——只是,他当年到底又是用的什么方法瞒天过海的呢?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他找了个替身来代自己被处刑,但,要按现实来讲,这反而是可能性最小的一种说法,因为他的长相颇为奇特,明明是个兽人,但却有一副酷似某个由人类传来的信仰中的神明的塑像的面容,我虽然没有切实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在赛匹克国的美术博物馆里,还真的就有一副由被称为“圣手”的画师安德列维奇为他画的油画,油画中的他,的确和传闻中的一样,脸的模样的确和那种神明塑像差不多。 而我想,长成这个样子的兽,即便是在现代也是万里都挑不出其一,更别说那个年代了!且年凌风作为一个大富豪,本来就养尊处优,身材体态也不是普通兽可比拟的,这么一个身材长相都前无古兽后无来者的家伙,去哪里找替身来替他被处刑,免于一死呢?! 如果说是魔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这种级别的巨富,认识几个魔法师也无可厚非,可这又有些说不通的点。 一是魔法造出来的替身或者傀儡,在受到所谓的致命伤害后就会消失不见,那要是这样的话,“年凌风被斩后凭空失踪,尸骨无存”的传闻也应该会在当年看热闹的群众那里流传下去才对,但现状截然相反,二是在他那个年代,包括到路杰觉醒能力之前,应该都不存在任何起死回生的魔法!路杰这份能力,应该是世界上独一份。 难不成是集体催眠或者幻术之类的魔法?不,这也不应该,那种魔法是在年凌风死后的276年之后,才从海特灵群岛传入的金都国,之前金都国的魔法师们都不会用这个的才对,而且在年凌风存活的年代,当时金都国的统治者们甚至都不知道世界的对岸有这么个地方,而海特灵群岛的兽民们更是连家门口都没出过几次,所以年凌风就更不可能认识会使用这种魔法的魔法师了! 年凌风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暂且当做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吧! 这第二件让我在意的事情,正是路杰和刘枫,他们两个可是去了好久都不见兽影啊。 而当我正想着路杰他们两个怎么还不过来,一转眼,就看到了他和刘枫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只是,路杰有些不太对的样子。 他的眼睛旁边一圈居然从泛着绿色光泽的灰色变成了红色,像是某样不太好的东西沾湿毛发后的残留——这可是让我心中有些担忧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些不太理解,不过我准备先装作没看见,回头再循循善诱让路杰自己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们怎么才过来?” “哦,路杰路上上了个厕所,又雨天路滑,不小心摔倒了一次,就是这样。” 刘枫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然后对我解释道,虽然看不太清,但他嘴角微撇的幅度我却能看的很清楚。 这是他撒谎时一贯会有的微表情——刚才他说的话,恐怕也没有一句是实话。 “哦,这样啊,那行,既然咱们兽都到齐了,就进行下一步吧。” 说着,我就拿起了那个在左右城门的机关打开后,从葡萄亭的地面上弹出的黄金花瓶。 这个黄金花瓶有着精美的雕刻花纹和红宝石作为点缀,虽然平时露在地面的瓶口有了一层暗淡的氧化层,但瓶子的表面还保持着金玉辉煌的样子,重量也不小,沉甸甸的,大概率不是镀金而是纯金打造,虽然我不是鉴宝家或者赤之神的神裔,没有任何鉴定宝物的才能,也不会使用鉴定宝物用的魔法,但是,就凭瓶子的外表看,这瓶子也绝对是价格不菲,甚至都可以算是文物级别的东西了。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瓶子交给了刘枫。 “刘枫,麻烦你了,请顺着杆子爬上亭顶,把这个瓶子,插到葡萄亭顶上的那个凹槽上吧,记得动手轻一点,这瓶子大概是很个贵重的古董。” “唉,为什么偏偏是我啊?真讨厌……” “拜托,你以为我这个体型的能爬的上去吗?” “呦,你还清楚自己体型是个什么样啊?!” “我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刘枫,赶快动手吧。” “啊,好……” 刘枫看了一眼罗娜,一副完全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之后爬上了葡萄亭的石杆,踩在了葡萄亭的顶部,然后,把那个黄金花瓶插在了上面。 随即,葡萄亭地面的机关发动,隆隆的响声传来,原本雕刻着浮雕图案的地面,先是弹出了中央的一块,之后剩下的部分又分成了四瓣裂开,然后向内部收敛,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大洞,其中还有一条楼梯搭在其中,连在地面和洞下的空间,宛若怪物的血盆大口和它的舌头。 “知道吗?这楼梯底下,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就是那改蓝玉镇为凌风镇的大善兽年凌风的墓穴……问鬼讨斤,百尺伐檀,想必那其中的‘鬼’,就应该是指墓穴之中的年凌风了。” 我向他们解释道。 年凌风死后就葬在了凌风镇集市旁的葡萄亭,而且据资料显示这个墓葬是需要打开机关才能显现的,而机关的钥匙,也只说是年凌风曾经在那罗切达(也就是纳兰齐斯坦国的古称)那里获得的一件至宝。 刚刚那个瓶子,雕刻的造型即便是我这个宝物鉴定的门外兽都知道根本就不是金都国的雕刻风格,而上面的红宝石更是印证了这点,因为全艾尼莫斯世界产出红宝石的地方,就只有纳兰齐斯坦国一处。 “什么……‘鬼’?!” 紧接着,路杰颤抖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用说他的尾巴就夹起来了吧? 我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过身来抱住了路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安慰他道。 “哎呀,没事的,哪有什么‘鬼’啊?这个年凌风都死了多少年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具枯骨罢了!没必要那么害怕。” “唔……嗯……” “咳咳……娄鸣。” 罗娜这个时候轻咳了两声,我立刻放手,然后来到了大洞面前,带领着大家下了墓穴。 ——不久之后?葡萄亭大洞之外—— “我就说吧,这伙兽就是盗墓贼。” 褚军满面怒容,气势汹汹地大喊着。 “好啦,别那么大声嘛!我都我被你喊聋了,既然他们是盗墓贼,那你打算怎么做?” 明琰半埋怨半问道。 “报警吧!” “那你确定,这个破天气警察能够及时赶到?” “呃……好像有点困难……” 褚军挠了挠头,说道。 “那咱们就下去好了,反正也不过是几个小年轻而已,况且,年凌风作为一个家财万贯的兽,墓葬里的陪葬品也不少吧?” 明琰边说,边对褚军挤眉弄眼。 “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是电视台的工作兽员,都有着良好的道德素养,既然这样,做点见义勇为的事情,也是分内之事吧?而见义勇为的大英雄,有点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吧?至于……技术不精的盗墓贼,死在墓穴之中,那也只能说是,怪他们自己,难道不是吗?” 贪婪的笑容在明琰脸上逐渐展开,这让褚军有点犹豫和害怕,但下一秒,他还是被明琰,踢进了洞中,倒在了楼梯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八) 姓名:贺银权 性别:男 被认为死亡时的年龄:34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牛兽人 简介:老金(贺金权)的孪生弟弟,据他自己说是在他之前负责守护『太古神灯』的『守灯者』。 因为一起大洪水事件,为了救一个落入水中的孩子而被大水吞没,不知所踪,最后作为『守灯者』守卫『太古神灯』的任务,也被他们的父亲贺如铁交托给了他不成器的兄长老金(贺金权)身上。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当时在洪水之中失踪…… 身高:未知 体重:未知 平常外貌:与老金(贺金权)一模一样的皮毛颜色和瞳色,身体健壮,并有着一对银色的牛角,据老金(贺金权)说,他们虽为双生子,但贺银权年轻时却要比老金(贺金权)更加清秀,而且很招异性喜欢。 日常着装:据老金(贺金权)的说法是,年轻时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褂和蓝绿色的长裤,以及一双黑色的布鞋。 姓名:丘明 性别:男 年龄:47 生日:9-11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的后裔,罗娜的父亲罗赢少年时期的好友,个性开朗豁达,豪爽而温柔,不过由于经常接触作为“外来者”后裔的罗赢,因此一直都备受自己族群之内的歧视和白眼,所以即便已经47岁都没有族群之内的雌兽愿意和他成家。 对“外来者”的态度并不像自己的族兽那般冰冷,但即便他是个友善对待“外来者”的兽,在某些时候也是口风很严,不愿对其他兽宣布任何自己族群里的事情。 为数不多知道为什么罗赢要不顾父母阻拦离开墨烟岛求学发展的兽之一,并将其作为自己内心的秘密压在心底,而其他几个知道这点的兽分别为郑义以及罗赢的三个哥哥。 作为抬神轿的“抬轿者”之一,负责在队尾抬起那位“神”的神轿,而另一位与他在队尾配合的则是大山。 与族群里的兽不太一样的是,他天生就有三条尾巴,在他们的族群里,具有三条尾巴的族群成员是『天选者』的祥兆,所以一出生就被上一代族长寄予厚望,当做接班者培养,但因为接触“外来者”的缘故,所以接班者改成了另外一位,也就是即将引退的老族长。 事实上,他拥有三条尾巴只是单纯的畸形而已,与所谓的『天选者』祥兆无任何关联。 身高:190cm 体重:89kg 外貌:青色的双眼,纯白的毛发,额头和脖颈上刻印着“密文”,身材肥壮,总是带着很和蔼很阳光的笑容,三条尾巴呈现放射状排列。 日常着装:上身为紫色小褂,下身为黑白条纹的短裤和草鞋。 姓名:贝瑞?米克沙克(berry ?milkshake) 性别:女 年龄:20 生日:8-10 籍贯:纳兰齐斯坦国 种族:梅花鹿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中业绩最差的杀手,由于晕血和仁慈的个性,以及喜欢摸鱼的工作态度导致根本没有真的杀过谁,平常不工作的时候就是个妥妥的宅女。 被组织上派来墨烟岛协助其他兽抢夺『宇之戒指』,若是做不到的话就会被开除并杀兽灭口。 使用的装备是编外装备,第78号的『切西亚』(chessia),为一把可以放出电流的巨斧。(ps:由于太喜欢摸鱼了,所以她压根就不怎么熟悉『切西亚』,所以每次都会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电到。) (官方吐槽:所以你真的配当杀手吗?) 在悬崖上被罗娜救下之后就视她为救命恩兽,考虑到回去就是个死所以索性跳反,同时成为了罗娜闺蜜团体的新成员。 同时,也因为本来就是个“没用的家伙”,所以『曼纽』一方也不再对她的反叛行为进行追究。 身高:170cm 体重:53kg 外貌:墨绿色的双眼,棕色并带有奶白色斑点的皮毛,身材中等,长相一般,稍微有点邋遢的样子,但要是仔细打扮的话其实很漂亮,但是她懒得打扮。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色短袖卫衣,里面是有着棕黄色发光纹路的黑色连体衣,下身为松垮的牛仔裤和已经很脏但是就是懒得刷的绿色无鞋带运动鞋。 姓名:米冉 性别:女 年龄:25 生日:3-1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伦的前女友,因为反感罗伦那喜欢恶作剧的嘻嘻哈哈的个性遂与之分手。 与罗伦在『凯泽天地』再度相遇时,她已经有了新的伴侣,这让罗伦在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事实上她是为数不多能让罗伦付出真心实意去爱的雌兽。 身高:166cm 体重:43kg 外貌:银灰色的双眼,雪白的皮毛,头部的毛发烫成波波头,用黑色的犄角微弯,身材苗条笑容清秀,但不怎么爱笑。 日常着装:上身为红色短袖t恤,下身为米白色长裤和浅蓝色运动鞋。 第212章 墓:其一 “停!” 走在前面的娄鸣突然停下了脚,然后叫了声停。 “怎么了?” “先别往下走了……娜娜,用你的空间魔法,把咱们刚才来的路和出口连接在一起。” “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我问道。 如果让我把出口和阶梯连在一起,那么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应该出不去了,直到魔法到达它的时限,自动解除才能逃出生天才对,这么做无疑是自找麻烦。 难道……是他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啧,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刚刚楼梯这里,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之外,还有其他兽的脚步声,听声音一大一小,一胖一瘦……其实,我从咱们这次行动的最开始就感觉出有谁在跟踪咱们,只是我一直想搞明白那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同时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告诉你们,直到他又去跟踪路杰和刘枫,我这才有点担心路杰的安全,因此才提醒路杰小心一点……直到咱们下来这里的时候,我听到还有除了咱们之外别的兽的脚步声,我才意识到这家伙还在跟着我们,甚至还有一个同伙……总而言之,我总觉得要是继续放任他们跟踪咱们,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总之娜娜,你还是照我说的做,先困住那两个家伙吧。” 话音刚落,只听在我前面的刘枫“啧”了一声,而我身后的路杰则是轻轻地咒骂了一句,从余光中还能看到路杰转头看向了我们的开路。 想必,路杰和刘枫刚刚来的那么晚,应该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吧——或许他们已经和那跟踪我们的家伙碰面了。 “好吧,那……” 我的话还没说完,紧接着惨叫声就从上当传来,我们几个心照不宣,都明白接下来各自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于是同时加快脚步往反方向前进。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而这两个身影不是别的兽,正是那《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两个工作者,和我们住在一起的褚军先生和明琰先生。 而他们身后,还有着一个全身冒火的东西,那东西身体的正中央还戴着一副墨烟岛旧时举行新年庆典,有戏剧表演的时候,表演者才会戴着的特殊面具。 虽然我所知道的魔法并不太多,但这玩意儿我可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相传,白大哥的先祖“火神白二爷”曾经来过墨烟岛,与他纠缠一生的死敌“月华教主墨天画”在岛上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最后将墨天画燃成焦炭,了却了这一生的恩怨情仇。 而当时,为了方便围捕墨天画和他随从的三大护法,“火神白二爷”派出了108个用火做成的使魔,最后,终是其中一个找到了那帮妖兽的踪迹,在恶战之后,“火神白二爷”召回这些使魔,但其中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收不回来,他本以为是在寻找墨天画一众的时候耗时太长,让这家伙燃尽了全部的火力,最后彻底熄灭了,所以也就没在乎这事,可他哪里知道,这只收不回来的使魔实则是被一户住民误打误撞用这种使魔唯一的克物,也就是石灰给困住了,最后反倒成了这家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门卫,直至某一代,因为某些事情,这户住民才不得不把这个使魔给放了出去。 而这种用火做出来的使魔,名为『火面具』,因其身体的组成部分除了火之外,还有一个面具,而“火神白二爷”制造『火面具』的这种魔法,名为『命力聚形』,能够给无机物或者能量体注入生命力,并结合面具使其受自己摆布,将其制作成只属于自己的使魔。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前几天被娄鸣遣送走的『星宫卫』,制造影魔的魔法大概也和这个魔法差不太多。 明琰一溜烟就躲到了罗伦身后,他身上似乎并没有受伤,看起来只是吓得不轻,而褚军则是毛发燎掉了一部分,尾巴上的毛彻底没了,胳膊上还有几处烧伤的痕迹。 娄鸣见状,不知为何就怒气冲冲地对他们两个破口大骂,随后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一盒自热米饭,然后拿出里面的自热石灰袋抛向半空之中,又用雷电击打在那上面,一声“快转过头去跑!”之后,就带着我们所有兽都撤离了原地,一路跑到了阶梯的尽头,也就是墓室的门前。 我们几个坐在地上歇了一阵,之后娄鸣又是站起身来,身上散发着腾腾的杀气,装都不装地露出他作为一个虎兽人应有的压迫感,凝视着同样坐在地上的褚军和明琰,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且不说一句跟踪我们也就算了,我想你们既然也下来了,也大概清楚这里是个墓室吧?就算不知道这件事,那这里不是墓室那也得算是个密道吧?!像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有机关的,你们xx的难道就一点这种常识都没有吗?!非得碰那个放出『火面具』的机关不可,弄得这座墓的保卫机关启动,上面的门关了,咱们面前这个通往墓室本身的门也关了,搞得大家现在上不去下不来!” “哼,我看有毛病的是你吧,一个盗墓贼居然还有脸和我们这种良民叫板,谁给你的胆子?!” 哪知,褚军说出了一句让我们所有兽都意想不到的话。 “盗墓贼?!哪有什么盗墓贼?!你该不会是被刚才的『火面具』给吓傻了吧?!” 娄鸣也是对他的话相当吃惊和困惑,而当我们之后平心静气地谈了一遍后,我们之间的误会这才终于得到澄清。 原来,褚军看我们有枪又有工兵铲,就以为我们是挖坟掘墓的盗墓贼了,所以就跟上来想要报警来抓我们,而那个明琰则是看褚军和房间里的所有兽都不见了,就寻着残留下的脚印和气味一路追了上来。 而我们在这之后也把我们的来意和身份都告知给了他们,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胡乱猜测已经酿成了一起糟糕的误会。 “对,对不起啊各位……我,我实在是太荒唐了,居然以为你们是盗墓贼,真对不起。” 褚军面露难色地来了个90°鞠躬道歉,态度很诚恳,而当轮到明琰的时候,他却说道。 “啊,既然褚军已经道歉了,那就已经算是把我的那一份给算进去了,所以我就不用道歉了,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甚至还把我给误导了,让我也以为你们是坏兽,不得不跟着他一块下墓的呢,哎呀,我这也只是担心大家,所以才跑了出来,真的不是有意和大家做对的啊,哈哈哈……” “喂,我说明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得不跟我一块下墓?!诶,我褚军可当着大伙的面做保证,刚刚是这小子贪财心起想拿陪葬品,还打算下黑手做掉你们,所以才撺掇我跟着他一块下墓,我一开始还不想下来,也不愿意答应他,哪知道他一脚把我踹下来了,而当时我也没辙了,所以只能跟着他一块下来!” “什么?!褚军,你怎么能这么诬赖我呢?明明是你想着下黑手还想偷东西的吧?怎么把这■盆子往我头上扣呢?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什么?!!!你xx的,谁往谁头上扣■盆子啊?!你xx的往日里在电视台欺负我也就算了,今天你自个儿xx的没安好心还敢栽赃我是吧?!” “我可不管,反正我可一点伤害这些孩子的心都没有,错的只有你褚……” “你xx放你x的■p去!” 还没等明琰说完,路杰就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大骂明琰,然后冲上前去,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拽离了空中,满脸恶狠狠的表情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喂,小弟弟,你放手好不好啊,我是真的……”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摄影灯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到底是xx谁当时推了个大功率摄影灯放在刘枫面前,害得他差点就瞎了的?!说啊!你小子xx的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啊……那个,他是摄影师,你问他啊,没准儿,没准儿就是他干的!褚军,你说说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情呢?” “哼,无可救药,你就是个纯粹的■■!能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为祸世间,你的父母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 只听路杰冷笑一声,随后把他甩在地上,摔了明琰一个眼冒金星,我们遂不再管这个满口谎言的跳梁小丑,因为我们已经看穿了他的品性到底有多糟糕,任凭他再怎么解释,我们几个都是充耳不闻,拿这家伙当空气一般。 “娄鸣,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问道,而娄鸣恨铁不成钢一般地看了看明琰,又看了看褚军,对褚军说道。 “刚刚你,还有这小子把机关碰了,放出『火面具』的同时,也把原本回去的路,和通往墓室的路全都封死了,年凌风这老玩意儿的墓,虽然都是当地镇民给修的,但是也是请了会布置墓室和观察地势的兽专门精心设计的,一个机关触发,其他机关也会触发的。” 他舔了舔嘴唇,指了指我们面前关着的石门,接着说道。 “这石门之后的墓室,里面的所有机关现在都处于戒备状态,只要又谁进去,立刻就会触发,所以贸然用『穿墙术』,或者用娜娜你的『瞬移之术』进去的话风险很大,咱们要是回去,也行,但那就半途而废了,目的也就达不到了,所以,得想个法子关闭这里的机关才是稳妥之策。” “哼,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把那个明琰扔进去,让他当咱们的探路石好了。” 刘枫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仇来,而明琰一听到这话,连忙在刘枫身边磕头作揖,好不恭敬,其这么做的目的的话,也是不言而喻的。 “刘枫,咱们可不能这么做,虽然明琰先生之前有对不起咱们,那咱们也不能做出这种杀兽的勾当啊!” 我赶忙劝阻道,刘枫唯独是拿我没办法,所以只能灰溜溜地说了声“好吧”,这反倒是高兴坏了明琰,致使他磕头作揖的对象从刘枫变成了我。 “那……要不让我进去吧!让我耗光这些机关,反正我也是死不了的。” 路杰这个时候提议道,但立刻就遭到了娄鸣和刘枫的强烈反对,因此他也只好作罢。 此时此刻,我看着娄鸣,又感受了一遍体内奔腾着的魔力,确定其数量足够,之后就拉起了他的手,然后对他说道。 “娄鸣,你作为我的男朋友,是不是应该对我抱有信任呢?” “啊?那当然啦!不过娜娜,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间嘞!咱们应该想想办法解决现在的窘况啊!” “我没想和你在这坟墓里谈情说爱……我只是,想让你信任我。” 我被此时此刻双商有些掉线的他气的笑出声来,他怎么这个时候完全弄不明白我想表达什么了呢?难不成是被刚才的事情气昏头了还没冷静下来? “信任你?啊,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啊!” “嗯,那就好,我呢,现在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关上这里全部的机关,而实现这个想法嘛,得需要你的帮助哦。” 我望着还有些懵的他,微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213章 墓:其二 难怪罗娜在前些日子完全不搭理我们几个呢,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家里练习新的魔法。 『空间刻录』和『引导向量』,这两个魔法虽然消耗的魔力不大,但却需要施术者具有很强的精神力和感知能力才行,属于前置条件比较苛刻的那种魔法类型,一般来讲,若是没什么恒心去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和感知能力的话,是很难学会的。 而罗娜居然只是在我们调查走私事件的时候把自己闷在家里自行练习,属实是很有毅力了,这也让我越来越欣赏她。 不管如何,我想我最好还是和罗娜真正的确定关系吧,不管到头来罗赢叔在得知我们假戏真做之后,会不会对我大发雷霆,我都不会后悔。 『空间刻录』将整个墓室的构造刻录成了一个奇妙的模型,我遂发动『同步之术』将模型和墓室连接在了一起,随后,我和罗娜又同时发动『开闭之钥』和『引导向量』,『开闭之钥』的效果被『引导向量』制造出的小箭头带到了模型上各个机关的开关处,随后,『开闭之钥』的效果发动,与模型同步的墓室里的机关也就此关闭,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足足十多分钟之后才安静了下来,震得我们耳膜都有点疼。 墓室和出口的门也在声音结束的最后几秒缓缓打开。 我正欲进去,但却发现跟踪我们而来的二兽仍然赖在这里不走。 “我说……既然出口的门也开了,我们想干什么你们也知道了,那……褚军先生,您和明琰先生就别再待在这里了好吗?毕竟这可是墓室,虽然我们已经关闭了机关,但搞不好还会有别的危险的东西,我们有魔力,还能灵活应对,而你们只是普通兽吧?这样的话,如果你们遇到了危险,那又该如何自保呢?听我一句劝,你们还是赶快回去为妙……另外,我们现在成员和装备都已经齐全了,所以明天回去的时候就会把放在房车里的一些东西收拾起来离开你们,总之,跟甘棠小姐说一声吧,承蒙她这段时间的照顾,期待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那两兽只是对望一眼,随后就无言的离开了原地,顺着楼梯一路向上。 我们遂走进了墓室之中,只见墓室的其其他三面墙和大门所在的南墙一样,都有着一条通道,似乎是通往墓室里的其他地方。 这就很奇怪了,无论是刚刚罗娜用『空间刻录』做出来的墓室模型,还是基托内在此之前查到的资料,都显示着年凌风的墓穴基本上就是个一字型,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空间才对,那么,这另外的三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 事有古怪蹊跷之处,这让我的警惕心再次拉了起来,决定赶快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之后就赶快从墓室之中离开,这里绝对不是可以久居之地! “娄鸣……你就那么让他们离开了吗?” 路杰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原本那张每次看起来都很阴沉,忧郁又有些可爱的稚嫩的面庞上此时此刻已经被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愤愤不平所悉数占据,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愤怒成这个样子——甚至都有点小可怕呢。 但保不齐,在我谎称自己已经被池旭干掉的那段日子里,他的表情要比现在还要可怕。 “那我还能怎么样?干掉他们吗?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滥杀无辜的兽,和『曼纽』组织的成员们差不多了嘛!” “可……” 路杰被我这么一说,也低头寻思了起来,脸上愤怒埋怨的神情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看着他这一瞬间懵懂可爱的变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之后坏笑着对他说道。 “那个叫明琰的小东西用便携式的摄影灯照伤了刘枫的眼睛,然后,你,就用自己的来……” “是啊。” 我还没说完,路杰就先承认了。 我看着路杰,内心自走私事件之后的担忧又被他的这一行为扯了出来。 在走私事件之中,或许在我们在明面上所知道的,觊觎路杰的不死之躯和自愈能力的兽,也只有徐青峰和柯月光一伙,但事实上呢?徐青峰混迹所谓的“上层”圈子,而柯月光作为医疗企业的巨头,自然也是和其他企业的管理者以及和他一样的巨头们所认识,路杰作为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不死不灭的兽的消息,恐怕早就在他们混迹的圈子之中不胫而走了! 天知道在暗地里又有多少知道这个消息的兽人为了自己的食欲,生存欲和贪欲,想要独占路杰呢?恐怕,就算刨除其中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相对安分守己之辈,剩下的也数都数不清了吧? 而且,据白大哥那边的消息称,拜徐青峰所赐,目前这世界上至少也有五个兽人食用了路杰的■,而这些兽的身份国籍各异,食用路杰的■之后的状态也尚且不明…… 虽然,路杰现如今还在我们的身边,看似很安全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已然是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了——我和刘枫都很清楚这点,所以在初入凌风镇,路杰失踪之时,就相当相当的焦躁不安,生怕又有这种贪心满盈之流将单纯的他掳走。 只不过,我不想把不良的情绪传染给大家,所以也不把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显露出来——当然,这也是我没有像刘枫那样把焦躁不安写在脸上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他仍然没有掩藏自己身上这种特殊能力的觉悟,甚至还受到走私事件地启发,开始发掘这种能力的花式用法,并毫无后顾之忧的给刘枫用上了!!! 这无疑就是在万劫不复的悬崖边上疯狂试探,路杰啊路杰,我想你真的还是需要更多的成长来促使你拥有更高的觉悟,让你自己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的利益与弊端。 “好吧……不过,除非是真的迫不得已,否则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还记得,在你割下■■的那一次,对我保证了什么吧?” “记得……” “记得就好,路杰,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因为之前的走私案,现如今,在那两个家伙的圈子里,知道你不死不灭之躯的兽已经很多了,他们或为求财,或为食欲和生存欲,每个兽都在暗中觊觎你的特殊能力,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好防备,因为咱们现在光对付那个『父亲大人』的势力和『星宫结社』就已经是很难了,若要为你再顾及那些虎视眈眈之徒的话,只怕咱们连安稳的睡个觉都不能了!而我在出发之前又担心那群家伙没有道德底线,去伤害你的父母,所以我也是拜托白大哥和罗赢叔了好久,让他们调动兽力物力去保护他们了。”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 沉默了一小会,路杰垂着头说道,随后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又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不用谢,分内之事。” 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罗娜竟然停在了左边墙壁的通道处,站在那个地方,不知道究竟在凝望着什么。 “娜娜,你在那边看什么呢?” “娄鸣,你,你过来看一下好吗?” 我不知道她又发现了什么,但想来应该是某种很不可思议,又或者是对我们来讲很重要的东西吧。 于是,我便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而只是看到了通道入口周围的那一圈东西,我也愣住了。 通道的入口镶嵌了一圈银白色的金属条,而这上面还铭刻着一种只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字体。 “娄鸣……你,觉得眼熟吗?” “那当然了,你就没发现那天我一直都在打量苏依身上的那些刺青,还有首饰上的铭文吗?都给她看的不好意思了,趁你和孟安琪下楼的时候我还和她道歉了。” “我说啊……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如果有下次,那我一定会全程瞪着你的,直到你发毛为止。” “你再这样鬼扯我就挠你痒痒咯。” “女侠饶命!!!” 听到她这么说,我立刻和她拉开了距离,而她则是对我的吊儿郎当感到无奈,叹了口气,拿着那个模型,说道。 “按说,『空间刻录』我已经练习得很好了,不应该有什么差池的才对,为何会突然多出了这样的通道,周边还镶嵌有刻着『原住民』文字的金属条呢?” “谁知道呢?兴许……年凌风和『原住民』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我看着那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如此说道,并思考着二者关联的各种可能性。 “基托内,等回去之后,你再仔细地调查一下处刑年凌风时的细节,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ok!另外娄鸣,你要我找的毯另我也用无兽机的航拍找到了,就在这里不远处,而且和那几句密语说的一墓义阳,里面果真由一棵仅色的毯树!” “好的,那么接下来,就是问鬼讨斤……也就是找那个作为陪葬品的斧子吧,如果之前的调查资料没错的话,那把斧子应该是传说中的『辟易之斧』,由赤之神『神裔』约瑟夫打造出来的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甚至又破又烂,但却有着斩断一切,开辟道路的魔力的神奇斧头,和我的『雷王律令』的效果有些相似……嗯,虽然这么做搞得咱们的确很像是盗墓贼,但是,等咱们用完之后,再送回来就好了!而且,在咱们金都国这边,如果没有把古墓中的东西拿到市面上去卖,也就不构成盗墓的罪行,顶多是算私藏非法所得的古董,被当地市政厅收缴掉而已,我说的对吧,娜娜?” “嗯,基本上都是对的,但还有些地方你没说对,私藏非法所得古物除了要被收缴手中的古物之外,还需要被罚两万以上十万以下的罚款,如果拒不上交的话还会被处以一个月以上半年以下的行政拘留,而咱们如果开棺取物的话,也算是破坏古迹完整性,仍然是需要罚款的,不过,由于压根就没几个古墓,所以墨烟岛这边的法律对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所以,就算咱们破坏了所谓古迹的完整性,那也不会被罚款。” “这样啊,看来我的法律知识还有待提高呢。” “我说,你们不会真的要把那个棺材给打开吧?天知道年凌风会不会诈尸啊!” 刘枫这个时候边说,边望着年凌风的棺材,一脸嫌恶的样子。 “当然不会啦,我在用一次『空间刻录』,看一下里面的状况,然后再发动魔法隔空把那把咱们要的『辟易之斧』拿出来吧。” 罗娜说着,走上前去,把手打搭在了棺材的盖子上,之后屏气凝神,运作魔力,念动咒语,把精神力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上面。 黑色的法阵从罗娜的手上浮现,随后飘到了棺材的上空,紧接着,一个等比例缩小的棺材虚影从中出现,并逐渐加固,形成一个实体……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罗伦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刚才我和娜娜觉得不太对劲的通道入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 “罗伦哥,怎么了?” “你,你刚刚看见了吗?” 他不复往日的平静和腹黑,此时此刻显得很惊慌,一边拉扯着我,一边指着通道的入口,问我道。 “看见什么了?” “刚才……刚才那里有个身影站在通道入口那里,然后一转眼就走了进去,不见踪影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考虑到这家伙比我还喜欢为了恶作剧而骗其他兽,我心想这大概又是他为了‘烘托气氛’而搞的恶作剧,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罗伦哥,撒谎对我没有用哦,我知道的,你是想……” “我没想恶作剧!刚才是真的有个身影站在那里!而且那个身影还不是别的兽!” “啊?谁啊?” “老金啊!那个被你们认为是『守灯者』的老乞丐!” “啊?!怎么会这样啊?!” 与此同时,罗娜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也在棺材那边传来,而除了我和罗伦哥之外的其他几兽,都凑近了棺材的模型那里,驻足观看。 一时之间,我的脑袋里充满了困惑和诧异,感觉现在的状况,又要变得复杂起来,一种未知的不详预兆,缓缓的降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逐渐地喘不过气来。 那么,棺材模型里,到底是有些什么?老金的身影,为何又在这里,出现了呢? 本章,完。 第214章 墓:其三 我和罗伦哥也凑近了棺材的模型,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放了不少等比缩小的金玉珠宝,而左下角则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斧头,看起来与这里的其他陪葬品截然不同,这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辟易之斧』了。 随后,我的视线又挪到了棺材模型的正中央。 该怎么形容呢?等比缩小,以模型形态显示在我们面前的年凌风的尸体,实在是和普通尸体不同。 按说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是谁的尸体都会变成一具干尸才对,但是,年凌风的尸体却仍然保持着一种栩栩如生的状态,只是…… “怎么,感觉他的头和身子好不协调啊?” 路杰挠着脑袋,费解而困惑地说道,尾巴也微微地夹进了双腿之间。 “是啊,感觉头比身子……厚呢?你们看,完全撑不起来他下葬时的衣服啊。” 刘枫这个时候指着尸体模型的脖子以下的位置,难以置信地说道。 “该不会这家伙其实是脑袋挺大身子却很小吧?要这样的话,还真是个怪胎啊。” 罗伦哥这个时候反而放松了下来,半开玩笑似的吐槽道。 “不对……” “这个尸体,怎么这么像……” 我和罗娜同步般地对望着,此刻,互相在想什么也是心照不宣。 年凌风的尸体,内部空空如也,既没有骨架支撑,也没有干枯的内脏——完全,完全就是一副被掏空了的皮囊。 这种状态的尸体,对于我们,还有我的姑姑罗柔来讲,都似曾相识。 没错,就是当时吓晕路杰的,那个豹兽人的尸体,他的尸体也像年凌风的尸体一样,全身都被掏空,只空留下一副皮囊。 在场的所有兽一时之间都摸不着头脑,无不惊异于这颇为古怪的尸体,并七嘴八舌的吐槽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别管这个了,还是快拿斧子,赶快走兽吧。” 我们遂怀着复杂的心情,不再搭理那具已经成为一具空壳的尸体,罗娜转而运作魔力,将棺材之中的『辟易之斧』取了出来。 就在同一时刻,墓室突然变得黯淡了起来,那三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通道之中,突然放出了纯黑的雾气,我们顿觉不妙,罗娜猛拍棺盖,大喊一声“快跑!”,我们几个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地带着那把『辟易之斧』赶快从这满是机关的鬼地方离开了。 …… 再醒来之后,已经是转过天来的上午10点左右了,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房车的折叠床上。 仔细寻思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昨天由于原本在我们进入古墓之前已经停下的雨又突然变大了的缘故,所以我们原本打算在外面露营的计划取消了,转而变成直奔着房车,又住了一夜,等今早再和甘棠小姐说一声之后离开。 但是,房间之中空无一兽,娄鸣,刘枫,罗娜,罗伦哥,基托内,还有褚军先生和明琰先生,都不在这个房间之中。 我穿好衣服,赶快洗漱,想要去外面问问甘棠小姐他们在哪里。 只是,房间之外,除了还在悠闲地喝着红茶的坎离先生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兽在这里。 此刻,天空湛蓝,雨过天晴,甚至还有彩虹挂在天上,空气质量奇好无比,令兽心情愉悦。 “哦,路杰你醒了啊,早上好啊,嗯,这种雨过天晴的早晨,空气还真是清新呢,要过来喝杯红茶吗?放心,这不是为娄鸣准备的,所以没有添加任何魔力,你不用像上次那样一口不喝地就把茶倒掉,还在杯子里剩下一点茶水假装自己喝过了,那样多浪费啊。” “……” 没想到啊,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并没有喝点他泡的茶的事实。 只是,为娄鸣准备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为娄鸣准备的茶就要添加魔力呢? “谢谢,我不喝……” “真的不来一杯吗?” “不了……” 我说着,坐在他的面前,凝望着他,随后开口问道。 “坎离先生,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可不可以请你回答一下?” “没问题。” “那好,首先的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谎称你是在大雨之中发现了昏迷的我?而且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帐篷里突然昏倒?我可是在昏倒之前清楚的记得你的影子映在我的帐篷上,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找个借口混上车来而已,至于我对你做了什么吗?嗯,我可以不说我的意图,只说我的手段吗?” “嗯……可以吧。” “我只是对你用了个催眠用的魔法而已,想必你也明白了吧?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会使用魔法的存在,只不过你们对外宣称的身份是不同神明的『神裔』和『结缘者』,而我对外宣称的身份是黑之神的『信徒』,有些『信徒』在不是『神裔』和『结缘者』的情况下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的,但是,这样的存在很少很少,用几乎不存在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给娄鸣准备具有魔力的红茶?” 坎离说着,喝了一口红茶,像是故意炫耀似的,然后说道。 “当然是因为……娄鸣体内的魔力只剩下一半了啊!虽然这个孩子在你们的队伍里算是个主心骨的存在,但凡是紧要关头和疑难之时,他都会开动脑筋,帮大家渡过难关,但是,他也实在是年轻,年轻兽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深浅,行事莽撞,即便再怎么聪慧的家伙也是如此,哼,那个孩子居然这么莽撞地在一天之内消耗了自己一半的魔力,所以,我就想给他补充一点魔力,唉,要不然……” “要不然?” “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罢了,好了,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第三个问题,坎离先生,你究竟是谁?” 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眉头一皱,随后又抿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 “你干嘛问这个?” “我只是有种预感……” 我也皱起眉来,凝望着他问道。 “什么预感?” “你……大概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兽人吧?” “呵呵,荒谬……” “你的身上,连和我们一样的『本味』都不存在,如果你是兽人的话,你应该有『本味』的才对!” “……” 沉默良久,他冷哼一声,说道。 “哼,算你这小子敏锐,居然觉察出……我不是『生物』的这个事实。” “什么?你……不是『生物』?我还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和那位叫郑义的家伙一样,是『神明信物』的化形吗?那我告诉你,我不是!” 说着,他似乎很气愤的样子,随后把茶水一饮而尽,收起自己的行李,这就要离开。 “我并不是『神明信物』的化形,更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物』,至于我究竟是谁,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只要你们能按照他的计划走的话……当然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了,而是针锋相对……哦,对了,桌上的那杯茶记得让娄鸣喝下去,这是我今早专门给他泡的,无论他是否对此感到抗拒,你都给他往嘴里灌便是!好了,我走了!” 说罢,他便气冲冲的离开了,偌大的房车之中,只剩下我一个兽。 我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一阵子,门打开了,原本车上的所有兽,包括节目组的那群兽们都神情复杂地回到了车上,队尾的罗娜学姐手中还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笔。 只是,唯独不见了明琰先生的身影。 “娄鸣,发生什么事了?” 我凑近娄鸣,问道。 “哦,很简单啊,有的兽太贪,结果,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就这样。” 我很明白,娄鸣这句话中所概括的含义。 娄鸣转而拿起了放在门口的背包,说道。 “那么,甘棠小姐,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恕我们就不奉陪了,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招待,至于明琰先生的话,也是他自己心生贪念,最后反害自身……你们也看到了吧?当时我们也并没有不救他哦,是他自己没掌控好『辟易之斧』的力量,结果把自己所站的地方劈开了,一不小心直接坠入了地底之下,我们当时已经像拔河队伍一样一个抓一个地拉了他一把,但是,最后还是他自己没有抓稳……对此,我们只能说一声节哀顺变。” “嗯,对,兽都死了,也就只能说几声场面话了。” 话音刚落,富超凡便如此说道,也不知道是他到底是发自内心的阴阳怪气,还是像以往那样,根本不懂说话的艺术,只是想不冷不热的吐槽一句,但是一说出来就和心里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总之,即便是迟钝如我,也都觉得这句话火药味十足。 “哼,原来这就是前国脚的素质吗?对事实视而不见,反倒在这里阴阳怪气,还真令兽失望啊。” 刘枫听到此话,冷哼一声,回应道。 “我没阴阳怪气,我只是阐述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小个子就是个贪婪的坏种!而你也和他差不了多少!难怪你会连退役运动员应有的政策都享受不到,还来这里吃老相好的软饭。” 刘枫仍然不依不饶,说的话也逐渐难听了起来——想必他们在刚刚也闹了什么不愉快吧,否则刘枫也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年轻兽别太狂!否则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呦,您是在威胁我吗?!来啊,我可告诉你,我刘枫可不会因为一两句威胁的话就夹起尾巴!你不服是吧?!不服就干啊!来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几乎一无所有,就有一条贱命!我把你个吃软饭的打残了你也捞不到任何赔偿!!!!!” 刘枫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我和娄鸣见势不妙就把他拉住了,而那边的前国脚富超凡又岂能容忍别的兽说他吃软饭?自然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手上的爪子弹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龇牙咧嘴,一副凶残狂暴的样子,而他那边也有向萌小姐和褚军先生拉着。 “行啦刘枫!你还嫌现在麻烦不够多吗?!非要在这里嘴贱拱火不可吗?!” “老富!你干嘛跟个年轻兽计较啊老富!?吃没吃我的软饭,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 这个时候,罗娜学姐和甘棠小姐同时大喝道,对于愤怒到极致的他们两个,这两个兽算是他们最不好应对的存在,也是唯一能在这种情况下治的住他们的存在,见她们如此声嘶力竭的大喝,这两头怒意谙心的野兽,也平静了下来,之后,富超凡如此说道。 “对不起,怪我多嘴,我不该那么说的,不过我可真的没有那阴阳怪气的心思啊,明琰是什么兽,你们刚刚又是怎么做的,我们也心知肚明……只怪,只怪我这嘴不会说话,怪我不懂说话的艺术……对不起,我得向你们道个歉。” 见富超凡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们连忙摆手说不用,而刘枫这个时候也颇为尴尬地看着富超凡和甘棠,然后挠着脸颊,说道。 “对不起,也,也怪我误解你们了……而且我不该说那么难听又扎心的话刺激富先生您,也,也不该说那个词,搞的甘棠小姐像是那什么一样,对,对不起了各位,我刚刚也是因为明琰之前对我做的事情,还有刚刚最开始咱们两路兽之间的摩擦而感到不爽罢了,所以才……总之,我也得道个歉。” “没事啦,你会这样,我们也能够理解,要怪,就怪明琰他没那么老实吧,对了刘枫,你被明琰用便携摄影灯照伤的眼睛还好吗?要不要等回去的时候带你去一下医院?” 然而甘棠小姐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生气的样子,最后还嘘寒问暖,问起刘枫的伤势。 “没,没事了甘棠小姐,谢谢您的关心……我,我这不是还能看见嘛!” 刘枫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则是耸了耸肩,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走了,甘棠小姐……临走前还给您添堵,真的不好意思!” 娄鸣边说,边向我们使眼色,示意我们赶快拿东西走兽。 “没关系的小鸣!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呢,而且你刚刚还告诉了我那么多有关于魔法文明的事情,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其实还想要好好的感谢你一次呢!” “嗯,那么,有缘再会咯。” “嗯,有缘再会。” 于是,我们便告别了房车里《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众兽,继续进行我们的凌风镇之行。 “哎呀,刚才跑了那么一阵子路,有点渴了呢……” 娄鸣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水杯,打开盖子往嘴里灌,但是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娄鸣,喝我的吧,我这里还有一点。” 我把自己的水杯交给了娄鸣,他也没多想,就往自己的嘴里灌水。 “嗯?水的味道……” “好了,你就喝下去吧!不是什么糟糕的东西的!” 就这样,娄鸣乖乖的,把那瓶能够回复他魔力的红茶,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本章,完。 第215章 探渊:其一 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并不是蓝色的帐篷布,而是一个令我感到熟悉的地方——年凌风的墓室。 周遭没有任何兽,只有黑色的雾气布满了这一整个墓室,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双眼的能见度,这让我得以看清墓室中的一切。 包括,那个已经打开棺盖的棺材。 眼前的一切景象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和其他兽是否从墓室中得以逃离,而一路追踪把『辟易之斧』掉包,结果却反害其身的明琰,是否又是一场非真实的梦境呢? 又或者说…… 我举起手来,试图运作自己身体里的魔力,结果却毫无反应,这下我便确定了,此时此刻,我所正经历的一切,并非是真实的,而是『神启现象』中的景象。 在『神启现象』中是没办法使用任何魔法的——这是早些时候,我爷爷教给我和路杰,用来判断自己是否遭遇『神启现象』的方法,一开始我并没有当一回事,没想到倒是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你们……所为何事,夜闯我墓啊?” 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去,只见,那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年凌风,正身着华服,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嘴里叼着一杆烟斗,用着不威自怒的神色看着我。 而那副精美的,用来收敛尸身的棺材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消失不见,安静无比的墓室里,只有那来历不明的黑雾,还有尴尬对视的我们两个。 经过上次的“幽灵”事件,以及红姨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反倒是对这一类的东西并不感到害怕了。 况且,所有的『神启现象』都是发生于『意识』的世界,所以,此时此刻的这个“年凌风”,大概就是他死后,前往了另一个世界的他的『意识』。 “年爷您好,受晚辈娄鸣一拜……昨夜因我们一行有紧急之事在身,所以不得不潜入您的古墓,带走了您的至宝,望您宽宏大量,等我们忙完事情,定会把至宝归还至您身边!” 而年凌风只是稍稍改变了坐姿,继续抽着那杆烟,接着说道。 “倒也不必,那东西,你们自己留着便是,以后,还会用的上的。” “谢年爷……晚辈还有一事,敢问……诶?兽呢?” 一眨眼的功夫,年凌风的身影,包括在他身子之下的太师椅一并消失不见,而我面前的一切光景,也全都变了样…… 随后,我发现自己又身处于一个奇怪的山洞之中,山洞之中和刚才的年凌风之墓一样,充斥着黑色的奇怪雾气,只不过,这里的能见度却比刚才的低一点,不是特别能看清楚山洞中的一切。 而透过这诡异无比的雾气,我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围了一圈,而且似乎还在有规则的蠕动着,这让我多少有些犯恶心,但转念一想,这是『神启现象』,这种恶心的感觉就散去了三四分甚至一半。 朦胧之中,只见又有一束黄澄澄的光辉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在我记忆中无比深刻的形象出现在了我的眼帘之前,并随着一声声“哒哒哒”的脚步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越来越近,而且,我这个时候,才听出他好像在重复念叨着一句话。 来者,正是作为『守灯者』的老金,本名贺金权! “神笔……得之………” “添井……山下……” “神笔得之……” “添井山下……” “神笔得之。” “添井山下。” “神笔得之——” “添井山下——” 他离我越近,嘴里不停重复念叨着的那句话我听的就越发真切,到最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这个时候,他倒是停下了嘴里如单曲循环播放一般的话头,随后捧着我的脸,说道。 “你记住了吗?神笔得之,添井山下,切记,切记啊!” 说着,眼前的一切瞬间碎裂。 …… 神笔得之,添井山下——这是娄鸣在『神启现象』中得到的新密语。 山下的话,毋庸置疑就是指凌风镇北方的那座大山,据罗娜学姐说,那座山的名字是倒锅山,顾名思义,这座大山就像是一个倒扣在地面之上的大锅,从远处看,呈现出一种奇妙又怪诞的半圆形,虽然看起来完全攀登不上去的样子,但是据说那上面已经修筑了盘山公路,所以驾驶车辆的话,还是能开上去,一览山上山下的风景的。 我们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来到了山脚之下,然后,娄鸣取出了那根从金色檀树之中获得的毛笔,用水将笔头化开,然后利用残留在上面的墨水,在地上画了一口井的图案,然后,静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是什么都没发生,眼见着太阳即将落山,我们几个肚子都有些打鼓,尤其是我,中午的时候因为一直都在思考早晨坎离先生的事情,所以也没怎么吃饭,搞得我现在饿得都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啧,我说,咱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刘枫又一次坐不住了,用有些怀疑的眼神望着娄鸣,然后发问道。 “你确定你听到的是‘神笔得之,添井山下’吗?别再搞错了误导了大家啊!要知道咱们的时间也就剩下两天左右,要是在这之前不能破解所有密语,找到『宇之戒指』的线索,那这破地方又得恢复成空间扭曲的鬼德行了,咱们到时候连出去都难!你可千万别误事啊!而且……最糟糕的是,咱们现在的饮用水已经不够了,撑不了太久,虽然前几天下了大雨,但如今水都渗入了地下,这里有没有什么小河小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补给水的地方都没有!” “……” 娄鸣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锁,过了一阵子,回答道。 “我应该没听错,在『神启现象』里,那个老金说的就是这句‘神笔得之,添井山下’,不会有错的。” “娄鸣,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罗娜学姐也抱着怀疑的态度,问娄鸣道。 “娜娜,你也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而是现在的确什么都没发生啊!我怕你当时没听真切,要万一是把什么谐音听错了,咱们做了无用功还浪费了时间,那可就得不偿失啦!而且就像刘枫说的那样,咱们的水,还真的不太多了。” 罗娜学姐话音刚落,只听不远之处响出“嘭”的一声,我们循声看去,只见那画上井的地面居然开了个幽深的大洞,于是,我们几个便走到那边,仔细的打量起了那个大洞。 那大洞一片漆黑,还传出一阵阵寒气,这种寒气的温存,可不同于海风,空调或者是冷水的那种能让我们在这毒辣的夏日之中感受到舒服的清凉,它是一种扎心椎骨,宛若冬日严寒一般的冰冷,让我们这些兽在这闷热潮湿的夏日之中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大大的寒颤,感觉在洞边待太久的话,身子保不齐都会被这种寒气给冻坏。 娄鸣拖着肥胖的身躯,动作灵活地蹲了下来,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大洞,他先是耳朵微微一动,随后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 “嘘!你们别说话,仔细听一听这里面的动静!” 一时之间,我们几个有的歪过脑袋来,有的蹲或半蹲着,有的还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太粗重,都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大洞里的动静,只听一阵“哗哗哗,汩汩汩”的细小声音从里面传来。 “听见没?水声!这地方正好有条地下暗河!这就叫天无绝兽之路!命运,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嘿嘿!” 娄鸣得意的同时,我们几个为水源问题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这个时候,罗伦哥却仍是眉头紧皱,说道。 “可是,我听着水声微弱,怕是这条地下暗河离咱们所处的地面不近啊,而且,这地下暗河的水,真的可以饮用吗?” “放心,咱们的物资里也有司璃家开发的净水用泡腾片,等舀上来之后用那个处理一下就好,只是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安全的下去。” 娄鸣回答道。 “是啊,该怎么下去呢?我听着也觉得不深,也不是……” 感觉到我们五个期待的目光,刘枫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你们……你们看我干嘛啊?!看我水就能上来啊?!” “肯定是上不来啊,不过,你现在获得了橙之神给你的手环,魔力也恢复了一部分,作为『戴卜一族』(dubhe n)的你,特有的由魔力凝聚成的翅膀如今也应该可以展开了吧?所以嘛,你就飞下去看看嘛!求求你了,我的好枫枫!” 娄鸣的脸上充斥着谄媚的坏笑,说到最后还耍起贱来,居然不知死活地用“枫枫”来称呼刘枫,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作为他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的朋友的我倒是一清二楚,刘枫他可是最讨厌除了自己家兽之外的兽叫自己这个,一听别的兽这么叫他,立刻就会火冒三丈,全身炸毛。 果然,下一秒,刘枫气得长嚎一声,冲到了娄鸣面前,把他用力按在地上,反控住娄鸣的双手,紧紧地将其握在自己的右手之中,双腿则跪在娄鸣的肥臀之上,然后阴狠十足地说了一句。 “你这死胖子今个儿算玩完了!!!!” 紧接着,娄鸣的大笑声夹杂着惨叫声,求饶声,还有刘枫的怒骂声在这山脚下荡漾开来,我,罗娜学姐还有罗伦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任凭刘枫使用“一阳指”在娄鸣怕痒的地方上猛戳乱捣,宛若烘焙师傅对待一块案板上的面团一样,也不去帮忙,把这两个兽拉开。 只是,在我们剩下的这四个兽里,唯独基托内却完全没笑,此时此刻,他正闷闷不乐地拿着他为了方便才一并带过来的平板电脑,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我凑了过去,问道。 “基托内,你……” “我在浓我的无兽机,沉你们希希打脑的空挡,我已经让我的无兽机沸下去进行航拍探测地形了……嗯,目前,幼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呃……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其实这里并捕深,据我推测,咱们跳下去都不会有事。”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底下只有水,没有路,咱们下去,走是走布了,只能划船,事十和娄鸣的想法布一样,这里布是个地下暗河,而是个炒——鸡——大的地下湖,而且,我猜这个湖,应该和墨烟岛的某片海域相连。” “原来是这样吗……喂,大家,别闹了!基托内有新发现!” 此刻,正准备脱了娄鸣的鞋袜挠他脚心的刘枫遂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正是这一瞬间,却被娄鸣抓住了机会,只见,娄鸣气喘吁吁地发动自己的魔法,随后刘枫“嗷”的一声从娄鸣身上弹起来,捂着自己的尾巴,骂骂咧咧地“问候”起了娄鸣。 我把基托内调查到的新情况汇报了给了大家,大家商谈了一阵子,决定等吃完晚饭,再一探究竟,但是,水资源还是要及时补充的,因此也只能麻烦刘枫下去看个究竟,顺便打点水上来咯。 而当刘枫上来的时候,鼻子已经被冻出了鼻涕来,第一句话就是“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多穿几件衣服!”,这也足以证明了,这底下到底有多冷了! 在草草吃完晚饭,用罐头食品和压缩食品补充好体力,备好自己的饮用水,又多穿了几件衣服,反穿探险服,将平常作为聚拢温度的内层穿在外面来抵抗严寒,在这之后,考虑到底下全是水没有路的缘故,我们又从罗伦哥的背包里拿出压缩后的橡皮艇,充好气之后,再由刘枫送下去,最后,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刘枫送到了橡皮艇之上,这把他累的够呛,下来的时候,直接瘫倒在橡皮艇上,动弹都不愿意动弹一下。 这里面阴冷潮湿的环境,远比我想象的中的还要冷上一些,这让我的精神一时间开始紧张起来,而随后,一抹淡淡的,让我觉得有点熟悉的味道,从我们所在地方的西北角处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会有她的味道呢?! 本章,完。 第216章 探渊:其二 刚想提醒大家那个味道究竟是什么的我,下一秒就因为这种味道而全身麻痹,脚下一软,随后栽倒在橡皮艇之上,不醒兽事。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兽。 不,应该说,面前的那个家伙,就是我自己。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是想起了阿柠曾经对我说的那句“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句话,于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 “我是你,路杰。” “是我啊……果然是我啊……” “嗯,我是作为观众看着自己的路杰,而你是作为表演者演绎自己兽生的路杰。” “我们……都是路杰?” “是的,智慧生命体都是这样的,由两个自己组成。” “两个自己吗?” “嗯,两个自己。” 我们相顾无言,而我自己,在他口中那个作为表演者的自己,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好像他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理一样。 “你还打算上演那样的戏码吗?” “什么?” “懦弱,无能的戏码。” “什……” “你真的还要这么表演下去吗? “我……” “真是差劲啊,作为观众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 来自于他,也就是作为观众的自己的嘲弄之声不绝于耳。 “住嘴……” “住嘴……” “住嘴……” “我叫你,住嘴!!!!” 我冲上前去,用着我毕生最大的力道紧紧地掐着他,也就是作为观众的那个我的脖子,然后…… 在这个不知所谓的空间之中,只剩下了我自己,还有我身边的那由红色,白色,粉红色组成的一大滩。 而我的脸上,尤其是嘴巴的部分,同样也,染上了鲜艳无比的红色。 随后,不知是谁对我这么说道。 “你仍然是选择屈从于野兽,也变为一只野兽。” “那又怎样?” “这并不是正确的。” “不是正确的又怎么样啊?!碍到你了吗?!” 愤怒不已,我朝着那声音的来头喊道。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个家伙的长相。 他像是熊一样,厚实如一座肉山,但却格外的让我…… “别再那样了……求你了。” 他,那个曾经我在『神启现象』中见到过的,名为李林的人类研究员,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随后…… 我的意识再度回归于现实之中。 眼见着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家伙正欲拿起一杆枪对准已经昏倒的娄鸣的后脑勺,我腾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而那家伙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朝我面前一挥手。 那股味道再次萦绕在我的鼻尖上,但这次,我的身体却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变得麻痹酸软起来,他很是吃惊,还没等出手,就被我按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这个迷香,姐姐做的迷香,不可能对你没有效果,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用着我本该听不真切的古语对我说着,但是,在『百语通丸』的作用之下,他所说的话语中的意思我却完全明白。 “姐姐?是维多利亚?格林诺尔吧?!” “你……居然还知道姐姐的名字?!搞什么……你究竟是谁?!” “巴利!你小子xx怎么这么慢啊?!” 随后,我只感觉橡皮艇被一种巨大的力道给弹出了一两米远,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水雾,一个强壮而硕大的身影从水面冒出。 那是一个体态宽阔,身高至少也有三四米左右的鳄龟兽人,他的双眼就像是两个黄色的灯笼一般,在这黑暗的地洞之中显得格外可怖,让本来就因为地洞中的寒气而微微颤抖着的我更觉得脊背发毛。 我的尾巴又开始往两腿中间跑,但这次,我却把双腿并拢,没有让尾巴真正的夹进去,相反,这次我还竭尽全力,让我的尾巴抬了起来,然后凝望着这个大个子,对他说道。 “你们和维多利亚?格林诺尔是一伙的吧?!” “嗯?!你居然知道老板娘的名讳?!你,你到底是什么兽?!赶快给老子报上名来?!” 他显然也是很吃惊的样子,不过也并没有放弃用有些轻狂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和她算是认识吧,不过,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给我说清楚!!!” “听到这里有动静,于是就来看看……结果发现了你们,出于谨慎考虑,我才决定解决你们,就是这样。” 被我按在橡皮艇上,那个名为巴利的家伙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盯着我,说道。 “谨慎考虑?” “万一你们是紧追到这里的条子那可就坏事了,所以……就算你认识姐姐,我也得解决你。”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抬起双腿就往我的腰上猛踢,作为一个狼兽人,那可是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若此处受击,对我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可想而知。 我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而他却灵巧地从我和他之间的空挡钻出,随后拽住了我的双臂,让我呈反手跪在橡皮艇上的姿势,紧接着,冰冷的枪管指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永别了,小子,我会带你向我姐姐问好的。” 随后,一种可怖的疼痛感从我的脑袋那里,如调味后的干玉米粒在受到高温刺激之下变为爆米花一样猛然传出,紧接着左眼的视野消失不见,但从仅存的右眼还能看见有一阵红色的,如流星一般的东西从我脸上闪出,紧接着落入水中,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但紧接着,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枪伤处微痒的感觉,紧接着,我的左眼视野恢复,枪伤也以比以前更快的速度立刻恢复,那名为巴利的家伙,还有那个巨大的鳄龟兽人,根本没想到我是这样一个死不了的“怪胎”,一时之间,他们先是骇然,随后,那个巴利又忍住了惊讶而恐慌的情绪,恢复了冷静,转而又举起枪来,对准我扣动了扳机。 只是,当他扣动扳机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没子弹了?不应该啊,这可是新枪。” “的确是新枪不错,但你刚刚选择对我开枪的距离太短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开枪的时候,我的■也飞溅了进去,然后,我就用魔法『生体转型』,把那块■转变成了植物,堵住了枪口。” 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在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的瞬间,在我的脑袋里一闪而过了一串咒语和魔法的名称,而在醒过来的这两三分钟里,这串咒语和魔法的名称一直都在我的脑海之中反复出现,最后,就在巴利对我开枪的时候,我小声念了出来,然后,这名为『生体转型』的魔法就在开枪的瞬间发动,堵住了那把枪的枪口。 “什么?!魔法?!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被打穿脑袋还安然无恙的?!” “少爷!小姐这边不放心让我把船划过来了——” 随后,一个有些细小,沧桑的声音从橡皮艇之后传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艘比这小艇要大了不少的船只,正由一个老年毛丝鼠兽人掌舵朝我们这里开来。 那船的甲板上一共有六七个兽,还有一个“人类”,而在那群家伙里,上次与我在青云市博物馆偶遇的盗墓贼维多利亚?格林诺尔的身影赫然站在甲班中央,见船逐渐靠近小艇,她旋即让那毛丝鼠兽人将船停下来,之后便用矫健的身手从船上跳跃到了我们的橡皮艇之上。 “巴利维克,你怎么这么慢,解决这些家伙要那么长时间吗?” “不,不是啊老板娘,这可不怪巴利……” “凯克,你闭嘴,每次巴利维克在挨我这个亲姐姐批评的时候你都替他说话,到底他是你的老板,还是我是你的老板娘?” “抱,抱歉,老板娘,下次不敢了。” “没有下次,这次是最后一次。” “是,是的!” “那么巴利维克,到底是怎么了?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解释吗?” “姐姐,是他……” 巴利维克遂夹起尾巴,用手指着我道,随后,维多利亚的视线也挪到了我身上。 “啊,是路航啊,真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算是,应了我上回说的有缘再见吗?” 她挤出一丝笑,对我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被她凝视着的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 “姐姐,你,真的认识这个怪物吗?” “怪物?巴利维克,你这么称呼他也未免太失礼了吧?虽然我和路航之间也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但他兽没那么糟糕,用怪物这个词汇来形容,是不是太过分了?嗯?” “对,对不起……” “跟我道歉没有用,你应该跟路航道歉才对。” 随后,只见巴利维克走到我面前,非常不情愿,也非常敷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路航,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些兽是你的同伴吗?你们来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嗯,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同伴……以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嘛,是找东西……” “找东西?” 维多利亚听后,思索了一下,之后问道。 “找什么东西?” “呃,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会找到什么东西,我们,我们是根据线索一路找来的。” 随后,我便把在这里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但又怕他们知道后做出违法的事情,所以,便没有提到有关于我们几个年凌风古墓时的经历。 “原来如此……抱歉,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追到这里的海上警察,所以就有些慌了,让我的弟弟巴利维克来对付你们,对不起,这次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没事的……至少也没闹出兽命不是么?” “真有意思,你这小子还期盼着闹出兽命吗?” “不,一点都不……那个,那维多利亚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呢?” 我问道,而维多利亚听到我的问题后,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后对我说道。 “就在和你说再见的第二天,那些被我们盗发出来,卖到市场上的明器就让几个考古学家察觉出了来头,然后,我们这一伙盗墓贼就被警方盯上了,我们本来是想在金都国的其他地方,找找那剩下的玉符的线索的,但却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所以逼不得已,只能乘船回到格雷斯雷德那里避避风头,哪知道航行的时候,一伙海上警察又盯上了我们,我们就只能换个航线,结果就和一辆警船一起遇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黑色大雾,之后,我们所有兽都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据定位系统显示,我们现在所处之处居然是距离我们遇上黑色大雾的地方足足有3500公里的墨烟岛海域!唉,真是邪了门了,怎么会突然到了墨烟岛的呢?” “这,这样啊……的确挺邪门的。” “想来,我们应该是误入了『空间断层』吧,这种现象我只在家族祖传的航行日志里看到过……‘随着一片黑雾的出现,被黑雾吞没的所有东西,都会来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这便是『空间断层』,也就是那被封印于『神之舟』的东西险些毁坏艾尼莫斯世界时,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无法愈合的伤口,就算是神明也无法将其修复,被它扔到哪里,也全听命运的安排’……唉,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真让咱们误打误撞地遇上了,还真xx的倒霉。” 巴利维克埋怨般地说道,随后偷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她的姐姐维多利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我猜,大概率是和我身上的不死不灭,快速自愈的能力有关吧。 “管那黑雾是什么,总之,咱们还是在警方察觉到我们之前赶快从这里离开才是正经事……恩里克,麻烦你带福克斯爷爷下来,给这些孩子服用清醒药——咳咳,对了,路航,你们来这里的那个地洞在哪儿?能带我去看一看吗?” 维多利亚先是对身后的船只大喊,之后又清了清嗓子,问我道,我如实回答,并在那名为恩里克的精壮狮子兽人,带着那个矮矮的老年毛丝鼠兽人来到橡皮艇上之后,划着船桨,带他们来到了那个地洞的正下方。 “老实说……我不认为这个地洞的大小,可以让你们全员,还有你们的船都上去……” 看着面无表情的维多利亚,我小声说道。 而她则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对自己的弟弟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让那个恩里克代我把橡皮艇划向他们的船那里。 “路航,等一会儿你的同伴们就会醒来了,这之后,来谈一谈有关于那个作为线索的秘语的事情吧,你放心,我只是处于自己的好心才这么做,并非是想要从中获利。” 说着,她撩了一下我微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把她的脸凑近我的脸,继续说道。 “插个题外话,路航,你上次在我离开之前,好像是又说了一声‘其实我的名字是……’的对吧?我上次没有听清,你,这次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呢?” “我……我的真名是……路杰。” “路……杰?!” “你说你的真名是路杰?!” 一瞬间,她的神情从神秘的微笑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本章,完。 第217章 安德瓦瑞亚家族的诅咒 船舱的房间之中十足阴暗,一盏橙黄色的电灯默默地亮着,但光亮始终无法照亮房间中的每个角落,致使即便是有着这样的一盏灯,我和并排坐在那锈迹斑斑的铁制椅子上的娄鸣仍然需要作为肉食性兽人天生的强大夜视力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我想,若是罗娜学姐和罗伦哥在这里的话,一定是看不清楚灯光照明范围之外的一切事物吧。 这就是维多利亚平常在船舱上休息的房间,据她自己说,她是故意将房间弄得如此暗淡的,不仅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黑暗的环境,也是因为想要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夜视能力,以便进去墓穴时不用照明工具也能看清楚其中的一切。 维多利亚打量着我们两个,金色的双眼在着昏暗的环境之中熠熠生辉,宛若两颗金灿灿的玉石一样,但这玉石放出的光芒,并非是璀璨而美丽的,而是带着一种晦涩的冰冷,锥兽心骨。 就像是,她所从事的行业会接触的,被安放于阴冷的古墓之中的,那些浸透着岁月痕迹和尸体异味的古董一般,华美和恐怖并存。 被她这么看着,我不由得紧握住了娄鸣那温暖厚实的手,而他也回以更加紧实的握力,这才让我心中的不安得以平复。 “咳咳,说起来,你的名字,真的是路杰吗?” 维多利亚换了个坐姿,清了清嗓子,之后发话问道。 “是的,他就叫路杰。” 紧接着娄鸣替我回答道,可却得到了维多利亚的驳斥,看得出来,她好像对娄鸣没什么好印象的样子,我寻思这应该是她和娄鸣第一次见面才对,但是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却是这个样子的呢? “我没问你,让他自己说。” “是的,我的名字,就是路杰,我父亲给我起的。” “是嘛……” 维多利亚听完我的回答,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说道。 “那好,我姑且就认为你是路杰吧……那路杰,你现在是否知道,有一伙兽正在寻找你的下落?” 她这么一说,我和娄鸣对视了一眼,娄鸣说着,对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已经明白维多利亚究竟想说什么,而我也心照不宣,随后对她说道。 “是,自称是『曼纽』组织的兽们吗?” “不,不是,『曼纽』那群家伙我也知道,一群在各个国家惹是生非的法外狂徒,我们有一次还差点跟那群家伙打起来呢……言归正传,寻找你下落的家伙,是现任薇拉娱乐公司的ceo,罗斯玛丽?迪尔,上世纪最火的影星莉莉安娜?克劳馥你们应该是知道吧?她就是薇拉娱乐公司的旗下影星,包括现如今,格雷斯雷德国1\/3的明星,不管是歌星还是影星,都是这个公司推向大众的,只是,他们始终都达不到莉莉安娜当时的热度罢了。” “知道,演《天蓝色假日》的女主角的那个兽嘛,不过那部电影里比起她我更喜欢饰演女二号的凯瑟琳?f?海勒,感觉莉莉安娜的演技还是太生硬了点……不过说起来,那个叫罗斯玛丽的为什么要寻找我的下落呢?我好像从来,从来都没见过她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年半之前,这个罗斯玛丽就专门造访,给我塞了等价3000万的黄金作为定金,说是要拜托我们这伙兽在世界范围内找寻一个兽的下落,等找到之后直接给我们等价一个亿的黄金,另外,她还说要我们找的兽,和这家伙长得很像,名字是路杰,年龄十七八左右,大概是个学生,喏,她当时给我的照片,我还保留着呢。” 说着,她从身边的抽屉里翻找出了一张缺了一角的照片,我和娄鸣凑近一看,照片上的主角,的确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毛发的颜色还是五官的位置都和我别无二致,只是他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铁床之上。 但娄鸣却觉察出了这其中的异常之处,问道。 “那然后呢?你答应了她吗?” “得了吧,黄金什么的,我可是一点都没兴趣!这东西,要多少我都有,还差她那一亿三千万吗?所以呢,我当时说要考虑考虑,就婉拒了,只不过,自打那天起,我一直就很在意很在意这件事情,为什么罗斯玛丽这家伙非要用这么多钱让我寻找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学生呢?而且,你也好,还是这照片上的家伙也好,看起来也不具备成为影星或者歌星的潜质吧?嗯……怎么说呢,她这么做,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很反常,总觉得她没安好心的样子,所以,我在带着我的手下和家兽环游全世界,四处盗墓的同时,也在留意有没有这样的兽,最后,我就在前些日子遇见了你,只不过,你当时说自己的名字是路航,我也就以为你和罗斯玛丽曾经让我找的路杰只是单纯的长得很像而已,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刚刚一问,还真的是你啊。” “啊,这样啊……”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瞥到了娄鸣的脸上,他凝望着那张照片,似乎又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 “娄鸣……那个罗斯玛丽……” “我猜,大概率是敌兽,花大价钱让维多利亚一伙这样的盗墓贼去寻找你的下落,你觉得这个家伙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况且,就连维多利亚自己都感觉出来那家伙没安好心,我可不认为她会对我们友好相待。” 娄鸣小声说道,随后又问维多利亚道。 “那,维多利亚小姐,你刚刚说你是在不缺黄金的情况下才拒绝了罗斯玛丽的请求……” “你是想打我们家族财宝的主意吗?” “不,不是,我只是单纯对这点感到好奇……既然你家里有那么多的财宝,那为何还要四处挖坟掘塚呢?” 娄鸣显然不清楚维多利亚一伙为何四处盗墓,不过我倒是对此一清二楚——他们是为了找寻那眼球形状的玉符来解除某种诅咒,才选择四处盗墓的。 “这个嘛,就得从我的家族讲起了……如你们所见,我的名字是维多利亚?格林诺尔,但我,还有我的弟弟巴利维克,以及我们家里的其他成员的姓氏,原本并不是格林诺尔,这是为了避免那些麻烦的家伙找上门来,才修改的姓氏……其实,我们这一家原本的姓氏,应该是安德瓦瑞亚(undovaria),我记得你们金都国的小学课本里有一篇关于寻宝家,主人公名叫卡尔的课文吧?那个主人公,其实就是我的先祖,卡尔德特?安德瓦瑞亚。” “卡尔德特……” “安德瓦瑞亚……哦,你要是说课文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这个兽,据说是个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寻宝淘金,稍微懂一点魔法的家伙,属于司掌财宝的银之神的『结缘者』,他的魔法比普通的魔法师要强,但比起大魔法师可就逊色好多了,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一档。” “哼,路杰,我看你的这个朋友不仅无聊,而且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在意力量的比拼嘛,这还真是让我看不上。” “我这并不是在意力量的比拼,而是在老老实实地陈述事实而已,况且,我也不需要也不指望你能看得起我。” “好啦,娄鸣……” 见娄鸣还在嘴硬反驳,我轻轻地捏了几下他的腰间,感到腰间痒酥酥的他嘴里立刻发出“唔”的一声,便憋住了笑,随后不再说话。 “总之,就像你这朋友说的那样,我的先祖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寻找到了无数奇珍异宝,并悉数流传下来,还将自己翻山越岭,千里跋涉,下墓入海,野外求生时的身法和知识传授给了下一代,而他的下一代兽们又做着和父亲一样的事情,聚敛珍宝,然后将本领和知识传递给他们的下一代兽们,而在我高祖父那一代的时候,正赶上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交错之际,而他在一次寻宝的过程中,在格林诺斯国的吉涅森林之中获得了一样东西,正是这样东西,给我们的家族带去了恐怖的『诅咒』。” “什么样的东西?” 我问道,只见维多利亚抿了抿嘴,之后说道。 “一块宝石,绿得发亮,足有拳头大小的宝石……只是这块宝石,它是从绿之神的『神明信物』『巨树棺椁』上取下的,原本是它的一部分,我的高祖父不知其中厉害,从那上面强行夺走了那块宝石,最后,给我们一族惹上了可怕的『诅咒』,我先说一声,我要让你们看一眼我的腹部,别太害羞……不过我想你们在看到之后大概也不会害羞,而是,害怕。” 说着,维多利亚撩开了自己遮在腹部的衣服,我们定睛一看,她的腹部上不存在任何毛发,皮肤遍布皱纹,没有任何弹性,如同干瘪的树皮一样。 我和娄鸣完全不像她说的那样,感到害怕,而她见我们反应淡定,只是苦笑一声,然后放下了自己的衣服。 “这就是,我们家族受到的『诅咒』,随着时间推移,我们格林诺尔……不,安德瓦瑞亚家族的兽的身体,都会从皮肤开始逐渐地木质化,最后,彻底变成一动不能动,但是却仍然活着,仍然有思想,有意识的木头雕像……唯一能破除这种『诅咒』的方式,只能是带着绿之神留下的那四枚眼球形状的玉符中的任意两枚回到吉涅森林,用它们在『巨树棺椁』面前摆下『归还仪式』,如今,我们已经在海特灵群岛的阿尔克亚古城之中找回了其中之一的白色玉符,而剩下的几枚玉符,只有黑色的玉符出现在青云市的博物馆展览中,但很可惜,那枚玉符是仿制的,我想,真正的玉符怕是被保护起来了吧,唉……” 说罢,维多利亚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只听在这之后又有敲门声响起,维多利亚前去开门,原来来者是那个一直都在掌舵驾船的老年毛丝鼠兽人,他一蹦老高,抓在维多利亚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之后又和他说了一声“知道了。”,之后,那个老年毛丝鼠兽人便离开了,而维多利亚稍微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 “你们要找的所谓‘渊’,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要过去看一眼吗?” “要!” 我和娄鸣异口同声,之后手牵着手,随着维多利亚,来到了船头处。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二十九) 姓名:巴利维克?格林诺尔 性别:男 年龄:23 生日:2-27 籍贯:格雷斯雷德国塔尔克里市 种族:狼兽人 简介:维多利亚?格林诺尔的弟弟,自15岁起跟随着姐姐一起为破除诅咒而在艾尼莫斯世界各地寻找眼球玉符的下落。 个性少言寡语,胆小且容易莽撞冲动,十分渴望得到作为家里为数不多的长辈的姐姐维多利亚的认可,但却总是因为个性问题而误了事情,没少被姐姐教训。 和姐姐的手下鳄龟兽人凯克关系很好,好到了二者之间独处时的气氛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地步。 目前身体已经开始出现木质化的预兆。 身高:180cm 体重:75kg 平常外貌:金黄色的双眼,有着一点红色光泽的灰色皮毛,身材强壮,肌肉线条极其明显,神情总是面无表情,眉目和维多利亚很像但比起姐姐的长相要更硬朗。 日常着装:蓝色的无袖背心,下身为破了好多洞的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 姓名:凯克?瓦伦丁 性别:男 年龄:30 生日:5-19 籍贯:路赛德共和国哈尔市 种族:鳄龟兽人 简介:原路赛德共和国漩涡海湾的海匪,在身受重伤,被同伴抛弃在海湾的岸边之时,为维多利亚一行所救,并收编进了自己的队伍之中,身材比同类格外巨大,个性粗鲁,贪婪,但也豪爽直率。 和巴利维克的关系很好,但好到了二者之间独处时的气氛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地步。 笑点很奇怪,非常无聊的谐音梗冷笑话能让他笑得将近虚脱。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是水生兽人,却并不是蓝之神的『神裔』。 身高:402cm 体重:301kg 外貌:金黄色的双眼,藻绿色的皮肤,棕黑色,并有着银色斑驳的背壳,身材巨大无比,神情总是闷闷不乐,相当令兽害怕的样子,但是笑起来格外的憨厚可爱。 日常着装:由于基本上都待在水下,而且身材太过巨大,所以全裸,不穿任何衣服。 姓名:阚美华 性别:女 年龄:48 生日:8-15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黑之神』神裔,罗娜的二婶,罗甿的妻子,罗枫和罗萱的母亲,个性温柔憨厚,稍微有些胆小怕事,很爱自己的老公,也对自己的孩子稍微有些溺爱,但脾气秉性的确是远近闻名的贤惠。 当然,虽然是远近闻名的贤惠,但她在喜欢购物且在买衣服上大手大脚这一点上和一些妇女也是一样的。 知道一些罗家难以启齿的秘密,但为了保持家族的和睦所以一直都保密不说。 由于体内的魔力量天生比较稀少,所以空有『神裔』血脉,而无法使用魔法。 身高:160cm 体重:60kg 外貌:青蓝色的圆瞳双眼,金棕色的毛发,黑色略弯的犄角,身材丰腴,面容慈祥,『神裔印记』在左背肩胛骨处。 日常着装:浅紫色的碎花短袖上衣,下身为白色长裤,蓝色的围裙和白色的拖鞋。 姓名:费望道 性别:男 年龄:75 生日:8-8 籍贯:金都国海滨市 种族:穿山甲兽人 简介:东方叶的外公,金都国知名植物分类学家兼金都国国家植物研究所所长,脾气古怪,易怒,十分较真,但在学术研究方面造诣很高。 由于自己的女儿和东方叶的父亲私奔,所以一气之下与之断绝了父女关系,对东方叶的父亲恨之入骨,连带也不待见自己的外孙东方叶,以及抚养东方叶的两位亲家,但在自己的女儿因家庭暴力而离家出走,至今不知所踪之后对自己一气之下的决定非常后悔。 在外孙东方叶斗胆求问他有关于黑色星辰草这一金都国国家机密时大感惊讶,追问之下得知了有关于路杰的事情,于是火速带着自己的外孙前往墨烟岛想要会会路杰。 身高:173cm 体重:55kg 外貌:灰紫色的双眼,全身的鳞甲为金棕色,身材瘦削,尾巴比较粗,稍微有些驼背,神情总是非常严肃,被他凝视很容易被吓出一身冷汗。 日常着装:白色衬衫和灰色背带裤,以及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老花镜,由于有吸烟的习惯所以口袋里总是塞着打火机和香烟。 第218章 探渊:其三 即便是穿上了更厚的衣服,我也好,罗伦也好,都被这密语之中的“渊”,也就是与我们开的地洞正下方的水底中遥相对望的神秘空洞中散发出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 想必,和我们一样身在这空洞之中,但却与我们呈反方向行进的刘枫和路杰也同样是被这种锥心刺骨的寒意冻得够呛了吧? 尤其是路杰,他虽然毛发很多,但身子却是那么单薄,又怎么吃都吃不胖,活脱脱的就是皮包骨头的身材,这样的他,岂能经受得住这股绝对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徘徊的低温呢? 我当时真的该阻止他和我们一起下来的,最起码,也得让他和娄鸣待在一起,让基托内和我们下来才对,虽然都是皮包骨头,但是基托内有着在冰冷的图书馆地下仓库以及地洞之中长期生存的经历,而且他也比路杰更壮一点,肯定也比他抗冻啊! 在这神秘空洞之中,只有阴冷和潮湿,以及出乎意外的透亮,致使我和我的二表哥罗伦能在此处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仿佛,这个空洞的终点是可以见光的地方一般,只是虽然没那么昏暗,但四周那一股股腥臭的气味,实在是令兽受不了,这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此处腐烂了才会发出的味道——是水生兽人的尸体,还是漂流至此的海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呢?此时此刻,我不想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异味,也没心情弄明白此事。 “娜娜,你冷吗?” 罗伦稍稍打了个哆嗦,问我道。 “你……这不是白问吗?现在,这里的温度……绝对已经在零下二十多度左右了……” “不,或许更糟……我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实时温度,居然已经是零下三十二度了……真是没想到,墨烟……岛,居然还有这么冷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一阵阵因寒冷空气袭来而引发的颤抖让罗伦连话都说不利索,而我则是猛地搓动着我的脸,想要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此时,对讲机响了起来,我腾出手来接听,娄鸣的声音立刻从其中传来。 “娜娜,听得到吗?” “能,能听到……” “目前来看维多利亚这伙兽对咱们没有威胁,可以充分信任,另外……刘枫和路杰目前已经上船了,他们那边什么都没找到,是条死胡同,等下我就去支援你们,一下到空洞我会马上联络你,你就用『瞬移之术』把我瞬移到你身边。” “好的,你下来的时候……多穿点衣服,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带个便携取暖装置下来,这里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三十五度了,冷得不能再冷。” “了解,那我们等下再联络……对了,今天晚上的天气基本上全是阴天,咱们根本不用担心会有月光照下来。” “嗯,明白了,等下联络。” 对讲机那边挂断了,我和罗伦继续在这水底空洞下的岔路口的左边路段行进着,一路上谁都不愿意说话,因为但凡一张口,这里的冷气就往肺里钻,难受的要命。 只是,越往前走,我越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零下三十五度,甚至更低的温度,可为何地面上仍然有一滩滩水呢?按说这么冷的温度,水早就应该被冻上了才对。 难不成这并不是水?又或者说,这四周的墙壁,尤其是地面,其实是有着一定温度的,致使即便周遭的气温已经是零下三十五度左右,水也仍然冻不上? 我缓缓拿出手机,迅速的在那上面把自己发现的这个异常之处发给了罗伦,并推了他一下,而他在拿出手机,阅读完我的发现之后,也打字回复道。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开始还以为是气压的问题,但转念一想不太对,如果真是气压影响了水的凝结点的话,那咱们现在的地方是地下,气压应该很低才对,你算是咱们罗家学历最高的几个兽之一,应该也知道低气压只会让水的凝结点变高吧?按说,这些水只会在比零度更高的温度下结成冰块,不应该都到了零下还不结冰啊,所以我也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完他的回复,收起了手机,把手套摘下来,想用手指头测一测地面的温度,而正当我马上就要把手指贴在地面上的时候,罗伦这个时候却把我往身后一拽,也不管会不会被冷气撞得肺里生疼,对我喊道。 “你呢个傻女!唔想要手指咗呀?!依照而家呢种情况,显然呢地面一系好焮,一系就好冻,你咁唔做防备摸上去会将手指伤到嘅!” (翻译:你这傻丫头!不想要手指了吗?!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显然这地面要么很烫,要么就很冷,你这样不做防备摸上去会把手指伤到的!) 而在他仍然因为我的愚蠢举动生气的时候,我却又有了惊兽的发现,愣在了当场。 “点呀?居然发起木独嚟咗呀?!” (翻译:怎么了?居然发起愣来了?!)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和他一样,也不管会不会有冷气撞进肺里,望着罗伦问道。 “哥,今天到底几月几号?” “问这个干什么?” 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用金都国国语问道。 “究竟几月几号啊?!还有现在的时间是多少?!” 我追问道,他不耐烦的看了眼手机,之后回答道。 “8月6日,8点35分。” 我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觉得事情更加古怪。 “到底怎么了?娜娜?” “我刚刚被你拉过去的瞬间,脚蹭到了一滩水,你猜猜我在那滩水的旁边看到了什么?” “什么?” “有着黑色幽光的交界线,也就是说……” “这里发生了空间错位?!” “不错,所以,这些水原本不应该是这个空洞之中的,而是别的地方的水,因为空间错位的缘故,这些水原本所在的空间被迫与这些地方连接,虽然这里的环境很冷,但是这些水原本所在的空间的环境则不然,它们仍然受原空间环境的影响,所以,这些水根本就不会结冰。” 紧接着,我又蹲下来指着地上的一片被冰覆盖的区域,接着对他说道。 “但是,你看,如果这些水脱离了空间扭曲的交界线,落在这水底空洞的地面上的话,就会被这里的低温瞬间冻上。” “原来如此……这么一想,那个叫伊蒂欧特的家伙的『权能』恐怕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有可能,不过,联系起……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边说,边站起身来,谁知我刚张口没说几句,就被一股无比寒冷的气流钻进了气管之中,让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罗伦见状,把我搀扶起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待我喘过气来,我便乖乖的用手机把自己的想法以打字的方式呈现给他。 “联系起那伙盗墓贼遇到了『空间断层』的情况,所以我猜,这个水底下的空洞很可能是不属于凌风镇的地段,而是『空间断层』与凌风镇的交界处,我和娄鸣提供给伊蒂欧特魔力足够,他的『权能』应该还能再维持一两天的时间,不应该会在这种时候发生凋亡,所以咱们只能要加倍小心,搞不好咱们一走过头就进入了『空间断层』之中,天知道『空间断层』那头会是哪里?要万一是什么危险的地方,那可就回不来了。” 说着,我又发消息给娄鸣,但是结果仍然是发不出去……看来这里的信号强度只支持两台手机面对面发消息,一离太远就发不出去了,我无奈,只好冒着肺部可能会像刚才那样,痛到不停咳嗽的风险,打开了对讲机,呼唤在船上的娄鸣,并把现在的情况讲明。 …… 空洞下面居然存在程度不大的空间错位吗? 放下对讲机,我打开手电筒,凝望着那水底之下的空洞入口。 宛若一个会吃兽的怪物的嘴巴一般,那个空洞就那么陷在水底之中,依靠着它特殊的多层构造,将水疏导至另一个独立的空间,直至汇入海中,以此保持下方的相对干燥——这是据那个身材巨大的鳄龟老兄勘察得出的结果,我也是只能大致想象那下面的光景,并通过刘枫和路杰的话加以确定和修改脑海中假象图的一切细节。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空洞正不断地放出冷气,地面以下,水底以上与那外界截然不同的低气温就是这空洞之中的冷气造成的。 虽然罗娜刚刚有叮嘱过我让我还是最好别下来,免得在不知其中深浅的情况下走入了扭曲错位的空间之中,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下去找他们——既是出于担心,也是因为按耐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这最后一句密语中隐藏着的奥妙。 嗯,感觉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之中被路杰影响了呢,自己的好奇心远比以前强烈不少,甚至都有些过剩。 我叮嘱好了基托内,让他和刘枫一起照顾好路杰,随后就穿好厚衣服,顺着投入空洞中的船锚,在发动魔法『避水气泡』来保护自身不会溺水之后,我便一路滑到了那黑漆漆的水底空洞之中。 空洞中果然有点冷,不过好在我把自己吃得足够胖,在我们这六个兽里,我要是敢说自己是第二抗冻的那个,怕也是没谁敢于争取第一。 而且,这里的温度可比『星宫卫之五』罗杰?奎因的『六面冰牢』暖和多了,据我所知,『六面冰牢』的初始温度在零下四十四度上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六面冰牢』会逐渐降温,最后甚至会达到零下二百度,将被困在其中的兽彻底冻成细腻的冰粉尘。 而这里,恐怕也只有零下十五六度吧,对我来讲,这样的温度也只是小菜一碟罢了,只不过,要依照罗娜他们的说法来讲,越往深处,应该也就越冷,但只要不超过零下六十度,我也就勉强能忍受下来。 若问我为什么能忍受这样的低温?当然是因为我是『神裔』,身上有着魔力加持啊!而且我身上脂肪也多,也就比其他『神裔』更加抗冻!但这要是换成普通的兽人的话,那怕是零下二十多度快三十度就得冻得受不了了,更别说那些身上都没什么旺盛毛发的异世界种族『人类』了。 我记得有曾经看过一篇学术报道,『人类』他们对低温的忍耐力远不如我们兽人要强,即便据说在他们的世界之中还有着比我们艾尼莫斯世界更冷的区域。 我也很清楚罗娜为什么不让我下来的原因——一是担心我有去无回,二是担心自己的『瞬移之术』会受到空间扭曲的影响,把我瞬移到错误的地方去,所以,我也就只得向着罗娜和罗伦哥所走的左边的那条路徒步行进。 …… “我说……那个外国小子……” “你咳不咳译叫我的本名?气势吧,我不是那么喜幻别的兽这么叫我。” “啊……哦……” 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一直都叫他“外国小子”或“黑客小子”的确有点失礼,我挠了挠脑袋,之后瞅着他那张和路杰一模一样,此时此刻都快陷进他那台自己组装的笔记本电脑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堵在心头,让我心生“这小子怎敢‘盗用’路杰的脸还摆出那种表情”的奇怪想法,让我有点不太想和他搭话,但,最后迫于内心之中的好奇心的驱使,我还是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那,那个……我说……基托内啊……那个,我听娄鸣,娄鸣说……有个叫罗斯玛丽的外国娘们儿……让这伙盗墓贼……调查路杰的下落,然后,娄鸣就拜托你查那娘们儿的底细,有,有些事吗?” 他仍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一般。 这要是路杰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跟我搭话了,但他却对我爱搭不理,哦,这真的是让我忍不住要发作了! 好在他没过多久就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微微一笑,说道。 “nia莫儿?我记得折个瓷在金都国史对雌性的蔑称吧?不过,你折么说咳不对啊!” 他这话我寻思了老半天才知道想说什么,之后又问。 “不对?哪儿不对?罗斯玛丽这名字听着也不是雄兽的名字吧?” “你有所不治啊,这个罗斯玛丽,是个做了匾鑫受术的雄兽,但是受术布施那么成功,搞的这家伙不雌不雄,所以,这家伙不是个nia莫儿,是个‘人妖’。” “人……人什么?” “是‘人妖’,在『人类』世界的某个国度里,就叫这种不雌不雄的家伙‘人妖’,而且,顺歹一提,『人类』世界的灵歪一个过度,就有恨多这种‘人妖’,而且那个国度的恨多『人类』,还觉得这种不雌不雄的家伙们恨美,恨好看……my god,我凡挣是理解不了这种可怕的审美,刘枫,你呢?” 听完他的描述,我的脑子里瞬间脑补出了身穿女装的油腻『人类』大叔,和满脸胡茬的『人类』女性,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对『人类』这种物种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真是怪异到家的种族…… “我,我也不能理解……” “不过,我导师能理解你围什么要找我搭话,你,史想砍我调查到的,罗斯玛丽的有关资料对不对?我已经私发给你了,插手一下吧。” “哦,谢,谢了……” 道了声谢,我转过身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阅他发送给我的资料,一打开,那个叫罗斯玛丽的家伙的照片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震撼。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衣着打扮也是够浮夸怪异的,是我不能理解,但也没准儿是格雷斯雷德国那边的所谓“时尚潮流”的打扮方式。 毕竟格雷斯雷德国的整体风气是出了名的“自由”和“奇葩”,在他们那里,不正常才算正常! 我想,这几个衣着还算正常盗墓贼,大概在那边也算是“不懂潮流的土老冒”了——尤其是那个一直在裸奔游泳,勘察水下局势的鳄龟大块头,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国家的兽当成“未开化的野兽”呢。 不过,想来他们作为盗墓贼,最不需要的特点就是引兽耳目,衣着朴素也没什么不对,而那个鳄龟大块头身高至少也得是三米七或者三米八左右,那么大号的衣服,在艾尼莫斯世界可不常见啊,加上他又是个会水的,不穿衣服也很正常吧?至于这其中的那个又黑又糙,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人类』,应该也不会觉得什么‘人妖’好看吧?——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强行把他们这伙格雷斯雷德国来的家伙们认作是正常的兽人和『人类』。 随后,我的注意力再度回到罗斯玛丽,这个不雌不雄的雪枭兽人的资料上,边看着基托内调查到的有关于它的个兽信息,边将这张脸记在自己的脑子里——若是有一天我们真的见面了,这家伙要是敢对路杰做什么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没轻重了。 …… 罗娜和罗伦哥的身影就在前方,我加快步伐跑了过去,拍了拍罗娜的肩膀,只见罗娜先是被我吓了一跳,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娇嗔了几句,我问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只见他们神色微微严肃,随后,罗娜开口道。 “已经有了发现……是,关于『宇之戒指』,还有之前带着路杰闯入《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房车之中的那个盘羊兽人坎离,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的发现……你,往这里看。” 说着罗娜指着身后映在墙体之上的几行由蓝色光芒组成的字体,我从他们两个之间的空隙走了过去,然后,念出了那些字体显示着的内容。 “妙岛疑窦丛丛生,灵戒悲恸便分崩,三分流转三圣处,三士庇佑三处中。蓝玉荒村一士存,乃为千年痴儿魂,神怜痴儿无心智,荣其为士赐心神。此士毛灰似冷铁,双瞳各异若妖邪,墨色丽角世无双,安问尔等不赞耶?!所问此士名何为?中满中虚现同归!寻戒勇者会此路,手中定携辟易斧!以斧造土出生天,土引勇者此士前!” “我记得……『人类』那边的文化中,有一种由线条组成,名为『八卦』的神秘符号,根据每组线条组成的不同,分别代表着天空,大地,水,火,风,雷电,沼泽和山脉……其中,代表着水的卦象『坎』,是上下为断线,中间为横线,被称为‘中满’,而代表着火的卦象『离』,是上下为横线,中间为断线,被称为‘中虚’……” 罗伦哥自顾自地说着,而我,也明白了他,还有这几行字的意思。 “也就是说……坎离,那家伙其实是一分为三的『宇之戒指』的守卫者之一咯,哼,难怪他知道那么多有关于魔法文明的知识,当时没察觉到这点,还真是……错过了眼前的肥■啊。” 我苦笑着,话虽如此,但依照这上面所写,我们仍然有接触那个坎离的机会——那就是那把从年凌风古墓中带出来的『辟易之斧』。 难怪在上午的『神启现象』里,年凌风的意识会跟我说,让我们留着『辟易之斧』,原来是想在这里派上用场啊。 但是,此刻我又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我总觉得,我们身上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以及所经历的『神启现象』,都有种“早就被安排好”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因为世界上不存在“偶然”,有的只有“必然”!这是我爷爷从小就教会给我的道理。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此时此刻的我们,又中了不知是谁早早布下的一场“局”一样。 念及此处,我心中立即又笼罩上了一重无形的压力——若是不能弄明白我们这次到底又是受了谁的摆布,恐怕,我又得像一个多月月之前那样,精神亢奋得睡不着觉,并且寝食难安。 本章,完。 第219章 彼岸,此岸:其一 『辟易之斧』被我的魔力启动,只听四周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地洞之中瞬间变得一片漆黑,水也好,顶上的岩壁也好,全都发生了古怪的扭曲,宛若咖啡拉花被勺子搅拌成了向中心聚拢的漩涡一般。 我心里也有些没底,仅注入魔力的话,又真的能让『辟易之斧』成功发挥它的作用吗? 我不太清楚,但在之前我们追逐拿着它跑路的明琰的时候,就是因为刘枫不小心将魔力输了进去,才致使它蕴藏着的力量被激发出来,将那棵黄金檀树劈开,让那支藏在里面的毛笔露了出来。 “娄……娄鸣……” 熟悉的触感从腹部和后背传来,不出意料的是因为此刻的异变而害怕无比的路杰紧紧地抱住了我。 尽管这么做吧,路杰,在这种让你感到害怕的情况下,倚靠我也好,倚靠刘枫也好,只要你觉得安心,那就值得。 随后,只见『辟易之斧』又爆发出猛烈的闪光,一时之间将此处照得亮如白昼,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紧接着,一种无力感和困倦感涌上了我的身体,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最后…… 我的意识的清醒程度宛若坐过山车一样,下降到最低处后又“嗡”地一下立马回到了巅峰,好不惊险,愣是吓得浑身一哆嗦后才定下心神。 此刻,我环顾四周的情况,发觉自己这次并不在之前的倒锅山脚的地洞之中,而是在海岸边上,维多利亚他们的船还停靠在海上,和我同行的四个同伴则倒在我的身旁,不醒兽事,路杰则仍然是在我身后紧抱着我,身体还在不住颤抖,至于刚刚在我手中的『辟易之斧』嘛,现在也不知去向,踪迹全无了,或许它自己回到了年凌风的古墓之中了吧,毕竟法器这东西嘛,年头一久了不免都会像大法师明棠的法杖那样,出现令兽觉得不可思议的变化,所以,年凌风古墓里的那把『辟易之斧』即便是真的在带我们离开地洞之后自己回去了,那也不算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 甚至于说,这种情况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它会真的发生——不过管他呢?这『辟易之斧』现在到底去哪里了也与我无关,毕竟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在这墨烟岛之上寻找那一分为三的『宇之戒指』,而不是像维多利亚他们那样下坟入墓,在年凌风的古墓里找些对我们来讲没用,但确实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那种东西,最好还是永远留在那诡异的年凌风的尸体旁边,跟着它们原本的主兽永远沉睡在那暗无天日的古墓之下好了。 而在我视线中的正前方,那个已经确定了身份,有着一对精美黑色双角的盘羊兽人坎离,正背对着我,站定在海边,望着碧绿无垠的大海,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看来目前得到的线索毫无纰漏。 “路杰,你还好吗?路杰?” 我轻轻地把路杰搭在我身上的手拉开,然后稍微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这熟悉的触感,他颤抖着的身体逐渐平静稳定了下来,随后缓缓的张开了双眼,长叹一口气,问我道。 “娄,娄鸣……咱们现在,又,又是在哪里啊?” “很显然,被『辟易之斧』带到了那家伙的身边呗。” 我指了指身后的坎离,耸耸肩,回答道。 “总之,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嗯,但是罗娜学姐他们还……” “我刚刚用魔力探查了,他们并无大碍,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唉,今天真是够了,咱们光昏都昏了好多次,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好吧。” 我和路杰便朝着坎离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有在有说有笑地聊天,只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我们和坎离之间的距离真的有那么长吗?明明我们两个已经走了十五六分钟有余,虽然平常我们两个走路的速度都不算快,但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该抵达不了坎离的身边才对啊。 难不成,是这家伙使用了空间类魔法吗?——正这么想着,只听路杰大叫一声,坎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歪着头,对我们开口说道。 “等你等得那么久,总算是肯主动接近我了啊……我这话,是说给你听的哦,娄鸣。” “若是你少来这么些解密游戏,而是一开始在房车上就摆明身份,那我就不必拐那么多不该拐的弯了,这样一来,我兴许早就主动去接近你,而不是处处提防你了,说到底,还是你自作聪明,反误自己的正事。” 我讥讽道,但坎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呵,解密游戏可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某个兽的突发奇想罢了,而我,也只不过是那家伙的一枚棋子罢了,我想,关于这个问题,你们日后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之,你们要现在就开始进行『审判』吗?” “『审判』?” 路杰有些不太明白,而我却对他说的那句『审判』心知肚明。 据传,有些『神明信物』的碎片和『太古神灯』一样,由专门的守卫保护了起来,来者必须通过他们的『审判』,才能获得他们守护着的『神明信物』碎片。 而这些守卫『神明信物』碎片的兽,则被称为『圣护』,『圣护』与『守灯者』虽然职位差不多,但也有许多不同点,『守灯者』基本上都是那一批打造了『太古神灯』的『结缘者』的后代,因此,除了初代的二十二位『守灯者』外,其余的全都是些魔法的门外汉,尽管他们受到了诸神的祝福加持,但体内终究是没什么魔力的。 而『圣护』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全都是『神裔』,有的甚至还是神明的分身投影或者眷属神明,而能成为『圣护』的『神裔』,那也得是在历史上和各地坊间传闻之中或占一绝,或为一怪的存在,至少,也得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才能被神明选中,获此殊荣,守卫着『神明信物』的碎片。 而且,『守灯者』的寿命是有着期限的,期限一过必然就会去世,而『圣护』的寿命,则没有固定的期限,只有『神明信物』的碎片被有资格的兽拿走之后,『圣护』才能离开这个世界,而如果又有什么变故,致使『神明信物』再度变成了碎片,那也就没有接班者帮忙看管了。 而面前这个坎离……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大概也是几千年前守卫『宇之戒指』的『圣护』了,而『宇之戒指』的三个碎片,曾经也被罗娜的先兽拼合了起来才对,那这样的话,他应该早就去世了,怎么偏偏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这多少也有点邪门了。 “是啊,『审判』你们,尤其是你娄鸣有没有资格拿到那三分之一的『宇之戒指』,你们尽管说要与不要便是,不要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浪费我的时间。” 他毫不客气的对我们两个说道,而我则是心想你身为一个守护『宇之戒指』碎片的『圣护』,一个在凌风镇独守了那么多年,如今到底是死是活都不好说的老妖怪,怎地会这么心急呢?!还我们两个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浪费你的时间,真是有够荒谬可笑的。 但,我还是阴奉阳违,面带微笑地跟他说了一句。 “要,当然要。” “那好……” 他微微一笑,只见下一秒,他身上放出黑色的幽光,紧接着身体也向半空之中飘去,与此同时,那昏惨黯淡,乌云遍布的天空瞬间放晴,皎白圆满的月亮放出明亮清晰的光辉,将整个海岸边照得亮如白昼,不靠我和路杰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强大夜视力都能把四周看得一清二楚。 “吾之主神,伟大的‘广袤寰宇之母’,吾名坎离,汝之『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碎片之『圣护』,今进行『审判』仪式,裁定‘戒律雷霆之王’之『神裔』娄鸣,‘万籁生机之主’之『结缘者』路杰是否具备拥有此物之资,望汝之意识眷顾此地,观此仪式。” “万籁生机之主”——听到坎离称呼出这么一个尊名,我现在更加肯定了,与路杰结缘的那位神明,应该就是仍然在吉涅森林之中,以凯博拉巨树的形态存活着,司掌植物与生命的绿之神。 说来也巧,目前我们,还有我们身边的兽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所拿到的一些东西,都和这位尊名为“万籁生机之主”的绿之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说不定,有些很棘手的事情,要当面见到祂才能搞清楚…… 坎离说罢,只见一眨眼的功夫,我们所落脚之地又从海岸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黑水晶迷宫,天空之中则横着一个巨大的沙漏,而坎离的声音,顷刻间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审判』仪式开始,娄鸣,路杰,尔等需在规定时间之内破解这『彼岸迷宫』的奥妙,找到吾所在的‘此岸’,这便是『审判』的内容……若尔等无法完成,则便无法通过审判,同时,也会被永远地困在此处,再也无法出去。” “什……什么?再也无法出去?!这……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路杰一听坎离这么说,又开始害怕了起来,但只听坎离干笑几声,接着在某个不明的地方对我们隔空说道。 “哈哈哈哈……路杰,汝怕了么?若是怕了的话,如今汝仍有一次反悔的机会哦!如若,汝打算退缩,不再打神明信物的主意的话,吾便可以大发慈悲,立刻宣告对尔等的『审判』失败,送尔等其中一兽出去,不过,另一兽则仍将面临困在此处的悲惨结局哦。” “什么?!不能两个兽全出去吗?” “不可以呦。” “不,不行啊!我和娄鸣谁都不想再也见不到谁啊!” 路杰说着,垂头丧气,浑身颤抖地说着,声音之中隐隐地带着哭腔,而我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振作一点,之后对不知身在何处的坎离隔空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路杰,我们这两个兽谁都不希望就因为没通过你的『审判』而从此再也见不到对方,所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你大发慈悲地宣告『审判』失败,只送我们其中一个出去。” “那好吧,若尔等执意想要坚持进行『审判』的话,那就向前踏出一步吧。” “那可不行。” 我微微一笑,说道。 “又怎么了?娄鸣啊娄鸣,汝可真是让吾头大。” “你得通过把这『彼岸迷宫』的规则都给我们说清楚了,要不然,我们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做错了什么事,导致『审判』失败,那可就太不公平了吧而且?你刚刚也呼唤了黑之神的意识了吧?你要是不把这规则说明白了,算不算在黑之神祂眼皮子底下玩忽职守呢?” 我不屑的笑了笑,隔空问道。 “啧……” 只听他啧了一声,随后语气也有所变化,像是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一般,对我咬牙切齿地隔空说道。 很显然,他急了,这就足以说明,他之前也是像这样,只要被『审判』的兽不问规则,他就不说,完事『审判』失败之后还赖对方不守规则——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个性还真是有够恶劣的。 “娄鸣,汝,还真是小心谨慎,啊……吾,是不是该夸一夸你,不像以前的那些家伙一般莽撞呢?” “谢谢夸奖,那你也别废话了,规则什么的,赶快像端菜一样给我们两个端上来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要听了呢,坎离先生。” 可以使用魔力来寻找他坎离所在的所谓“此岸”,但不能爬上墙体观察迷宫,也不能破坏迷宫的墙体,沙漏限时4个小时,每隔一个小时迷宫会随机变化,变成更加复杂的样子并把我们送回原点——知道了这些规则之后,我便迈开步子,大摇大摆地在这黑水晶迷宫之中前进起来,而在我走出第一步的同时,那横在天空中的巨大沙漏也立了起来,计时,开始了。 而路杰却还犹犹豫豫地,停在原地不敢走。 “路杰,你还好吗?” “还,还好吧……只是,要是咱们真的被困在这里……那该怎么办?” 他脸色苍白地问我道。 “你放心,有我在,这种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况且……” 我面露坏笑,抱住了他,手也颇为不老实地揉乱他的头发,说道。 “就算被困在这里,我们也仍然是在一起,不是么?” “好像……是哦……要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错。” 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之后又一改害怕的腔调,对我稍稍厉声说道。 “我说啊,娄鸣,你可不可以别这么肆意妄为地弄乱我的头发啊?!你听到没有啊?!” 随着我的腰间一痒,我们两个噗嗤一笑,我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本章,完。 尘封的故事:其十 剧本已经渐入佳境,在这个世界注定成为英雄的存在们也会逐渐汇聚在一起,并发出至高无上的光热,在燃烧殆尽之后,成为众生口中的一段佳话。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即便现如今因为各种因素,剧本开始脱离了各位主笔者的手,开始独自发展,但是,结局已经定下,没有更改的可能,所以即便是过程有变,仍是会迎来一成不变的结局——这就是命运,永远不会出错的命运。 即便,“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结局就是了。 既然“我”说到了“英雄”这个词汇,那这次的故事也是一个如同那『倒吊者』般“牺牲”了的,英雄的故事。 老规矩的话,我也不用多说了吧?毕竟已经反复说了两遍,要是每次都要强调一遍的话,“我”会很烦躁的,所以这次我就不打算把之前的老规矩复述一遍了。 那么,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地下》—— “我说,咱们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弄你的那些小工艺品?!” 瘦高个的男子猛拍另一个有些魁梧,肥胖的男子的后背,肥胖男子只是皱了皱眉,随后说道。 “这只是我养成的习惯,请你不要打扰我,而且,这不是小工艺品,这是diy羊毛毡玩偶。” 说着,肥胖男子又用右手中的钢针戳了几下左手之中被染成土黄色的羊毛。 “听着,你有什么习惯我不管,你手里摆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没心情知道!只是,你好歹也搞清楚咱们现在的处境怎样再弄吧?!这可是地底下的世界啊!而且,那些『?peβo?』和『n?ξ』们可是随时都可能突破咱们的『高能防护领域』,把咱们全都……” 说着,一种无名的恐惧支配了瘦高男子的心,让他全身颤抖,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了,i,你也别怪c了,咱们现在的处境本来也是想都没想到会发生的,大家脑袋上都顶着如山大的压力……没准儿,这是l排遣压力的方式呢,振作一点吧,万一那些『?peβo?』和『n?ξ』到救援队的人来了都一直没有突破咱们的『高能防护领域』呢?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嘛!” 面容清秀,声音甜美的女子走过来对二者进行劝解,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s,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加入科考队的……呜啊啊啊啊啊——” 瘦高个男人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喊大闹,这让那肥胖的男人c颇为不满,他瓮声瓮气,用着冰冷的语气呵斥道。 “闭嘴!大男人哭什么哭?!莫不是现在性命攸关了,你才后悔加入科考队?!要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太没有为科学研究而献身觉悟了?!你之前在我……在l教授办公室前求爷爷告奶奶般地浪费他的工作时间,让他破例给你一个加入科考队的名额时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呢?!啊?!” “好了c,i毕竟也不像你一样……” “我说s,你是不知道他之前那个阿谀奉承,一点尊严都不要的样子!真的论谁看都火大知道吗?!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这种不要脸面的货色,而且更可气的是,我……l教授他居然最后还同意了让i加入科考队,我真的,我真的……” “行了c,你也别那么生气,i能加入咱们的科考队,也是有水平在的,眼下还是搞明白,为什么平时从不主动攻击其他生物的『?peβo?』和『n?ξ』,这次却在咱们一下来的时候就突然发动袭击吧?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啊……要是咱们不弄清楚这个,只怕以后的科考队下来也可能会被它们袭击,到时候,从他们的padre身上取下一小部分来进一步研究,恐怕会变成本世纪乃至下世纪都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另一个戴着眼镜,金发碧眼,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也走了过来,劝架的同时,也看向了被抵挡在所谓『高能防护领域』外的,那些被称之为『?peβo?』和『n?ξ』的,宛若夜空一般的东西。 “会不会是咱们带下来了某种病毒?我记得之前一支科考队,就因为身上携带了某种病毒的缘故,遭到了『kulullu』和『ugallu』的袭击,他们比较敏感,相较起同族,没办法忍受那种『界外的产物』。” 被称作s的女性分析道,而肥胖男子c思考了片刻,说道。 “有可能吧,我看过那个生物学家s教授的书,『?peβo?』和『n?ξ』,应该是『兼性敏感型』,所以可能会对个别的『界外的产物』过敏……总之,我觉得还是先采集一些它们的分泌物,等有命出去,送到鉴定部门鉴定一下再说吧。” 说罢,他从背包之中翻找出了几个看起来很奇怪的采集装置,将它们分给了在这里的所有人。 “采集的时候按老规矩,不过采集完了之后赶快撤到安全的地方,『?peβo?』和『n?ξ』到底有多可怕,大家应该知道吧?唉,真是苦了r和a了,居然落得那种下场……” 似乎是想起了早先已经牺牲的同伴,c稍微有些消沉,之后,便和自己的同伴们分散开来,收集那些渗进来的东西,也就是所谓『?peβo?』和『n?ξ』的分泌物。 只是,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不发生变故才怪…… 那有些精神崩溃的瘦高个男人i无意间涉足到了『高能防护领域』之外,那名为『?peβo?』的,宛若深蓝色夜空一般的东西顺势爬上了他的脚,他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他的脚开始瘪缩,逐渐变成了一个平面,这时,另外的三个人,c,s,还有络腮胡子便奔向他去,c还在背包里拿出了一杆造型别致的枪,朝着袭击他的『?peβo?』开了一枪,那东西躲开了,同时也从『高能防护领域』的内部将其彻底破坏,顷刻间,那宛若黑夜一般的事物们一拥而上,众人大惊失色,于是拖着已经丢了一只脚的i一起朝着预留的通道那里跑去。 …… 之后的事情么,就是其他三人成功出去,并与救援队汇合了,而c为了救s,被『?peβo?』和『n?ξ』拖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留在了那地底深渊之下,是死是活,暂且不知。 我知道,这次故事的结局的确仓促了一点,但是,故事的内容就是这样的,我也只是如实复述罢了。 总之,无畏牺牲的『倒吊人』精神的确是可嘉的,但…… 或许,在困境中毫不绝望,仍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乐观的精神,某些时候却能避免他人的牺牲呢。 那么,换做是你,又会怎样呢? 我并不想听你们的答案,我只是希望你们这辈子别遇到这样的事情。 仅此,而已。 ——完—— 目前尘封已久的故事收集进度:(3/25) 第220章 彼岸,此岸:其二 果然是这样的情况啊。 虽然说是可以使用魔法,但是这个『彼岸迷宫』无论是用什么魔法都破解不了——就算是借我刚刚趁坎离不备,从他衣角扯下的一根线来发动『定位之术』,都毫无结果,如同是最开始我用『定位之术』寻找路杰的下落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想必,发动魔法必然会失效,也应是这个『彼岸迷宫』的特性之一,唉,这个坎离果然是“守口如瓶”啊,即便是如此重要的特性,在我已经发起追问之下却仍是不肯告诉我们分毫,可真有他的。 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我也绝对不能慌乱半分,毕竟我身边还有路杰,若是我一慌,路杰可就得方寸大乱了。 “……『定位之术』成功发动还要等一阵子,路杰,咱们先继续走下去吧,总之,等一下『定位之术』找到他的踪迹了,咱们再往那边前进吧。” 我收起自己的魔力,结束不出意料已经失效了的『定位之术』,转头对路杰说道,路杰点点头,便随我一起在这不知是否会通往那条“此岸”的路途行进着,行进着,行进着…… 他的手有些清凉,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我的手捂暖,我之前居然一直都没注意到,原来他身上的体温一直都比同类,也就是其他的狼兽人的体温都要低一点。 我曾也握过刘枫和基托内的手,他们的手都比较温暖,而不像路杰的手这样,虽然谈不上冰冷,但也绝对不能算是温暖。 坊间有种说法,说是越是胆小怕事的兽,体温就越是低,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准确,又是否经得住科学的验证和推敲,但,若是放在路杰身上,说不定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准确性。 为什么说是一星半点的准确性?因为路杰虽然胆小,但绝不怕事,兴许恐怖的事物会让他有所退缩,但面临比天都大的困境,他内心中的那种坚韧和勇气就会活跃起来,从不言弃的信念就会让他勇往直前,不在乎任何骇兽之物。 我真的很敬佩他这一点,因为有些时候,当面对真正无解的困境和残酷无比的现实,我所选择的路,是一条卑劣的,名为“摆烂”和逃避的路径…… 其实我并没知道我本性的兽们认为的那样强大,恰恰相反,我也没比普通的虎兽人强悍多少——这是我一直都很清楚的一件事情。 望着天空中的巨大沙漏,推测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之一,再过相同的一段时间,我们就会遣返会原本的出发点,同时『彼岸迷宫』也会变得更加复杂。 于是,我便挽着路杰的手,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一路把手贴在迷宫的墙面上前行——这是走出一个迷宫最基本的方法。 “但愿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吧。” 我在心中默默地祈愿道。 …… 第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一个小时里,娄鸣先是用魔法找寻坎离的踪迹,但找寻无果,之后又一直把手贴着墙面走,结果,我们失败了,没能找到坎离的所在之处,被传送到了起点。 第二个小时过去了,迷宫变得有一点点复杂了,在这个小时之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坎离的身影映在水晶墙体的倒影之中了!但却因为我先前突发奇想,想边走边做记号的愚蠢想法耽误了时间,导致与成功失之交臂,再次被传送到了起点。 第三个小时,迷宫变得比前两个小时更加复杂,甚至有些地方的空间都是扭曲错位的,我们两个无不边耐着性子,边破口大骂地埋怨着这『彼岸迷宫』复杂得过分的地形,更可气的是,那个坎离却还在他所在的那个‘此岸’之中不断地嘲讽着我们——嘲讽我可以,但嘲讽娄鸣我可忍不了,本想着要用携带着的种子快速生长,破坏墙体,揪出那个坎离,但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被判定『审判』失败了。 可以说,我是险些就因为不冷静而上了他的当。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我自己的魔法和娄鸣的魔法不一样,可以成功发动,于是娄鸣出了主意,教会了我『向荣术』的进阶,『向荣术?无根之藤』,我便在使用『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作为自己的辅助法器的前提下,发动了这个新魔法,凭空长出藤蔓,想要顺着迷宫的路径找出坎离的所在。 但结果就是,藤蔓长满了一整个迷宫,却仍然找不到坎离,他就像是摸不着的幽灵一般,明明就在这里,但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找不到。 就这样,带着遍寻无果的结局,我们迎来了最后的一个小时。 迷宫变得无比复杂,甚至都出现了反重力的状况,四周的墙体宛若万花筒中的景象让兽眼花缭乱,走一步迈一步都要万分小心,没准儿一个不留心就会跑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在这一个小时的前四十五分钟中,我们仍然是选择了之前的所有方法,但仍然没有什么用,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下去,我和娄鸣都不免有些灰心和绝望。 最后的十五分钟,我们两个并排坐在一个圆环一样,且有着反重力特性的墙面之上,凝望着这看着就让兽眼晕的迷宫空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 尽管,我并没有像娄鸣那样,心灰意冷,做好永远留在这里的打算,仍然在脑子里想着破局之法。 “唉,要是当时把娜娜喊醒,让她也跟着咱们两个一块接受『审判』就好了,有她的话,大概咱们应该已经通过了『审判』了吧……” 娄鸣叹了口气,说道。 而我的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总感觉这段日子里,娄鸣和罗娜学姐之间的互动比之前更多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啊?” 下一秒,娄鸣苦笑着,问我道。 “啊?” “我和罗娜之间太过于亲密,而和你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你其实多少都有些难受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挠着脑袋承认道。 “是啊,的确有一点。” “果然是这样……因为我总看你这段日子里有点闷闷不乐的,刨除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缘故,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吧?唔……其实吧,我自己也觉得,和罗娜之间,的确进展有点太快了,我们两个都已经……呃,你懂我想说什么吧?毕竟那天动静还有点大。” 他面露尴尬之色,蓝绿色的眼睛之中头一次露出了躲闪的光。 “懂。” 我回答道。 “我,的确也是喜欢罗娜啦,她应该也很喜欢我的样子,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但,我保证,等一会儿咱们两个通过『审判』出去之后,我就会跟她讲明,稍微延缓一下我们之间恋情的进展,就保持着当前的进度,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的话,我想多陪陪作为挚友的你,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罗娜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好吧……谢谢你。” “不用客气啦!咱们两个可是挚友嘛!” 他笑靥如花,而我却才反应了过来有什么不对,我转而面露惊喜之色,之后问道。 “娄鸣,难不成你知道坎离在哪里了?!” “那是当然咯,在你用『向荣术?无根藤』,找寻他无果之后,我就明白了,这家伙究竟在哪里,只不过,嘿嘿嘿,我就是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啦!毕竟这样复杂有趣的迷宫闯关游戏,在别的地方可没有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以我的个性,我能不在这儿多玩儿一会儿吗?啊?路杰?!” “那你刚才那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装的啊!想逗逗你嘛!”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让我觉得无名火起,看来我最开始进入这见鬼的『彼岸迷宫』时只戳了他痒痒是下手太轻了。 想着,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然后直接把他按在墙面上,双手向他的腋窝,胸口,肋下,肚子,腰间等敏感的招呼,痒得他四处乱窜,笑得他涕泪横流,最后,他只得求饶道。 “哎呦……哈哈哈哈哈……我的路爷……嘿嘿嘿嗬嗬嗬嗬嗬,求你,别挠了,我错了,我错了啊!时间,时间快不够了……” 我这才停手,他把气喘匀之后,立刻抱在了我身后,对我说道。 “再用一次吧,用『向荣术?无根藤』,把藤条延伸到迷宫的入口处吧。” “入口?” “对啊,在你最开始使用这个魔法,想找出坎离无果的时候,我就猜出了他到底在哪里,其实,他最开始对咱们说的话已经告诉了他的位置所在,只是咱们两个,包括以往那些没有通过『审判』的兽们都着了相,被这『彼岸迷宫』给唬住了,误以为坎离就在迷宫其中,实则不然,此岸与彼岸之间,相隔的路途并不遥远,只是一步之遥罢了,所以,我们眼前的路皆是无法从彼岸到达此岸的虚妄,而在面对虚妄的崇山峻岭之时,选择退后一步才是正确的,能够到达此岸的道路……远离虚妄的空间,转而投向横在虚妄之后的现实世界,才是真切的‘空间之道’!我想,这恐怕也是黑之神想要告诉世兽的道理,而只有理解这一点的兽,才能通过这『圣护』坎离的『审判』!” 他这么说着,我已经发动了魔法,以藤条延伸至迷宫的入口处,顺着藤条,带着我们回到了那里,之后,我和他手挽着手,走进了看似没有门的入口。 只觉得,一阵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之后,就看到坎离坐在了一张圆桌旁边,正细细品味着一杯红茶。 “吾原本以为,尔等是没法通过吾之『审判』的。” 坎离抬起眼来,看了看我们两个。 “哼,怎么样?我们可是在规定时间之前找到你所在的此岸了呦。” “算汝聪明,及时参透了此岸与彼岸的关系,不过汝这爱玩的个性可着实有些让汝的同伴路杰担惊受怕了呢,也罢,吾就承认,尔等通过了『审判』吧。” 说着,坎离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把一个东西交送到了娄鸣的手上。 “喏,这是『宇之戒指』的三分之一,戒环的部分,里面蕴含着黑之神流传下来的『无尽空间之力』……不过,吾可要告知尔等,虽然通过『审判』的是尔等二兽,但,与『宇之戒指』真正契合的兽,却是尔等的同伴罗娜,这是刚刚,‘广袤空间之母’的意识告知于我的,她是命中注定,唯一能够完美驱使这一『神明信物』的兽,所以请尔等将其转交给她吧,好了,既然尔等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就送尔等出去吧……” “慢着!” 娄鸣抬手,做阻止状,这让坎离有些不解,问道。 “又有何事?” “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能以『圣护』的身份活着呢?明明之前『宇之戒指』已经拼合过了一次,既然如此……你早就应该不存于世了才对!为何却仍然存活至今呢?” 娄鸣厉声正色地问道。 而坎离笑了笑,说了声“三天之后,你必会知道其中缘由。”,之后发动魔法,把我们送了出去。 在这之后,我们一行又在凌风镇休息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告别维多利亚一行,又目睹《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房车离开这里之后,娄鸣便让伊蒂欧特恢复了『戒律念珠』的姿态,趁着它的『权能』还没有消失,我们赶紧从这里离开,坐上了来时的地下铁路,结束了我们的凌风镇之行。 本章,完。 第221章 获得戒环之后 我是谁呢? 这里又是哪儿? 我又该成为谁呢? 我是谁呢? 这里又是哪儿? 我又该成为谁呢? 我是谁呢? 这里又是哪儿? 我又该成为谁呢? 问题,在我的意识之中反复念了三遍,在一阵眼花缭乱的场景过后,眼前的一切景象这才得以稳定下来。 只见,我此刻身在一条铺满彩色鹅卵石的小路之上,左右则是被修剪整齐,有叶部分呈现方形的绿色植物,美观之中,好像又不乏……好吃? 不过,那些绿色植物看起来很“好吃”,也是针对于身为草食性兽人的我来讲吧,像娄鸣他们这样的肉食性兽人的话,大概一点都不觉得这东西“好吃”。 天空呈现出一种怪诞的粉红色,太阳散射出的光芒更是七彩斑斓,光怪陆离,就像是表面围了一层棱镜一样,将白金色的阳光拆解成了组成它的七色。 虽然很清楚,这一定是『神启现象』中的景象,但却仍然让我忍不住感叹这里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而再看看我自己,只见我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奇怪——一条蓝白相间的连衣裙,以及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头上还戴着一个蓝白条纹的蝴蝶结,看起来,颇有些上世纪的流行审美“糖果女孩”的那种甜美可爱的风格呢。 可是,我并不记得我自己有这样的一套衣服,而且我也从来都不喜欢这种甜美可爱风格的穿搭,更别说,“糖果女孩”还是上世纪的流行审美,放到现在早就过时了。 “哟,早安哦~” 娄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于是转过头去想对他也问声好,但这一回头可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当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只有娄鸣的脑袋在半空中飘着,他的身子却不见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而他却仍然在原地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我一般。 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皱眉凝望着娄鸣,问道。 “我说娄鸣,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算是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吧?!” “娄鸣……那是谁啊?” 娄鸣听完我的话,一脸疑惑地问道,同时,他脖子以下的部分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只见他和我一样,身穿着从未见过的衣装,这让我很好奇,诸神到底想通过这次的『神启现象』告知我什么,而且为什么,这里的娄鸣偏偏不认识自己了呢? “你……不是娄鸣吗?” 下一秒,娄鸣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全身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两只手手分别搭在我们的额头上。 “唔……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莫不是和那家伙一样,精神不正常,疯疯癫癫了?” “什么精神不正常?!我正常的很啊!倒是你,连自己是谁都忘掉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我是谁呢?你也太能说笑了吧,今天的你格外有趣呢,爱丽丝。” “啊?爱丽丝?!” 他用一个让我感到陌生的名字来呼唤我,让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对啊,你是爱丽丝,我是柴郡猫啊!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爱丽丝……柴郡猫?!” 他这么一报自己的名号,我反而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在一本从『人类』那边传来的书籍中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好像是叫什么……《爱丽丝梦游仙境》? 只不过,我当时对那个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就是草草地看了几眼,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柴郡猫,疯帽匠,三月兔之类的…… “我说啊,爱丽丝,你可别在这里傻愣着了,快点出发吧!” 自称是柴郡猫,但却和娄鸣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突然收敛起了笑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出发?去哪里啊?” “皇宫啊!红皇后和白皇后一直都在那里等你呢……总之,你快点出发吧,沿着这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走便是!但是,记得一路上,小心虫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又露出了一副坏笑的样子,紧接着大笑起来,随着笑声越来越大,他的身形缓慢的消失了。 眼前的光景猛然碎裂,我也从『神启现象』之中返回到了现实之中。 醒来之时,面前熟悉的装潢和窗外由青蓝色渐变为黑色的天空让我想了起来,我们已经回到了温泉旅馆之中,而我由于比较疲劳的缘故,所以中午草草地吃完饭之后,原本应该是和大家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打算的我,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唉,这还真是有够惭愧的啊——一边对着窗户的反光整理头发,一边望着此处夜景的我如此想道。 无意间,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街对面的一家店旁边站立着,凝望着这里的窗户,随后又拐进了街角之中,消失于我的视野之中。 苏依?! 她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太放心,于是穿好衣服之后就跑到了她拐进去的那个街角。 但是,眼花缭乱的店面和街边小贩,以及那些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游客,让我根本找不到苏依的身影,我本打算回去,确突然感到有谁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看你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又出什么事了?” 原来是罗伦,他边说,边眯起眼睛凝望着那灯火通明的街巷,左手虎口托着下巴,神情稍稍有些严肃的样子。 “没,没什么……想出来透透风而已。” 我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掩饰道。 关于我和苏依是朋友的事情,只有我的父母知道,我家里的其他兽是一概不知道的,这也算是我刻意隐瞒的一件事情,毕竟,苏依作为『原住民』的后裔,和我,包括和顾堃,孟慈,戴薇,白莹和蒋黎成为朋友,都是不能被他们的族群知道的——不管是『原住民』们主动发现,还是『外来者』无意间的口风透露给了他们,但凡是知道了,苏依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们这几个兽,也是对自己的家里兽刻意隐瞒和苏依之间的友情的。 至于我的父母,在我的记忆之中,除了一些亲戚去世,不得不回去外,他们也根本都没回过几次墨烟岛,而即便回去,也只是待一两天就离开了——尤其是我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非常非常讨厌这曾经让他长大的故乡。 由于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透露我和苏依之间朋友关系的机会,所以即便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这段关系也无妨。 “透透风啊,行吧,那你就在这里透风好了,别回去的太晚……对了,咱们接下来的打算是再在旅馆里修整一下,等新的线索出现了之后再出发……不过可算是晴天了呢,要不然明天的‘抬神轿’就得让那群『原住民』独自表演了,这样的话,今年的‘胜利一方’恐怕就得是他们了。” 罗伦说完,就想从这里离开,回到旅馆之中。 “明天……吗?” “是啊,就明天,而且我听阿伟他们说,之前的烟花表演,还有几天前的赛神舟,斗戏台等项目『原住民』一方赢了不少,看来今年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虽然目的是给游客,给大家带来快乐,但是咱们这些非『原住民』的队伍输了那么多次,大家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爽,而且,那些家伙这次还……” 在我身后的罗伦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话头。 “还怎么了?” “没什么,你就在这里好好透透风吧,我先回去了。” “喂,我说,到底是……” 转头一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兽群之中。 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担忧再度攀上了我的心头,总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抱歉……” 突然,我的肩膀传来了一种碰撞感,撞上我的兽连声道歉,我正欲说声没事,抬眼一看那个兽,结果却有些傻眼。 因为撞上我的兽,正是苏依的哥哥,苏昌。 “是你啊……你,从那什么青云市回来了?是……放假,吗?” 他面露尴尬之色,退后一步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然后才支支吾吾地问道。 “是,是啊……和朋友一起回来的,呃,苏依她还好吗?”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显然地犹豫了一下子,然后深呼吸一口,说了声。 “她最近,挺好的……不过,你和她还是别来往太近了为妙,免得被我们族群里的其他兽发现……我的话,不想给任何兽找麻烦,也不想让我妹妹伤心……所以也对你们几个丫头和我妹妹之间建立朋友关系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族群里的其他的兽就不一样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和我妹妹之间的关系,那就有天大的麻烦降临在她,还有你们几个头上了,不过,我,我这可没有吓唬你的意思……呃,总之,请你和我妹妹在作为朋友的基础上,也保持一定距离吧……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遂在街上稍微逛了逛,无意间却发现了一个售卖“海葵丸子”的小贩。 “海葵丸子”,这是青冥国的一道特色小吃,据说是用海葵,海草,褐藻制作成馅,再和面糊混合,下锅炸制而成的。 在艾尼莫斯世界的学术界,关于海葵这种东西一直有着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那就是它究竟是一种植物还是一种低智慧的兽人。 如果说是植物的话,那它本身又不符合植物的一些基本特征,不存在叶绿素也不依靠种子来繁衍后代,如果说是兽人的话,那它也没有演化出和兽人一样的特性,智力水平连婴儿都不如,反倒是像朵植物一样在海底之中绽放着。 而从异世界抵达这里的『人类』,却又说海葵是一种他们那里也有的“动物”,这就让“海葵到底属于什么”这个话题更加复杂了。 而诸如海葵这样,既不算植物,也不算兽人的东西,在海洋之中比比皆是,比如什么贝类啦,海百合啦,水母啦……这些东西的归属在艾尼莫斯世界至今都算得上是未解之谜,因此,海中的世界也让很多学术界的兽心驰神往,仿佛和这个世界有关的许多奥秘都在这其中埋葬着,等待他们去发掘。 不过我想,既然青冥国的兽都把海葵做成了小吃,那这东西应该不算是不能吃的东西吧? 至少……应该不能算是肉……吧? 不过,比起“海葵丸子”,这个小贩却更令兽在意。 因为这家伙居然是个在墨烟岛上不常见的『人类』,而且还是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而最奇怪的是,这家伙的眼睛和普通的『人类』不太一样,居然是横瞳! 我之前也见过一些『人类』,甚至于说,就连我所在的青云联合大学里也有四五个『人类』学生和两个『人类』老师,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圆瞳。 虽然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是特别特别的深,但是『人类』的眼睛必定是圆瞳这一点已经在我的脑袋之中根深蒂固……而现在,这个作为『人类』的小贩居然是横瞳,这实在是让我觉得有点诡异啊。 我稍微犹豫了一小阵,然后走到他的摊子之前,同他说道。 “老……老板,十五份海葵丸子……不加辣椒,其中六份加点牧草酱。” “好嘞。” 在他忙碌的空挡,我用手机付完款,并一直盯着这个有着奇怪眼瞳的小贩,似乎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而在他把那十五份海葵丸子放在我手上之后,我立刻从那里离开,头也不回地奔着温泉旅馆的方向走去。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是,作为『人类』,却有着一双横瞳的眼睛,真的是令兽感到不舒服。 真的,真的,很不舒服。 回到了旅馆之后,我把作为夜宵的海葵丸子分给了大家,其中六份加了牧草酱的分给了我自己和我在旅馆的家兽,剩下的,除了基托内之外一兽一份,基托内由于太能吃了,所以除了原本的那一份外,额外多给了他五份。 由于睡了大半天,精神饱满,彻夜不眠的我主动提出了替我二婶在柜台看守的提议,虽然我二婶一开始还觉得不妥,但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还是在吃完夜宵之后就去休息了。 在柜台的我,彻夜未眠,而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伴随着一个黑色身影的缓缓出现,一阵相当奇怪的响动也在大门之外响起,从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本章,完。 第222章 最高机密,以及阿娣 面对门外那个不知为何物的黑色身影,我先是觉得有些害怕。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犹豫而不敢进来的旅客?被随便丢弃的黑色塑料袋?又或者说是别的东西?比如…… “幽灵”之类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幽灵”存在着,而这些所谓的,被我们认定为“幽灵”的东西,不是些别有用心之兽出于某种目的而暗中作祟,就是像“红姨”那样,被特殊的『神明信物』或者法器困住的亡者意识。 念及此处,我便鼓起勇气,从柜台那里出来,然后掀开竹帘,从内部推开温泉旅馆的大门,把头探了出去。 原本有些昏暗的街巷被温泉旅馆里面的灯照亮,我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相对明朗了起来,随后,我低头一看,只见那个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个身穿黑色纱制丧服的岩羊兽人,她此时此刻正晕倒在了旅馆的门外。 我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脉搏,发现都还很稳定,于是便给娄鸣打了通电话。 “怎么了?” “你果然还没睡啊……旅馆门外晕倒了一个兽,你帮我把她抬到咱们房间里吧。” “啊?行,行吧,我马上过去!” …… 经过了在凌风镇时那么多天的折腾,我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没有在睡眠之中遭遇『神启现象』,也没有在过晚的时间才关灯上床,更还是吃到了从未吃过的,超好吃的海葵丸子,连一个梦都没有做,就是很纯粹,很纯粹,很纯粹的睡眠,安安稳稳的睡眠,直到天光大亮也不醒过来的,将疲劳一扫而空的睡眠。 但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真的会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早晨6点的时候,我九被自己手机的铃声给吵醒了。 不是闹钟的铃声,而是电话的铃声。 我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手机,从床上爬起来,而为了不打扰还在睡着的基托内和刘枫于是,我便转到卫生间之中,一边接开洗手池的水,往眼睛上抹了一把,洗掉上面残留的分泌物,之后定睛一看,居然是东方叶打来的电话。 难不成是东方叶有了黑色星辰草的线索了?!——我如此认为,然后喜出望外地接通了。 “早安,路杰……” 东方叶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不过我却反认为那是他因为激动而造成的声音颤抖。 “早安,社长!黑色星辰草……” “那个,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给你打的电话,呃……这个先不说,你,你现在在墨烟岛的哪儿啊?” “啊?我吗?我在xx温泉旅馆。” “哦,好,好的……那个,你先别挂电话啊,我,我外公有话要跟你说。” “啊?外公?”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是问我在哪儿,又是说他外公有话要跟我说的,就是不跟我说有关于黑色星辰草的事情,他这又是唱哪一出呢? 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有关于他外公的事情啊,他总是只谈有关于他的爷爷和奶奶的事情,对于他外公和外婆,从来都是只字不提,仿佛这二老已经不在兽世了一样。 “对,就是那个……啊,好的,给……”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严肃冰冷,又有些沙哑的老年兽人声音。 “你,就是路杰吗?” “是,是的……” “我是金都国国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长,费望道,同时……也是东方叶这小子的外公。” “……” 听到费望道这个名字,我瞬间愣在了当场,他可是在金都国的学术界里有着“国士”之名的16位科学兽才之一啊!在年轻的时候就将自己一直都在研究的课题结果应用在农业生产上,解决了当时险些爆发的全球性粮食危机,无论是在哪里,提起他的名字,几乎是无兽不知,无兽不晓。 这样的一个兽,居然是东方叶的外公?!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回答我的问题!听到没有?!” 电话那边,费望道的厉声呵斥声把我有些恍惚的意识叫了回来。 “啊,是……那个,您刚才……” “刚才问的问题是什么,我没听清——你是想这么说吧!哼,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兽啊,从来都不肯和我们这些有知识有经验的过来兽好好交流!金都国的未来要是交在你们手上,那得成什么样的气候啊,唉——” 他的话中尽是冷嘲热讽,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算了,我再问你一遍吧!你,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意图,想要调查有关于黑色星辰草的事情?!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们究竟又想要做什么?!” “啊?我……我只是想,想为了我的朋友才……” “朋友?!你的朋友又是谁?!他的国籍怎样,身份怎样,你对他的了解又怎样?!” “不是,您,您问这些……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如实回答!不准有半点差池!!!!” 紧接着,又是一句呵斥。 虽然我的脾气有些逆来顺受,但是大早晨就要像这样,被一个虽然很知名,但从来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一个兽大声呵斥,还要被他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想换做谁都会觉得很烦的吧? 这难不成是东方叶的恶作剧吗?不,不太可能,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做的。 在否定了这个想法后,我出于礼貌地,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嗯,我知道了,等下我就会去你所在之处找你,你就待在那里,别给我动!另外,如果你选择谎报位置的话,等见面之后,我绝不轻饶你!”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您,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黑色星辰草的事情……” “闭嘴!在我抵达你那里之前不要再提及此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问呢?!您不是国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长吗?想必对于植物方面的知识也很渊博吧?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黑色星辰草而已,您就这么不情愿告诉我有关于这种植物的知识吗?” 他的态度让我的脾气也不知不觉地上来了,于是我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火药味。 “小小的黑色星辰草,哼!你这狂妄的小子可不要把这东西给看扁了!它可不是能用‘小小的’这个形容词来修饰的!老实告诉你,黑色星辰草,是金都国的国家最高机密之一!不是什么兽都可以随便觊觎的!若你和你的那个所谓的朋友只是和我这不入流的外孙开玩笑说要找到此草便罢,倘若你们真有这样的打算,甚至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间谍,以此牟利的话,那可就是死罪一条!” “国家……最高机密?!” 他的话又一次让我愣住了,而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的心头立刻被一种无名的忐忑占据,总感觉,我们这次为了恢复刘枫的魔力,好像要捅出个天大的篓子啊! 想着,我从卫生间中出来,望着此时此刻床上仍沉睡着的刘枫,露出了担忧,无奈,又有些焦虑的神色。 洁白的毛发,俊朗严肃,但时不时也会对我展露笑颜的面庞,以及那种熟悉的,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的『本味』,以及周身还在不住窜动着,流淌着,游荡着的,由魔力驱使着的,凉爽的一丝丝一缕缕的气流,还有为了我奋不顾身的那些过往,以及那种只在我父母,娄鸣,阿柠和他身上感受到过的奇妙的安心感,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刘枫的一切组成部分,而最后的两项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两项! 即便,我们也曾闹过几次小矛盾又怎样?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这位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挚友! 所以,我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等那个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的费望道来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要从他口中得知有关于黑色星辰草的事情,也一定要找寻到这种植物的下落! 无论如何都要这样! …… “你醒了?” 看着面前苏醒过来的那位岩羊兽人少女,我露出了一丝友好的微笑。 “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 她按着自己的额头,望着对她来讲陌生非凡的旅馆房间的光景,随后又把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叫罗娜,是温泉旅馆,你昨天凌晨晕倒在了旅馆门前,是我和我的……我的伴侣一起,把你抬到了这里。”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身体还好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 她的目光稍有些木讷和犹豫,这令她原本清秀俏丽的面庞更添了几分忧郁,纯朴,自然清新的魅力色彩,竟让同为雌性兽人的我都有些看呆了。 之后,她小声地对我说道。 “谢,谢谢你,我的名字是……阿娣,呃……那个,我身体现在的状况嘛,就是有一点,呃,头疼。” 在这之后,她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随后垂下头去,一副灰心又绝望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膝盖。 随后,晶莹的水滴从她的面部滴落在了腿上。 本章,完。 第223章 月8日:其一 今天是8月8日,抬神轿表演的日子,也是我最为期待的一天。 根据路杰在凌风镇所所遭遇的一次『神启现象』表明,在抬神轿表演中,『原住民』队伍尾部的两个兽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关键信息——我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所以,便打算待抬神轿的表演队伍途径此处之后,悄悄地跟过去,再找机会和队尾的那两个兽搭话。 可我刚一出去,就看到了路杰一脸忧心忡忡地样子,望着窗户外面,似是又有什么心事一般,可我记得他从昨天开始情绪也还不错的样子啊,怎么过了一晚上,反倒是变得情绪低落了起来呢? “早安,路杰,你……还好吗?” “啊,还,还行吧……”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而我则轻轻叹了口气,问道。 “又怎么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了吧?唉,一大早就这么摆着一副苦瓜脸可不好哦,会提前变老的!” “啊,又被你看穿了……其实,其实是……” “怎么了?” “东方叶和他的外公要往这里来。” “他外公?那个国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长,拯救全球的兽人免于粮食危机荼毒的费望道吗?” “嗯?你怎么知道?” 他听我这么说,尾巴和耳朵顿时都立了起来,而我却只觉得好笑——东方叶的外公是费望道这件事情在他们年级算是个传疯了的事情,虽然东方叶不曾提起过此事,但是架不住有些在学生会有的兽攀比心比较重,喜欢利用职务之便偷看学生档案。 而正因如此,东方叶的外公是费望道这件事就在他们年级传开了,后经苏逍遥之口,我也得知了这件事情,只是,我不像其他得知此事的兽那么大惊小怪罢了。毕竟一是我本来就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能考上青云联合大学的,除了司璃连学校都是她家办的超级富豪,全都是在各个高中里高三年级的佼佼者,可谓优秀之兽辈出,即便家里有什么学术界的泰斗,也不是什么特大新闻。 二来,我的祖先可比费望道要远近闻名的多得多的多了!他费望道再怎么说也只一个比较出名的科学家而已,以自己的研究结果让即将爆发的粮食危机悬崖勒马,这恐怕是他们这些搞科研的兽能翻起的最大的水花,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在对诸神的造物进行进一步改造,令其更适应现如今的时代和局势而已。 即便是全新的事物,他们也只是能“发现”,而不是“创造”,就算是机械这种新事物,也得是依靠着本来就有,本来就被神明创造出的事物作为材料来打造——这又怎么能跟创造万物的神明相提并论呢? 但对于科研兽员,我也并不是带着恶意或者是不屑的态度去看待的,但对于那些因得知东方叶有这么个大能外公而惊诧不已,或者是那些无脑的科技文明狂热拥护者,我倒是觉得他们才真的是“值得被我看不起”的存在,尤其是后者,毕竟前者也都是未谙世事的大学生啊,凡事看不通透也不足为奇。 而在这些兽之中,这些“值得被我”看不起的存在里,绝对不包括路杰。 他本来就很感性,而且自始至终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和我在学校之中伪装出的懦弱内向且无害的样子不同,他是真的非常内向,完全无害,而且看起来相当懦弱的样子,所以消息网比较闭塞,知道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依路杰的个性,在他一开始得知了东方叶的外公是费望道的时候一定是非常非常震惊的才对。 “哦,苏逍遥学长告诉我的,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好啦,我觉得,他们过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能有植物界的专家坐镇,就说明咱们为了刘枫找黑色星辰草的事情有了着落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只见,路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莫非,是我刚刚说错了吗? “唉,现在的情况,和你说的恰恰相反啊……东方叶和他的外公费望道,根本就不是来给咱们送喜讯的,搞不好,是为了阻止我们寻找黑色星辰草而来的。” “啊?为什么?” “刚刚,东方叶的外公在电话里说了……黑色星辰草,是咱们金都国的国家最高机密之一,所以,娄鸣,你觉得这种东西,咱们真的能轻易拿到吗?嗯?” “……” 沉默了一两分钟,我对他说道。 “你要听实话吗?路杰?” “说吧。” “我觉得,咱们还是看看有什么别的方法来恢复刘枫的魔力好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啊,娄鸣……” 他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转过身去,背靠着窗户,一只手搭在脸上,看起来无奈而纠结的样子。 “路杰……没,没事的,凡事也要往好处……” “娄鸣,你认为我会就此放弃,并且心里非常难过对吗?” 他给了我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答复。 “嗯……是的。” “恰恰相反哦,娄鸣……这次,无论费望道说什么,我都要从他口中得知有关于黑色星辰草的一切消息,不管怎样,我都要用这东西以及其他的药材,来帮刘枫恢复魔力!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 听完他的话,我有些欣喜地挑眉,随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然后捏住路杰的脸,笑嘻嘻地对他说道。 “你……干,干,干嘛啊?别,别这么捏我好不好啊……” “不错嘛路杰!感觉你成长了不少的样子嘛!居然连这份觉悟都有了啊,嘿嘿,我还以为你会黯然神伤的呢!” “才不会呢……但是,那个费望道大呼小叫的,说话也挺不客气,所以,虽然我有这份决心,但真要是和他面对面的话,我心里还真的挺没底的,所以,所以我很苦恼,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该怎么面对他……” “你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才觉得担忧吗?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他们几点过来呢?” “呃,据东方叶说……大概九点半左右,就到这里了。” “九点半吗?嗯,好的,等他过来之后通知我一声,我会带着刘枫跟你一块接见他们的,我想,要是我们在的话你应该就会不那么紧张了,而且,刘枫也在场的话还能解释的清楚一些……只是无论到底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此时,我想都绕不开‘魔法’这个话题,到时候,就只看那个费望道对‘魔法文明’这东西的接受能力如何了,但愿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的他,不是个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而且对‘魔法’这东西不太反感吧。” 想着抬神轿的队伍大概要下午一点才到这里,在这之前还是有时间让我同路杰一起接见那个费望道的,我便如此说道, “好吧,谢谢你了。” “不用谢啦!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说吗?谢什么谢啊!” 我笑着对他说道。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一对■■吗?” 这个时候,罗娜的表妹罗萱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双手环于胸前,挤眉弄眼地看着我们两个。 虽然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很拽,嘴也毒话也损,但她不住颤抖着,跃跃欲逃的两条腿还是出卖了她内心中隐藏着的无限恐惧——试问他这个年纪的草食性兽人,面对着两个成年的肉食性兽人,又怎么能不感到害怕呢? “啊……不,不是,罗萱妹妹你误会了,我和娄鸣只是……” “哼,少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狡辩,而狡辩呢,就是罪恶的开始!所以不要解释啦!沉默是金,雄辩是银懂不懂啊?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们也明白的,我呢,对于你们这类群体,可是从来都保持不歧视的态度的,只不过嘛……” 这个故作小大人的滑稽姿态的小丫头片子随即又用狡黠的目光瞪着我。 “你想说,明明我和路杰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接近你的姐姐大人吧?” 她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无比的表情,愣在了那里,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我半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笑嘻嘻地和她说。 “嘿嘿,我和你的姐姐大人之间的关系,那都是成年兽该掺和的,不是你个小孩子该干涉的事情,你这个年龄啊,就该好好读书,好好上学,该玩的时候呢,就去玩,懂了……吗?” 摸着摸着,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压根就不属于她的魔力在她的身上上蹿下跳,这让我感到非常奇怪。 这股魔力的感觉非常冰冷,而且还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恶心的粘腻感。 得益于我爷爷从小就在培养我的关系,我自小时候也是见过很多兽人身上隐藏起来的,亦或者是外露出来的魔力,它们或是温暖的,或是阴郁的,或是四处飘荡的,又或者是明亮通透的,但是,我却从来都没遇到过此时此刻罗萱身上这种令兽感到一阵阵恶寒的魔力,从来从来都没遇见过! 而像她这种乳臭未干的孩子,即便是经过专业的魔法训练,身上的魔力也应该是勉强存在形质,而且极为通透,极为纯粹,极为干净的才对,绝不应该会有这样,肮脏,冰冷又恶心的魔力,所以,这股魔力绝对不可能是属于她自己的! 况且,我之前没去凌风镇地时候,也是和她有那么一点接触的,那个时候,她的身体里还没有这种魔力……所以,此刻她身上出现这样的魔力,这件事相当的不正常。 她一定是在我们不在的这几天里遇见了什么不该遇见的东西,而那样东西身上的魔力,残留在了,或者说是主动依附在了她的身上…… 甚至,以罗娜曾经对我说过的,罗萱是个很好胜,很渴望引起大家的注意,也很崇拜她的孩子这点来看,也不排除有她主动接触了这种糟糕魔力的来源,故意染上了这种糟糕的魔力,从而让大家关注她的可能性。 于是,我稍稍厉声正色,同时也为了不吓到她,保留了些分寸地问她道。 “你身上怎么突然多出来了魔力啊?感觉这种魔力的质量还不输你的姐姐大人啊,哪儿来的?” “关你这个讨厌鬼什么事!别摸我脑袋,我会长不高的!略略略略略~” 她对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喷了我一脸带着奇异果棒棒糖味道的唾沫星子,之后立刻从原地跑开了,我用随身携带的湿巾擦了擦脸,想要把这个意外发现告诉罗娜,正当我想要转身的时候,罗娜正好带着昨晚被我和她救下来的,那个身穿黑色丧服的岩羊兽人少女出了房间。 “她醒了?” “嗯,她叫阿娣,从天泪礁那边过来的……我先带她去泡个温泉,洗下澡换个衣服。” 罗娜如此回答道。 “那好,我等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一下……是有关于,你妹妹的事情……” 说到最后,我压低了声音,防止目测已经到了走廊尽头的罗萱听到。 “怎么了?萱萱她……” “等下再说,你先带……呃,阿娣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 说着,罗娜便带着阿娣下楼,朝着温泉所在的方向前进。 “娄鸣……罗萱妹妹怎么了?” 果不其然,我猜的不错,路杰果然会在罗娜离开后,因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问我发生了什么,而我则是拉进和他的距离,然后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刚刚我摸她头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有着不祥气息的魔力,那个魔力明显就不属于她,我猜她可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那东西的魔力现在就在她身上待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那股魔力,要是没什么危害便罢,万一要是有危害的话……我怕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这么严重的吗?” 路杰的神色变得慌张了起来,眼睛朝着走廊尽头那边瞟着,我想,罗萱现在应该就站在那里吧。 “谁知道呢?我只是有这种预感而已,因为那种魔力给兽的感觉很恶心,很冰冷,也很肮脏,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存在着的魔力!算了,先别管这个了,你先去把刘枫叫起来,把现在的情况也跟他说一说吧,记住,可别说现在没有希望!刘枫好面子,一听这话准得惭愧不已,然后就自暴自弃了。” “我懂,那我先回房间了。” 路杰点点头,说道。 “嗯,去吧。” 随着路杰进入了他的房间,我长叹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看来我们以后在墨烟岛上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太过于安稳! 本章,完。 第224章 月8日:其二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兽?!为何知道如此多的国家机密?!” 东方叶的外公,那个有些干瘦,神情一直都很冰冷严肃,身上还有着些散不去的烟味的穿山甲小老头费望道,在听到我提到有关于魔法文明的事情后,表情瞬间由严肃阴沉变成惊慌疑惑,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我们三个身上上下扫视。 “国家机密?嗯……费教授,我想,您口中的国家机密,对我,还有路杰,刘枫来讲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说着,我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金黄色的法阵从我指尖冒了出来,旋即一个个电火花如同那日晚上的烟花一般在半空中噼噼啪啪地作响着,爆炸着,闪动着,让费望道和他的外孙东方叶都吃惊不已。 虽然东方叶知道我和路杰是懂得魔法这东西的,但是看我亲自使用魔法,他应该也是头一回,这样的话,难免也会很吃惊的。 “魔法这东西,我和刘枫天生就会,路杰的话,是半路觉醒了不死不灭,瞬间自愈的魔法能力,而且后来还学会了一些新的魔法……我们几个的身份呢,就像路杰和刘枫刚刚向您解释的那样,和您的外孙在同一所大学之中就读,家庭条件也不是那么出奇,更不可能接触国外的间谍什么的,所以,您其实根本就不必要对我们保持如此强烈的警戒心的。” “是,是啊……您可以相信他们的,呃……之前还有一伙坏兽盯上了我,想要把我干掉,还是娄鸣他们让警察把我保护起来的呢。” 东方叶也适时地跟着帮腔,但是费望道似乎是很不喜欢这个外孙的样子,随着东方叶话音刚落,费望道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闭嘴,我让你插话了吗?啊?!” “对……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哼,该对我说对不起的,还是你那带着我女儿跑了的流氓父亲,以及我那个完全不听父亲劝告的傻女儿!哼!” 他说完,气呼呼地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盖子,喝了一口后,又将其摔在旁边的桌子上。 虽然不知道特别具体情况,但费望道这么生气,我还是能理解的——自己的掌上明珠因为一个朝三暮四,一事无成,满嘴空话,甚至还有一定暴力倾向的雄兽的几句花言巧语,不听父母劝告,执意当个犟种跟着对方跑了,换作我是费望道的话,我都恨不得把那夺走女儿的家伙用雷劈死。 但是,费望道这种心中的怒怨之气迁怒在东方叶的身上,怎么说怎么都觉得很不妥,东方叶的话可没做什么,甚至还因为母亲离家出走和父亲酗酒家暴,最后在醉酒时出了车祸撒手兽寰而获得了一个极其不幸福的童年,他和费望道同样都是这对不懂事又毫无责任心的夫妻的受害者,更何况东方叶和费望道还有一重祖孙关系,再怎么说,他这样做都过分了。 良望着我们三个良久,费望道这才用着有些不情愿且态度仍然强硬顽固的语气对我们说道。 “我,姑且就先相信你们的话,不过你们可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这么想要找到黑色星辰草,又知不知道,这黑色星辰草,其实是国家的最高机密之一?!” 我和刘枫对视了一眼,之后递给了他那张药方的复印件。 “其实,是刘枫他因为患上了一种怪病,目前,他体内的魔力也是十不存一了,而如果他体内中的魔力彻底消失的话,那就会气绝身亡,唯一的办法,就是依照这个药方所述,以上面记载着的药材来制成能恢复他魔力的药物,而这个药方里有一种药材,就是黑色星辰草,只不过嘛,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植物是国家机密。” 我故意没跟他说“精灵”的事情,而是谎称是刘枫患上了魔力衰退的怪病,免得他又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精灵”的事情怀疑我们没有说实话——老实说,我甚至也有刘枫因为面子问题不愿说自己得了魔力衰退的怪病而谎称自己是和精灵做了交易才渐渐失去魔力的想法。 毕竟,精灵这玩意儿真的不好说是否是真正存在着的,大部分的兽人,包括我都认为它们是童话中的角色。 至于路杰为什么也认为精灵存在,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想大概是他眼花了看错了什么。 费望道看着那张药方,随后又抬起眼来冷笑着问我。 “怎么?听你这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用这个看起来一脸痞子相的白毛小子的性命威胁我不成?!” “啧……” 费望道说完,我身边的刘枫就忍不住“啧”了一声,余光之中,我看到他的表情变得暴躁了起来,拳头也紧握住了,一口锋利雪白的尖牙利齿就要露了出来,我见状,连忙捏了下他的尾巴示意他别冲动,现在根本就不是该他发作的时候。 而他也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内心的怒火压了下去。 “哎呦,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威胁您啊?您可是学术界的泰斗,曾经带领着自己的团队,和同事们一起解决了世界性粮食危机的国士,我就一不知天高地厚,又向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学生,我哪敢有那个心思啊?” “哦……那你这药方又是哪来的呢?如实招来,可别对我撒谎。” 听完我的话,他再问我时的语气也稍有些缓和,毕竟谁都喜欢听别的兽讲自己的好话。 尤其是像现在的这种局面,对这个老学究施以夸奖和吹捧,可远比向他陈述事实,让他搞清局势要来的更为奏效。 搞不好,要是再多吹捧他几句,他心情一好还会把有关黑色星辰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们呢——虽然这种可能性甚微。 而我也早就料到了他这么说,于是便用一早就盘算好的说法——“我有身为暮之神『神裔』的朋友,药方是从他那里拿到的”回答道,他听罢之后,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相信了我的这套发言。 我心中的得意之情如潮水一般翻涌。 费望道做思考状,随后提出要抽根烟,于是带着自己的外孙东方叶去了旅馆之外,二十多分钟之后,回到了路杰和刘枫所在的房间之中,严肃地看着我们三个说道。 “我能体会,你们是真的想要获取黑色星辰草的心情,但,这种植物是在国家的机密种植园里才有的,就算是我这个国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长想进机密种植园里看一看这种植物,都得要上面审批下来的文件,而且这文件审批的时间很长很长,没有个半年的时间是绝对审批不下来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东方叶,说道。 “不过,看在你们真的保护过我这不成器的外孙,又的的确确是遇到了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情况……我就破个例吧,告诉你们一些有关于黑色星辰草的事情……其实,种植园的那些黑色星辰草,都是经过了五代培育杂交后的纯化品种,其中蕴藏着的‘魔力’无比纯粹,也无比巨大,如果一个兽人不做任何防护,就草率的去采摘的话,都可能被采摘瞬间爆发出的‘魔力’激流杀死,这样的黑色星辰草,是绝对不能像药方里写的那样入药的,而国家秘密培育这种植物,其实是为了解决能源危机和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作为国防设备的,所以,即便是你们想要,除了要有门路外,也得有命去拿才行,但,我刚刚说了吧?这是杂交了五代的纯化品种,而它最原始的亲代品种,是没有那么纯粹而巨大的‘魔力’的,我想能够作为药材入药的,也应该是这种星辰草才对……” 话说了一半,他又看了看我们的反应——不必多说,我们三个,包括他的外孙,都是一脸期待,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的样子,于是,他扶了扶他那副小眼镜,然后接着说道。 “这种亲代品种的黑色星辰草,严格来讲也属于国家机密的范畴之内,只是,不像那种杂交培育的纯化品种一样,受到专门的管制,种在机密种植园之中,充其量,算是一种甲等保护植物,而且数量极其稀少,不是特别常见,此外,还有一点,就是它只生长于一个地方,那就是墨烟岛附近的天泪礁上!”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三个喜出望外,路杰更是马上就要落泪,嘴里还一直都念叨着“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咳咳,我此番过来,也是因为知道了你们在墨烟岛,生怕你们这群学生不知其中深浅,一通胡搞,最后被稀里糊涂地被警方以‘盗掘保护植物’的罪名被抓进大牢里面去……若我和你们同去,你们大可装作是我的学生,以跟我来这里实地考察的名义,在我的指导之下采摘黑色星辰草,由我这个活招牌带队的话,你们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懂了吗?” 原来他还有这种打算——这可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作为金都国最顶尖的专家学者之一,有考虑到这点,并做出这种打算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依这老家伙的个性,保不齐也会对我们呼来喝去,假戏真做地把我们真的当成自己的学生吧。 在此之前我和他并没有交集,但是却在一本访谈杂志上看到过他的学生对他本兽的个性形容以及描述,多少也是对他古怪倔犟,又耳根子软的脾气有所了解——如果真的让他带队的话,那么上述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是很高的…… 不过,既然都谈到这个地步了,那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我就先以笑脸相迎,在说好话的同时接受他的安排,之后再避开他的耳目,给路杰他们提前打个预防针,讲清楚听他安排假装是他的学生在天泪礁实地考察会怎样,我们为什么不得不如此妥协,又该如何在行动之中与费望道和谐相处,以免在到时候因为双方脾气的问题而闹出不愉快吧。 “好的,那今天就商量到这里吧,只要你们几个学生听从指挥,那么咱们的合作势必会是很愉快的,恕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就先不奉陪了,你们什么时候行动,就到墨烟岛上的沧浪街旅行酒店里找我吧。” “外公……您……不在这里住吗?” 东方叶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了,这里兽太多太杂,而且温泉水的味道满旅馆都是,我不喜欢这种气味,而且我跟你说过了吧?除了黑色星辰草的事情,我来墨烟岛还有个持续五天的科研会议要参加,就在明天下午,会议的主办方已经给我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安排好了住处,就在沧浪街旅行酒店,至于你,就和你的这帮同校同学住一块吧……还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提前给你在这儿预订好房间了,要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过来帮你把钱付清,喏,这卡里还有八万多块钱,给你当零花钱,这段日子你就随便用吧,用不完回头当学费也行,对了,房卡和钥匙也给你,别跟我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肉麻的话,你以后把脾气改改,争气一点!别一天天地在学校里像个空气一样什么都不去争,唯唯诺诺的当个受气包,你听好了,只要不给我这个国家植物研究所的所长丢脸,那我就谢天谢地了……行了,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没事别给我发消息,我可是很忙的。” 在把要交给东方叶的东西交出去后,费望道背对着我们,拉低了帽沿,不让我们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就从路杰的房间中匆匆离开了。 “哼,原来这老头还是个傲娇……” 他离开了一阵子之后,刘枫才吐槽道,而我却看着他,在心中也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你俩谁都别说谁。 本章,完。 第225章 月8日:其三 时间来到8月8日的下午,在此之前我已经应付过去了费望道,又将我从罗萱身上发现了极其不祥的魔力的事情告知于罗娜,并嘱托让她旁敲侧击地询问她的二叔二婶罗萱在我们不在旅馆的那几天的行踪,而结果就是,平常基本都待在旅馆中,偶尔才会在这周围闲逛的罗萱自打我们离开去凌风镇的那天起,每天下午四点都会跑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一直到五点半的时候才会回来,问的话也只是说找朋友去玩,于是,我先是偷偷地在罗萱的角上贴上一张『千里传音符』的子符,之后又让基托内准备好他那台无兽机,叫他在四点的时候远程操控无兽机来跟踪罗萱并进行航拍,看看她究竟去了哪里。 而现在,我,路杰还有罗娜正在温泉旅馆之外等候着抬神轿的队伍到来。 用望远镜来看的话,刚好能看到那两列队伍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齐头并进,为首的是两个皓首苍髯的老者,只不过种族不同,居于左边队伍的是个身穿华服的老年麋鹿兽人,而居于右边队伍的则是一个几乎全身赤裸,只是围了一条兜裆布的老年白狐兽人。 虽然这些画面在望远镜之中看得一清二楚,但事实上,只凭我们三个兽的视力来观察,不靠魔力来侦测的话,无论是谁都无法在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看到那两列队伍的。 “说起来……那个叫阿娣的女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路杰突然发问道,我本来想要回答,但却被罗娜抢先了。 “她说她是天泪礁那边的居民,原本是和父母相依为命,以出海采珊瑚为生,但是由于前几天下大雨的原因,海上出现了大风暴,导致他们一家采珊瑚的船翻了,她的父母为了救她就溺死在了海里,之后她就为父母举行葬礼守孝,但是好巧不巧地又被一伙海匪盯上了,那海匪的头目见她颇有姿色就准备强娶她,她找到机会立刻从他们身边逃跑,一路来到了这里,最后晕在了旅馆门前,唉……墨烟岛附近的那伙海匪居然还没有被海上警察连根拔起,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墨烟岛还有海匪吗?” 路杰又问,这次换我回答。 “是啊,从五百年前开始就有,专门袭击货船,欺压良善,而且这伙海匪还有子承父业的传统,祖上代代都是搞这种强盗生意的,也就这一百年,随着旅游业发达起来了,大部分海匪转行投身卖土特产了,只留下一小部分还在苟延残喘……虽然,海匪数量的减少的确是让治安变好了,但那群转行不做海匪的家伙们仍然是改不了贪婪的本性,卖土特产的同时也在敲外地兽的竹杠,以次充好或者干脆就直接卖假货给游客们就是了,哼,强盗终归是强盗,指望着他们弃恶从良那可就太天真了。” “娄鸣……上午,费望道说过的黑色星辰草的所在地也是天泪礁吧?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到时候是不是也得做些防护什么的?” 路杰虽然看起来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但是微微颤抖着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中隐藏着的担忧和不安,而我只是微笑着,对他回答道。 “那是当然咯,不过,等到时候再说吧,眼下还是问问『原住民』队尾的那几个兽吧……正如你在『神启现象』中得知的消息那样,这群兽,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对我们有用的线索的。” 望着已经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的那两列抬神轿的队伍,以及远处嘈杂的乐声,还有那些跟着队伍,围观表演的游客,我的神经便紧绷了起来。 嘈杂悠扬的乐声渐近,只见那两列气势磅礴的队伍整齐划一,齐头并进向我们走过来,队伍前列的几个兽中,为首的两位老者持幡,排在他们之后的两对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兽人手中各持两面大旗,『原住民』一队的大旗为红底,上绣金青白三色细线,最中间用蓝线绣了一个圆环和八边形组成的,有些立体感的特殊图案,根据之前罗娜对我说过的,这应该是『原住民』一族的某种重要图腾,应该和他们所信奉的那位神明有关。 而与之对应,『外来者』一队的大旗为蓝底,上用银线绣出了与黑之神息息相关的纹样“环波纹”,这种纹路在世界各地的黑之神神庙旧址,或者与黑之神信仰相关的壁画,古物之上很常见,这种大圈套小圈,圈圈连环扣的纹样,彰显着黑之神作为‘广袤寰宇之母’所主宰着的无限蔓延,无限膨胀的空间神力,同时也象征着黑之神执掌女性力量的包容力与理解力,以及情感力量的相通性,总之,是种意味深长的纹样,而大旗除了有这种“环波纹”之外,最中央还用黑色的线绣出了黑之神的『神裔印记』,其外围还用白色的流苏吊坠着,看着要比『原住民』方的那两面大旗要柔和美丽的多,只是因为颜色偏暗的缘故,或许大部分兽最先注意的也应该是『原住民』方的旗子吧,包括我也不例外。 在那四个举大旗的少年之后,则是托举双方神只对应物种皮套的三男三女,『外来者』的队伍显而易见的是羊的形态,而『原住民』的那个皮套可就非常奇怪了,身体细长且披有一块一块的梯形背甲,头上还有两对奇长无比的角,最中间的四块背甲之上还生有一对又一对地翅膀,面部的五官只有一对巨眼和一张竖起来的嘴,尾部还有着三个弯钩状的倒刺,身体侧部还有八对腿,说龙不像龙,说虾不像虾,说鸟不像鸟,说蝎子不像蝎子,说飞龙也不像飞龙……总之,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看得我们三个都有点莫名的恐惧,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讨论『原住民』信奉的那位神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该不会,他们相信的是个蜈蚣吧?我记得距离墨烟岛不远的拉斯特王国那里,就有独一无二的蜈蚣兽人存在……而且,金都国的原始板块和当时拉斯特王国所在的板块以前还是相连的,经过了地壳运动之后,就分裂成了现如今的金都国内陆,墨烟岛和拉斯特王国……所以我想,会不会墨烟岛的『原住民』,就是现如今拉斯特王国的兽呢?而且还保留了以蜈蚣兽人为神明的基础形象的信仰?” 观察了半天,路杰似乎是看出了点门道,对我们说道。 “蜈蚣兽人……这么一看的确有点像,但是蜈蚣兽人有翅膀的吗?” 罗娜似乎不太认同这种说法的样子,而我则发表了“既然是被当成信仰的神明,那多少也有些神话的地方才对”的言论,并继续紧盯着这两列队伍——那个被『原住民』崇拜着的神明到底是什么我不管,因为我可没那个心情就这种无聊的问题来做过多的思量和争论。 在那之后的十八个兽,则是手持各种乐器的乐师,有敲鼓的,打镲的,吹号的,吹埙的,拉琴的,弹弦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但『原住民』这一列队伍主要以打击乐器为主,声音雄厚而洪亮,如木柴之上訇然窜起的一丛丛火苗,而『外来者』的队伍,则是以丝弦乐器为主,声音清亮而动听,如陡坡之下潺潺流动的一股股清泉。 在然后就是负责带动气氛,喊号子和让游客捧场叫好,再时不时求波打赏的兽了,这些兽没什么好说的,好不好都不是抬神轿队伍里的编内兽员,而是和那个老金一样的贫苦者之流。 而重头戏,就在这群兽的后面,那由两七十二个身强体壮的雄兽各排两边,一排三十六个兽,两支队伍总共一百四十四个兽组成的两列托举神轿的列阵终于展现在我们面前,我的内心中甚是期待,期盼着那『原住民』队伍队尾的两个兽能够出现,这个时候,罗娜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他也在?” “谁在啊?” “我姐夫唐辉,就在罗伦旁边嘛!你看,就那个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马兽人。” “哦……” “平常他都不参加这种事情的,怎么这次抬上神轿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你哥叫他来的吧。” “也许吧。” 在这个小插曲过后,托举神轿的队列逐渐将两方的神轿主体抬到了我们面前,路杰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天他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形似小房子一样”的东西,就是『原住民』一方的神轿,这就让我更加相信,倘若能问最后的那两个兽一些问题,必然会得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一个又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兽从我们面前抬着神轿路过,直至『原住民』队伍里最后的两个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站在左面那排的看起来年纪要大一些,是个膀大腰圆,有些发福的大叔,虽然装作打扮看起来与队伍里面的其他白狐兽人没什么不同,但,他的尾巴却很不一样,因为别的白狐兽人每个兽只有一条尾巴,而这家伙的尾巴居然是有三条!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仔细一瞧,的确是有三条!这家伙居然有着三条尾巴,这可不是什么多见的情况!!! 而在他对面,靠右那排和他合作搭配的竟然是个黑狐兽人!这看起来可比他旁边的三尾白狐大叔夺目多了! 而更令兽在意的是,那家伙身材非常高大,大概得有3米多,以至于抬轿的时候他是驼着背,弓着腰,以一种看起来就很难受的姿势来配合队伍里的其他兽托举神轿,并踩着小碎步行进着,别的兽前进四五步,他就踩着小碎步向前稍稍迈一步就够。 “娄鸣,『原住民』队尾的那两个兽,我认识哦。” 罗娜轻轻拽了下我的衣角,凝视着马上就要走过去的那两个兽,对我说道。 “你认识吗?那他们都是谁?” “左边的那个,是我爸的好朋友丘明叔叔,天生就有三条尾巴,因此也被当时他们族群里的族长当成下一任族长的候选者,只不过最后还是落选了,而右边的那个黑狐大个子,名字叫做大山,是个天生的痴傻之兽,而且他的父母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基本上就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流浪儿,原本他也不是『原住民』,但听苏依讲,他后来是被一个叫巴乾的『原住民』收养当自己的义弟了,所以就成了『原住民』的一员。” “嚯,原来你爸也和『原住民』是朋友啊?你这算不算一种女承父业啊?” 我故意打趣道。 “啧,你别这么贫嘴好不好,讨厌!” 罗娜娇嗔着,握着我的肩膀就用力摇动着,但是以她的手劲,给我个暴栗挺疼的,要是想摇动我的身子,那可就是做无用功了——再怎么说,我这一身实打实的肥肉也够沉的,她要是能摇得动我才怪。 “咳咳,那个,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路杰这个时候清了清嗓子,插了句话道,我们两个这才收敛起来,之后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队伍,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番,然后对罗娜说道。 “娜娜,那丘明叔叔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怎么了?” “嗯,行……那咱们跟上去吧,等队伍停下来休息,暂时解散的时候,咱们再抓住这个机会,问问丘明叔叔一些事情吧,虽然在『神启现象』里,老金并没有说出真知到底是指什么,但是我有预感,即便是随便问些事情,都能有不小的收获,总之,前进吧!跟上这两支队伍。” 说罢,我们三个便一路小跑,紧赶慢赶地混在围观的兽群当中,跟在抬神轿的队伍之后,直至北隅湖附近,两支队伍停了下来,各自原地休息。 而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暗中观察着丘明,直到他从休息地暂离,想去无兽处解决一下“三急”其一,我们也跟了过去,待他把兜裆布重新缠好之后,罗娜率先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腰。 “丘明叔叔。” “哦?” 感到有谁拍了自己,丘明转过头来,一看是罗娜,露出了温柔又憨厚的微笑,说道。 “小娜,你返嚟呀?你老豆呢?都一齐返嚟呀?” (翻译:小娜,你回来了?你爸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冇,佢重青云市工,好忙,所以我就同我……呃,朋友一齐过嚟啦!” (翻译:没有,他还在青云市工作,很忙,所以我就和我的……呃,朋友一起过来了!) “哦,噉呀。” (翻译:哦,这样啊。) 说着,我和路杰就走了出来,用着墨烟岛的方言和他问好,随后,路杰问道。 “丘明叔叔……呃……抬神轿队伍度咪有几多兽抬住个皮套吗?外嚟者噉队嘅系羊,但你哋原居民嘅嗰个系咩啊?百足吗?” (翻译:丘明叔叔……呃……抬神轿队伍里不是有几个兽抬着一个皮套吗?外来者那队的是羊,但你们原住民的那个是什么啊?蜈蚣吗?) 丘明一听这话,神色有变,笑容变得僵硬且尴尬了起来,随后路杰又补充道。 “我对嗰个真系好有兴趣……可唔可以,可唔可以俾我听吖……” (翻译:我对那个真的很感兴趣……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啊……) “丘明叔叔,其实,我睇咗好多次抬神轿表演,但对嗰个皮套究竟系乜嘢生物呢一啲都好有兴趣嘅……” (翻译:丘明叔叔,其实,我看了好多次抬神轿表演,但对那个皮套到底是什么生物这一点,也挺感兴趣的……) 罗娜这个时候也央求道,我心想这两个家伙还挺执着的嘛,还在纠结那个皮套的事情,而且是一上来就问这么致命的问题。 罗娜的话和丘明关系也不错,要是这样问他的话也不算特别失礼,但路杰,可是第一次和丘明见面啊,这么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感兴趣,问那个皮套的形象到底是个啥,全然忘记了自己和丘明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络,这实在是不太妥当。 如果换做我,那可能就要先多套近乎,之后再声东击西,欲擒故纵地问我想要问的问题,让丘明在不知不觉作答,而且,我也绝对不会问有关于那个皮套的事情。 只能说,路杰在处理兽际关系方面还是太稚嫩了,不懂的,考虑的不周全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而只见丘明思考了一阵子,又看了看罗娜,表情甚是为难,最后却又下定决心,让罗娜附耳过来,去到旁边偷偷地和她说了声些什么,两个兽又是点头又是说悄悄话的,让兽看着就心痒痒,而在这之后,丘明就从原地离开了。 待两支队伍也离去之后,我才开口问道。 “娜娜……丘明叔叔刚刚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罗娜皱了皱眉,然后说道。 “他说……那个皮套,也就是他们『原住民』信奉的神,是‘蛊’神。” “‘蛊’神?!”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都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感到万分疑惑。 “你们别看我……我,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蛊’……会有这种生物存在吗?” 罗娜说着,也是一头雾水,并做思考状,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 姓名:崔敏 性别:女 死亡时的年龄:36 生日:8-1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伦的母亲,罗羸的妻子,罗娜的三婶,非常爱自己丈夫和孩子的羚羊兽人,同时也是曾经的商界铁娘子,个性要强,因此有的时候容易产生极端思想,在36岁那年因为某些原因去世,其丈夫宣称是突发恶疾而死,但据罗伦说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卧病不起了,只是在她得知了某件事情后急火攻心,加重了病情最终导致她的死亡。 由于以前和罗娜交集并不是太多,所以罗娜只记得她的个性蛮强势的,而且她的公婆,也就是罗娜的爷爷和奶奶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个性强势,甚至有些目中无兽的儿媳。 生前最喜欢吃的甜点是黄桃口味和奇异果口味的冰淇淋,有时候在休息日里经常因为今天到底要吃哪一种口味而十分纠结,这个时候她就会问罗伦的意见。 身高:170 体重:47 生前外貌:亚麻色的皮毛,冰蓝色的双眼,头部的毛发微卷披散,灰黑色的犄角,高挑而苗条的体型,精致而带有高贵美感的面庞。 生前日常着装:白色的短袖上衣以及黑色蕾丝外套,下身为灰色牛仔裤和红色高跟鞋,时不时会戴着黄色框的墨镜和白色有沿帽,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直至下葬时才摘下来。 姓名:陈玉钗 性别:女 年龄:54 生日:3-2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璇和罗睿的母亲,罗肓的妻子,罗娜的大婶,个性保守顽固,易怒,有些泼辣的果农,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存在。 虽然大部分兽对她的评价是“相当不好惹,说话声调又尖又高的羚羊悍妇”,但唯独比较忌惮的就是自己的公公婆婆,而且对自己的家兽们感情很真挚热切,只是唯独和自己的小叔子罗赢以及三嫂崔敏合不来,和前者是不知怎么搭话比较好,和后者则是互相看着不顺眼。 身高:158cm 体重:77kg 外貌:红色的双眼,金棕色的毛发,身材矮胖壮实,面容说不上丑陋但也不难看,只是表情有点凶。 日常着装:蓝紫色碎花连衣裙和红色拖鞋。 姓名:赵灵毓 性别:女 年龄:45 生日:1-1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罗赢的妻子兼大学时的学妹,罗娜的母亲,个性开朗顾家,热情温柔的傻白甜,即便已经步入中年却有时候行为举止却像个少女一样,虽然基本上是纯良无害的,但就这一点却让罗娜和娄鸣都对她感到头疼,但罗赢却很喜欢她身上的少女感和青春感。 父亲是已经退休多年的前任市政厅厅长赵真明。 在大学期间是除了郑义外唯一走进过罗赢内心的兽,也是用自己的纯真善良将他治愈了的兽。 傻白甜只是在家兽前所表现出的一面,实际上是个心思缜密,坚韧刚强,眼光不错的兽。 一开始娄鸣以朋友身份暂住时,也是因为她看穿了自己女儿和娄鸣之间互有情愫但不敢开口才待娄鸣热情过头,后面也在为了二者的恋情而对罗赢做思想工作。 身高:166cm 体重:47kg 外貌:黑紫色的双眼,金棕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梳成一条很长的大辫子,身材中等,面容兼具和蔼慈祥与少女感,只不过双眼略小看起来有些眯眯眼。 日常着装:上身为灰色短袖t恤和白色防晒服,下身为黑色长裤和蓝绿色的运动鞋,偶尔会穿一身纯白的连衣裙。 姓名:蒋长空 性别:男 年龄:44 生日:4-4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鼬獾兽人 简介:蒋黎的父亲,墨烟岛当地的船老大,个性看似老实憨厚实则市侩精明,对自己的小女儿蒋黎寄予厚望,所以才将其送出墨烟岛求学。 说话有些结巴。 身高:153cm 体重:71kg 外貌:红色的双眼,土黄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有些谢顶,身材矮胖,表情总是有些闷闷不乐的,看起来像是个“老实兽”。 和罗娜的父亲罗赢关系不是特别好,在他眼里看来,罗赢是个死要面子又小家子气的兽,而罗赢却认为他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漠粗俗之兽。 日常着装:上身为绿色印花上衣,下身为蓝色条纹短裤和黑色拖鞋。 第226章 月8日:其四 “罗萱现在还好吗?” 待罗娜进入房间之后,我问道。 “没事了,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当时又被吓昏了过去……她现在已经醒了,在房间里看电视呢。” 罗娜回答道,转而拿着我们此番在基托内的无兽机航拍和『千里传音符』的辅助之下,跟踪罗萱后缴获的战利品——一个已经氧化发黑的,银质的,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手镯。 手镯上面以前似乎是刻着什么符号,但如今也因为磨损严重的缘故而看不清楚了。 “娄鸣……你觉得,咱们刚刚就这么跑了,真的妥当吗?要是万一,那个老太婆的尸体没有被‘分解’得那么快,警方找上门来……” “娜娜,你搞清楚一点,那老太婆是自己不愿意招供,所以才启动那种不知名的魔法术式,自我了结的,咱们只是阻止了她的逃跑并追问她都对罗萱做了什么,一来没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二来咱们这么做也是合情合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那个老太婆的尸体会被发现,那里本来就是个兽迹罕至的地方,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那里去看风景,从而发现那家伙,而且嘛,基托内刚刚又让无兽机飞到那里,拍了照片,照片显示现在那里就只剩下了一摊风干了的红色印记,也就是说,她的尸首,早已经被她的■液所分解了,被别的兽发现她死在了那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哼哼,你要不要,看一眼这张照片,消除下顾虑啊?” “啧……你是想让我把晚饭全吐出来吗?明明知道我就对■和■感到不适……” “对不起啊,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下次我保证一定一定不会了!” “你,还,敢,有,下,次?” 说着,罗娜就已经带着“和善”的微笑扑了过来,把手放在了我的腋窝处,我瞬间体如筛糠,万分惊恐地看着她,说道。 “不敢了,这就是最后一次。” “哼,这还差不多……” …… 事情还要从下午我们在丘明的口中得知了『原住民』崇拜的是“蛊”神之后,我们又借助基托内的航拍和『千里传音符』作为辅助,从北隅湖附近一路顺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山道,跟踪从旅馆出来的,行踪诡异的罗萱说起,我们下了山道之后,又一路小跑,七扭八拐地走入了一个荒无兽烟的树林之中,而自打我们进去之后,我,包括罗娜和路杰,就都感受到了那种冰冷又恶心的不祥魔力,于是,我就确定了罗萱一定是每天下午都来这里,而只有像当时那样跟踪她,才能知道她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将那种魔力招惹到自己身上的。 这座不起眼的小树林就在两座小山的背阴面组成的山谷深处,虽然距离温泉旅馆不远,但也算是个兽迹罕至的处所,一路上除了我们和罗萱,也没看到有谁走到这里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旅行者的天堂”之美誉的墨烟岛啊!而且今天还有着“抬神轿”的表演,必然是兽山兽海的盛况,这样一来,游客们的旅游热情就会被激发,从而四处乱窜。 而即便是这样,这里仍然是除了我们四个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兽在,就说明这个地方的确是个足够隐蔽,也足够不惹兽瞩目的场所。 此外,这个地方风景极差,除了山还是山,光照条件也很差,虽然是白天,但也是黑黢黢的,再加上周围静的可怕的氛围,活脱脱的就像是某些恐怖怪谈向游戏里的场景地图,这样的地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兽想要来吧。 总之,就是这么个阴暗,神秘,又有些可怕的地方,却让罗萱每天下午都来,这其中的猫腻,绝对是不少——当时我这么想着,也就加快了脚步,一不小心踩的声音重了,让罗萱发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我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暴露,于是动用了我不太会用的风魔法吹出几缕微风,轻拂过周遭每棵树树冠,让她误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待她继续前进之后,我们便保持着更加安静的脚步,在后面偷偷地跟着她,一路来到了一个小木屋之前。 罗萱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兽之后就进入了小木屋之中。 “奇怪,这种荒郊野岭还会有兽居住吗?” 路杰挠着脑袋,有些怀疑地说着,而罗娜则认为或许小木屋之中是没有除罗萱外的其他兽的,这里算是她的一个“秘密基地”之类的地方。 而我则是拿出三张预先准备好的『透视符咒』,贴在我的几个的双眼之上,随后,我们三个便将魔力聚焦于那个简陋的小木屋,只一瞬间,『透视符咒』的效果发动,小木屋之内的场景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罗萱此时此刻正和一个瘦小干瘪,毛几乎都掉光了,依稀只能看得出是个年纪很大的犬科兽人的家伙面对面坐着。 而我则再将『千里传音符?母符』的“嘴巴”打开,窃听着小木屋之内的动静。 “桀桀桀……小姑娘,你这次还想要婆婆给你多少魔力呀?” “越多越好!我想尽快成为和姐姐大人一样的兽!” “桀桀桀……越多越好,桀桀桀……小姑娘,你可别怪婆婆我说话难听,欲速则不达,你如果管婆婆我要了太多魔力,身体可能会……嘿嘿,吃不消的啊……桀桀桀……” “哼,婆婆你是在小瞧我吗?我可是黑之神的『神裔』!有着黑之神的护佑,怎么会吃不消的呢?!” “桀桀桀……还真是有朝气呢,桀桀桀……那好吧,小姑娘,那咱就来吧……桀桀桀桀……” 紧接着,那老太太便从座位上起身,之后又对一个奇怪的石头拜了五下,念叨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随后又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坛子,将双手浸在其中之后,过了一阵又伸了出来,之后便又来到了罗萱的背后,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而下一秒,她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朝我们的方向看来,然后,用着那满是褶子的脸恶狠狠地看着我们,嘴也攒动着,似乎是在念叨着某种咒语。 不好!!!!! 我们此刻同时心道不妙,只听树林之中传来了一阵阵“哗啦哗啦”和“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那生长于地表的树们像是突然有了意识一样,一个个地凌空窜起,并结合成了一个四足着地的三头飞龙的姿态,朝我们袭来。 好在罗娜反应够快,用『瞬移之术』把我们瞬移到了山腰上,但那木制的三头飞龙怪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们,我骂了一句,随后发动了『雷王律令?轰』,只听一阵闷响,金色的狂雷瞬间击在三头飞龙怪的头顶…… 但,这一招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三头飞龙怪着实是皮糙肉厚,加上纯木的绝缘身躯,导致我的魔法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加上这家伙多半是个没有痛觉,只知攻击的傀儡蠢物,所以单纯只是用魔法攻击的话,恐怕效果并不大。 不过,我可并没有慌乱,反而一瞬间想到了该怎么做,于是,我便对罗娜说道。 “娜娜,你先用『瞬移之术』瞬移到小木屋里,把你妹妹给救出来吧。” “可是,你们……” “放心,我有办法处理这个大家伙,你要相信我,相信路杰哦。” 我微笑道。 罗娜见状,也只能将信将疑地发动魔法瞬移进了小木屋,临走之前还嘱托我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在那之后,于山腰之上,面对着这头三头飞龙怪的兽,就只有我和路杰两个了。 “路杰……『汲命术』的其中一半,也就是『枯萎咒』的部分,你还记得吧?” “记得,你,该不会是想用『枯萎咒』对付他吧?” “是啊,不过可不是一般的『枯萎咒』哦……而是,『枯萎咒』这个魔法,在念动的同时,注入比以往更多的魔力,从而衍生出来的进阶魔法『即死咒』!那么,接下来,你只需要拿出『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念动『枯萎咒』的咒语就好,魔力方面的话,就由我来提供。” 说着,我来到他的身后,在路杰念动『枯萎咒』的同时,自己也发动了『魔力转寄术』,将自身的魔力转寄于他的身上。 尽管,这个魔法发动的话,需要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让兽……感到不好意思的重要环节。 但是,为了及早解决面前的这个三头飞龙怪,也只能这么做了…… 只是希望,路杰也好,罗娜也好,他们两个,都不要误会些什么。 在我把脸贴在他后背的那个刹那,我自身的魔力开始运输进他的体内,路杰狼躯一震,紧接着身体发热,随后,『枯萎咒』吟唱结束,我所运输进他体内的魔力,连同着路杰本身的魔力,还有『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其中寄存着的魔力一并被释放了出来,形成了墨绿色的法阵,重重地拍在了那三头飞龙怪的身上。 随后,那三头飞龙怪身上的叶子尽数凋零枯萎,木制的身体变得干瘪,黝黑,最后像是被烧焦一般,变成了漫天的齑粉,只留下了在中央操控着这些东西的一团暗红色气体,我见状,立刻又发动『雷王律令』,将这团气体彻底击溃。 路杰发动了『向荣术』,形成了草滑梯让我们两个安全着陆,就在我们刚刚到达地面的时候,那个老太婆的惨叫声就从『千里传音符?母符』中传了出来,吓了我们一大跳。 我们不敢怠慢,赶紧进入小木屋之中,只见罗娜怀中护着颤抖着的罗萱,那个老太婆发了疯似的在自己身上乱抓着,弄的满头满脸都是■污和碎■,一副痛苦万分又十分疯狂的样子,令在场的我们四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她便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用着僵硬的动作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们两个,用着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百语通丸』的效果虽然还在,但我能听明白的,也只有几个用来咒骂的词汇和一句“祂不会放过你们的”而已,剩余的所有词汇,话语,单字我一概都听不懂。 紧接着,她又用怨恨的目光扫视了我们几个,留下一句“下次见到你们这群坏我好事的■■,婆婆我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后,就从窗户那边跳了出去,我本想去追,但罗娜却说了一句“不用去追了。”,我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她便颇为放松地倚靠在小木屋的一侧房板上,静候什么事情的发生。 “娄鸣,麻烦你用『雷王律令』处理掉这里所有可疑的东西吧。” 罗娜撩了一下乱掉的刘海,之后又看了下自己衣服上的几处破损之处,对我说道。 “啊?哦。” 我便照做,将这里的瓶瓶罐罐,连同那块奇怪的石头等东西全部用『雷王律令』击毁,连里面的液体和粉末也一并烧干。 不出五分钟左右,那个老太婆又凭空出现在了小木屋之中。 “这……这……” “你我已经让这山谷中的大部分空间和这个小木屋连在一起了,只要你跑到特定的『连接点』处,就会立刻回到小木屋之中,而且,你现在所有的东西,也都被我们毁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法再用你那种奇怪的魔法伤害我们了,而且,就算逃跑的话,你也是跑不掉的,乖乖认命吧,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居住在这荒无兽烟的山谷之中?在此之前都对我妹妹做了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你若说出来,要是对我妹妹没什么恶意的话,我们就饶了你,但是从今往后请从我妹妹的生活中消失,若是你想对我妹妹图谋不轨,或者对我的问题闭口不谈的话,我们就会立刻报警,到时候,你不光要和警察解释这一切,我们还会视我妹妹蒙受的损失大小对你提起诉讼,限你十秒钟,赶快回答我的问题,十,九,八,七……” 罗娜板着脸,厉声正色地解释现在的情况,并追问着那个老太婆。 那老太婆冷哼一声,最后仰天长笑,说了她兽生之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 话还没说完,我们就看到了无比猎奇的一幕。 就像是糯米团子中的夹心被挤出来,那老太婆体内的■■也一个个地从七窍之中喷涌而出,红的,暗红的,白的,粉的,黑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罗萱瞬间被吓晕了过去,路杰又害怕又恶心,不敢再多看,直接被吓哭了,扑进我怀里,罗娜更是直接把罗萱交给了我,自己冲出门外干呕起来。 只剩下我一个兽,面对着这猎奇无比的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至于为什么我丝毫不觉得恶心和害怕嘛……那还得是托喻一的福,他曾经在宿舍里讲过一个类似的恐怖故事,而当时在被窝里倾听着的我,把那个故事的画面脑补了出来。 虽然一开始恶心的够呛,搞得我三天都没吃下饭,但把那些画面多“回味”了几次,也就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了。 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 而回到现在,想起了使用『魔力转寄术』时我对路杰所做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安,恐怕他会误会,同时也想叫大家来一起再商量一下后面的打算,所以便从床上下来,跟罗娜说了声之后,就奔着路杰和刘枫,还有基托内所在的房间之中走去。 好巧不巧的,路杰也从房间里出来。 “那个,路杰……下午的那个……是『魔力转寄术』的一个重要环节,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的魔力没办法传达到你身上……你,你不要误会……咱们两个可是……朋友,而不是……” 不知为何,这次我反倒变得和路杰一样拘谨,脸也变得又红又烫,像是刚烧开的水壶。 “我知道的……基托内之前教过我这个,所以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环节……而且我也明白你其实没有那种意思,咱们两个只是挚友而已……只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魔法,还真的……” 他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所以,可以让我也对你用一次吗?用一次……『魔力转寄术』?你放心,就给你转寄一点点魔力,我不会伤到自己的。” 我浅笑,接受了他的请求。 总而言之,这种感觉还,真奇妙啊…… 本章,完。 第227章 『神启现象』两则 面前的一切相当明媚祥和,天海一线,绿草如茵,前方一丛丛深紫色的小花散发着一种令兽愉悦的味道,在阳光的热度激发之下,连从那边吹拂过来的微风都是香香的。 隐约记得这种深紫色的小花,是叫迷迭香还是百里香来着,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总之,它的味道很让兽安心,不输路杰身上散发出的草木味道。 “又见面了啊,娄鸣。” 坎离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鉴于这是『神启现象』,说他是瞬间移动到这里的,又或者说是凭空出现的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神启现象』中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早……不,晚上好啊,坎离先生。” “你不必在意现在到底是几点的,算了,随你怎么说好了,也只是打声招呼罢了,上纲上线也不太好,你哪天是想知道的吧?为什么我身为『圣护』却活了这么久。” “是的,我正是想知道这个问题,此外,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知道。” “什么问题?” “嘿嘿,先卖个关子,你还是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好了。” 我调皮一笑,却得到了坎离的白眼。 “唉,我是真的讨厌你这个小子啊……算了,发牢骚也没用,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能活那么长吧……娄鸣,现在的艾尼莫斯世界,应该是有一种叫科幻电影的东西了吧?” “有啊,怎么了?” “那,科幻电影里面应该也有类似于一种名为活死兽的东西的吧?你可别告诉我没有。” “活死兽?嗯……你是指,僵尸?” 稍稍思考了下,我问道。 活死兽这个概念在艾尼莫斯世界只指两种东西,第一种是昏迷不醒,虽然还活着,但却与木偶差别不大,且还有着脑死亡风险的植物兽,第二种则是民间恐怖传说中的“僵尸”。 “差不多吧……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我呢,现在就是和那种僵尸,或者说活死兽差不多,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但因为某个家伙的原因,所以才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活下来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而我则先他一步,以问句的形式道明了他的身份。 “你说的某个家伙,应该是很久之前,在你还是个智力残疾的兽的时候,不小心放出来的那个被神明封印于此的『邪祟之物』吧?” “是啊,就是……喂!等下!你这不是知道嘛!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不耐烦的情绪写满了他的脸,而我享受着这种逗弄着他的感觉,之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耸耸肩说道。 “我不确定咯,所以想再问问你嘛!嘿嘿!” “呼……你这小子真的有够讨厌!” 他气呼呼地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不过他要是那么做的话,恐怕就要成为像之前我们遇到的陆蓝,迟大军,徐青峰那样的“有悖食性的草食性兽人”了吧? “好啦,你就别生气了,所以那个『邪祟之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现在这副不兽不鬼的样子?” “它对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只是因为怕自己又被诸神封印,不得自由,所以就占据了我的肉身而已,也就是说,我是那家伙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具肉身』,而且这一占据,就是千年之久……在这千年之中呢,我的肉体早就被它改造得不成样子了,几乎就是像僵尸那样,不算死兽也不算活兽的状态,只是外表看起来还和当初差不太多而已,后来,我主黑之神,以及你的祖先黄之神在即将沉睡之前发现了那家伙的行踪,与它进行了一场大战,但最后还是被那家伙逃了,留下了被他占据了身体千年之久,只能说是一种不死不活的“生物”的我,我主黑之神生性慈悲,于是就让祂的丈夫灰之神赐予我神智,并收编我为『宇之戒指』的戒环部分的『圣护』……几百年前,罗娜的那位祖先,也就是当时赛匹克国黑之神信仰的大司教法蒂玛?罗伊随赛匹克国的船抵达墨烟岛来传教,并在已经改名为凌风镇的蓝玉镇里找到了我他不出三分钟就通过了『彼岸迷宫』的审判,我便把『宇之戒指』的戒环交送给了他,至此,『宇之戒指』在之后的几百年里以完整的姿态展现于世兽面前,一直到『魔法文明』陨灭,才开始出现分崩离析的前兆,我则是每日每夜都在蓝玉镇里游荡,并时不时去外面看看……而就在十多年前,『宇之戒指』,再度分裂成三个部分,戒环的部分,回到了我的手上,戒托和宝石的部分则被另外两位新的『圣护』保存着……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那家伙手里又多出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非常享受地品味了一口,同时润了润喉咙,之后抬眼看了看我,对我说道。 “你也一定也很想知道一些有关于那个『邪祟之物』的事情吧?那我就顺带告诉你一些我所知道的内容好了,那家伙被当时毫无智商可言的我解封后,仍然是处于一种元气大伤的状态,所以,他需要占据七具肉身,汲取前六具肉身中的营养和精气,再依凭在『第七具肉身』之中进行『羽化』,方可卷土重来……如今,我已经感应到它已经脱离了『第五具肉身』,并转移到了『第六具肉身』之上,来汲取最后的一份营养与精气,只要汲取完毕,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转移到最后的『第七具肉身』之中进行『羽化』,而一旦它『羽化』成功了,那对墨烟岛,包括对整个艾尼莫斯世界来讲都是大难临头!所以,娄鸣,你们不会不管这件事情吧?啊?” “如果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我肯定是不管,但既然是为了这个世界好,那我也只好勉强答应了……所以该怎么做才能解决那家伙呢?” “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在它『羽化』之前,找到它占据的『第六具肉身』或者『第七具肉身』,动用你们的魔法彻底杀死它就好。虽然也有概率会杀掉那个被它占据的肉身,我知道,这个解决方案虽然会害死一个无辜的兽人,对你们这群小家伙来讲或许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比起让更多的兽人因它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么做已经是讲损失最小化了。” 我凝望着坎离,随后问道。 “没别的办法了吗?” “的确有,那就是把那家伙从它占据的『第六具肉身』或者『第七具肉身』里分离出来,然后再解决掉它……但是,若要将那家伙分离出来的话,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与其绕那么多远路,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走捷径,对吧?娄鸣?” 他手中的红茶已经不见,并以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对我微笑着说道。 我很明白,他话里有话,而我只是点点头,搪塞了过去,然后继续问道。 “那么,我再来问第二个问题吧,坎离先生,这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听好了,我想问的是,我们之前在凌风镇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过一阵子要在墨烟岛及周边地区会遇到的事情,是否都是被谁刻意安排好的?” 坎离被我这么一问,眯起眼来,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说道。 “你注意到了这点吗?” “是啊,之前在凌风镇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直至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某个兽的刻意安排……老金,也就是贺金权,他恐怕早就和你们这三位『圣护』有着联系吧?而且,也和你们串通好了,在各自所在的领域上布下重重关卡,等待着我们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你们身边,通过你们的『审判』,然后将『宇之戒指』重新组合——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对吧?” 而紧接着,坎离却如此说道。 “说得很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们接下来尽量小心一点吧,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我相信,别的家伙或许发现不了什么,而你却会随着‘游戏’的逐步推移,而发现‘游戏’背后的更多真相,还请你们这些‘旅行者’记住,有的时候,为了直达终点就选择走捷径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若要绕远路的话,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说罢,眼前的一切景象悉皆破碎…… …… 好温暖…… 好温暖啊…… 娄鸣,真的,好温暖啊…… “这就是你的欲望吗?” “什么?” 就在这句话扎进我的耳朵之中后,眼前令我感到愉悦的情景消失不见,惟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在这黑暗之中全身赤裸的我。 随后,说这话的家伙,又将这句话重复道。 “这就是你的欲望吗?” “欲望?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问道。 “想要……扭转■■,想要,将本应作为■■的■■■■当做■■……” 紧接着,那家伙所说的话变得模糊了起来,让我听不清,也听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再次问道。 “这■■可■的事情……你这■■果■,规则■存■,■源■■的■■,赛■的■■……你与■■■■只■成为……■■。” 又是像这样,听不真切,也听不明白的话语,我不知为何心中慌乱起来,害怕起来,凝望着这片令我感到绝望的黑暗,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颤抖地喊道。 “我……我,我不明白,你究……竟在,究竟……在说什么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你必定会■■■■■■■厮■■■!■■这就是■■!不■妄■更■■■!服■■!” “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 闭嘴!闭嘴!闭嘴! 给我闭嘴!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你m的!我不想再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所以,你…… “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压抑,悲哀,不甘,不满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爆发,我闭上眼睛,朝着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发出了怒吼。 随后…… 数不清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 看不尽的“场景”在双眼之中浮现。 听不完的“声音”在双耳旁边响起。 尝不穷的“味道”在口腔内部狂舞。 嗅无极的“气息”在鼻子之前萦绕。 这些东西都让我的身体极为疲惫,但我的心中似乎还剩下什么……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一瞬间,大脑如同过电,我竟然明白了,我心中剩下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东西是『shakah』,是作为『污秽的物质』而存在着的东西。 而在我明白这个的一瞬间,我的意识立刻回归于现实之中,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温泉旅馆的天花板。 “呼……” 我从床上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额头长出一口气,汗水也沁满了全身,头晕乎乎的,难受极了。 又是『神启现象』吗?好吧……这一回,还真的有点诡异可怖。 本应在房间中的刘枫和基托内都不在,我想兴许是去吃早饭了吧——这么想着,我深呼吸了几次,在稍稍平定了心神之后,就换好衣服,想要去温泉之中泡一会儿解解乏,而我刚一出门,就遇到了同样换好衣服,准备去温泉的娄鸣。 “娄鸣,早安。” “早安啊,路杰,你也去泡温泉吗?” “嗯,昨天实在是……有点累。” “累?” “嗯,在梦中遭遇了……『神启现象』,非常非常诡异可怕的『神启现象』……不行,想一想都觉得脑袋疼啊……” “那就不要回想了,走,一块去泡一会儿吧,不过也只是能泡一会儿,因为等下,咱们还得去蒋黎家里造访呢。” “蒋黎?” 我疑惑地看着娄鸣,而娄鸣微微一笑,回答道。 “你忘了吗?咱们今天的打算?那个蒋黎是罗娜的朋友,家里是搞出海跑船的生意的,依照之前刘枫在『神启现象』中得到的线索,咱们得出海去一个叫芳汀的岛礁上,寻找下面的线索,包括之后去天泪礁那里,找黑色星辰草也得是要用船才行,所以泡一会儿,等身体舒服一点后咱们就得快点出来……唉,时间可是越来越紧咯。” 他说着,调皮的拍了拍我的腰以下的位置,我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一点想跟他闹的心情都没。 本章,完。 番外1 关于路杰没有吃到娄鸣送的巧克力这件事 注:以下剧情含有一定剧透成分! …… “喏,给你的,纯苦的。” 虽然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罗娜既然给了我巧克力,我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谢谢。” “不用谢,呃,我还有课,先走了,你最近也不必要这么拼命的减肥,这个体型我感觉刚刚好呢。” “好吧,那回头见。” “回头见。” 随后,我打开了那盒巧克力,满怀罪恶感地取出一块方形且中心镶有金箔的放进嘴里。 嗯……巧克力的醇香伴随着可可果的苦涩和微酸在放进嘴里稍稍融化的瞬间就在口腔之中喷发,紧接着是猫薄荷的味道,看起来,罗娜给我的应该是给猫科兽人特供的猫薄荷巧克力啊。 但…… 接下来的味道,就很一言难尽。 猫薄荷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将巧克力的醇香彻底压了下去,随后,极为刺激的苦和辣在我的舌头上蔓延,伴随着一抹微微的甜味冒出来后,又有一股液体从巧克力的中心冒了出来,然后就是又酸又辣的柠檬果酒的味道和一种难以名状的咸味趁着那些液体覆盖在我舌头上的机会疯狂殴打我的味蕾,混合着之前的那些味道,那简直就如同在我口腔里上演一出『人类』那边的全武行。 不用说,这种巧克力绝对不是外面能买到的巧克力,一定是罗娜亲手做的。 果然啊,虽然如今她勉强能把一两道菜炒到吃不死兽的地步了,但以后和她生活在一起还是要考虑每个月的外卖开支。 在品鉴完这看似美味的巧克力后,我默默地将其放进了书包之中,心想这玩意儿还是当作珍藏好了,要是拿来吃的话,是绝对会吃死兽的。 …… “康聆,甄希那边应该可以让我进去做巧克力的吧?” “啊,可以,因为今天是那什么『瓦伦提恩日』嘛,所以烹饪社团那边已经准备了很多材料和厨具供想要做巧克力的同学们使用,我到时候也会去的……嘿嘿,过由『人类』那边传来的节日这还是第一次呢,感觉很新奇的样子啊。” 康聆回答道,随后从床上看书的褚何放下了书,拿起了薄棉服跳了下来,安稳落地,边穿衣服边说道。 “是啊,虽然这么说很不厚道,但也要多亏了去年的那场大骚乱还有那解决大骚乱的十位英雄呢……自那件事情之后,感觉艾尼莫斯世界的风气好了不少,大家对古代的魔法文明和对『人类』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呢。” 我微笑着,应了一声“是啊,多亏了他们呢。”。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和他们同在一个宿舍的我和娄鸣,正是那十位英雄中的其中两位。 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希望他们永远不知道为妙,毕竟,在那之后就连世界的各个高层都将我们的事情封锁了起来,只是对外宣称是他们所委派的十位高手和军队联合起来平定了那场几乎要将世界毁灭的大骚乱,除了我们,和那些家伙手底下的兽之外之外,谁要是知道此事太多的内幕,恐怕就是要“兽间蒸发”了吧? 虽然那些家伙在这场末日危机之中有所醒悟,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些刻在骨子里的小毛病他们是从来都改不掉的。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和自己内心中的那头野兽和解的家伙们,仍然是少数。 “说起来……我一直都想说呢,路杰你的个性好像自打上学期开始就变了不少呢,感觉现在的路杰你,举手投足之间都好帅啊……明明,只是放了一个暑假而已。” 康聆望着我,挠挠头说道,我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露出苦笑。 对于我来讲,明明只是一个暑假,但我失去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甚至在这一个暑假里,还拥有了一个『完整的自我』。 但这些都并非我的本愿,而是『命运』的安排,不过好在,『命运』给了我,给了娄鸣,还有其他兽一个不算太坏的结局。 只是,除了基托内…… “可五个半月的话,做出点改变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要说变化最大的,还得是娄鸣啊,之前胖的跟个肥猫一样,一个暑假过去居然壮了那么多,而且到现在他还在健身,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褚何接着康聆的话茬接着说,随后,一直都在安安静静温习今天所学的林淏插嘴抱怨道。 “五个多月,他减肥减到那个程度也很正常,可褚何你完全没说到点子上啊……我就不相信了,怎么减肥后的身材变化还会影响到嗓音啊……娄鸣,他现在这种大嗓门我可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啊,一说话跟打雷一样,每次都能把我吓一跳。”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既然你觉得娄鸣的声音让你感到困扰,那我等会儿就跟他说一声去吧。” 我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身在上铺的林淏的肩膀,说道,随后便从宿舍里离开,默默等待着下午烹饪社团活动会场的开放。 …… 此刻正是2月份,一个冬春交替的时节,太阳落山的速度不慢也不快,下午三点,随着今天的最后一门课上完,我从课桌上伸了个懒腰,原本打算是想和娄鸣一起去校外新开的那所健身房锻炼的,但是今天不行。 因为今天是2月14日,是从『人类』那边传来的『瓦伦提恩日』,一个要送自己珍视之兽巧克力,以此来表达心意,并进行庆祝的日子。 正如中午康聆所说,这是艾尼莫斯世界第一次正式庆祝『人类』传来的习俗,因此许多兽人不免对其感到新奇吧。 而作为继承了“那家伙”的衣钵,和其他的同伴一起拯救了艾尼莫斯世界免于毁灭结局的我也不例外。 “路杰!路杰!”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了过去,不出意料地是刘枫。 “下午好啊,阿枫。” “呃……下午好,那个……” “怎么了?” “你,还是路杰的,不是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家伙对吧?” “嗯,是路杰哦。” 他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后把我拉到了角落里去,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大盒“麦尔蒂斯”牌的礼盒装巧克力。 我无奈的看着他,自从他中了张彩票头奖之后他花钱就有些大手大脚了……“麦尔蒂斯”牌的巧克力,平常的一条装都要七八十块钱,这一个礼盒装搞不好都要比我父母给我买的那台游戏机还贵。 “谢谢,不过以后你稍微收敛一些吧,虽然知道你中了彩票头奖有了你和汉克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是也别这么铺张啦,巧克力而已,就算你随便买一条很便宜的,只要有心意,我就很开心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兽!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去年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可不能那么敷衍地买那种地摊货巧克力来敷衍你啊!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阿枫’这个名字来称呼我的啊?!这也太见外了吧!” “好吧,那……刘哥,你的心意,还有巧克力,我就一并收下了。” 我微笑着,收起了那盒昂贵精美的巧克力礼盒,用之前的称谓来称呼他道。 “可别给别的兽吃哦!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把我送给你的巧克力给了别的兽,我可绝对绝对绝对饶不了你!” “哈哈哈,我知道的啦!” 就在这种嬉笑怒骂之中,我和刘枫告别了,之后又朝着我要去的目的地走去。 …… 来到会场,和我分配在同一个灶台旁做巧克力的居然是个让我想都想不到的家伙。 裴垦。 我已经快一个多学期将近两个学期都和他没什么交集了,即便是在种植社遇上了也是出于礼貌和他打声招呼。 不知道,如今早已和他那个本不应存在的,疯狂的兄弟裴格分开的他,有没有回想起最开始发生的那些事情呢? “你好啊,学长,也是来做巧克力的吗?” “嗯,是的。” 良久,待我们融化巧克力的空挡,我再一次发话道。 “那个……学长,你知道『瓦伦提恩日』的来历吗?” “哦,是『人类』他们为了珍视的人能开心,所以才在这天送给被他们巧克力的日子。” “这样吗……那学长,你打算送给谁呢?” “我?”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之前我是失忆过的,所以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到现在才想起来……隐约记得,我以前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兽,那个兽是个长的很好看的貘兽人……” 看来,他已经开始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了解到我和他的往事,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愿在那之后,他可千万别像以前那样纠缠我——虽然我已经有了完美保护自己的资质和能力,但要是真对他那么做的话,我仍然会感到很困扰。 “你以为我会给他做巧克力吗?啊?路杰学弟?” “呃……你都这么说了,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啦!那是我无意间回想起来的事情,天知道这到底是正确的记忆还是错误的记忆呢?!而且,我看我身边好像也没有那么一个兽嘛!所以,我就一直都觉得,那可能是我的大脑根据卧散乱的记忆碎片捏造的错觉!哈哈哈哈哈——” 啧…… 听到他这么说,我便头一次为池旭那个家伙感到可悲。 “那,学长你是为谁而做巧克力呢?” “哦,我爸妈啊!” “那就好。” “啊?那就好?” “没什么,只是我自言自语而已……” 我撒谎道,随后挑选着用来塑形的硅胶模具。 “哦,这样啊,那路杰学弟,你是为了谁做巧克力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正好把视线钉在了其中两个模具之上。 “为了和我并肩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两个兽而做。” 我看着那两个分别刻有金粒枝和大岩桐花样的模具,如此回答道。 …… 夜晚时分,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情,非常不解。 怎么今天,大家都在送别的兽巧克力呢? 我看了看自己收到的那三盒巧克力,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盒是罗娜送的,看似精美但绝对不能吃的巧克力。 第二盒是司璃送的,但准确来讲,是她转交给我的,因为她说这是她父母为了答谢我们在去年暑假做的一切而送给我们的一份薄礼,我们十个兽都会有,而且以后要是有什么节日的话,还会送我们很多东西。 而第三盒呢,则是路杰郑重其事的送给我的,印有金粒枝花样的巧克力,看起来很好看,但我同样也没有吃,而是收藏了起来。 正当我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条信息发到了我的手机里,居然是个国际快递到货的消息。 “收件兽……娄鸣,寄件兽……犬桦苏睦?!快件明细……巧克力?!”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小苏睦也从绀戻国那里给我寄巧克力过来?! 正想问问路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我的床边。 “送你的巧克力,你喜欢吗?娄鸣?这可是我纯手工做的。” “啊,很喜欢……话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都在送巧克力?” “嗯?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路杰傻眼似地看着我,甚至险些跌下床去。 “我哪里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真是够邪门的……杜晓骞和李俊杰他们兄弟两个互送巧克力,东方雅送她的新男友张子傲巧克力,还有听说洛檀也要送自己的巧克力给自己的家里兽……包括我姐也在社交软件上炫耀她收到的那些巧克力呢……所以,所以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难不成是什么‘国际巧克力日’吗?” 路杰长叹一口气,然后说道。 “你就没在意过『人类』那边的习俗吗?娄鸣?” “啊?『人类』那边的习俗?”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子,这才想了起来之前听芝芝和我说的,『人类』那边的一些习俗。 “所以,所以今天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唉,你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慢半拍了呢?娄鸣……我收不到你的巧克力,感到好失望好失望啊……所以,接下来就是挠痒痒一小时的惩罚时间哦。” “喂喂喂!你给我等一下!路杰!我现在,我现在就跑出去给你买巧克力好吗?!” 然而路杰不为所动。 “我说……路杰……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结果就是……我因为没能在『瓦伦提恩日』这天送路杰巧克力,在大半夜里被他挠了好久的痒痒。 番外1,完。 第228章 前往芳汀:其一 该怎么形容呢? 蒋黎的个性还算单纯,但她的父亲却是个看似老实实则市侩的老油条啊——交涉了快一个上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们要是想租船出海,就得多加比其他船家还要贵五倍的钱,而且就这个价,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我一旦想戳穿他,他就在那里装无辜,搞得我反而是更下不来台的那个,总之,和他交涉的过程一点都不轻松,我自己还被这老小子给气笑了好几次。 最后,我只是和他说了“考虑考虑”的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和罗娜他们一块出来,去这附近的一家小面馆吃饭了。 原本蒋黎的母亲还邀请我们几个留下吃饭来着,她是否是出于礼貌还是好心我不知道,但是看他老公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保不齐这顿饭吃完了,租船的费用又得翻一倍。 “娜娜,点单吗?” 罗娜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用着筷子一下一下地捅着桌面,表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对劲。 “娜娜?娜娜!” “啊?怎……怎么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强撑着微笑,看着我,问道。 “……” 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出了店门口,来到了与另一家店之间的小巷处,然后挑明了她的心思 “你很生气吧?” “那当然啦!!!蒋黎她爸到底在搞什么?!他们家世代都是跑船的,家底甚至都比我们家还厚,根本就不缺钱花,我这还和蒋黎是好朋友呢,之前也没少帮她女儿……就这地步他居然还敢漫天要价!我x他xx啊——” 说到最后,罗娜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甚至不顾形象地还用起了墨烟岛的方言破口大骂。 “唉,娜娜,这我就得跟你上一课了,就算你和蒋黎关系再好,你和蒋黎也是两家兽,又不是亲戚关系,除非咱们掏钱,否则蒋黎她爸也没有义务帮咱们,更何况,有时候就算是有亲戚关系,那也不一定会互相帮助,亲戚之间因为一些事情老死不相往来的多了去了!你出生在市政厅厅长的家里,这种兽际关系相关的事情,想必也应该明白得比我多吧?当然,你这么生气我也能理解啦,毕竟蒋黎她爸这种漫天要价的贪财行为也是够糟糕的,足以证明他的兽品之低劣,格局之渺小,道德之败坏……不过,我相信,偌大的墨烟岛上,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一家可以供我们租用船只,大不了咱们就去找别的船家吧。” “我当然明白啦,就是纯粹觉得很生气嘛……而且,你说的倒简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这可是八月初,正是珊瑚和海藻的收获期,大部分船只都已经出了海,岛上没出海的船已经不多了。” 经我这么一说,罗娜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随后将这棘手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 正像她说的那样,墨烟岛上现在可以租船出海的船家已经不多了,搞不好,蒋黎家就是我们现如今唯一的选择。 虽然我也对这件事情感到很灰心和烦恼,但仍然是装作充满希望的样子,对罗娜说道。 “咱们先在岛上看看嘛……大不了,咱们就用上次的橡皮艇好了!虽然比起船只可能慢了点,但好歹也是能在水上行进,不是么?” “唉……就听你的吧,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出路,只能这样了。” “中……中午好,娜娜,还有娄鸣。” 有点耳熟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而我在看到罗娜那有些复杂的微小表情,就知道来者一定是蒋黎了。 “哦,中午好啊,蒋黎。” 我有些艰难地在这条对我来讲有点窄的小巷转过身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那个,你们商量好了吗?就……租船的事情?” “嗯……目前还没有,因为我们还得再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衡权一下利弊再决定去租谁家的船。” 我仍然是以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她,不过我也清楚,既然她已经找上门来,那么就还有商量的余地——这是个不得不抓住的机会。 “这样啊……” 她低下头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脸红了起来,然后说道。 “娜娜,还有娄鸣……刚才我家那老头子说的话,你们也别太当真……他这个兽就是这样,为了那一点钱总是敲外地兽的竹杠,我和我妈都挺反感他的行为的,刚才,我俩还埋怨了他好一大顿呢,你们,你们可千万别生气啊……对不起,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蒋黎一下子爆出了比平常更多的话,罗娜走上前来,然后把她拥在怀里。 原来她情绪有变的情况下话也会便多的吗?我还以为她会说声对不起什么的,之后就一言不发了呢。 “没事的,我们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毕竟我也知道,他一般出海的那片海域海匪也挺多的,他也不容易,而且也因为前几天的大雨而错过了出海捞珊瑚海藻的最佳时机,要是多要些钱,也是无可厚非……虽然那个价格的确让我们有些……很难接受……没事的蒋黎,你不必道歉的,错不在你。” “不行,我可不能让那老头子连你的竹杠都敲!!!什么嘛,就算是为了防止延误出海捞珊瑚海藻造成损失而涨价也不带直接贵五倍的啊!这老头子一天到晚脑子里全都是钱,难怪他手下的那些水手都暗地里喊他‘扒皮佬’,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 “你也别那么说你爸啊蒋黎,他赚钱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嘛!” 我如此说道。 “唉,娄鸣,你不知道,我们家钱还是有的,就算他一年到头不工作,不带着水手一块出海跑船,我们家也离揭不开锅远着呢!而且他有错,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就不能说吗?!你可别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就替他说好话啊。” “诶……那好吧,对了蒋黎,你还没吃中午饭吧?” 望着此刻话比平时多起来的蒋黎,我故意问道。 “当然没吃,刚埋怨了他一顿,我就想着你们肯定心里不好受,尤其是娜娜!娜娜,你可不要装哦!你的确是很生气的吧?” 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说完还紧握住罗娜的双手,并用她那双遮在眼镜之后的双眼凝视着罗娜,罗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此事。 望着她们,我心想又发现了一件新的有趣的事呢——原来罗娜在自己的闺蜜面前,傲娇的个性就会收敛减淡几分。 换作平时,罗娜恐怕是会因为傲娇的个性拼命不承认这种事情吧? “那蒋黎,你要不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吃吧?我请客。” “这可不行!我哪能让你请客呢……明明有所得罪你们的是我们家,怎么能让你请客吃饭呢?于情于理都不能这样!” “没事的,蒋黎,别在意这些,也就是一顿饭……” “娜娜!这可不行啊!就算咱们是好朋友,账也得明着算嘛!而且,我也看的出来,你们出海应该是有很急的事情吧?!那个老头子想必也看了出来这点,所以才会漫天要价,就赌你们找不到其他路子,非得租他的船不可!然后借此机会发一笔横财,就算我是他的女儿,那我也不能让他这么敲你们的竹杠啊……嗯,这样好了,我先回去再跟他谈谈,你们呢,等下去找这个兽,他也和我爸一样,是跑船的,目前也是受到前几日大雨的影响没有出海,也没租船给别的兽,而且价格还是很公道的,不过嘛,据我了解,他并不是一年四季都能租给别的兽船出海,所以也可能拒绝你们的邀请,那,我先回去啦!你们要是和他商量好了那就租船出海吧,要是不行的话,告诉我一声,再等等我的消息吧!那再见了!” 说着,她就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然后风风火火地朝自己家跑去。 很好,我的目的达到了。 作为墨烟岛上跑船的船老大的女儿,她无论如何都会受家庭熏陶,也同时会在日常生活中亲戚船员们的闲言碎语,必然也是知道和他们一样干跑船这一行的其他同行的。 而我的目的就是一点点地引导她,让她不知不觉中就因为自己的热心肠,而主动告诉我们她认识的靠谱的同行的信息——虽然调查墨烟岛上谁家能跑船,能租船供其他兽出海这种事情让基托内办会更有效率,但要是我们找上门后又该怎么跟对方说呢?据我所知,墨烟岛上的船老大们,要是租船的话,必定是会租给本地的常客和家财万贯,小有名气的大老板的,再不然就是得到国家或者地区高层的命令,免费把船借给这些高层兽士,并亲自或者让手下的水手们带着他们出海。 对于我们这种二十出头,只是有钱,没有名气,且很多都不是墨烟岛本地的兽来讲,都会被他们认为是陌生兽,想租他们的船,要么就得花大价钱,要么就吃闭门羹,想都别想。 所以,有关系,有兽脉,又有钱,那才有话可谈。 只希望这户跑船的兽家,能够如我们所愿,以公道的价格让我们租船出海,前往芳汀吧。 想着,我看了一眼这张名片。 银角船家,何理,电话1xxxxxxx9,地址,墨烟岛北山镇xx街区36号。 名字还真够有意思的,何理,你怎么不叫海里呢? 我收起了那张名片,随后收进了口袋之中,和罗娜一起回到了面馆之中。 除了罗娜和罗伦点了蒲公英凉面,我们剩下的几个兽都点了肉酱拌面,当然,肉肯定不能是真的肉啦,而是味道并不怎么好的植物蛋白肉。 虽然肉酱的芡汁味道很不错,但是夹杂在其中的植物蛋白肉末却有着一股很糟糕的豆腥味,一尝就是最便宜最低档的那种植物蛋白肉末——虽然我对吃什么东西一向并不是特别挑剔,若是把我不喜欢的东西(甜食除外,这个我是真的很难接受,除非是珍视的兽带给我的,我才会吃一点)放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吃的话,虽然也会不满,但我倒也能吃得下,不会抗拒的。 只是我仍然觉得,这家店与其为了讨好肉食性兽人的顾客而自作聪明地往里面加上这些植物蛋白肉末,还不如一点都不加,直接就在面上加点芡汁得了,至少这样还不会因为豆腥味而糟蹋芡汁的味道。 而看着我对面的路杰那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犹豫表情,想必他也是发现了这肉酱拌面里的问题吧。 刘枫在我们这几个肉食性的兽里是对食物最不挑的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地往嘴里送面条。 至于基托内……嗯,他现在已经吃了六大碗了,既然都吃了那么多,那自然也不会对面条的味道有什么怨言吧? “喂!我说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兽这是在干什么啊?!” 只听一声气势汹汹的喊声从店门口那里响起,随后,一个满脸横肉的麋鹿兽人凝眉瞪眼地朝我们这个方向望着,快步走了上来,然后又将视线挪到罗娜身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作为草食性兽人,为什么要和肉食性兽人在同一张餐桌上?你知不知道……” “请问您是哪位啊?” 本来就因为在蒋黎父亲漫天要价而憋了一肚子火,又吃到味道糟糕的面条,心里不太舒服的我啪地一声把筷子扔在桌子上。 “哼,你们这种下贱的肉食性兽人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身份。” “哦?你口气不小嘛,大叔,敢不敢跟我比比力气?” 不知为何,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情绪要失控了,虽然我在内心里已经从9000为起始线开始倒背奇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不知为何,却是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好了娄鸣,你就……唉,你干什么啊?” 罗娜也明白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成分,正想拉住我的胳膊让我冷静下来别跟这种魔怔的家伙计较,但在她的手碰到我的胳膊的瞬间,这个脑子里指定是有点大病的麋鹿兽人把我们的肢体分开了,而他用的力道可能有些大,结果让罗娜打了个趔趄,倒在地上。 然后,我的理智线就断了。 头一次感到这么愤怒的我,居然和这家伙扭打在了一起,到最后还是让店里的其他食客和店老板把我们拉开了,甚至还引来了警察才算完。 而引来的警察,好巧不巧地也是罗娜的姑姑罗柔的同事关俊,罗娜稍加解释,结果关俊大哥非但没追究我的责任,反倒是把那个麋鹿兽人带走了。 我们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这个时候,这家店里的老板却向我们解释,我们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麋鹿兽人名字叫做江霆,本来就是个死皮赖脸,成天无所事事的老无赖兼欺诈师,每天中午都以自己是『草食性正确』的推行者的名义来这家店找食客们的茬,强行让那些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分开,完事儿了还煞有介事地跟老板吹自己是维护了店里的秩序,腆着那张比城墙都厚出好几倍的脸吃霸王餐,店老板他本兽虽然对这家伙是恨之切恶之极,可就为了那每天一碗面条的损失也不好意思报警跟警察说明此事说,再加上他个性本就胆小怕事,所以就只能由着他这么胡作非为了。 直到,江霆这次碰上了不知怎的突然脾气就上来的我,又恰好关俊大哥来这边巡逻,这才翻了车。 而在此之前,墨烟岛警方也早就收到了增慧市警方的通知,说是在他们市里在一月份发生的特大连环网络诈骗案已经有了眉目,通过网络ip追踪,得到了案犯就在墨烟岛之上的线索,因此就将此案接下来的部分交给墨烟岛警方来处理,经过为期两个多月的调查,终于锁定了案犯之一的江霆,只是江霆实在是有够狡猾,一直都没被警察发现。 而这次,我要是不跟他打起来,引起了骚动的话,那恐怕他仍然会逍遥法外,而从某些角度来看,关俊大哥搞不好偷着乐都来不及呢,追究我的责任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来,我刚刚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为民除害的事情啊…… 在这之后,我们几个赶紧从店里付了账离开,然后商量了一番,便坐上公交车,向着名片中的北宿镇xx街区进发了。 希望,这个叫何理的兽,不要让我们大失所望吧。 本章,完。 第229章 前往芳汀:其二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路程和20分钟的步行,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家名为“银角”的船家。 或许是考虑到方便出海的缘故,所以这家“银角”船家才是一座比较简陋的,由青石和铁板为主体材料,水泥为粘合材料搭建而成的民房。 虽然在青云市这种水泥森林里,这样的民房可谓是千载难逢,百里挑一的稀有建筑,但是在作为有着“旅行者天堂”之美誉,兼具风土兽情和现代城市氛围的墨烟岛,这样的建筑也并不是少见的“小部分”。 而由于后面我们又收到了蒋黎的消息,说是已经联系好了那名叫何理的船老大,让我们去的话直接说一声就好,所以,我在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兽后,敲了敲面前受潮湿海风侵蚀而有些生锈的金属门,往里面喊道。 “有兽吗?我们是刚刚蒋黎小姐说的那一行要租船的兽,麻烦有兽的话开下门——” 随后,一声脆爽明亮的“来咯!”从里面响起,落脚有些粗重,但听节奏蛮轻快的脚步声便向着金属门这边迫近。 紧接着,金属门被打开,一个满身肌肉,皮肤黝黑,有着一对银灰色的双角,像是个铁塔一般的黑牛兽人汉子矗立在我面前。 纵使我作为肉食性兽人中的虎兽人,肉体强度的天花板级别,根本不虚这家伙的种族牛兽人的存在,但还是因为和他的体型与身高的差距而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在心中暗道一句“这家伙可真是够庞大的。”。 “您,您好……在下娄鸣,我们是蒋黎小姐介绍过来想要和您租船的。” “嗯,刚刚小黎跟我说过了,要租船出海是吧?咱们进来说吧,价钱的话你们放心,我会尽量给你们便宜一点的。” 说着,他就带着我们来到了里屋的门前,他稍微压低身子,钻进了门中,之后对里屋的某个兽说道。 “老豆,船库锁匙交畀我一下啊,呢度有要租船嘅客户,小黎介绍过嚟嘅。” (翻译:老爸,船库钥匙交给我一下,这里有要租船的客户,小黎介绍过来的。) 只听屋子里面的那个兽咳嗽了几声,然后从里屋的床上起来,走到里屋的房间窗户旁边,眯起眼睛看了我们一眼。 这一对视,让我和罗娜都有些吃惊。 屋子里面的那个兽不出意料的也是个牛兽人,但眉目之间却和我们之前见过的一个兽长得有些相似。 老金,也就是那个本名为贺金权的『守灯者』。 而除了眉目之间的长相和老金长得很像之外,这个牛兽人和老金还有一个隐晦的相似点——他的犄角和其他的牛兽人都不同,但是和老金一样,都是金属色系,只是老金的犄角是金色,而他的犄角是银色,并和老金的犄角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散发着极为璀璨的光泽。 “娜娜,你说,这个兽怎么和老金长得那么像呢?” “我还想问你呢……虽然我对墨烟岛很熟悉,但问题是北宿镇这里我也没来过几次啊,连这里有家‘银角’船家我也是头一次知道。” “好吧。” 那名为何理的牛兽人从屋内的牛兽人手中拿到了船库的钥匙之后,紧接着露出了点憨厚的笑容,说了声“这边走”,然后就带着我们出了石屋,来到了相比石屋更远的一个体量巨大的铁板房之中,想必,这就是船库了吧。 “船库里面的船,一共十八艘,除了最里面的那个白色的有飞龙头装饰的船之外其他的你们都可以租……价钱的话,平常的话租用是1200一天,但你们也知道,这阵子我们还是得出海的,要不然就错过了捞珊瑚和海藻的最佳时机了,所以还是得涨个价的,就一天额外再涨……200可以吗?要是嫌贵的话,100也行。” 我心想这可比蒋黎父亲的开价便宜多了,随即不假思索的答应道。 “行啊,就1400一天吧,您放心,我们这里钱是足够的,那定金多少呢?” “定金650,这个的话是不能讲价的。” “好的,那我们先去看看船吧,等下告诉您我们要租哪个,然后咱们就签合同交定金吧……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最里面的那个白色龙头船不能租呢?” 说着,我把视线投到了铁板房最里面的那艘白色的大船上。 那艘白色的大船真的是和船库里其他的船不太一样——因为只有它的旁边围了一圈带着刺的铁栅栏,一看就是不想让谁靠近它的样子,只是,也正因为它四周围住了一圈铁栅栏,才让它在这偌大的仓库更加的显眼。 这铁栅栏,从某种意义上倒起了反作用呢…… “这个嘛……呃,因为我从小也是被我家里兽告诫别靠近最里面的那艘龙头船,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后来我听我父亲醉酒后说过一次……船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不让任何兽靠近,总之你们也别问,就记住要选船的话就那艘是不能选的就是了。” “那好吧。” 说完,我们六个开始选船了,最后左挑右选,刘枫看中了看起来最新的那艘涂刷着橙红色油漆的大船,我们几个也对这艘船颇有好感,于是就选中了它,和何理签订了合同,并交付了定金,干完了这些,已经是五六点钟,天色将晚的时候,何理便又通知了自己手下的四个船员,以及他的父亲,带着我们一块去了一家叫做“白日”的饭馆里吃完饭。 说实在的,我们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基托内这个吃货一听对方请客眼睛都直了,要是不让他吃的话他免不了要悄咪咪地发牢骚,再加上一方面我们也要和那些将要与我们同行的船员们打个照面,另一方面我和罗娜也对何理的父亲,以及那艘白色龙头船感兴趣,所以也就答应了参与这次的饭局。 那四个船员,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长相的话,那就一定是“高矮胖瘦”最为贴切了——这一个叫做赵明阳,是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长颈鹿兽人,从见面起就带着一副爽朗的笑容,看起来挺乐观,而且也挺单纯的样子,第二个叫做于成华,是个顶多一米三左右的侏儒兔兽人大叔,身上的烟酒味很大,应该平常就是个烟酒不离身的家伙,第三个叫做邓飞,是个金毛犬兽人,虽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年纪在这群兽里最小,但他的身材可是比我都胖了一大圈左右,身高的话,倒是比我高了一个头,而第四个兽的名字是杜彪,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他是这群兽里最有航海经验的兽,也是即将带我们出海,驾驶这艘大船的船长。 而在这三四个小时的饭局之中,我们相处的也还算是融洽,借由这种还算和谐的气氛,我们也问出了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何理的父亲何壬魁是四十多年前被何理的母亲和外公在墨烟岛的海边上发现的,由于他被他们父女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伤到了脑袋,同时也感染了某些细菌,因此引发了脑膜炎,一连烧了半个多月,等醒来之后,也就失去了对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是何壬魁,而后来,他也就定居于墨烟岛,在何理外公的手下干活,而他外公见他踏实能干,兽又善良,所以就在何理的母亲也对他暗生情愫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与他,后来也就继承了他外公的产业,成立了“银角”船家,本来跑船出海,同时也在闲时租船给别的兽的生意都是他老兽家在搭理,但在十年前何理的母亲寿终正寝之后,他也就有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于是就把“银角”船家交给自己的儿子何理来打理。 而何壬魁的经历,听起来似乎也找不出什么与老金相关的内容的样子,单纯就是个落水小伙被良家父女相救,随后成家立业,走上兽生巅峰的故事,于是我和罗娜也就不再怀疑他和老金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转而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毕竟那个塔图?希同曾经也和我说过——“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 虽然对这句话我也不是太相信就是了,因为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三胞胎,个性也会有所不同,又谈何是“一模一样”呢?顶多是“长得一模一样”才对。 完全相同的兽,两个都难找,更别提三个了,所以这句话的正确性也是不言而喻。 而至于那个白色的龙头船到底有什么古怪,无论是何理,还是那四个船员,又或者是何壬魁都没有透露出半点口风,一旦问起来,他们不是装作没听到,就是搪塞过去——我想,除了何理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底细之外,其他的五个兽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只是有关于它的秘密应该是被他们认为是“绝对不能说”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不对任何外兽说起。 而既然他们不愿说的话,那我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了,毕竟我们此行是为了去那名为“芳汀”的岛礁之上寻找有关于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另外三分之二的部分的线索,以及再去另外一个叫天泪礁的地方找对刘枫来讲关乎性命的黑色星辰草的,而那艘白色的龙头船虽然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毕竟也是和我们此行的目的没什么瓜葛。 所以,既然他们不愿说的话,那我也就不问了,毕竟我们能不能到达芳汀和天泪礁,也全指望着这群兽了,不让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什么不愉快,这才是取决我们行动成败的事情。 而在我们吃好喝好,即将离开这家饭店,暂时先散伙的时候,我一转眼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和我眼神交接了两三秒后,发现我也在店门口看着他,于是就拐到一边的小道去了。 我心想这可是有意思的事情主动找上门来了,于是谎称说自己想去公厕方便一下,然后就悄悄地从饭店门口那里拐到那条小道之中,看着他那谢顶又矮胖的滑稽身影在微凉的海风中颤抖地样子,我心里尽是该怎么捉弄他才好的想法,但又考虑太过分的话也不太好,所以也就上前拍了他一下,然后说道。 “呦,这不是蒋叔吗?还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啊,您来这里难不成也是吃饭来的?” “哦……唉,系啦,你阿叔我平时做生意咁忙,有啲饭局都好正常啦!定系小娄你知唔知我啦!” (翻译:哦……唉,是的啦,你阿叔我平常做生意那么忙,有点饭局也是很正常的啦!还是小娄你懂我啦!) “果然是这样啊,那您这单生意谈的怎么样啊?让我猜猜,您的合作伙伴应该也是租船来的吧?您跟对方谈的租船价格多少?莫不是还跟和我们上午说的一样?唉,那要真这样的话,对方应该是有钱的大老板吧?!一定是的!唉,我们这群涉世未深,没几个大子儿的小年轻可真是比不了他们呦,没那个福分和机会租您的宝船……不过,既然是和有钱的大老板合作,那晚辈也提前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故意顺着他的话,对他一顿阴阳怪气,听的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看,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怕是早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吧? “喂,唔好咁讲吖嘛,咩波士唔大老板,就算对方有钱,如果唔四好心,你阿叔我都唔会租船畀佢哋嘅啫!” (翻译:诶,不要那么说嘛,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的,就算对方有钱,要是不安好心,你阿叔我也不会租船给他们的嘛!) “呦,听您这意思,生意没做成啊?” 我看得出来他这句话必然是在说谎,接下来,他肯定是要扯别的理由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然后再把话题谈到租船之上,再用比白天告知于我们的定价更低,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的租船价格跟我商量,让我考虑要不要把和何理之间的租船生意推掉,转而选择租他的船。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说的那些话都印证了我的猜测,先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然后再把话题转移到租船上,接着以没低到哪里去的定价来诱惑我……我真的是对这种奸商感到可悲和无奈,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但是作为一个从商者,奸滑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一个没留神翻了车,把自家的招牌砸了的话,生意可就得一蹶不振了。 而看在他的女儿是罗娜的好友,中午的时候又单独跑到我们面前给我们道歉,还给我们介绍了价格公道的“银角”船家的份上,我也没太刁难他,只是拒绝了他的买卖邀请,然后就和我的同伴们一起坐出租车回到了温泉旅馆,并在泡了个澡后就早早休息,准备明天七点半在“银角”船家旁的海岸线上集合,之后出海前往“芳汀”了。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呢,有些不得不经历的小插曲,还是会在特定的时间,找上门来。 本章,完。 第230章 死而不僵 深夜时分,入住于温泉旅馆的旅客们已经一个接一个的睡了过去,少部分则因为生活习惯等问题而无法入睡。 因此,虽然旅馆的走廊仍然灯火通明,但门之后的房间却十有八九一片漆黑,而已经漆黑了的房间中的旅客现如今也是鼾声如雷,沉湎于梦乡之中。 当然,有些房间虽然已经黯淡无光,但里面的旅客却并没有在床上安睡,也有的,虽然房间里的灯全灭,房卡也插在供电系统上,但里面却连个兽影都没有。 而符合上述这两种情况的,便是我们六个所居住的那三个房间。 咔嗒—— 咔嗒咔嗒—— 咔嗒—— 只听见门锁被谁捅进了房门钥匙,随后就是门锁旋转的声音,之后,又是“吱呀”一声,一缕光从门外射进了房间之中。 来了! 我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紧接着,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还握着一个狭长的半圆形物体,此时此刻,各自在房间的角落里待着的我们都明白,那个小小的身影的手中握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只是凝神屏气,不做任何声响,以免被那家伙发现异常。 只见在门缝投射的光亮的照明之下,那个身影腾地跳到了床上,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往床上那鼓鼓囊囊的被窝里扎去。 嘭! 随后,在关门的声音传来之后,房间之中的光亮瞬间消失,那家伙察觉出事情有变,自己中了计,想要逃脱,但紧接着一道电光掠过,那家伙的双腿瞬间麻痹,行动能力被牢牢地封印住了,又见一阵绿光闪过,随后“嗖嗖嗖”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提前放在房间的双兽床之下的四株盆栽快速生长,形成一条条坚韧柔软,粗厚肥壮的藤条,把那家伙绑了个严严实实,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这下,那家伙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只能在床上大喊。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快把我放开!!!” 罗伦哥此时则按下了房间之中的灯光开关,随后夺走了在那家伙手中的刀,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望着那此时此刻动都动不了的,被我们按在床上的家伙——罗萱,叹了口气。 但准确来讲,那副躯体现如今的意识并非是罗萱,而是那天我们在山谷密林深处的小木屋见到的诡异老太婆。 至于我们是怎么发现这一异常的?只能说是这个老太婆完全不懂得伪装,将自己标志性的笑声暴露了出来,还让我,罗娜,路杰同时听见了,这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嘛! 只是,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她的确是用了某种操纵意识的魔法将自己的意识附在了罗萱的意识当中——这样的魔法一般最后都会将躯体原主兽的意识彻底掩盖,所以得尽快处理才行,要不然,罗萱的皮囊之下,可就永远得是那个该死的老太婆了,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可就危险了。 只是,即便是我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除这种意识魔法,所以只能试着用我的另一个『神裔能力』『开闭之钥』,暂且封印住那个该死的老太婆的意识,让罗萱本兽的意识恢复过来,等有了破解这个魔法的办法之后再做打算。 当然,如果仅靠我一个兽来发动『开闭之钥』的话那也是做不到封印一个兽的意识的,要想达到这种效果,也只能使用『增幅之阵』这样的魔法来增强『开闭之钥』的效果才行。 被绑了个严严实实的“罗萱”仍然在床上大喊大闹着,而我则用着有些轻佻的语气说道。 “哎呀,你就别闹了,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用的,懂了吗?” 说着,我来到了她的身边,把手按在了罗萱的头顶,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 “听着,这是最后的通牒,你要是主动从这个小女孩身上离开,找别的兽的身体也好,还是滚去意识的世界也罢,只要别再纠缠我们,我们也不会把你赶尽杀绝,或者,你把解除你把你的意识附身于她的魔法的破解之术告诉我们也可以,但是,你要是仍然抗拒的话,那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少在这里和婆婆我叫嚣!还叫婆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桀桀桀桀……先称称你几斤几两吧,只怕你这肚子里面,一肚子烂草!” “看来,你是根本就不准备服软咯?那好吧,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留,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路杰,罗伦哥,基托内和罗娜已经预备好了『增幅之阵』的准备,只等我一声令下,在我发动『开闭之钥』的同时,用『增幅之阵』来增强『开闭之钥』的效果。 我对他们点头示意,在他们念动『增幅之阵』的咒语的瞬间,我也发动了自己的『神裔能力』『开闭之钥』,随后,只觉得一股股温暖的魔力流动就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在我的手臂之上,而原本只有我手掌大小的金黄色法阵瞬间变得比整个房间都大,紧接着,『开闭之钥』的法阵中的魔力和效果居然在『增幅之阵』的作用之下实体化,变作一把黄金钥匙,插在了罗萱的头顶之上,随后,金光一闪,那钥匙向右一百八十度转动了一下,那借罗萱身体,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太婆立刻安静闭嘴,想来是『开闭之钥』的效果成功发动了吧。 这下子,她的意识就得被封禁在罗萱的体内,除非是我们找到了破除她魔法的方法,否则她这辈子都得以意识的形态困在罗萱的体内,而且无法干预罗萱的躯体和本来意识,只能像是一个被关在荒芜之地的囚犯一样,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也不会有谁理睬她的一言一语,正如我说的那样,管叫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那之后,罗萱的意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望着我的脸,一脸懵地问道。 “呢个系点呀?我做紧咩啊?点解,点解我被绑住?” (翻译:这是怎么了?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被绑着?) 见罗萱暂且恢复如初,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让路杰和基托内帮她解绑,随后罗娜便又用『瞬移之术』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发她赶紧去睡了。 只是,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房间中的我们六个,却因为忧心忡忡怎么也睡不着了。 毕竟发生了这样危险的“插曲”——倘若那老太婆没有把破绽露出来的话,恐怕我和罗娜可就要被她捅了刀子了,想来还真是有点后怕啊。 这次我们成功脱险,也属实是足够侥幸,用迷信的说法来讲,那就是所谓的“命不该绝”,但天知道,在这之后又有什么样的未知危险等着我们呢? 虽然『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八』以及他的影魔已经被我遣送回了格雷斯雷德,但『曼纽』在墨烟岛上安插的爪牙,却除了塔图之外,还没有显露出来,而罗娜在『神启现象』之中获得的“小心虫”的启示,还有从阿娣口中得知的天泪礁海匪,以及那死相诡异的年凌风尸体还有曾经附身于坎离身上,目前潜藏于墨烟岛的『邪祟之物』,还有那墨烟岛『原住民』所信奉的“蛊”神——这些无不都是潜藏于我们身边的危机! 更何况,接下来我们还要接连出海,陆地上的危险都尚且如此,海洋,这一蓝之神的『造物』,所暗藏着的风险与暗礁可远比陆地更多。 我们现在的处境,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却已经是举步维艰,步步惊心了。 一想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有些隐隐的不安和忧虑,谁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在这苍白的灯光之下,一言不发地干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良久,刘枫率先打破了这种死一般的沉默,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过了两三分钟后又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里,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还拿了两瓶甜橙鸭■口味的汽水,用牙毫无压力地打开了那上面死死钉住的金属制盖子,一瓶给了路杰,一瓶给了自己。 而他的这个举动,却是把我给看愣了。 虽然我作为虎兽人,自身的的咬合力可比作为北极狼兽人的刘枫大多了,但我可是从来都不敢干出用牙开汽水的事情。 一来是我怕力道过大,别再把汽水瓶口给弄破了,把玻璃渣子崩进嘴里,二来是我因为之前增肥,狂吃甜食的缘故,所以多少还是有几颗蛀牙,虽然平常这些蛀牙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但如果让我咬住封住汽水的金属盖子的话,还是会隐隐作痛的。 只能说,他这个举动,在我眼里着实是很酷。 刘枫猛灌了一大口汽水,随后长长的出了一口爽快的气,紧接着问我们道。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惹上那个老东西的呢?” “这个嘛,起因是我感觉到罗萱身上有一种不祥的魔力,所以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就跟踪了过去,然后就在一个山谷密林深处的小木屋之中遇到了那个老太婆,不祥的魔力嘛,也是来自于她身上,也不知道她究竟对罗萱做了什么……娜娜,你当时进入小木屋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罗娜先是心不在焉地愣了一下,随后被我这么一问,反应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 “唉……其实,当时我也没看到她究竟对罗萱做了什么,我一进来,她就吓了一跳,然后和我拉开了距离,然后,我和她对峙了一阵子,你们就进来了。” “这样吗?行吧……” 之后,罗娜接着我的话陈述道。 “那个老太婆一直都保持着抗拒的姿态,所以见斗不过我们,就打算逃跑,只是我在那之前就已经用了魔法将整个山谷和小木屋连了起来,让她无路可逃,结果,等她意识到这点之后,就……” 话说了一半,罗娜似是想起了之前在小木屋中的那个猎奇而恶心的场景,忙说“不行了,不行了”,之后就跑到了卫生间之中呕了起来,我也跟了过去,想要帮扶下她。 在我们出来之后,路杰也接着罗娜没说完的话,把剩下的事情描述完毕,而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基托内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同时又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见到罗娜坐回了床边之后,他对我们开口说道。 “那个……娄鸣,我想到一件事,就是,这个老苔破呦留下什么东西吗?就是……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如果留下了拿种东西,我可以使者调查一下。” “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你没听罗娜说吗?她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抗拒的姿态,我们问她是谁都不肯告诉我们,不过留下来的东西嘛,倒是有一件。” 我看了一眼罗娜,罗娜则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后把那个氧化变黑的银手环交给了基托内。 基托内接过手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随后端详了一阵子,又拿到鼻尖处扇闻了一下,似是看出了什么名堂,然后对我说道。 “娄鸣,sorry,我想我明天应该不能和你们一块促害了……这个桌子,我想我得好好调查一番才行,因为高不好,这个玩意儿以及它背后的那些妖魔鬼怪才是我们面前的最大阻碍!s■■t……就算是『曼纽』也好,『星宫结社』也好,我想他们给咱们在哲理带来的阻碍,都没有它大!” 他头一次这么一本正经地说道,而我舔了舔唇,之后问道。 “基托内,你,看出了什么名堂吗?” “嗯,那是挡然了!我之前还在『泰伯维尔』麾下干活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有关于这东西的资料……准确来讲,是有关于这个桌子上的刻文,还有一个极其邪恶的信仰的资料!” “极其邪恶的信仰?!”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 本章,完。 第231章 前往芳汀:其三 青蓝色的海洋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反射出了如钻石般璀璨的光华,此时此刻的我站在了船边,呼吸着腥咸湿润的海风,意识不由得突然恍惚了一下。 随后,眼前的景象再度改变,粉红色的天空,拆解为七色的阳光,修剪成方形的小灌木,以及脚下狭长悠远的鹅卵石小路,我明白的,我这是再一次遭遇到了『神启现象』,来到了被诸神意识缔造而出的,以那本名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人类”世界的童话书为基准的意识空间。 还记得上一次,作为“爱丽丝”这个角色,在这里遇到的是长得和娄鸣一模一样的“柴郡猫”,他在催促我出发,隐形消失之后,我就从『神启现象』之中脱离了。 可能是我慧根未开,一直以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神启现象』,却丝毫没有从中看透些什么,反而是把这些都交给娄鸣处理…… 身为『神裔』,我也太不像话了。 “闪开——” 只听嗡地一声响,身后某个家伙正驾驶着一辆重型摩托车向我这里飞奔而来,我直接被这一阵仗给吓住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那家伙则是刹不住车,索性就来了个急转弯,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不仅他把本来驾驶着摩托车的自己给直接甩飞了出去,车还横冲直撞地撞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彻底报废了。 “车车车车车车车,我的心爱小摩托!!!” 这个时候,那家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见那家伙穿了一身与那辆摩托车看起来完全不搭的浅绿色童话风格西装,西装的裤子是露尾款,并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叶子型尾巴。 虽然他的头上顶着两个兔子耳朵,但是只看体型和身高的话,却完全不像是个兔子兽人,因为他比很多兔子兽人都要高大,背影也是很宽厚,但完全没有像娄鸣那样,远看其背影时会误认为是经过涂鸦的矮墙上顶了个球。 不过,既然是兔子的话……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看着面前背对着我的这家伙,我开始回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隐约记得这里面一共有两个兔子角色,第一个是与疯帽匠,睡鼠和爱丽丝一起开茶会的三月兔,第二个则是将爱丽丝引到仙境之中的白兔莱比。 这里并没有疯帽匠和睡鼠,也没有茶会用到的餐具、食物和饮品,所以这家伙应该是白兔莱比才对。 只是……为什么白兔莱比会骑摩托呢? 我刚这么想,饰演白兔莱比的家伙转过身来,并用着我从那张脸上从来都没看过的愤怒表情望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此时此刻,饰演白兔莱比的家伙,是郑义啊。 “呦!你这金发小女,实在不识抬举!我都叫你闪避,你却愣在原地!no!” 他突然用起了说唱的方式来指责我的过错,这让我在尴尬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新奇。 骑摩托还会说唱的“白兔莱比”郑义,而且还露出了生气的表情,这要是换了娄鸣的话,可能会比我还觉得有趣。 “那个,请问……” 他完全没有搭理我,而是看了一眼胳膊上的电子表。 “shut up!我叫白兔莱比,家就住奇境里,今日有事要急,恕我就此远离!” 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自行车模型,然后往地上一扔,那个模型居然变成了真正的自行车。 “诶!你别走啊!你倒是告诉我皇宫在哪里啊?!” 我并没有忘却,之前“柴郡猫”娄鸣给我交代的“主线任务”。 他刚要上车,头猛地就转了过来,然后狐疑地看着我。 “嘿!嘿!嘿!你这外来小童,怎敢也去皇宫?你可知那皇后,迟了就要杀头?” “知,知道……你,你就给我指条路就好。” “no!no!no!no!no!no!no!我的心爱摩托,你先赔我再说!妄想让我指路,真是白日做梦,芜~” 说着,他就骑上自行车从原地离开,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故事里的白兔莱比就是急着去皇宫,所以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摔了个跟头,意识才从『神启现象』中清醒过来。 看着身旁的娄鸣手腕上带着的『戒律念珠』的手串里有着两条明显裂纹,将其分为三个部分的那一颗『戒律念珠』,我不由得感叹『神启现象』中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呢……郑义那家伙,要是放在以前,别说骑摩托车和用说唱的方式发言了,就连露出那种愤怒的表情都是极不常见的事情。 昨夜,基托内发觉到了那枚手镯的来历如何,于是便向我们说明了他曾经看过的某个资料。 相传在『人类』世界的某个地区的远古时期,当地人会使用一种名为“痋”的邪术,这种邪术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以昆虫为媒介,来寄生,毒杀或者控制他人的术法,可以说是歹毒至极! 而这种邪术后来甚至成为了一种诡异可怕的信仰,而信仰的主体则是那些被他们作为施术媒介的昆虫,然后,又逐渐在当地凝聚成了一股割据势力,但最后,这股割据势力还是因为太过落后,所以也就衰亡了。 只是,衰亡归衰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会驱使“痋”之邪术的人们却仍然流入了“人类”的各个阶层之中,企图将他们原本的势力复兴,但,始终也没有翻出太大的水花,久而久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彻底放弃了,只有一小部分则不愿放弃,见自己不行,就开始培育自己的后人,希望他们能够完成自己邪恶的夙愿。 而这种会驱使邪术的“人类”,除了在他们原本的世界仍存在一些残余势力之外,也有一支通过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来到了艾尼莫斯世界,并将这种邪术教会了一部分有着天赋的兽人,动摇其原本的信仰,将其逐渐发展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势力。 而那枚手镯,虽然在那上面的刻文已经被岁月打磨得隐没了一部分,但仍然还能看得出是驱使“痋”术才会使用的,由不同样的点和曲线组成的特殊符号,基托内就是由这一点,结合之前在『泰伯维尔』组织里知晓的那些隐秘资料,这才推测出了那个老太婆和这枚手镯之后隐藏着的秘辛。 这让我不禁想起来最开始在『神启现象』中得到的信息——小心虫。 莫不是,那句“小心虫”其实就在指这个吗? 而此刻,为了彻底查明这件事情,基托内,刘枫和我的二表哥罗伦都留在了旅馆之中进行调查,而我,娄鸣,还有路杰,我们三个则选择乘船出发,前往那名为“芳汀”的小小岛礁。 “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呢,娄鸣。” 我望着那片碧蓝而无垠的大海,对娄鸣发话道。 “原点?” 娄鸣此刻好像有些闷闷不乐,但听到我的话,耳朵一动,表情换成了平常保持着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问我道。 他似乎并没有弄明白我话里面的意思,于是我向他解释道。 “是啊,原点……一开始,咱们为了调查咱们大学里面的‘校园袭击事件’,不就是你,我,还有路杰三个兽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路杰嘴里似是说了一句什么,随后紧握住了娄鸣的手,我虽然并没有听到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也明白了个四五分。 “是啊,后面又遇到了基托内,到现在,刘枫也加入了咱们的队伍之中,我总觉得,在这之后还会有别的兽加入呢……所以路杰,你认为下一个同伴,会是个怎么样的兽呢?” 娄鸣说着,转过头来望着路杰。 路杰挠了挠头,被娄鸣这么近距离一看,生性羞涩腼腆的他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只听到路杰支支吾吾的说道。 “或许……下一个同伴,没准儿是个壮汉呢。” “壮汉?” 我和娄鸣都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路杰会这么说。 “嗯,就是,给兽一种温暖的安全感的那种……壮汉。” “这样吗……” 我仍然不太明白路杰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娄鸣反而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然后把他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挚友之间的悄悄话。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随后抬头望着天空,一股奇怪的情绪,未曾有过的,奇怪又让我有些隐隐难过的情绪开始像泡在水里的药丸一样,逐渐地缓释,分散,蔓延,直至将一整杯水侵染成一杯有着难看色泽的苦水。 然后,装着苦水的玻璃杯破碎,里面的苦水洒得四处都是,让我觉得非常惆怅。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为什么我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呢? 这么想着,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船舱之中传来。 这个声音并非是路杰和娄鸣的声音,而是一个细软轻柔,沁透着一种悲凉的气质的女声。 这个声音,不用说,就是那位名为阿娣的少女的说话声。 这里就要顺带提一嘴阿娣的事情了,在那天,在她醒转过来之后,我就自掏腰包,单独给她安排了一个空房间让她暂时居住,并承诺等前往天泪礁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在做我们要做的事情的同时,也带着她回家。 随后,在船舱的出口处,那位名为邓飞的小船员走了出来,此时此刻的他脸红彤彤的,有些尴尬地看着船舱里面,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我遂走了过去,一边还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挠挠头,然后开口道。 “罗娜姐姐,呢度有个兽……可能,同你哋识。” (翻译:罗娜姐姐,这里有个兽……可能,和你认识。) 她话音刚落,我也已经走到了船舱的出口处,果不其然,船舱之中正有一个身影朝我们缓缓走过来,正是那个名为阿娣的少女。 “阿娣?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把我给落下了呢……所以,就跟着你们,偷偷上了船,然后躲在船舱里面。” “没有哦,我们没落下你,不过你来的也不是时候呢阿娣。” “不是时候?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这次出海,不是去天泪礁啦!是去另外一个地方,我们要先去完这里,才会去天泪礁的,所以我才说,你来的也有些不是时候。” “啊?这样吗?唉……” 阿娣听我这么说,失落之情溢于言表,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 “不过没事的,你这次跟着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我们也是……呃,来这里游玩的,所以你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 我找了个借口,想要尽量安慰她的情绪,但说了一半却被她给打断了。 “不,不了……我刚刚丧了双亲,身上尽是晦气,又怎么能和你们一起在这里……在这里游玩呢,对不起,这次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着说着,啜泣之声渐起,身体微微颤抖着,随后,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项链那般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悲哭表情,反而让她本就清秀的面容更平添几分悲切凄惨的美丽,就像是在艾尼莫斯世界闻名的小说《贤王丹尼斯》中对角色夏尔蒂特女公爵的描写那般——她有着一种何等清冷晶莹的美貌,如同冬雪之下的白色雏菊那般,忧郁凄切,但又俏丽可兽。 我想用这样的形容方式,来描绘此时此刻的阿娣的话也似乎没什么不妥。 邓飞似乎是一见到女孩子哭就手足无措,性格温吞良善,又有些憨厚嘴笨的他想要安慰阿娣,但是两三句话过去之后,阿娣反而更加难受,这让他毛手毛脚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我则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一个男生能完美拿捏住另外一个女生的情绪的话,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着非常深厚的羁绊与渊源,阿娣和邓飞只是初见,这憨头憨脑,五大三粗的小子居然想着就用几句话来安慰刚刚丧失双亲的阿娣,用娄鸣一贯所说的话来讲,他,还真是有些稚嫩啊,一如他的年龄一样稚嫩。 我之后将邓飞先打发走,让他先去忙他的事情,自己则带着阿娣进了船舱,和她坐在一起,倾听着她的话语,感受着她的情绪,安慰着她的内心,并像是我母亲小时候那样,在她彻底疲劳的时候,哼唱着摇篮曲,以自己的双膝双腿为枕,让她安然睡下了。 望着睡着的阿娣,我心里又不知为何滋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随后…… 嗡—— 在我的意识当中,某个物件的身影在一瞬之间划过。 那个东西,竟然是『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 难不成,我们要找的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就在这里吗?! 还是说…… 望着熟睡的阿娣,我眉头微蹙。 本章,完。 第232章 前往芳汀:其四 抵达那名为芳汀的小岛礁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我不禁感叹着这艘大船的速度之快,同时也非常赞许刘枫的眼光独到。 而说起刘枫,也就不得不谈上次他在经历了『神启现象』之后得到的有关于『宇之戒指』下落的密语了。 东方有礁,其名芳汀,汀上芳草,存王有臣。寻王三尊,携王赴南,百里拜庙,唤我真言。 按照密语的说法,这座名为芳汀的小岛礁上存在着被认为是“王”和“臣”两种植物,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就是找到三株被认为是“王”的植物,之后再去百里之外的一座神庙之中吟诵我的祖先黑之神传下来的『定心真言』。 『定心真言』是一种有着稳定情绪作用的魔法咒语,一共由十八个音节所组成,对于身为草食性兽人的我来讲,念出这些音节组成的魔咒也并不算什么难事,甚至于说是一种早已熟络的事情。 但对于娄鸣、路杰这样的肉食性兽人就很难了,因为最后的三个音节,由于他们肉食性兽人的犬齿过大,想要将那个音节以标准的发音念出来的话,是极其不容易的。 只是,相比起这个,密语中被认为是“王”的植物又会是什么呢?如果我们不能弄明白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寻找『宇之戒指』的新进展。 对此,我隐隐地担忧起来,不仅是因为对于这一植物是否能被我们在岛上发现,也是因为…… 念及此处,我把视线又一次投向了走在我身边,和我们一同登陆的阿娣。 刚刚在船舱里,阿娣睡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事情,那就是她的身上存在着『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的气息。 虽然只那一瞬,之后那个气息就消散了,但我仍然是能够确定,那个气息就是从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兴许,她之前见过『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或者是曾经持有过……倘若再大胆地想一想的话,搞不好阿娣就和坎离一样,是『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偷偷跟我们过来的动机就能解释清楚了。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圣护』的这个假说完全成立,因此,若是我当面挑明了去问她的话搞不好会引起误会。 所以,用娄鸣一贯的做法来讲,还是小心谨慎地行事为妙吧。 毕竟我们现在的处境可是非常的不妙,『曼纽』组织在墨烟岛的势力还未曾登场,而在这个岛上,以那个老太婆为代表的,信仰着“痋”之邪术的兽们也不知道是仅有她一个,还是说有成千上万个,要万一实际情况是后者的话,那知道同伴死亡的他们就很有可能找上门来,给我们带来不输于『曼纽』组织所造成的阻碍。 更何况,娄鸣还说,坎离通过『神启现象』,告知曾经被封印在凌风镇的那个『邪祟之物』在千百年之前就遁入尘世,辗转换了五具身体,目前也已经进入了『第六具肉身』之中,而倘若它又吸干了『第六具肉身』的养分,转移到『第七具肉身』进行羽化的话,那必然会死灰复燃,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据记载来看,那东西具有放出腐蚀性气体和反射攻击的能力,因此即便现代科技武器威力巨大,恐怕到时候也奈何它不得——在它面前,这些精锐的武器也只能是普通的模型玩具,若能伤他分毫那都算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真到了那个时候,唯一治的住它的,可能就只有神明们施展的『封印之术』了…… 只可惜,现在诸神已经陷入和死亡无限接近的沉睡,单凭我们这些『神裔』或者『结缘者』施展的『封印之术』,怕也是很难将它禁锢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的选择,也只能是听从坎离的安排,找到那『第六具肉身』,将它彻底击毙。 虽然这会害掉一个兽的性命,是妥妥的犯罪行为,但我们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根本就没有啊! 唉……总之,就像娄鸣之前说过的那般,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看起来是一片风平浪静的大海,但事实上,这片风平浪静的大海只是铺那危机四伏的泥潭上的伪装布了。 我们逐步从船上的阶梯上走下来,踏上了那名为芳汀的岛礁之上。 只是…… 在我们真正的看到那个小岛礁之上的一切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愣住了。 因为这里并不如密语中说的那样,开满开满了海岛地区才会有的各类奇花异草,而是死一般的沉寂,死一般的荒芜。 这里有的东西,除了奶白色的沙子之外,就只有一块块黑灰色或者纯白色的礁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说,咱们没来错地方吗?” 我看了看身边的娄鸣,然后问道。 “没,没啊……我是一直都关注着杜彪大叔开船时的状况的,他就是按照基托内调查到的‘芳汀’的经纬坐标开的,而且之前调查‘芳汀’的时候,也显示‘芳汀’的所在位置,就是现在的坐标才对。” 娄鸣一手扶额,显然他对此也有些惊讶,路杰的话更不用说,他一下船就愣在了当场,比我们两个的反应还大。 我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侧的阿娣,她并不清楚密语的内容,所以对这里的风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倒是我们三个的惊讶表现让此时此刻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表情好像是在说“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既然地方已经到了,那,咱们还是就在这里,呃……逛一逛吧。” 我只好硬着头皮,如此说道,说着就往这个一片荒芜的地方迈出第二步。 本来,我是想说“找一找”的,但碍于在这之前和阿娣说过,我们是来此处游玩的,所以只好改口说“逛一逛”。 关于我们要在这里做的事情,还是必须得保密的,毕竟一来是我们正与两个危险的势力做着斗争,若是让无辜之兽牵扯进来,让他们遇到了麻烦的话,那可就是他们的无妄之灾,二来,我们要寻找的『神明信物』,是艾尼莫斯世界的魔法文明中记载的至宝,现在的时代,魔法已经沦为了兽兽口中的不真实童话和欺诈性把戏,虽然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的东西,但很多兽是根本就不相信它的真实性的,所以,要是我们突然说要找什么『神明信物』的残片的话,多半也会被对方当成疯子。 娄鸣和路杰见状,也跟了上来,连带着阿娣一起,我们四个踏上了这所谓的‘芳汀’。 这座名为‘芳汀’的小岛礁并不太大,似乎是用一个小时就能走完一圈的样子,但是,即便走过这一圈,我想能看到的风景也就只有蓝天,碧海,太阳,沙子,以及礁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吧。 原本的担忧一扫而过,失望的情绪陇上心头,这不禁让我思考,我们是否是走错了方向呢? 或许,所谓的‘芳汀’其实根本就不是这里,真正的‘芳汀’已经在千百年的潮涨潮落中被彻底被淹没,又或者,刘枫告诉我们的密语并不完全准确亦或是有着缺憾…… 往更坏的方向想……搞不好刘枫从一开始遇到的并非是『神启现象』,而是一场因压力过大而产生的怪梦,而他恢复魔力,或许也是因为面子问题而演出来的一场戏。 说不定,他现在仍是在透支着自己的魔力与生命,以此来让我们误认为他目前一切安好。 失望随着我的胡思乱想,又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残酷的绝望,让我的心思变得紊乱,焦躁起来,虽然刚刚踏上这座小小的岛礁没有几步,但却恨不能赶快逃离这里。 但我,还有娄鸣,路杰仍然是硬着头皮在这座小小的岛礁之上漫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走在我前面的娄鸣双手环于脑后,仰头望天,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而他身旁的路杰则是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看着地面,仿佛相信这里是“芳汀”的消息准确无误,并企图用自己的眼力来寻找那密语中说的,被认为是“王”的某种植物。 相处的时间一长,我也便明白了路杰是个即便是残酷无比的现实降临在他面前,也都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的兽,老实说,我是很敬佩像他这种永不言弃的兽的,但…… 这家伙平常唯唯诺诺,胆小懦弱的样子也太有欺骗性了,如果不是身陷绝境的话,谁会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兽呢? 一样的风景重复在我们面前轮转调换些,直至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已经走完了娄鸣看起来也有些怀疑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否有误,于是开始思考起来,并从网上搜索起了墨烟岛古时的海图志。 路杰仍然是老样子,仍然试图寻觅着那种令我们毫无头绪的植物的踪迹,他似乎是真的对目前的一切深信不疑。 在我们这四个兽之中,唯一一个没那么困惑,没那么焦躁的就只有阿娣,毕竟她不参与这件事情之中,她只是单纯的跟随着“来这里玩”的我们一起在这个小岛礁上闲逛着,放松着,观景着。 同时,她似乎也在一路上收集着一些岛上的小礁石和贝壳——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她也曾说过的,自己家是以海为生,经常出海打捞珊瑚贝壳等海中的特产。 所以,即便是到达这个她可能不曾来到的岛礁之上后继续收集这种东西,也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看腻了这些风景的我伸了个懒腰,在把昂起来的脑袋垂下的刹那,一个绿油油的东西映入了我的视野之中。 在这片只有黄白灰黑四色的岛礁之上,这东西的绿色显得格外的引兽注目。 难不成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被认定为是“王”的植物吗? 一股希望的火苗从我内心之中窜出,于是,我蹲了下去,将手触及到了那绿色事物旁边的沙石之上,将其一点点地剥开,令那绿色的事物显出原貌。 而当我看到那东西的刹那,希望之火瞬间被扑灭——那东西哪里是什么植物,其实就只是个内部为绿色的贝壳。 我哀叹一声,看来这里的的确确不存在什么植物,保不齐也不是我们要找的芳汀。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么想着,我把这个贝壳交送给了阿娣,而阿娣在看到这枚贝壳之后,神色大变,从原本的平静变成了惊讶无比。 而我心想,这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贝壳而已,为何她会如此惊讶呢? 我并不理解。 “所以这枚小贝壳……有什么不对吗?” “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这可不是一般的贝壳,而是周边海域之中最珍贵的‘惠中贝’。” “‘惠中贝’?那么珍贵的东西啊。” 娄鸣也被吸引了过来,望着阿娣手中的那枚贝壳,拇指和食指托在下巴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知道吗?” “只是听说过,没见过,据说这种贝壳与其他贝壳不同,别的贝壳多为外面五光十色,里面除了有一层珠光层之外就是单调的白色,而‘惠中贝’则恰恰相反,内部很美,呈现一种或者多种颜色的渐变色,而外部则是麻麻赖赖的,不起眼的样子,很容易被认作是沙滩的一部分,所以才被成为‘惠中贝’……据说,上世纪格雷斯雷德那边的泰姆拍卖行里,就有一个桌子大小的金银渐变色的‘惠中贝’作为拍卖品进行拍卖,当时最低出价也有五个亿呢!” “这么珍贵的吗?” “嗯!这种‘惠中贝’在咱们这边可稀罕了呢!而且,正因为像娄鸣哥说的那样,这种贝壳外面太粗糙,太不起眼,所以像我们这种搜集贝壳和珊瑚为生的兽即便遇到了也不能及时发现,除非有意去找,或者它自己就是翻着面的,嘿嘿,无论是卖给咱们这里的收贝客还是卖给外国的从商者,这东西都能卖好多钱呢!” 阿娣手中的‘惠中贝’在阳光之下闪耀着从橙至黄,再到绿的渐变色彩,显得格外的美丽纷呈。 突然,一个诡异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该不会,我们要找的被认定为“王”的植物,非是植物,而是一种和“王”相关的植物形态的事物?! 这个想法一出,我豁然开朗,绝望与焦躁一扫而空。 因为这样的东西,在这座小岛礁上,遍地都是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一) 姓名:邓飞 性别:男 年龄:15 生日:4-6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金毛犬兽人 简介:受娄鸣一行雇佣,带着他们一起出海的银角船家的船员,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身材却比娄鸣都胖了一圈,是个憨厚,有些粗鲁,善良温柔的孩子,只是有的时候笨笨的不怎么灵活。 身高:171cm 体重:125kg 外貌:金黄色的皮毛,棕黑色的双眼,身材肥胖,左脸上有三道刀疤,总是带着一副憨厚羞涩的笑容,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 日常着装:白色的无袖背心,蓝色的条纹短裤,红色的头巾以及一双白色发黄的凉拖鞋。 姓名:杜彪 性别:男 年龄:61 生日:9-19 籍贯:金都国湄瓢市 种族:猕猴兽人 简介:受娄鸣一行雇佣,带着他们一起出海的银角船家的船员,是个有着丰富航海经验的老船长,脾气有些古怪,但也算是和善。 年轻的时候曾是一名海匪,但后来因为自己和同伴接触了某种奇怪的,不可名状的事物而发生了严重的航海事故,作为唯一幸存者的他,落下了肌肉萎缩,身材变得干瘦的奇怪后遗症,从此金盆洗手,在墨烟岛的银角船家里打工谋生,并再也不敢踏上出事的那片海域。 身高:166cm 体重:38kg 外貌:青灰色的双眼,银棕色的皮毛,皮肤黝黑,身材干瘦,明显是皮包骨头的身材,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绿色的短袖上衣,下身为黑色长裤和棕色革制皮鞋。 姓名:布拉歇塔?卡拉麦利(bruschetta?cmari) 性别:男 年龄:29 生日:3-8 籍贯:格林诺斯国白风车郡 种族:郊狼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杀手,脾气暴躁,为兽粗鲁而不和善,和贝瑞?米克沙克一起被组织上派来抢夺『宇之戒指』,但对于贝瑞的无能和以及摆烂划水的态度感到无比抓狂,经常对她大呼小叫“你个■子倒是■■■给我干点正事啊!”、“你■■的是吃白饭的吗?!”之类的话。 拥有的装备是编外装备,第101的『亚伯拉罕』(abraham),为一套拥有凝聚空气进行攻击,并拥有强物理攻击防御力的机械装甲。 身高:195cm 体重:75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火红色的毛发,身上有着很多伤疤,身材高大强壮,表情总是非常的亢奋暴躁,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 日常着装:上身为青灰色的冲锋衣,下身为略瘦的牛仔裤,内衬为有着透明色发光条纹的黑色紧身衣。 姓名:斯塔法特?欧迪潘纳(stufat?odipanna) 性别:男 年龄:36 生日:8-23 籍贯:纳兰齐斯坦国麦丽雅市 种族:盘羊—蜥蜴混血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雇佣兵,负责接应墨烟岛上其他的『曼纽』成员,并在当地以酒馆老板的身份来搜集情报。 由于负责接应和在当地搜集情报的工作所以不持有组织上派发的任何装备。 个性狡猾多疑,反侦察能力很好。 身高:178cm 体重:51kg 外貌:金色的双眼,具有灰绿色鳞片的皮肤,额头上长着两根盘旋起来的,有点软趴趴的犄角,下肢为羊蹄并有着羊毛,稍微有些驼背。 日常着装:一套黑色带帽子的西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和口罩,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纯皮皮鞋。 第233章 离开芳汀之后:其一 “娜娜,你真的确定,这里就是‘芳汀’,而咱们要找的东西,其实是墨烟玉珊瑚吗?” 回到船上,娄鸣握着手里的东西那一截y字形的墨烟玉珊瑚,一边把玩一边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在这个岛上,唯一一个外形和植物沾边的东西,就是这些礁石化的珊瑚了不是么?当然咯,珊瑚这东西,到底是一种低智能的兽人,还是某种特殊的海生植物,这个问题还是交给那些科研工作者处理吧。” 我回答道。 “可……珊瑚这东西再怎么像是植物一样……但它和‘王’、‘臣’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别告诉是偏旁……” 娄鸣在这个时候反而犯起了糊涂,在我看来,他不应该不知道墨烟玉珊瑚最广泛的用途是什么才对。 “不是偏旁,嗯……这么说吧,娄鸣,我考你一下,你知道礁石化的珊瑚一般都会用来做什么吗?” “饰品和摆件呗,再不济就是作为青冥国那里熬汤的主料,礁石化比较严重可能会用于建筑材料……哦,对了!有些钙质丰富的珊瑚也可以作为钙盐试剂的工业化制备材料,嗯,应该就这些了吧?” 他边思考边说道,而我听了他的回答,略有些失望的对他说道。 “唉,还以为你知道呢……你平常应该不玩王国棋的吧?” 王国棋,这是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一种棋局类桌游,和『人类』那边的象棋在规则,形态等方面上非常类似,只不过『人类』的象棋是由执红黑或者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的两名玩家对弈,而王国棋则是四名玩家各执白黑蓝黄或者白黑红绿四种颜色的棋子进行对弈,可以说虽然规则很像,但是比起象棋,王国棋对智力和策略的考验则更进一步,总之,这两种棋类也只是看着很像罢了。 而至于我为什么要和娄鸣扯这种话题,那是因为王国棋的棋子最开始是由礁石化的珊瑚制成的,一直到科技文明兴起,塑料制品进入了兽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时,王国棋的棋子的材质才从珊瑚转变成塑料,而制作白色“王”这个棋子的,基本上都是墨烟岛周边海域所独有的墨烟玉珊瑚! 所以,我们要在“芳汀”上找的东西,并非是某种岛礁上生长着的植物,而是这种形似植物的墨烟玉珊瑚才对! “不怎么玩,因为比起把对弈棋局时才会用的策略和心计用在打发时间的游戏上,我更喜欢把这些作用在现实生活之中。” 他给了我一个完全符合他自己作风的答案。 “呵呵,不愧是你呢,娄鸣……你知道吗,其实……” “其实最开始的王国棋的棋子材质是珊瑚的对吧?在你刚才问我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也立刻明白了珊瑚和‘王’之间的瓜葛,嗯……虽然这看起来有些牵强附会,但是也不无道理,‘芳汀’上没有作为植物的‘芳草’,而是和植物外形相似的珊瑚,其中墨烟白珊瑚是用来打造‘白王’这个棋子的材料,而且那上面还有着专门打造四种‘臣’棋子的珊瑚……若要以此来解释‘汀上芳草,存王有臣’的话,嗯,还真是妙不可言呢……娜娜,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 说着,娄鸣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从我的视角里,依稀可以辨别现在是下午2点22分。 我看了看船尾处,那一个兽望着大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阿娣,抿了抿嘴,说道。 “还记得那阵子我无意中发现的‘惠中贝’吗?当时我就在想,‘惠中贝’虽然外表不起眼,但是却因为内部美丽绚烂而被当成珍宝,也就是说……不引兽注目的东西,反倒说不定是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就因为这个,我才放眼到这铺满了整座岛礁的沙石和珊瑚之上,而一提到珊瑚,再联想到那句密语中的‘王’的话,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墨烟玉珊瑚是王国棋里‘白王’棋子的打造材料,所以我就认为,密语中的‘王’,应该就是指墨烟玉珊瑚,所以我才觉得,咱们只要在这里找到三块墨烟玉珊瑚,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样啊,是受‘惠中贝’得到的启发啊,要不说你是学法学的学生呢,思维还真的挺开阔的。” 他笑嘻嘻地说着我的好话,而我则是无奈地摇摇头,对他说道。 “唉,恭维的话你就少说点好了,娄鸣,我有个发现,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发现?” 他听我如此说道,一改先前那副溜须拍马嬉皮笑脸的不着调模样,神色变得严肃而略带疑惑。 “嗯,阿娣这次是偷偷跟我们过来,并藏在船舱里的,你应该清楚,但是,你觉得她的动机真的是‘以为咱们会丢下她所以才跟上来’吗?咱们之前在我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里商量去‘芳汀’的事情,也算是明目张胆,她那个时候应该也听到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吧?所以,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她为什么偏偏要今天跟咱们过来?”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怀疑这家伙一开始就跟咱们撒了谎,她说她是被海匪劫走了,之后又逃了出来,从天泪礁一路跑到了墨烟岛,且不说她一个雌兽是怎么从海匪的重重把关下逃跑的,从天泪礁到墨烟岛,这可不是个短路程,而且还隔着一片海,就她那个体格,能越过全程我是不相信的,另外还有一点,如果她没说谎的话,那么那伙海匪还在天泪礁才对,她醒过来的那天,可是主动请求咱们把她送回天泪礁的,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她这么做是图个什么呢?” 娄鸣逐条分析着阿娣的可疑点,但都与我怀疑的地方对不上,于是,我便说出了我的另一个发现和想法。 “是啊,要看这些的话,阿娣的确是非常可疑,但,你知道吗?娄鸣?最可疑的是,我在船舱里安慰她的时候,从她的身上感觉出了『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气息,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的确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就有一个想法,会不会,阿娣和坎离一样,都是『宇之戒指』的『圣护』呢?” 娄鸣听完我的想法,眼珠一转,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 “你的想法,我觉得可能性不小,但要这么说的话,就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不,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奇怪了。”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奇怪不奇怪的?” 他话锋一转后所说的话让我非常不明白——这个想法有什么奇怪的吗?他说的“真是这样”又是怎样?为什么“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奇怪呢?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说话也和郑义一样,让别的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好像他的一些想法就不能让别的兽完全清楚,完全理解一样。 “没什么……你,就当我刚才是自言自语吧。” 他用着有些拙劣的说辞应付着我,这让我颇有些不满,随后,我严肃地对他说道。 “就当你刚才是自言自语?!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说的是什么话啊?!”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吧……嗯……” 他也是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仿佛是不愿说出此时此刻的内心所想,我还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但这样的表情,反而让我更加的气愤了。 因为他在试图向我隐瞒! 作为我的男友的他在试图向我隐瞒!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互相隐瞒的吧?! 为什么呢? 娄鸣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一些事情呢?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并不想让你对我隐瞒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那么做呢? 诸多纷杂的想法一条接一条地涌进了我的意识之中,一股无名之火在我心中瞬间引燃。 “娄鸣!” 火焰最后化作的,是一声让我毫不在乎自己形象的怒吼。 船上的所有兽都被我的这声怒吼吓了一跳。 我很想要道歉,但是这种无名的火焰仍然不停地在我内心燃烧,就连想要道歉的这个想法也被一同烧作灰烬。 随后,我怒视着被我吓了一跳的娄鸣,说道。 说话的刹那,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种火焰的驱使下被烧得开裂,进而开始破碎,崩裂,分解成细腻碎小的齑粉。 “你为什么……偏偏非要和我隐瞒什么不可呢?” “不是,你听我说,这件事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吗?” 那股无名的火焰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悄然熄灭,紧接着,又有一股冰冷透骨的潮汐涌了上来,让我的内心忍不住颤抖。 “不……”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了,下船之前别来和我说话。” 我闭上了双眼,转头便走进了船舱之中,不再理会任何兽。 …… “罗娜学姐她,头一次对你发火呢。” 想说出来的那句话在嘴里憋了好久,我终于还是把它吐露给了身旁的娄鸣。 娄鸣此刻正一言不发地站在船边托着圆润肉乎的腮帮子看着远处的海平线,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清楚,现在的他一定心情非常复杂吧? 在良久的缄默过去之后,娄鸣叹了口气,低下头小声说道。 “她怎么这个时候反而闹起了脾气呢……唉……” “但是,罗娜学姐生气,也是有理由的吧?娄鸣,你该不会真的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吧?” “……” 被我这么一问,娄鸣又不说话了。 “你默认了吗?” 娄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究竟是在隐……” “听着路杰,虽然这段日子,会让你因为好奇心而感到倍受煎熬,但是,我向罗娜,还有大家隐瞒的那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一旦说出去,那我的计划可就要告吹了。” “计划?你又在盘算什么吗?” 我问道。 “也不能说是盘算……而是,以按兵不动,装傻充愣来进行应对,好了路杰,换个话题吧,别再讨论这个了,要知道,这件事我绝对是要全程保密的,所以,即便你是我的挚友,我也不能向你透露任何的蛛丝马迹……更不要提罗娜。” “……好吧。” 我苦笑着,和他一起看着远处将天与海分割开来的海平线,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娄鸣,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不肯和我们任何兽说呢? “以按兵不动,装傻充愣来进行应对”,这又是什么意思?他要应对什么?为什么偏偏又要用这种方式来应对不可呢? 难不成又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正一路尾随着我们吗? 但放下这些不谈……罗娜学姐和娄鸣现在的关系,变得僵起来了,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啊…… “但是,这样的话,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罗娜疏远了娄鸣,你和娄鸣之间的挚友关系,就可以变得更加亲密了。” 我想也不想,就直接掐住了说这话的家伙——精灵卡拉的脖子。 虽说精灵这种奇特的生物,是没办法使用魔法或者物理方式攻击到的,而且一般的兽人遇见他们的时候也是摸不着碰不到的。 但不知为何,如果是我的话,偏偏就能碰到他——这还是我前几天发现的呢! 我举起卡拉,在娄鸣眼前晃悠,但是他却推开了我的手,说了声“干嘛啊?” 果然,娄鸣果然是看不到精灵这种东西的存在——这可真是奇怪,为什么这种东西,只有我和刘枫可以看的到呢? “啊……逗逗你嘛……” 我遂转过身去,对他说道。 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看到我因为撒谎而扭曲的表情了,从而以为,我只是因为害羞所以才说话支支吾吾。 “什么嘛……” 从余光可以看到,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而我则是恶狠狠地盯着手里的卡拉,对他轻声说道。 “你少来这里挑拨离间。我虽然软弱……但也不是那种卑鄙的兽。” “咳咳……真的……吗?你真的……没那么……想过的……吗?!” 即便被我掐着,卡拉仍然还是露出了挑衅的神色,于是我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我根本就没有那么想过,只有你这种无耻之徒才会把我们兽人想得那么坏。” “咳咳……那……既然这样……那你就这样……自以为是下去……好了……『始源之水』的……孩子……” 说完,它便化作几片发着光的花瓣,随着海风消失不见了。 『始源之水』的孩子……他曾不止一次那么称呼我了。 所以,这到底和我真正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呢? 又或者说,这只是他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心,想让我上当受骗的把戏? 不解其中奥秘的我,也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本章,完。 第234章 离开芳汀之后:其二 冷静下来之后,我只觉得自己刚刚和娄鸣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发火,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考虑到我们现在这种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腹背受敌的糟糕处境,他如果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而选择对我们隐瞒此事,好让我们放心的话,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他这种把事情都自己一个兽抗下来的处事方法,也实在是太勉强自己了……我似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有一段时间路杰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对他感到不满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十六点二十三分了,预计还有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那座修筑在海上的黑之神神庙。 当年,因为科技文明的兴起,有关于魔法文明的一切都遭到了极其严重的抨击和摧毁,墨烟岛上曾经修筑的几座黑之神的神庙陆陆续续被科技文明的拥护者们毁得干干净净,而和『原住民』那边信仰有关的建筑,则是在他们的武力抵抗和一场『猩红色列队』的发起,而在岛上保存下来了四座,只不过,这四座建筑是基本不对外开放的,而且除了他们『原住民』,以及那些早已死去的科技文明的拥护者们之外,其他的兽是根本不知道这四座建筑究竟在墨烟岛的什么位置的。 至于那次『猩红色列队』……可以算得上是墨烟岛上老一辈兽的童年阴影了。 据说,那是一支为了反抗要拆毁那些建筑的科技文明拥护者的『原住民』队伍,他们每个兽都手持骨碗和法刀,在游行示威的同时,也挥刀向自己的身体以及与之对抗的科技文明拥护者身上砍去,将二者的■■汇聚于骨碗之中,献祭给他们所信仰的“蛊”神,而对抗这一支恐怖队伍的那些科技文明的拥护者们,用着新式科技武器对付他们,他们都毫不畏惧,甚至受伤之后,更加兴奋,更加激动了,这种怪异恐怖的反应,让那些科技文明的拥护者们既害怕又迷茫,最后不是丢盔弃甲而逃,就是在害怕与迷茫之中被那群家伙砍杀在地。 由于这支队伍所到之处,全都被染成了恐怖的猩红色,所以才被称为是『猩红色列队』。 而这『猩红色列队』最后的结局是,以全队一共400个兽的生命迎来终结为代价,砍杀了当时来到墨烟岛的1\/3的科技文明的拥护者——不管这群家伙是否与之对抗,最后都死于他们的法刀之下。 这件事一时之间成为了轰动全国的特大新闻,致使上层组织不得不重新思考为了兴建科技文明而不和当地居民商量,暴力摧毁所有的和魔法文明有关的建筑这个做法是否妥当,最后才出台了更为合理的政策。 而当时墨烟岛上恰巧目击了这些的兽们,到死都忘不掉这种尸横遍野,满街猩红的恐怖场景。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金都国和平年代中发生的最恶劣的伤亡事故了。 而抛开这件恐怖到家的历史事件不谈,我们要去的那座黑之神的神庙,是在『猩红色列队』事件发生以后,上层组织出台了更合理的政策,将其作为墨烟岛的一个地标性建筑才保留下来的,但说是地标性建筑,却很少有兽去那里游玩,因为它修筑在一个比“芳汀”还要小很多的岛礁之上,而且里面除了一个早就被潮湿海风侵蚀风化,最后崩解为一地碎石的石制黑之神神像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完全可以用简陋不堪来形容。 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的“王”——墨烟玉珊瑚,很快就要抵达那里,不知道,在那里,我们又会有怎样的奇遇呢? 想着,我便从船舱中离开,一路来到了船的甲板之上。 望着微微向西方偏移,但热度丝毫不减的太阳,我不禁感慨,夏天还真不愧是艾尼莫斯世界最漫长的季节,不仅时间占了艾尼莫斯世界历法里全年的一半,就连白天也很长呢,不到晚上六七点以后,太阳就绝对不会落山。 而且太阳光直射在地面的热度,也让气温至少保持在三十至四十度之间,让我们这些身披厚重毛发的兽人们仿佛度秒如年。 而正因为灼热和漫长,所以我从来从来都不喜欢夏天,对于我来讲,凉爽而不长不短的秋天,才是最让我觉得舒服的季节。 不过还好,我们现在是在海上,不时吹来的凉爽湿润,略带咸味的海风多少能缓解一些灼热气温带来的不适感,并令我的心灵和情绪能放松下来。 不过这可真是怪了,刚刚我对娄鸣发火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感到有海风吹在我的我的身上呢? 如果当时能被这样的海风吹拂到的话,那我恐怕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形象,头一次对娄鸣发火吧? 想到这里,我想我还真的需要和娄鸣道个歉呢——说着我便付诸于行动,来到了他的背后。 我刚想喊他的名字,但不知为何,那些纷杂扰乱的想法又涌进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互相隐瞒的吧?! 为什么呢? 娄鸣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一些事情呢?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并不想让你对我隐瞒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那么做呢?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互相隐瞒的吧?! 为什么呢? 娄鸣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一些事情呢?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并不想让你对我隐瞒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那么做呢?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互相隐瞒的吧?! 为什么呢? 娄鸣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一些事情呢?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我并不想让你对我隐瞒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那么做呢? …… 一条又一条,一段又一段的想法如潮水一般,重复的,没完没了地涌进了我的心海,我的情绪又一次被挑动了起来,此时,一种“我才不想和他道歉”的想法伴随着那股无名的火焰一同窜了出来。 不要! 我不想道歉! 明明就是他在隐瞒! 明明就是他的错! 我没有错!我是对的! 作为我的男友,他居然还敢有事瞒我!?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不能道歉! 我做不到! 我不可以道歉! 我不能…… 我不确定,以上这些突然窜出来的,蛮横无礼的想法话语是否出自于我的真心。 但是,作为娄鸣的女友……无论最后我们会不会终成眷侣,如果我们都不为对方着想,如果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索取娄鸣对我的爱,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任性,如果我们两个在这场爱情之中的地位并不是平等的话…… 那么我们真的,还有恋爱的必要吗? 爱是两个平等的存在,为了对方而进行双向的付出,而不是其中一方“只要自己舒服就好,对方只是自己的傀儡奴役”的儿戏闹剧。 虽然娄鸣对我,对大家都隐瞒了某些事情,但考虑我们如今的处境,他必然是为了保护大家,为了更好的抗击那些躲在暗处的敌兽而默不作声,所以才会选择了隐瞒这个选项,所以,他没有错。 有错的,其实是完全不听他解释,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我。 潮湿的海风吹过我的后背,让我因那股无名之火而造成的燥热感一消而散,我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原本那些涌进我意识中的混乱想法也不再嚷嚷,纷纷退散。 我浅浅的舒了口气,之后拍了拍娄鸣的肩膀。 “娄,娄鸣……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一点解释都不听的……抱歉,我真的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我明白,其实你对我有所隐瞒实际上是因为……” 我话说了一半,娄鸣抬起手来,用食指和中指放在了我的嘴唇上,示意我“别再说下去了”。 他微微一笑,对我说道。 “好了,我懂,而且我并没有因为这个跟你生气哦,没关系的,以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即便不向我道歉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你别再问我对你们隐瞒的事情,就行了,对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也自有我的打算,你们尽管放心就好了。” “嗯,好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说不出的羞涩,轻轻地用食指挠着脸颊,眼神也躲闪了起来。 突然,『宇之戒指』的气息又是一闪,我下意识向船尾那边看去,却发现阿娣并不在那里,我好生奇怪,问娄鸣阿娣到底去了哪里,而他却回答在船上的厕所之中。 “娜娜,关于你对阿娣是『圣护』的猜想,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在你生气去船舱里一个兽静静的时候,我和路杰在外面和阿娣聊了一会儿天,虽然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 “但怎么?” “我和路杰,也是在一瞬间,从她身上觉察出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之后,脑海里同时浮现了『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样子。” “……” 我沉默着,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总之,先再观察观察她再说吧,如果她真的是『圣护』的话,咱们只管做好通过她给咱们的『审判』仪式的准备就是了,也不必太过在意此事,因为还有她曾经有意无意接触过『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这种可能存在,所以不必太早就妄下定论。” “好吧……” 我抿了抿嘴,回答道。 不久之后,我们就到达了那座有着神庙的岛礁。 这座岛礁真的是很小很小,全部的占地面积至少有2\/3都被那不太大的神庙所占据。 神庙虽小,但却也兼具着赛匹克国和墨烟岛当地的建筑风格,虽然,这是根本两种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但搭配在一起却令兽感到莫名的和谐,可谓是典雅之美和民俗之美的完美搭配。 庙宇门前还有两个早已破裂的圆形石墩,上面的“环波纹”还依稀可见。 在黑之神庙宇门前的这种圆形石墩,一般是用来摆放两位黑之神的护卫雕像的,而这两位护卫,居于左者是那将自身生命与魔力融入『格朗魏提路德之镜』的勇士路德,居于右者,则是上古瘟疫期间日夜奔走,疗愈无数病患,最后即便自己快累倒了都不放弃任何病患的黑之神『结缘者』,妙手修女梅丽莎,传说,这二者分别是我的祖先黑之神最为赞许的『神裔』与『结缘者』,因此在意识的世界之中,便任命他们为自己最衷心的护卫——当然,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毕竟最开始,我的祖先黑之神的神庙之前还没有他们的塑像。 我,路杰和娄鸣一兽握着一截墨烟玉珊瑚,阿娣尾随其后,和我们一起进入了这座年代已久的神庙之中。 神庙一片空空,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就只有那崩裂得满地都是的我的祖先黑之神的神像,以及一座结满了蓝绿色晶体,原本应该是用来祭祀的神坛。 而娄鸣和路杰根据那一块块一层层蓝绿色的晶体,大致判断出了这座神坛应该是铜制的。 “啊啾——所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路杰被这里的灰尘弄得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随后边揉着鼻子,边问道。 “嗯……” 我打量着这座神庙中的布置,之后说道。 “我觉得,应该就像是传统『祭祀』那个流程吧……嗯,咱们就先把这三截墨烟玉珊瑚放入神坛之中,然后在神坛面前点上三盏蜡烛……呃,娄鸣,有祭祀用的蜡烛吗?”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僵硬地转过头来,一脸尴尬地看着娄鸣,问道。 虽然,我很希望娄鸣说“有”,但是若他说“有”的话才奇怪的吧? 毕竟谁出海会带祭祀用的蜡烛啊?! “当然有咯!我从一开始就带了一部分,后面又托陆阿姨送了一点,毕竟咱们这一路要寻找各路『神明信物』,免不了得进入神庙之类的地方,我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就专门带了一些。” “他还真的带了啊……” 我在内心吐槽着,随后将三截珊瑚放进了那神坛之中,并在神坛面前点上了三盏蜡烛,念起了那『定心真言』。 随着最后的音节从我口中发出,然后…… 蜡烛的火苗由橙黄色变为了黑色,神坛之中的墨烟玉珊瑚“嘭”的一声化作白色的烟雾,然后扑向了我们的双眼,弄得我们三个眨了眨眼,等视野恢复之后,却发现面前的景象大变。 我们三个此时正处于一个繁星遍布的夜空之中,而面前则有三个羊兽人正望着我们。 居于左者是一个年轻的雄性羚羊兽人,面目儒雅而英俊,穿着一席粗布黑衣,左手持一柄镶嵌着黑曜石的法杖,腰上挎着一把三叉长剑,背后依靠着一面巨大的古镜,从镜框的样子来看,应该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没有了镜面的『格朗魏提路德之镜』。 居于右者则是一个有着慈祥微笑中年雌性绵羊兽人,她身穿远古年代的修女服饰,气质优雅温柔,看起来十分亲切。 居于最中间者,坐在黑色透明的王座之上的那个,应该是个山羊兽人吧,因为这家伙穿着一身厚重的绒质大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基本上除了那对山羊兽人的犄角之外,根本就看不出其他的特征。 “西有孝女,唤为英莲。” 随后,那个居于左边的年轻羚羊兽人发话了。 “英莲泪下,持剑得过。” 紧接着,居于右边的中年绵羊兽人如此说道。 “过北九里,解之九步,寻将九兽,此物显之。” 最后,坐在王座上的那个山羊兽人发话了。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眼前的光景又变回了原本的那间破败的,落满了灰尘的神庙。 “所以……” 路杰发话了。 “刚刚的那一切其实……” 我说道。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神启现象』吧,哼哼,这下,新的线索又出现了呢。” 最后,娄鸣得意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 本章,完。 第235章 龙头白船所隐秘着的……:其一 ——以下为罗娜的主视角—— 西有孝女,唤为英莲。英莲泪下,持剑得过。 过北九里,解之九步,寻将九兽,圣托显之。 得到了这新的密语之后,我们选择先行回航,然后再回到温泉旅馆里,而不是继续根据密语的启示继续进发。 原因很简单,这次的密语中所暗示的下一个地点与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不谋而合,那便是天泪礁。 西有孝女,唤为英莲——这句密语就是暗指天泪礁这个地方广为流传的传说,孝女英莲的故事。 传说千年前的天泪礁上,有一名名为英莲的少女,她早年间丧母,与自己的父亲,以及两个弟弟相依为命。 在这三个孩子里,她是最为孝顺懂事的那个,经常和父亲一起支撑家里的一切负担,直至某一天,父亲出海归来,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恶疾,性命危在旦夕,她遵循郎中的医嘱,独自一个兽替父去山上寻找草药,但最关键的一味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悲痛万分的她于是在一座悬崖旁边哭了起来,而她的哭声恰巧也传到了一名大象兽人的耳中,那大象兽人见她哭得令兽心疼,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英莲便将此事告知于他,而那大象兽人微微一笑,将最后的那一味草药交送在了她手上,英莲表示感谢,并带着药回家,治好了父亲。 而这个传说至此还不算完,后来,当地的居民们发现英莲那日哭泣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条颇为壮观的瀑布,而那瀑布水的味道带着不同于海水的咸味,并带着英莲的『本味』,就像是英莲那日的泪水化作的一般,兽们这个时候联想起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大象兽人,这才明白过来,是英莲的孝心感动了司掌医药的暮之神,于是,祂便化身为一个热心的过路兽,赠予英莲那最后的草药。 而祂的这次降世化身,也引发了所谓的『神迹』——也就是将英莲的眼泪化作了那条瀑布。 而这条瀑布也以英莲的名字冠名,故此称为“英莲瀑布”。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百分百就应该是天泪礁上的英莲瀑布了。 考虑到我们还得在费教授的带领下,于天泪礁寻找能救刘枫命的黑色星辰草,此外还得带着目前看起来有些可疑的阿娣回到天泪礁,所以只好先回去,等费教授的会开完之后,再一同出海,前往天泪礁。 等我们回到岸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我们几个也没吃饭,本来打算回去再吃的,结果那名叫做何理的船老大竟然留我们几个下来吃饭,我们推脱不了,只好答应了他。 当然,吃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美食珍馐,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罢了。 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何理的手机屏保,结果有了惊兽的发现。 因为那个屏保的图案,是何理与蒋黎脸贴着脸拍下的大头照,而且两个兽的脑袋外一圈还绘制着一个爱心的图案。 所以,何理与蒋黎其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只不过我也没听到何理说过有关于蒋黎的事情,而且蒋黎有男友的这件事情,我也没听到我的其他朋友有八卦过啊…… 这种事情,若是问当事兽的话可不太好,所以我在火速吃完饭之后,去了银角船家的门外给顾堃发了消息。 在我们好姐妹当中,她最是关心其他兽的恋爱二三事的,所以若是问她的话,或许也会得到些回应吧。 果不其然,在我把消息发过去的十秒之后,顾堃就回复了过来。 “你问何理和蒋黎?哦,他们是前男女友关系咯,蒋黎因为误会甩的何理,但是误会有点大,你知道的,蒋黎的脾气就是很犟,就算知道是自己不好,她也不愿意道歉。” “另外,你知道吗?” 她又发了一条信息,还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我有些不明所以,因此回复了一个“?”。 “蒋黎她好像又喜欢上了你的一个同伴哦。” “同伴?哪个同伴?” “就这个。” 她给我发过来了一张照片,从照片的视角和有些模糊的画质,基本上可以判断是昨天蒋黎用她的手机偷偷拍下来的,而我仔细一看照片上的内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因为那照片上的兽,不是路杰,不是刘枫,更不是娄鸣和我的二表哥罗伦,而是基托内。 “蒋黎昨天对我说了,她对这个文质彬彬的狼兽人小帅哥一见钟情,当时还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呢。” 顾堃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我心想蒋黎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居然认为基托内文质彬彬?! 我想,她要是真的和基托内相处一段日子后,绝对不会再用“文质彬彬”这个词汇来形容他吧,绝对不会。 谐星,浮夸,胃里连着“异世界之门”,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大胃王,虽然向我们隐藏了自己的过去,但是关键时刻非常靠得住,这是我们这些兽对基托内这家伙的一致印象。 真的不太明白,蒋黎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文质彬彬的呢? “顾堃,你眼光很毒,你端详端详这张照片,说说我们的这个同伴是个怎么样的兽吧?” 我问道,大约两分钟后,顾堃回复道。 “据我看来,这家伙多半是个技术宅吧?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兽,有点开朗过头了,甚至已经开朗到了‘沙雕’的地步了,而且是‘沙雕’到精神状态都如同狂欢嘉年华的那种。” 我看到顾堃的回答,不禁对着手机爆笑了起来。 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眼毒嘴也毒,居然能仅凭照片看穿基托内的原本个性,还用着。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娜娜?” 随着铁门“嘎吱”一声,娄鸣从门外走了出来,见我笑得像个女神经一样,有些好奇地问我道。 我没有回答,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把手机递给了娄鸣,不久,娄鸣憋不住笑的声音也从我耳朵旁边传了过来。 “噗……顾堃这嘴还真够损的,‘沙雕’到精神状态都如同狂欢嘉年华,这比喻怎么又准又缺德啊。” “哎呦……呼,呼……我跟你说过的吧?顾堃,她自小就这样,嘴毒得很,而且还经常蹦出来一些奇妙的比喻……对了,咱们是要走了吗?怎么不见路杰和阿娣呢?” 我止住笑意,随后对娄鸣解释道,但又见他也从银角船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想着是不是要回去了,可又不见路杰和阿娣的身影,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转而问娄鸣道, “哦,不是,我出来透透气,屋子里烟味挺大的。” “你们男生宿舍,尤其是肉食性兽人的男生宿舍哪里难道就没有烟味吗?按说咱们大学里吸烟的肉食性兽人的男生还挺多的吧?” “嗯,其实宿舍楼里的烟味还好吧,因为大家好像都在阳台那边吸烟,而我们宿舍里的八个兽,除了康聆被惹毛了,但又不好撒气的时候才会吸根烟来发泄一下之外,也没有任何一个兽有吸烟的习惯,而且,在我们几个第一天入住,互相见面的时候,唐斌那家伙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他讨厌烟味,所以禁止我们吸烟,不过我们几个一也没烟瘾,二也不太服他,所以根本就不当回事,只是,从这事,还有之前韩璐儿那事你也看得出来吧?这小子要多烦兽有多烦兽,还毫无自知之明,自以为是个‘万兽迷’,而且鼻子还邪了门的灵,我哪怕一天不洗澡他都嫌我满身汗臭,■的,什么兽啊这是……” “这么奇葩的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 “当然,我们宿舍里这几个兽,虽然看起来貌合神离,各玩各的,但真有事的话绝对是一致对外非常团结的,就连喻一这家伙,有次褚何让大三的几个混子欺负了,还是他给褚何出的头呢!把那几个大三的混子吓得后来见到褚何都绕着道走!哼,也就只有唐斌,始终都端着少爷架子,成天不是看不起这个,就是找那个的茬,路杰这住宿也不到一个学期,就因为韩璐儿的一封情书,他就在那里拈酸吃醋,认为路杰威胁到了他‘万兽迷’的地位,可结果呢?韩璐儿就■■的是个撒谎成性的心机女,压根就不喜欢路杰!她只是想套他话,想让咱们几个被她使唤而已……到最后啊,他俩遇上裴格,那也是路杰和基托内把他们救下来的,事后唐斌不给基托内道歉也就算了,反正他俩都不熟嘛,但他一直都没正式给路杰道歉,我可是一直都因为这事懊恼不已呢!” 说着说着,娄鸣头上的青筋缓缓地冒了出来,对于路杰的事情,娄鸣一向都是很上心的,毕竟路杰是他的挚友,比较关心他也无可厚非。 而且,我也早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但唐斌这个兽,我想或许也不像是娄鸣如此认为的那么恶劣,至少我也听到过自己的一些同学说过,他对女生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有时候说话做事也比较尊重女性。 所以我想,这家伙大概只是非常不喜欢和身为同性的雄兽待在一起吧? 但,这只是我的个兽揣测,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兽,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让自己的室友们感到不满,是否又真的是像我的揣测那样,只是单纯的讨厌和其他雄兽共处一室,真正的答案,或许只有唐斌他自己才明白。 想着,我又望着娄鸣,然后歪着头对他说道。 “那么,除了透风之外,你还想做什么呢?” 出来透风,这大概是娄鸣掩兽耳目而找的借口吧,虽然他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大笑,但仍是注意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在把头探出来之后,就鬼鬼祟祟用眼珠扫视了下四周。 这显然是想做什么“亏心事”啊。 “啊,被你看穿了……不过我这次也不打算向你隐瞒,我呢,这次其实是想去船库里面,看看那个白色的龙头船到底有什么名堂的。” “诶……可是,何理不是不让咱们靠近吗?” “娜娜,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 我摇摇头。 “那不就完了吗!其实昨天,我就很在意很在意那个龙头船的事情,所以才旁敲侧击的问何理大哥,还有那几个船员,以及何老爷子,谁知道他们一个个的守口如瓶,死活不肯说啊。” “呃,不是我说啊,娄鸣,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有关于那艘船的事情不可呢?既然你也看到了,对方不想说这件事情,那就不必多叨扰了吧?” 说罢,娄鸣面色凝重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 “娜娜……你是有所不知啊,就在昨天,我刚一进船库的时候,手上的『戒律念珠』手串就转了起来!我怕何理大哥发现,所以就偷偷地把手串摘下来放在口袋里,结果,手串全程都在我的口袋里转动,而且一直都朝着那个白色的龙头船的方向!这说明,那个白色的龙头船上,不是有『戒律念珠』在,就是有『戒律念珠』的线索!” “什么?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吃了一惊。 “当时那么多兽呢,而且银角船家的这些兽一直都在搪塞此事,所以我也不敢声张,只能做出对那艘船有好奇心的样子,总之,我想去船库里一探究竟,你要跟着我一块来吗?” 我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做出了回应,于是,我们两个兽便朝着那船库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一阵悦耳的,但又听不清楚歌词的歌声隐隐在我耳畔作响,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但随着我们越走越近,那个声音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但,始终还是听不清,不,准确来说是听不懂那个歌声究竟在唱着什么。 我问娄鸣是否能听到那个歌声,他说听得到,而且能判断出来是从船库里发出来的,不出他意料的话,这个歌声,多半与那个白色的龙头船上所隐藏着的『戒律念珠』线索,或者『戒律念珠』本身有些关联。 说着,他还向我展示了此时正在发光并转动着的『戒律念珠』手串。 随着我们的逐步靠近,歌声越来越明朗,但歌词始终是混沌无比,听的我隐隐有些头疼,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仿佛,那歌词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从我的颅骨上刺入我的头颅内部…… 疼痛难忍之际,我拉住了娄鸣的手,说来也怪,在拉住他的手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头部的疼痛感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想,这兴许是因为我有些紧张,而作为我男友的娄鸣,他身上所散发的安心感能驱散我内心的紧张情绪吧。 就这样,我们一路来到了船库的门前,娄鸣使用了穿墙魔法,在船库那由集装箱的金属板改造而成的墙体上开了个洞,拉着我走了进去。 那么,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本章,完。 第236章 龙头白船所隐秘着的……: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此时此刻的船库,充斥着最后一抹夕阳的橙红色,一艘艘大船整齐的排列在我们面前,诡异的歌声仍然唱诵着,只是,我们仍未可知歌词中的具体内容。 在仔细甄别之后,果不出娄鸣所料,那奇怪的歌声正是从那艘白色的龙头船上传来的。 而娄鸣手腕上的『戒律念珠』手串也开始发光并转动起来,这让我们坚信,有关于下一颗『戒律念珠』的线索,或者是下一颗『戒律念珠』本身,就在那艘白色的龙头船之上。 我们相视一眼,随后向着那艘龙头船走去,而我们越离那船越近,船上的歌声就越来越清晰,『戒律念珠』手串的反应就越激烈。 但,即便是我们与那艘船之间的距离只是隔着铁栅栏,几乎就是几步之遥,却仍然是听不清楚歌词,朦朦胧胧,混沌不清,就好像是这歌声中并不存在所谓的歌词,只有哼唱的声音,而这哼唱的声音,却被我们认为是所谓的歌词? 这实在是,令兽难以名状啊。 随后,我发动『瞬移之术』,将我和娄鸣都转移到了这艘白色龙头船的船头处。 虽然我平常对船没什么研究,但仍是能看出这艘龙头船的年代久远——这点从打造这艘龙头船的原料就能看出来:大部分是其上白漆微微剥落的的原木,另外的部分则全都是生锈严重的钢铁,虽然钢铁的部分也刷了一层白漆,但是离近了看的话,就能看得出来在白漆之下,原本受到锈蚀而造成的痕迹。 现如今艾尼莫斯世界的船,基本上都是由钢铁和一种特殊的合成树脂,以及碳纤维材料打造而成的,像这种打造材料包括原木呢船,其实是不知何时就已经淘汰的老式船了。 年代已久,又是基本上由原木构成,因此这艘船的甲板便已经有些糟朽,我和娄鸣在踩上去的时候,不时会发出“嘎吱嘎吱”和“啪咔咔咔”的声音,这让我们每走一步都分外小心,娄鸣甚至还在纠结要不要施展『漂浮术』,防止自己的体重过大,压坏甲板,杜绝让自己掉下去或者卡住双腿的可能。 只是,我想他会掉下去或者卡住腿,这也不太可能吧? 虽然这船上的甲板松垮糟朽,但是承受我们两个的体重,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奇怪的歌声在我们上船之后仍然没有停止,我们便打算分头行动,找一找歌声的来源在哪里,隐藏着的『戒律念珠』或者其线索又在哪里,于是,我便向着船尾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于是,我便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尽可能地加大我的可视范围,不放过这里的任何细节。 歌声仍然萦绕在我的耳畔,或许是心情不错的原因,我居然也跟着哼了起来,可不哼不要紧,一哼我反倒发现,这歌声似乎一直都在重复着一段音节,周而复始。 我小的时候还是学过一点点音乐,因此大致能推断出这段音节是si—re—si—mi—si—si—si—do—si—si—si—fa—si—sol—si—sol—do。 虽然,要是真的用乐器演奏这段音节的话或许会有种诡异的不和谐感,甚至可以说是难听,但要是仅仅哼唱的话,却又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为什么我总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呢? 这段循环往复的音节,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曲调,而是蕴含着某种信息的密码。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船上的种种景象,一边又思考着这段音节背后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讯息。 想着想着,我突然感觉那歌声的音节发生了改变,我侧耳倾听,分析出了改变之后的音节。 “si……sol……si……si………si……si……do……si……si……si……si……si………si……si……do………si……do……sol……si……si……fa……sol。” 重复哼唱这个新音节的神秘声音越发急促,越发狂躁,似乎是在对我警示着什么。 然后…… 哼唱歌曲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从船的阴影当中冒出来的几根柔软坚韧,如同粉红色的触手一般的东西,并向着我的面门袭来。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待罗娜从我身边离开之后,我顺着『戒律念珠』的指引,一路来到了这艘船的船长室之中。 真没想到,这艘船虽然古朴破旧,但仍然是五脏俱全,居然还有一个单独的船长室,这让我多少有些诧异,于是又用了一次『穿墙术』,走进了船长室之中。 不过,毕竟也是一艘年头不小的船,所以一进入船长室,霉烂发臭的味道就直灌我的鼻腔,害我马上从里面退了出来,又是咳嗽又是干呕得折腾了好一会儿,然后戴好了符合我脸型的特大号一次性口罩,这才又踏进船长室之中。 船长室不出意料的发霉严重,就连舵轮都被霉菌侵蚀完了一半,一些老式的航海仪器上也是布满了灰尘,锈迹和从其他地方延伸过来的,苍白的菌丝,可以说,这里简直就是个微生物的天堂,要是在这里待太久的话,恐怕我到时候就算没有患上真菌性肺炎,也至少会患上一些真菌性的皮肤病什么的。 总之,如果这地方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我一定会立刻从这里撤离,转头就跑的。 我巡视着这里的一切,除了灰尘,霉菌,和被抛弃的设备之类的东西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一般的东西,正当我觉得是不是我找错了房间,想要赶快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戒律念珠』发出的光汇聚成了一条光线,随后指向了对面墙壁的架子。 只见那个架子上面,横放着一个厚实的本子,本子上面还裹着一层和这艘船的年代有些不符的塑料薄膜。 就好像,是有谁后来特意用塑料薄膜将这个本子遮盖住的一样。 我走到那个架子面前,随后发动了『雷王律令』,将那早就糟朽不堪的架子击毁,并从半空中接住了本子,带着本子出去,走到甲板上后,用指甲划破了塑料薄膜,并沿着破裂处将其撕开,翻开了那个本子,阅读里面的内容。 扉页上面记录的内容,似乎是密码解码表一样的东西,里面写了26个字母以及与之对应的26个数字组合,从这上面的记载判断,这个数字组合大概是7进制的样子——从a至g对应从1到7,而h,则对应71,i对应72,j对应73,以这样的规律,一直到对应77的n结束,而n之后的o则又是对应新的数字组合771,以这样的规律,从a到z都有特定的一组数字与之对应。 我没有太在意这个扉页的内容,想着兴许是这艘船的船员或者船长吃饱了没事干,想要用自创密码的方式来记载些对他们来讲比较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于是,我便翻看了下面的一页。 “6月3日,晴……在尼普亨(nephren)先生的钱到账之后,我们就动身去了香橼岛海域,不知道我们能否成功地将那个东西打捞上来呢?唉,兴奋的有点睡不着,我还是立个目标,将每天和我的小弟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在海上的奇遇都记录下来吧……” 从这一页的内容我可以看得出来,这其实是个日记本,大概是这艘船之前的船长留下来的。 随后我又翻看了其他几页的内容,基本上如第一页所说,都是这个船长和他手下的船员们之间的事情,其中,也有一些航海的奇遇,包括在海上遇到了海市蜃楼啦,天气太反常,反常到七月下雪啦之类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无聊。 我一直翻看着上面的内容,一直到了8月18日这天。 “8月18日,用尼普亨(nephren)先生给我们的特殊探测器,我们终于探查到了那东西的所在,并成功将其捞了上来,只是,那东西长得真是怪,我带着弟兄们在海上漂泊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这玩意儿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只能说有点像是个全身粉红的,某个章鱼兽人生出来的畸形儿,而且说话也说不利索,就是个纯粹的怪物,真不明白那个尼普亨(nephren)先生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去让我们找这种怪东西,他们‘人类’可真是一群脑子有病的奇葩生物。” “人类”……这个叫尼普亨的家伙居然是个人类?! 看到这里,我和这下这本日记的兽生出了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这个叫做尼普亨的“人类”,要委托一队兽人出海去香橼岛海域,打捞一个看起来像是章鱼兽人的畸形儿的怪物一般的东西呢? 紧接着,我翻看了下面一页,里面的记载和之前差不多,仍然是航海的日常,只是笔记变得凌乱了一些,不像是之前那样工整。 后面几页的内容也是差不多,只是笔记越发潦草凌乱,到后面甚至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明白到底是什么字,而在8月27日的记载里,字迹又恢复了工整,不仅如此,这一页的内容也让我感到兴奋,因为里面写着这支船队在一个巨大的砗磲贝里发现了一颗金灿灿的,根本就不是珍珠的珠子,当时的船员中有懂行的,一眼就认出了这珠子是遗失于世界各地的黄之神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中的一颗! 我欣喜不已,紧接着又翻看了下面的一页,而后面的内容,却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8月28日上记载着的内容,只是用笔写了几行凌乱潦草,意义不明的大字:发狂,死,用音阶说话,骗子,混球,完蛋了。 虽然这上面的内容十分凌乱潦草,但是写这东西的兽下笔却非常用力,似乎是想要拼尽自己的全力,将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通通记载下来。 而在这之后的本页,就全都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内容了,似乎8月28日的内容,就是日记本主兽在上面写下来的最后一部分内容。 凝望着那古怪的8月28日的日记内容,我挠着后脑勺,一开始还不解其中的奥秘,心想这是否是船长的恶作剧?但是,在一联想到这里还在吟唱着的奇怪歌声,以及日记本扉页上的那些7进制的密码解码表之后,我便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我侧耳倾听着此时此刻船上传来的歌声,然后又拿出一支笔,将日记本翻回了扉页的密码解码表。 “……si—re—si—mi—si—si—si—do—si—si—si—fa—si—sol—si—sol—do……这应该是……” 我聆听着歌声的曲调,分析出了其中的音节,并记录在了扉页的空白处,并开始对着解码表上的内容,破译了这段歌声之中所隐含的意义。 i,m,c,t,h,y,l,l,a。 如果,最前面的i和m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应该就是——i’m cthy,翻译成金都国语就是“我是辛泽拉。”。 我是辛泽拉?辛泽拉,听起来像是个外国雌兽的名字啊,难不成…… 难不成,辛泽拉这个名字,其实是…… 一个诡异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令我汗毛倒竖。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不祥的预兆,于是,我便动身前往船尾处,寻找在那里探查线索的罗娜。 如果我的想法成立的话,那么现在我和罗娜分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无论如何,我都得先和罗娜聚在一起,之后再做打算。 路没走出去几步,我突然发现歌声的音节发生了变化,我无暇顾及这个,只是闷着头往船尾那边跑去,随后…… 罗娜的惨叫,从船尾那边,传了过来。 本章,完。 第237章 克希拉的请求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听到了罗娜的惨叫声,我顿觉大事不妙,但是也没有因此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是加快脚步跑去惨叫声传来的地方。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那东西啊,娄鸣,你可要小心咯。” 郑义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郑义已经从『戒律念珠』碎片的形态转化为熊猫兽人的化形形态。 此时此刻的他正用着难懂的神色凝望着我,不知道脑子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意思?那东西是指什么?” 我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兴许,我是说兴许,要是他能够提供我一些有用的消息,那么我就可以更容易更轻松地处理当前的麻烦。 “你应该清楚的吧?我说的那东西,就是你所认为的,脑中所想的‘那东西’,由于艾尼莫斯的发音,它似乎被你翻译成了辛泽拉,其实不然,它的本名应该叫做克希拉,是一个异世界的奇怪生命体,外形像是个粉色畸形的章鱼兽人,它呢,也被那个世界的智慧生命们称为‘隐秘者’……总之,对它,我所知有限,只知道它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且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并被你的祖先,我主黄之神囚禁在了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要对付它的话,必须要小心一点。”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我有些吃惊,如果说艾尼莫斯世界会有异世界的“人类”也就算了,毕竟这些家伙,充其量就是些体能比较差,而且毛发也很稀少,各方面都被我们研究透了的猿猴兽人,但这个叫克希拉的怪物,除了我从那本日记中推测出的它的大致长相以及会用音阶来说话,以及郑义告诉我的这几点之外,其他与之相关的东西,包括它接下来会对我们做什么,又有着怎样的能力,我的魔法又能对它造成怎样的伤害,我都一概不知。 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将我包围,但是,罗娜的惨叫声却让我揪心不已,所以,我下定了决心,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要把她救下来! 有了这样的想法,内心的恐惧立刻消散,我遂又向着船尾进发,随后,我便看到了一大团粉色的烟雾从船底的阴影飘了出来,浮在了半空之中。 那团烟雾逐渐凝聚成形,最后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的,像是章鱼兽人一样,并且头上还长着三对蝙蝠一样的翅膀的怪物。 只不过,这家伙出乎意料的小,简直就像是抓娃娃机里的布偶。 “喂——娄鸣!” 在我刚寻思罗娜去了哪里,她的声音就船体下方传了过来,我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她正安然无恙地在那铁栅栏之外,向我挥着手。 我瞬间松了口气,而那个名叫克希拉的异世界生物此刻却靠近了我。 它看起来一脸气呼呼的样子,随后短小的触手瞬间伸长,然后把我丢到了白色龙头船之下,害我摔了个屁股蹲。 “呦,看起来克希拉好像对咱们没有恶意的样子啊。” 不知何时,郑义也跑到了地面上,和罗娜一起,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随后,只见那个形似章鱼兽人的怪物克希拉从嘴中吐出了一阵阵猩红色的烟雾,我心道不妙,想要拉着他们一块从这里离开,但是为时已晚,那猩红色的烟雾扩散速度极快,瞬间就充斥了一整个船库。 我和罗娜在不慎吸入这烟雾的一瞬就全身麻痹住了,郑义也变回了『戒律念珠』的碎片,回归了手串之上。 一股浓烈的睡意涌上了我的意识,我完全挺不住,随后…… 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怪诞的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中的空气散发着一股股甜腻,让讨厌甜食的我感到恶心的味道。 脚下的路铺设着乳白色的砖块,但是踩起来的质感却非常的奇怪。 四周植物的叶子更是有着五彩斑斓的斜纹,而且质感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植物的叶子的样子,我好奇心起,于是碰了碰旁边的一株白色鸢尾花的叶子,结果一碰,那叶子就断裂开来,并落在地上,插入了地板砖之上。 这叶子的质感,真的好奇怪啊!怎么会是硬的呢? 而且一碰就碎,还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粘黏感——这真的是正常的植物能有的叶子吗? “呵呵呵,你讨厌的东西也未免太可爱了一些吧?一如你的长相一样可爱呢。” 一个娇柔尖细,笑嘻嘻的少女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去,结果就看到一个有着粉红色毛发的雌性猫兽人边捂嘴笑,边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着我。 “你是谁?!” 我退后一步,问道。 “我?或许你可以用最开始的翻译,叫我辛泽拉,也可以叫我异世界的怪物克希拉,当然……呵呵呵,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也可以叫我『洋红少女艾丽卡』。” “什么?『洋红少女艾丽卡』?!你认真的吗?!” 她所说的这个『洋红少女艾丽卡』,既是一个童话中的角色,也是一个在历史上确实存在的罪犯,几乎是个兽人就听说过有关于她的事情,据说,1500年前,她身穿一袭洋红色的长裙,出没在海特灵群岛王国的金麦村,并在某天晚上,用着某种不知名的方式,诱拐了一整个村子里的小孩,并带着他们消失于群山之中,当时的国王,也就是哈利八世,曾经下令在全国搜寻她和被她诱拐走的孩子的下落,但是整整找了两三年都没有任何线索,为此,哈利八世还差点与邻国之间发生战争,因为有传闻说,艾丽卡后来又出没于它的邻国,也就是赛匹克国的王宫之中。 当然,后来这两个国家之间还真的爆发了战争,起因是资源问题和信仰问题等。 而在这次恶劣的诱拐事件发生之后的第200年,『洋红少女艾丽卡』再度出现在了格林诺斯国之中,这次兽们弄懂了她的诱拐手法——能用歌声来控制他兽的意识,令他兽任凭自己摆布。 但即便是清楚这一点,当时的兽们,包括那些出名的大魔法师都没能阻止她对出没地的孩子们的诱拐行为——但凡是听到她歌声的兽,都会被她控制意识,成为任她摆布的傀儡,因此,这次又是和200年之前一样,她带领着一队小孩,消失在了群山之中,之后再也不见踪影。 此后,每过200年,她都会出现在某个国家的某个村落之中,并在夜晚时分,用着自己的歌声,将当地的所有孩子诱拐——即便有听力残障的孩子也会中招,似乎她的歌声完全不会受到这种影响。 而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历史之上,是在距今500年前,出没于金都国海滨市的某个靠海的山村之中,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诱拐孩子,而是神色匆匆地在躲避着什么,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从海边的一座山崖之上坠落,沉入了大海里,失去了踪迹。 有兽说,她是坏事做多了,遭了业果与审判之神,绛之神施下的报应,还有的兽说,是那些孩子们的幽灵来追魂索命……总之,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而在这不久之后,艾尼莫斯世界各地的魔法文明就走上了末路,科技文明便开始兴起,『洋红少女艾丽卡』,就被推行科技文明的先驱者认为是使用精神类控制药物来进行诱拐儿童,并存在了几百年之久的一个邪恶团体,而非是像坊间传说那样,是一个长生不老,能用歌声控制他兽意识的“魔女”。 就连她最后坠崖,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中,也被那群家伙吹嘘成是他们发现了所谓的真相,用伟大的科技手段把这个“邪恶组织的头目”逼到了绝路,保护了那个村落的孩子们。 虽然真相已然不得而知,但,这个叫做克希拉的怪物说自己就是那恶名昭着的『洋红少女艾丽卡』,这让我难以置信。 毕竟它们连物种都不一样,甚至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 “当然是认真的,呵呵呵……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身份呢,而且呢,如果不是被那个所谓的黄之神发现了,逼到没路可走,我可不会以刚刚的丢人模样躲在海底几百年,而是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又把那些小孩子诱拐到哪里去了?” 听到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些事情,我皱眉问道。 “我这么做,又与你何干?难不成我做过什么都要向你汇报不可?” 她颇为傲慢地将双手环于胸前,随后趾高气昂地看着我,仿佛在她眼里,她做的这些恶事并非恶事,而是值得被别的兽夸耀的壮举。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想……” “你想问我想干什么对吗?很简单啊,就是让你们离开这里,别来打扰我,我刚刚已经警告了你们三次,但你们却是毫无收手的意思,所以,我就不得不把你们请离了!不过,一般来讲,像这种情况,我是会毫不留情的干掉你们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随后走到了身边的一棵树上,掰下了一块具有光泽的树皮放进嘴里。 “你这家伙是真的奇怪呢,别的兽人都是喜欢甜食,你却讨厌甜食。” 她对我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所以才决定放我们一马吧?” 我挑眉问道,心想这么个怙恶不悛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而选择放过我们呢? 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的! 比如,它需要我们为它做什么事情。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你比较另类,所以想吐槽,好了,回归正题,我在500年前,被那个所谓的黄之神发现之后,就躲入了海中,我本以为可以一直躲在那里,等把风头避过去再出来,可谁知道,20多年前,有一伙手贱的家伙居然把我打捞了上来,我本想着等稍微适应当时的环境含氧量后再处理掉这群家伙,可没想到,我还是中了那个黄之神的埋伏!那家伙居然把一颗融入了他力量的珠子也放在了我平常躲起来的海域,那群把我捞上来的家伙们不明所以,就把那东西一起拿上了岸,作为一个你们认知之中的异世界生物,是绝对不能碰触像那颗珠子一样的东西的,而一旦我们相遇,那我势必会陷入丧失理智的暴走状态,待暴走结束之后就会被那颗珠子囚禁,所以,在暴走杀掉了那些把我捞上来的家伙们之后,我就被这颗珠子囚禁在了他们航海时开的船的阴影之中,虽然我还能在影子里唱唱歌,不算是特别无聊,而且还能将自己的分身从阴影中投射出来,并像现在这样,和你们这群兽人在你们的某一重意识空间里见面交流。但是,再怎么说我都是被囚禁的,这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啊!所以,你可以在离开的同时顺手帮一下我吗?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和那个黄之神血脉相通的你可以做到!那颗珠子就隐藏在这艘龙头船的正上方,只要你把它取走,还我自由,让我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我就会非常感谢你的……呃,如果你想要真知,想要荣耀,或者是你们这些相对弱小的智慧生命体普遍追求的财富,幸福什么的,我都会给你,只要你愿意把那颗珠子取走,把我放出来的话!” 说着,她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我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于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随后,梦醒了,那克希拉怪物一样,矮小丑陋的本体仍然浮在半空之中,我和罗娜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似乎她刚刚也做了类似的梦。 “你答应了吗?” 罗娜整理了下头发,问道 “答应了。” 说着,我便纵身一跃,带着罗娜一块跨过了那金属栅栏,之后一同来到了船的阴影之下。 “娜娜,这次就得拜托你发动『宇之戒指』戒环部分的力量,把那颗『戒律念珠』所在的具体空间显现出来了。” 我边把手插入口袋里,边对她说道。 “好吧,那我就试试吧。” 说着,罗娜便将魔力汇聚于右手无名指上,只剩戒环部分的『宇之戒指』上,站在她旁边的我感受到一股股向外辐射,向外膨胀扩张的魔力流动从『宇之戒指』上,随后汇聚为黑色的魔力光束,又在半空中变化成一个六面体,将那枚立在船体正上方,并隐没了身形的『戒律念珠』包围住了。 而我,也在我的口袋里,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于是,嘴角上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被包围的『戒律念珠』缓缓落下,最后飞到了我的手上,随后,只觉得大地一阵震颤,被囚禁在影子之中的克希拉似是因为不再受『戒律念珠』的束缚,想要从中逃出。 “喂,克希拉小姐,你可听好了哦……我啊,只答应把『戒律念珠』拿走,没答应还你自由,所以……” 说着,我便拿出了口袋里的东西,狠狠地插进了船的阴影之中。 那个东西,正是昨日由于注入了大量魔力,而变得实体化,化作一柄黄金钥匙的我的『神裔能力』『开闭之钥』! 目前,它仍然是处于实体化的状态,而没有作为『神裔能力』回到我的身上,只有当时注入的过剩魔力全部散尽,到时候才会解除实体化,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而借由我手腕上那八十多颗『戒律念珠』的力量,此时此刻,『开闭之钥』的力量更上一层楼,想要再次封印这个家伙,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 我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诱拐了无数小孩的异世界生物,更别说,这家伙还被我的祖先追杀封印——能被我的祖先如此对待,可见这家伙绝非善类,我若是把它给放出去,那岂不是惹出了塌天大祸?!到时候,又该有多少兽会因为我而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呢? 所以,我是绝对不能把它轻易放跑的! 克希拉,你就在这船的影子之中继续待着吧,直至世界走向终焉之时,你也别想轻易逃跑——这么想着,我又捕获了那颗刚刚获得的『戒律念珠』归位时散发出的大量魔力,借它之力一连发动了二十九种不同的封印魔法,直至大地不再震颤,所有的封印魔法已经生效,我这才停止施法,之后便和罗娜扬长而去。 只是,此时此刻,又有一个疑问从我心中生出。 按说,我的祖先黄之神,应该在千万年之前就沉睡了才对。 可为什么,这个克希拉却说500年前,黄之神发现了它,并对它好一顿追捕,甚至还埋下了陷阱,等它上钩呢? 难不成…… 我的祖先,黄之神,他还活着吗? 本章,完。 第238章 凯泽天地: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由于费望道教授参加的研讨会得到明天下午才能结束,于是这两天我们选择稍微在岛上放松放松,缓解当前多少有些压抑的情绪。 基托内表示自己还在忙着深入调查有关于那个老太婆的事情,所以就不想去了,于是,我,娄鸣,路杰,刘枫还有我的两个表格以及表妹罗萱就一起去了岛上的那座名为『凯泽天地』的主题乐园。 虽说,我的两个表哥并不怎么想去这里,罗伦好像是不太喜欢这个『凯泽天地』主题乐园的样子,而罗枫原本是想一直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的,结果被我们几个“强行”拉了过来,所以时不时地还会抱怨。 在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路程结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不出意料的,这里的售票处大排长龙,想要买上票的话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罗枫一看兽那么多,想要打退堂鼓,但是却被罗伦用魔法困在原地,哪儿都走不了。 “我话,自己都唔想呢度嘅系嘛?做乜非得噉对我?同我一蚊返去唔好吗?” (翻译:我说,你自己也是不想来这里的对吧?干嘛非得这样对我?和我一块回去不好吗?) 罗枫的眉心拧成了疙瘩,那副对于他的脸来说很小的眼镜被皱起来的皮肤拱了起来,而罗伦看着逃都逃不了的他,戏谑地说道。 “但系,比起就咁同你返去嘅话,噉整古你嘅话,又好得意呀老哥,哼哼哼,你可唔好唔记得,我由细到大最大嘅乐趣就系整古你,娜娜同萱萱丫,啊呵呵,次次见到你赖嘢之后激憨憨噉我就觉得好好玩,哈哈哈哈……” (翻译:但是,比起就这么和你回去的话,这样捉弄你的话倒是更有趣呢老哥,哼哼哼,你可别忘了,我从小到大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你,娜娜和萱萱啊,呵呵呵,每次看到你们中招后气呼呼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玩,哈哈哈哈……) 望着我这两个没个正形的表哥,颇为无奈地露出苦笑,并摇了摇头——每次我回到墨烟岛,都会见证一次罗枫被罗伦整蛊到破防跳脚,罗伦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壮景”。 虽然不出意外,在这之后我和罗萱也会沦为罗伦的整蛊对象,并被这家伙气成比罗枫还狰狞的样子。 不过,可能是因为被整蛊惯了的样子,罗枫这次双手环于胸前,长叹一声,随后一脸不服气地对他反问道。 “有本事整蛊我哋……你唔去整蛊姐姐同小睿?” (翻译:有本事整蛊我们……你怎么不去整蛊大姐和小睿?) 此话一出,只见罗伦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又在一瞬间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后恢复了那种和善而腹黑的笑容,对他如此说道。 “整蛊佢哋冇意思,仅此啫。” (翻译:整蛊他们没什么意思,仅此而已。) 而罗伦的反应,包括罗枫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伦似乎就不怎么理会我们的大叔罗肓一家,虽然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三叔罗羸和这一家的关系倒也还好……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不,准确来说,是想起了一个故去的兽,也就是我的三婶崔敏。 对于她,我的印象其实并不深,我只记得她在嫁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颇有名气的“商界铁娘子”,兽也长得很漂亮。 而她和我的大婶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是一见面就会掐架的那种,除此之外,我就不记得有关于她的其他事情了。 因为我和她之间的交集也并不是特别多,而且前几年,她也因病去世,我当时也没有回到墨烟岛参加她的葬礼。 难道,罗伦是受到了自己的母亲的影响,又或者是我的大婶在那场葬礼上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才不怎么亲近我大叔一家了吗? 我不太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 一家兽如果如此生疏,那是不是太悲哀了呢? 一种隐隐的揪心感涌上了我的心头,四处吹拂的温热气流也让我的心情变得焦躁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看你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啊?” 娄鸣这个时候凑了过来,问我道。 我望着他,微微挤出一丝笑意,然后对他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热了……就是这样。” 之后,我凑近了他的耳朵,对他说道。 “那么,可以帮我买一杯冰水吗?我的骑士?” 他听到我这么说,耳朵一动,随后行了个滑稽的礼节,然后说了声“荣幸至极,我的公主殿下。”,随后就屁颠屁颠地迈着笨重的步伐,向着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跑去。 啧…… 望着他的背影,一种愧疚之情又攀上了我的心田,并与之前的困惑,担忧和焦躁混合成了一种诡异的色彩,并像决堤的洪流一样,漫得到处都是。 一瞬之间,我的意识恍惚了起来,随后…… 眼前的光景,变成了铺满鹅卵石的小路,被修剪成了方形的绿化植物,粉红色的天空,还有那如同棱镜色散一样的七色阳光。 又是遭遇了『神启现象』啊。 身穿着那身蓝色的可爱服饰,打扮成爱丽丝的我,漫步在有一点点硌脚的鹅卵石小路上,心想着这次会遇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哪个角色呢? 是阳光被分割为七种颜色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是『神启现象』中的场景呢?此时此刻的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热。 鹅卵石小路逐渐到了尽头,铺设地面的材料变成了颜色各异的玻璃,只是这些玻璃似乎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使其紧挨地面的背部呈现出精美的金属色雕花。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个缠满了荼蘼花藤的大门面前,而大门旁的两根立柱之上,还站着两个兽的身影。 仔细一瞧,这两个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有着奇怪的灰绿色毛发,降临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自己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和绿色的双眼。 只不过,站在左边立柱的兽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而站在右边立柱的兽则恰恰相反,身穿一身白色的衣服,而左边的家伙没有刘海,右边的家伙有着向左的刘海。 所以这两个家伙是……路杰与基托内?! “ciao,小姐!” “小姐,ciao!”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路杰”和“基托内”同时向我打起了内容一样的招呼,只是语序不太一样。 随后,这两个家伙像是那神出鬼没的“柴郡猫”一样,瞬间从立柱上消失,下一秒,又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我的身边。 “特威蒂,这是我的名字!” 身穿白衣的,有着刘海的特威蒂“基托内”介绍了自己。 “我的名字,叫做特威丹!” 随后便是身穿黑衣的特威丹“路杰”靠近了过来,用着看不穿的眼神凝望着我,介绍了自己道。 “嘿!小姐,我们有问题问你!只要你回答对了,我们会给你开门哦!” 特威蒂“基托内”边拉起我的右手,边说道。 “嗯,我们有问题问你,小姐!门我们会给你开的,只要你回答对了!” 随后,特威丹“路杰”也拉起我的左手,说道。 “你们……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和我,呃,保持一点距离。” 说着,我心里有些不安,甩开了他们的手,退后了几步,并全身颤抖地望着他们。 但是,我并不是因为心里的那份不安而全身颤抖,恰恰相反,我是有些生气。 我们除了种族不同之外,性别也是不同的,正因如此,作为雄兽的他们应该要注意和我这个雌兽保持恰当的距离。 而如果是平常的话,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主动的靠我那么近的——尤其是路杰,每次和我说话交谈的时候,路杰都会注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当一个非自己交往对象的异性和自己靠的相当近,而且这个家伙还是生活当中非常熟悉的兽,不管是哪个雌兽都会觉得火大和心里不舒服吧? “保持距离?好的,没问题!” 说着,这两个家伙一眨眼又回到了刚才的立柱之上,随后,这两个家伙同时用着不一样的语序朝我这边喊道。 “可以问你问题了吗?小姐!” “小姐!可以问你问题了吗?” 我对这两个家伙不明所以的行为有点烦,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为什么他们两个非要轮流说一遍而且还换语序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情节与书中的情节是否一样,但要说倘若一样的话,我算是完全可以理解当时爱丽丝的心情了。 尽管,爱丽丝只是个虚拟角色…… “可以了,你们赶快问吧。” 我发话道,随后,特威蒂“基托内”先问道。 “请问,特威丹最喜欢的是谁?” “请问,最喜欢特威蒂的是谁?” 紧接着,特威丹“路杰”的问题也抛到了我面前。 此刻,被这两个问题一问,我倒是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首先,我对《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故事只是草草的看过几眼,虽然知道这里面有一对双胞胎,也就是我面前的特威蒂和特威丹,但是,书中的他们究竟喜欢谁我就不知道了。 而倘若,他们问题中的特威蒂和特威丹,指的是现实中的基托内和路杰的话,那么我也只知道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是蒋黎喜欢基托内。 路杰究竟喜欢谁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望着提出这个问题的“特威蒂”基托内,稍微有些忐忑,心想还是先把可能有把握的那个问题回答好了,随后,我便把目光放到了“特威丹”路杰身上,对他说道。 “最喜欢特威蒂的,是蒋黎,对吧?” “答对了!bingo!” 说着,“特威丹”路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塑形成趴着的海象兽人的笛子,在那里“嘀嘀嘀”地吹奏着奇怪的旋律,似是在为了我回答正确而庆祝着。 据此,我也确定了下来,他们问题中所说的“特威蒂”和“特威丹”就是在指现实中的路杰和基托内。 只是…… 路杰他到底喜欢谁啊?! 我不由得“啧”了一声,回想了之前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特威丹喜欢的……是裴垦吗?” “nonono!” “不不不!” 这两个家伙边说,边摇起了脑袋,随后特威丹“路杰”对旁边立柱的特威蒂“基托内”说道。 “那么特威蒂,给她一点提示吧。” “我会给她一点提示的,特威丹。” 特威蒂“基托内”点点头,随后又对我宣布了规则与现状。 “听好,你现在还有两次回答我问题的机会,你每错一次我都会给你一次提示。” “没错,你回答他问题的机会只剩下两次,只要你回答错了,就需要被他提示。” “那么,接下来我就给你第一次提示,把握机会哦。” “把握机会吧,小姐,这是他给你的第一次提示呢。” “听好,提示是,名字缩写的第一个字符是l。” 听到特威蒂“基托内”这么说,我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是谁,于是回答道。 “娄鸣?” “不对不对不对!” “错了错了错了!” “喂!搞什么?!怎么又错了!” 我有些沮丧,但不知为何又有些暗喜。 只是,我都回答错了,这还有什么可暗喜的事情吗? 真不明白我刚刚那一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么,第二次提示来咯!” “小姐,就有一次机会咯!” 这次这两个家伙倒是不把一句话的语序错位后重复诉说了,而是将完整的一句话拆开对我宣告——只是对我来讲,这样做仍然不会让我有什么好感就是了。 “名字缩写的第二个字符也是l!” “啊?这样啊……” 我以手扶额,开始思索着名字前两个缩写是ll而且还和路杰关系亲密的兽是哪个。 思来想去,兽选也只有一个,只是他和路杰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的样子? 难不成是路杰暗恋那个兽吗? “那……是不是,凌莉?” 我打问道,等待着他们的最终宣判,随后,特威蒂“基托内”也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一把小提琴和一个做木工活才会用到的锯子。 他的这个操作让我有些看不明白。 难不成,他是想用锯子来演奏小提琴吗? “喂,所以我……” “错了!” “错咯!” 说着,这两个家伙露出了一脸沮丧的样子,特威蒂“基托内”竟然真的用了那把锯子,放在小提琴的琴弦上演奏起了非常忧伤的曲调。 随后,我只觉得大地一阵颤抖,脚下由彩色玻璃铺设的地面崩塌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就将我吞噬了下去…… 在掉下去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特威丹“路杰”说出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家伙的名字,只是,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刹那间,我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娄鸣已经把冰水买了过来,还顺带给大家买了想喝的饮料。 我接过冰水,向娄鸣道谢之后,给路杰发去了一条消息。 “路杰,李林是谁?你喜欢这个家伙吗?” 本章,完。 第239章 凯泽天地: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到罗娜学姐给我发来的那条信息,我的心莫名其妙开始不安起来。 在这之前,我在『神启现象』之中曾经看到过一个叫做李林的“人类”研究员,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和我有怎样的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在乎”和“好奇”。 只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过度纠结那个李林的事情,只是偶尔想起来会反复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那家伙感到所谓的“在乎”和“好奇”。 而刚刚罗娜学姐发来的消息,上面除了我的名字之外,还写着一行“李林是谁?你喜欢这个家伙吗?”。 在乎?好奇?亦或者真的是…… 我不清楚她从哪里知道了李林这家伙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揣测我对李林的心思,更不明白……我和那个李林之间到底又有着如何的关系,又为什么会对他生出这种复杂到无法明辨的情感呢? 这三个问题,我一直都在思考着,思考着,思考着,不停地思考着,即便进了这名为『凯泽天地』的主题乐园之后,我仍是思考着,但无论如何,我都毫无头绪,大脑一片只剩下一片浩淼未知的空白和不明所以的绯红。 直至,娄鸣拉住了我的手,那种熟悉的温暖从掌心传了过来,我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从那种毫无头绪的思考之中被拉回了缤纷绚烂的现实之中。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一个两个都神情恍惚啊?难不成你俩又遇到了『神启现象』?” 娄鸣傻眼似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唉,没有……就是在想事情而已……对了,罗娜学姐怎么不在?大家,大家都去哪里了?!” 我这才发现,在偌大的『凯泽天地』主题乐园中,包围着我和娄鸣的,是身边无数作为乐园设备和服务员的智能机器兽,以及熙熙攘攘,来自于世界各地来此游玩的游客。 唯独不见了罗娜等兽的身影,就连刘枫也不在。 我虽然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但是进来的时候也是注意到了我们几个是一块进来了,怎么转眼间,就只剩下我和娄鸣了呢? “哦,她啊,被罗萱拉去玩那边的『奇迹隧道』了,包括罗伦哥他们一起……至于刘枫,他有点尿急,所以去厕所了,所以这里只剩下咱们两个了哦。” 他紧靠我的胳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蓝绿色的眼睛中放出一种怪异又迷兽的光辉,这让我隐约觉得他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我想也不见得是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长了起来,对他的个性也渐渐熟悉了——如果用糖来形容他的话,那么就是看起来很好吃的七彩斑斓的糖衣之中嵌了一块有着跳跳糖夹心的纯苦的巧克力,虽然在糖衣退散之后,里面巧克力的无比苦涩就会让兽很意外,但是,当这块纯苦的巧克力被含化之后,各种口味的跳跳糖在舌尖迸发腾飞,演奏起了欢快愉悦的舞蹈的刹那,真的很令兽惊喜。 “我说路杰,要不要一起去坐那个呢?” 他指了指立在我们西边的『云霄飞车』,说道。 “……” 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我盯着那台游乐设施,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之后露出微笑,贴在他耳边对他说。 “好的。” 说着,在一种“不愿放开他的手”的想法的驱使下,我握着他的手的力道加重了一两分,那种从他手上的肉垫传来的温度如春泉一般,顺着我的掌心一路汇入了我的心海。 上一次像这样和他在一起独处的时光,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呢,老实说,我还有些怀念。 ——以下为刘枫视角—— 啧,只是上了个厕所而已,仅仅只是上了个厕所,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在原地不见了。 我真的是,真的是不该那么放心地把路杰交给娄鸣那个胖子,我就知道我一不在他就会带着路杰不知所踪。 我有些沮丧,尾巴尖传来了落地的触感,从脸上的阴影也能看出来我的耳朵这个时候应该也耷拉下来了吧?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用眼睛扫着这个游乐园中车水马龙,嘻笑连连的景象,我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次是去这个游乐园,明知道路杰一定会跟那个娄鸣在一块游玩,而前学生会长也一定会和她的兄弟姐妹在一块晃悠,自己明明没有兽陪,却仍然要这么臭不要脸的跟过来。 虽然那足够让我吃四五顿饭的门票钱是我自己花的,但是,如果只是我一个兽在这里转的话,也没什么意思——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这种熙熙攘攘的游乐园了,因为这里来来往往的游客们,时刻都在提醒我,我现在就是个没有任何亲属,孤身活在这个世界,没兽爱也没兽疼的孤儿。 若是有谁陪我在这里那还好,我还不会觉得那么难过。 但要是像现在这样的话…… 我鼻子一酸,一种“我已经被抛弃了”的想法像是气球一样,在我的心中被逐渐吹大了起来。 紧接着,我的一生之敌的其中之一,也就是那名为“孤独”的混球又在我面前跳脚了,而就算我想揍他一顿也做不到,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一条水流极其湍急,根本无法逾越的大河。 我注定没办法跨过这条河,然后把我的拳头锤在它那一身贱皮贱肉上。 “请问,你是一个兽来这里玩的吗?” 一个有些轻柔的女声对我说道,而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这里的智能机器兽啊。 莫不是这些冷冰冰的机器因为那些在它们芯片之中早就写好的程序而说出了这样的套话?还是说,这些家伙觉察到了我和这里的兽的不同之处,而『凯泽天地』主题乐园的宗旨就是“守护所有游客的笑容”,而此时此刻我的沮丧表现却完美的打了这堆机器,还有乐园承包方的脸,所以才想问问我的游园体验? 搞不好,我会被赶出去呢——与其被这样对待,我还不如自己先行离开这个不适合我这种小丑的鬼地方呢。 我抬起头来,想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后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结果,在我的视线当中,就看到了一个留着微卷短发的雌性北极兔兽人。 “切,居然,不是机器兽吗……” 意识到失礼的话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脱口而出,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偷偷地望着对面那个雌兽的反应。 “你……该不会是把我误认为这里的机器兽服务员了吧?我们的声音是很像,但我可是活生生的兽啊。”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用着那双非常好看的橙黄色的双眼望着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她的眼睛边说,边还逐渐地眯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 我脸涨得通红,从来都不怎么会应付异性的我,面对着这家伙的凝视,不出意料的有些手忙脚乱。 “呵呵呵,你也太有趣了吧,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也是一个兽来这里玩的吗?” 她说着,朝我靠近过来,毫不在意我们的食性和种族如何,也不在意我刚刚说的话是否令她不悦,以及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如何。 不过,从她说的那句话中,我却注意到了一个有些微妙的字眼——也。 我挠挠头,望着天空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对她说道。 “并不是,只是我的同伴都去各玩各的了,留我一个兽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这样啊……” 我面前的这个北极兔兽人听我这么说,低下了头,之后以仰视的视角打量着我,随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拉着我的衣袖,对我说道。 “那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在这里逛逛呢?反正我和你差不多,一个兽来这里,结果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对了,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做唐婕,18岁,从南风市来的,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刘枫。” 望着这名叫做唐婕的女孩,我仍然是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只能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我的姓名。 不知道为什么,倘若是换作平时,无论男女打听我的名字,除非是在我意识中认为他们的这个行为是“有必要的”,否则我都会对其毫无信任可言,不是瞎诌一个名字,就是粗暴地回绝,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本名为一个陌生兽奉上的。 但是,这个唐婕身上像是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一般,让我觉得她是完全可被我相信的存在。 于是,就这样,我和这个名为唐婕的女生一起,在这热闹非凡的『凯泽天地』主题乐园之中逛了起来。 同时,也在那条湍急的大河上架起了桥梁,狠狠地将河对岸的“孤独”暴打了好一顿。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奇迹隧道』这个项目游玩完毕,拍下了好几张相片作为纪念之后,我的表妹罗萱又想去那边的『赛车角斗场』玩,我不太喜欢那个,于是就让罗枫和罗伦带着她去了。 『凯泽天地』,这个完全由维诺姆?米其法出资修建,并投放智能机械兽,将其作为这里唯一的工作者类群的主题乐园,真的让我不禁感慨科技文明的神奇不已。 即便,我是个『神裔』。 罗萱他们大概玩好一阵子,于是,我便打算去另一边的『凯泽之眼』,也就是那个号称可以看到墨烟岛全景的摩天轮上坐一会。 说起来,摩天轮还是我最喜欢的游玩设施呢,以前无论是去哪里旅游,只要当地或者当地的游乐园中有摩天轮的话,我是一定要去的。 不过,也许是机缘不到的缘故,我这几年回到墨烟岛,却从来都没有来『凯泽天地』这里过,自然也没有乘坐过这个『凯泽之眼』摩天轮。 这次的话,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摩天轮是否和宣传中说的那样,能够一览墨烟岛的全景。 说着,我便来到了在『凯泽之眼』前的游客队伍,说是队伍,但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排队的兽并不多,加上我,也就十个兽左右。 两分钟之后,我被安排到了一辆金黄色的摩天轮缆车之中,那里面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游客的身影,似乎是坐了一遍还没坐够的样子,所以即便是游玩结束,那家伙也没有从缆车之中出来,而是在缆车中内置的扫码屏上用进入这里时统一发放的二维码手环上在那上面扫了一下,以此来继续乘坐。 我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一边看那个缆车之中的身影,一边向里面走去,越看那个身影,就越觉得眼熟…… 好像,我从哪里见过这个游客的身影似的。 而直到我进入了摩天轮的缆车之中,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那个游客的身影觉得眼熟了。 因为那个游客不是别的兽,而是我曾经的好友白莹。 在我进来的瞬间,白莹也注意到了我,她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十足惊讶,颇有种在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意味。 我只是露出了一丝尴尬又无奈的苦笑,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缆车之中白莹对面的座位上。 随着摩天轮的缓缓升起,我和白莹都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一直都在犯嘀咕,原本想从这里俯瞰风景的打算也搁置到了一边。 直到来到半空之中的时候,我才斗胆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 白莹见我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正视着我,说道。 “也不能说是好久不见吧,前几天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啊,也是……” 我舔了舔唇,回答道。 “孟慈成了明星了呢……这歌好像也是她唱的,我记得叫……《盛夏晴天》?” 她这么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摩天轮的缆车里一直都在播放着音乐,而现在播放的音乐还正是以孟安琪这个艺名出道的孟慈的歌《盛夏晴天》。 这是首节奏很欢快的歌,配合上孟慈甜美的声线,给兽一种明媚愉快的气氛。 但是,此时此刻,我和白莹之间的尴尬气氛似乎也不是这首歌能够挽救过来的。 “是的,虽然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她并不是多开心的样子。” “不是多开心?呵呵……罗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自以为是啊,总是凭着自己的主观想法来定义别兽的心理……虽然我已经不怎么搭理你们了,但和孟慈之间却一直都有联系,她曾经跟我说过,能实现自己的歌星梦想,她感到无比幸福,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开心。” 她边说,边换了个坐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审视着我的反应。 “呼……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也有些主观的定义她的想法,但是……被公司当成提线木偶,还被那些变态的粉丝日夜骚扰什么的,这真的算是一种‘幸福’吗?” 我的双手紧握衣角,反问着白莹,不知不觉间也为孟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 白莹沉默了,神色也有些变化。 “的确不算幸福,但那也是他们行业不得不承受的阴暗面吧,呼……她的事情暂且不提,罗娜,我倒是一直都想知道,你以前那段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非要发那么严重的脾气?和我,讲讲吧……” 她边说,边望着窗外的风景,而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因此变得稍稍缓和了起来。 所以,我该庆幸吗? 庆幸,我终于能和白莹,这个早就和我们所有兽断绝朋友关系的存在,于关系断绝了多年之后还能再见面,并说上几句话…… 本章,完。 第240章 凯泽天地: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 白莹听完了我那时的遭遇,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同情或者感慨的神色。 她只是望着我身后的景色,仅此而已。 搞不好她会认为这些全都是我为了给自己年幼时的那些行为而捏造出来的故事。 又或者……她仍然在生我的气,听完我的遭遇,搞不好还会在心中暗喜。 几秒钟后,她的视线又挪到了我的身上,双眼中所蕴含着的情感令兽看不穿——这种目光可太怀旧了,之前我们还和她是朋友的时候,她就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真没想到,你竟然经历了这种事情,也难怪那时对我们的态度是那个样子了……如果你早说的话,兴许我和你就不会闹掰了。” “呵……瞧你这话说的,那时候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自揭伤疤呢?但,话是这么说,总归我也要向你道歉,希望你在得知真相之后别再对我生气了。” 我边说,边扭捏地捻着自己的一束头发,对她说道,但话说了一半,我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红发烫。 “哎呦呦,没想到啊,咱们的罗大小姐居然学会道歉了啊,这还真是小概率事件。” “什么嘛,我一直都会道歉的好不好啊?!” 听到她这句有些阴阳怪气的调侃,我娇嗔道。 “我知道我知道……呼,其实,我也要坦白一件事情……你知道的,在和你闹掰了之后,我又和其他兽闹掰了,而且后面那次是我主动挑事,但其实,不管是对你也好,还是对她们也好,我都没有生气……” 她说着,头微微垂下,露出了一副沮丧而无奈的神色。 “啊?” “是啊,你的话,后来我也考虑过了,肯定是你在青云市那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变成那样的吧?所以在冷静下来后,我也就不生你的气了,只是,那时候我挺幼稚的,觉得要是道歉后再跟你和好的话也太没面子了,就像是动画片里的朋友吵架那样,所以,我就一直一直都没和你联系……而我和戴薇她们断交的话……” 话说到一半,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然后对我说道。 “其实,是因为苏依。” “苏依?!” 她的话让我非常不理解。 苏依应该是我们这群兽里最单纯善良的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白莹主动挑事,爆发争吵后和她们断交,事后还完全不生气的呢? 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与苏依所相关的异象,我的心中弥漫起了名为困惑的迷雾,同时,一种直觉也在这迷雾中暗暗生成。 苏依和其他的墨烟岛『原住民』、“蛊”神、被封印的那个『邪祟之物』、那个在山谷密林中居住的老太太以及她所信仰的邪术“痋”、还有『神启现象』中反复告诫我的那句“小心虫”、包括此时此刻白莹说以前是因为苏依的关系才和大家闹翻断交的——这些事情之间绝对有着某种不可告兽的关联! 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直觉是否可靠…… 只是,既然白莹对我敞开心扉要说,那我也只好安静地倾听了。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哼,哼~看来你的‘准星’一点都不准嘛!” “那你打?” “我打就我打,你就瞧好吧,我肯定能够打中的。” 坐在我旁边的唐婕说着,操纵面前的手柄,按下了上面的按钮,发射了“炮管”中的“炮弹”,一发命中了我刚刚没有打中的的“海盗”。 “看吧看吧,我就说我能打中的!” 唐婕冲我得意一笑,我摇了摇头,看着刚刚被打中的“海盗”,不知道为何嘴角居然向上弯起,心里颇为愉悦地说道。 “嗯,好。” 真是奇怪啊,明明我和这个唐婕也只是初次见面,明明我和她完全不熟悉,明明我从来都不会对一个陌生兽不加警惕和防备…… 但是为什么,我却完全不对她有什么防备呢? 而且,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安心感……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真的很不明白。 难道只是因为我对异性很难强硬起来,最怕一个异性在我面前落泪? 想着这些,我们所在的『海上大战』游玩设施的游玩结束提示铃响了起来,我被这急促而响亮的“叮铃铃”的声音吓了一跳,耳朵竖了起来,尾巴也瞬间夹进了双腿之间,身上的毛发也是顺着脖颈到尾巴骨都猛然炸起,骇得我边长出一口气,边拍着胸脯压惊。 “呵呵,呵呵呵呵……” 紧接着,唐婕的笑声传到了我的耳畔,我却毫无生气的意思,而是也露出了微笑,望着这家伙,问她笑什么。 “原来你这么胆小的吗?连提示铃的声音都能把你吓得这个样子。”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胆大的兽,倒是你啊……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吧?咱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你这么笑话我,真的好吗?” “嘿嘿,对不起嘛!因为你刚才那副样子真是有点搞笑诶……明明看起来是个那么有雄兽味,威武雄壮霸气侧漏的大白狼,结果铃声一响吓得尾巴就“咻”地一下夹起来了,耳朵也“欻”地一下立起来了,连背上的毛也“刷刷刷”地一根接着一根挺了起来,这不搞笑吗?这很搞笑啊!” “噗……哈哈哈哈哈。” 听完她这么说,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不认为我像她说的那样,是个“又雄兽味,威武雄壮霸气侧漏的大白狼”,但是听着她绘声绘色的讲解,和脸上浮夸的表情,我在脑海里也脑补了刚刚我的反应,不得不说,以路兽视角看起来的话,的确是有点搞笑。 “对吧?很搞笑的吧?” 我只是用大笑来回应着她,直到那冷冰冰的机械兽用友好的,写在它们程序当中的套话来提醒我们两个该离开了,我们这才从『海上大战』的项目上离开。 “那么,唐婕,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呢?” 我挽着她的手,问道。 “嗯,接下来嘛……” 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随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像是在故意卖关子让我心急,好看我心急时出丑的样子,以此取乐一样。 不过,即便真的是这样,我好像也丝毫生不起来气呢,真是奇怪。 望着思考中的她,我的鼻尖也嗅到了一种清新香甜的味道,和路杰身上在高兴时散发出的气味很像。 不过,相比起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此时此刻萦绕在我鼻尖的这种味道要更为香甜,更为纯粹。 思考了三四秒后,我才想起来,这好像是海棠花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好像就是从我面前的唐婕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她身上喷了海棠花香型的香水吗?还是说,我其实闻错了?这其实是『凯泽天地』园区中的香薰味道? 总之,在这个盛夏时节,是绝对不可能有海棠花开放的就对了。 “接下来,我想去看这里在10点45分钟的舞台剧表演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当然愿意。”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虽然我对戏剧这种无聊的东西一点都不欣赏,就连前些日子学校艺术节的话剧也没去看。 更何况,在今年的话剧里,娄鸣还是主演之一,这我就更不会去看了。 如果换作主演是路杰的话,那我兴许还会捧场去看,不过鉴于他的性格,我觉得他要是出演话剧的话,那多半会在哆哆嗦嗦地念错台词之后彻底演砸——别问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问就是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 当时扮演王子的路杰可是丢足了面子呢…… “好啊!那咱们快走吧!舞台剧还有10分钟就要上演了,咱们得在这之前赶快到达『凯泽大剧场』啊!” 说着,她拉起了我的手,嗖地就往前跑,硬是把我从原地拽离,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这家伙别看个子不大,力气倒不小啊! 我好不容易才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和她向前奔跑,无意间回了个头,居然发现我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包括走过的地方,都残留着由粉色渐变成白色的小花瓣。 真奇怪啊,明明我记得之前那里并没有花瓣的才对,不过管它呢! 现在和这个神奇的北极兔姑娘唐婕在一起,游览这个由高科技打造的主题乐园『凯泽天地』的我,非常非常的开心,这种开心,是我迄今为止的生活之中从未感受过的。 即便是和路杰在一块玩闹,我都不曾这么开心过…… 唐婕,她真的是个神奇的女孩啊,仿佛是给兽带来快乐的使者一般。 说不定,我这次厚着脸皮跟着路杰他们一起来到这个本不应该属于我的去处,就是为了和她相遇。 啧……没想到我居然还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啊,这还真是颠覆了以往我对我自己的认知了。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自打我和路杰下了『云霄飞车』之后,我就发现有个家伙一直都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直至此时此刻都是这样。 这是个一身黄毛的月轮鹦鹉兽人,长了个瘦高个,刀条脸,还有着从鸟喙下方一直延伸到脖子后面的,他们这一种族里标志性的黑色“月轮”——有一说一,这种兽人种族的标志性黑色“月轮”真的是让他们本就憨憨傻傻,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长相更加雪上加霜,无论雌雄都透露出一种油腻的感觉。 同样是黄黑配色,身为虎兽人的我,身上的皮毛和花纹就看起来好看不少——虽然我身上的黑色条纹颜色比较浅,加上我又把自己吃胖的缘故,所以如果不离近点看,我身上的皮毛,和橘猫兽人身上的皮毛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就是为了这个效果,为了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中能够安稳隐忍的立足,才会选择当一个无害的“橘猫兽人”的,所以,我也不怎么在乎条纹的深浅,而条纹颜色浅一点的话,也正合我意。 “喂,娄鸣……这家伙为什么,一直跟着咱们啊?” 路杰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后的那个家伙一直都在跟踪着我们,于是把头靠近我的耳朵,在我耳畔小声说道。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家伙,随后把手插进了裤兜之中,拿起了手机,凭着手感在屏幕上点开了聊天软件,并进入了和路杰的聊天界面,之后灵巧地在屏幕上开始盲打。 不久之后,路杰的手机发出了振动声,他拿起手机一看,阅读了我所发过来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咱们被跟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把他甩掉才行!” 路杰随后也在手机上打起了字来,紧接着,在他点完象征“发送”的光标后,我的手机也嗡嗡作响,想来,是他也给我发了条信息。 于是,我也把手机从裤兜里拿了出来,阅读他发过来的信息。 “那咱们该怎么办?用魔法把他轰走吗?”——不出意料,路杰肯定会发这样的一条信息,我露出了些许笑意,心想着路杰这小子自打知晓了魔法是真实存在着的,就成天想着怎么用魔法来解决难题,因此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东西产生了一种依赖。 虽然在此期间,我曾在许懿瑶那件事情当中教训过他,让他不要遇上什么事情就要动用魔法,尽量低调一些,但似乎用处不大呢。 魔法的确可以解决不少生活中遇到的难题,但也不是万能的——这是我爷爷在教我魔法时给我上的第一课,我至今都还记得。 不过,对于路杰这种情况,以及我们所面临的现状来说,他也是不得不依赖魔法——倘若他并没有觉醒那不死不灭,瞬间自愈的魔法能力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早就不在兽世了吧…… 所以,对他依赖魔法的这种情况,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当务之急,是甩掉后面的这个月轮鹦鹉兽人丑汉。 我边走,边思索着该怎么办,突然,一个建筑物映入了我的眼帘,在看到那个建筑的瞬间,我就明白,甩开他的机会来了! “路杰,咱们去玩那个吧!” 想着,我就指着那边的那个建筑,并不由分说,拉着路杰朝那个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啊,身后的那个月轮鹦鹉兽人也跟了上来。 真是块撕不掉的大膏药。 本章,完。 第241章 凯泽天地: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带着路杰进入了『星辰之道』之后,果不其然那个月轮鹦鹉兽人也跟了进来,只不过这个时候我们之间隔着七八个游客,因此想要甩掉他的话也不难。 我们所在的游园设施『星辰之道』,说穿了就是用全息影像和带状电灯,以及黑蓝的墙面模拟成星空环境的镜子迷宫啦! 虽然起名挺好听的,而且看起来布置的也不错,但镜子迷宫这种设施也玩不出什么特别别出心裁的花样。 我拉着路杰,一通左拐右拐,想要尽快把那个家伙甩掉,但很可惜,这家伙就像是块把我们当成铁的磁石一样,我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而我原本还想借助镜子的反射来把他转晕,但没想到这家伙也是玩镜子迷宫的老手,镜子反射出的虚像根本唬不住他…… 看着面前镜子中我和路杰的面庞,以及缓缓映入镜面的那家伙的身影,我叹了口气。 “娄鸣……他还跟着呢……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路杰支支吾吾说出来的话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如果他一直跟着的话,那么甩掉他的最佳方式就是发动空间类型的魔法赶快跑到别处去,并尽量在游玩时处处避开他。 但是,这里的游客实在是太多了,贸然使用空间类型的魔法的话必定会引起其他游客们的异样目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不算太好,但是也只能这么做的主意,于是继续拉着路杰向着『星辰之道』的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装作走累了,抚摸着裸露在外的墙边。 事实上,我只是在墙边上用魔力制造出电场,将微弱的电流顺着电场注入带状电灯而已。 虽然这些电场所产生的电流非常微弱,但是积少成多,一旦我注入的量足够大的话,那么就会…… “诶?!” “怎么黑了呢?!” “灯,灯都不亮了!” “什么情况啊?是这里特有的表演吗?” “……”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我忍住不笑,握住了路杰的手躲到一边去,随后发动了『定点传送阵』,把我和路杰传送到了『星辰之道』的出口处,并假装成热心游客,通知了出口处的机械兽里面停电的现状,拜托他们赶快检修,之后就赶忙带着路杰逃离现场。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给还在这里面的一些游客带去不太美好的回忆,但无论是哪个主题乐园,都会有游乐设施发生故障的情况,所以就算是停电,他们也不会对此报以过多的怀疑。 而且,我还在那时候通知了园方的机械兽去处理停电,虽然不知道『凯泽天地』的上层部门是否完全由兽人所构成,但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在他们检修过程中倘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也不会有谁怀疑到一个通知他们设施内部停电的“热心游客”身上吧? 只要我们能够及时甩开那家伙就好——这么想着,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路杰,他此时此刻正用着有些不满的神情看着我。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说啊……你这样弄坏『星辰之道』里的电路真的好吗?” 他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放心,根本没弄坏,只是把它弄短路了,只要他们去检修的话很快就会修好。” “……” 路杰望着我,嗓子里冒出了有些不满的咕噜咕噜声,之后竟然大起胆子来捏住了我的脸蛋。 “下回请别这样了……就算是为了甩掉那个讨厌的家伙,给大家带去困扰也不好吧?” “好吧,我保证下次会多加考虑的。” 我对他保证道,随后浅浅一笑,并轻轻挪开了他捏着我脸蛋的手,紧接着又伸了个懒腰,问他道。 “接下来,呃……咱们要去哪里呢?路杰?” “接下来嘛……” 他做思考状,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环顾四周,见那个月轮鹦鹉兽人也没有跟上来,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兽呢?——念及此处,我把之前偷偷拍下来的他的正脸照发给了基托内,拜托他调查一下这家伙。 如果这家伙是『曼纽』的爪牙的话,那我就要考虑是否要转守为攻,主动出手解决他了。 不管怎样,若是留着『曼纽』的兽置之不理,那就是为自己挖个大坑,然后主动跳下去摔死的愚蠢行为。 所以,只要这家伙是『曼纽』的兽,我就没有理由放过他。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喂,姐姐!姐姐!” “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啊?!” 在我的表妹罗萱叫了我好几声之后,我这才从沉思之中反应过来。 “怎么了?” 我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要掉下去了哦。” 只见她一本正经,同时又有些胆怯地对我说道。 “掉下去了?什么掉……”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一种猛烈的拖拽感和下坠感瞬间支配了我的身体,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现在是在坐跳楼机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尖叫声,包括和我一起乘坐跳楼机的游客们的尖叫声,全部混合在了一起,响彻这一带的云霄。 在从跳楼机下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快丢了半条命,而我的表妹罗萱倒还是挺兴奋。 我刚刚一直都在思考,所以就完全没有在意她到底拉着我坐的是什么,更没有在意她呼唤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百米高空之中,而且跳楼机马上就要从高空落下去了。 这还真的是,三心二意害死羊啊…… 不过,之前我在思考的事情,说不定可比跳楼机瞬间坠落的场景更加吓兽。 在稍微缓过神来之后,我把罗萱拉到角落之中,半蹲下身,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郑重地问道。 “萱萱,虽然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那个在小木屋里老婆婆,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到的?她之前又对你做了什么?” “怎,怎么又问这个啊?” 罗萱听我问她这个问题,表情一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毕竟这个问题之前我也好,娄鸣也好,都问了她好多遍,她早就对此烦得不能再烦了。 “呃,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你就再跟我说一遍就好嘛!等下我带你去吃奇异果冰淇淋哦。” 我扯了个借口,之后又利诱罗萱道,罗萱叹了口气,随后将之前说过的答案又复述了一遍。 “我是在街上玩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烦恼,并说如果想增强自己的魔力就可以去那个小木屋找她,所以我就连着去了几天,她对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好像就是在我的身体里传输了一股凉飕飕的魔力,就是这样。 听着她给我的答案又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我稍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带着她去贩卖冰淇淋的甜品站那里给她买了一个比她的脸都大的奇异果冰淇淋——这东西足足要259块钱呢!价格远大于平常在外面能买到的奇异果冰淇淋!而且比门票价还贵! 只能说,『凯泽天地』不愧是最受欢迎的全球连锁式主题乐园,里面的食物要价这么恐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里每日的门票营业额全都用于慈善事业,二乐园的日常维护什么的,也是需要钱的,我想这些钱多半也是从这里面的各种收费设施中获取的吧。 而在那里,我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白莹。 “原来……你是和你的家里兽一块来的吗?” 白莹正提着一个小巧的蛋糕盒子从甜品站那里离开,见我也在这里,于是和我打了声招呼。 “是啊。” “好吧,那有缘再见……记得别跟戴薇她们说出那些事情的原委……我怕,她们要是得知此事后,那些『原住民』会找她们麻烦。” 说着,白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前在『凯泽之眼』摩天轮上,白莹告知了我为何她会和其他几兽闹翻的原委。 一切都要从苏依说起,作为墨烟岛的『原住民』,她自小就失去了父母,只能和自己的两个兄弟相依为命,而她的族兽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为什么她的父母会离她们而去,直到后来,在她8岁的时候,这个真相才被揭开。 原来,她,还有她的两个兄弟们的母亲,是『原住民』们所选定的,肩负族中某种使命的『蛊女』,所以在使命暂且结束之后,他们的母亲就因为失去了『蛊女』的身份而被族兽们献祭给了他们所信仰的“蛊”神,而他们的父亲则因为心爱的兽被献祭,选择了看似深情,实则完全没有责任感的一条道路——殉情。 按说,『蛊女』的事情基本上是对外保密的,除了『原住民』的大祭司,以及『蛊女』的侍从等这些日常与『蛊女』有接触的兽之外,其他的兽,包括他们族群之内的平民百姓们都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在苏依8岁之前,她和她的兄弟们也是不知有关于自己母亲去向的事的。 而之所以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让苏依知道了,就是因为苏依被选定为继她母亲后的下一位『蛊女』,肩负着她的母亲尚未完成的使命。 而苏依的『蛊女』身份,迄今为止,除了那些自身任职与之息息相关的兽外,也只有她的兄弟和白莹,以及此时此刻的我知道。 也正是因为白莹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她和苏依之间的朋友关系暴露了,因此,她被『原住民』一方威胁,不得不与苏依断交,并替他们保守了这个秘密。 而之所以她也和其他兽断交,也全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害怕那些原住民顺藤摸瓜调查到苏依和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并故技重施也来对我们进行威胁,而如果我们都被那些疯狂的『原住民』威胁,而疏远苏依的话,那在外兽看起来,就像是我们几个在孤立苏依一样,虽然苏依本身天真善良,或许对我们几个兽的疏远会感到很难过,而通过时间推移就会慢慢淡忘了,但是,也架不住背地里说闲话的家伙们对我们几个,包括对苏依指指点点,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白莹她选择了彻底与我们断交,以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们所有兽。 白莹兽不坏,就是个性傲慢不平易近兽这点我明白,她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从某些角度上来看也算是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只是,苏依的『蛊女』身份却令我更加在意,因此,我一直都在思考着『蛊女』与“蛊”神等事之间的关联,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 而在我心中,对于这些事情之间,真的有某种隐秘的关系的那种直觉,也越来越强烈了。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一转眼,我和唐婕在这里玩到了五点多钟,这里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个遍,此时此刻,太阳开始放出橙色的光辉,黄昏时分已经来临了。 看群里的消息,路杰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在试着在『凯泽天地』中寻找其他兽的踪迹,等兽员到齐之后,我们应该就要回去了。 “刘枫,今天开心吗?” 唐婕舔着手中的薄荷冰淇淋,问我道。 “挺开心的,不过……” 我话锋一转,望着身边娇小的唐婕,问道。 “唐婕,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北极兔兽人,对吧?” 此话一出,唐婕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果然,到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呢。” 说完,唐婕咬下一大口冰淇淋,放在嘴里,在吞咽下去之后,她又问我道。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我其实不是兽人的呢?” “你走过的地方,都会有这个时节不该开放的海棠花瓣,而那些海棠花瓣就像是夏天的雪花一样,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包括你的身上,也有一种海棠花的香味,而且……” 我说着,半蹲下来替她整理好头发,之后说道。 “你身上还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和那个曾经把我坑得很惨的家伙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所以,我猜,你应该是『精灵』吧?” 唐婕没说什么,而是露出了一个满意而神秘的微笑,随后把冰淇淋全部吃完,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 “喂,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问道。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不过,你可要保密哦,嘿嘿。” 她说完,对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那种微笑,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随后,我们来到了『凯泽天地』的一堵围墙面前,我心想这就一堵墙,能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而下一秒,她竟然径直地拉着我向墙的方向走去,这■■不是会撞墙的吗?! 但考虑到她的身份足够特殊,因此我也不觉得这个行为有多荒谬。 伴随着我们两个的脚步越发靠近墙体,墙体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通道,随后…… 我和唐婕穿越了这个通道,随后,只见一片粉红色的海洋包围了我们,我们居然来到了一片种满了海棠树,又香又粉的奇境之中。 而我面前的唐婕也在一眨眼之间换了一身青色与粉色交织的古装,头发也挽成了看起来相当尊贵的发髻,并用三对金发钗装饰固定着,背后还生出了一对粉色的透明翅膀。 “所以唐婕,你究竟是……”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怯生生地问道,话说了一半,唐婕转过身来,对我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十分温婉端庄。 “如你所见,奴家是这『解语之境』的海棠精灵,唐婕只是奴家在『解语之境』外的假身份……而奴家的本名,是晚夜玉衡,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大家都呼唤我为『玉衡娘娘』。” “玉衡,娘娘……” 我完全呆住了,只是鬼使神差地叫出了她的美称。 “正是。奴家与这世上其他的精灵不同,不以收取兽人与人类的欲望为生,而是依靠着这世间的‘正面情感’,作为『解语之境』的支撑根本,从而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如今被素心湖的精灵卡拉夺走了魔力一事,奴家已经知晓了,虽然奴家帮不上你什么,但是,奴家和奴家的一位好友不愿看到你太过消沉,于是便在此处给你带来了短暂的快乐……此外,奴家的那位朋友,还有一件东西拜托奴家赠送给你,虽说,这似乎本来就是属于你们家族的东西,来,请收下吧。” 随后,她从手中凭空变出了一个橙色的光球交送在了我的手中。 光球一落到我的手里,瞬间就改变了样子,变作了一根晚霞色的,同时又有着金属质感的羽毛。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在觉察出那羽毛中蕴藏着的具有压迫感的,海量的魔力之后,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似乎是那位橙之神留下的『神明信物』『天空假面』的其中一部分。 我紧握着那片羽毛,心里一阵欣喜,随后,又听晚夜玉衡说道。 “此外,奴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你可以答应……” “但说无妨!”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嗯,其实,或许你和你的同伴也发现了,在这座墨烟岛上,似乎弥漫着某种令兽不安的气息,而这种气息的根本,其实是一个曾经被封印在这里的『天外魔怪』在暗中作乱,它在千百年前就突破了封印,并一直转换宿主,想要卷土重来,荼毒此地,倘若它阴谋得逞,那么到时候,这座岛屿便不会再有‘正面情绪’,我的『解语之境』,包括我自身都会面临着分崩离析的恐怖下场……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尽快将那个存在铲除呢?” “放心吧,我们会尽快解决那个家伙的。” 我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对她保证道。 看来曾经被封印在凌风镇的那个怪东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不快点把它除掉的话,恐怕到时候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怎的,我的一腔热血就这么被激起来了——要换作平时,我多半会埋怨自己为什么非要偷偷跟着路杰来这里,更会觉得自己卷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倒霉透顶了吧。 “非常感谢,那么奴家就在这里静候你们的佳音。” 说着,周边的海棠树之中飞出了一阵阵粉红色的风暴,将我包围了起来,而一股巨大的引力也把我往身后拉去,我明白,这应该是晚夜玉衡要送我出去。 “刘枫,此后的日子里,你应该还会遇见像奴家这样的精灵,不过你无需对此感到不悦,因为我们和卡拉不同,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的……而且……” 晚夜玉衡地声音再度响起,但我还没听完她说要,自己就被送了出去。 身边的唐婕已经不见,只有那副白色的钢铁围墙立在我的面前。 而手中的那根羽毛,也就是『天空假面』的一部分则在提醒我,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是真的。 本章,完。 第242章 天泪礁之行:其一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泡在温泉水之中,我对今天在『凯泽天地』里发生的一些事感到隐隐的不爽。 首先,就是我身边这位,什么都不知道还乱讲的肥宅大哥,在我们还在外面排队买票的时候,在我面前提了我最不愿意提起的几个兽里的其中之二,也就是我的大表姐罗璇还有小表弟罗睿。 除了我那个兽还不错的姐夫唐辉,以及他和我大表姐之间的儿子唐宇之外,罗璇,罗睿还有他们的父母,他们这一家兽都在我不想提及的兽的名单之内。 原因很简单,刨除他们家里的那两个外姓成员,他们家里的兽,以我大婶为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令我母亲最终暴亡的凶手。 如果他们家做事没有那么绝的话,那我想我的母亲也不会在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的情况下病倒暴亡。 不仅如此,我大婶在葬礼上的行为举止也很令兽看不下去。 明明在墨烟岛的习俗中,参加葬礼的兽是只能穿黑色的衣服,而绝对不能穿绿色的衣服的,她那天倒是从头到脚全都穿的绿色。 我相信,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兽,她并不是不懂墨烟岛的丧葬习俗的,这么做恐怕是有意为之——毕竟从小到大,我对这个娘们儿最深的印象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和我母亲碰面,就必定会掐起来,所以其实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在不得不见面的场合上,对她装出一副很懂礼貌的样子而已。 我的母亲死了,恐怕她内心中高兴的很吧?!所以才穿着一身艳俗的绿色衣服过来奔丧,而且还在葬礼上和其他宾客提高了嗓门有说有笑,仿佛是要宣告世界她那天开心的很一样,全然不顾这是场严肃悲恸的葬礼。 而我的大叔呢?他是根本管不住她,任凭她当时在葬礼上做出种种放诞无礼,挑逗我的神经的荒诞行为,自己却是闷不做声,当个只会点头摇头的哑巴。 而我其他的叔叔婶婶,在葬礼上的表现,至少也是在外兽和我自己眼里看起来非常得体周到——尤其是我的四叔四婶,也就是娜娜的父母,他们夫妻是在我母亲下葬之后还不惜耽误了自己的事情,陪我在墨烟岛上待了好久,一直到我情绪平复下来才离开,听说他们回到家后,看到娜娜因为每天都吃便利店卖的简易便当整个兽都瘦了一圈…… 自此,我对这一家兽感到了深深的厌恶和憎恨,除了我大表姐结婚的时候,迫于我爷爷的压力,我不得不去捧了个场之外,其余时候,我是能少和他们见面就少和他们见面,免得到时候我会怒火攻心,和他们一家打作一团。 而罗枫这个成天只顾着打游戏的蠢家伙居然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和他们那一家的矛盾,反问我为什么不整蛊罗璇和罗睿!这真的让我非常火大。 拜托!我是跟你们家还有娜娜家关系足够好,不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我才总是整蛊你们三个开你们的玩笑的好不好?! 他真的是情商堪忧啊……难怪以前还因为一个游戏角色的事情和一群网友吵起来,结果搞的自己的账号还被游戏论坛官方封掉。 而另外一件让我觉得生气的事情,是有关于我的前女友米冉。 我在『凯泽天地』之中,偶遇了她,不过她对我的看法仍然还是和我分手时一样,认为我还是个对恶作剧上瘾的又疯又幼稚的大孩子。 我承认,她说的很对,在与她分手之前,我的确是这个样子,但是现在的我可不同往昔——除了偶尔会开些小玩笑之外,我几乎很少对任何兽恶作剧了,而且个性也变得比以前稳重很多。 真的不明白即便分手了,她为何还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一顿数落呢? 被前女友数落揭短,而且一顿嘲讽的感觉,我想无论是谁都受不了吧。 想着,我便想稍微思考一些轻松的事情,转移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那些不良情绪来干扰我的心情,正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罗枫却又提了为什么在他提罗璇和罗睿的时候我会生气的这件事情,我心想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给了他一套“训羊十八法”,把他压倒在温泉池的岸边。 “诶疼疼疼疼疼疼……阿伦,阿伦,阿伦你放手好不好?” “一点都不好。” 我面露严肃之色,如此说道,而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所以又用那求饶时才会用到的尖细嗓音对我说道。 “我,我以后不跟你提他们家的事情了还不行吗?” “谁们家?!给我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清!” “就,就咱大叔家……”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我冷哼一声,同时也失去了泡温泉的兴致,从温泉里出来,换好衣服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关好灯,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播放器了平常用来放松心情的轻音乐,然后安然入睡。 而在半睡半醒之间,我总觉得有谁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并反复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一开始这个问题的内容我还听不太清楚,但随着说这话的家伙不断重复,那个问题的内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罗伦……你■■■■■■吗?” “罗伦……你想■■■■■吗?” “罗伦……你想■■复■■吗?” “罗伦……你想要■复■■吗?” “罗伦……你想要■复■们吗?” “罗伦……你想要■复他们吗?” “罗伦……你想要报复他们吗?” “罗伦,你想要报复他们吗?” “罗伦!你想要报复他们吗?!” “你想不想啊?!” “想不想报复那些让你厌恶的兽呢?!” “我可以帮你哦!” 声音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充满诱惑力,半梦半醒间,我想要打开电灯,看看到底是谁闯入了房间打扰我的睡眠,但是无论怎么摸我都摸不到开关,仿佛原本在床边的开关消失了一样。 我无奈地,也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结果就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温泉旅馆的房间,而是一片充满黑雾,看着像是祭坛一样的地点。 我并没有梦游的毛病,而且身体很敏感,如果有谁在睡眠之中碰我的话,我一定会反应过来并及时清醒的。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还是说…… 这里,其实是『神启现象』中的场景呢?! “喂,我说罗伦啊……” 刚才的声音再次从这片黑色的迷雾之中响起,随后又接着对我说道。 “你,想不想报复你厌恶的兽呢?” “你只需对我说想与不想皆可。” 那个声音极为魔性,也极有诱惑力,让我一时之间意识恍惚,随后…… “我……” “想……”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吃完午饭之后,我们迅速收拾行李,准备先去接费教授,拿好他的行李之后再出发去何理那里,出海航行,去往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天泪礁。 在这期间,我总觉得今天的罗伦心情好的有点不正常,问他他也不说,这令我非常奇怪。 “话说娜娜,关于你哥今天莫名的亢奋,你问出来些什么了吗?” 娄鸣一边清点所要带的物品,一边问我道,而我则摇摇头,回答道。 “问他他也不说啊……谁知道他又抽什么风啊,明明昨天在『凯泽天地』的时候还生了两回气,听说洗澡泡温泉的时候还对罗枫又生了一次气……今天就高兴亢奋成这个德行了,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生气了?” 娄鸣一脸疑惑,不过这也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昨天我们几个各玩各的,他压根就没看到罗伦生气的场景,于是,我便如实向他描述我看到的其中两次。 “嗯,你昨天可能都没看见……第一次是因为罗枫提了一嘴我大姐他们的事情,结果他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第二次是他遇到了他的前女友米冉姐,结果被她好一顿嘲讽,然后他又生了一次气,第三次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罗枫他嘴欠说了什么吧。” “要按这么说的话,的确挺奇怪的……” 娄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是察觉出了什么,我本以为他通过这些推测出了什么,于是便问他,结果他却回答自己也没什么发现,只是觉得很奇怪,但恶作剧心起,故作恍然大悟之态而已。 随后他就得到了我的戳痒暴击,并连呼饶命。 而在我们两个还在打情骂俏的时候,我们的房门却传来了敲门声,我从床上下来,来到房门那里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兽不是别兽,正是我的二婶阚美华,她面露不安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这个反应,极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又在犹豫要不要跟我说。 “二婶,点呀?” (翻译:二婶,怎么了?) 鉴于她向来有些优柔寡断,所以为了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率先开口问她了,而她在我发问之后,没有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犹犹豫豫地问我道。 “娜娜……你哋今次出去之后……要几耐先返嚟呀?” (翻译:娜娜……你们这次出去之后……要多久才能回来?) “呃……少篇两三日,多嘅话要七八日啦。” (翻译:呃,少则两三天,多的话要七八天吧。) 我如此回答道,但对我们此行要用的时间,我自己在心里也没有个准确的预计。 我们究竟会多久才能回来,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这次去天泪礁寻找『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和黑色星辰草的进程顺利与否。 “所以二婶,究竟发生咗乜嘢事?” (翻译:所以二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一次发问,她叹了口气,随后对我说道。 “你大叔大婶今朝发生咗撞车,而家都喺医院里面……” (翻译:你大叔大婶今早发生了车祸,现在都在医院里……) “咩!佢哋发生咗撞车?!” (翻译:什么!他们发生了车祸?!) 此话一出,我惊讶无比,不由得叫出声来。 “本谂住带住你都一蚊睇下佢哋去,然后我哋夫妻留喺医院度照顾佢哋一段时间嘅……如果你真系有嘢嘅话,噉就先去啦,等返嚟再去次医院探吓佢哋啦。” (翻译:本想着带着你也一块看看他们去,然后我们夫妻留在医院那里照顾他们一段时间的……要是你们真有事的话,那就先去吧,等回来再去趟医院探望一下他们吧。) 她尴尬的苦笑着,而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 “冇事嘅二婶,咁大嘅嘢,我唔系去探探嘅嘢都唔好,等下,我都跟住去啦。” (翻译:没事的二婶,这么大的事情,我要不去探望探望的话也不太好,等下我也跟着去好了。) “娜娜,我都同你一蚊去好,呢件事的确好严重嘅,作为你‘朋友’,我都要去探佢哋一下。” (翻译:娜娜,我也跟你一块去好了,这事的确挺严重的,作为你的‘朋友’,我也要去探望他们一下。) 此话一出,娄鸣也听见了,只见他缓缓走到我身边,之后对我和我二婶用墨烟岛当地方言说道。 “啊,甘点好意思呢,都畀身为宾客嘅,你都……” (翻译:啊,这怎么好意思呢,居然让身为宾客的你也……) 我二婶她听到娄鸣这么说,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过娄鸣笑嘻嘻地说去趟医院探望一下我的大叔大婶也不妨事,见他态度坚决,我二婶也不好说什么,之后便让我们稍微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医院。 待她离开后,我问娄鸣道。 “你真要跟着我去吗?要万一耽误咱们的事情怎么办?” 娄鸣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后拉起了我的手,紧接着,从他身上,以及我们所立足之地喷发出了一股股魔力流,下一秒,我们竟然来到了银角船家的船库之中。 “这……”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而娄鸣笑了笑,对我说道。 “嘿嘿,为了以防万一,上次我进船库的时候,就在这里布置好了『定点传送阵』,所以,只要咱们在赶在预订出发的时间,也就是下午5点之前在医院探望完你大叔大婶就可以,我会和路杰他们说明情况,并让他们先去接费教授的。” 说着,他又发动了魔法,把我们又传送回了温泉旅馆里我们所入住的房间之中。 他还真是处处小心,步步留神,从不做没有把握的打算啊——这完全符合他娄鸣的作风啊。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二) 姓名:赵明阳 性别:男 年龄:28 生日:8-1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长颈鹿兽人 简介:受娄鸣一行雇佣,带着他们一起出海的银角船家的船员,是个个性开朗乐观的老好兽,对冷笑话很感兴趣。 身高:270cm 体重:88kg 外貌:土黄色,有着咖啡色斑纹的皮毛,灰紫色的双眼,身材高大,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 日常着装:红色的无袖背心,蓝绿色的短裤,脖颈根部戴着一条怀表项链,脚上穿着一双灰色的凉拖鞋。 姓名:于成华 性别:男 年龄:39 生日:7-1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侏儒兔兽人 简介:受娄鸣一行雇佣,带着他们一起出海的银角船家的船员,是个个性微有些内向,对赚钱有着很强的执念的兽,烟酒从来不离身,但是也从来不因其误事,也算是恪尽职守。 而之所以他有着对金钱的强烈执念,是因为家里有病重的孩子,急需大笔钱治疗。 身高:127cm 体重:40kg 外貌:水红色的双眼,棕灰色且一部分变成白色的毛发,身材矮小,但却敦实强壮,脸上的表情总是有些闷闷不乐。 日常着装:黄色的短袖t恤,下身为棕色长裤和蓝色凉拖鞋。 姓名:孔一峰 性别:男 年龄:30 生日:6-20 籍贯:金都国长云市 种族:红尾鵟兽人 简介:《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工作兽员,甘棠的备用助理,个性外向且非常有自信,经常喜欢思考事情和制定计划,求知欲强,对自己的日常生活非常自律,对科技文明的一切报以深信不疑的态度,认为所谓的魔法文明就是欺诈师们为了敛财而编造的谎言,说话有着“依据……来看,……”的说话习惯。 身高:201cm 体重:68kg 外貌:橙黄色的双眼,棕黑色的毛发,身材高大,尾部的毛发为纯黑色,神情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傲慢和自信。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长袖衬衫,以及一条翡翠色领带,并戴着一副度数有点深的黑框眼镜,下身为黑色,带有灰色条纹的长裤,穿着一双禽类兽人特制的棕色革制皮鞋。 姓名:霍紫苏 性别:女 年龄:28 生日:3-3 籍贯:金都国橙月市 种族:羚羊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杀手,个性冷漠,傲慢,小心谨慎的同时又杀伐果断,很讨厌别的兽对自己指指点点。 自命不凡,对自己的身手和装备『斯伯纳克』(sabnock)非常有自信,认为自己比组织里的其他杀手和雇佣兵强。 持有的装备『斯伯纳克』(sabnock)为一台拥有着暂停时间5秒异能的轻型盔甲。 早年间在山洪暴发中失去了父母,与自己的外公外婆相依为命,并在他兽的的嘲讽欺压和指指点点中成长为了不良少女,后因为食性冲突问题而过失杀兽,开启了亡命天涯的生活,在机缘巧合之中加入了『曼纽』组织。 此次前来墨烟岛是因为其他成员的接连失利,所以被派来抢夺『宇之戒指』。 对蜜瓜味的泡泡糖情有独钟。 身高:162cm 体重:50kg 外貌:粉红色的双眼,金棕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略短而锐利,看起来有些中性化,犄角为灰黑色,左边的只剩1\/3,右边的只剩1\/2,身材一般,总是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深绿色的长袖卫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内衬有着琥珀色发光纹路的黑色紧身衣。 姓名:汉克诺夫(hanknov) 性别:男 年龄:19 生日:11-11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身材高大,仍在叛逆期的飞车党青年,性格直爽善良,只是脾气暴躁易怒,而且又有着一些身为飞车党的不良恶习,手脚不太干净但总归不是太糟糕的兽。 做事非常有耐心,粗中有细,总是精益求精一丝不苟,且有着轻度的强迫症,讨厌不对称的东西。 嘴上说非常讨厌自己的养父保尔神父,嫌他啰嗦又顽固,但事实上养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兽。 亲生父母是艾赛克莱特国的军官维克多及其妻子丽达,而维克多夫妇因为被政敌谋害而最终冤死于牢狱之中,临死前将还在襁褓之中的他托付给好友保尔神父。 全名很长,能念一个小时,据说这是保尔神父害怕他夭折所以便把全部有着祝福寓意的名字全起在了他的身上,由于全名真的太繁琐了,所以他一直以名字最前面的部分称呼自己,有时候甚至还会让自己和朋友叫自己的昵称“汉克”。 兴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本名到底是什么了吧…… 某种意义上,和娄鸣是叔侄关系。 祖辈之中有艾赛克莱特国的皇室血统,在身为赤之神『神裔』的同时,也是有着『血腥女公爵』恶誉的克谢尼娅?贝拉?伊万诺夫娜的后代。 或许是遗传到了克谢尼娅的基因,消化能力很好而且从来都没有因为吃坏东西而生病。 有吸烟和酗酒的习惯,酒量非常好而且还会一门边喝酒边在口腔里倒吸一整盒烟的“绝活”。(空条承■郎点了个赞,但是好孩子不要学也不要模仿) 身高:250cm 体重:150kg 外貌:火红色的双眼,头部的毛发做成相当非主流的斜刘海,并有着红色的挑染,身材高大肥壮,双臂肌肉尤其发达,右手臂上有双剑纹身,左脸颊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以前斗殴的时候留下的,好孩子不要学),『神裔印记』在左胸口。 日常着装:上身为超大码天蓝色短袖衬衫和朋克风黑色马甲,由于胸特别大的缘故所以衬衫上面的几个扣子扣不上,下身为漏尾款牛仔裤和黑色靴子,脖子上戴着养父给的红宝石项链,马甲口袋里总是装着香烟和打火机。 姓名:保尔?尤里(paul?yuri) 性别:男 年龄:68 生日:15-31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白镇 种族:棕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的『结缘者』兼旭日港海港大教堂的神父,汉克诺夫的养父,艾赛克莱特国前任军官维克多的战友,娄鸣的爷爷娄凯旋的拜把子兄弟,是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非常凶恶,实际上无比慈祥,深爱甚至溺爱自己养子的兽,个性温柔而热心肠,非常受周边地区的兽的爱戴。 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战争,并在战争之中结识了当时还是新兵的维克多。 在战争以艾赛克莱特国作为战胜的一方结束,作为退伍老兵的他在旭日港的海港大教堂当起了神父。 由于深受爱戴的缘故,所以他的邻居们在被汉克诺夫“打扰”之后也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与之计较,但这也让汉克诺夫更加的“无法无天”。 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行为不得体而训斥汉克诺夫,但无奈于对方根本不听,所以他也很苦恼为什么这个孩子现在如此的不安分。 在得到娄凯旋的通知之后就一直做着等待娄鸣等兽过来并带着他们前往蔻驰塔山脉的准备。 而除了『结缘者』的身份之外,他似乎与赤之神还有着一层更深的渊源…… 身高:197cm 体重:110kg 外貌:红褐色的双眼,左眼因受伤失明而呈现灰白色,全身毛发为栗子色,比起其他的熊兽人来讲要瘦小一些,但比起其他的兽人来讲也算不上有多矮,身材壮实,稍微有些驼背,走路有些跛脚,脸上从左额顶到左脸颊处有一条很深很长的疤痕,据说是参加战争时留下的,这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凶恶。 日常着装:在教堂工作时穿着一身酒红色并有着金色花纹的神父装,平常在家或者不在教堂时身穿一身蓝色的格子衫以及黑色的背带裤还有一双红色的旅游鞋,失明的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姓名:江生 性别:男 年龄:113 生日:12-1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的『原住民』后裔,同时也是墨烟岛『原住民』一方的大祭司,在其族群里有着与族长不分上下的威望,个性冥顽不灵,十分啰嗦,又有一点点嫉贤妒能,心眼比较小而且很记仇。 虽然如此,他却仍然是“蛊”神最虔诚的信徒之一,一向是对它的命令唯命是从,深信不疑,这点也让族群中的兽对其非常敬畏。 对作为本代『蛊女』的苏依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够完成自己母亲未完成的使命,但是对苏依的哥哥苏昌成为族长这件事情不太看好,认为苏昌对『外来者』的态度不冷不热,而不是针锋相对,有违祖辈之训。 但殊不知,被他寄予厚望的苏依,其实对『外来者』的态度一直都很好。 身高:155cm 体重:35kg 外貌:紫红色的小三角眼,苍白色且长到能裹住全身的毛发,身材干瘪瘦小,老态十分明显,嘴里的牙齿因为年纪实在是太大而全部掉光,因此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太清晰,走路也有些哆哆嗦嗦的。 日常着装:灰白色的麻布上衣和裤子,一双草鞋以及戴在双臂双腿脖颈尾巴和双耳的,刻有密文的金属环,手持一根同样刻有密文的紫檀木拐杖。 姓名:尚青 性别:女 年龄:16 生日:3-6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的后裔,同时也是墨烟岛『原住民』一方的『蛊女』近侍之一,与另一位『蛊女』近侍尚红为表姐妹关系,个性胆小,单纯,有些内向和沉默寡言,对自己的近侍身份感到荣幸的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和『蛊女』苏依的身份与使命是否合理,而之所以会如此思考也是因为她得知了有关于历代『蛊女』及其近侍的使命和命运。 和苏依是族群之内的好友,二者无话不谈宛若亲姐妹一般。 与表姐尚红之间的关系要僵一些,不过似乎在『原住民』的族群里,大部分兽和尚红的关系都很僵就是了。 身高:160cm 体重:47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全身的毛发为白色,头部的毛发一部分梳成三股蝎子辫,一部分披散着,身材一般,面容却很清秀,双臂上刻有黑色的密文。 日常着装:上身为浅蓝色的女士短袖t恤,下身为白色的短裤和一双草鞋,耳朵上还佩戴着刻有密文的金属环。 姓名:祁晴 性别:男 年龄:大致四五十岁的样子 生日:不详 籍贯:大概是天泪礁 种族:狮子兽人 简介:自称是天泪礁的海匪头子,个性凶狠粗鲁,贪财贪色,喜酒好赌,脑子不是很灵活的样子,但是还算是个豪爽且信守承诺的兽,而据阿娣说,正是他将自己俘获并强行带回自己的据点里当压寨夫人的。 手下有六名大将,均为狮子兽人,但似乎身手都不怎么行的样子…… 不过,据基托内后来的调查显示,天泪礁附近并不存在海匪,而且除了过来旅行的游客之外,墨烟岛及其周边地区也不存在祁姓的兽人户籍。 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身高:211cm 体重:135kg 外貌:赤金色的双眼,全身的毛发为米黄色,鬃毛朝上立起,颜色浅金色并在末端渐变为蓝色,身材高大粗壮,肌肉线条十分明显,腹部隆起,有些发福的样子,面容丑陋凶恶,蒜头鼻子,有些地包天,一双金色獠牙外露,下唇微微外翻,粗壮的双臂和背后尽是疤痕,尾部的毛发为棕红色。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的无袖粗布马甲,并在背部用金线绣着一个狮子头,下身为有着棕色和绿色相间条纹的漏尾款长裤和金色布条绑腿,以及一双木底人字凉拖鞋,腰带上挎着两把有些笨重的大砍刀。 第243章 天泪礁之行: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样啊,好吧……” 在收到了娄鸣的通知后,我叹了口气,心想怎么这个节骨眼,娄鸣却偏偏要暂离一段时间呢? 如果要我一个兽去面对东方叶的外公费望道的话,恐怕我会一言不合就和他吵起来吧。 对于费望道这个脾气古怪的科研大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 像娄鸣那样说好话吹捧他的话,我实在是很难做到啊。 “又在苦恼什么啊,路杰?” 一早就把东西准备齐全了的刘枫凑了过来问我道,而自打他昨天从『凯泽天地』主题乐园回来以后,看起来总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记得他一向是不喜欢去游乐园那种地方的——除非是和我一起去,并全程在一块游玩,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来不会特别开心,这次是怎么了?且不说他根本不喜欢游乐园这种地方,昨天我还是全程都和娄鸣在一块呢! 在这种前提下,他应该比以往都难过,比以往都暴躁才对……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他居然心情好成这个样子?!这真的让我难以理解。 望着带着一抹笑意的他,我满头大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憋了老半天,我才把我所担忧的事情——娄鸣不在,我该如何与费望道相处告知于他。 而他听闻此言,只是在一瞬间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色,然后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啊,成天都在担忧这种没必要的事情……恭维的话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的话那你就别说,这里不是还有我和那个罗伦大哥的吗?让我们两个去应付那个老头的话,就足够了。” “啊?你……” 对于他的回答,我感到惊讶,要知道,他的脾气更是堪比有点火星就立刻爆炸的烈性炸药啊,这要是费望道说了半句不对他心思的话,刘枫还不得把他给拆了啊! “你在想,怀疑我是否能应付那老家伙对吧?放心啦,上次我也看出来了,那老家伙就只是说话难听又喜欢听别的兽恭维他罢了,对付这种家伙,我有把握……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导师高志豪就是这个德行,你也听说过吧?但凡是有学生上课走神他都立刻垮脸,搞的上课气氛很僵,就连做实验稍有点问题他都得扯起嗓门大喊大叫,完全不顾及出纰漏的学生是新生还是研究生,是草食性兽人还是肉食性兽人,一点脸面都不给的那种,但是啊,别看他脾气不好,只要是有谁说了他的好话,那这老小子可都得乐一天,到时候,就算有谁上他的课睡觉他都不管的,他作为我的导师,我还能不清楚他的脾气怎样吗?啊?” 说着,刘枫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突然凑近,接着对我说道。 “那个老家伙,和高志豪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对付这种兽,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放心吧,况且,我能不能找到黑色星辰草,然后在世界上活下去,也全都靠他了,要是跟他闹翻了,那不是主动找死吗?放心吧,等咱们到了他那儿,你就在一旁站着看我和罗伦大哥临场发挥就行,要是真的讨厌他啊,你就全程别和他搭话就行了。” 有些爽朗的笑容从他脸上绽放,这是平常很难看到的,虽然那笑容很好看,但是却让我更加好奇,昨天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那个话说……刘枫,你昨天在『凯泽天地』那里玩的还好吗?” 于是在和他对视了几十秒之后,我才问道。 “挺好。” 他立刻回答了我的问题,而看着这样的他,我颇为不解地挠了挠头,随后又问道。 “你确定吗?明明昨天我一直都和娄鸣在一起……你,你真的不难受吗?我其实……” “噗哈哈哈——” 我话还没说完,刘枫却捧腹大笑起来,之后把我一把搂在胳膊底下,用力的揉着我的脑袋,说道。 “你小子居然还知道在那种场合下只要你不在我就很难受啊?!行啊,有长进啊!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刚才那句是切实地在夸你呢!” “啊?所以你……没……生气吗?” 我胆怯而嗫嚅地说道。 “啊,一开始是有点,但是后来就不生气了,因为遇到了一个神奇的女生,我和那个女生,昨天在『凯泽天地』里玩的很开心,所以就忽略了一开始的不开心咯。” 听到刘枫的这个回答,一股奇怪的火苗从我的心中窜了出来。 “不过啊,那个女生不是兽人。” “不是兽人?!” 他这补充的话一说,火苗更大了。 “嗯,不是兽人,是精灵,不过和那个混蛋卡拉不同,那家伙是海棠树的精灵,而且是以正面情绪为食的,说是看我不开心,所以就带着我一块玩,事后还送了我一个礼物。” “礼……物……” 随着他每一个字的吐露,我觉得那股发展成了火苗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了。 “是啊,很特别的礼物。” “有,多,特,别?!” 或许是被心中这股奇怪的火焰烧到了理智线,我居然说话也开始一字一句了。 “啊,很特别啦,因为那礼物是……■■路杰,你■■的那是什么表情?!” 待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于是强行转过头去,故作镇定地撒谎说自己脸有些不舒服——不过,我想我这一系列的行为举止,刘枫他应该是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了,而且也明白我这是在撒谎了吧。 真是的,怎么这次到最后感到不爽的反倒是我了呢? “嗐,你这小子吃什么醋啊,我和那个精灵就是萍水相逢,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做朋友啊?真是的……那家伙送给我的东西,你自己看吧。” 说着,刘枫将一个轻柔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上,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根有着金属光泽的羽毛。 但是,这根羽毛,却散发着一种极有压迫感的魔力,就像是…… 我们当前找到的那些神明信物——『戒律念珠』、『宇之戒指』、『璀璨鳞片』、『明亮气息』一样。 “这,这难不成是……” “是橙之神的『神明信物』,『天空假面』的其中一部分,据我们家流传下来的那张秘密地图来看,『天空假面』大概是被分割成了10个部分,并流落在了世界各地,而根据那个海棠树精灵的话来看,可能我们家祖上有出过像那个坎离一样的『圣护』,或者是从原本的『圣护』手中拿到了这根羽毛,总之,我们家祖上应该是持有过这根羽毛一段时间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说这玩意儿原本就属于我们家族。” “这样吗……” 我挠挠头,把羽毛还给了刘枫。 “昨天跟那个精灵玩的时候,我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确还是挺美好的,而且并非是谁都带着恶意来接近我……所以嘛,我就想着,无论我最后能不能恢复魔力,都要开心的过完每一天,和你一起的那种。” 说完,他搂我搂得更紧了,而我,却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不过倒是你啊,可千万别再傻乎乎地老跟一些奇奇怪怪的兽来往了!你■■的知不知道,上次那个叫阿柠的家伙究竟是谁啊?” 刘枫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严肃起来,而此话一出,也立刻将我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知不知道阿柠是谁?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阿柠是什么危险的存在吗?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娄鸣,路杰那阵打电话来都说了些什么?” 我和娄鸣刚从病房里走出来,正准备催他发动『定点传送阵』把我们带过去,却突然想起来之前路杰突然打来的电话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的电话,那我也不觉得奇怪,但路杰在电话里的说话声哆哆嗦嗦的,听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很难不让兽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便问娄鸣道,想了解一下路杰到底说了什么,他们此时此刻在银角船家那边又遇到了什么事。 “啧……哦,没什么,就是这次咱们出海,除了咱们几个和那四个船员之外,又多了几个兽。” 娄鸣听到我的问题,先是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之后故作轻松地对我回答道。 “啊?!又多了几个兽?谁啊?” 而我听到这个回答,也是有些吃惊,随后又问道。 “咱们上次去凌风镇遇到的那一伙兽,你还记得吧?” “你是说……《大千世界带你看》的节目组兽员吗?” 我思考了两三秒之后,问道。 “是的,就是他们,这次是那个主持兽甘棠,摄影师褚军和化妆师向萌,还有一个叫孔一峰的2号备用助理,用来顶替那个明琰的,好巧不巧现在银角船家里其他的船不是都租出去了就是全出海捞珊瑚和贝壳了,就剩下那个龙头白船和咱们的船了,因此,他们也想要乘咱们的船一块去天泪礁,而且钱还加倍付,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兽想上咱们的船去天泪礁……” 娄鸣点点头,在提到前面几个兽的名字时,语气和表情还比较轻松,但说到最后,却皱起了眉来。 “还有一个兽?” “嗯,那个兽,好像是叫什么……杰拉多?比斯塔恰,是个月轮鹦鹉兽人,他说他自己是个旅游博主,想要去天泪礁游玩一下,然后写什么旅游心得,而且非要跟咱们租的船一块去……” 我寻思这也挺正常的啊,而且隐约记得这个杰拉多还挺有名的样子,可为什么娄鸣越说,表情越严肃呢? “这个杰拉多,有什么不对劲吗?” 怀着这个疑问,我问娄鸣道,而只听娄鸣冷哼一声,对我说道。 “岂止是不对劲啊!你听我说,娜娜,昨天我们在『凯泽天地』的时候,我和路杰其实就已经见到他了!但是,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一直都跟在跟踪我们,怎么甩都甩不掉,要不是我昨天把『星辰之道』那里弄停电了,然后带着路杰赶快出去,他可能还会跟着我们,这不,路杰一看是他,马上就打电话给我,啧……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听完娄鸣的解释,我也觉得这个杰拉多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想问问他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赶那个杰拉多走吗?” 娄鸣摇摇头,说道。 “对方也是付了钱的,咱们又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砸何理大哥的生意,所以,我就告诉路杰,让他别慌张,并尽量在咱们到之前和刘枫待在一起,观察观察那个杰拉多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他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赶快通知我,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接到路杰的消息,这倒让我有点担心呢……比起路杰给我发消息说那家伙想对他图谋不轨,这种他完全是一声不吭的平静现状反而更让我担心,唉——” 娄鸣说完,长叹一声,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打在了他的鞋子上,看着焦急不已的他,我走上前去,然后把他拥在怀里,并亲吻在了他的脸上。 我能够清楚感受到,在我亲吻在他脸上的下一秒,他的脸瞬间变红,发烫起来。 “喂……娜娜,这,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他害羞地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说道,而我则只是莞尔一笑,随后对他说道。 “呵呵……这也没什么吧?只要你不那么担心,不那么焦虑就好,作为情侣,我难道不应该让自己的男友在焦躁万分的情况下心情缓和下来吗?怎样,你好点了吗?” “还,还行吧……虽然感觉心跳又加快了……不过我觉得,我觉得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他逞着强对我说道。 “好了,那么咱们就快点去和路杰他们汇合吧,到时候我也帮你留心那个杰拉多,咱们此行一去有那么多兽呢,我相信,但凡是那家伙有不良企图,只要咱们不落单,他就绝对不敢下手。” 说着,我放开娄鸣,整理了下自己乱掉的头发。 “说的也是,我就不信那家伙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违法乱纪之事,那咱们快点去吧!给他们一个惊喜!” “嗯,走吧!” 娄鸣豁然开朗,随后挽住了我的手,拐到了医院监控摄像头的死角,运作起了魔力,下一秒,就来到了那偌大的,又空旷无比的船库之中。 封印着克希拉的龙头白船仍然在那船库的一隅挺立着,而克希拉那以音阶为语言的歌声还在隐隐作响。 不过,几乎也是小到听不见的程度——我想,曾经以『洋红少女艾丽卡』这个身份,诱拐坑害了无数未成年兽的它,就这么待在那大船的阴影之中,永远不得自由,这就算是对它最好的惩罚吧。 不过管它呢——想着,我就和娄鸣一起又出了船库,并朝着海边的橙色大船走去。 本章,完。 第244章 天泪礁之行: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天空逐渐从青蓝色变成了青白与橙黄相接的颜色,我们终于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天泪礁进发了。 船下的海水波澜壮阔,此起彼伏,迎面吹拂的海风呼啸着,似是在诉说着某段被遗忘的佳话。 在余光之中,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我身后掠过,不过那不是娄鸣,而是被娄鸣和路杰认为非常可疑的杰拉多?比斯塔恰。 经基托内的调查结果来看,他的确是像自己阐述的那样,是一名外国的旅游博主,而且还写过几本旅游指南和旅游心得,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兽。 不过,这仍然是不能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理由不单单是因为他昨日在『凯泽天地』主题乐园的怪异行为,还是因为基托内从他的个兽信息之中觉察出了不对的地方。 他的学历证书,身份证,包括护照等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上似乎都有伪造过的痕迹——出生日期不一致,所上的大学并没有他的学籍记录,甚至连护照上的姓氏也和身份证上的不太相同,就像是用别兽的身份资料复制在自己的那份上后还没有完全修改利落一样,伪造的痕迹实在是有些明显。 而除此之外,基托内还调查到他九个月之前登陆了那充满了昆虫的西恩斯大陆,从此再无音讯,而在他失去音讯的第七个月,也就是两个月之前,他突然又出现在了艾赛克莱特的旭日港,在那里待了足有半个月之后,他的身影又出现于一艘名为瓦力号的游轮之上,并又在格雷斯雷德国的阳光湾那里登陆,随后,又在绀戻,海特灵以及格林诺斯几个国家来回往返,到最后才来到了墨烟岛这里。 而就在这两个月之间,他的银行账户也被一个神秘的汇款者汇入了好多笔巨款,每一笔至少也是几十万起步,一个旅游博主,又怎么会有谁给他汇这么多钱呢?这绝对不正常!娄鸣的担心完全是有必要的。 杰拉多转而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只见他倚在船边上,随后拿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那台照相机,调好角度,然后拍下了一张相片。 我猜,他刚刚拍下的大概是海景的相片吧。 “嗯……金都国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他如此感叹道,随后把头转了过来,望着此时此刻正在观看夕阳海景的我。 我的双腿下意识有些发抖。 因为,谁知道他这么看着我又有什么意图呢,虽然这艘船上现在的兽很多,但是,也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情。 毕竟在这里,明确是我的伙伴的就只有娄鸣,罗伦,路杰,刘枫,基托内,阿娣和东方叶了,而且比起我们,东方叶和阿娣若是遇上什么危险的话,防身的手段会更少,更别说,东方叶还要顾及他那个脾气古怪的外公费望道的安危。 船长杜彪,船员赵明阳,邓飞,还有于成华,还有此时此刻还在岸上的何理大哥哥何壬魁大爷,也只算是建立在金钱利益上的合作伙伴而已,倘若没了金钱这一前提的话,那么他们必然会以陌生兽的态度对待我们。 而甘棠小姐他们,作为《大千世界带你看》节目组的工作者,虽然之前我们已经相遇过了,还得到了他们的帮助,但毕竟我们之间也是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虽然最后也没有爆发太大的冲突,但也算是不欢而散……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倘若我们其中的某个兽遇上了难以脱身的情况,他们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无私援助我们呢? 但总之……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兽身上,期盼着别的兽能在危急关头充当超级英雄来拯救自己,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脱身,做自己的超级英雄更为可靠——求兽不如求己,这是我的父亲罗赢从小就教给我的一个道理。 虽然,由于我有一点矫情和娇慢的个性,我似乎并没有把这个从小就明白的道理贯彻得很好……老实说,有时候我还挺愧疚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时候——战栗不已的双腿已经在提示我,那潜在的危险现如今极有可能就在我的面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从现在的地方离开。 于是,我便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但是,在我刚挪了一小步之后,杰拉多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色,问我道。 “你不舒服吗?” “我?我吗?” 说着,我又退后了一步,撩了一下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说道。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的同伴商量,杰拉多先生,你要是想看风景的话就看吧,只要别太贴着船边就好,会掉下去的。” 在退后了第三步之后,我双脚发力,然后快速从原地离开。 余光之中,我隐约看到杰拉多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 真是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啊,难不成跟踪的对象从娄鸣和路杰变成了我吗?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不跟过来呢?莫非是船上兽太多,他不敢吗? 不管怎样,或许现在从他身边赶快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慌里慌张地跑进入了船舱之中,随便开了一个门进去,然后靠在门旁,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大口喘气,也没注意到,我这究竟是进入了哪个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的样子。” 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我进入的是甘棠小姐他们的休息室之中。 而此时此刻的休息室里,除了我和对面的那个红尾鵟兽人外,就没有其他的兽在了。 我记得这个红尾鵟兽人的名字是孔一峰来着,真巧,我们班里也有一个叫孔一峰的兽,不过他并不是红尾鵟兽人,而是在金都国非常少见的海豚兽人。 此时此刻,孔一峰推了下眼镜,用颇有些凌厉的目光凝视着我,我不解他的心思,但听他刚才我问怎么了,于是边露出三分尴尬的笑意,边对他支支吾吾,呼哧带喘地说道。 “哦,没事儿……就是在锻炼身体……然后,呃……我好像是走错房间了呢,对不起啊,我马上就会离开……对不起,打扰了。” “在船上锻炼身体?你们羚羊兽人可真奇怪,你父亲罗赢厅长也是这样的吗?” 正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我听他这么一问,先是有些惊讶他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转念一想他在电视台工作,接触过的兽肯定很多,说不定也交过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的兽呢,所以便说服了自己,然后,毫不在乎地圆谎道。 “不,他没有,我作为一个女生,比较注意体型,所以时不时就会锻炼,那么我先走了,孔一峰先生。” “等等,罗娜小姐,你别这么着急走。” 说着,只见孔一峰缓缓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只觉得全身上下一股恶寒袭来。 他想干什么?! “罗娜小姐,我希望你能够跟我解释一下,我的同事明琰是怎么去世的呢?出于过剩的好奇心,我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虽然,明琰那家伙一点都不讨我喜欢,甚至经常跟我对着干就是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种作为草食性兽人的本能驱使着我想要蹬腿把作为肉食性兽人的他踢翻在地,然后仓皇而逃,但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我却动都动不了。 是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老实说,虽然我在甘棠那个装年轻的老雌兽手下干活,但是我挺烦她的,因为她总是喜欢关注一些什么魔法啊,什么奇闻怪谈啊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和大家讨论,搞得整个节目组的氛围都怪里怪气的,而我呢,对这种东西的看法就是,所谓的魔法,还有诸如此类的其他东西,全都是那些包藏祸心的家伙们用来欺骗大众的一种卑劣手段……甘棠之前回去的时候,跟我们所有兽都说了在那个小荒镇里发生的事情,包括明琰那小子的死也在里面,事后我们也找当地警察帮我们寻找明琰的尸身,但是至今也没有线索,可以说是活不见兽死不见尸,真的好惨呐。” 说着,他把头凑了过来。 “不过我可不相信,明琰是因为所谓的魔法和魔法道具而死的,这一定是甘棠他们为了刻意隐瞒他的真正死因而瞎编出来的谎话……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吧,你们究竟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所为何事杀掉了明琰?是不是你们威胁了甘棠他们,让他们刻意隐瞒了明琰真正的死因?明琰的尸首又被你们搞到哪里去了?你要是老老实实回答的话,我或许会在回到电视台后秘密通知警方,然后让他们尽量一声不吭地把你们抓起来,让你们得到应有的审判,倘若不说或者给我荒谬的回答的话,那你就别怪我咯,虽然我是个在正经媒体平台里工作的兽,但是也有几个在三流媒体和狗仔队工作的老同学,让我想想,该让他们怎么抹黑你的父亲呢?是出轨丑闻,贪腐受贿,又或者是结交黑恶势力?总之,只要他们随便搞到些捕风捉影的相片,再配上几段添油加醋的文字,你父亲的从政生涯就会彻底结束咯,说不定还会蹲大牢,你可别小看了我那群不入流的同学啊,他们可是当今这世界上最不能去招惹的势力。” 沉默良久,我冷哼一声,身上那种动都动不了的糟糕状态也解除了,随后,用着冰冷的语气对他说道。 “据我所知,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散播国家公务兽员的谣言,是要面临巨额罚款和15年以上的处罚的,在金都国可能更甚,还要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且出狱后的八年内还要被监管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的言论,所以你就不怕,你和你的那帮狐朋狗友这辈子的兽生前途一片灰暗吗?” “你懂法了不起……” 还没等他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我的手掌也被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支配。 “你……” “孔一峰先生,这是法治社会,无论是谁,都要替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如果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们会去主动自首,用不着您去调查真相和麻烦警察!至于明琰先生的死,与我们所有兽都无关,我们没有主观伤害他的意图,更没有从他身上获取不该获取的利益,他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膨胀的贪欲而付出了不对等的悲惨代价而已,这怨不得谁!说到魔法文明,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选择权在于您,我们不做任何干涉,而您如果觉得自己的工作氛围不合您的胃口的话,您也可以选择跳槽,在这一点上,同样是没有任何兽去干涉您的选择,因为作为金都国的兽民,于法律层面上您对这些事情是有着自由的选择权的,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那么,我不打扰了,您忙您的吧。” 说着,我反手开门,正想出去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要往房间里进来的甘棠。 “罗娜?你怎么会……” 我看着不明真相的她,又看了一眼捂着自己半面脸颊,完全没料到我会扇他耳光的孔一峰,我面露冷笑,之后对甘棠说道。 “甘棠小姐,我希望您能多和您的下属交谈交谈,有时候,您或许会因为您和大家的普遍爱好,而忽略少部分兽的感受,好了,我还有事,您进去吧。”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房间,并下定了决心——除非有必要,否则绝对不再踏入那个房间半步。 不过,我也不会忌惮那个混蛋孔一峰背后对我的父亲使绊子,原因很简单,刚才我们的对话,都已经被我用手机偷偷录下来了,只要他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就敢把这段录音曝光。 这么想着,我就走到了我们几个共同休息的房间之中,在此之前,娄鸣就通知我们等下在那里开个会,说是基托内有了新的发现。 现在估计他们所有兽都在的吧?除了我,因为这一件接一件的破事而缠住了腿。 本以为自己迟到了的我,推开了房门,结果发现,那里面只有娄鸣和基托内两个兽在。 “来了娜娜!路杰他们还得等下才能过来,先跟你说一下基托内的新发现吧……准确来讲,要不是你的话,基托内或许也不会有这些新的发现。” 娄鸣的神情严肃,听他的意思,恐怕我的那种直觉,成真了…… 本章,完 第245章 天泪礁之行:其四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直觉之中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基托内的调查结果显示,『原住民』们所信仰的“蛊”神,与“人类”的世界中那名为“痋术”的恐怖邪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驱使“痋术”的咒文和『原住民』们所佩戴的『蛊神圣环』上的,以及刻在他们身上的密文极为近似,甚至于说很多文字的笔画都一模一样,只有个别文字在细枝末节上有些许的不同,但考虑到兽人们的手与人类的手结构不是特别相近,因此无论是写字还是做别的什么事都不尽相同。 所以,即便是有着这样的细微差别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因此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原住民』们所用到的密文和驱使“痋术”的咒文是同一种东西。 而基托内所调查到的内容可不单单是这些——好巧不巧的,他也从墨烟岛全岛监控的某个摄像头里的已删除文件中通过视频复原技术找到了一个视频片段。 而这个视频片段的主角,正是上次路杰和刘枫看到的,那个身体被掏空的死尸。 这名死者的姓名,年龄,性别等我和娄鸣早先均已在我的姑姑罗柔那边悉数知晓了,但是,在这段视频被播放之前,死因却一直都是一个迷…… 视频中的他,在路杰被塔图带走去听音乐会的那天晚上,正喝醉了酒,在一条小巷里摇摇晃晃地行走着,看似一切正常的样子,而在小巷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对面有什么存在一样。 紧接着,他开始退后,全身的动作也变得不自然起来,随后,他开始调头逃跑,但还没跑出去几步,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左手捂住腹部,右手捂住脑袋,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 而下一秒,有些恶心的画面来了…… 只见,他的表情越发狰狞,双眼缓缓内陷消失,口腔,鼻腔,双耳,双眼都开始流出液体,随后,某个绿色的长条状事物带着一身的粉红色,白色以及红色的粘液状物质,从他的口腔中蠕动钻出,那个东西,像极了昆虫兽人的幼体,但是却比他们小的多得多。 至此,这个猎豹兽人就彻彻底底地倒在了原地,腹腔也瘪了下去,看样子是彻底成为了一具被掏空的死尸了。 随后,从拐角处又冒出了三个狐狸兽人,一个是赤狐,另外一个是沙狐,为首者则是白狐,他们身上都戴着银色的金属环,脚上则穿着草鞋,不用说,这就是墨烟岛的『原住民』了。 随后,由那个赤狐兽人和沙狐兽人收敛尸首,白狐兽人则是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绿色的古怪生物,并将其放在一个背篓之中,但是那绿色的古怪生物突然在他手中跳了起来,紧接着从嘴里喷射了一束黄绿色的液体,向着摄像头的画面喷来,紧接着,就是摄像头逐渐变成了黑屏的画面,约有10秒左右,视频结束。 看完这段视频,我们几个,尤其我和娄鸣的心情都很压抑沉重——如今,我们都已经能够预感到了,『原住民』一方虽然说是与『外来者』们商定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互不侵犯的相处原则,但背地里,却很可能在酝酿着某种惊天的阴谋。 而这一阴谋,已经不只是把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这些『外来者』全都赶出墨烟岛的地步了。 他们,或许是只想要在这座岛屿之上,让除了自己族群以外的所有兽都死绝,亦或者是成为他们的奴仆,甚至搞不好,他们还想扩大自己的“蛊”神信仰——因为在上次的聚会当中,我听苏依说有些『原住民』搬出了墨烟岛,来到了对岸做起了保健品的生意,这群家伙从来都是对科技这种事物嗤之以鼻,不愿过多学习科学知识,能够在这种前提下,搞出保健品这种现代科技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 搞不好,他们只是借保健品的名义而扩大自己的信仰势力,更甚,可能那些保健品也是做了某些可怕的手脚的东西。 而坏消息也并非就到此为止,也是根据基托内的细致盘查,『曼纽』组织的兽目前也有一部分潜入了墨烟岛之中,其中有两个还先我们一步提前到达了天泪礁之上。 总之,事情变得越发严重了…… “哦,这样啊,那有什么好消息吗?” 面对着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刘枫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负能和暴躁,反而对这些不屑一顾,就好像这些坏消息在此时此刻的他眼里算不上什么一样。 准确来说,他自打从『凯泽天地』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兽一样,脸上的乌云减淡了几分,看起来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凶狠。 这让我有些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眼下还是要考虑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难关吧。 “没了,就这些。” 基托内说罢,长叹一声,用着那对绿色的双眼打量着我们的神情。 路杰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焦虑,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被吓哭出声,我的话,也没好到哪里去,仰头望向天花板,露出了比哭都难看的苦笑,娄鸣丝毫不慌,而是保持冷静,思考起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才好。 不过,刘枫的话,表情仍然看不出有什么沮丧的样子,而是偷偷望着娄鸣,似是在等着他发话,自己再做打算的样子。 只是,这里面反应最奇怪的莫过于我的二表哥罗伦了。 这次开会他是最晚来的那个,让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不说,而且还在全程玩手机,看起来对我们的现状完全漠不关心的样子。 而且,今早他在旅馆的表现就很奇怪,亢奋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他平常的确是个有些不怎么正经的家伙,这点我知道,但是,若要是有重要的事情的话,他也是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侧耳倾听的。 怎么今天,他就这么反常呢? 真的很令兽不明白啊。 “喂,你有在认真听吗?” 我从桌子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用一种出乎我意料的烦躁神情看着我,说道。 “干嘛啊?” “咱们一直都在讨论摆在咱们面前的糟糕现状的事情诶!” “哦,那就讨论吧。” 说着,他又想把视线挪到手机之上,我心想他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居然能让他看得这么入迷。 “喂!你别以一副旁观者的态度看待这些事情好不好啊?!” 我有些耐不住性子,直接从原本的小声商量变成了大声质问。 此话一出,只见罗伦冷冰冰地白了我一眼,随后把手机收起来,之后说道。 “抱歉,我有些不太舒服,想要先去休息,你们先聊吧。” 说完,罗伦便头也不回地从房间之中离开。 留在房间的我们几个对他的这种疏离态度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之前他还不这样的。 “罗娜学姐,罗伦大哥他……” 良久,路杰率先开口,但声音越说越小,这恐怕是因为他看到了此时我表情扭曲的脸,吓得不敢开口了吧。 “行了娜娜,你也别生气,他要是不愿意和我们讨论这些,那就别让他跟着掺和了吧。” 娄鸣灵活的挪动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劝我放宽心,可是我却觉得非常气恼。 “可他那个态度……” “好了,别管他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吧,我之前有问杜彪大叔,咱们这艘船要在凌晨4点左右抵达天泪礁,现在的时间是7点25,也就是说还有8个多小时就要到达那里了,甘棠小姐他们要在早上9点之后再去取景拍摄并录制节目,而根据之前我在新闻中看到过的,除了在实验室的时候,费望道教授大概是每天6点钟起床,我现在想问一下大家的意见,你们认为,咱们是早晨起来带着费教授和东方叶一块登陆,还是船一靠岸就先行登陆,留一部分兽在船上等等费教授?” 娄鸣旋即问我们道,并扫视着我们几个的表情,而路杰则在不久之后开口说道。 “就不能……等兽都齐了,再出发吗?到时候咱们就各走各的……” “不可以!” 娄鸣头一次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路杰的请求,随后他脸色稍缓,对路杰说道。 “虽然那些家伙现在和我们身处同一条船,但始终不是一路兽,而且,你忘了上次明琰和褚军的事情了吗?褚军,向萌和甘棠三个还好说,但这次的那个孔一峰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家伙,而且,一开始上船的时候,听他的言论还是个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要是让这种魔怔的家伙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呢?搞不好,他比那个贪图魔力和财宝,有着这一野心而且两面三刀手段卑劣的明琰还要难对付……更别说,咱们无论如何都得把那个可疑的杰拉多甩掉,所以,咱们只能在他们看不到咱们的情况下行动,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方案,路杰,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而且,你也明白吧?咱们现在眼前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是时候减轻一些负担了。” 路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会议照常进行下去。 ……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别对我再用那个了,我都已经看穿你到底是谁了。” 我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对我身后的那个家伙说道。 虽然表面上,我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每当想起身后的那个家伙居然是那种身份的时候,我也不免会觉得有些离谱。 要找的东西偏偏就送上了门来,几乎就是唾手可得——如今的这种情况,可和当时东西刚丢了之后完全是两极反转,我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点都不想听他们在那里分析局势的。 因为东西近在咫尺,根本就没有讨论该怎么寻找的必要。 不过,现在的这个情况,也让我和娄鸣那个小胖墩想到了一起去。 我们当前寻找『宇之戒指』的进展实在是有点太顺利了,会不会,其实真的是有什么存在在这背后捣鬼,故意让我们凑齐『宇之戒指』的三个碎片,将其拼合完整呢? 那,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要坐享其成,在『宇之戒指』拼合完整之后将其夺走,还是说……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恶寒,随后转过身去,一把拽住了被我识破,想要逃走的那个家伙。 “喂,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戏弄我们,尤其是戏弄我妹妹了?这不好玩。”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个家伙仍然在不断挣扎,一边还在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就别狡辩了!十多年前,你以这个形态出现在我们家存放你和你同伴的祠堂的时候,就已经被我在门外看了个真真切切。” 那家伙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一改可怜兮兮的表情,紧锁眉头,皓齿狠咬地打量着我,说道。 “原来,那个时候是你在门外偷看我!” “不然呢?你的这副穿着打扮,包括长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在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过来你究竟是谁,之所以不戳穿,是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要是考虑到之前的一些事情,我总觉得,我们六个寻找你们三个的进程实在是有些顺利,而且,全程都在被某个存在引导着的样子,再加上那个传闻,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似是有谁在策划着一场阴谋,所以……” 说着,我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对那个家伙耳语道。 而那个家伙听完,只是轻蔑一笑,半打趣地对我说道。 “罗伦,你还真不愧是为数不多有资格继承我们的『神裔』血脉啊,居然明白过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局,不过,就算我告诉你,背后做局的兽是谁,他的打算又是什么,你也阻止不了,所以告诉你也没用。” “阻止不了?你在小看我们吗?” “你当然阻止不了,即便是你们六个一起,都阻止不了……因为这个局的结果,不仅仅是那个家伙的阴谋,更是我主黑之神曾经留给我们三个的谕令,而唯一能阻止这一结果发生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那个家伙也学了我,在我的耳边耳语道,之后用着嘲讽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一颗快烂透了的水果,不管你再怎么给它施加防腐剂,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所以,这无可救药之地,已然是积重难返,『罚』迟早要降下的,所以,你现在最好就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好了,又或者,赶快逃离这里吧,反正你自己也是一颗被霉菌分解腐蚀得差不多了的橘子不是么?趁着我和另外两位还能看得起你,看得起你的那些同伴,在用你们的手,为这个无可救药之地画上休止符之后,就赶快离开吧。” 她的话极为刺耳,但的确非常有道理,我根本无法反驳,但是……不知为何,一种奇怪的引力竟然开始拉扯着我的意识,之后…… 我竟然看到了“我”和那家伙进行对话。 “我可不会就这么离开哦,在我的计划完美落实之前,我根本就不会离开这里!哈哈哈哈哈——” 虽然说话的兽是我,但是那个声音明显不是我自己的声音,反倒像是…… “啊?!” 那个家伙见“我”这么说,上下打量着我,随后立刻明白了什么,惊叫了一声。 “居然是你!” “是我!想不到吧,我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 “确实想不到……” “你给我记好,只要有我在,你们的阴谋就别想得逞!这片土地,包括整个世界,终将是我的疆土,而不是会陨落于你们这群家伙的手上,我不会让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那么响亮的,哼哼哼,那,有缘再见了……” 又是一阵莫名的引力,我的视野又变回了在这之前的样子,这次,那个家伙仔细打量了下我,随后严肃地问道。 “你是怎么和那家伙扯上关系的?!如实招来!” 看到如此严肃的她,我摇摇头苦笑,然后如实招来。 本章,完。 第246章 天泪礁之行:其五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凌晨1点20,从船舱休息室之中出来的我缓步走向了船的甲板之上,并来到了船边,凝视着这一望无际的碧海。 现在,我的心情极为复杂,不仅有着对罗伦的怒火,还有着对苏依以及我们前方道路的担忧,以及…… 傍晚时分拜孔一峰所赐的委屈…… 虽然日常生活中我总是嫌弃我的父亲罗赢有些啰嗦,但事实上他是在我心目之中最敬爱的那个兽没有之一。 即便,是给我造成了极大心理阴影的狄飞一伙,他们都只是对我进行了虐待,进行了那种让我现在想一想还是会心惊肉跳的虐待……他们根本就没有用我的父亲来当面对我进行胁迫,而孔一峰这个衣冠禽兽居然用我父亲来要挟我,我真的无法忍受这一点,这无异于是在羞辱我的同时,也在羞辱我的父亲。 想到这里,我就咬牙切齿,气得发抖,但正当我气得把嘴唇都要咬破的时候,我心中的怒火火力突然减退了几分。 因为,为这种家伙生气,根本不值得。 对,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生活当中总是有些讨厌的家伙在你眼前绕来绕去,我也根本不必因为这种事情和他们生气…… 只是,我越是这样试图说服我自己,我就越是对他当面用我父亲来要挟我的行为感到不爽。 “那个……” 这个时候,路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学姐,你也睡不着吗?” 我回头看过去,只见他头发乱糟糟地站在我后面,绿色的眼睛略带羞涩地望着我。 不知不觉,一种奇怪的晕眩感和模糊感涌上了我的意识之中,随后…… 眼前的光景,又变成了那光怪陆离的“仙境”之中,身上的服饰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神启现象』,再次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我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望着四周的风景,回忆着上次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景象,我记得由我自己所扮演的“爱丽丝”因为没能回答对双胞胎——即由基托内和路杰扮演的“特威蒂”和“特威丹”的问题,而坠入了轰然碎裂的地面之中。 所以,李林到底是谁啊?——想到之前我没能回答正确的那个问题,我仍然会纠结这件事情,因为在我问他“李林是谁”这个问题后的一天多的时间内,路杰居然对此闭口不谈! 我根本就不记得学校里有谁叫李林啊……难不成是路杰之前的同学吗? 那也不应该啊,听娄鸣说路杰以前算是除了成绩之外,班级之中的垫脚凳一样的卑微存在,除了极个别身为肉食性兽人的老师会因为他优异的成绩而对他加以褒奖和喜爱,以及屈指可数的三四个同学之外,基本上他在他的学校里就不会有谁能给他好脸色的,所以,这个李林到底会是谁呢?! 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我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座由水晶堆砌而成的房子外面呢? 按说,我此刻应该在深不见底的地下才对…… 不过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主角是“爱丽丝”而不是罗娜,天知道会不会是在我不扮演“爱丽丝”的时候,“爱丽丝”自己从地下攀缘上来,来到了地面之上,又走到了这里呢? 毕竟『神启现象』中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伯爵夫人不在家,麻烦你在这里耐心等一下吧。”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的树丛之外传来,我凭借着灵巧的身手翻越过去,结果就发现了让我疑惑不已的一幕。 刘枫,身穿着一个笨重的龟壳,正泡在一口大锅之中,而且那口大锅里还有好多柠檬片和洋葱丝,这很难不让兽觉得,他这是在“大锅煮自己”。 “呃,请问……” “哦,我是素海龟,正在这里泡澡呢。” 他露出了有些阴暗的神色,随后凭空拿出一瓶白葡萄酒,直接用牙打开瓶塞,一股脑的往锅中倾倒。 “泡澡……” “啊,小姐……你,没洗过澡吗?” 说着,他又往锅里削了一根胡萝卜。 “你确定你是在洗澡,而不是把自己炖成一锅汤吗?!” 我忍不住吐槽道。 “啊,这么说的话,也是哦,不过对于我来讲完全没差,因为作为素海龟的我生来就美味异常,连洗澡水都好喝到鲜掉舌头的地步,简而言之……被当成大家的备用口粮就是我的命运啊,呵呵呵呵呵……” 他仍然露出了那种阴暗的表情,但是,这次却多了几分无奈和悲伤,加上他那如同“精神都坏掉”的笑声,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搞什么……我说刘,啊不,素海龟,被当成大家的备用口粮,这样的命运对你来讲也太可悲了吧?你,就不想着反抗一下吗?” 或许是处于在某些方面感同身受的缘故,于是,我对他如此说道。 “反抗?” 他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勺子,然后舀起一勺锅里的液体放进嘴里——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举动有恶心到我。 纵使我明白,那其实是一锅鲜美的汤。 “呵呵,我唯一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反抗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是仙境,我也只能听令于红皇后啊!所以我只能像这样,从一开始就毫不反抗地待在锅里,以洗澡的名义,任凭仙境里的所有成员品尝自己,成为大家的备用口粮。” “是啊,素海龟说的对啊!” 娄鸣的声音突然从锅那里传来,之后,就见锅边的“柴郡猫”缓缓的浮现了身形,随后也用勺子舀了一勺,往自己的嘴里送,之后爆发出了相当兴奋的表情,似乎那在我看来很恶心的洗澡水真的非常美味的样子。 “真是荒谬……” 我完全无法理解素海龟就此任命的悲观态度,不过一想到现实中的刘枫,在去跟随我们去往凌风镇之前也是和素海龟一样悲观,认为自己魔力衰退,已经没有多少活路,就这么自暴自弃,觉得只要在最后的日子里陪着路杰,占有路杰就算是自己生命尽头唯一的存在意义——要是这么一想,素海龟这个角色由刘枫扮演,还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契合。 但是…… “素海龟,你听着,如果你连反抗都不反抗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反抗是否有用呢?” “啊?” “无论是谁都好,生活之中难免都有些困难和讨厌的家伙吧?或许他们有时候对自己构成不了威胁,也或许他们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和命运,但是,让别的家伙来干涉自己的命运,决定自己的生存方式,这真的合适吗?素海龟,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如今这种被当成备用口粮的命运是否太过悲哀,而自己若是选择反抗它的话,又是否能让现状有所改变……在我看来,只要你对这种不公平的命运,对这种不合理的待遇进行反抗,多多少少,你的生存环境都会有所改变,并收获意想不到的快乐!” “……” 刘枫所扮演的素海龟听完我的话,垂下了头,面色凝重,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一般,而“柴郡猫”娄鸣则灵活的绕到了他的背后,摸了摸他的头,在和素海龟耳语一番之后,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 “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就在别的兽面前出现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笑嘻嘻的“柴郡猫”娄鸣,而他似乎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我说道。 “才,不,要,呢!嘿嘿嘿!不错嘛爱丽丝,居然说动素海龟这个犟种,从某些角度来讲你还真的是个‘知心大姐’呢,嘿嘿嘿嘿!” “别把我说得那么老!你给我记好了,我,才,二,十,岁!” 我虽然面带微笑,但却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再怎么讲,我也是个雌兽,雌兽最讨厌的就是被别的兽说兽老珠黄!管一个非亲非故的二十岁雌兽喊大姐,这也太不礼貌了! “是是是,‘知心小妹’……你这次做的不错,作为奖励,等下拜见伯爵夫人后,我就会带你去皇宫的,不过嘛,你可要记好了,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咱们又遇到了什么,你都一定要小心虫!而且,你也一定要……” 还没等他说完,路杰的声音便把我唤醒,我的意识从『神启现象』之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之中。 “罗娜学姐?你没事吧?” 他的神色有些担忧,而我则是露出些许尴尬的微笑,然后对他说道。 “没事,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你会出现在这里,呃,你也睡不着吗?” 路杰听了我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把头抵在船边上。 “一想到,咱们现在几乎是腹背受敌,我就完全睡不着……” 他果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担忧。 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一样,安慰他道。 “没事的,你不用怕这些困难,因为有我们在,也有娄鸣在啊,想一想,咱们从调查袭击事件开始到现在,这一路走过了多少险阻,哪一次不要命呢?该走过来的,不都走过去了……吗?” 但是,我边这么说,边也在思考自己兽生中的那些坎坷,是否也真的像我安慰路杰所说的那样走过去了。 或许有,但是,也没有……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又是你啊,阿柠……或者我应该叫你塔图?希同?” 我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鬼鬼祟祟的家伙,对他阴阳怪气道。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即便被我揭穿,他也毫不气恼,啊,这可真令兽火大啊! 这家伙怎么敢就这么顶着和路杰一模一样的脸,露出这种从来都不会在路杰脸上出现的恶心笑容来面对世兽的呢?! 而且我都这么阴阳怪气这家伙了,语气中的敌意是个兽都能听出来吧?! 他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愤怒,甚至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真是……太叫我反胃了。 这家伙真恶心!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质问道,而他仍然保持微笑,对我说道。 “不做什么,只是感觉到路杰心情不好,所以才来到这里想和他谈谈心,就这样。” “心情不好?你借口找的真烂。” “这不是借口哦,他是真的不开心,所以我才过来的,而且我觉得,作为路杰好朋友的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的吧?” “要你管?!” 我龇起了牙,尾巴也立了起来,做好了与对方肉搏的准备——毕竟对面也是个狼兽人,虽然我现在魔力水平绝对不如他,但要是和他拼肉搏的话,谁怕谁啊?! 要知道,我在小学的时候就能把一些身高体重远超于我的高中生打得落花流水的,要是论打架,我可就没服过谁。 “呵呵……哈哈哈哈……” 没想到,他下一秒居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 “呵呵呵……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我没什么恶意,而你却做好了警戒,你还真的是敏感过头了呢,就像路杰曾经对我说的那样。” 我本想继续反驳,但是却只觉脖颈处突然一麻,随后眼前一黑。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对于敏感又自尊心强的你来讲真的是非常过分,但,如果说你真的要和我打架的话,很遗憾,你有且只有输给我这一种结局,再多多锻炼一下自己吧,无论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路杰,又或者是能够在永远都不会来的‘有朝一日’获得与我一战的资格……好了,不介意我这么抱着你吧?让我把你带回你该回去的地方睡觉吧,那么,晚安咯,刘枫。” 这是我在恢复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段话。 可恶啊……没想到居然输给了这个家伙,还被他一通嘲讽,要是等下次再遇到他,我绝对绝对会把他撕了的! 能让这种讨厌的家伙靠近路杰,真的是作为朋友的我的失职……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费望道教授的房门,见他刚刚起来,我收敛起来自己的怒火和愧疚,之后露出了非常有礼貌的笑容,向房间之中的费教授问了声早。 只是不知道,路杰他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247章 天泪礁之行: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4点钟,船已经靠岸了,从床上爬起来的我直接在水盆里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后,提上自己的背包就向外走去,刚一出门,正巧见到罗伦哥也在船舱走廊之中,凝望着对面的墙壁发着呆。 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他毫无反应,之后我又戳了戳他,他仍然像是个雕像一样维持着凝望的姿态,丝毫不动。 “喂,我……” 我正准备喊他,而他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转过头来望着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我说道。 “要出发了吗?” “啊,是啊,你……怎么了?刚刚看你……” “哦,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呃,娜娜她还在生气吗?” “不知道,不过我想她也不会生你的气吧?你是她的哥哥,她要生你的气,我想也是稍微闹闹脾气就好了吧?只是,罗伦哥,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些有关于『宇之戒指』的蛛丝马迹呢?总觉得你这段日子一直保持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啊。” 此话一出,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不过双手却插进了兜里,随后对我半打趣地说道。 “我要是发现了什么,那早就说了,你想多了,我只是最近心情不错而已。” “心情不错……吗?” “是啊,我心情一直都挺不错的,因为,我在旅馆里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嘛,就是这样哦,不过,你可别跟任何兽说,说实在的,我和娜娜其实一样,都很讨厌别的兽干扰自己的恋爱,所以,别说哦。” “行吧,那我就替你保密,不过你也跟娜娜她道个歉吧,她那阵子可是很生气很生气呢。” “好吧,那我等下就去道歉好了,咱们出发吧。” “好啊。” 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缓缓地把手从口袋之中抽出来,又缓缓地长出一口气,渐渐地把背驼下去,回到放松状态,我便确定了,刚才他双手插入口袋的动作,就是他紧张的信号,既然如此,那么他刚刚一定是说了谎,现在的他,一定是知道些有关『宇之戒指』下落的事情的。 他们的家族好不容易从世界各地找回了『宇之戒指』的碎片,并将其拼合完整,但短短几百年,『宇之戒指』又不翼而飞,化为碎片流落于墨烟岛之上,无论如何寻找,都不见踪影,而且行踪飘忽不定。 而作为在岛上寻找『宇之戒指』的一行兽的我们,我是有理由相信他不会不想尽早把『宇之戒指』及早找回来的,因此,如果他知道『宇之戒指』碎片的踪迹线索的话,那他也一定会和我们说的。 而他现如今却对此隐瞒,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之,这很可疑,我必须得分散一些注意力在他身上,搞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 真是的,总感觉不管是明里的还是暗里的麻烦,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呢。 走在他的身后,我突然闻到了路杰的『本味』,但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甲板上等着我们才对,怎么这里却有他的『本味』呢? 我好生奇怪,但是再仔细一闻,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路杰的『本味』,而是和路杰的『本味』有些偏差,但总体很像的味道,而且不出意料应该也是某个兽的『本味』。 之后我又嗅了几嗅,发现这个味道居然是那个家伙的『本味』,这让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晚上好。” 就在我觉察到他存在的下一秒,这家伙就靠了过来,用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双手捧着我的脸,虽然有些粗糙,但毕竟我的脸上还有一层毛发,所以被他这样摸着的感觉也不算太糟糕。 “咕……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塔图?希同?!”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安得质问道,总觉得现如今我们两个的站位对我来讲有些危险啊,虽然我很明白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但是,只要他想的话,以他的力气,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掐住我的脖子并让我窒息而死。 “有个孩子心情很糟糕,所以我就到这里想要安慰他一下,只可惜被别的兽抢了先……不过,你似乎也很慌张的样子呢。” “的确很慌,因为你出现的太突然了,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上船的呢?游过来的?” 我对这家伙完全严肃不起来,索性直接跟他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如此说道。 “呵呵呵呵呵……你也太有趣了,这么远的距离,我要是游过来的话会累得半死的,当然使用魔法来到这里的啊,不过,除了想要安慰那个孩子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被我逗笑,把头挨在我的脑袋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事?” “就是,想把这个交给你,你迟早会用上的。” 随后,他把一个精致的,刻有咒文的小裁缝剪放在了我的手上, 而我认得这东西,这是法器的一种,名为『离断之剪』,是一种能够一次性发动『离断术』的简易法器,依照打造金属的不同,其效果威力也不同。 而这把『离断之剪』的金属部分呈现出闪耀无比的金黄色,而且光泽极为细腻,一看就是纯黄金,像这样的『离断之剪』,发动『离断术』的效果威力是最大的,甚至可以媲美我的『神裔能力』『雷王律令』。 “迟早会用上?” “对,迟早会用上,好了,东西已经送到,我也该走了,娄鸣,咱们下次再见的话,或许就不是在墨烟岛上了,保重。” 我刚想回头接着问他,可他却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些许『本味』残留下来。 看着手中的『离断之剪』,我真的不明白他送我这个的用意,所以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等时机成熟了再去使用好了。 就这样,我和罗伦哥走到了甲板之上,与罗娜,路杰和阿娣会和,并给基托内送去了来电,让他和刘枫做好准备等两个小时后带着费望道教授和东方叶一块登陆并来找我们。 罗伦哥向罗娜道了个歉,事情差不多就过去了,只是罗娜似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有些不太理解,便一边向船下走,一边问她怎么还在闹情绪,结果罗娜把她傍晚时分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我。 “虽然我一直都在劝我自己放宽心,不要为了那种家伙生气,但是,一想到他用我父亲来威胁我时的嘴脸,我真的就,压不住我的火气……” 罗娜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虽然表情没那么肃穆而令兽胆寒,但是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快气炸了肺。 “哼,看不出来,那个甘棠对助理这个职位的选择上,口味还挺专一的,不是烂橘子还就不要。” 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大船,冷嘲热讽道。 “就是说啊……她手下的助理怎么一个个的兽品都那么差呢……真不敢相信这种兽还能在金都国家电视台里工作。” “唉,娜娜,这哪行哪业里,都有兽品糟糕的家伙,就拿从政者来说,里面既有你爸这种尽职尽责为了调和食性冲突,为民请命的兽,也有那个傻■韩正泽那种挑起食性冲突,把自己的位子当成牟利工具,完全不为其他兽着想的,所以说啊,就算是电视台里的工作者,也有兽品好和不好的,可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个。” 我劝解道,而她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在这之后,我们就登上了天泪礁。 四面一片漆黑,罗娜,阿娣还有罗伦哥作为草食性兽人,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视线能看到的东西太过有限,不得不打手电筒。 我们决定先送阿娣回家,据她说她的家就离这里不远,虽然我和罗娜都有些怀疑她的真实身份,认为这个阿娣绝对不一般,但是,除了能在她身上感觉出微弱的『宇之戒指』的气息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而且早先我们也已经答应了带着她回家,也不能食言,所以只能这样了。 一路上,我注意到罗伦哥时刻紧盯着阿娣,表情也有些不加掩饰的凝重,完全没有之前的轻松,或许是因为他认为我和路杰夜视力不错,但毕竟是黑夜,我们也看得不如白天清,所以才把情绪都大胆写在了脸上了吧?不过他这么做可就错了主意,我眼睛的夜视力,从小到大都是出类拔萃的,即便是夜晚的环境,也不妨碍我能把这些细微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这个行为,也让我对阿娣真实身份的怀疑更上一层楼了,所以我决定,即便我们等下和阿娣告别,也要监督这个丫头一阵子,我倒要看看,我和罗娜的怀疑是否会成真,这个阿娣,与我们要寻找的『宇之戒指』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突然,我在余光之中注意到草丛之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光点浮现,并跟着我们移动,而等我猛一转头看向那光点的时候,那两个光点先是停在半空之中两三秒,随后瞬间埋没进了草丛里。 这可不妙啊,居然有别的兽跟踪我们。 虽然很想对那家伙搞一通恶作剧,但是考虑到现在的局势紧张,所以我只好毫不犹豫地使用了『雷王律令』打在了那家伙的头顶,而随着一声“哎呦,老母诶——”的惨叫,那家伙竟然主动从跑出草丛里面,现出身来,而且还在不断地扑打着被电流引燃的裤裆。 其他兽无不被这家伙的搞出来的动静而吸引,想来他们也意识到,刚才的那阵炸雷声和突然跑出来的这个家伙是怎么一回事了,而待他如劫后余生般地扑灭了裤裆上的火焰,坐在地上大喘气的时候,我,路杰,罗娜,罗伦哥已经把他包围了起来。 “■佢老母,乜今日硬系俾雷劈架喇……” (翻译:■他老妈,怎么今天偏偏让雷给劈了……) “有时间喺度妈妈声,你就冇时间计带一下,你而家已经畀我哋包围呀?” (翻译:有时间在那里骂娘,你就没时间在意一下,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吗?) 站在他身后的我如此说道,而这反应慢了半拍的蠢物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你,你们……” “你已经畀包围咗哦,所以快啲话畀我哋,你啱啱,点解要匿喺草丛里面跟踪偷睇我哋啦,唔讲嘅话,下次畀雷烧着嘅,可唔系你咁烂茸茸裤浪嘞。” (翻译:你已经被包围了哦,所以赶快告诉我们,你刚刚为什么要躲在草丛里面跟踪偷看我们吧,不说的话,下次被雷烧着的,可不只是你那破破烂烂的裤裆了。) 我继续说道,他转过头来,于是我便在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跟踪偷看我们的家伙。 从外形轮廓上可以辨认出来这是个和我一样的猫科兽人,而进一步看他那有些瘦小的身材体型和有些特殊的面相,大致可以判断的出来,是猞猁兽人或者狞猫兽人吧。 他身穿一身白色马甲和黑色长裤,袒胸露腹,脚上穿的是木板和麻绳做的简易凉拖鞋,腰里别了把短刀,胳膊上的疤挺多,左眼还用眼罩遮着,另一只贼溜溜的右眼还在用惊慌失措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几个。 看样子不太像是什么好兽啊。 那家伙看着我们一言不发,突然,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兴奋的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为何如此激动——阿娣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他莫非是看到了阿娣才这样的? 只见下一秒,他从腰间抽出那柄短刀,朝我刺来,我本想躲避,可谁知道他那是做了个假动作,不用我躲他自己就从我身边绕开了,并直奔着我身后而去。 原来,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阿娣! 而阿娣非但不闪躲,反而是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愣在了当场,我心道不妙,忙发动『雷王律令』,引雷再劈向那家伙的头顶,这一次,虽然威力不大,雷声也不大,但是却直接把他麻翻在地,除了轻微的颤抖之外,他几乎就动弹不得了。 而被吓呆了的阿娣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大喘气,眼泪也乌泱乌泱地流了出来。 我,罗娜和路杰忙上前去检查阿娣是否无碍,阿娣摇摇头,说自己的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转而又投进了罗娜的怀里,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罗娜问阿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哭,是不是因为刚才这家伙突然发动袭击把她吓到了,阿娣哭着回答没有,紧接着,道出了那家伙的真实身份。 “他……他……他是……把我……劫走的那帮……海匪……之一……” 本章,完。 第248章 天泪礁之行:其七 ——以下为“某兽”主视角—— “他们上来了吗?” 我问道。 “呃……没注意,应该上来了吧?!” 她用慵懒而迷糊的语调回答道,而我非常讨厌她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这感觉就像是在挑动我敏感的神经一样。 “■■的什么叫应该上来了?!你■■就不会集中一点注意力吗?!” 于是,我怒道。 “哦,那我下次注意吧,这次就算了。” “这次就算了……■■的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这次就算了?!你这■■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即使是被我揪着领子,她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也丝毫没有动摇,仍然是摆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对我说道。 “哎呀,你别生气嘛!就算你生气,也无济于事嘛……等下我注意听就是啦!好了好了,把我的领子放开吧,再怎么说我都是个雌兽,你一个雄兽对我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呢?” “太不不礼貌?!呵……” 被这个慵懒而毫无责任感的小■■气笑了的我放开了她的领子,我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大老爷』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要是把握不住就要把她从组织上除名了。 但是,能让我和这种无可救药的家伙在一起执行任务,也说明组织上对我的能力非常认可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耐着性子,跟这个小■■一起执行任务……不得不说,跟这种家伙相处,还真是的超级麻烦啊。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烟雾散去之后,昏暗的小屋之中,只剩下了我,罗伦,娄鸣,路杰和那个叫双喜的海匪,阿娣的身影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 “娄鸣,阿娣她……” “我知道,不过,还真没想到啊双喜先生,你的同伴居然抛下你,只把阿娣带走了,可真是不讲义气,哦,对啦,我记得刚刚你说过,你们大当家的会带兽过来救你的吗?怎么就这么无情的把你抛弃了呢?” 娄鸣笑嘻嘻地蹲在被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塞满娄鸣忘记洗的三双袜子的双喜身边,用着嘲弄的语气对他说着,看起来对阿娣的行踪毫不担忧的样子。 “好了娄鸣,阿娣都被海匪带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和这家伙打趣而不相信办法啊,真是的,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我有些不满地吐槽道,而他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我明白,不过,我觉得现在也不急着把阿娣就出来,原因很简单……阿娣说过的吧?那个海匪头子带着自己的手下把自己抓走的原因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太太,所以说,基本上可以确定阿娣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关于那一伙海匪的事情,咱们所知甚少,倘若贸然制定夺回阿娣的作战计划的话,恐怕会吃亏。” 娄鸣说着,蓝绿色双眼的目光便从我身上挪到了那个双喜的身上,嘴角也上扬起来,“和善”的笑意完全掩盖不住。 “所以娄鸣,你的意思是,想要从这家伙口中问出他的同伙的消息吗?” 话音刚落,路杰便问道,娄鸣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处理伤口用的生理盐水。 “嗯,接下来,我得好好伺候一下这位双喜先生,让他‘舒舒服服’地把我想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哼哼……就像上次在火车上对付格莱普?索达那样哦,那么娜娜,麻烦你再用一次『寰宇空间』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 说着,我驱动体内的魔力,随后伸出右手,默念咒语。 黑色的光辉逐渐从我掌心显现而出,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刻画成了一个微小的黑色法阵,并瞬间放大,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至此,我的『神裔能力』『寰宇空间』也就施术完毕了。 与此同时,一滴汗水也从我的额头上流下。 虽说『寰宇空间』这个魔法属于我的『神裔能力』,并不消耗太多的魔力,但是,维持『寰宇空间』的各个通道的入口,却是需要消耗我的一部分魔力的,所以每一次使用这个魔法,我就要凭空制造出一个入口,而每制造出一个入口,我的魔力就要损耗一些,伴随着魔力的损耗,我的身体也会出现短暂的疲劳感。 不过,好在每次用来维持通道入口所消耗的魔力并不多,只需吃一顿饭,待食物完全消化之后就能补充回来。 话虽如此,但这种疲劳感也是不太舒服的…… 娄鸣已经带着双喜进去了,我由于疲劳感的缘故,所以就坐在了阿娣家的一个木头板凳上想休息一会儿,只是,在我坐上去的时候,板凳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是快要坏了的样子。 这可绝对不是我太重的缘故。 在我刚坐下之后,路杰就凑了过来,有些紧张地问我道。 “说起来,罗娜学姐……我其实有些好奇……你的『寰宇空间』,这个魔法所制造出的空间门的那头所连接着的空间是否真的存在于艾尼莫斯世界吗?” 我心想路杰问的这个问题还真的有些刁钻,于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并回答道。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空间门那头所连接的空间是否存在于艾尼莫斯世界,但是,据我爸说,『寰宇空间』的空间门那头所连接的,是世界上最为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空间’,所以我想,艾尼莫斯世界应该也存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吧,搞不好……『寰宇空间』的空间门那头连接的,其实就是那些‘人类’所说的‘太空’呢。” “太空啊……太空……太空……” 路杰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以黑色漩涡形态漂浮在半空的空间门,轻声念叨着,我觉得他的这个举动还真的是天真的可爱,看来他的内心真的是单纯得不得了,这也难怪娄鸣会把他当成最重要的兽之一啊。 毕竟,娄鸣天生就是个心思复杂,难以揣测,甚至于说是不能以常理揣度之的兽,他这样的存在,若说是更喜欢和单纯如白纸的路杰在一块相处的话,也算是一种合理的互补。 就像“人类”那边传来的“太极图”一样,黑色与白色看似对立,但彼此又相互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一种完美的互补。 只是不知道,娄鸣对我的看法,和对路杰的看法是否一样,是否也认为我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兽呢? 若要是说心里话……我倒是不太想让娄鸣如此看待我,我并不想成为和娄鸣“互补”的存在,而是想成为能和娄鸣“同步”的存在,因为在我的恋爱观念中,深陷恋爱中的一对兽,彼此之间的磨合与互补固然重要,但是,若要是不同心,不同步,做不到心有灵犀的话,那么即便再怎么磨合与互补,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得到生活,物质,以及对方给予的一地鸡毛,这样的爱情,虽然双方都爱着彼此,但也同时在折磨着彼此——对我来讲,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情。 所以,如果只是进行磨合与互补的话,那我还不如只和路杰一样,做娄鸣的朋友呢!而既然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娄鸣的女友,那我就要试着和他互相理解,并在理解之中逐步成为能与之同步的兽——这就是我对我们这段恋情的目标与打算。 虽然不清楚,我和娄鸣是否能挽着各自的手走到最后,是否能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是否能与他白头偕老,并在走过生命的终点之后合葬于一处,但,即便我们的恋情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告吹,在热恋期间能做到“同步”,不也是挺好的吗? 至少,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后悔就是了。 这么想着,娄鸣就从『寰宇空间』的空间门之中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甚是轻松,看起来是已经从双喜口中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题,而且也谋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纲领。 只是,那个海匪双喜倒是没有和他一起出来,多半是那个双喜经受不住折腾,然后被娄鸣扔在『寰宇空间』那头休息了吧。 “怎样?” 我从板凳上坐起身来问道,而娄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望了一眼在窗边的罗伦,之后又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食指在墙上抹了一把,并合拢大拇指和食指,边揉搓着,边念叨了一句“果然是这样吗?”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举动多少是有些奇怪,于是我又追问了一句,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然后对我说道。 “我想,现在阿娣大概是安全的,那个双喜跟我说了,刚刚趁乱带走阿娣的并不是他的同伙,而是阿娣的表兄。” “阿娣的表兄?!” 我和路杰惊讶得异口同声道。 “对,他一开始是听说自己的舅舅和舅妈死了,所以就想过来探望一下,可没想到连阿娣也不在家,等了半天兽也没回来,所以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经多方打听,这才知道她被海匪抓走了,所以就满天泪礁寻找她的下落,不过他可能并不知道,双喜,还有他的同伙,以及他口中的那个‘大当家的’所在的根据地其实并不在天泪礁主礁上,而在天泪礁西边的一个小岛礁上,所以无论他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而双喜的那个‘大当家的’,也就是海匪头子,他的名字是……祁晴,不过,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你们知道的,他说话多少带一点点方言口音而且说话语速快,有时候就听不清楚……总之,因为阿娣逃走了,所以他就派双喜,还有其他的几个手下在天泪礁上搜索阿娣的行踪,同时也让他们监视着阿娣的表兄,防止他先找到阿娣并把她藏起来,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而我觉得吧,刚才阿娣的表兄很可能是把我们也当成海匪了,所以才对我们全体发动了袭击,而且还扔了烟雾弹,趁其不备带走了阿娣,我想,应该过一阵子他就会带着阿娣回到这里,在这之前,我想咱们也就没必要在阿娣家里停留了,还是赶快去找『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和黑色星辰草好了。” “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完他的一番说辞,我那颗为阿娣而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娄鸣舔了舔嘴唇,之后又说道。 “不过,除了这些,我还有些新的发现。” 说着,他拿出了一块六边形的,镌刻着一个虎首,并用红色的宝石进行点缀的石头令牌。 “这是我从那个双喜身上搜到的东西,你们看看这背面刻着什么。” 随后,他把令牌翻了个面,待我们几个围拢到了一起后,他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令牌的背面。 只见,那石制令牌的背面,镌刻着三个字:第一兽。 “据双喜说,这个令牌,是他们和他们那个‘大当家的’在英莲瀑布找到的,一共有九枚,基本上都被他们那个‘大当家的’分发给当时一起行动的几个小弟了,而双喜正是当时发现了这些令牌,并汇报给他们那个‘大当家的’的兽,所以就被分给了‘第一兽’的令牌……‘过北九里,解之九步,寻将九兽,圣托显之’,我想,这里面指的‘九兽’,应该就是这九枚令牌才对,双喜还说,当时被分发令牌的其他兽,也和他一样在天泪礁上而不在他们的根据地,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打乱密语中所说的寻找顺序,但咱们若是想要找到『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的话,就得把那九枚令牌凑齐,所以,咱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就是要在天泪礁上找到剩下的几个海匪,把令牌都拿到手!” 娄鸣话一说完,我们三个都相顾无言,只是都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提议的同意。 “嗯,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别待在这里了,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先去岸边那里和费望道教授他们会和好了。” 罗伦发话道,边说,还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这个时候的天空,微微露出了些许苍白的颜色,小屋之中的黑暗环境得以消散,我和罗伦的视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明朗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阿娣的家实在是破旧的不成样子,所有的家具,桌椅板凳,床褥门窗全都破破烂烂的,而且灰尘也落得满屋都是,想必,她被那伙可恶的海匪劫走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吧。 真的不敢想象,她在那伙海匪手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抱着些许复杂的心情,我们从阿娣家离开,并向着岸边的大船进发。 本章,完。 第249章 天泪礁之行:其八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在我灵活机智的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的配合之下,罗娜和路杰都相信了我的说辞,但是,我敢保证,罗伦他是绝对不会对我刚才的那段说辞加以信任,他或许,只是在配合我的演出罢了。 不错,除了“我们下一步得找到剩下的八个令牌”之外,那段说辞中的内容几乎全是假的,什么海匪头子,什么阿娣的表哥,全都是我胡诌出来的。 但我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恶作剧,更非是因我拷问无果而撑面子,路杰和罗娜都是我最重要的兽,尤其是路杰,而罗伦哥又是罗娜的表哥,同时又是共事已久的伙伴,我岂会因为恶作剧而去欺瞒他们呢?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当前的情况可能要比预想的还要更复杂。 那个“海匪”双喜在进入了『寰宇空间』之后,就一声不吭,随后还没等我折腾他,他自己就先行变成了令牌,我原本以为他也会用魔法,想用『化形术』来让我拿他没办法,可谁知,后来郑义又从『戒律念珠』碎片变成了熊猫兽人的化形,告知了我这枚令牌就是密语之中的九兽。 而他除了这件事之外,还告知了我阿娣根本就不是兽人!除此之外的事情,就算我问他,他也一概不说,只是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于是我只好合计了一番说辞,装作颇有收获的样子走出寰宇空间。 阿娣不是兽人,但身上却有『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气息,更可疑的是,她曾说她一开始是在她家给死于海难的父母举行葬礼,可是她的家明明灰尘满屋,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船只等水上用具的踪迹,家具桌椅也都是破破烂烂的,完全不像是曾经住过兽的房子,更像是荒废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而据基托内的调查,天泪礁现如今只有西南角处属于居民区,剩下的地方,除了礁石隆起而成的小山丘,山丘上的树林,因那个柯月光老贼的祖先暮之神降世与大孝女英莲之泪而引发的神迹,但却早已经干涸的英莲瀑布之外,就只有一大片曾经是居民区的靠海沙滩,按理来讲这些地方通通都没有兽居住才对,只是偶尔有些游客和隐居者会光临此处。 而在来天泪礁之前,我由于担忧海匪的事情,于是也托基托内调查了一下,结果显示天泪礁附近似乎并没有海匪出没,但由于他查到的那份资料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墨烟岛及周边岛屿的岛志,年代实在是有点远,这一百五十多年之中,难免会发生写变故,因此我也对此持保留态度,但从那个双喜变作令牌的事情,以及天泪礁西南角处的居民们仍然安居乐业这两点来看,很可能基托内的调查结果准确无误,天泪礁根本就没有什么海匪。 而倘若是这样的话,很显然,那个阿娣打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对我们任何一个兽说实话,她才不是什么被海匪劫走又逃出来的良家少女呢! 而再结合郑义提供的线索的话,搞不好这个阿娣的真实身份,就是和郑义,还有吴戏言,阿谎,伊蒂欧特类似的『那种存在』。 而若问我为什么对身为『那种存在』的阿娣被掠走而丝毫不慌,原因很简单,在掠走她的那个岩羊兽人出现的时候,那个双喜看起来很激动,很开心的样子,虽然他的嘴被我的三双臭袜子给封住了,说话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但是仍然可以判断出那家伙当时说的是“快救我!快救我!”,很显然,他是认识那个岩羊兽人的,而且双方大概是互为同伴的关系。 而既然双喜是“九兽”令牌中的一枚,那么那个岩羊兽人作为他的同伴,也应该是那“九兽”令牌的其中一枚才对!所以,我才完全不担心阿娣的下落,只是…… 而作为『那种存在』的阿娣,为什么不以本来面目待在天泪礁,等我们一步步解开谜底再将其获取,而是主动找上门来呢? 这个问题的确挺费解的,但更令兽觉得费解的事情,却还有一件。 想着,我看了一眼罗伦,此时此刻的他正背对着我们几个,往海中投掷石子,看起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趁着基托内他们下来之前,我挪步到了罗伦的身边,看着扔石子的他,问了句“好玩吗?”,试图以此来搭话。 “……” 罗伦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往海中扔着石子,过了一分多钟之后,说道。 “其实,这并不怎么有趣,我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才,是在配合我吧?” “配合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没配合你什么。” 他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淡定,矢口否认道。 “好了,别装了,你其实是知道了些有关于『宇之戒指』的线索的事了吧?要不然这段日子里,你怎么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呢?让我猜猜,你一定是看穿了阿娣,就那个小丫头的真实面目是什么了吧?” 他手上投石的动作停了下来,之后低下头叹了口气。 随后,他露出了往常那样腹黑的微笑,然后抓着我腰间因蹲下而突出来的赘肉不放,弄得我又痒又疼的难受极了。 “呵呵呵,你这小子还真的是太迟钝啦!居然现在才意识到那个小丫头的真实身份,唉……亏娜娜还总你怎么怎么聪明,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小丫头隐瞒不了太久,你很快就会被你发现真面目的,但还真没想到啊,不管是你也好,娜娜也好,还有路杰他们也好,居然没一个发现那个小丫头不对劲的,我在一旁看戏看的可是真的心急啊。” 说着,他加大了捏我赘肉的力度,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质问道。 “嘶……轻点轻点……那罗伦哥,你既然知道阿娣的真实身份,那为何不告诉我们呢?如果你只是想像你说的那样,恶作剧心起,想在一旁‘看戏’的话,那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应该这么做吧?” “所以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不,我没有教你做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因为某种隐情,而不能说出来这件事,就像娜娜她曾经被别的兽下了『钳口结舌咒』一样。” 此话一说,罗伦表情突变,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我。 “你,你刚刚说什么?!娜娜被别的兽下了『钳口结舌咒』?!怎么搞的?!” “她……没跟你说吗?” “没说过!完全没说过!”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就是上次那个甘兹?罗森的同伙干的,因为娜娜在学校里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为了不让娜娜说出去才做出这种事,我也挺生气的,那么阴损缺德的魔法都敢用,他们『星宫结社』的兽还真是无法无天。” 望着微微露出头来的太阳,我恨恨地说道,时至今日,只要是诉说起此事,我仍然会觉得有些愤怒。 梅?奎因和罗杰?奎因,这对姐弟的魔法分别伤害了路杰和罗娜这两个对我来讲最重要的兽,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可不能让我就这么随时间推移而遗忘。 虽说,他们是我们大学的校长夏繁森请来的,用来清除学校内『曼纽』势力的助手,而且梅?奎因在主观上并无坑害路杰的意图,还和我、郑义一起救回了被狄飞和韩璐儿绑架的罗娜,但是,她最开始也是和自己的弟弟当着我和那个该死的帕妮?波洛多莫的面用『定点传送阵』把路杰和帕妮的哥哥切连一起劫持带走的,而且还要挟我,让我用『戒律念珠』来换路杰,就这两件事来讲,我都没办法宽恕她。 “那现在娜娜没事了吗?!” 罗伦接着问道,而我点了点头,如实回答,之后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呢?为何一直都选择隐瞒那些你所知道的事情呢?” 只见罗伦长叹一口气,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无奈,哀伤,愤怒,尴尬都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难以分辨的表情。 随后,他又开始往海里投掷石子,并对我说道。 “娄鸣,你认为,就这样的一块石子,能在海水中引起多大的水花呢?” 他问的问题似有深意,但语气之中尽显他的无奈,而我则如实回答了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很小的水花,甚至……可能连涟漪都不会有。” 听完我的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一丝欣慰而无奈的苦笑,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似乎这也是他不能言说的苦衷。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但也不太满意……算了,还是先告诉你……” 而正当他起身的刹那,脚下岛礁的大地却开始颤动起来,随后……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地震之后,无论是船上还是船下的大家似乎都被一种奇怪的引力拉到了岛礁上的各地,彻底地分散开来了,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凌风镇的那段经历。 这次该不会又有什么『圣护』找上我吧?——我自嘲般地想到,并在这不知是何处,但却又有着茂密森林的地方行进着。 或许是上一次分散开来的经历让我逐渐适应了一个兽在这种陌生之处行走,我这次好像并不如上次那样惊慌和悲伤,因为我清楚,我和娄鸣,还有刘枫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在这座岛礁之上,根本出不了岛礁之外,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终将会再次见面的。 一定会再见面的——抱着这个想法,我继续向前行进,一路上发现这里的植物种类还挺多的,不过,除了树木之外,像是星辰草和迷迭香这样的海岛植物在这里会更多一些,尤其是星辰草,感觉这里的星辰草实在是太多了,随便走两步都能见到一大丛,这让我动了要不要边找自己的同伴,与之汇合,边寻觅那救命的黑色星辰草的心思。 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被谁盯着的感觉呢? 这么想着,我又回了一次头,但是身后仍然是除了茂密的植物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回了多少次头了,但无论回多少次头,身后却永远都是空无一兽,仿佛从来都没有任何兽跟踪我一般——这真的让我觉得很烦很烦呢! 唉,要是娄鸣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就好了,他要是在的话,以他的聪明才智和警惕心,一定能把跟在我身后的家伙立刻揪出来,让我安心的。 这么想着,我继续前进,但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而且这次更过分,我甚至还能听到背后捣鬼的那家伙的脚步声! 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再跟那家伙玩“一二三木头兽”的幼稚游戏了,直接发动『向荣术』,操纵周围的树木,令其快速生长,向着那感觉的中心飞去……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身在群山环绕之处,这让我开始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天泪礁突然发生了地震,随后,一股奇怪的引力把我拉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在这之后,我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所以这到底又是哪里?——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发现大致地点仍然是天泪礁,但是,当我想要进一步细看的时候,手机的地图界面却无论如何都显示不出来。 我放下手机,轻叹一口气,而这个时候,我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兽。 那好像是,甘棠小姐的化妆师向萌。 原来他们也被这种奇怪的引力给扯到了这里了吗? ——以下为某兽主视角—— ■■的真不走运,一阵地震之后,我居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给拉到了这种鬼地方!而且那个只知划水享乐的小■■也不见了,这可真令兽焦躁啊! 不过好在在这之前,我们监听到了那伙臭小鬼的谈话,并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九兽”令牌! 似乎是只要把那九枚令牌凑齐,那么我们这次行动要抢夺到的那个目标——传说中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就会自动显现。 而现如今,从那群抽小鬼嘴里得知,“九兽”令牌被一伙海匪给偷走了,所以他们和我一样,都需要在那些海匪手里把令牌夺走。 既然知道了这条重要线索,那么,就直接干好了。 这么想着,我把启动器插入了腰带之中,令我的装备『亚伯拉罕』显现在我的身上,并悄悄靠近视野当中那个看起来像是个海匪的家伙。 而随着『亚伯拉罕』的威能被我使出,无形的空气刃瞬间割掉了那家伙的脑袋,真是不堪一击! 我正欲上前搜身,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家伙的尸体居然自己变成了一个马头令牌,飞到了我的手上。 虽然不太清楚那家伙为什么会变成令牌,不过,倒也没差,也省的我搜身,把那些肮脏的■液弄到『亚伯拉罕』上。 而且,这次那个拖后腿的小■■也不在,也省得我再为那家伙操心发火了。 这,还真是舒坦啊。 不过,要是能在这次的任务中也顺带解决那些臭小鬼就更好了,又是给『父亲大人』献上『宇之戒指』,又是除掉了那些碍事的家伙,搞不好,事成之后我就得升官加爵了。 哼哼哼哼…… 本章,完。 第250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一 ——以下为某兽主视角—— 回想加入组织的那天起,到现如今的地步,不得不说,我的兽生当中还真是充满了奇妙的际遇呢…… 我的名字,叫做贝瑞?米克沙克,是一个梅花鹿兽人。 如果不谈在组织上的“那重身份”的话,我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吧。 我的家乡,是纳兰齐斯坦国一个连名字都不存在的小荒村。 那里并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田园居所,而是被战火、贼偷、暗■、饥荒、贫穷、■瘾物■走私贩卖等诸多世界上的负面事物所填充占据的,真正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的糟糕地区。 在那里生活的我,不用说也过着一言难尽的糟糕生活——家里穷得叮当响,每天稍有不慎就会被同样忍饥挨饿的父母痛骂毒打。 而且在我们那里,自己的所有物若是不加提防的话,搞不好转眼之间就会被别的兽偷走,在外面走路的时候,如果不注意周围的话,很可能就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给杀掉,要不就是会被那些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本国的军队的兽污蔑为间谍,任他们拷打虐杀,被他们当成自己加官进爵的垫脚石…… 甚至,在加入组织之前,每天只吃一顿饭或者根本吃不上饭就是我对“进食”这件事情的认知,而当我在知道一个兽其实是每天要吃三顿饭的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还惊叫“怎么可能会是一天吃三顿饭呢?!”…… 隐约记得进入组织的时候,是我五岁还是六岁的某一天来着(事实上,我的父母临死之前都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出生年月日),那天,基本上算是我梦魇般,也是美梦般的一天…… 在此之前,我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包括我的父母,还有一部分民众,被一伙军队强行带走,并打上了“间谍”的虚假罪名,被当成了某个膘肥体壮肥头大耳的军官用来掩饰自己玩忽职守,并得到上级夸耀的道具而关在集中营之中,原本,我们应该会被带到刑场那里被杀头的,而在我的父母死在我前面,马上就要到我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并汇报给了那个军官以及他的上级,他们听完大惊失色,想要赶快逃走,但还没等他们离开,那个年轻的士兵就掏出了手枪了解了他们,随后,又枪毙了即将被处刑的不少兽,只剩下了算上我在内的五个小孩。 我们几个早就被吓得抱成一团,而那个年轻的士兵没说什么,只是用绳子套在我们手上,然后带着我们五个一起上了一辆卡车的集装箱。 集装箱里基本上都是和我们五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各个面黄肌瘦,少言寡语的,被莫名其妙的带上这暗无天日的集装箱的我们多少都有些害怕,不知道将来面对我们的会是冷冰冰的死亡还是一片全新的天地,有的深陷绝望,小声啜泣,有的则是被吓的浑身颤抖着,大小便失禁弄得集装箱的空气都恶臭难闻,还有的则是眼神空洞,望着对面的同龄兽发呆。 而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因为我总觉得,这辆车可能会带着我们前往一片乐土,就像童话中“仙子的雪橇”那样,所以,我完全不觉得悲伤和绝望,反而很期待下车后我们即将面临的一切。 或许是作为一个雌兽,第六感比较敏锐的缘故,我居然猜对了!我们这一车小孩,被带到了一个规格相当庞大的庄园之中,这里有着充满鲜花绿草的优美环境,又有着一间又一间放置着床和各种玩具的大房间,还有着身穿女仆装的温柔漂亮大姐姐照顾我们,给我们洗澡,换衣,送饭,唱摇篮曲,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 虽然这里的生活与我们原本的生活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是,对于被接到这里的一部分小孩子来讲,这种天堂一般的待遇,只停留在了5年之后。 5年之后,庄园中一部分的兽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些医生们注射了麻醉剂,我也在被注射的兽的行列之中,而等醒来之后,我发现我们被接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似乎是一个被废弃了的大型监狱,正当我们纳闷儿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家伙带着一路穿着奇怪着装的兽闯了进来,并分发给了我们一众兽诸如枪械和短刀之类的武器,随后便对我们宣布道。 “这是组织上的命令,虽然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这么做,但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黄昏,请大家自相残杀吧,一直残杀到只剩十五兽为之。” 我们都对这莫名其妙的指令感到震惊,对于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来讲,自相残杀那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当其中一个决定不这么做的家伙表态,并被那个黑衣兽用一把手枪开了瓢之后,我们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不过,我是真的狠不下心来这么做——让我夺取别兽的生命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的到呢?!所以,我就一直都在装装样子,并趁乱躲避来自别兽的厮杀,期间最多也就是给其中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黑熊兽人男生用刀划伤了肩膀。 那个黑熊兽人男生和我是同乡,原本是个没爹没妈,智力也有些问题的小乞丐,当时,我们都喊他“小灰孩”,因为他总是一副灰头土脑的邋遢样,即便是后来被接到那个庄园中亦是如此,只不过,原先还是乞丐的时候,他真的很瘦,完全就是皮包骨头,而在庄园中的这五年里,他每天都要吃远比我们任何兽都多的食物,而且因为智力问题,他吃东西从来都不知道所谓“节制”,每次吃饭都会吃到肚子鼓起来,走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容易肥胖的熊兽人,长此以往,和之前的他相比,那时的他真的是“胖若两兽”了。 最后,经过了一下午的东逃西窜,我竟然奇迹般地成为了十五个幸存者之一,包括“小灰孩”那家伙也是。 而后,我们又被转移到了一个训练营之中,每天都做着高强度而艰苦的战斗训练,并学习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知识,而在这期间,又有三个兽因为经受不起这种高强度训练而就此死亡,而算上我和“小灰孩”,剩下的十二个兽则在三年后成为了我现如今所待的组织『曼纽』的杀手。 为什么不是我和“小灰孩”现如今所待的组织?原因跟简单,“小灰孩”在三年之前就在一次行动之中为了掩护我逃跑而被国际刑警射杀,我到至今都忘不了这件事,一直一直都忘不了…… 当然了,『曼纽』这个组织,可不单单有杀手,还有从艾尼莫斯的各国军队挖来的老兵,以及一些为了钱都能不要命的雇佣兵,甚至,连那种叫“人类”的生物都有……总之,放在世兽眼里,『曼纽』应该就是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吧?而我,则算是这个大本营之中,最为另类的那个…… 首先,我虽然顶着个杀手的身份,却连一个兽都没杀过——若说让我受尽折磨也好,让我去诓骗欺诈别的兽或者做别的坏事也好,这些事情我的确能做得出来,但我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绝对不会杀死任何的一个兽! 曾在我家乡的那种糟糕环境下苟活的我非常明白,每个兽的生命只有一次,生命是世间最宝贵的事情,无论是金钱也好,名誉也好,又或者是欲望满足后的愉悦感也好,如果没了生命,那么这些东西全都是一纸空谈。 所以,我不仅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也非常珍惜其他兽的生命,杀兽的事情,我做不来。 这是我为什么另类的原因之一。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与『曼纽』组织本身的风气有关,这还要从我所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说起。 『曼纽』的首领,其名为一御,是一个有着绀戻国血统,长得凶巴巴的蟒蛇兽人,而在他之上的,就是『曼纽』的金主,这个家伙我至今都不清楚叫什么,但根据组织里的纪律,我们都统一叫他『父亲大人』,我从来都没和他见过面,但听有幸见过『父亲大人』的同伴说过,他是一个如同春日暖阳一样温和慈祥,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彬彬有礼,儒雅斯文的气质的兽,就如同降世的圣者那般神圣美好。 当然,我是根本不相信这一点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不知道当初是否是他下达的让还是孩子的我们自相残杀的命令,但倘若真是这样,那这样的一个兽,又怎能说是“圣者”呢?明明就是个伪善的斯文败类嘛! 而事情的起源也要从这个『父亲大人』说起,由于这个兽似乎是神话传说之中,那位缔造意识与月亮的白之神的狂热信徒,所以,我们『曼纽』的兽们自然而然地也和他一样,信仰起了这位神明。 而我则不同,因为在我看来,神明也好,魔法也好,或许它们都曾经存在,但是,为了讨好一个伪善者而去改变自己的信仰,扭曲自己的三观的话,这真的很不合理,所以我至今也都不对那位白之神建立起任何的信仰。 也正因为我是组织里最另类的存在——该我杀兽的时候就拜托共事者帮我解决,该在满月时做祷告的时候我也不去,再加上我对组织上派发给我的装备『切西娅』又不怎么会用,同时又是个草食性的雌兽,所以,也是到处受到大家的排挤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因为我本来也不把他们这群疯子当成自己的朋友。 当然,三个兽除外,一个是早就死去的“小灰孩”,还有两个,分别是一个叫苏麦尔的企鹅大叔,和据说是『父亲大人』心腹的塔图?希同。 他们三个从来都没对我报以憎恶的目光和排挤的态度,尤其是塔图,对我一向都很温柔,害我有几次做■梦时男主角都是他! 总之,由于我极不认真的态度,我被组织再三警告,这次要是再完不成任务,可能就要被组织除名了。 我心想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和那群疯子待在一起了,索性就和这次的搭档共事时继续划水。 我才不在意什么『父亲大人』的伟大理想呢?也不在乎这群疯子怎么看待我。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不同。 而回想着这些过往之事的我,无奈的看着身下的深谷,对面的群山和上放的蓝天,自暴自弃地苦笑着。 因为老娘现在■■的被卡在一根松树的枝子上,而且还是倒立着挂在那上面的。 而这一切则都是因为刚才的地震,以及那股莫名其妙的引力,正好把我挂在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 我心想要不使劲动几下赶快坠个崖算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生命可是超级宝贵的啊!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可,无论我现在再怎么折腾,也只能是被卡在这里动弹不得啊! 要命要命要命!真的要命! 我该不会就这样被晒成鹿肉干吧?! 不会吧!? 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胡思乱想之际,我只觉头上闪过了一阵黑色的光,随后……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并非身处悬崖古松之上,而是在一处山壁旁边。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兽站在我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其中之一是个看起来土里土气,但硬装时尚的雌性鸭嘴兽兽人,她躲在另一兽的身后,用迟疑和不安的眼神望着我。 而另一个兽,则是比那个鸭嘴兽兽人年轻一些的雌性羚羊兽人,她那一头微卷的金棕色头发被梳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黑色的犄角如同黑曜石做成的匕首一样,呈45度角向前突出,身材高挑苗条,面容精致美丽,富有一种攻击性的美感,最重要的是,她的双眼呈现与一般羚羊兽人不同的圆瞳,看起来平添几分高贵的气质。 而这个羚羊兽人,我可太熟悉了!她的名字是罗娜,而作为我们这次任务的最大阻碍的兽,其中之一就是她! 按说,我们应该是敌兽关系才对,为什么她要救我呢? 我想一定是为了想从我口中问出些什么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吧。 “呼……你没事吧?” 诶?! 真没想到,她居然上来就问我这个?! 她居然,在乎我这种家伙的死活吗? 我这,还是头一次…… 头一次被别的兽,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本章,完。 第251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二 ——以下为贝瑞主视角—— 这还是头一次有兽在意我的死活呢。 而且对方还是我们可能要干掉的目标。 这让跟在她们身后的我,心情难免有些复杂起来——因为那个罗娜似乎并还没有发现我其实是『曼纽』的成员这个事实,只当我是无辜卷入这场纷争的普通游客,而我也厚着脸皮如此承认。 “对了贝瑞小姐,你是哪里来的兽呢?看你的长相,有点像是巴尔巴鲁平原的兽呢。” 突然,那个故作时尚的鸭嘴兽兽人转过头来问我道,不得不说,这家伙猜得很准。 我曾经所在的国家,纳兰齐斯坦国是个坐落于南巴贾姆托半岛上的国家,整座国家的国土,由五分之一的山脉,五分之二的平原和五分之二的沙漠所构成。 纳兰齐斯坦的西方是一片名为伊鲁索的沙漠,据历史记载,伊鲁索沙漠在上古时期曾经有着一个很强盛的国家,但是由于国王奇恩一世对周边的小国进行烧杀抢掠,还公然对诸神进行侮辱,再加上他本就暴虐无道的性格,导致一众对他敢怒而不敢言的良民组成了一支军队,想要推翻他的政权,但是最后却惨遭失败,军队中的所有兽惨遭剿灭。 而在这之后,一场史无前例的超大型沙漠风暴埋没了奇恩一世,埋没了他的的大臣和卫兵,也埋葬了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王国。 而在纳兰齐斯坦的南方则是重峦叠嶂的山脉,这座山脉一直延伸至半岛的海岸线,并封锁住了伊鲁索沙漠的边界,因此,海上的潮湿气流难以从海上吹过来,这才导致这个国家虽然坐落于靠海的半岛之上,但仍然有着十分干燥的气候。 而剩下的东方区域和与大陆接壤的北方区域,便是巴尔巴鲁平原了,不过,巴尔巴鲁平原并非全都是纳兰齐斯坦的领地,至少有2\/3的部分是属于邻国波穆佩斯坦的,而我曾经的家乡,则是靠近纳兰齐斯坦和波穆佩斯坦两个国家的边境线,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战火纷飞,时常有军队驻守的原因。 巴尔巴鲁平原上的兽的面部长相,都要比同类看起来更加深邃,而且『本味』相比起同类也要多出来一种酸溜溜的味道,所以也算是好认。 不过,据我所知,金都国这里和纳兰齐斯坦以及波穆佩斯坦的国家关系并不是太好,因此也很少有纳兰齐斯坦和波穆佩斯坦的兽来金都国旅游或者定居,所以,大部分的金都国兽民应该是没看过我们巴尔巴鲁平原的兽长什么样子的,这个鸭嘴兽兽人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籍贯,这着实是令我有些吃惊。 “巴尔巴鲁平原啊……是啊,我就是那里的兽……而且是纳兰齐斯坦国的,这,还是我头一次来金都国呢,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情,还真是大开眼界,哈哈哈……” 我打了个哈哈试图糊弄过去,而领头的罗娜却在听到我是纳兰齐斯坦国的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通过国籍判断出我是『曼纽』的成员了吗?——毕竟在『曼纽』组织里,纳兰齐斯坦,格雷斯雷德,格林诺斯这三种国籍的兽是占比最多的,而且国籍是纳兰齐斯坦的基本上都是和我一样,是由战乱中的难民儿童培养成的杀手。 一时之间,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之心做起怪来,让我的脸颊发热且变得通红。 “纳兰齐斯坦啊……” “怎,怎么了吗?罗娜小姐?” “哦,没事,就是……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就是,你听说过大岩桐和霞色仙人掌这两种植物吗?” 她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对我说了出来。 只是,她的问题实在是让我有些想不通啊,为什么她偏偏要问这两种植物呢? 霞色仙人掌和大岩桐,这两种植物的确只在纳兰齐斯坦有,但是具体在哪儿,又长什么样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我以前的家乡都被纷飞的战火所覆盖,而且又是边境线上雨量极少,土地贫瘠的一块平原区,绝大部分时间小麦和玉米都是种不活的,更别说什么霞色仙人掌和大岩桐了! “呃,好像,好像是我们国家的特有植物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抱歉,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 她听完我的答复,没说什么,只是一瞬之间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随后又展露笑颜,像是说自己毫不在乎此事一样,然后对我说道。 “那好吧,麻烦你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走上前去,望着这个本应和我们敌对的女生,问道。 不知是出于被她救了所以觉得欠了她的兽情,让我觉得愧疚和不好意思,还是因为我的底线尚存,又或者是因为她真的太漂亮了,漂亮到让同为雌兽的我都对她感到欣赏,我一点都没有想干掉这个罗娜的打算,反而还在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蒙混过关,让她免遭布拉歇塔那个自大狂妄又不和善的家伙的毒手。 这次和我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郊狼兽人,名叫布拉歇塔?卡拉麦利,这家伙和我一样也是杀手,只不过我们之前也没见过面,所以,我对他并不熟悉,只听以前和他共事过的“小灰孩”说过,这家伙凶得很,对谁都不怎么友善。 而他虽然不及组织里拥有『正式装备』的其他兽,但那家伙的战斗力在我之上,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而我之前在『大老爷』得到过有关于面前这个罗娜的相关资料,以她的势力,恐怕真的不敌布拉歇塔……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这次都想保护她,想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去——尽管这么做,一定会违背我的使命,违背我的立场,违背那些家伙对我的期待。 不过,违背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值得后悔和惋惜的——毕竟我一直都被组织里的家伙们当做废物看待,所以,我也早就想远离『曼纽』,远离那群疯子,远离这种为了某些家伙的迷望而四处作恶的糟糕生活了。 所以,趁着我这“最后的机会”,就稳定的发挥我的“正常水平”好了。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啊,没有啊。” 我轻轻地整理好自己乱掉的那一缕头发,对贝瑞矢口否认道。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哦,这家伙不出意料的就是『曼纽』的成员。 在基托内的那份『曼纽』组织的成员名单还没被那个『第四阶梯?图灵』删掉之前,我就注意到了贝瑞?米克沙克这个名字,以及她的一张证件用照片。 只不过,这个兽的履历倒是相当有意思——明明是个杀手,但却没有杀过任何兽,而是每次都是拜托别的兽代她去杀,这对于『曼纽』这个疯狂的组织而言,真的是极其不常见,甚至看起来会令兽大跌眼镜的事情呢。 我一直都在想,这家伙作为一个杀手,又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去杀兽,而在把她救下来之后,我倒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她应该是个有着底线和原则,本质不坏,十分单纯,但是又有一点懒惰,非常讨厌做麻烦事的家伙。 为什么我说她懒惰?原因很简单啊,瞧她的一身打扮以及完全没有打理过的头发和素颜,就知道她是个连自己外貌都懒得去经营的家伙咯——加入『曼纽』的雌兽,目前已知与我们这一行有着交集的一共有两个,分别是差点杀了路杰的帕妮?波洛多莫,以及那个缄默而毒舌的麦琪?拉提,虽然她们都是和我面前的贝瑞?米克沙克一样的杀手,但是不同的是,麦琪和帕妮作为一个雌兽,或多或少也会对自己的外貌有所经营,而贝瑞则是完全不去经营自己的外貌,如果一个雌兽连自己的外貌都不想去经营,这不是懒是什么啊?! 这样的兽,很难相信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甚至我觉得,只要她的装备不是像池旭的『阿加雷斯』那样有极其变态的特殊能力,哪怕是和她单挑,我都能放倒她。 所以,我索性也就把她带在身边了,到时候要杀要剐还是送去警察局,全听大家的意见吧。 “呀啊——” 正当我和贝瑞各自心怀鬼胎地对视的时候,向萌的尖叫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之中,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等我们俩反应过来,朝着向萌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瘦高个的马兽人正把她按在岩壁之上,露出了相当不尊重女性的笑容,向要对她图谋不轨。 我见状,本想掏出娄鸣给我配备的那把手枪恐吓一下那个家伙,让那家伙停下他的失利举动,但是还没等我出手,贝瑞却先行跳了过去,一脚把那家伙踹在地上。 我还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出手,不,出脚啊。 只见那个家伙虽然高大,但是身手却差的很,三五下就被贝瑞擒住,动也不能动。 而更令我们三个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家伙居然在一阵吃痛之后,身上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待光芒过去之后,那个家伙已经消失不见,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块灰色的,瓦片一样的东西。 我上前仔细一看,原来那个东西,是一面点缀着绿色宝石,并刻有马头的石制令牌,和娄鸣之前从双喜身上搜出来的那面令牌极为相似。 不必多说,如果我们想要找到『宇之戒指』的话,就一定先得把这九面令牌全部凑齐——这是依照之前获得的密语所推测出的线索,而持有这些令牌的兽,则是那伙曾把阿娣劫走的海匪。 但,最奇怪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个海匪在一阵光芒过后消失不见,只把令牌留下吗? 莫非。是那个家伙自己跌下崖去,结果令牌却好巧不巧地掉在了地上,留了下来? 总之,事情有些蹊跷呢……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醒来之后,太阳都来到了天空的正中央,看来我睡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嘛。 我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抬眼发现邓飞和孔一峰也在我身旁。 看来那种奇怪的引力也波及到了本来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他们,这下可就麻烦了。 望着还在沉眠着的他们两个,我内心已经笃定了甩下他们的主意——虽然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太地道,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蹑手蹑脚地踩着小碎步从他们身边离开。 虽然不知道现如今我们身处何方,但我相信他们迟早也会和自己的同伴们相遇的——我一边走,一边快速默念这句话来让自己获得一些虚假的心理安慰,头也不回地从原地离开。 顺着小路,我走进了一片林子之中,在渐行渐远,彻底甩掉了那两个家伙之后,我松了一口气,随后拿出了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想要联系一下路杰和罗娜,看看他们两个都在哪里,但却有些意外的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无论是用聊天软件,还是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可能联系到他们。 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文学作品,只要故事的主角和同伴在岛屿之类的地方分开,那么现代通讯设备就是废铁一块,想要用这种东西来联系对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种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桥段要是被用在现在这种处境之中,可就太令兽难受了。 我浅叹一口气,之后便听到背后的树林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那两个兽跟上来了吗?无妨,就装作和他们偶遇,绝口不提我抛下他们的事情好了。 这么想着,我转动了下眼珠,试图不转头,只用余光看清楚身后的是谁。 而直到那家伙的声音比他的身影率先传进我的耳中,我这才明白来者何兽,并露出了一丝颇为无奈的微笑。 “娄鸣!钟拴找到你了!我柳了这里好长好长好长时间啊,一个兽都找不到啊!我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呢——” 我浅笑,之后转过身来,原本想和基托内打趣几句的,但没想到这家伙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扑了过来把我按倒在地,并紧紧抱在了他怀里。 这家伙还真是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绪啊。 而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却看到基托内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但是,在一闪而过之后,就瞬间消失了。 空气中危险的气味总算是让我给捕捉到了!这让我的神经又一次警觉了起来,在一把推开了基托内后,我眉头紧皱,来回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变动。 本章,完。 第252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感觉到那个身影还在周边快速移动着,似乎一直都在绕着我们两个打转,而且兜的圈子却是越来越小,应该是在向我们不断靠近着。 虽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以这家伙旋转靠近的架势来看,绝非是对我们有什么善意的。 更别提,周围还时不时有着金属的反光映入我的视线,这就说明对方应该是持有某种金属制品——我想很大概率是刀具之类的东西吧。 若想要擒住这家伙,我还是有把握的,直接用『雷王律令』放一道雷就好 只不过,要是不耍一耍这家伙的话,我可就不是娄鸣了。 于是,我靠近基托内,并对他耳语一番,在他明白了我的指令之后,我们两个大声密谋道。 “基托内!你猜猜我之前干了什么?我可是早就在这里布好陷阱了哦,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地上的陷阱机关就会触发,到时候,就能让这个一直绕圈子的兄台尝一尝这陷阱的滋味!” “wow!先境!真的吗?!那这可太厉害了吧?!那可不可以把这个按钮给我试一试?” 此话一出,周围悉悉卒卒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我心想那家伙这下可就中了我的计,上了我的当,真是迫不及待地要看这家伙吃瘪的样子啊,嘻嘻嘻~ 我把那个“按钮”交给了基托内,就在基托内假装要按下“按钮”的刹那,只见那家伙果不其然从上方攻了过来,我只是轻蔑一笑,随后默默地向天空中显现出的法阵之中注入了最后的那一份魔力。 法阵在获取了最后一份魔力之后,化作一团雷云,之后分散为6份,依附于那家伙的脖颈,腰部于四肢之上,虽然那雷云看起来像是染了色的棉花一般,轻飘飘的,但实则可比同等大小的铁锭还沉,立刻就把他坠在地上,令其动弹不得。 “不枉我花费时间和精力学习了『禁锢雷云』这个魔法,这下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靠近并端详这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家伙。 这是个犀牛兽人,看起来膀大腰圆的,而且长得一脸凶悍,手里还握着一把白惨惨的钢刀,一看就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 对于一向是个头脑派的我来说,这样的家伙是最好对付的,但是,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从这家伙嘴里撬出话来,那可就很难了。 因为这种傻大黑粗的莽夫向来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若要是相处氛围比较轻松,笑脸相迎,还拍他们几句马屁的话,那不用去问,他们自己就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 但,现在他被我按在地上,死命挣扎都动弹不得,而且我们之间的氛围,包括现在的场合也都称不上轻松,反倒是针锋相对。 所以,要是和这家伙来软的,并从他嘴里成功撬出话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嘛,几乎不可能的意思,就是还有可能的概率,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若是不找个知情者问个明白的话,我们的行动多半是要受阻——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个,您……您要不要……歇一会儿啊?” 我气喘吁吁,努力平复自己乱掉的呼吸,并朝着走在我前面,还和我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的那个老乞丐喊道。 “哎呦呦,你这个小年轻怎么这么慢啊,竟是连老汉我这个到处要饭的都慢啊!” 我心想你真的当自己是个普通的要饭的吗?但想归想,我还是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地总算是拉近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不错,这个老乞丐就是之前娄鸣和罗娜学姐遇到的『守灯者』贺金权,而在这之前一直尾随着我的,也是他。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在他和我打了个照面之后,就直接缠上了我,想要让我带他去天泪礁的海岸那边,我也毫无办法,只能带着他一块去,但我却完全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走路的速度可谓是完全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牛兽人,我虽然平常走路速度不怎么快,但是要跑起来也可以说是完全不慢,但是,就算我卯足了劲儿跑,都拉不近和他之间的距离。 这要不是他停在那里等我,我还真的跟不上他。 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我半跪在地上,用眼睛凝视着这个老家伙,打量他的身形,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凌风镇的时候,在我和大家分散之时所遭遇的『神启现象』,那里面除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巨洞,沿着巨洞修筑的螺旋阶梯,以及那支抬神轿的队伍之外,还有一个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的身影。 那个身影,多少有些和他相似呢。 再加上刚来到凌风镇的时候,也是娄鸣他们在看到了他的身影后,才走入了迷雾之中,大家因此也在空间错乱的凌风镇之中各自走散。 听娄鸣说,他最近总是在怀疑我们寻找『宇之戒指』的进程有种被别的兽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认为一定是有谁在暗中布局。 而联想到这些事情,再加上他『守灯者』的身份……让我总觉得,会不会在暗中“谱写剧本”的,就是他呢? 但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我又端详了一遍他的样貌,而他那粗鄙邋遢的相貌,又让我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不可能,无论从动机还是别的方面,他都绝对绝对不是那个“谱写剧本”的家伙。 绝对不是他! “唉,现在的年轻兽呦,体力怎么都那么差呢,老汉我和你这才走出去多少路啊,你就喘成这个样子,唉,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海岸上呢?” 他说着,露出满面愁容,一屁股坐在地上,似是想等我休息好了再出发,而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 四周像是又有着什么兽的样子,我立刻警觉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着脚步声的地方望去,没多久,只见一个熟悉的,灰头土脸的身影从那里的坡道里爬了上来。 是东方叶的外公费望道。 但是,东方叶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我立刻上前,把他扶了上来,忙问同样气喘吁吁的他东方叶去了哪里,而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一醒来就没看到那小子兽影,唉,这叫什么事,因为地震,结果一船上的兽都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不同的地方,真是邪了门了,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原理啊……” 看来,东方叶也和我们走散了呢。 “你其他的同伴呢?也走散……” 费望道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原来,他和贺金权的视线对上了眼,并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色。 对面的贺金权也是和他一样的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们两个认识吗? “你是……” “哦,你是……” 这两个老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努力思考着对方的身份,随后,费望道先贺金权一步,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老金?!是你吗老金?!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落魄了?!”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费老鬼!老汉我就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哎呀,这么多年不见,你脸上的皱纹可是越来越深了!你家丫头呢?她还好吗?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原本老友相聚的感兽场合,结果被贺金权的一句话给破坏了——一听到自己的老友问候自己的女儿,费望道的这张老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哼,别提了,那丫头跟着个混小子私奔了,生下个不成器的孩子之后,忍受不住那混小子的拳脚相向,甩下孩子跑了,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哼,也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好好教育她,把她养成个自私自利的个性,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会狠心抛弃,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唉……” “唉,儿孙后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你何必这么责怪自己呢?要我说啊,费老鬼,你家丫头从小就挺善的,不应该做出那么狠心的事情,或许,她应该也在看不见的地方守望着你和你的大外孙吧,嘿嘿。”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个天阉佬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你又哪里知道养孩子是件多难的事情啊?!啊?!” 天阉佬儿?! 费望道这句话里对贺金权的称呼,让我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贺金权的身上,不过这次的目光,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许的同情。 “嘿呦,费老鬼啊费老鬼,你这个兽就是嘴毒,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当着别的兽你就别提了,多不好意思啊!” 贺金权的神色也变得尴尬起来,说着指了指我,而费望道却不以为然,似是认为即便让我知道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关系。 “诶,这可不成,你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可没少给我添堵,我再怎么说都得把便宜占回来点,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狼狈了?害我刚一见面还没认出你来。” “唉,那可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咯……对了,凯旋的小孙子好像也来墨烟岛这边了,你知不知道?” “唉,当然知道了!那天还见了面呢!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凯旋的孙子,是又机灵又礼貌,就是看着又矮又胖的不怎么起眼,唉,我那个外孙要是有他万分之一好,那都是谢天谢地了!” “那个,费教授……您,认识娄鸣的爷爷吗?” 一听这话,我立即问道,而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跟娄鸣的爷爷,还有你面前的这位,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小子,实话跟你说吧,魔法以及魔法文明的事情,虽然是咱们金都国的国家机密,但是里面的内容我可是从年轻时就通过娄鸣的爷爷娄凯旋那里知道了,因此,对我来讲,这也是我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也正因为我对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绝对不敢向任何兽透露,也不愿有兽踏足这个领域,因为无论是魔法,还是魔法文明,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神奇,反而是相当危险的,有着很多不可控因素的,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从事科学研究的原因,与其用那种不稳定的东西去创造极小概率的奇迹,还不如用原理已知,还能被兽轻松掌握的科技来造福世间。” 说着,他还非常得意地推了下自己的眼镜。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随着回收了这枚新的令牌,我越发觉得这次的考验绝不如上次的简单。 在通过一番惨无兽道的折磨过后,那个被我擒住的犀牛兽人始终是耐不住我的手段,最后把我想问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 据他自己所说,他本名无忧,是墨烟岛当地的海匪,自己和团伙所待的据点就在天泪礁西方暗礁的空洞之中,是来天泪礁这里巡视地盘的。 而算上他,他们这个海匪窝一共只有七个兽,其中的“大当家的”名字叫做祁晴,是个壮硕而丑陋的狮子兽人,前些日子在天泪礁海边看上了一个美丽的小雌兽,想把他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但最后还是让她跑了。 而他的说辞,则着实是让我大吃一惊,原因很简单,一切都是因为“祁晴”这个名字。 祁晴是我为了隐瞒双喜变成令牌,想让罗娜和路杰放心而瞎编出来的名字,怎么,还真的有兽叫这个名字吗? 而且,为什么他还声称自己的老大真的把阿娣给抓走了呢?阿娣向我们若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经不起推敲,因此应该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海匪头子把她劫走当压寨夫人的才对,更何况,基托内已经调查过了,这里是真的不存在海匪才对,怎么偏偏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一开始还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认为他可能是在说谎,而在后续继续折磨这家伙让他说出真相的时候,他的说辞仍然还是那一套,丝毫没有发生改变。 这就怪了,难不成,我说的谎还能全部成真了不成? 望着手中的令牌,我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三) 姓名:陆郁 性别:女 年龄:未知,大概30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短毛猫兽人 简介:『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个性不苟言笑,头脑不太灵活,对规则和使命绝对服从,稍微有些死脑筋。 在天泪礁上布好迷局之后就一直在英莲瀑布所在的山体那里等待着娄鸣等兽的到来。 对于背后是否有兽做局引导娄鸣等兽凑齐『宇之戒指』这一点心知肚明,但是并不打算多嘴说出去。 曾经是个丧夫丧子的可怜寡妇,在偶然碰到『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之后被选定为新的『圣护』,并获得了一定的魔力。 身高:167cm 体重:51kg 外貌:纯黑色的毛发,金黄色的双眼,表情严肃,身材一般,长相看起来有些刻薄但不失风韵。 日常着装:薄荷绿的连衣裙,亚麻色的长靴,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装饰有迷迭香花纹的有沿帽。 姓名:姜森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8-8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豚鼠兽人 简介:罗娜曾经的老同学,个性有些慵懒,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是个热心肠的豚鼠兽人,因为某些原因很早就去了外地上学。 和康聆类似,言行举止稍微有些女性化,只不过与外柔内刚的康聆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没有太多男子气概。 继罗娜所遇到的『神启现象』中出现之后,他出于某种目的,回到了墨烟岛,与罗娜见面。 身高:122cm 体重:43kg 外貌:蓝色的双眼,奶黄色的毛发略长微卷,五短身材,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日常着装:蓝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橙色短裤和白色运动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备注:说话声很小。 姓名:何理 性别:男 年龄:22 生日:5-5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牛兽人 简介:银角船家的现任老板,何壬魁的儿子,蒋黎的前男友,为兽孝顺,老实本分,踏实勤奋,在是个兽品不错的兽的同时也是个完全不懂女生的钢铁直男,正是因为这一点,蒋黎才会和他分手。 但是,他不认为蒋黎把他甩了,只是认为他们两个是在闹别扭,可以说,这家伙在恋爱方面真的就是个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 (官方吐槽:大哥,你要是再不注意一点你女朋友就要和基托内跑了!) 身高:296cm 体重:134kg 外貌:皮肤黝黑,并带着些许发红的毛发,炯炯有神的双眼呈黑色,身材高大魁梧,肌肉感满满,像是一座铁塔一般,脸上总是带着些许爽朗的笑容。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的背心,下身为黑色短裤和红色凉拖鞋。 姓名:帕米?嘉诺(parmi?giano) 性别:女 年龄:36 生日:3-3 籍贯:格林诺斯国帕尔市 种族:飞马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雇佣军,在娄鸣等兽前往艾赛克莱特的船上与之交战。 个性笑里藏刀,善妒又傲慢自大,对年轻貌美的兽毫不留情。 所持的装备是能在击中生物体后令其慢慢老化的机械装甲『布耶尔』(buer)。 身高:170cm 体重:47kg 外貌:青灰色的双眼,雪白的毛皮,身材一般,面容虽然妖冶,但脸上的皱纹已经很多了。 日常着装:青绿色的长袖女士衬衫,下身为粉红色长裙和紫色高跟鞋,内衬有着棕红色发光纹路的黑色紧身衣。 姓名:尤横 性别:男 年龄:48 生日:8-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赤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后裔,大祭司江生的跟班,尤竖的双胞胎哥哥,个性不苟言笑,脾气暴躁而顽固,不是个和善的家伙,而且头脑也不太灵活,心黑手狠,膂力过兽,对大祭司的话言听计从。 非常讨厌潮湿的感觉,因此从来都不下水。 身高:230cm 体重:108kg 外貌:蓝色的双眼,鲜红色的毛发,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凶恶,令兽不敢轻易靠近。 日常着装:上身为深灰色马甲,袒胸露腹,从脖颈到腹部都刻有一圈圈的『密文』,胸口的某处镶着两枚刻有『密文』的的金属环,下身为棕灰色短裤和草鞋。 姓名:尤竖 性别:男 年龄:48 生日:8-7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赤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后裔,大祭司江生的跟班,尤横的双胞胎弟弟,个性和哥哥一样不苟言笑,脾气暴躁但却并不顽固,对同为『原住民』的兽还算友善,但是对『外来者』却很凶,头脑比哥哥要灵活一些,心黑手狠,膂力过兽,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对大祭司的话并非言听计从。 非常喜欢潮湿的感觉,因此时常会下水游泳。 族群之中少数和丘明关系不错的兽,一直把丘明当亲弟弟看待。 身高:230cm 体重:108kg 外貌:黄色的双眼,鲜红色的毛发,身材高大魁梧,面容不算特别凶恶,笑起来还蛮好看的,但还是和哥哥一样令兽不敢轻易靠近。 日常着装:上身为橄榄色马甲,袒胸露腹,从脖颈到腹部都刻有一圈圈的『密文』,胸口的某处镶着两枚刻有『密文』的的金属环,下身为黑色短裤和草鞋。 姓名:杜渊 性别:男 年龄:59 生日:12-1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藏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族群之中的前任族长,是个阴暗而自私的家伙,但是为了族群的整体利益,他有时也会做出必要的牺牲。 是『原住民』一族里隐退最早的族长,理由是身体抱恙无法继续任职。 但事实上,他并非是从族长之位上“隐退”,而是得知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被族群之中的某个团体所软禁。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原住民』一方的族长之位,也只是个提线木偶罢了——这是他被软禁后才明白的残酷事实。 身高:170cm 体重:56kg 外貌:苍白色的毛发,银灰色的双眼,俊朗而成熟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子本不该属于雄兽的妖媚气质,额头,四肢,脖颈以及腹部均刻有『密文』。 日常着装:灰色的短袖上衣,下身为黄色短裤和一双草鞋。 姓名:尚红 性别:女 年龄:20 生日:5-29 籍贯:金都国墨烟岛 种族:白狐兽人 简介:墨烟岛『原住民』后裔,同时也是墨烟岛『原住民』一方的『蛊女』近侍之一,与另一位『蛊女』近侍尚青为表姐妹关系,个性严肃傲慢,死要面子且毒舌,气量狭小心思阴暗,非常嫉妒身为『蛊女』的苏依,即便她知道『蛊女』在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的下场会是如何的悲惨。 曾经和苏依以及族群中的其他六个女孩一样,都是『蛊女』的候选者,也是当时最被寄予希望的『蛊女』候选者。 但是,到最后却事与愿违,自己非但没能成为『蛊女』,反而只是成为了在她看来就是个不起眼的挂件的『蛊女』近侍,因此对苏依怀恨在心。 虽然表面上遵守大祭司江生给她安排的规矩和工作,但经常把服侍『蛊女』的活都交给尚青干,而每当她破天荒地帮忙服侍『蛊女』的时候,都会在背地里会搞些小动作来伤害苏依,想看她出丑,但是,由于每次苏依都不计较这些事情,只是认为她太忙很少干活所以容易出些小纰漏,不值得去计较,所以每次发生这种事情,都是以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气得够呛为结局,从来都没能达到看苏依出丑的目的,这也让她对苏依的仇恨度更高了。 由于在自认为是下一代『蛊女』的时候对任何兽的态度都过于狂妄,结果到最后就是弄僵了自己和族群里大部分兽的关系,并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身高:165cm 体重:43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白色,头部的毛发自然披散,身材略瘦,面容美丽但是却显得很刻薄,眼神很凶,双腿上刻有黑色的『密文』。 日常着装:深红色连衣裙,手指上戴着刻有密文的金属环,脚上一般是一双黑色高跟鞋,只有在族群内才会穿草鞋。 姓名:明议(eason?ming) 性别:男 年龄:39 生日: 14-26 籍贯:青冥国玄珠郡 种族:海豹兽人 简介:蓝之神『神裔』,『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七』,代号珊瑚,伪装成看起来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吟游诗人混入了娄鸣等兽所乘坐的前往艾赛克莱特的船上。 虽然是籍贯在青冥国,但却一直都在陆上的几个国家生活,对于自己的故土从来都没回去过。 擅长的魔法是『读心之术』,各类咒歌以及操纵气象的魔法。 个性有些放荡不羁,谈吐幽默,风流但不令其他兽讨厌,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 会弹奏很多种乐器,唱歌也很有水平,算得上是多才多艺。 身高:182cm 体重:81kg 外貌:橙色的双眼,黑色的皮肤,身材略胖但长相英俊,很有成熟兽的魅力,胸肌线条明显,左手为义肢,『神裔印记』在右手掌心处。 日常着装:一袭黑色的长袍,内衬白色衬衫和紫色长裤,以及前端向内弯曲的金色长靴,头上戴着一定绿色的,插着蓝色羽毛的有沿帽,背上的背包里装着的是从“人类”那边购买的二胡琴。 姓名:洛奇 性别:男 年龄:未知,看起来只有7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白虎兽人 简介:『宇之戒指』宝石部分的圣护之一,同时也是象征『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的1\/10碎片的化形之一,曾经出现在娄鸣所经历的『神启现象』之中,自『宇之戒指』再一次崩裂为三份之后,与另一名圣护一直在墨烟岛守卫着它的宝石部分。 个性有些调皮捣蛋,喜欢恶作剧,不管是长相还是个性都和小时候的娄鸣如出一辙。 知道『宇之戒指』在收集完毕之后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背后是否有兽在做局,并希望娄鸣等兽能够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 在回归娄鸣之手后没有选择变回『戒律念珠』的碎片,而是以化形形态一直跟着大家。 由于神秘而不可名状的『至高戒律』的原因,所有带有恶意的攻击都对他无效。 似乎有着相当丰富的烹饪知识,做菜的手艺非常不错,在这之后成为了团体里的炊事员。 可不知为何,他有着要用自己做的饭菜把路杰喂得和娄鸣一样胖的奇怪执念,但只可惜路杰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 似乎不怎么喜欢路杰和基托内的样子,更不喜欢塔图?希同。 身高:108cm 体重:38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白色的,有着浅金色条纹的皮毛,身材瘦小,长相和小时候的娄鸣一模一样。 日常着装:黄色与白色相间的格子衫,下身为土黄色的短背带裤和蓝色运动鞋。 姓名:晚夜玉衡 性别:女 年龄:7562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海棠精灵,外貌为兔子兽人。 简介:『解语之境』的海棠精灵,依靠正面感情为生,过去曾被别的兽和精灵尊称为『玉衡娘娘』。 与刘枫相识的某个兽是旧交,并持有着『天空假面』的其中一部分。 受到了那个兽的委托,将『天空假面』的那一部分交送给刘枫,并以唐婕的假身份给刘枫带来了短暂的快乐。 是能受到『戒律』所管辖的九十九位精灵之一,也是这九十九位精灵当中实力排行第九的那个。 在精灵届似乎有着相当高的地位。 身高:182cm 体重:57kg 外貌:橙黄色的双眼,纯白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挽成看起来很尊贵的发髻,粉红色的透明翅膀,身材高挑苗条,面容明艳美丽,温婉端庄,仪态极佳。 日常着装:青色与粉色交织的古装,头上的发髻用三对金钗固定。 番外2:不是路杰,kono塔图哒! 注:以下番外有部分剧透内容! 今天的艾尼莫斯世界也是一片安宁祥和。 只是,在金都国的青云联合大学中,似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呼……啊——” 从床上艰难起身的我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已经九点半了,得亏今天是周六,要不然可就百分百上课迟到了。 自从我和路杰,罗娜,刘枫,以及其他的伙伴们的大冒险结束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呢…… 而且就连注意力和身体素质都下降了不少,且不说上课时不时地就会走神,就拿身体素质来讲吧——从来都不怎么生病的我在前几天居然破天荒的因为洗澡水不太热而感冒了,昨天才刚好。 看来果然是最后关头消耗了太多魔力的缘故呢。 当然,出现这种状态的也不止我一个啦!罗娜最近也是经常身体不舒服,就连大■■也来得过于频繁,把她的室友给吓坏了,小苏睦也因为最近在处理『千鬼众』余孽的事情而受了个不太严重的刀伤,如今都过去了快一个月伤口都还没愈合,而我们这一行里体力最棒的汉克诺夫,听刘枫说他最近也因为天气转凉加之水土不服而持续低烧,甚至于说现在他的『神裔能力』『绝对制造』也都无法完美发动,这足以证明现在我们的魔力消耗得已经快见底了,所以免疫力下降得连普通兽人都不如。 反倒是路杰和刘枫,他们两个目前身体还算健康——路杰因为与塔图融合,成为了完整的『果实』,更是在决战关头受到了他们共同的母亲『始源之水』的加持,魔力如今取之不尽,再怎么消耗都无所谓,而刘枫更是在这场冒险的最后决战中受到了被我们合力解决的家伙的辐射攻击,结果因祸得福,意外变异出了和杜晓骞学长一样的『无限之库』体质,魔力也是处于怎么用都用不完的状态。 只是不知道叶公子和葺鳞先生,还有远在他国的约翰,芝芝和布拉尼先生还好不好,而且最近听说约翰那边还在闹传染病,还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感染啊…… 想着这些,我看着对面的床,此时路杰也醒转过来,只不过,他好像怪怪的。 “路杰?你那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体看啊?” 路杰的表情很是诧异,在听到我这么说之后,抬起头来,然后露出了一个令我熟悉不已的微笑。 等等,这个微笑,该不会是……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后,“路杰”的一句话,让我确定了脑子里的那个想法。 “早安,我亲爱的娄鸣……不过,我不是路杰哦。” “塔图?!怎么是你?!!!!” 我惊声尖叫道。 按理说,塔图现在应该和路杰融合,成为了路杰的一部分,将其彻底补全为完整的『果实』,并以路杰原本的意识和记忆接管这副身体才对。 我虽然很开心还能在冒险结束后看到塔图的微笑,但为什么现在路杰身体里的意识是塔图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你似乎很吃惊的样子啊……” 他运作魔力,飘到了我的床上,并跪坐在上面,身体前倾,将我拥抱在怀里,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不必那么吃惊哦,娄鸣,呵呵,这只是因为融合的时候,我的意识被『巨树棺椁』排斥了,没能一起融合,所以只能单独地存在于路杰的身体之内……又因为最近路杰为了限选课论文的事情,一直都在熬夜伤身体,他的意识实在是太累,所以就睡着了,因此,我的意识会暂时代替路杰的意识掌管这具身体,直至他的意识苏醒过来。” “所以,塔图,你,不,应该说是你的意识,其实一直都在路杰的身体里面吗?!你,你还活着?!” 我激动地问道。 “是啊,我不是和大家都说过了吗?我们,迟早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而我的意识单独存在于路杰的身体里,其实就是和大家重新见面的‘契机’……不过,可不是现在哦,因为现在我只是代为掌管这副身体,所以和大家再见面的‘契机’也还不是特别成熟,不过,你也可以当成我已经回来了,毕竟我知道哦……” 他捧住了我的脸蛋,露出了那种令我熟悉的,如明媚春光一样的微笑,而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种微笑的我,眼角不经意滑下了一滴泪。 “其实,不光是你,大家都对那时的融合感到揪心和惋惜吧?尤其是你,在那之后时不时就会思念我,这些……我都在路杰的身体当中看到了。” 等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而他也在回应着我的啜泣,轻轻地摸着我的头,直到林淏这个煞风景的家伙满面怒容地把我们两个丢出宿舍…… “哎呀,居然忘记了林淏先生最讨厌你和路杰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呢……” 塔图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挠了挠头,说道。 “是啊,他超讨厌那种肉麻的场景,唉……” 我耸耸肩,对塔图说道。 “那么娄鸣……你有什么打算吗?” 塔图问我道,我很明白他说的打算是指什么。 “有啊,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带你去青云市逛一逛,咱们等下吃完早饭就去吧!就只有咱们两个哦!” 我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对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啊。” 他轻轻挽住了我的手,和我紧挨在一起。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今天是课程最少的周二,在上完下午的古语课之后,我和洛檀商量着去学校的饮料店买些姜茶暖暖身子。 虽然艾尼莫斯世界最要命的夏天已经过去,但是秋冬季节也仍然是不怎么好过啊。 尤其是对消耗了大量魔力的我来讲。 来到了饮料店的门前,我发现路杰也在这里,于是便向他打了声招呼,但是…… 路杰好像,不太对劲啊…… 他虽然也向我打了声照顾,但是脸上的微笑,怎么那么眼熟呢? 简单回忆了一番,我突然想了起来,这种微笑我曾经是见过的! 那是塔图?希同的微笑啊! 难不成融合后的路杰,也染上了塔图的色彩不成——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路杰就把脸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路杰,你干嘛啊?!” 我有些不太高兴,以他的性格,虽然在和塔图融合之后变得更加强硬,但是也不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啊! “没什么,只是,太久没和你亲自见面了,罗娜。” “啊?” 我和洛檀都有些疑惑。 什么叫“太久没和我亲自见面了”?明明之前在学校里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对。 这话属实是让我不太理解啊…… 这时,娄鸣也走进了饮料店,正巧发现了我和洛檀,他打了个圆场,之后又把我拉到了店外,向我解释如今的状况。 “你是说,塔图根本就没有因为融合而完全消失?!他的意识还在路杰身体里?!” 我有些吃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啊,就和当初的裴垦和裴格一样,塔图的意识,自融合之后也一直都在路杰的身体之中,只不过他的情况要比裴垦的情况好多了,听他自己说,他有时候还是能和路杰进行意识交流的。” 娄鸣回答道,随后,又有一个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那个,刚才有谁喊我的名字吗?” 我的身后突然被一片阴影所遮挡,回头一看,居然是裴垦。 自之前池旭的事情结束之后,裴垦忘记了所有有关于池旭,裴格,『曼纽』和路杰的事情,连带他对池旭和路杰的感情也都不存在了。 现在的他,虽然有时也会被残留的一些记忆碎片所困扰,不过也不太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与学习,而且,也因为失去了这部分记忆,他才免于牢狱之灾。 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坏。 “啊,是罗娜会长啊,下午好……” “别叫我会长了,我现在已经被撤职了,你忘了吗?” “哦,对哦,我怎么把这个都忘了呢,抱歉……” 裴垦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在这之后,我们两个就以“他听错了”的借口把他打发走了,本想着继续讨论有关于塔图的事情,可谁知塔图已经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在讨论我的事情吗?” 见他来了,我也以微笑回应,说道。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啊。” “呵呵,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在融合的时候,自己的意识居然让『巨树棺椁』拒绝了融合……不过后来,『母亲』才告诉我,这其实是我再度与你们见面的‘契机’,只是,‘契机’还不成熟。” “再度见面的‘契机’吗……” 我凝望着塔图,低语道。 虽然很开心塔图还活着,没有因为融合而彻底不存于世,到,作为雌兽的直觉告诉我,这场冒险,似乎还不算完……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塔图会在他所说的“契机”到来之时真正的做到“与我们重新见面”……但,我想到那个时候,或许也会有不小的麻烦发生,这个重新与我们见面的“契机”,多半是绿之神知晓了未来还会发生的麻烦,所以故意才不让他的意识一起融合进路杰的身体,以此来留下一个后手,对付未来的麻烦吧。 但愿我的这个预感,不会化作现实…… 毕竟现在的和平日子,可是我们十兽一人,连带艾尼莫斯世界的所有民众,用自己的努力,以及发自内心的悔念和觉悟所换来的,可谓是来之不易。 ——以下为康聆主视角—— 听到宿舍里的大家最近在讨论路杰的事情,我也想跟着说两句,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只听他们说,不做任何发言。 毕竟,下午看到的事情,我真的有些…… 我不相信路杰是那样的兽,也不相信我和甄希的感情会那么不堪一击。 不久之后,路杰和娄鸣结伴回来了,宿舍里的大家都闭上了嘴,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久之后,熄灯时间也到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完全睡不着。 因为我脑子里全都是下午路杰和甄希有说有笑的场景,这让我不知不觉间捏着我的“小粉”的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明明我和路杰之前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他为何要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呢? “呵呵,你在吃醋吗?” 路杰的声音从我耳畔响起,那一幕幕画面,以及他那笑嘻嘻的语气,都如同用锯子切割我的理智线,我不想忍了,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路杰,我希望你能离甄希远一点,你搞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了解了,不过你也误会了两件事,第一,我只是和甄希小姐聊的有些投缘,一时开心,所以才忘记了在你们金都国,除非是情侣和家兽关系,否则雄兽和雌兽相处时不应该太过亲密,我并没有想夺走你的所爱的意图,如果这个误会让你不太舒服的话,我表示万分抱歉……第二,我,其实不是路杰哦……” 他仍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看着我,而我对他说话时的措辞感到奇怪。 “你们金都国”,还有“我不是路杰”? 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就是路杰啊,怎么会说自己不是呢? 难不成是上次遇到的那个什么二重身(doppelganger)吗? 一想到这种事,我的手有些发抖,想要放开他,但却又因为害怕而做不到。 “为何在害怕呢?” “你,你该不会是二重身(doppelganger)吧?” “二重身(doppelganger)……哦,原来你对这种捏造的故事很感兴趣吗?真是令我想不到呢,呵呵呵。” 他先是做出了思量的神色,随后又露出了刚才的微笑,接着对我说道。 “我并不是什么二重身(doppelganger)哦,而是在路杰体内的一抹独立的意识……路杰原本的意识因为太过疲劳而睡着了,所以我就来接管他的身体,就是这样,而我的本名,叫做塔图?希……” 还没等他说完,他突然垂下了脑袋,随后,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并用着十分迷离的目光看着我。 “那个,康聆?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 我轻轻放下路杰,然后转过身去蒙上被子睡觉。 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啊!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不太理解康聆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但见宿舍里一片漆黑,好像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分…… 我掏出手机,想要看看到底几点了,结果一看日期吓了我一跳! 居然是13月22号!不应该啊!今天不应该是13月10号吗?怎么突然过了这么多天呢?! 最要命的是,距离限选课论文提交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了!我该不会还没交吧?! 惨了惨了惨了!这下我的限选课学分要没了啊! “不用担心,你的论文我帮你弄好了,而且早就交上去了。” 塔图的声音从我脑海中响起。 “诶?!” “之前你为了写这篇论文,熬了好几天夜,意识太累,陷入了沉睡,所以我就暂时替你接管了你的身体,很抱歉,之前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没有和你说。” “交上去了?那就好……不对!那娄鸣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你……” “都知道了,包括罗娜他们也都是,而且,娄鸣对我的承诺,都履行了呢,我很开心。” 塔图的声音回答道,而我只是叹了口气,随后回到了我的床上,一夜无眠。 唉,塔图所说的“契机”,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我真的好想好想再看到他那令兽暖心的笑容,也好想好想和他,和娄鸣一起,去观看这世界的风景啊…… 真的好想啊。 番外2 完 第253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四 ——以下为贝瑞主视角—— 不想看到的家伙还是来到我们面前了啊。 不,准确来说,与这家伙相遇,是一种必然。 “哼哼哼,没想到你个小■■还挺能干的啊,居然已经抓到那个丫头了。” 虽然还没看到兽,但听到那种毫不尊重他兽的,一副自大而唯我独尊的口吻,我就已经明白了,对面的家伙就是布拉歇塔无疑。 “对不起……罗娜小姐,向萌小姐,请你们暂时在这里待一阵吧,我要去处理一些拦路的家伙。” 说着,我紧握口袋之中的装备启动器,便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但是刚踏出去一步,我就觉得有谁拉住了我的手。 转头一看,居然是罗娜。 “那个,请不要跟着我……” “其实,你是『曼纽』的成员吧?在你一开始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她的话如同雷霆般响彻于我的耳边,惊得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居然知道了我是『曼纽』的成员吗?!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她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在身边呢?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 “你看起来很惊讶啊,不必这样,贝瑞小姐……有关于你的事情,其实一个月之前我就知晓了,而且我也明白,你其实还是有做兽的底线的吧?比如,不滥杀无辜,甚至于说连杀个该杀的兽都不愿出手……呃,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和『曼纽』中的其他兽不一样,是个和善温柔的兽。” 此话一出,我更是不好意思了,作为一个出生于穷山恶水,又经历了专业杀兽的训练的杀手,一个在其他兽眼中不折不扣的恶兽,居然被自己的敌兽夸和善温柔…… 而抛去那个伪善的『父亲大人』,就只有苏麦尔大叔,塔图以及面前的这个罗娜对我做出过“肯定的褒奖”! 原本作为敌兽,但却因为一个报恩的念头而想让我去守护的她,居然就这么肯定了我啊,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该死的,这下我眼泪都要绷不住了啦!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嗯……或许是出于……我作为一个女生的直觉吧。” 她稍作思量,随后回答道。 “谢谢,不过,还请你先留在这里,对面的家伙……” “不,我要和你一块去。” 话还没说完,她斩钉截铁的坚定话语就传进了我的耳中。 “别这样!对面那家伙的实力不是你能够比得上的。” “那家伙……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对面就只有一个兽吧?我要是和你一起去的话,那咱们这里就有两个兽,两个兽的力量,总是比一个兽多的不是么?” “……” 凝视着她金色的双眼和清丽的面容,两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跑了出来。 随后,我就这么默认了让她跟着我,同时,她也驱动自己的魔法做出一个黑色的结界——若是我们不敌布拉歇塔的话,就可以赶快撤到结界之中再做周旋。 随后,我们两个做好了觉悟,朝着布拉歇塔前进的方向走去,同时,我也将自己的武器装备『切西娅』显现出来。 “不是装甲,居然是斧子啊……” 罗娜看着我手中的巨斧『切西娅』,目光稍有些好奇。 “不是装甲哦,因为我的『切西娅』还不是‘正式装备’,只能算是我们这种在组织里的无名之辈才能用的量产机,只有绝大多数‘正式装备’和极小部分的量产机才是装甲……但,即便我的『切西娅』是量产机,我却也用得不怎么好呢。” 我的目光也挪到了自己的『切西娅』上面。 毕竟这台『切西娅』,除了我自己的不小心误伤了自己而残留在上面的■之外,还从未粘过其他兽的■啊…… 我和罗娜,能击败他吗?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突然开始动摇起来? 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布拉歇塔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但总之,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守护我身边的这个兽。 仅此而已。 想着,我紧握着手中的切西娅,望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兽影,深呼吸一口气。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吃力地又用『雷王律令?轰』击散从上方袭来的藤条,但紧接着,就又有藤条从我的左右飞了过来,我赶忙下蹲,两条藤条没头没脑地撞在了一起,并纠缠成结,这让我不得不在心中惊呼一声“好险”。 基托内那边更是困难,因为除了要顾及自己的安危,他还要保护身后的邓飞,当然,邓飞自己也没有闲着,用贴身的短刀朝着面前一通乱挥。 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无忧变成令牌,被我拿在手中,我还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空挡,这片森林中的树木就好像活了一般,朝着我们攻来,并将还在昏迷的孔一峰以及邓飞都卷了进来。 原本基托内还想用『向荣术』之类能控制植物的魔法来控制这片诡异的树林,但没想到这种魔法对树林之中的植物完全没用,而且更糟糕的是,我们四周的路径也都被这些植物封锁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机会。 现如今,孔一峰已经被突然窜出来的三股藤条带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基托内勉强用自己在『泰伯维尔』顺出来的研发了一半的装备『该隐』负隅顽抗,邓飞那小子看样子被眼前的阵仗吓得不轻,饶是他常常出海,经历过大风大浪,但也没见过“活过来的森林”啊!只能拿着短刀一通乱砍,但别说,效率还挺高,只能说他用刀的准头比一般兽要好吧。 而我则是一边躲避藤条,一边利用魔法来攻击,同时也在思考着对策。 但还没等我歇一口气,突然,地上的花朵瞬间开放,并放出一阵阵如同黄烟一样的花粉。 虽然不知道这花粉是否有毒,吸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症状,但我为了安全起见,马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之后又朝邓飞大喊,让他赶快捂住鼻子千万别吸进去。 但是为时已晚,邓飞已经被那黄烟一般的花粉团团包围,圆润的身体变得酥软,双腿卸了力,倒在了地上。 而我也丝毫不敢马虎,捂住鼻子的手贴的更紧,心想这下到底该如何摆脱这诡异的森林的纠缠,一个没留神,就被脚底下的树藤绊了个跟斗,这让我捂在鼻子上的手放开来,转而去和另一只手一起维持平衡,但与此同时,只听嗖嗖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自己的鼻尖也快要接触那股黄烟一样的花粉…… 而就在我快要栽倒的刹那,我看清了植被之下的泥土,正是这一瞥,小时候的某段记忆涌进了我的脑海,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现在究竟是何情况,又该如何破局。 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啊。 但,如果再联想到之前的事情的话,我反倒觉得,这个想法并不正确。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理解了,我们面前所经历的一切,其实是一场出自谎言的『试炼』。 想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念动咒语,发动了我并不擅长的某个魔法。 虽然并不如『雷王律令』和『开闭之钥』熟络,威力和效果也远不如上述二者,但想要对付面前作怪的这个家伙的话,完全足够了! 巨大的灰色云朵从月白色的法阵之中冒出,随后,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从那之中飞出,落在了这片“活过来的森林”的各个角落。 森林中的所有植物一瞬间停止了行动,紧接着,只听一声尖啸从地底传来,四周的植被瞬间凋零枯萎,最后化作黑色的粉尘,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沙黄色的岛岸沙滩。 一瞬间的变化,让基托内看傻了眼,他在愣了几分钟后,解除了装备的显现,并露出了相当不可思议的神情,用自己的母语问我道。 “what happened?” “没什么,只是我明白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片森林,恐怕并不存在,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是我小时候捏造的怪物‘植被龟’啦!要不是我快要摔倒了,看到了植被之下隐藏着的九边形龟壳,我还就差点忘了这个玩意儿的存在呢!” “啊?” 看来基托内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苦笑着摇摇头,之后接着对他解释道。 “事实上,我并没有从那个双喜身上问出来什么线索,在他进入『寰宇空间』之后,我还没拷问他呢,他自己就像刚刚的无忧一样,变成了令牌……我为了不让你们,尤其是罗娜担心阿娣的下落,所以才编了一套说辞,也就是说,阿娣的表哥还有海匪头子祁晴的事情全是假的……只是,刚刚你也听见了吧?无忧说自己的老大就是祁晴……” “哦!!!我敏白了!你是享说,你的谎言成真了对不对?!” “没错,正是这样,就连我自己小时候编出来的怪物都成了真……若不是我想起来当时编的是战胜这个怪物的英雄在知道了它怕雪才打败了它这一点,咱们几个这个时候可能就已经丧命了。” “所以,为什么会折样呢?” 基托内不解地问道,我看着躺在地上,再一次不醒兽事的邓飞,还有远处半个身子插进沙子里的孔一峰,浅叹一口气,说道。 “搞不好,又是『圣护』摆给咱们的迷局吧,是出自谎言的『试炼』……总之,咱们接下来还是小心一点吧,毕竟,我……” 自己想说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就堵在喉咙里,说都说不出了。 我好像,并不想接受自己说了太多谎言的这个事实。 一点一点都不想。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果然如贝瑞所说,这个布拉歇塔的确是不太好对付。 虽然他装备的能力是压缩空气以此为攻击手段,并不算太高级,但他用得倒是很灵活——只是五分钟左右,我和贝瑞就已经被那些看不见的空气弹打得全身是伤。 而且,也看得出来,贝瑞对于自己的装备『切西娅』的运用熟练度也很差,不是有的时候劈的力道用歪,就是被『切西娅』的电流电到自己,并露出破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除此之外,最棘手的还是一般的物理攻击,没办法对布拉歇塔的装备『亚伯拉罕』造成太大的损伤——无疑,对方可以一直放出空气弹来一步步消耗我们的体力,而我们却没什么办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我也曾试过把他用『瞬移之术』转移到山崖或者半空之类的地方就此了断他,但这套装甲还装载着喷气式飞行仪和超出我认知之外的特殊登山设备,这么做最多是拖延时间,根本没办法解决他。 这可不太妙。 “哼,就这么一点水平吗?” 虽然此时此刻,传入我们耳朵之中的布拉歇塔的声音是被他的机械盔甲扭曲之后的机械音,但是,我想在他头盔之下的脸,一定是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神情吧? “依我看你们几个也别反抗了,乖乖缴械投降吧,或许『父亲大人』高兴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哦,我忘了,或许你旁边那个丫头还能活命,但你贝瑞?米克沙克,你这个小■■作为一个叛徒,可是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我会代组织里的处刑官干掉你的!哼哼哼哼……” 对于他轻浮傲慢的话语,我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只是轻轻抹去额头上的■迹,随后向前一步走,气定神闲地对他说道。 “根据我和贝瑞小姐现在的伤情来看,如果你要是被警方控制起来,我们就仅以这件事情来向你提起诉讼的话,你至少也是要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2年以上,5年以下的刑罚,并垫付我们后续治疗的一切费用……” “少给我扯这些屁话!你难道是被现在的情况吓得神志不清了?还不明白吗?我们『曼纽』组织的兽,从来都不会在意法律为何物!因为那群废物警察根本就抓不到我们!” “是吗?你们果真不会被警方拘捕吗?我倒是不相信呢……据我所知,你们『曼纽』组织之前有一个叫做陶簌的少年,就已经被警方拘捕归案了。” “陶簌?哼,那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鬼而已!我可不是他那种垃圾!” “嗯,就算是如他一般不入流的小鬼,也有正式装备,而不是编外的量产机,你是不是该思考思考,你到底比他差在了哪里呢?” 我故意说道,此话一出,布拉歇塔果真勃然大怒,愤怒而质疑地说了声“你刚刚放的什么屁?!”。 布拉歇塔对自己没能拿到『曼纽』组织中的正式装备这一点非常在意——这是贝瑞传达给我的讯息。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就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于自己的这种执念之中彻底灭亡。 我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 总觉得,我最近和娄鸣,越来越“同步”了呢。 本章,完。 第254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五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不断用着言语挑拨的我已经成功将那个布拉歇塔给惹怒了,现在的他已经怒不可遏地用着空气弹对我们进行疯狂扫射。 贝瑞见状也紧握巨斧『切西娅』,聚精会神地用『切西娅』挥出几道白晃晃的雷霆,之后拉住我的手,身体往后撤,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想要赶快带着我往结界里面走吧? 而这正中我的下怀。 见我纹丝不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贝瑞明显有些着急,但我则告知她现在千万不要选择逃走,安静的看我表演。 四周呼啸的声音逐渐增大,很显然是空气弹迫近的声音,即便这样,我也毫不慌忙,而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被我默念完毕,六面黑色的法阵包围了我和贝瑞。 随后,就是四散传来的崩裂之声,以及蔓延开来的烟尘。 不错,刚刚我正是用了『瞬移之术』,将这山丘处的几块大石头传送到了我们身边。 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任其被空气弹打碎,以此制造出漫天的沙尘,来破解那没有形体,但却极为危险的空气弹。 空气弹的移动轨迹现在已经一清二楚,我轻松依靠着这些沙尘一路带着贝瑞闪避空气弹,并以之为掩体,悄悄来到了布拉歇塔的背后。 “布拉歇塔先生,你现在已经毫无胜算了,束手,就擒吧——” 说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又发动了一个新的魔法『扭转向量』。 这也是我在暑假前期,于自己的房间之内苦心钻研,学习到的新魔法。 而这个魔法的效果,就是…… 黑色的法阵从我脚下展开,随后两道黑色的向量箭头从中飞出,并进入了布拉歇塔的四肢之中,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下一秒,布拉歇塔的四肢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着反方向扭动起来,意识到不对的他还意图反抗,但是『扭转向量』所产生的反方向的力可比他本身的力量大太多了——毕竟这可是空间类的魔法,想要仅凭蛮力来破解这类魔法,可谓是天方夜谭。 “呜啊啊啊啊啊!!!你……你这毒妇!竟然把我的手臂给……咕哈——你,你■■■■……” 随后,筋骨被强行扭断的“咔嚓”声,肌肉撕裂错位的“嘶啦”声,以及盔甲内部结构崩坏的“啪咔”声,连同布拉歇塔的惨叫声与叫骂声一同在此地响彻。 而随着他的双腿也被一点点扭断,他的叫骂声也变作了吃痛不已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并在最后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而他的机械盔甲『亚伯拉罕』也受损严重,启动了自我保护程序,拆解成一片片特殊的金属板,回到了他那条腰带式的显现装置之中。 与此同时,为了发动这个魔法,我这边的魔力消耗也不小呢,此时此刻的我,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整个食道也有些呕吐的感觉出现,就连走路也没什么力气了,真的是难受极了。 见我如此轻松的解决了布拉歇塔,贝瑞向我投来了极其崇拜的目光,而从小就很优秀的我,对这种目光已经视若无睹,只是朝她同时竖起食指和小指——在我们兽人的文化之中,这个手势是“我没事”和“谢谢”的意思,同时,在金都国,这个手势也有“小菜一碟”的意思。 总之,不管是哪个意思,用在这个场合都是十分的契合就是了。 我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无意间瞥见从那家伙的身上掉出来了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我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样东西,发现居然是一枚“九兽”令牌。 原来这个布拉歇塔也在收集这些令牌吗? 所以,我们的行踪其实早就暴露给了曼纽一方?!——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发怵,此刻贝瑞也走上前来,问我怎么突然呆住了,我抿了抿嘴,之后问贝瑞道。 “贝瑞小姐……这座天泪礁上,还有多少『曼纽』的成员呢?” “如你所见,现在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天泪礁上就没有别的『曼纽』成员了,所以罗娜你大可以放心,这个布拉歇塔已经被你打倒,我又没有想伤害你的意图,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啦!” 贝瑞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但可能是因为她脸上挂了彩,而且平常又不怎么打理,显得灰头土脸的,所以,她的这种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吓兽呢。 “好吧,那咱们先去处理下伤口好了,感觉贝瑞小姐你受的伤要比我更严重呢。” “还好啦,这对我来讲都是小菜一碟,我训练时受的伤远比这个严重呢,对了罗娜,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最后竟然变得郑重起来,并且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什么事?你说吧。” 我回答道,随后贝瑞的双耳微微颤动,之后对我说道。 “你,可以叫我贝瑞,而不是贝瑞小姐吗?其实,如果别的兽称呼我为贝瑞小姐的话,我反而会有些不自在,倒是要有谁称呼我的本名的话,我可能还不会那么拘谨。” 她说完,对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抱着“你似乎也没那么不自在吧?”的想法,我应允了她的请求。 但,我同时也在担忧,这究竟是贝瑞本兽善念未泯,所以才真的决定要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保护我…… 还是说,她这样和我套近乎,其实,又是『曼纽』一方的陷阱呢? 我能有这样的想法,并非是因为我的内心阴暗,不愿以相对宽容和善的看法如看待此事,而是因为『曼纽』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又与我们敌对的组织,天知道,这是否是他们的陷阱呢? 只能说,最好不是。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就在那家伙的刀要靠近我的刹那,『向荣术』效果发动,四周的植物快速生长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我自己憋不住了,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解决”一下都能被别的兽袭击,这可真是有够倒霉的。 还好这家伙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解决”完毕了,要不然我的裤子可就得脏了。 所以,我该对此感到庆幸吗? 如此思考的我,凝视着那个被我抓起来的家伙,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但还没等我想到这家伙我是从哪里见过的,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眼前的风景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我已经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只是浅浅的叹了口气,随后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手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之前布满了绿色粗糙毛发,并有着被刻意剪圆,防止伤害其他兽,尤其是那些草食性兽人的指甲,以及一对粉里透黑的肉垫的手,而是一双白嫩的,瘦小纤瘦的“人类”的双手。 而我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某个城市的某个繁华地带,而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兽人,有的只有清一色的“人类”。 虽然“人类”在艾尼莫斯世界并不是什么不常见的生物,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满大街都是“人类”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兴许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吧。 兴许是这样。 不过,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神启现象』中的场景,虽然感觉相当真实,但这里的一切事物应该都是不存在的才对。 所以,即便满大街都是“人类”,他们也都应该是从不存于世的存在。 这么想着的我,内心突然觉得一阵轻松,于是开始在这条繁华无比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大街上的一切,包括店面,交通工具等诸多的公共设施,全都是与艾尼莫斯世界的公共设施截然不同的样式,且都带有浓厚的科技感。 尤其是马路上的车辆,由于车轮过小且隐藏在车底正中央部分的缘故,因此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现实之中的车辆。 而最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次,大街上的诸多“人类”的谈话声我都听得明白呢? 在我身子左边的座椅上的两个老年妇女在聊着有关于家常的事情,右边的一对母女,女儿似乎在向自己的母亲撒娇,而她的母亲则是对自己女儿毫无办法的样子。 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看起来是小情侣一样,他们正在街上不顾他人眼光地打情骂俏,而在我的身后,还有两个身着正装,看起来是白领上班族的家伙在抱怨工作的事情。 还有街对面的商店,一个看起来就很斤斤计较的大叔正在和店主就一件商品进行打价,前面车上的司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的乘客闲聊,东北角大楼的大屏幕也在滚动播放广告,诸如什么“生活如此多娇”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次似是有些真实过头了啊。 “喂,■■——” 总算是有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句子传入了我的耳中,不知怎的,听到这样根本听不明白的句子,反倒让我觉得这算是一种解脱。 如是想到的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留着一头红色头发,身材矮墩墩胖乎乎的人类青年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最后不出意料地和我撞了个满怀,并把我压在了身子底下。 “对,对不起啊■■,又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呢……不过你今天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呢,怎么没有吐槽我呢?” “吐,吐槽?是……吐槽吗?” 虽然艾尼莫斯世界也有这个词汇,但是我还是惊讶于“人类”对于这个词汇的发音。 因为他,甚至于说是在这『神启现象』之中的所有“人类”,对于吐槽这个词汇的发音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逍遥市方言之中的某句粗口。 “对啊!只要每次你被我扑倒在地,你都会吐槽的啊!我说■■啊,你该不会忘记了这点吧?” “啊?哦……” “什么嘛?你怎么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呢?” “那个,我,我好像,并不认识你的样子。” 我挠着脑袋,尴尬地笑着,如实回答道。 “什么?!你说你不认识我?!” 他露出了颇为失望的神色,这令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我那早就被勾起来的好奇心立马就把矛头从这里是哪儿挪到了“我”和这个家伙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随后,只见这家伙绿色的双眼打了一转,似是在思考什么一样,于是,他冲我嘿嘿一笑,接着说道。 “该不会……你是故意装失忆,和我开玩笑吧?” “啊?故意装失忆和你开玩笑?” 他的回答多少有些让我感到意外,原因很简单,我在日常生活之中,基本上是属于不会撒谎,而且就算撒谎也很容易被对方看穿的那种。 所以指望着我去和别的兽开玩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这一切都出自谎言哦。” 在我身上的他突然如此说道。 “什么?” 我有些不解,而他则微笑着,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切都出自谎言哦。” “出自谎言?” 眼前的光景瞬间破碎,四周的风景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空间,而在这漆黑无比的空间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正背对着我。 这个身影并非人类,而是兽人。 而且和我一样,是全身毛发呈现灰绿色的狼兽人,只是他的尾巴好像有些不太对,上面是各种植物的花卉,而且不像是装饰上去的,更像是这些植物组成了他的尾巴。 “一切,都出自谎言……这个试炼也好,还是幕后的真相也罢,一切,都出自谎言……” 随着背对着我的家伙用着巨大,洪亮而熟悉的声音以平稳的语气对我说着,我就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在某处见过这个家伙。 是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哪里呢? 而还没等我想出问题的答案所在,我就已经从『神启现象』中回到了现实。 『向荣术』的效果已经解除,所有的植物都恢复了原状,而那个被我绑起来的家伙也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还摆放着某样东西,我上前一看,居然是一枚和娄鸣找到的那枚“九兽”令牌形态相似的石制令牌! 我喜出望外,但又回想起了刚刚在『神启现象』中反复听到的话——一切都出自谎言。 这句话到底有何深意? 虽然我不甚理解,但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再结合这句话来看,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总之,还是带着那两个老家伙找到娄鸣他们再说吧。 本章,完。 第255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一切都出于谎言…… 一切都出于谎言…… 一切都出于谎言…… 这一切都出于谎言……吗? 经历了这次的『神启现象』,我的耳朵里一直都若隐若现地萦绕着一首歌的旋律。 这次的歌曲与之前的几次截然不同,首先唱诵它的并非是男性,而是女性,而且还是三个嗓音不太一样的女性,她们的和声非常好听,分散开来也各有各的特色,只是,我唯独听不明白歌词是什么,到现在也勉强能听懂最后一句歌词“你说永远等我的话,在飘零。”。 而伴随着这曼妙的旋律,我也在一直思考着在『神启现象』中听到的那句“一切都出自谎言”究竟有何深意,以至于…… 以至于我自己撞到了娄鸣的背上,才从这种思考之中回到现实。 没错,就在我拿到那块令牌之后,我和娄鸣他们就见面了,随后,甘棠小姐,以及罗娜学姐和向萌小姐也都汇合了。 只是,在和罗娜学姐他们汇合的时候,还多了两个颇有争议的家伙。 他们正是埋伏在此的两个『曼纽』的成员,其中之一的雄兽被罗娜学姐用魔法扭断了手脚,伤的不是特别严重,而另外一个雌兽,听罗娜学姐说,她想要弃暗投明,退出『曼纽』组织,娄鸣自然是对她不太放心,表面上接受了她,事实上则是处处提防她——就像一开始他利用并提防基托内那样。 现在,只剩下刘枫,东方叶,罗伦哥,还有褚军先生,杜彪大叔和于成华大叔,以及那个鬼鬼祟祟的杰拉多没和我们汇合了,而我们也在回到船上后商量好了,留基托内,甘棠小姐,向萌小姐,费教授,贺金权,孔一峰先生,邓飞,赵明阳和那个受伤严重的布拉歇塔在船上,而我,罗娜学姐,娄鸣和贝瑞则继续在天泪礁上一边寻找未汇合的成员,一边朝着英莲瀑布的方向进发。 这阵子,太阳正在天空中央,我们也才刚刚吃完饭,而此时此刻,无意间撞在了娄鸣背后的我,想着好不容易又和娄鸣挨得那么近,于是就仔细地嗅着娄鸣身上的味道。 事实上,娄鸣身上的『本味』其实与一般的虎兽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因为他长的胖,容易出汗,所以还混杂着一丝丝汗水的味道,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沐浴露的加持,这种味道绝对不能被称为“好闻”。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闻到他的『本味』和身上的那股汗水味,我就觉得心里非常安定,就好像是在骄阳似火的九月里待在空调屋里痛饮冰镇汽水,也好似在十五月的隆冬严寒之下围着火炉,品尝着新鲜出炉的蒜香面包和热乎乎的南瓜汤。 这种安心感,除了我的养父母、刘枫,以及用“阿柠”这个名字靠近我的塔图?希同之外,就只能在娄鸣身上感觉到。 多么奇妙啊。 “嘿嘿,娄鸣,其实我……” 最后,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影响之下,我说出了某句混账话,但是还没说完,就被娄鸣打断了。 “喂,我说路杰啊……” “怎么了吗?” 我只好作罢,随后问他道,而他则把自己的脖子转过来,朝我说道。 “能不能别挨那么近啊,很热的,而且,噗……你能不能把手从我的肚子上放开啊,很痒的啊!” 我连声道歉,这才从他身上缓缓撤开。 这个时候,罗娜学姐也向我们两个投来了一丝奇怪的目光,最后在意味深长地瞪了娄鸣一眼之后转过头去。 从我的余光之中我能看见,娄鸣的神色在罗娜学姐瞪完他之后脸色就变得差了起来。 我说,该不会…… 我紧赶慢赶几步,来到罗娜学姐身旁,只见她毫无把目光挪到我这里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看着前方的路,并寻觅着其他几兽的身影,即便朝我这边看来,也故意躲开我,不把我放进自己的视野之中。 “那个,学姐……我,惹你生气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故作镇定,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只是很快,随着她叹了口气,那些青筋又都下去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拉到了旁边的森林之中。 她把我按在了树上,紧紧地拉着我的领子,总算是不再掩饰,露出了满面的怒容。 但是,很奇怪…… 我内心之中的情绪绝非是紧张,也非害怕,更非同样的愤怒,而是…… 我咽了口口水,闭上了双眼,任凭罗娜学姐对我说着她对我的气话。 为什么呢?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我这样做,岂不是根本对不起娄鸣?! “喂!你有在听吗?!” “对不起,我……” 还没等我说完,只觉得身后寒风闪过,随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切断的声音悄悄响起。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这样的声音仍然在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响彻着,随着声音频率的声音逐渐增多,四周植被的叶子也在掉落。 远处,熟悉的叫骂声也传入我耳中,听声线,那绝对是与我们失散的刘枫。 如果说刘枫就在不远处的话,那么刚才掠过的寒风就是…… 所以我们现在听到的这些响声就意味着…… 不妙!!!!!!! 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我赶快把罗娜学姐推到了左前方的空地之上,但下一秒,我也来不及逃跑了,身后的巨树朝着我倒下,饶是我明白自己根本就不会被树砸死,但被这么粗的树砸个稀巴烂,这种事情可是想想都接受不了啊! 坐以待毙还是采取手段?——我的脑海之中立刻分出了两条岔路,眼见着倒塌下来的巨树越发靠近我的脑袋,可容我选择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 “路杰!!!!!” 绿光闪过,就在被切断倒塌的巨树马上就要砸中我的头顶的时候,那大半截树干悬停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再看这棵树被截断的地方,已经重新生长出了新的植物组织,将断成两半的树干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向荣术』除了能够让植物迅速生长之外,同时也可以让植物的残片重新生长——这是之前基托内教给我的知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用上。 还真是有惊无险啊——这么想着的我,走向了罗娜学姐,想要把她拉起来,可谁知道,她非但躲开了我的手,还仍然厉声向我撒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和娄鸣保持“朋友应该有的距离”。 事实上,这种事情对我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 我不久前之所以对娄鸣做出那样的举动,也是出自和刚刚面对着罗娜学姐一样的那种情绪才这样的,而且,这种情绪似乎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仍然在我的心头萦绕着,萦绕着,让我相当的燥热。 真奇怪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自罗娜气冲冲地带着路杰去了旁边的树林之中,我就觉得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得不承认,我似乎和路杰之间的关系,亲密的过了头,真的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 所以我也不怪罗娜如此生气,因为是我一直都在纵容路杰,也纵容我自己和他的关系一步步变得亲密,而且,我更没有觉察到罗娜事实上一直都是在忍受着路杰和我过于亲密的关系,碍于面子一直都没发火的事实。 都怪我不好…… 我垂头丧气,坐在旁边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只觉得自己心神不宁,思绪完全无法集中。 悲哀与愧疚的情感一时之间涌入了我的内心——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的情绪化呢? 之前就因为有些无法接受自己撒谎过多而觉得难过,而现在,惹得罗娜不开心,我更是觉得羞愧难当,悲哀至极,恨不能找个没有兽的地方大哭一场。 “你没事吧?” 那个叫贝瑞的家伙这个时候蹲了下来,凝望着我的脸,吓了我一跳,赶忙站起身来说自己没事,只是,任凭我再怎么想挤出一丝用于伪装的微笑,却都不能够了。 感觉,就像是嘴角挂着千斤重的秤砣一般,完全无法向上扬起。 这绝对有古怪——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或许是有些晚了,一种更大的悲哀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年幼时父母不在家,只留我一个兽孤独的生活的事情,而这种无穷尽的悲凉感逐渐瓦解了我的理智,让我忘却了我所意识到的事情,随后鼻子一酸,从我的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我教训完路杰之后,我仍是觉得心里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心中的那种愤怒之情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路杰已经被我嚷嚷得不敢吱声,而瞧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觉得我自己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的必要了,于是便瞪了他一眼,警告他离娄鸣最好远一点,之后便走出了树林,正巧发现手忙脚乱的贝瑞和坐在石头上大哭不止的娄鸣。 真是软弱的家伙。 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哭起来了吗? 我还我真是看错兽了,和这种家伙在一起,当她的女朋友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个时间! 我看,倒不如直接甩了他吧!成全他和路杰!反正他们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这不是一对■■又是什么?! 以上这些想法一条接着一条地飞进了我的脑海之中,让我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给娄鸣两个大耳光,让他赶快闭嘴之后痛痛快快地把他甩了! 正当我要这么做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真的是那么喜欢发火,那么喜欢拈酸吃醋的兽吗? 不对,不对! 那绝对不是真实的我! 我绝对不是那样的兽! 我立刻从这阵无名怒火之中清醒过来,但顿时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好累,就好像经历了什么不该经历的事情一样。 无意之间,我瞥见了娄鸣的口袋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难不成,造成娄鸣变成那个样子的元凶,就是那发光的东西吗? 这种想法一出,我立刻发动『瞬移之术』,将娄鸣口袋中发光的东西瞬移到了我的手上。 只见,那发光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九兽”令牌! 而这两枚“九兽”令牌上发出的光芒,正好组成了两个不同的字——哀,愧。 巧的是,在“九兽”令牌从娄鸣身上转移之后,娄鸣就停止了哭泣,现在的他,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周围的景色,并拭去脸上的泪水,而那两枚令牌上有光组成的字样,也在逐渐消失。 我立刻也掏出我所持有的两枚令牌,果然上面由光所组成的字体也在消失,虽然有些模糊了,但还能勉强辨认出来,这两枚令牌上的字体是“怒”和“疑”——因为路杰和娄鸣刚刚的行为让我对其“真正的关系”有所猜忌,转而又因此怀疑他们两个“背叛于我”,最后愤怒不已,这正好对应了我刚刚的情绪变化。 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娄鸣,这种反常的情绪变化搞不好全都是这四枚令牌搞的鬼!我们两个都中招了! 既然如此,那身上也带着一枚令牌的路杰也应该……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路杰似乎一直都没从刚才我们所在的地方走出来,我顿觉不妙,这别再是他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娄鸣!你现在还好吗?” “还,还好……总觉得哭一场心理压力少多了呢,嘿嘿。” 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见他这个样子大概是没什么事情了,于是,我就把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并把刚刚我做出的猜测简明扼要地告知于他,随后,我把令牌通通丢进『寰宇空间』,防止它们再作怪,并和娄鸣,贝瑞一起冲进旁边的树林之中,寻找路杰的踪迹。 然后,我们就看见了,足以让路杰在清醒之后,绝对不愿意再提起的一幕。 只见路杰在一棵树上磨蹭着自己的脸颊,嘴里还不时说着让兽肉麻的要命的情话,那场景,就好像是那棵树就是他的恋兽一般。 “我,我说啊……他这个样子,没问题吧?” 沉默良久,贝瑞问道。 咔嚓。 照相机的快门和越发洪亮的坏笑声一同响起,想都不用想是娄鸣用手机拍照留念,而且还被这一幕戳中笑点,笑得满地打滚。 而我也理解了,路杰刚才为什么会和娄鸣贴的那么近,而且还露出一副陶醉而羞涩的神情了。 我叹了口气,之后上前抽出了路杰上衣口袋里还在发光的“九兽”令牌。 完全不出意料,上面由光组成的字体,正是“爱”。 而在我抽出令牌的瞬间,路杰也清醒了过来,看着我们几个,又看着抱着树的自己,羞愧难当地躲到了娄鸣身后,而娄鸣还在开他的玩笑,这让路杰更加羞涩,捂着脸不敢和我们三个的任何一个兽直视。 居然让这些东西摆了一道啊,看来一定要加倍小心为妙咯。 本章,完。 第256章 出自谎言的『试炼』:其七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但是,还不等我对那个被我轻松打倒的家伙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家伙居然翻起了白眼,之后倒在地上,全身散发着白色的光辉,最后,变作一枚小小的石制令牌。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明白,这样东西,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九兽”令牌之一。 不知道路杰他们是否找到了这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身在何方啊…… 我收好令牌,看着身后的悬崖山壁,舔了舔唇,随后将那位橙之神所补充给我的魔力聚集在自己的背后。 魔力瞬间变成了夕阳色的翅膀,在我的背后弹出,随后,我便借由这对翅膀飞了下去。 只是,落地并收回翅膀的瞬间,魔力并没有回到我的体内,只是随着翅膀收回而逸散到了空气之中,并朝着北方飞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那位橙之神补充给我的魔力完全足够,甚至都要溢出来了,但那始终是祂将自己残存于艾尼莫斯世界里的一部分魔力收集起来并压缩进那枚金属环内的,所以,那并非是我自己的魔力,如果使用魔法之后会有一部分逸散而不是回到我的身体里,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刚刚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魔力回到体内,也就是说,那些被我用来维持自己翅膀形态的魔力全部逸散了,而且,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魔力逸散的方向是朝着北方,这足以证明,那个混蛋精灵又在依照着“交易”来吸取我的魔力,而且,因为橙之神的介入,它一次吸取我体内魔力的量比往常都要多! 如果不及早恢复我的魔力,并想办法结束这场交易的话,那么这些魔力迟早会被他吸光,到那时候,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 望着蓝天,我突然迷茫了起来,但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池塘冒出了一阵阵青烟,吓了我一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骂骂咧咧的走上前去,然后,就在我抵达池塘边的刹那,一个透明的奇怪生物从中钻了出来,并瞪着三双空洞的绿色双眼凝视着我,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心中骇然,愣在了当场。 而那东西在下一秒便化作了银灰色的液体物质,冲着我的面门袭来,在接触我皮毛的一瞬间,就化作一个液泡,将我拖入了水中。 无论我怎么挣扎呼喊,身体都使不上力气,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后,强烈的溺水感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漆黑。 就在我的意识濒临消失的那一刻,一阵橙色的光辉将它唤醒,随后,只觉得溺水感显然,肺部又因为空气的流通而变得呼吸顺畅起来。 为什么,水里会有空气流通呢?这■■的不符合常理啊!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那根有着金属质感的羽毛,也就是橙之神的『神明信物』,『天空假面』的其中一部分,竟然悬停在我的面前,并散发着强烈的魔力,硬生生在池塘之中制造出了微型的龙卷风,而我和那根羽毛,也正处于龙卷风的风眼处,且我的周身一圈还有着不太猛烈,但足以供我呼吸的空气流动。 只见那悬停着的羽毛突然向我的眼睛飞来,在我的双眼之上各扫了一下后,我双眼的视野范围居然变得更加广阔了!就连视力也大大提升! 原本,我在水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周身的几圈外什么都看不清,可现在,水下的景色竟能被我看得真真切切,而且几乎是360度的无死角视野! 在扫视着水中的一切事物后,我侦查到了把我拖下水的那个东西的身影,此时此刻,它正鬼鬼祟祟地朝着我靠近。 我怎么可能会他袭击我的机会?!于是,我运作魔力,接着身边的龙卷风,在水中抛出一道道镰鼬风刃,朝着那个怪东西身上砍去,可没成想,那个怪东西灵活的很,三下两下就将风刃全部躲闪了过去,见势不妙的它立刻做出了逃跑的打算,顺着龙卷风被卷上了池塘之上。 对于惹怒我的家伙,若是见识到我的厉害后低调过活,那我也不会继续找他们麻烦,但是,若是像个懦夫一样逃跑的话,那我可不依! “■■■的,你个混账■■崽子往哪里跑?!” 于是,我又把魔力集中于背后,展开双翼从风眼追了出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想起了刚刚听到刘枫的声音这件事后,我立刻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娄鸣和罗娜学姐见状,也跟了上来,不久之后,那个叫贝瑞的家伙见迟迟不见我们回来,也跑进了树林当中,并很快就跟上了我们。 虽然很想吐槽她也太快了,但一想到她曾经是『曼纽』的成员,又是比较善于奔跑的鹿兽人,我就不觉得这有多奇怪了。 一路向着树林的深处狂奔的我,逐渐来到了树林的尽头,而紧随其后映入我眼帘的,正是刘枫,还有一个透明的怪物,他们两个似乎正在搏斗着,只是刘枫一次又一次地发动魔法攻击,却无法伤及那怪物分毫。 那怪物在刘枫切断它身体的一部分后,就会立刻愈合,而且愈合的速度和我受伤后的愈合速度也差不多,这也让我生出了“如果我是娄鸣他们的敌兽,那他们要想打倒我该多费力啊!”的奇怪想法。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一块透明软泥一般的怪物残肢滚落在罗娜学姐的脚下,只见她快速往身后一撤,远离了那块残肢,并来到了娄鸣的身旁,用着嫌恶的语气问着。 再看娄鸣,娄鸣他此时此刻也露出了一副吃惊不已的神色,但转而又开始思索着什么,不久之后,他发动自己的魔法『雷王律令』,放雷劈下了一根树杈,并让电火花将其点燃,制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举起火把,朝着半空中的刘枫大喊道。 “刘枫,你用这个对付它!风助火势,保管把它烧成灰烬!” 刘枫灵巧地躲闪过了那怪物的攻击,然后也对娄鸣质疑道。 “你怎么知道用火就一定起效果?!” “甭问了!快点!至于有关这玩意儿的事情待会再说!接着!” 说完,娄鸣往天空之中投掷了火把,正好抛到了刘枫手中。 “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你!你要是敢骗我,可小心我把你胳肢窝挠秃!” 只见刘枫边躲闪攻击,边念动咒语,最后,待橙色的法阵在半空之中显现完毕,他便朝着那怪物扔出火把,刹那之间,法阵之中吹起了一阵大风,将火把引燃得更加旺盛,并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火舌,朝着那个怪物扑去。 说来也怪,那怪物一遇上火,瞬间就萎缩变小,最后化作灰烬,顺着青烟与微风消失于世界之上,正应了娄鸣所说,我不禁又开始佩服起娄鸣的博学广识,但还没等我仔细看他,刘枫却从半空中冲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一通乱揉我的脑袋。 “你小子,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害我好找啊!……对了,费教授他们兽呢?都不在吗?” “哦,费教授他们一开始也是和我们分散开来的,但后来还是找到了,现在还在船上……呃,你有看到其他兽吗?” 我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回答道,随后想起了还没找到的其他兽,于是问道。 他摇摇头,表示我们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过的兽,这不免让我有些失望,而在他放开我之后,我无意间看到了娄鸣凝重的表情。 “首先,我要和大家说声对不起,之前,我欺骗了你们。” 只见娄鸣长出一口气之后,背对着我们,背着手,望着天空说道。 “欺骗了我们?”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而娄鸣这时候转过身来,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 “事实上,带走阿娣的那个兽并非是她所谓的表哥……那是我为了不引起你们的担忧,从而拖延了咱们寻找『宇之戒指』以及黑色星辰草的进度而撒的谎,而那个双喜,现在也并非是以双喜的身份待在『寰宇空间』之内,而是以‘九兽’令牌的样子待在那里,其实,在早上我把他带进『寰宇空间』之后,那家伙还不等我拷问,就变成了一枚‘九兽’令牌,我是想了大半天才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并合计了一套说辞才从那之中出来的,对此,我感到深深的抱歉!” “那娄鸣,阿娣她现在究竟是被谁带走了?!他又把她带去哪里了?!” 罗娜学姐问道,而娄鸣双手环于胸前,说道。 “阿娣被带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现在她很安全,而且……对大家说谎的兽,也不止我一个。” 娄鸣说着,目光挪到了贝瑞身上。 贝瑞被他这么一看,觉得浑身不自在,气鼓鼓地说道。 “什么嘛?!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咯?!” “不,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恰巧把目光放到你身上而已,好了,言归正传,事实上,这个除我之外,对大家撒谎的兽呢,就是目前处于安全地带的阿娣。” “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道。 “娜娜,你经过上次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感觉了吧?这个阿娣,绝对不是一般的兽。” 娄鸣如此问道,而罗娜学姐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啊,的确是这样,可是这和你说阿娣说谎又有什么关联?你又是怎么确定阿娣她现在就在安全的地方呢?” “这很简单啊娜娜,因为阿娣,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才不是什么给父母办葬礼结果被海匪头子看上并劫走的良家少女呢!你们可能没注意吧?阿娣带我们去的她所谓的家,可是又破又旧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而且那个小房子里连一点航海用具都没有!更没有她父母的遗照!这完全能说明,那个小房子其实是个被弃用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破房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她只是为了圆谎所以才趁天黑带咱们去那里的!” “这么一说,好像是哦……” 我随着娄鸣的话回想早晨在阿娣家看到的光景,的确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当时,我全然没放在心上。 “或许,那个阿娣用这招来糊弄身为夜视力不佳的草食性兽人的娜娜你和罗伦哥还奏效,我和路杰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而且,基托内之前也调查过,天泪礁这里不存在任何海匪,也就是说,阿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以真实身份来靠近我们!她从一开始就在对我们说谎,以此来引我们来到天泪礁!” “可这是你的揣测吧?” 刘枫反驳道,而娄鸣这时候则把目光放在了罗娜学姐身上,并和她异口同声道。 “不,刘枫,这绝非是揣测。” “为什么?” 刘枫问道,随后,罗娜学姐回答道。 “因为阿娣身上,有着『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气息,虽然转瞬即逝,但非常浓烈,阿娣,绝不是普通的兽,而且正像娄鸣所说,她大抵真的是在隐藏真实身份。” “是的,她就是在隐藏真实身份,抛开这点不谈,我在那个带走阿娣的家伙出现之后,清楚的看到双喜,也就是那块‘九兽’令牌的化形……姑且就这么叫吧,双喜他当时露出了非常激动的神色,似乎是认识那个兽的样子,但是,在那个兽离开之后,他同样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就说明,双喜和带走阿娣的兽是一伙的,如果双喜是‘九兽’令牌其一的话,那么,带走阿娣的家伙的身份,也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和坎离一样的『圣护』,第二,他和双喜一样,也是‘九兽’令牌中的其中一枚,所以,我才敢判断,阿娣绝对处于安全地带,而至于阿娣究竟是谁,我想也不用多说了吧?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呢,不知道,阿娣,还有旁边的那位女士,你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谎言,还有虚构出来的东西,全都成了真?!” 娄鸣边说,边向右边看去,只见,阿娣,以及一个戴着白色有沿帽,穿着薄荷色长裙的雌性短毛猫兽人一同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真精彩啊,居然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我也没必要以阿娣这个假身份来面对你们了,呵呵呵。” 阿娣拍拍手说道,随后,全身泛起一阵黑雾,变成了一个金属制的戒托,飞到了旁边那个短毛猫兽人手中。 “你果然如坎离所说,是个机敏过兽的家伙啊。” 那短毛猫兽人面无表情地正视娄鸣,用着冰冷无感情的语调说着,不知是在夸他还是在调侃他。 “不敢当,我想这位女士,既然你提到了坎离,那你也应该和他一样,是『圣护』吧?” 话音刚落,那短毛猫兽人又接着说道。 “正是如此,我名陆郁,是『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奉我主黑之神之命等待着尔等的到来,我向来不是个喜欢麻烦的兽,既然你们已经看穿了阿娣的身份,又逼得我提早现身于此,那么,也不必搞那么多弯弯绕了,『审判』,直接开始吧!” 说着,陆郁的身体浮空,一股股强大的魔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竟然这么快就要进行下一次『审判』了吗?!这还真是令我没想到啊! 本章,完。 第257章 围剿游戏: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于是,在我还没能从『圣护』陆郁口中问出点什么来,这次的『审判』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 比起上次的『彼岸迷宫』,这次的『审判』内容,倒是有趣了不少,而且不像上次那样需要猜谜才能通过。 现如今,我小时候构想出来的怪物一个个都被这位『圣护』具现化到现实之中了,而我们的『审判』内容,就是针对这些怪物而进行的『围剿游戏』——也就是用她发给我们的可注入魔力的特殊枪械来击杀这些怪物,以此来获得积分,每只怪物的积分会在10分至100分不等,只要在太阳落山前,我们每个兽的积分都达到2500分及以上,或者在天泪礁上搜索到那个因我的谎言而一同被具现化的海匪头子祁晴,从他手里拿到最后的三枚“九兽”令牌,就算我们通过『审判』。 这是这场『围剿游戏』最基本的规则,其他的规则陆郁说要我们自己去摸索,不过,也不会有会将我们淘汰的规则就是了。 但,最令我感到担忧的,还是这座岛礁的安危。 目前这座岛礁已经成为了我构想出的怪物的“天堂”,而且很可能就连居民区都有这些怪物的踪迹,这样的情况下,不光是我们还没找到的那些兽们有危险,搞不好当地的居民都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局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名叫做陆郁的『圣护』大姐的行为可太恶劣了。 但不管如何,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躲藏在树上的我提起手中的那把狙击枪,瞄准了背对着我的一只怪物的脑袋,然后注入魔力,并扣动了扳机。 咔—— 嘭—— 带着雷电的光弹飞出,正中那怪物的后脑,那怪物立刻丧失了抵抗能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按说这种情况,我即便下去踹它两脚都可以,但一向小心谨慎的我还是又补了几枪,直至积分汇入浮在岛礁半空的积分面板上我才松了口气,之后又视察了周围是否还有怪物后,这才从树上下来,继续在这座岛礁上摸索着,视察着——这不仅是为了寻找怪物和本不存在的海匪头子祁晴,更是为了寻找那些与我们一同前来,但即便到了现在都没有音讯的兽们。 只希望,除了那个杰拉多之外,其他兽千万不要出事! …… ——以下为贝瑞主视角—— 啊,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扯入到了奇怪的事情里了,这可是我没意料到的。 想着,一只长得像卡片一样的小怪物被子弹打落,随后我一个后空翻,在身体凌空的刹那,我连续扣动扳机,狙杀了埋伏在我身后的三只怪物,之后轻松落地。 这对于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毕竟我的出身可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啊——甚至,我觉得刚才完全都可以只用一枚子弹就能解决那三个怪物的,一只怪物开一枪的话可太浪费子弹了。 但是,这枪的子弹好像是用不完的样子,所以即便是一只怪物开一枪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似乎一只怪物开一枪的话,对它们造成不了太大伤害呢。 那四只怪物把我团团围住,我不爽地啧了一声,瞄准这些家伙,进行无脑的扫射。 希望多开几枪,能够给他们造成足够大的伤害吧,要是不能的话,我就只能先跑路了。 比起打不倒这些怪物,获得不了积分,自己的性命安危才是更重要的啊! 好在最后子弹扫射还是起了作用,这四个怪物像是化掉的果冻一样瘫在地上,我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我想要从原地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那其中一个怪物的遗骸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我戴好手套,然后又快又稳地把那个东西从那透明的怪物遗骸之中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白色的小匣子,上面还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而掂量着这匣子的份量,我能判断出来,这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不算轻巧,但也不算沉重。 虽然不清楚里面会有什么,但大概不是什么坏东西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轻轻地打开了手中的这个白色小匣子,然后,展现在我眼帘之中的是……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随着子弹的频频射出,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令我觉得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自己的身体之中逐渐从模糊变为清晰,从稀薄变得浓烈,也从分散变得聚拢。 不错,我的魔力,似乎在随着我将魔力注入子弹,将其射出之后,也不断增长着,膨胀着,这让我觉得全身舒畅,感觉我自己的视力和听力都灵敏了不少,往这边靠近的怪物们的声音和身影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虽然比不上之前获得了『无限之库』时,魔力极速膨胀的那种感受,但现在的这种体验,则要更加舒服一些。 怪物一个接一个地被我击倒,我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娄鸣会构思这样的怪物呢? 听娄鸣说,他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小时候陪他时间最长的,还是他那个身高六米多的超大只爷爷…… 而在他爷爷没办法陪伴他的日子里,我想,独守着那偌大的空房间的他也一定很孤独的吧? 要这么想的话,他会构思出一些神奇的东西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或许,这些怪物甚至不能称之为“怪物”,准确来讲,它们其实更像是娄鸣儿时的“旧友”和“玩伴”——谁年幼孤独的时候不会凭空想象出能陪自己玩的“朋友”呢? 包括我自己以前也是这样,但是,在我遇到了刘枫之后,那个凭空想象而出的“朋友”就被我摒弃,现在想来,我还真的有些对不起它呢。 不过,如果说他们真的是娄鸣的“旧友”和“玩伴”的话,那我就觉得有些不爽了呢。 所以,我手上按动扳机的速率也逐渐变快,而随之而来的,则是我体内中魔力的快速增殖。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10分,25分,70分,55分……看着一点点增加的积分和应声倒地的怪物们,我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并不断用着娄鸣教过我的方法察觉着周边怪物的踪迹,但,很快我就发现,在其中一个怪物的身上,似乎有件很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个铜制的怀表,上面刻着花卉和波点组成的图案,表链不长,但链环的形状很特别,是一种近似于三角形的圆形。 凝望着那离我越来越近,身披蓝色带刺背甲的怪物,再看着缠在它脖子上的那个怀表,一个相当不祥的预感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致使我呆愣在了当场,手中的枪也“啪咔”一声滑落在地。 该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 随后,那个怪物踏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来到了我的面前,对着我张开了分成三瓣的血盆大口。 而我,只能凝视着这个家伙,什么都做不了。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飞在天空之中的我一枪接着一枪对那些不会飞的怪物进行狙击,总感觉这所谓的『审判』还挺轻松的啊。 当然,这大概也和我会飞,从半空之中进行远程狙击很难被它们察觉,也很难被它们攻击到有关吧。 只是,我始终不敢向子弹里注入魔力,所以只能对着那些怪物尽可能多的开枪才能解决他们——因为我怕要是一直都往子弹里注入魔力的话,会让我自己的魔力流失更快。 毕竟,我现在已经是耗费着那位橙之神所赠予的魔力来维持我翅膀的形状并不停扇动着,就这我都觉得体内的魔力像是水龙头开最大档一般快速流失了,要是再一直都往子弹里注入魔力的话,还不知道这场所谓的『审判』通过后我要耗费多大的魔力呢! 在对着躲在树下的一个怪物开了四五枪之后,我的双眼瞥到了不远处的路杰,这小子此时此刻正在一个身披蓝色背甲的怪物面前直愣愣地跪着,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又在那儿犯傻呢? 非常不放心他的我“嗖”的一声飞到了路杰身边,把他从那怪物的血盆大口带离,并和他一齐冲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看着这家伙还在发愣,甚至有些失神的眼神,这让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按住他的双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分贝对他吼道。 “你xx的是傻了吗?!刚刚你差点就让怪物吃了你知不知道?!” 而他在被我这么一吼之后才从愣神的状态反应过来,直接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的双臂,边强忍着不让自己啜泣,边有些不知所措地,断断续续地对我说道。 “怪物……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我有些没弄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于是边抚摸着他的后背,边又问他道。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啊,什么不是怪物?” “刚才我面前的那个东西……根本,根本就不是娄鸣小时候虚构出的怪物!” “什么?不是怪物?!你疯了吧?那不是怪物是什么?” 说着,凝望着远处那怪物的身影,我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路杰会有这种想法,正像我自己说的那样,如果那不是怪物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不,我……我没有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的的确确不是,不是娄鸣虚构出来的怪物,而是……” “是什么?” 我有些不太在乎地问道,而他之后的说辞,让我更是摸不着头脑。 “是,是东方叶!” “啊?!东方叶?!” 疑惑不解的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怪物,除了都有背甲之外,它和东方叶毫无任何相似之处,而路杰看到我一脸不信的样子,接着解释道。 “你仔细看,那家伙的脖子上,缠着的怀表,那不就是东方叶的怀表吗?!” “东方叶的怀表?” 听他这么一说,我抱起他,再次展开翅膀,来到那怪物所在之地的上空,仔细观察着那个怪物的脖子,结果真的像路杰说的那样,那个怪物的脖子上缠着一个铜制的怀表,而且和东方叶的那个怀表很像。 我很能理解路杰的这个推测,但却又不能完全认同这个推测。 在我看来,无论如何,这个怪物都不可能是东方叶,即便它有着东方叶的怀表。 而既然这样的话,东方叶他现在怕不是…… 念及此处,我也露出了一丝揪心的神色。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这边遇到的怪物越来越多,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虽然枪里的子弹用不完,但无奈于包围我的怪物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是处于一种应接不暇,枪口指完这边又马上指另外一边,另外一边听了响,又得赶快往旁边开一枪的糟糕状态。 而且,一边开枪一边还得往子弹里填充魔力,也让我自身的魔力储备开始减少,疲劳感随着魔力的消耗而逐渐充斥着我的身体,汗水一滴又一滴的滑落,呼吸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这可不比让我跑个三四千米要好受多少。 我一边开枪,一边望着天空之中的积分面板,现在我的积分达到了1600分整,路杰是827分,刘枫是1036分,而贝瑞却已经达到了难以置信的3000分,而且这个数值还在一直增长着——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杀手,连『曼纽』组织都觉得留着她也是浪费资源,想直接将她辞退的这么一个兽,怎么能比我们积攒积分的速度要更快一筹呢? 当然,没准儿“被辞退”什么的也是她的一面之词,搞不好她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苦肉计来哄骗罗娜,并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出卖了她那个叫布拉歇塔的同伴,而“弱小”,也是她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而给自己精心裁剪并套好的外包装,而直至此刻,她才原形毕露——这种可能性是不能被排除的。 只是,最让我觉得奇怪的,还是罗娜的积分,她的积分面板,从『审判』开始到现在,始终都是零,似乎是一只怪物都没有打败的样子。 这让我有些担心她,于是,我也不再想着和这些怪物纠缠,趁着其中一个怪物被我打倒,包围圈露出缺口的空挡,我使出全身力气,突出重围,并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稍作休息,想着等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之后,先去找罗娜,看看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一点积分都没拿。 但就是这么想着,我却觉得自己背后倚靠着的巨石开始传来阵阵凉意,心道不妙的我立刻将枪口对准身后,然后注入魔力并开枪。 “巨石”在碰到子弹的瞬间就土崩瓦解,依靠着它的我因为失去了支撑物的作用而向后倾倒,而在我彻底躺在了地上的刹那,一个小小的蓝色匣子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本章,完。 第258章 围剿游戏: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看着天空之中的积分面板不断增长的数字,我只是勾起了一丝无奈而失望的浅笑。 果然如我所料呢……大家都准备以杀怪物获取积分的方法来通过这次圣护所下达的『审判』呢。 我本以为娄鸣也会和我一样,选择找到那个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海匪头子,夺取他持有的三枚令牌来通过『审判』,但没想到他也和大家一样选择积攒积分的途径啊。 看来,我和他要是想真的做到“同步”的话,还是需要经历更多的磨合,要更进一步地理解对方才可以啊! 而在我看来,猎杀怪物以积攒2500点积分这个选择,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毕竟是要求我们五个兽必须都在规定时间之内将积分积攒至2500分诶!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且不说这些怪物是否能被我们用这么一把枪轻松解决,要是万一我们中有谁没能在规定时间内达到2500分,那就一定会面临失败的结局,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除了要通过这次的『审判』,我们还得留心那些仍和我们失散的伙伴们的下落,这必然会拖慢猎杀怪物以积攒积分的进度,所以我觉得,做出这个选择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 想到这里,我草草收好那名『圣护』给予的枪械,随后发动『瞬移之术』,在天泪礁上随机移动,每发动一次『瞬移之术』,就在原地视察周边的情况,寻找那些失散同伴和衣着打扮看起来像是海匪的家伙的身影(因为我并不清楚娄鸣构想的祁晴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能靠衣着打扮来判断咯),并尽量避开那些被实体化的怪物的眼线,免得还要在这群奇形怪状的家伙们身上花费时间。 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娄鸣的想象力和审美能力啊,这些怪物虽然一个个长得挺潦草的,但要是仔细看的话,还的确是有着一种天马行空般的美感。 就比如刚刚差点发现我的那个像是一样的怪物,在有着两条尖锥一般笔直坚挺的双腿的同时,上半身又呈现出如同dna一样的双螺旋结构,明明是一半曲一半直,但曲与直之间的过渡处却又显得十分和谐,并不怎么生硬,看起来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水汇入了平静安稳的河道一般,和谐而美丽。 再比如现在背对着我的那个不停变化着形体的水晶堆一般的怪物,虽然本体的每个部分都呈现出极其不规则的形状,但这种不规则的形状,却在它变化形体的时候,巧妙地拼合成了极其规整的六边形,随后又从六边形转变为四边形、三角形和十二面体的形态,最后又变回了六边形,来回往复着,就像是七巧板一样巧妙有趣,也像是万花筒一般绚烂美丽。 这让我觉得,如果以后娄鸣要是选择去当一个科幻片的导演的话,那他负责拍摄的影片一定会受到大众的好评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怪物的时候。 于是,在没有任何收获之后,我再一次发动了『瞬移之术』,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这次,我不偏不倚地来到了英莲瀑布附近,或许是因为这里曾经存放着『宇之戒指』的碎片,所以才安宁异常,一只怪物都没有吧。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瀑布脚下,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那是被娄鸣和路杰一致认为非常可疑的杰拉多! 而看他四处张望的样子,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虽然我也很想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还是尽量远离他为妙——尽管到最后,如果他不能找到岸边的船的话,我们还是会去搜寻他的下落的。 于是,我便转过身去,向着反方向行进,但还没等我走出去多久,只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余光之中也多出了一抹香蕉一般的黄色,不用多说,这一定是那个杰拉多已经发现了我,所以才追了上来——虽然我作为羚羊兽人,有着不俗的奔跑速度,但对方却有着一对善于飞行的翅膀,飞的总是比跑的要快,到最后,他还是追上了我,并唤出了我的名字,我无奈,只能装作和他初次在天泪礁上相遇的样子,和他寒暄了起来。 “啊,杰拉多先生,还真没想到你在这里啊,真巧啊。” “我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们……话说那阵子发生的地震还真是邪门呐,明明我当时还在床上睡觉,一醒来居然到了岛上,其他兽还不见了,唉,这还真是令兽猝不及防啊。” 他从容地对我说道,但是我一听就明白,他这是在说谎。 如果说,他真的一直都在船上睡觉的话,那应该也不会发觉地震的事情才对。 换言之,在发生地震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在睡觉,而是在处于清醒的状态下身处某个地方,并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的确是啊。” 我附和道,随后又告知他现在大船所在的地方,问他要不要先回到船上,而他却如此回答道。 “谢谢,那我过会儿就会回去的,现在的话,我还要做些我想要做的事情……你知道这里的居民区在哪里吗?我想要先去一下那个地方。” “对不起,我对这里所知甚少,既然杰拉多先生你还有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回答道,想要赶快从他身边离开,但是还没等我跑出去,这家伙就从我背后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对他说道。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他拉近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随后用着隐藏在纤密羽毛之下的鼻孔嗅着我身上的气味。 我对他的这种行为感到不适,想要从他身边挣脱开,但无奈于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根本挣脱不开。 最后,他放开了我,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句,虽然那是一种极其生僻的语言,但借助『百语通丸』的效果影响,我还是能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在说“果然没搞错”。 随后,他露出了一副有些谄媚的神情,而我完全不想再和这家伙待一分一秒,直接发动『瞬移之术』从他面前离开了。 真不明白这个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随后,我又被瞬移到了一片荒地,这是植被茂密的天泪礁中十分罕有的一片地带。 所幸这里也没有怪物,否则在这种毫无掩体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被它们发现的。 于是,我便继续从这周边寻找着其他兽,还有那个本不存在的海匪头子的踪迹。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蓝色的小匣子中盛放的是一张奇怪的硬质卡片,我能感觉出来,这里面储存着的魔力气息和那个『圣护』陆郁身上散发出的魔力气息一模一样。 此时,陆郁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海之中。 “恭喜你拿到了强化用的道具。” 强化用道具?这张卡片居然是强化用的道具吗? 可是,它又该怎么使用呢? 我看着那张卡片,随后又端详着自己的那把枪,突然发现在枪的弹仓之下有一个线型的凹槽,我立刻就理解了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于是将那张卡片插进了凹槽之中。 而在卡片插入的瞬间,枪身响起了一阵嘈杂的音效,随后从弹仓处冒出了无比闪耀的蓝色光辉,并逐渐蔓延到了枪身的各个角落。 最后,这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枪,变成了一把蓝色与银色相间,并带着浓厚的科技感的神奇枪械。 我轻蔑一笑,在稍作休整之后,拿着这把强化后的枪朝着刚才的那群怪物走去,并瞄准其中一个怪物,扣动扳机的同时也注入了一点魔力。 嘭—— 嘭—— 嘭—— 嘭—— 嘭—— 金属蓝色的子弹从枪中射出后,立刻就一分为五,并朝着五只怪物同时打去,五只怪物中枪之后立即化作灰烬,而我的积分面板上也增加了足足209分。 很好,看来在这把枪的作用下,我会很快就达到2500分的目标。 心情好不得意的我如此想道。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杀与不杀这个吞掉了东方叶的怪物,现在成了一件两难的事情。 如果不杀那个怪物,任凭它存在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让它跑到居民区,而且必然会错过营救东方叶的最佳时期,而如果要是杀了他的话,恐怕坚持认为那个怪物就是东方叶的路杰会难过,甚至还会阻碍我杀掉它。 我并不想让路杰那么难过,也更不愿意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散在我面前。 而且,要是不及时救下东方叶的话,也很难给费望道教授一个交代。 说到底,这还都是拜娄鸣那个死胖子所赐啊! 要不是他吃饱了没事干非得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物,它们又哪里会让那个身为『圣护』,一脸刻薄样的傻■老娘们儿具象化并为她所利用呢?! 更何况,他甚至一开始还对我们隐瞒了那个阿娣就是『宇之戒指』戒托的事情,还撒谎骗我们说什么是她的表哥把她带走了! xx的,他要是从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明这些的话,事情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不过,再发这些牢骚也没什么用处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个怪物,这家伙是绝对不能放着不管的。 想着,我带着路杰躲避开了那怪物伸过来进行攻击的舌头,想要举枪射击,但是一看怀里路杰那不知所措的表情,于心不忍,又放下了枪。 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 此时,在我的脑海中,“我到底该如何选择”这句话就像是被谁按下了循环播放的按钮一样,没完没了地重复着,让我一时之间意识恍惚,随后…… 眼前的景象变化成了我和我姐姐的意识再次相见的那个谷底,这次,我看到了一个不算太高的,还有些佝偻的身影背对着我。 “你……是谁?是,是爷爷吗?” 我有些迟疑地问道,随后又有些激动地妄下定论,而对方则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便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是一个和我一样,有些白色毛发和蓝色双眼的北极狼兽人,但他面容苍老,而且从额头左侧到双眼之间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原本看不算太高的身高,以及那佝偻着的背部,加上上次是在这里遇到了我姐姐的意识的缘故,我还以为这次与我见面的是我爷爷的意识,但等他转过身来我才发现,这家伙我完全不认识啊…… “不是爷爷吗……” 我不免有些失落,而他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我,这让我稍微有些恼火。 “你笑什么啊老头?!” “嘿嘿嘿,年轻兽啊,要和我玩扑克牌吗?” “扑克牌?没想到你这样的老家伙还知道扑克牌这种新鲜货啊。” 我微微一笑,用着半调侃的语气说道。 扑克牌是一种从『人类』那里传来的卡牌桌游,由于玩法多样因此在我们这群年轻的兽人群体里很受欢迎,我以前也会和我姐姐一起玩这种卡牌,但自从她不在兽世之后我就再也没玩过,即便别的兽邀请我一起,我也会找借口推脱的。 但准确来说,我并不是不想去玩,而是不敢去玩——因为我怕玩着玩着就会想起姐姐,之后控制不住情绪在熟识的兽面前哭出来,既丢了自己的脸,又扫了大家的兴。 “那年轻兽,你要跟我玩吗?” 说着,那个老年北极狼兽人就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我有些迟疑,但一想这也是『神启现象』中的场景,我也就接受了。 在与他打牌的过程中,我发现这老家伙的牌技很厉害,而且就像是会读心一样读懂我要出什么牌,这让我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最后,我实在是有点心灰意冷,因此开始胡乱出牌,但没想到,最后还赢了。 而在他输给我之后,他仍然保持微笑,随后又冒出来了一句“你了解了吗?”。 话音刚落,我的意识便从『神启现象』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了解了吗?这什么意思? 不慎清楚其中奥妙的我一个没留神,让那怪物的长舌勾住了尾巴,并往他的嘴里带,我见势不妙,在身体达到濒临地面的高度时,将路杰轻轻放下,随后将更多的魔力汇聚于双翼之上,把那个怪物带离了地面。 身处半空之中的我仔细端详着那个怪物,这才发觉一个事实。 它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并非是缠在上面的,而是长在它的体表上,完全与之相连的,类似于薄膜一样的器官!而在被我拽离地表之后,那个薄膜一样的器官就被风吹了起来,其与之体表相连的部分也展开了。 而我也明白了刚刚在『神启现象』中那名老者的话。 原来是“不按套路出牌”——这个怪物与东方叶之间的关系,其实都不是我和路杰以常理思考后所认定的那种情况,而是意想不到的第三种情况!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必要那么苦恼了——直接把这家伙带到远处,之后以注入了魔力的一枪来解决它好了! 于是,我加快了煽动翅膀的频率,尽可能的把他从路杰的可视范围内带离。 本章,完。 第259章 实则: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2500分积分已经到手,我收起了手中的枪,在坐在一棵树旁休息的同时,也仰头看了一眼积分面板。 目前刘枫和路杰的积分各自都多了200左右,贝瑞的积分已经破5000了,而罗娜的积分仍然是0分! 罗娜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了,居然连10积分都没有获取到呢? 难不成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陷入了难以脱身的境地,所以才没办法击败怪物来获得积分? 额头上的一滴冷汗随着这个猜测一同浮现,并坠落于地上,摔的粉碎,虽然汗水无声,但是这个猜测却是振聋发聩,让我原本颇为得意悠闲的心绪变得如同风雨之中的浮萍一样飘摇沉浮,早先看到罗娜的积分时那心中隐隐作痛的不安也瞬间演变成了钻心的痛楚——总之,我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如果不能确定罗娜现在的状况,恐怕这种不安会愈演愈烈。 将想法付诸于实际,我便立刻起身,发动了早先在罗娜身上施加好的那个魔法…… 这个魔法是经过了上次凌风镇的事情之后,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重蹈覆辙,所以我才吸取教训,分别在罗娜,路杰,刘枫还有罗伦哥身上偷偷施加的,名为『重逢之桥』,属于一种伪装成空间类魔法的意识类魔法,而施术的效果,就像是魔法的名字所描述的那样,使用之后,会有一道意识的桥梁,承载着我一路来到被施术者的身边,与之重逢。 这个魔法虽然在寻找失散的同伴的方面非常好用,但是缺点就是我在给其他兽施下这个魔法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冷却期,而且每个被施术者身上的冷却时间都是随机的,而只有冷却期过了,这个魔法才能被我这个施术者发动。 而目前,路杰和刘枫,还有罗伦哥身上的『重逢之桥』冷却期还没有到,因此我是没办法用这个魔法抵达他们的身边的,而罗娜的冷却期在一天之前就已经到了,所以我现在就可以用这个魔法来到她的身边,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闭上双眼,以食指和中指抵住自己的眉心,凝聚起我的精神,念诵发动这个魔法必须要吟唱的咒歌,一边默想着罗娜的同时,一边也在驱动我自己体内的魔力,使其与咒歌,以及我的精神意识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链接。 最后,从意识,咒歌,魔力构成的三角形链接之中展现的,是白色的,拥有着繁复符号与咒文的法阵,而从法阵之中飞出的,则是雪白的云雾和象牙色的桥梁——这是这个魔法发动成功的预兆。 我继续念诵着加固这个魔法效果的咒语,直至象牙色的桥梁由虚影变成了实体,我才敢停止念诵,并飞也似的冲上了桥梁上,在上面急匆匆地奔跑着,奔跑着,奔跑着,直至桥梁开始出现下坡的路段,我不安的情绪才有所平缓。 但是,我也不敢完全松懈下来,因为目前我还不知道罗娜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的话,那我恐怕会眼前一黑的吧! 心情极为复杂的我跌跌撞撞地在下坡路段上奔走着,好几次都差点摔个大跟头,但我也不管这些,只是抱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朝着罗娜所在的地方奔去。 罗娜! 罗娜!! 罗娜!!! 你到底身在何处?又在做着什么呢? 随着最后的一段路离脚,我终于从桥梁之上下来,踩上了天泪礁的土地。 而罗娜的身影,就在我的面前。 “娄鸣?”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罗娜很是吃惊,而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我,心中的所有压力和包袱瞬间放了下来,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脑袋上,躯干上,四肢和手脚掌,包括尾巴上都出了好多好多的汗,润泽了我全身的毛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有些困难,喉咙之中更是如同着了火一样灼热干燥——原来我一路都被“一定要快点来到罗娜的身边”这个想法所支配,并一刻不停的奔跑着,这对于平常就跑不了特别远的我来说,已经是超越极限的事情了,身体这样的状况也在所难免。 “娜……娜……” 现在的我,只觉得头晕晕的,肚子里也空空的,双腿也撑不住身子,最后,迷糊的感觉冲上脑干,搞得我即便看到了罗娜安然无恙的样子,却仍然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只是单纯的闻到了罗娜身上清醒淡雅的柚子迷迭香香水味道和听到了罗娜的呼喊声。 随后…… 在睁开眼睛的刹那,我所看到的是……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对于娄鸣的突然到来我多少还是感到些惊喜的,但是在他晕倒在地之后,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反倒是惊吓讶异,慌张担忧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娄鸣晕倒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我也能觉察出来,他体内那些好不容易通过几顿胡吃海塞补回来的魔力又削减了许多,再看看天空之中积分面板上所显示的娄鸣的积分数,很难不相信他和那些怪物们曾经展开了极其惨烈的恶战。 而我,也为此要面对一个两难的抉择——那就是我是否要接着按照我的计划,去寻找那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海匪头子祁晴。 如果我去了,那么现在晕倒在这里不醒兽事的娄鸣就没有任何兽可以看护他,如果这个时候他遇上了怪物的话,那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如果我带着他的话,那一路带着他瞬移也不是个办法,而如果我要不去寻找那个本不存在的家伙的话,那我们就一定会无法通过这次的『审判』,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两个半小时左右,这两个半小时,我就算是从现在开始积攒积分的话也来不及了,娄鸣尚且为了这些积分消耗了那么多魔力,如今晕倒在地,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好在,正当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贝瑞正巧来到了我面前,为了及早完成这场所谓的『审判』,我只好跟她说明当前的情况,并让她帮我照看娄鸣一段时间,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之前还是立场相对的敌兽,但是,在我看来,贝瑞她其实还算是个值得信任,且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兽,所以,若是把娄鸣暂且交给她照顾,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告别了贝瑞之后,我便再次发动魔法『瞬移之术』,来到了下一个地点。 这次我所来到的地方,是天泪礁上另一处有着与魔法文明相关的历史传说的地方,殷红之塔。 据传,这是2500年前,由生活在天泪礁上的知名石匠陈如风所修建的,用来供当地居民在『盛夏节庆典』这天向那位苍之神祭祀所设计并修建出来的,从塔底到塔顶全高135米,修筑耗时六年之久,在当时,足以称得上是一处不折不扣的“神迹”。 但是,这座殷红之塔,原先所叫的名字是以苍之神的象征花扶桑来命名的,本应是叫扶桑之塔,而不是叫殷红之塔,后面被世兽称为殷红之塔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有一届主持庆典的祭祀在塔内与一个同种族的雌兽强行进行不■之事,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苍之神与作为雌性的保佑神黑之神,于是祂们对这位为非作歹的祭祀降下了『神罚』,令其暴亡于众兽面前,不仅如此,祂们还引发了一场殷红色的暴雨,以此来向世兽昭示他所犯下的罪恶肮脏之事。 而这座本来美丽庄严的石塔,也被这场雨染成了殷红色,这种沉积在石塔上的殷红色,可是足足百年之久都没有退却,直至后来才逐渐消散不见,这就是殷红之塔这个名字的由来。 而现如今的殷红之塔,也随着魔法文明的衰落,而不复当年的繁荣,此时此刻陪伴着它的,也只有着破败,崩塌,青苔,灰尘,霉菌,水蚀和风蚀的痕迹而已,至于它以前的灯火通明,香火袅袅,雕梁画栋,兽山兽海的繁荣景象,也都已经成为了它旧日的回忆。 而我想,只要是对魔法文明稍作了解的兽,在看到这座塔现如今的破败模样的时候,一定都会忍不住心中的惋惜之情,感叹一声世事无常吧。 我也不例外,但是,感叹归感叹,正事还是要做的,于是,我在稍作感慨之后,就立刻在这周边搜索着那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海匪头子祁晴,以及那些与我们失散的同伴们的身影。 无意间,我在殷红之塔的一隅里看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并不是别的兽,正是我的二表哥,罗伦的身影!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之情,于是便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罗伦被我这么一叫,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转过身来,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尴尬神色看着我,之后又和我打了个招呼。 “娜娜,原来你在这里啊。” 他挠了挠头,说道。 “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呢,话说你在地震之后就被拉到这里来了吗?” 我问道,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 “并不是这样,我一开始是在天泪礁的那片椰树里的,然后见你们都不在我身边,于是我就到处闲逛咯,然后就来到了殷红之塔这里,嗯,路上我还遇到了你们觉得有些可疑的那个杰拉多,我觉得你们猜测不无道理,那个杰拉多,果然有问题啊。” 他边说,边露出了一丝嫌恶的神色。 没想到他也遇到了杰拉多——想着,我问他那个杰拉多到底奇怪在哪里,而他如此回答道。 “那个叫杰拉多的家伙遇到我之后就一直在我身上闻,还念叨着什么‘有它的味道’,我心想我除了自己的『本味』之外,也没有别的兽的味道吧?而且,像他这种月轮鹦鹉兽人,真的有那么好的嗅觉,能让他闻到一个兽身上沾染着的其他兽的『本味』吗?而在这之后,那个杰拉多就小声嘀咕着什么,就自顾自地跑来了,唉,真是的……他真的是个旅行博主吗?怎么总感觉,他不是来这里看风景的,而是来这里找什么兽的。” “找什么兽的……吗?” 他的这一猜测,也让我觉得,那家伙似乎真的是在寻找着某个兽的踪迹的样子。 “话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腰带上的那把枪是怎么回事?这好像不是娄鸣给你的枪吧?” 注意到『圣护』陆郁分发给我们的枪的他问我道,而我则是简明扼要地把之前的经历都告诉了他,包括我醒来之后是如何与向萌与贝瑞相遇,又如何与贝瑞一起击败了布拉歇塔,怎么与其他兽会和,现如今有谁在船上等待,我们又是怎么遇到了作为『神明信物』碎片化形的阿娣和『圣护』陆郁,又是如何进入了这场『审判』等等全都告诉了他,而他在听到阿娣就是『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化形的刹那,神色大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对于阿娣是『宇之戒指』戒托部分化形这件事,你应该觉得很惊讶吧?” 我问道,而他则是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座殷红之塔,对我说道。 “不,一点都不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那个丫头是『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化形。”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这下,惊讶的兽反倒换成是我了。 “嗯,很多年之前就知道了,因为我在咱们罗家曾经供奉『宇之戒指』的祠堂里目击过啊,别问我为什么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不说,问的话,就是为了看乐子哦。” 他又露出了那没心没肺的腹黑微笑,轻轻揉着我的脑袋,而我只是用无奈的眼神凝望着他,知情不报,害我们走了那么多弯路,这家伙真的是有够“恶劣”的啊。 不过,如果没有通过『圣护』的『审判』的话,强行夺走『神明信物』的话也是不会被它承认的,所以,即便我们早就知道阿娣的真实身份,也还是要不得不来天泪礁一趟的。 “娜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赶快找到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海匪头子啊,这还用问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而罗伦的微笑,也在我这话说完之后,变得凝固了。 本章,完。 第260章 实则: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对于罗伦那时为何露出那种表情,我并不太明白,而他也是岔开了话题,将这件事情搪塞了过去。 或许他这么做,对以前的我还会有效,以前的我呢,年龄尚浅,一旦遇上这种情况,是必然会忘掉他岔开话题前的那件事情的。 但现在不同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忘掉他刚刚的那种异常神色,这一定有什么猫腻,他也一定在和我隐瞒着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 可是,他所隐瞒的那件事情会是什么呢? 我有些搞不明白,但没准儿会和『宇之戒指』有着某种关联。 想着,我偶然从旁边的殷红之塔的一个小窗口里看到了什么,那似乎是一个有着鬃毛的猫科兽人的身影,在停留在了那里几十秒后,那个身影开始移动,并在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娜娜,你刚刚看见了吗?那里有兽。” 罗伦如此说道,看来他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个家伙了啊。 殷红之塔自魔法文明衰落之后,就从来没有任何兽进去过,虽然曾有一段时间被当做是旅游景点,但没多久就又被兽遗忘了,直至现在也是如此,如果是不知其底细,不认为魔法文明真实存在的兽的话,恐怕都懒得看这座塔一眼,又岂会走进去呢?! 这实在是反常啊,里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进入殷红之塔呢?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并互相转过头来对视着彼此,对于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想我和他已然是心照不宣了吧? 毕竟我们可是有着宗亲关系的兄妹啊!我们之间,可是有着以血脉和亲情所搭建起来的桥梁,在这座桥梁的作用下,我们总是能拥有几乎相同的想法,并将这种想法付诸于我们的行动。 于是,罗伦和我一起朝着不远处的殷红之塔走去,半路上,罗伦舔了舔嘴唇,对我说道。 “娜娜,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塔里的那个家伙,很可能就是你要找的目标,也就是……应娄鸣的谎言而生的那个海匪头子。”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巧?” 对于他的这个见解,我并不赞同,按照娄鸣的谎言来看,那个海匪头子应该是身处天泪礁的西海岸附近或者西部地区才对,虽然他还有到处转悠的可能,但是若要说他身处天泪礁东部地带的殷红之塔的话,那可能性也未免太小了点……. 要知道,天泪礁可是个卧倒的水滴形状,东西长南北短的岛礁,从东到西之间的距离,那可是足足300多公里啊!就算是做特快大巴也要两个多小时,我可不相信一个海匪能徒步从天泪礁西部地带走到东部地带的殷红之塔这里。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或许,真的是有这么巧哦……信不信由你,那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打赌的内容就是,殷红之塔里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不是那个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海匪头子?” “呵呵,赌就赌,那,赢家的奖励会是什么呢?” 我抿嘴一笑,问道。 “奖励嘛,待会再说吧,先进塔再说。” “切,又是这样!我警告你,这次别想跟我玩什么文字上的小把戏哦!” “知道了,快进塔吧,我的恰北北老妹。” “你,刚,刚,说,什,么——” 在听到了从他口中蹦出的那一个令我相当相当不爽的形容词后,我露出了“核善”的笑容,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没什么!我先去给你推门!” 说着,罗伦撒丫子便跑,冲向了殷红之塔那破败的大门! “喂!你给我站住!!!!” 而我也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可恶,xx的居然让娄鸣那家伙抢先拿到2500积分!我又慢了一步啊!” 刘枫懊恼地看着天上的积分面板,一边不爽地吐槽着,一边连续扣动扳机朝怪物们进行扫射,而我在干掉最靠近我的那个怪物之后,也看了一眼天上的积分面板。 遥遥领先的是那个从『曼纽』组织“金盆洗手”的杀手贝瑞?米克沙克,这个雌兽居然积分快积攒到一万了,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家伙啊。 其次是娄鸣,他的积分已经达到了目标2500分,虽然刘枫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不爽和懊恼,而我却觉得很开心呢,只能说不愧是他。 之后便是达到1601分的刘枫,以及1469分的我了,而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罗娜学姐的积分却始终都是0,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一只怪物都没击败吗?还是说…… 一种不祥的,罗娜学姐被害的预感突然出现,但很快,这种预感就被我打消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了起来,这场作为『审判』的“围剿游戏”,不只有大家一起努力,将积分都积攒到2500分这一条通关的道路! 事实上,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另一条听着简单,实则麻烦,而且还要靠运气的一条道路——那就是从这座天泪礁上,找到那个被娄鸣虚构出来的海匪头子,把他身上的三枚令牌抢到手。 这条道路就像我形容的那样,也只是听着简单——在偌大的天泪礁上找寻一个娄鸣随口编出来的,本不存在,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家伙,这简直就是比大海捞针都难!我像,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好,碰巧遇到了这家伙的话,恐怕这条路是绝对走不通的吧?!而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所以大家才几乎都选择了老老实实地击倒怪物积攒积分的道路来通过这次的『审判』。 过了这么久,罗娜学姐的积分仍然是零,我想正是因为她选择了与我们不同的第二条道路吧?她会用空间类的魔法,若要使用这种魔法的话,寻找任何兽都算得上是很方便的。 只是,如果真像我想的这样的话,那我觉得她多少还是缺了那份必要的运气啊,要不然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任何『审判』结束的动静呢?依照规则,一旦所有兽的积分都达到2500或者有谁遇到了那个海匪头子,并抢到了他的三枚令牌,这场『审判』就会结束。 而现在却迟迟没有结束,这就说明,她还没达成她选择的那条道路。 现在我也只能祈祷她能够找到那家伙,并把令牌抢过来了! 我轻叹一口气,将枪口瞄准面前那个有着四对无法飞行的翅膀的怪物,刚想要扣动扳机,却被刘枫从身后猛地一叫,吓了我一大跳,枪口一下子就偏移了,导致子弹打在了树上。 “路杰!!!!你看到了吗?!!!” “呼……呼……什么?看到什么了?” 我脸色苍白地对他说道。 “罗娜学姐的积分,好像一直都是零啊!你说她到底在做什么啊?!现在日头就已经偏西了,要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她还是保持零分的话,那咱们岂不是没法通过这次的『审判』了啊?!该死的!这不是在拖累咱们吗?!所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说到最后,刘枫又一次发起了牢骚,并继续扫射着他那边的怪物,而我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沉重——是啊,如果太阳落山之前,罗娜学姐获得不了那三块令牌,或者无法把积分积攒到2500分的话,那我们所有兽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突然有些心绪不宁,面对着眼前的怪物,我顿时失去了狙杀他们的欲望,心想现在要不要放弃积攒积分,马上去找罗娜学姐呢? 这个想法就像是摇摆不定的天平一般,在我的心中晃来晃去,有些不知所措的我顿时乱了阵脚,脑子里纠结着去与不去,手中的枪也垂了下来,另一只手还在焦躁不安地挠着脑袋——这就给了对面的怪物可乘之机,若不是刘枫及时挺身而出,替我打退了朝我袭来的那几只怪物的话,那我恐怕就要挂彩了。 “我说路杰小祖宗呦!你又在发什么呆啊?!咱们现在可是捅了怪物窝,这里到处都是怪物,你居然又像这样直愣愣地杵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啊?啊?!” “啊?哦……我,我知道啊,只是……” 望着刘枫颇有些生气的认真面庞,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而刘枫则是把我的枪重重的扣在我的双手之上,然后用着恳求的语气,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路杰啊,你啊,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再出岔子,我可不能保证像刚刚那样足够幸运,能够把你救下来哦!” “啊?哦……那个,刘枫,你听我说……刚才,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就是什么?!有话你就快说好不好啊?!你明明就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说话说一半的兽了!” 刘枫颇为无奈,而我,则拉着他来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带,把我对罗娜学姐的积分长时间保持零分的猜想告知于他,并说出了我的打算。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进入殷红之塔之后,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想来这里除了我们,还有那个一闪而过的家伙之外,已经是好久好久没有兽进来过了。 原本应是充满古风设计,一派富丽堂皇景象的殷红之塔内部,现如今已经成为了灰尘与霉菌的天下,一梁一柱上尽是岁月在上面篆刻上的朽坏的痕迹,而由于前些日子的暴雨天气的缘故,因此也让不少积水渗进了塔中,刚踏进去一步,我的小半个鞋面就被积水打湿。 罗伦已经在塔那里的楼梯等我,看着他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回想他刚刚称呼我的那个词汇,我真的好想过去给他一耳光啊。 他用来形容我的那个词,是好久之前从“人类”那边传来艾尼莫斯的泊来词汇,在“人类”的世界里,这个词一般是用来形容一个女性极其凶悍泼辣的意思,而最开始传到墨烟岛这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后来由于这个词汇被那群极端雄兽主义者不断地使用着,其本意也就从原本“凶悍泼辣的女性”扭曲成了“不仁不义,十恶不赦,没有教养和道德观念,又心肠歹毒的下流女性”的意思。 可以说,“恰北北”这个词,从一开始的略带贬义,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成为了一个针对雌兽群体的,具有强烈的歧视与侮辱意味的脏话,除了那些天生具有反社会兽格的,家伙们之外,我想无论是哪个雌兽,听到这种话都会心里承受不了的吧?! 而我更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我拥有血缘宗亲关系的表哥用这种过分的话来形容! 我冲上前去,见他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冷哼一声,随后双手环于胸前,模仿我爸的样子,腰板挺直,双腿并拢,眉头紧皱,脖子微微昂起,用着冰冷的眼神凝望着他,问道。 “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学到这种词汇的?” “抱歉,开个玩笑嘛,你别那么激动。” “我没有激动。” “对,对不起嘛……” “你觉得道歉能解决问题吗?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学到这种词汇的?你应该知道,这个词汇都是哪些兽在用吧?你难道和那群兽是一丘之貉吗?!” “唉,我可不是啊,你,你也没必要较这个真,我就是……” “不是我较这个真,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玩笑过火了吗?我承认,虽然你平时喜欢搞恶作剧,但是也算是个在乎弟弟妹妹的好哥哥了,结果呢?你居然叫自己有宗亲血缘关系的妹妹‘恰北北’?!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真叫我对你失望啊,罗伦。” “真的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因为我刚才说了,道歉是没有用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而已,这个词,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学到的,以后还请你别说了,这可是墨烟岛这里最恶毒的形容词,我可不觉得你是能说出这种话的兽。” 说着,我踏上了楼梯,完全不想搭理走在我身后的罗伦,而来到二层之后,我突然觉得二层的某处,传来了轻微的振动声,而这种振动声,好像越来越大,而且,还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步步逼近。 本章,完。 第261章 实则: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经历了悠长的『神启现象』之后,我从昏沉之中缓缓醒来。 投射到双眼的幽光从原本的两条缝变成了有着些许景色的梭子形,并逐渐又变成了橄榄形,最后变成了极其开阔的视野。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黑暗,但过了几秒,我的双眼凭借优秀的夜视力适应了这种黑暗之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大船之中的休息室。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在陷入昏睡之前,我和路杰,罗娜,刘枫和那个贝瑞遇到了守卫着『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并进行着她下达的『审判』,而我在将积分积攒到2500分之后,由于太过担心积分一直是0的罗娜,所以才发动了『重逢之桥』去寻找罗娜,寻兽心切的我忘记了身体的疲劳感和魔力大量消耗的事实,在与罗娜重逢之后就因为体力与魔力不支而晕倒了过去。 所以,在我晕倒过去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罗娜他们有没有成功通过这次的『审判』呢? 有些不太放心的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朝着休息室之外走去,路上正好看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孔一峰。 “你好。” 我只是和他寒暄了一句,而他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物一样说了声“晚安”之后就飞也似地从我身旁离开,想来,是因为这次的一系列经历,让他意识到了“魔法切实存在”这个事实,世界观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怀疑兽生,从而对会使用魔法的我们心有余悸吧。 我只是坏笑着耸耸肩,之后又在船上寻找罗娜他们的踪迹,最后,在船的甲板之上,我看到了独自凝望着夜空的罗娜的背影。 “娜娜,在干什么呢?” 我边说,边凑上去,只见罗娜凝望着黑蓝色的夜空,嘴里也在念叨着什么,似是在发呆,又好像意识清醒,于是,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几晃,她马上就有了反应,把我的手推开,之后不温不火地问着。 “你干什么啊?我看星星呢。” “有那么好看吗?都看得这么入神了啊?” “你管我啊……” 说着,罗娜微微下蹲,把头贴在我的肩膀旁边,之后又把手拿到了我面前,向我展示着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宇之戒指』。 只见此时此刻的『宇之戒指』已经不再是一个光秃秃的圆环,而是已经镶嵌上了一个精美的戒托,只是,由于上面的宝石仍是缺失的状态,所以显得还是有所缺憾,令兽感到莫名的扎眼。 “你一定是想看这个吧?呵呵,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了『圣护』陆郁小姐的『审判』,成功拿到了『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哦,注意,是我,不是我们。” “你是说,你一个兽单枪匹马地就通过了『审判』吗?这怎么可能?” 我问道,而罗娜只是抿嘴一笑,回答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啊,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方法哦,那就是从那个本不存在的海匪头子手中夺走那三块令牌。” “啊?你居然选择了那种方式?!我说你怎么一直都是零积分呢……搞得我还以为你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忘我的跑过来找你,还把自己累倒了。” 听到她的回答,我有些惊奇,而她则是一改平时的高傲淑女的姿态,像个调皮的小姑娘一样,轻佻地弹了下我的额头,对我说道。 “哼,我原本还以为你也会选这个方法,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做才好,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出乎意料地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嘛!” “唉,瞧你说的,我这是觉得以那个方式来通过这次的『审判』实在是太冒险,所以才选择更为稳妥的攒积分的方式嘛!因为你想想看,天泪礁这地方那么大,要咱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一个素未谋面,本不存在的兽,这不是难为兽嘛!所以我不选这种方式,而是选择积攒积分来通过『审判』,也完全是合情合理呀。” 我辩解道,而罗娜则是轻轻哼了一声,之后说道。 “哼~反正对于这件事,我对你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不过,鉴于你过来找我都把自己累晕了,我也就不追究你的问题了……对了,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去叫基托内过来让他帮你治疗一下。” “不了,我醒了之后身体感觉好多了,睡一觉果然对身体恢复有好处呢,嗯……只是,我倒是有些好奇呢,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那个海匪头子,又是怎么夺走他的令牌,通过这次的『审判』的呢?” 我说着,伸了个懒腰,在排空自己身上的疲劳感之后,我问罗娜道。 随后,罗娜便开始和我讲述在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来者步步逼近,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大,殷红之塔二层的地板也随着他的脚步声震颤起来。 对方的体型也在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变大,但是,那种随靠近而不断增幅的体型,似乎在增幅程度上有点大的出奇了。 从鬃毛和圆形的耳朵,以及那个顶部如同毛球一样的尾巴来看,那家伙应该是个狮子兽人,只是,这家伙实在是长得丑陋无比,鼻子是个蒜头鼻也就算了,嘴巴还是个丑极了的“地包天”,而且嘴唇也很厚,两根下牙床生长着的尖牙还东倒西歪地从嘴唇之间露了出来,下半张脸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他的上半张脸了……他这张脸,真的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丑陋,最滑稽,也最猥琐的脸,若是用“车祸现场”来形容的话,那都算是昧着良心夸赞他的脸了。 虽然脸长得惨绝兽寰,但是他的身材却非常壮硕巨大,孔武有力的四肢和健壮无比的胸膛,以及那虽然看上去是浑圆的一块,但绝对在脂肪之下隐藏了不少肌肉的腹部,都足以说明这家伙是个力大无穷,稍微一用力就能把比他弱小的兽脖子扭断的危险兽物! 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以及压迫感十足的行进声,都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但在心惊胆战,无比害怕的同时,我也非常好奇,好奇这家伙究竟是谁?!好奇他在这座殷红之塔里干什么?!好奇我们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这么杀气腾腾地朝我们这边过来。 罗伦这个时候把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并叮嘱我如果等下有危险的话就让我赶快离开,留他一个兽在这里就好。 而我心想你自己现在都怕的要命,双腿一直都在发抖,也没必要这么逞能吧?——就算是因为刚才说我“恰北北”所以想要表现得好一点,不让我失望,那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我要是在这里把你丢下,留你一个在这里,难道就一定能够保证自己能安全吗? 索性,我没有答应他一时之间头脑发热的这个决断,又走到了和他并肩的位置上,冰冷的凝望着对面的家伙,静候对方走到声音可传入他耳朵的那个位置上,打算率先问出他是谁,罗伦虽然对我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好歹也是两个兽肩并肩,我们两个多少也能给对方传送所谓的“勇气”,因此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我的这种行为。 现在的他,或许在想“也许我和娜娜两个兽这么肩并肩似乎也不错吧。”。 而在对方的身影越发靠近的同时,对方的穿着打扮的细枝末节之处也越发清晰,而我和罗伦,都发现了一件令我们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吧?!”的事情。 那家伙的腰带上,正好挂着三枚令牌,令牌的上面还分别镌刻着三个兽首——狗,鸡还有猿猴!这无疑就是最后的三枚“九兽”令牌! 而目前,其他的六枚“九兽”令牌已经尽归我们之手,所以这个家伙就一定是…… 那个因娄鸣谎言而生的,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海匪头子,祁晴! 没想到,还真的被罗伦刚刚进塔之前的话给说中了呢,这家伙居然躲在了殷红之塔里面! “我说……这次,我可赌赢了哦。” 罗伦虽然又摆出了那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仍然怕的要命,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毕竟我们之间的体型差实在是太大了嘛!而且对方还是个肉食性的兽人,作为草食性兽人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怕呢? 只不过,或许是我一连和娄鸣,路杰,基托内,刘枫四个肉食性兽人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加上对过去那件事情的逐步释怀……如果对方仅仅是个肉食性兽人的话,我倒也,不是很怕。 “原来那个祁晴那么丑啊!?” 回到现实,听着我讲述的娄鸣突然插嘴道,而我望着他,说道。 “喂,你要知道那个本不存在的祁晴可是『圣护』陆郁小姐借由你的谎言,使用了『成谶指令』这个魔法后,令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除了陆郁小姐外,你也算是他的创造者,他长什么样子,那也是你脑补出来的,这么惊讶做什么?” “什么呀!我压根就没仔细脑补那家伙的长相,谁会吃饱了没事干脑补一个服务于自己的谎言的工具兽的长相呢,不过说到底,那个『圣护』还挺厉害的嘛,居然会用『成谶指令』这种神秘的高级魔法。” “所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魔法呢?” 我问道,而娄鸣摇了摇头,说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个魔法的底细,我爷爷只是曾经跟我说过,能用这个魔法的兽,都是些特定的兽人群体,就算一个兽人的魔力水平和学习魔法的天赋再高,如果不属于那些特定的兽人群体的话,根本学不会,也用不了这个魔法,但看样子,似乎和我姐的『神裔能力』『真虚逆替』有些相似呢。” “真……『真虚逆替』?!” 我好像从娄鸣的口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是啊,我姐与生俱来的『神裔能力』,就是『真虚逆替』,但她用不好,而且这个魔法你也知道有多危险吧?只要一不小心,就有毁灭世界的可能,所以,我爷爷打她小时候就把她的这一『神裔能力』给封印了,为的就是防止她用不好这个魔法,给世界带来空间绝后的大灾难。” 娄鸣回答道,而我顿时觉得,他们家里的兽,个个都不好惹啊……且不说他那个六米多的爷爷,光是娄鸣会『雷王律令』这种拥有击毁一切的最强破坏力的元素魔法就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更别说,他刚刚还说他的姐姐的『神裔能力』是能给世界带来大规模毁灭性打击的『真虚逆替』……我已经不敢想象娄鸣的其他家兽都是些什么可怕的家伙了。 “我说,看你的表情,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家其他的兽个个都像我姐这样吧?” 被娄鸣这么一问,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回应。 “不哦,其实我们家的兽,魔力水平一个个都差的远呢,有我和我姐,还有我爷爷这样魔力水平超标的,还有像我爸这种一点魔力都没有的,总之,也没你想象的那样可怕……你还是接着讲一讲吧,你在殷红之塔里的经历。” 于是,我便接着向他复述后面发生的事情。 在看到了令牌的存在后,我和罗伦都明白了过来对面的身份,而那家伙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用着高亢洪亮的嗓子当面质问道。 “一直给老子捣乱的,就是你们吧?!” “捣乱?那还真抱歉,我们可没那个心思给你添堵,况且,你本身就是个虚拟出来的存在,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罗伦率先说道,而祁晴冷哼一声,说道。 “哼,老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跟老子面前耍嘴皮子的家伙,第二讨厌的就是坏老子事,跟老子抢东西的家伙!你们一个在老子面前卖弄口舌,另一个则是把那小娘们儿藏起来了,哼,这不是在给老子捣乱,是做什么?!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会有什么后果!!!!” 说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大砍刀朝我们劈过来,而我下意识发动了『瞬移之术』,把我和罗伦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与之在殷红之塔之中开展一场时间紧迫的游击战。 虽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他腰上挂着的令牌,但是,这家伙不仅有膀子力气,刀法娴熟狠辣,动作也很灵活敏捷,皮肤更是和钢铁一样刀枪不入,最要命的是,他的警惕心始终都是处于毫不松懈的状态,如果用盗取的方式来拿到令牌根本行不通——这让我们确信,如果不能打倒他,那么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从他手里拿到那三枚令牌。 而就在僵持着的某个刹那,罗伦由于没能及时发动魔法将自己转移到安全区域,被那家伙抓了个正着,眼看着那家伙的刀要插进罗伦的胸膛,我立刻发动魔法,但是为时已晚,罗伦还是中了刀,并被那家伙从高空扔了下去。 看到这令兽绝望的场景,我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愤怒,不甘,懊悔,怨恨,悲哀的情绪连同与罗伦在一起生活的回忆一同涌上心头,我只觉得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那可是我有着血缘宗亲关系的表哥啊! “接下来,就是你这丫头了!” 祁晴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手起刀落,结果他砍中的就只有空气。 而我也被怒火攻心,疯狂地发动着『瞬移之术』,咒骂着这个家伙的同时,也在试图利用魔法优势来对他进行全方面的打击,但丝毫没有效果,最后连我自己也被他按住了身子在墙角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说放开我你听不见吗——” 我怒不可遏地破了音,而他却好似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只是端详着墙角上的我,随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嘿嘿嘿,我这才看清楚,你这小丫头原来长得也很不错嘛,要不,你跟我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说着,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让我又怒又羞又怕,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而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注意到娄鸣的尾巴也开始发生了异常的摆动,很明显,他非常的不开心,但是仍然强装着镇定,聆听我接下来的诉说。 而我则继续对他说着之后我所经历的事情。 眼见着那家伙就要对我成功的图谋不轨,夕阳也从殷红之塔的窗户那里投射进来,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供我再这样消耗下去了,我必须尽快从这家伙身上夺走那三枚令牌,要不然,一切就都玩完了! 想着还在努力击退怪物的路杰和刘枫,照看娄鸣的贝瑞,还有累晕过去的,我所爱的娄鸣,我心想,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绝不轻松的道路,而且距离成功也是近在咫尺,那么我就一定要给它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才行! 不然,所有兽的努力,就真的会因为我的“另辟蹊径”而彻底白费!这是我们所有兽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的行为很难让我冷静,而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好像越变越大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发现了这一问题后,我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就冷静了下来,而他的身体,也在我冷静下来的刹那开始停止膨胀变大。 “让我猜猜……祁晴,这家伙会不会是对方的情绪波动越强,他的力量和体型就越大呢?” 娄鸣又插了一句嘴,没想到他居然推测出来了祁晴身上的奥秘。 “是啊,正是如此,我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在这之后呢,我就尽量保持冷静并放空意识,不让自己的任何情绪左右我的心,结果就是,那家伙开始变小了,最后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直至变成看不清的尘埃,就这样,三枚令牌到手,在即将日落的前一秒,我完成了『审判』,获得了『宇之戒指』的戒托啦,而罗伦他也一点事都没有,祁晴造成的伤害,也跟着祁晴一块消失了,而且罗伦那家伙最后也没从高空坠落,只是在半空中抓住了塔里其中一层的栏杆,然后倚在那里进行止■和修整呢。” 说着,我又向他展示了手上已经收集了两个部分的『宇之戒指』,并回想起了『圣护』陆郁小姐在『审判』通过之后,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若要是被自己的情绪支配,那么永远都做不到真正的理性与理解,更不能成为主宰自己兽生的存在。”。 想着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的兽生,似乎也是像话里说的那样,一直都被自己的情绪牵着鼻子走呢。 因为对父亲的崇敬和爱戴,所以我才期盼着能有朝一日和他一样,成为为大众请命之兽,所以我才选择了走上学习法学的道路,来到了青云联合大学就读,并与大家相遇。 因为对池旭之死的愧疚与困惑,我选择了调查“袭击事件”,就此卷入了这场有关于『神明信物』的纷争之中。 因为过去的经历给我带来的悲哀与恐惧,我在偶遇狄飞之时,才第一次让娄鸣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并奠定了我和娄鸣奇妙恋情的开端。 因为对父亲安排的不满和喜爱,我选择了让娄鸣做自己真正的男友,由此一步步加深我和娄鸣之间的情侣关系的牢固程度。 这些经历,看似几乎全是我主动选择的,但事实上,全都是被我的情绪掺和了一手,因此,说是情绪影响了我的兽生,让我无法主宰自己的兽生也没什么错呢。 …… 一天之后,在我们全员都成功集合,并找到了黑色星辰草之后,由于甘棠小姐他们还要继续拍摄节目,杰拉多下落不明,我们这一路达成了目的兽也只能先行返航了,而就在上岸的时候,一个让我想都想不到的家伙,出场了。 本章,完。 第262章 再见,我的未婚夫: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从船上下来之后,我总觉得海岸边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原本以为这都只是我的错觉,然而很快,我便明白了,这并非是错觉,海岸边上,被兽做了些手脚。 随着“砰砰砰”的礼花声响起,天空之中突然飘起了各种各样的花瓣和彩带,同时,小提琴和钢琴的声音也演奏了起来,埋在沙滩之中的,写着“欢迎吾爱罗娜归来”的横幅也被谁缓缓拉起。 “娄鸣,你……” 只见我身边的路杰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娄鸣,而娄鸣也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向他辩解着自己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基托内,罗伦,刘枫和贝瑞还在一边调侃娄鸣,东方叶和他的外公费望道则是用着疑惑的神色,一个看着我,一个看着娄鸣,至于贺金权老爷爷嘛,他倒是一早就趁乱离开了,毕竟他只求能离开天泪礁,回到墨烟岛就好——我们既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的天泪礁,又无权干预他之后的去留。 至于我,我倒是明白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呢! “路杰,娄鸣说的没错,这些根本就不是娄鸣搞出来的,而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家伙……” 我很快平复了内心恼火的情绪,随后走上前去,叹了口气,按着自己的额角,说道。 “唉……我说郑济,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赶快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沙尘滚滚,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朝着我们这里奔来,在车轮把潮湿的泥沙甩到我身后的同伴们身上的同时,也在我的面前精准停下——看来,他还是老样子,眼睛里除了我和他自己之外,就没有别的兽存在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注意。 随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推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娜娜!!!!!” 那是一个留着过时的白色飞机头,穿衣打扮上尽显暴发户和不良少年风格的,五短身材的山羊兽人,没错,他就是与我有着那荒唐婚约的对象,墨烟岛最大的水果罐头加工厂厂长郑大伟的儿子,郑济。 打开车门,与我见面的郑济正欲朝我扑将过来,我赶快发动『瞬移之术』,把自己瞬移到了娄鸣的身边,之后拿出纸张替他擦去身上的泥沙。 而郑济,则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而我则是一边帮娄鸣擦着身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郑济,我说你来这里干嘛?” “来欢迎你回来啊!听顾堃说,你带着同学一块出海了,所以我才一路找到这里,想给你一个惊喜呀!而且,嘿嘿嘿,我觉得娜娜你的『瞬移之术』真是越用越娴熟了呢,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啊~” 他丝毫看不出来我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也更没看出来娄鸣和我之间的关系,蒙在鼓里的他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脸涨得通红,用着让我觉得恶心的视线凝视着我,对我说道。 “被你夸奖,我可不觉得有多开心啊,郑济……只是,算我求求你,以后不要搞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好吗?你今年多大了?居然还会以为这种幼稚的东西是所谓的惊喜?” “呃……这怎么不算惊喜呢?我还给你订了超豪华的城堡蛋糕呢,只是那家店太拖沓了,现在还没做好,不过,你只需稍等片刻,我让我爸催一催就……” “不了,郑济,那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喜欢的呢,是他。” 说着,我依偎在娄鸣的肩膀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着此时此刻惊讶不已的郑济。 “什,什,什么意思?” 他有点难以置信,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就像是一株花园之中的灌木,被园丁玩弄于股掌之间,真的很可悲呢。 “我的意思是,他叫娄鸣,是正在与我热恋的男友哦,就是这样。” “男,男……男友?!娜,娜,娜娜……你,你,你真会说笑,明明你都有了我,怎么还会……” “对不起,郑济,虽然你一直都把我当成自己的未婚妻,但很抱歉,我可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我的未婚夫啊,你说对吧?小鸣鸣?” 说罢,我用着撒娇的语气冲娄鸣问道,而娄鸣在听到我这么叫他之后,整个兽差点都酥软了过去,但他依然没有乱了阵脚,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露出了一丝坏笑,对郑济说道。 “那是当然啊,我们家娜娜,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哦,她最喜欢的兽,可是我哦。” 说完,娄鸣也把我抱在怀里,并和我吻了起来,这让我有些意想不到,本来我是想要反抗一下,从他身边挪开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我和娄鸣之间已经做过了更加过分的事情了,接个吻也不算什么了,于是我便开始享受这种感觉,并偷看着近乎是石化了的郑济的反应。 之后,我们几个纷纷从海岸边上离开,准备回温泉旅馆,而向来脾气都很火爆的刘枫还因为被甩了一脸泥沙而差点和郑济打起来,最后还是路杰和东方叶一块把他拉走,此事才就此作罢。 而我则在回到旅馆的房间之后,直接给顾堃打去了电话。 我真的很想“友好问候”这个疯婆娘,她究竟是想干什么?!明知道我对郑济讨厌极了,却还要告诉他我们的行踪?! 电话打通之后,顾堃不紧不慢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娜娜,见到郑济喇咩?” (翻译:娜娜,见到郑济了吗?) 而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我心中的怒火也打消了五六分,毕竟她也是我的好友,我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和她发那么大的火。 “见到,佢都咁憎。” (翻译:见到了,他还是那么讨厌。) “你果然会咁讲呀!” (翻译:你果然会这么说啊!) “啧……我话你丫,点解系都要将我行踪话郑济丫?你知唔知我一直都好憎嗰条友仔丫?” (翻译:啧……我说你啊,为什么非要把我的行踪告诉郑济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那家伙啊?) “正因为我知,所以先噉样嘅哦!既然你咁憎佢嘅话,噉就趁住你同娄鸣拍拖嘅呢个机会,甩掉佢罗。” (翻译: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哦!既然你这么讨厌他的话,那就趁着你和娄鸣谈恋爱的这个机会,甩掉他呗。)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笑声,而我则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家伙还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随后,又听她小声说了一句“而且搞不好那件事也快出现了”,我便质问她“哪件事?”,结果她却以还在烧开水为理由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当起了谜语兽?明明你又不是郑义……” 看着手机的屏幕,我吐槽道,随后换好衣服,把『宇之戒指』摘下来,放进『寰宇空间』之中,走到了温泉池旁边。 这个时候温泉里的兽很多,负责照顾旅客的我的二婶和表妹罗萱也忙的要命,看到她们忙碌的样子,我也打消了泡温泉的想法,于是便和她一块照顾起了这群多少有些麻烦的旅客,一直到天黑了,兽少起来之后,我才拖着疲累的身子,滑进了温泉之中,享受片刻的静谧和休憩。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请进。” 敲门声响起之后,还在“做着斗争”的我一时之间占据了上风,恢复了片刻的正常,之后我便对门外敲门的家伙如此说道。 来者不出意料正是娄鸣,想来,他一定是为了和我谈之前没说完的,有关于『宇之戒指』的那件事情吧。 “嗯?怎么你房间里变得那么乱啊?” 经娄鸣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由于刚才的“斗争”,整个房间都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 “哦,我要做个大扫除的,这么久没回来了,期间负责打扫的一般都是萱萱他们,他们两个干活可没他们父母精细,肯定也会落灰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打扫打扫一下房间再住。” 我背对着他,走向了窗户那里,并尽量放轻松,不让他看出任何破绽地辩解道。 毕竟我如今的处境,我想他们也帮不了我什么吧?所以,就尽量让他们,尤其是娄鸣这个细节狂魔当我身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好吧,那罗伦哥,你还记得,天泪礁地震之前,咱们两个聊的话题吗?” 娄鸣如此说道,我也猜到了,他必然是来问这件事情的。 “记得,你当时问我隐瞒的,有关于『宇之戒指』的事情对吧?我承认,其实,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那个叫阿娣的小丫头就是『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化形,就这样。” 我回答道,但不出我所料,娄鸣接着对我说道。 “除了这件事,你所知道的有关于『宇之戒指』的事情,其实还有别的吧?不然你当时也不会问我一颗石子投进海里能翻出多大水花这个问题了。” “呵呵,确实是哦,不过,你确定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吗?搞不好,你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和我一样对前路感到绝望呢。” 此话一出,我头一次从这个貌不惊兽,但是绝非庸碌之辈的小胖子脸上看到了些许迟疑的神色,而这种表情却又在几秒之后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他平常的那种标准式微笑。 “你就说吧,我在听。” 我本以为他会因此退却,但没想到倔强的他居然还是会想听我所知道的那件事情。 还真是有够执着的,就像娜娜一样——怪不得他们两个会相爱呢。 对此,我只是从容一笑,随后把他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你和费教授明天就走吗?” 我问着和我一起吃着肉香果豆皮烤串的东方叶,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就没必要还在这里赖着不走……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出来哦,你是个好兽,而且比裴垦和娄鸣他们都更在乎路杰,就连我外公都说你挺不错呢,呵呵。” “有关于我和路杰的关系的事情你就不要说得那么直截了当啊好不好,东方叶学长……” 我小声吐槽道,随后从竹签上扯下一大块肉香果叼进嘴里咀嚼。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我搪塞道。 “不过,我觉得吧……和你们这群兽相遇,其实也算是我兽生当中最不可思议的经历了,因为在卷入这些事情之前,我是完全不相信有魔法这种东西的,直到我被池旭盯上,成为他的代罪羔羊,被警方保护起来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还真的有魔法,更有像你这样的罹患‘魔法疾病’的兽,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对不起。”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感慨万分时的话不太得体,东方叶连连道歉,而我则是示意他没必要这么做。 毕竟,我可不是患上了真正的“魔力衰退症”,而是因为自己的不良欲望而付出了惨痛的,能令我后悔一辈子的代价。 “没事的,学长,我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个。” “好吧……那,碰个杯吧,就祝你,早日找齐药材,恢复魔力,和路杰永远的在一起。” 他举起了手里那个装满了啤酒的杯子,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也同样以我装满白酒的杯子,说了声“干杯”,并与之碰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而在串吧的另一头,也不时传来食客们的惊呼声和叫好声,想必,他们都被那个基托内的食量震撼到了吧? 真不明白,这家伙明明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和他南辕北辙,就连饭量都是路杰的十几倍。 现在,我也只能祈祷他不要把我和东方叶吃到一分钱都不剩。 而在无意之间,我瞥见串吧门口外似乎有一个身影,好像是那个叫老金的『守灯者』。 我隐约记得,这个老金,似乎和费教授,还有那个胖子娄鸣的爷爷是旧交的样子,而且,也似乎是他一直在引导着我们一步步找到『宇之戒指』。 我有些好奇,于是便朝着店外走去,但不成想,我的酒劲突然上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呕吐的感觉,这种感觉瞬间充满了我的食道,致使我在店门口开始吐了起来。 但是,吐的时候我没在意,结果就吐在了经过店门口的一个白狐兽人的大尾巴上了。 “对,对不起啊,我……呕——” 我本想道歉,但是还没说完,那该死的呕吐感再次涌了上来,结果这次吐了他满身,那家伙自然是恼羞成怒,于是揪起我的领子,恶狠狠地用着当地的方言咒骂起我来,而酒精却不偏不倚地在这个时候麻痹了我的理智,让我这个本来理亏的兽,也和对方叫起了板来。 本章,完。 第263章 再见,我的未婚夫: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郁闷了一夜的我彻夜未眠,而在早晨起来的时候,却看到旅馆之下围满了价格不菲的高级轿车。 我很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定是郑济那家伙还不死心,所以又想给我什么连小孩子都觉得过时,但在他眼里却觉得很浪漫的“惊喜”。 对此,我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打算回床上赶快睡会儿觉,但是很快,那糟糕透了的乐声就从旅馆门外传到了我和娄鸣的房间之中,吵得我和娄鸣完全睡不着。 当然咯,我想此时此刻被这乐声吵醒的,应该也不止我们才对。 “哎呦,这什么情况啊……” 被吵醒的娄鸣从床上爬起身来,打了个呵欠,而我稍稍平复情绪,之后对他说道。 “没事,你再躺一会儿吧,我去解决外面的噪音。” 说完,我穿好衣服,之后冲到了旅馆柜台之前,我二婶正想报警,但我拦住了她,之后就向着门外的那群演奏浮夸乐曲的家伙们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又是像昨天一样的手段,只不过这次郑济玩的更花——只见他这次直接玩起了吊钢丝,又把头发染成了金色,背上还插了对道具翅膀,衣服也换成了纯白色的西装,手里还捧着一大束什么颜色都有的花,从高空之中一路滑到了我的面前,之后把手中的花束向我递出,并又开始说那些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肉麻情话。 而我,也只是用着看傻子的目光全程冷冰冰地看着他,待他那堆罗里吧嗦的情话说完,我才开口道。 “所以,你赶快让这些家伙停止奏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搞出来的这一出都把我二婶吓得要报警了?而且这温泉旅馆里还有一大堆旅客在休息呢,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抱歉抱歉……我说,你们这群家伙赶快给我停止奏乐!快点,你,别吹你那个小号了!我雇的这群兽里就你一直不听指挥,是不想要工钱了吗?!还有你……” “好了,既然停下来你也别那么苛责他们了,他们只是为了在你手下混口饭吃,就不能对他们温柔点吗?” 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对这群乐手呼来喝去的纨绔子弟做派我就觉得非常不爽,于是皱起眉说道。 “没问题!那我不苛责他们了!只要娜娜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 我无言地看着他,这家伙既目中无兽又自以为是,而且由于家里有钱以及教育缺失的缘故,身边不乏一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因此,惹上了一身糟糕的习惯——吃喝■赌抽,除了因为和我有婚约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没做出过■■这种事情之外,其他的,该做的都做过,活脱脱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流氓——我也好,我父母也好,我们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家伙成为从今往后同在一个屋檐之下生活的兽呢? 而就这,我爷爷还对这个“准孙女婿”喜欢得不得了呢,真的不明白他老兽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从来都不和外兽打听自己这个“准孙女婿”的口碑吗? 当然咯,这家伙虽然缺点很多,但是却还是有着一个优点,那就是对像我这种能让他产生好感的兽足够听话,就算想反驳,也都会硬把自己想要反驳的想法压下去——他也就只有这一个算不上什么优点的优点了。 “郑济,其实昨天,我……” “娜娜,你不用多说,我明白,那其实是你对我忠诚心的考验对吧?” 他激动无比地说道,此话一说,我满脸黑线,在心中暗暗骂道“考验你个大头鬼啊!”。 “不,我根本没打算考验你,我刚刚想说的是,昨天我已经表达得已经足够明显了,我现在喜欢的兽,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娄鸣,我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可能的!所谓的婚约,那也只是咱们两家的长辈自顾自做出的荒唐决定罢了,你就别跟着他们一块胡闹了好吗?” “……” 这次沉默的兽换成了郑济,他听完我说的话,先是露出了慌张悲哀的神色,但很快又像是不信邪地一般,又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道。 “哎呦,娜娜,我知道哦,你一定是害羞了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 还没等郑济说完,娄鸣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 “我说郑济先生,你就不能有点自觉吗?娜娜三番两次说了不喜欢你,你就别恬不知耻地往她面前凑好不好?别让她感到恶心,不然以后你和她连朋友都没得做。” 娄鸣从容不迫地走到我们之间,并把我护在他的身后。 “哼,你算是个什么?假扮娜娜的男友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教训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死胖子!” “知道啊,你不就是个不学无术,又土得掉渣的富二代吗?你有什么资格可自鸣得意的呢?而且,你不妨自己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体型,你觉得就以你这模样,又有什么脸面说我是个死胖子啊?哼,如果我是你,我宁愿自己每天都宅在家里,因为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像个丑角一样招摇过市,被万兽嫌弃而毫无自知之明。” “你……你……” 完全说不过娄鸣的郑济被他气得发抖,空气之中一时之间弥漫起了浓重的火药味和醋酸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剑拔弩张,这四个大字已经写在了他们两个的脸上,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郑济,但我同时也不希望他和娄鸣会因为我而打起来,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他们两个纠纷的主题的我也不得不来打圆场了,而最后,在我的调解之下,他们两个之间虽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对方,但关系倒是有所缓和。 这让我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劝架及时,这才免得让他们两个都因为控制不住脾气而发生冲突。 不过,我却不觉得有多庆幸,因为我清楚,如果我连郑济,这个与我有着荒唐婚约的兽都甩不掉的话,我又该怎么反抗我那更顽固的爷爷呢? 虽然我并不愿意让他生气,但是,我也不愿意被谁束缚自己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 绝对不愿意。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白色的身影此时此刻正背对着我躺在床上,房间之中还不时传来有些恶心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 昨天我回到温泉旅馆之后,在草草地泡了个澡,回到房间之后就因为疲惫而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通过房间中的味道可以判断出来,是有谁喝过酒了。 基托内的话,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喝过酒,而且现在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基本可以确定喝酒的不是他。 我自己又没有喝酒,所以,眼下这种酒味和呕吐物味道的来源就只能是…… 看着呼呼大睡,嘴里还在轻轻说着梦话的刘枫,我不禁心想“居然又喝酒了啊。” 事实上,刘枫在很久之前就和他的那些“朋友”学会了喝酒,而这东西对于当时那个年龄段的我和他,都算是碰都不能碰的违禁品了。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兽能够阻止他这么做了——而我明白,其实当年的他是非常非常希望有谁阻止他这么做的,但是现实很残酷,面对着那些所谓的“朋友”,他只能无法推脱,把这种又辣又苦的液体灌进嘴里,而在体验过被这液体麻痹神经所带来的一时之间的快感之后,他便肆无忌惮开来,毫不避讳地喝着,也毫不留情的伤害着自己本就半只脚踏空悬崖的身体。 对那时的他来讲,或许只有暂时的神经麻痹,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快乐,也或许只有心无旁鹭地向着没有路可走的悬崖走去,并坠入深渊之中,他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脱吧。 不过,我想现在不同了,他还有我在他身边,还有娄鸣,罗娜学姐,基托内这些伙伴,我相信,他的心态早就改变了,曾经那个视死如归,不认为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刘枫,如今也早就成为了历史。 只是,有些事情,只有第零次和第无数次,喝酒亦是如此,如今对含有酒精饮料多少有些上瘾的刘枫,从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地就回来——这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但这次他喝得可真的是有点多过头了,居然到现在了还起不来,天知道他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我从床上起来,悄悄走到刘枫身旁,凝视着此时此刻睡得正香的刘枫。 如果说娄鸣睡着时的脸是可爱到令兽心醉,那么刘枫睡着时的脸则是惊艳到令兽难忘——那白色的睫毛和肃穆的神色,以及端正笔挺,棱角分明的凌厉五官真的非常美丽,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流淌到了我的脸上,这副样子,真的像是童话之中的那位“沉睡公主”一样。 不过,依刘枫的个性来看,也不能叫他“公主”才对,用这种形容雌兽的词来形容他,他还不得气得一蹦三尺高! “真的很漂亮啊……” 望着刘枫的面容,我不禁念叨道,结果一不小心就让刘枫醒了过来。 只见他双眼眯缝着,直到双眼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这才把眼睛完全睁开。 “呼……一大早吵什么吵……路杰,外面怎么了吗?怎么那么吵呢?” 刘枫如此问道,而在得知刘枫被吵醒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外面的噪音,我瞬间觉得身上的担子都轻松了不少。 我旋即走到窗户边上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就在我欣赏着刘枫睡相的同时,好几辆高级跑车把温泉旅馆的大门给堵上了,而且跑车旁边,还有好多好多的乐手,他们一个个的或执长笛,喇叭和这样的管弦乐器,一个个或在电子琴旁边,试图弹奏着某些脍炙兽口的乐章。 但是,最令我感到瞩目的,并非是这些来路不明,坐着高级跑车过来的乐手,而是被包围在所有乐手中央,打扮极为滑稽,背后还挂着一双浮夸的道具翅膀的那个家伙。 隐约记得这家伙的名字是……郑济?好像他就是罗娜学姐那个传说中与之定下了婚约的那个兽。 怎么他又追来了这里? 等下,怎么娄鸣也从旅馆大门出来了? 看着面前变动的我不知所措,想要继续看,但看娄鸣和郑济那剑拔弩张,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势,我就已经知道,他和娄鸣之间必然会产生冲突。 虽然很希望娄鸣能够打赢,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他们两个最好可以打不起来——毕竟,作为娄鸣的挚友的我,可绝对不忍心看到娄鸣受伤挂彩的样子啊! “所以到底怎么了……路杰?” 刘枫缓缓从船上起身,并拖着疲累而尚在晕眩之中的身体朝我走来,之后就和我一样,被楼下的那一抹不和谐的风景吸住了眼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不知道这个郑济到底是抽哪门子的疯——他到底是真的听不懂别的兽对他说的话还是怎么的?既然罗娜明明再三强调了她不想跟这家伙相处,也根本就没喜欢过他,那他就应该自觉的从罗娜面前消失才对,而不是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罗娜不放。 差点和他打起来的我最后还是被罗娜劝住了,虽然有些生气,但是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个性如此奇葩也在所难免,毕竟,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们,和我们这种小市民家的孩子的三观完全不同嘛。 更何况,在这之前,我还遇到过一个比他还离谱的兽,司璃——这么一比较的话,这家伙似乎也没那么离谱了,充其量就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分而已。 但是,往往这种固执而厚脸皮的家伙,才是最难对付的兽。 果不其然,在罗娜又一次跟他说明自己对他毫无感情之后,他思考了片刻,之后仍然不死心地对她说道。 “娜娜,如果你真的没觉查出我的好的话,那请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拜托,郑济,你就别再做梦了行不行啊?” 罗娜对郑济的话无动于衷,而紧接着,郑济这个家伙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居然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这真的是令我们想都想不到。 “娜娜,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咱们,咱们不妨来一场『约会对决』!让我和这家伙,还有你一起约会,看看我和这家伙究竟谁更适合你你再把我甩了也不迟啊娜娜!娜娜,娜娜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娜娜——” 郑济边说,边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的哭闹,甚至还抱起了罗娜的左腿,吓得她立刻往我身后躲,我本想呵斥一顿这个家伙,让他别再展露自己的丑态,趁早回家算了,可没想到,罗娜由于过于害怕,结果慌忙之答应了他所谓『约会对决』的请求。 啧,看来,又有麻烦的事情找上门来了呢——望着那不算太蓝的天空,我如此想道。 不过,我也绝对不会输给这种家伙就是了! 本章,完。 第264章 再见,我的未婚夫:其三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而我的“斗争”,也以“我占据了上风”的结果而暂时告一段落。 看到此时此刻的娜娜和娄鸣,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要比之前还要好,所以,我也基本可以确定,郑济那个小子这次是真的被甩了。 而在祈祷那个小子能够经历这次的事件之后可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同时,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那个从来都看不到自己缺陷的小固执鬼主动退出。 于是,我便来到了他们的房间,想要询问在上午他们结伴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当我即将要推开门扉的时候,却听见有一个不属于他们两个兽的声音在里面说话。 那是个有些雄厚的男声,和娜娜的父亲声音非常像,但是语气却又有着一种令兽厌恶的轻佻和故作矜持的优雅。 这种语气,还有这个声音,令我陌生又熟悉,厌恶着的同时又有着一种源自血脉之中的期待和粘着的奇怪情感,一时之间,我竟愣在了那里,想要扭开门把手的右手像是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 要不要进去?还是就这么离开,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个问题开始在我的大脑之中如跷跷板一样摇摆不定,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此时此刻在房间的那个兽。 在我还在思考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房间门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个子矮小的负鼠兽人从房间内打开了门,紧接着,在房间之中所有兽的视线,一时之间就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他——那个声音的主兽,也将他的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只见他微笑着,对我如此说道。 “我回来了,这几年你有没有想我呢?小伦?” “……欢迎回来。” 沉默片刻之后,我这才说道。 不错,面前和我说话的这个家伙,就是我的父亲,罗羸,他和娜娜的父亲是双胞胎,所以声音和长相都很相似,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他们两个的个性完全是天差地别。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四叔,也就是娜娜的父亲,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时刻保持着严肃神色,但心肠很好,外冷内热的兽,而我的父亲罗羸则不同,外界的兽对他的评价都是“优雅从容,温柔体贴,时刻保持着友好微笑,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从商之兽”。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作为他儿子的我可不那么认为——如果他真的是个温柔的兽的话,那么,在我母亲病危之际,他就不会还惦记着谈他那些所谓的生意,而抛下病重的老婆和我这个无法独当一面的孩子在家里了。 而且,我母亲的病情加重,也多多少少和他有些关系——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就记得我的母亲曾不止一次因为外遇的事情而和他吵架,而在她病症初显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因为撞破了一次他和他的外遇对象在一起的场面,一时之间急火攻心,直接晕倒在了路边,自那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 这样的兽,哪里算得上是温柔的兽呢?那只不过是他作为从商者的伪装罢了。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漠啊,小伦,很抱歉,爸爸我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没办法多陪陪你,我真的挺后悔的呢……” 他用着深情且带着歉意的语气如此说道,而我,却只觉得他真的虚伪到了极致,恶心反胃的感觉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在我的食道中奔涌起来,恨不能当场呕吐。 但,我始终是作为他的儿子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是不可否认,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且,我现在还当着娜娜和娄鸣的面,所以更不能表现得太过失礼,于是,我便硬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道。 “没事的,老豆(老爸),我能理解你的苦衷,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成年了,小时候的事情,早就不在乎了。” 说完,我走上前去,边拉着娜娜往外面出去,边对他们说道。 “我找娜娜有点事情,你们先聊吧。” 待我把她带出屋外,来到了走廊的一隅之后,我叹了口气,随后问她道。 “他怎么回来了?” “哦,说是最近生意不太忙,所以就会墨烟岛待一段日子,怎么了?为什么你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呢?明明你爸都已经回来了……” “我才不希望这家伙回来呢。” 我打断了娜娜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娜娜他们的房间,里面似乎只有些许娄鸣和我爸说话的声音,并无其他的动静,看来那家伙暂时还不打算假惺惺地过来烦我。 “为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吗?” 果不其然,娜娜果然会这么问我,而我只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之后说道。 “一点都不,因为我并不喜欢我爸,仅此而已。” 随后,我便劝说自己,让自己不再对这些不想要提及的事情进行回味与思考,转而问她道。 “娜娜,看你和娄鸣回来时的样子,似乎还蛮开心的啊,我想郑济那小子应该被你成功的甩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真的让那个固执的家伙从你身边离开了。” 听完我这么说,娜娜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随后说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你要是问娄鸣的话会更清楚一点,因为一直都是他在出谋划策,让郑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我的话,其实并没有出太多力呢,就是一个划水看戏,又身在计划之中的兽而已。” 她如此回答道。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对于我三叔的突然造访,我感到非常惊喜,因为我眼中的他,一直都是个很关心晚辈,又很温柔大方的一个兽。 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罗伦居然不喜欢他的父亲——明明三叔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兽,我们这一辈的兽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为什么偏偏就是身为他儿子的罗伦反倒是讨厌他,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漠到“两面三刀”的地步呢? 我不太明白这些,不过这或许也是他们家的家事,我也不该管那么多,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的话,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面对面地去解决吧——这是在许懿瑶“被害”的那件事情中,我从娄鸣那里所学到的。 据那段时间里,基托内所调查的资料显示,出身有些贫寒,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的许懿瑶其实一直都和自己的父母有着难以调解的矛盾,原本她的父母是不想让她再念高中的,想把学习的机会留给她的两个弟弟,但是,她却坚持要念下去,这才因此与自己的父母产生矛盾。 而在她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她的父母曾经频频来她所就读的高中闹事,请求校长开除她的学籍,让她回家务工,给自己的两个弟弟赚取学费。 只是,这样的行为,非但没能让那所学校的校长开除她的学籍,反而激化了许懿瑶与父母之间的矛盾,更是让许懿瑶与同学之间的兽际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故此,在她努力读书的同时,也不忘记把自己打扮得像是个与原本文弱内向的她截然相反的“坏孩子”一般,以此来让自己看起来相对强硬,震慑那群对自己不友好的家伙们。 直至到了大学,她仍然这么做,而这种幼稚的行为也让池旭完全剖析了她的内心,于是他便威逼利诱,将其收入了自己麾下,令其成为了自己的棋子。 而为了挫败池旭的阴谋,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的许懿瑶也进入了娄鸣的调查范畴之中,在经过调查,发现许懿瑶并没有死,那其实只是池旭为了迷惑我们和警方,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手段之后,娄鸣也让基托内去调查更多有关于许懿瑶的事情,并当面和来到青云市的她的父母进行详谈,事实上,她的父母已经对自己当初的偏爱行为而懊悔不已,一直都想和自己的女儿化解矛盾,但却始终没有机会。 所以娄鸣,才选择了将许懿瑶没有死的真相告知了他们,并以此为机会让他们面对面化解矛盾,顺势从许懿瑶嘴里套出有关于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池旭的消息。 亲属之间的矛盾,比起让不相关的兽来解决,还是让当事兽自己处理会更好,作为不相关的兽,能做的也就只有在确定不会给双方带来麻烦和痛苦的情况下,稍微“和稀泥”一下——这是事后娄鸣的原话。 这件事情暂且不谈,罗伦想问的事情——我们到底是怎么甩掉郑济的,在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我自己也不禁开始回想迄今为止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在答应了郑济,我会给他一个机会,以约会的方式来确定我究竟会和谁在一起之后,我们三个便从旅馆离开,来到了墨烟岛的白桦公园开始我们的“约会作战”。 虽然,我和娄鸣都对最后的结果心照不宣,但为了让郑济心服口服,我们也只能这么做。 现在是夏季,是因公园中遍布白桦树 而得名的白桦公园最适合观景的时间——带着热度的风吹动着公园中那一片片白桦林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响动,如同在吟唱着某首妙不可言的歌曲一般,而高大的白桦林的叶子又形成了厚实严密的绿色屏障,将那毒辣的阳光给完全遮挡住,因此,在这一片片白桦林之中,有的只有夏日里千金难买的清凉,闷热和潮湿,这两种夏天的独有感受从来都与这里毫无关联,因此,每年都有很多兽来这里观景乘凉。 而我们的约会,也在这里进行着。 在这期间,郑济仍然是老样子,以金钱的堆砌和如同管家般殷勤诚恳的态度对待我,想要以此来取悦于我,但他从一开始,不,从以前开始就走错了路线。 我想要的伴侣从来都不是这种低声下气的服侍我的兽,更不需要对方为了我而浪费太多不必要浪费的钱财。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与我脾气秉性可以投缘的,可以和我建立起平等系并互相扶持,互相等额付出的伴侣,仅此而已。 但郑济从来都不清楚这点,在他的世界观里,世界上的雌兽似乎都是些见到珠宝和所谓的“浪漫场景”就会感动到五体投地的肤浅存在,就连我也不例外。 可以说,虽然我们互有婚约,又从小见过很多面,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也从来都不会反思自己的问题,在他眼里,自己和自己家的兽永远都是正确的,而别的兽就算说1+1=2都是谬论——他这样的兽,真的很难给别的兽安全感,也很难建立伴侣之间的平等关系。 无论怎么做,郑济的一言一行都让我觉得很糟糕,反观娄鸣,他倒是一直都在和我于同一水平线上在这里进行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更是一改之前的态度,试图和郑济之间建立朋友关系,但不用说也知道,郑济这家伙对娄鸣的看法就是“不共戴天的情敌”,他要是对娄鸣的态度好一点那才奇怪了。 而我也并没有为了郑济态度恶劣而袒护娄鸣,道理很简单,娄鸣对与他是否能成为朋友毫不在乎,而我见他自己都不在意这种事,也不好说什么——当然咯,我其实在内心里还是蛮想帮娄鸣说几句的。 等到了中午,我们几个结伴去了白桦公园旁边的娱乐中心中吃饭,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三个就去哪里发生了分歧。 娄鸣的话考虑到是三个兽一起吃,所以就想去自助火锅店,郑济的话则是要带我去那种菜品昂贵又根本吃不饱的高级餐厅,以凸现他的“品味”和“浪漫”。 至于我,我的话完全不想让他们两个破费那么多,所以就想找家便宜的面馆吃一口填饱肚子就好。 娄鸣的话,在我说出我自己想去面馆的理由之后,也就放弃了去火锅店的想法,但郑济却丝毫不打算让步,而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郑济强行拉到了那家高级餐厅,娄鸣则独自去了一家便宜的小店里一个兽吃饭。 那家高级餐厅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是在那家娱乐中心的地下六层,旁边有很多诸如电玩城和地下舞厅之类的地方,虽然很吵,但好在这里隔音做的很好,每家店都勉强可以互不打扰。 郑济拉着我在餐厅里的一个雅间里入座,不用想,这里他也是提前预订好的吧? 虽然这里的装潢和氛围都尽显优雅和高级,但在这里度过的午餐时间实在是无聊至极——且不说那些用昂贵食材烹饪的菜品根本就是中看不中吃,甚至有的菜品根本就不合我的胃口,这里播放的音乐也就只有小提琴曲和钢琴曲两种,而且上菜也出奇的慢,在这期间,除了勉强和郑济聊几句,以及埋头吃饭之外,也没有别的有趣的事情可以供我娱乐,而且,就连手机进店之前也要放在储物柜里,真的是很折磨。 而在这度秒如年的午餐时光过去之后,真正令郑济相形见绌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三个在吃完午饭之后,就想着去娱乐中心里玩一玩的,但谁知道,这个时候,娱乐中心里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大片大片的雄兽,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个个意乱神迷的,在这家娱乐中心之中大喊大叫,脸色变得通红,裤子无一例外的也都湿了,他们组成了一支混乱而疯狂的列队,将某个存在围在其中,像是见到了偶像的粉丝那般狂热而恐怖,就连在这之后过来维持秩序的男性保安和警察也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吼叫声,吵架声,咒骂声和奇怪的笑声充斥了一整个娱乐中心,让我觉得既害怕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了?被围住的那个家伙又是谁呢? 而很快,那些陷入混乱的雄兽就开始互殴起来,嘴里还都在大喊着“她是我的!是我的!”之类的话,而乱做一团的他们,正好露出了一个空挡,将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家伙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而在看到那家伙的时候,我骇然失色。 因为那个家伙,居然是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雌性羚羊兽人——就像基托内和路杰,还有那个塔图?希同一样,那家伙一颦一笑,乃至某些地方的尺寸,以及说话的声线都一模一样。 在我还在惊讶的空挡,娄鸣和郑济也相继中招,郑济开始和那群雄兽一样,被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魅惑住,陷入了混乱之中,甚至趁着其他的雄兽都在打架的空挡,大着胆子把那个家伙扑倒在地,开始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难以言喻的事情。 而我身旁的娄鸣,则是跪倒在地,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双眼,呼吸急促,脸颊通红,时不时还在发出痛苦和心痒难耐的叫声,硬撑着不让自己受到那家伙的魅惑。 担心他出事的我想要问他要不要紧,而娄鸣则在下一秒也把我扑倒,然后紧闭双眼,随后,我只觉得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了极强的魔力流动,紧接着,黄色的法阵从他背后冒出,亮如白昼的雷电紧随其后飞出了法阵,并落在了这家娱乐中心的供电系统之中。 刹那间,四周一片漆黑,娄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娜娜,对不起……之前顾堃和我说过的那件事情,我没能告诉你……她曾说过,在这几个月里,总是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神秘雌兽出没,而只要她出现,看到她的雄兽就会陷入这种混乱的状态,就连我放出看了顾堃给我的那家伙的照片后,也……■■了。” 说到最后,他用着极小的声音说出了他那时候看完那家伙的照片后的反应,而我只是浅笑,问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我早就中了那家伙的魅惑,生出了不想告诉你的想法吧。” 说着,又是一阵魔力的流动,千万白色的光粉从黑暗之中降落,而沾上这种粉尘的兽,都相继进入了睡眠。 随后,只觉得一声闷响,娄鸣也倒在了地上,之后便响起了鼾声,我想,他其实并没有被自己的魔法所影响,只是因为耗费了太多魔力所以才睡着了。 毕竟,最近这段日子他可没少动用魔法来解决问题。 而我则顺势把头枕在他松软的大肚子上,也想要休息片刻,但听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随后,借助熹微的阳光,我看到了,自己的面前,似是有一个高挑苗条的雌兽身影在我面前。 而这个身影,我想无疑就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兽吧。 “之前的事情,爱丽丝你做的很好呢,不过,我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所以,你务必也要小心了,因为我下次见面,我就会把暗中守护你的柴郡猫抢走哦,呵呵呵~” 听到她这么说,我立刻站起身来,但那个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我们三个趁乱离开了那家娱乐中心,而在混乱之中对那个奇怪的雌兽产生迷恋的郑济,终于认清了自己根本不如即便中招也要用自己的力量遏制混乱场面,而且始终如一地守护着我的娄鸣,在我又一次说明自己的爱情观念之后,他便灰溜溜地退出了,并说回家之后就告诉他的父亲,让他取消婚约。 而我和娄鸣,则又在便利店买了些食物之后,就回到了温泉旅馆之中,一路上,我们还在纠结那个神秘雌兽的身份。 能够知晓我『神启现象』中娄鸣饰演了柴郡猫这件事,而且还能让所有雄兽为他痴狂,这家伙,绝非常兽啊。 回忆结束之后,我便一个兽来到店门口呼吸外界的新鲜空气,心中的思绪也变得复杂起来。 “下次见面,我会把暗中守护你的柴郡猫抢走”——这句话,还真的让我很不安呢。 本章,完。 第265章 家庭: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早上起来想要去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娄鸣和罗娜都穿了一身没穿过的新衣服,手拉着手,似乎是要去某个地方的样子,于是,我便在娄鸣身后叫住了他。 “娄鸣,你要去哪里?” 听到我的声音,娄鸣立刻转过头来,随后向我解释道。 “哦,我们要去罗娜的爷爷家一趟,因为郑济昨晚退婚了,因此引起了他的注意,昨晚半夜的时候直接给罗娜打来电话让她今早赶快过去,而且,我也得跟着去,就是这样咯。” 原来是见家长吗?——出于这个想法,我对他们送去了祝愿,可谁知罗娜学姐摇了摇头,露出了苦笑,对我说道。 “唉,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啊,路杰,我想你应该记得吧?我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才让娄鸣当自己的男友。” “啊,是为了……哦,对哦,果然,我刚刚不该这么草率地恭喜你们进展很快的……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意识到刚刚说错话的我想要解释,但是碍于我生性拙嘴笨舌,越是解释,就越是听起来怪怪的,就这样,我陷入了一种语无伦次,说什么不对,不说什么仍然也是不对的糟糕境地。 “好啦,不用解释的,我们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哦,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暂且在这里待一阵子吧,等我们回来,就得去寻找『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了。” 娄鸣微笑着整理了下我睡乱了的毛发,一边整理一边如此说道,而我在听到最后那段话之后,颇有些激动,于是便对他说道。 “又有新的线索了吗?” “嗯,又是『神启现象』传达的新线索,只不过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不是纯粹的密语,而是一个琴谱,可能有关于『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密语或者其他线索都隐藏在那个琴谱之中,我刚刚已经把琴谱交给基托内处理了,你如果想帮忙的话,就先去找他吧,他现在就在街角的那家琴行里,说是要先买一架便宜点的二手钢琴来试着演奏一下呢……唉,明明是让想他破解藏在琴谱里面的奥秘,结果他居然真的要买钢琴,还真是拿这家伙没办法啊。” “买钢琴……呃,这听起来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听到娄鸣这么说,我已经脑补出了基托内和琴行老板交涉的场景了。 虽然这家伙在调查资料方面非常靠谱,但是在其他方面真的就活脱脱地像是漫画里的搞笑角色一般,脑回路和正常兽比起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好了,那我们先走了,路杰,好好和刘枫他们待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联系我哦。” “好的。” 我点点头,在目送他们离开温泉旅馆之后,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身后,和我一样,凝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娜娜的胆子真的大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回爷爷那里……唉,真不愧是我四叔的女儿啊。” 原来是罗娜学姐的大表哥罗枫,他正一边用牙线剔着牙,一边在我身后吐槽着。 “那个……罗枫大哥,在你眼里,罗赢厅长,也就是罗娜学姐的父亲,你的四叔,他,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兽?为什么你们每次谈起他的时候,总是一脸‘真是服了你’的表情呢?” “嗯哼,小狼一号,没想到你看着不聪明的样子,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挺敏锐的嘛!我四叔这个兽,真的是很令我们这些在墨烟岛的亲属不得不佩服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以一个草食性兽人和国家高级政要的身份公开发表反『草食性正确』思潮的言论,也是因为,他是我们这家子兽里,胆子最大的一个兽。” “胆子最大?” 我不解道。 “对啊,无论是我爸也好,还是我大叔三叔,以及像我姑姑,我妈这样的女眷,还有和我平辈的兄弟姐妹们,其实都对我爷爷有所忌惮的,我爷爷嘛,是个挺顽固也挺凶的老头,也是在我们罗家有着最高权威的兽,他要是一拉下脸,不管多调皮的小孩都会被吓得想哭却不敢哭,而娜娜他们父女两个,却敢挑战身为权威的他,这胆子是真的大,而且……我也听我爸说过,我四叔年轻的时候,铁了心要在外地上学,不打算听我爷爷的安排留在墨烟岛,结果,他就被我爷爷下死手吊在树上用鞭子猛抽呢,但他全程愣是一声不吭,足足被打了八百鞭子之后晕了过去,最后我爷爷也拿他没办法,就同意他去外地上学了,后来嘛,他就在青云市定居了,还有了娜娜,私自在外地结婚还不通知家里,我爷爷知道这件事之后肺都快气炸了,好在最后我四婶是个能入他法眼的好兽,而且娜娜小时候也特别可爱,他也挺喜欢的,而且我四婶他爸更是我爷爷惹不起的那种兽,还特别偏爱我四叔,于是他也就默认了这桩没经他手操办的婚事,所以,我们才都一致认为,我四叔他是个胆子不小的兽……而且,娜娜似乎还继承了我四叔的个性,居然敢把郑济那小子甩了,还跟那个小胖子搞到一起,唉,这父女两个,我们真的是不服不行啊。” 说完,罗枫大哥还露出了自嘲般的苦笑。 不过,想到罗赢厅长年轻时只是因为想去外地上学,就招致了一场毒打……我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担心罗娜学姐和娄鸣的安危,而这种担忧,很快就让我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致使我本来平静如水的心绪也开始不安起来。 “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差呢?” 罗枫大哥突然问我道,而我有些失魂落魄似的摇了摇头,之后赶快跑到了旅馆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三明治,草草地用那里的微波炉加热之后,失神地咀嚼着,连里面的酱料喷到了衣领上都毫无察觉。 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的我,在吃完了那块连味道都没尝出来的三明治之后,便立刻从便利店里冲出去,向着那家琴行进发。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昨夜接到我爷爷的电话之后,我内心中的不安情绪便愈演愈烈。 我压根就没想到郑济会那么直截了当的取消了我与他之间的婚约,并惊动了我的爷爷,致使他怒气冲冲地在半夜里打来电话,把我数落了好一顿——虽然,我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这天迟早会到来,自己应该提早做好心理准备才是,但在真正的体验过,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还真的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从小到大,我还真的没被我的爷爷这么教训过,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而这次,我拒绝了他给我早先定下的婚事安排,还搞得对方主动退婚,这对一向是家族权威的他来讲真的是有如被我打了一记“地动山摇”般的耳光一样,生气到这种地步,想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想着,我不知不觉地把头靠在了娄鸣的肩膀上,虽然此时此刻的我嘴里正在嚼着口香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但事实上,我的内心却是长满了乱糟糟的荆棘,并被一种奇怪的,七上八下的不安定感所统御着,支配着,让我连到了嘴边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不单单是因为我和娄鸣即将要面对我的爷爷的忐忑,更是因为昨日在娱乐中心遇到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兽所说的话。 她说过,自己下次再见到我,就回把守护着我的柴郡猫给抢走——而对于我来讲,这个所谓的柴郡猫,不是别的兽,正是我身边的娄鸣。 昨日在那家娱乐中心的时候,若不是娄鸣及时遮住了眼睛,并以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他恐怕也会变得和那些雄兽一样,对那个奇怪的家伙产生异常的迷恋和痴狂——由此可见,如果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不对那家伙做好防范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作为保护着我的“柴郡猫”的娄鸣,会被她无情地从我身边夺走。 这是我最不期待看到的事情。 而此刻,娄鸣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那般,直接把我搂在了怀里,受宠若惊的我轻声娇嗔了一句“你干嘛?!”,而娄鸣先是露出了一丝坏笑,随后又转坏笑为温柔的,但又带着些许担忧和怜悯的笑容,对我如此说道。 “娜娜,你现在一定很慌张吧?不仅是因为你爷爷的事情?” “……” 我只是沉默着,随后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之中,粗略地嗅着他身上那种能令我安心的,只属于肉食性兽人身上的『本味』,待情绪平定下来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是有点……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根本就没跟你说过那么多,是你根据我的言行举止而推测出来的吗?” 我说着,同时把自己乱掉的头帘整理了下,凝望着这头虽然矮矮胖胖,但是可爱又帅气的小老虎。 “不完全是……因为在昨天我在倒地之后,没有立刻睡着,那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凑到跟前来,跟你说了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我没能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但回到旅馆之后,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要不然,甩掉郑济对你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事,这种情况下你应该非常开心才对,不会那么郁郁寡欢的,所以我猜,她当时跟你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而是一直都在影响你心情的,非常糟糕,非常过分的话才对。” “……” 他的解释,换来的仍然是我片刻的沉默,而在这之后,我以一种仰视的仪态看着他,就像是孩子央求父母给他们买新的玩具那般,并对他说道。 “那么,我可以紧紧地抱着你一会儿吗?” “嘿嘿,完全可以哦。” 娄鸣笑嘻嘻地回答道,而我则是顺势抱住了他,并再次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保持着这种令我有些窒息的体位,双眼之中淌出无色透明,又有些咸味的液体,双手抱着他的力道也越发变大。 或许现在,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这种看起来有些荒唐的方式,来平定,来治愈我不安且动荡的内心了。 面对着面前的这一切纠葛,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在于娄鸣怀中撒娇,寻求安慰,治愈内心不安的同时,我也在思考着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回应这个问题,并能给出正确答案的兽,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了吧……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前往那家琴行的同时,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我一路跌跌撞撞,明明不怎么遥远的路程,我却摔了好几个跟头,又走了好长时间,那些不明真相的游客们,还有在店门口揽客的商贩们,也都纷纷向我投来了异样无比的目光,凝望着像是滑稽演员一样跌跌撞撞的我。 就像,神明世界的观众们凝望着悲伤的小丑皮耶罗,笑话着他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和颠沛流离但又充满搞笑色彩的一生。 只不过,我现在可以比不上皮耶罗那样悲伤,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娄鸣,满脑子都在祈愿罗娜的爷爷千万不要找娄鸣的麻烦——但是,这也只是我和皮耶罗一样的,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 毕竟,自己的孙女甩掉了自己一早就安排好结婚对象,饼和一个不知根知底,甚至素未谋面,听都没听过的兽谈起了恋爱,这换作是谁都不会觉得有多开心的吧?所以娄鸣会受到罗娜的爷爷的刁难,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快到琴行的时候,没怎么看路的我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兽,摔倒在地上的我连连向对方道歉,而只听对方如此说道。 “真巧啊,路杰,我们又见面了呢。” 这个声音,温柔而熟悉,如同春风一般拂过我的心,并让我复杂无比的心绪变得平和明朗起来。 我抬头一看,被我撞到的家伙,果然是他。 阿柠,又或者说是,塔图?希同。 他还是那个样子,以一副美丽的,令兽沉醉的微笑,温柔地看着我。 即便这是令兽毛燥的八月炎夏,在我看到他的笑容的时候,心情也变得平静如水,且相当温暖。 本章,完。 第266章 家庭: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前的“阿柠”,也便是作为我们敌兽的『第十二阶梯?赛特』塔图?希同,带着忐忑不安与些许欣喜的复杂心情问他道。 “因为我感觉到,你现在很不安啊,所以我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说着,他面露微笑,朝我缓缓走来,而我则是咽了口口水,出于他敌对身份而产生的抗拒心理,以及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妙的亲和力让我开始犹豫下一步我应该夺路而逃,还是和他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呢? 而我想,不管是哪一种,恐怕我都做不到的吧?因为我在这种情况下,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方,主动出击的话,绝不可能是我的作风,从来都不是。 因此,直至他走到我面前,仍然用着那种令兽沉醉的微笑看着我的时候,我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在跟踪我吗?” 我不知道他在听到这种话后会不会感到伤心或者愤怒,如果会的话,那我可真的是说错了话。 因此,一种歉意又从我心中油然而生,令情绪的调色盘变得更加复杂缤纷起来,正当我想要和他道歉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股轻柔而稳健的力度把我推进了他的怀里,清新淡雅,完全不同于其他肉食性兽人的,带着一种植物芳香的『本味』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忐忑不安的情绪立刻从心中隐没得无影无踪,就像,我的心中未曾有过这种情绪一般。 在忐忑不安的情绪消失之后,取而代之填满我的整片心海的,是一种熟悉的,久违的安心感。 我全身放松下来,趴在塔图的怀里,而他这个时候也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道。 “我知道,你刚刚认为自己说错话,想要道歉的对吧?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毕竟,我想要你,要大家都能幸福啊!所以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对你生气……另外,虽然我真的不想否定你,但我的的确确没有跟踪你哦,知道你很不安,单纯是因为,『命运』的『引力』令同为『果实』的我们互相吸引罢了。”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我听不懂的话……” 带着想要吐槽的想法,我对他如此说到,而他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 “呵呵呵,如果让你困扰的话,那还真的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你很快也会明白我所说的话……就在不远的将来哦。” “不远的将来……吗?” “是的,好了,既然你的情绪稳定下来了,那么咱们就去那家琴行吧,好久都没演奏钢琴了,感觉手都有些痒了呢,呵呵呵。” 但,我去琴行是去找基托内的啊——本想这么说的我,发觉出他居然知道了我要去的目的地,于是更觉奇怪,这让“他在跟踪我”的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更加清晰明显。 但转念一想,没准儿,还真的就是像他说的那样呢,这一切其实也都是所谓的『命运』的『引力』在作怪也说不定。 在即将进入琴行之前,他挽住了我的手,随后嘴角勾起些许的苦笑,说道。 “路杰,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对吧?” 此话一出,我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中的愧疚之情也开始酝酿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亏心事一般。 “是,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你……你的本名是塔图?希同,是我们敌对一方的『第十二阶梯?赛特』。”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 “老实说……我本应该对作为敌兽的你感到害怕和厌恶的,但,不知道为何,你身上的那种亲和力,真的很难让我以敌兽来看待你,所以,所以……所以我很纠结,很纠结咱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该怎样处理才好,有时候,我一想到这种事情,就觉得心里好难受……” “对不起,让你感到困扰了,是我不好。” 话音刚落,塔图也露出了些许忧郁的神色,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绝对不应该属于他的表情。 “不,你没有不好的地方,是我太没用也太敏感了……” “别那么否定自己,路杰……” 他单膝跪地,令我们两个的身高处于相近的水平线之上,并接着对我说道。 “或许,我们的立场真的是不可调解的,但是,路杰,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不会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的,因为我很清楚,我是为了你的幸福,为了所有兽的幸福,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来修改那本应该是『悲剧』的『剧情』而活在艾尼莫斯世界之上的,这就是我的生存意义……所以,我是不会对同为『果实』的你,以及与你相关的兽做出过分的事情的……如果这件事有困扰到你,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那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吗?我真的很不希望,你露出那样悲哀的表情,至于我不希望你这样做的原因……说起来还有些自私啊……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如果你不幸福,那我也会非常不幸福的,就是这样。” “嗯,那好吧,为了你的幸福,也为了我的幸福,我以后就不再这么想了,只是……” “只是什么?” “呃,说起来有些冒昧……那个,我,我,我可以一直,一直都叫你‘阿柠’吗?” 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而塔图只是抿嘴一笑,之后说道。 “只要你开心,叫我什么都可以。” “那好……阿柠,咱们两个,先进去吧。” “好啊,路杰。” 于是,我们两个便结伴走入了琴行的大门,并在这里寻找基托内的身影。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不算太漫长的公交车路程结束之后,我们来到了那座令我眼熟的宅院之外。 虽然在车上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娄鸣的安慰,心情多少也平复了一些,但是,在见到这座许久未进入的宅邸,我心中的思绪还是有些复杂——这不单单是有对我爷爷干涉我婚事的埋怨和吐槽,同时也包含着我对他们二老身体状态和身体情况的担忧。 我奶奶身体的状况非常健康,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爷爷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他算是我们家族的权威所在,但是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年轻时健康的身体已经随着时光的河流而远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容易抱恙的躯壳。 而且昨天半夜,他还在电话里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我想这对他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来讲,就如同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一般吧——正因如此,娄鸣才把他预先托司璃他们家帮他买好的高级保健品也一块带着,想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送给他们,可以说,在“见家长”这方面,他还是非常走心的。 我按响了门铃,按说,以前可能会有兽应门的,但这次却只是有谁给我们开了门,并没有传出诸如“请进”之类的声音。 这让我更加忐忑了,我爷爷这次该不会已经被气得不想见我了吧? 心怀这种想法的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打开了门,而在一只脚踏入宅邸大门的瞬间,一个稍稍生疏,但也很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娜娜姐……好久不见。” 只见,我的小表弟罗睿站在门旁边,手里的手机还在播放着视频,他对我腼腆一笑,随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我身后的娄鸣身上,结果被他吓了一跳。 我的小表弟罗睿,在我们这一辈中算是魔法天赋最好的那个兽,但他却对白茶大哥的祖先“火神白二爷”的故事相当痴迷,于是抛弃了自己学习空间类魔法的好底子,转而去修炼对他来讲很难掌握的火魔法。 而正是因为有一次,他故意卖弄自己的火魔法,结果耍帅不成,还成为了同龄兽的笑柄,同时,他使用火魔法失败的这一事迹,也传入了那些同龄兽的家长们耳中,鉴于他平常就是个有些调皮捣蛋的兽,不讨那些老师喜欢,再加上知道我大婶脾气的兽都对她印象不佳,于是,在这些因素之下,罗睿也被打上了“古怪的坏孩子”的标签,成为了他们班上许多兽的欺辱对象。 而在这其中,欺辱他最厉害的,还是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肉食性兽人,这也致使他逐渐地对肉食性兽人感到害怕。 所以,在看到娄鸣之后,他才会有那样奇怪而失礼的反应。 我本想跟娄鸣解释解释,但,娄鸣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灵活的拖着肥胖的身躯,半蹲下看着罗睿,说道。 “嘿嘿,你好啊,我的名字叫娄鸣,是你姐姐罗娜的朋友哦,呐,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说着,他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样用白色礼盒装着的东西,罗睿怯生生地收下之后,背对着我们两个偷偷拆开礼物,在露出了些许震惊的神色之后,向娄鸣道谢,脸上尽是激动的神色。 不仅是他,我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啊,因为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最新款的zooboy游戏机!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张游戏卡带,其中就包括娄鸣和路杰,包括我所认识的很多兽都在玩的一款名为《兽勇者世代》的游戏——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也得3000多,将近4000块钱了,我还是真没想到娄鸣居然还会给他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司璃家出的钱呢!而且对于他们家来讲,别说3000多块,就算是3000多万都不算什么,买下一个最新的zooboy游戏机,对他们来讲,也只不过是像施舍乞丐一样。 “谢谢娄鸣哥哥!这个礼物我真的超喜欢!” “嘿嘿,不用谢啦,一些小心意罢了,好好玩哦。” 说着,娄鸣微笑着摸了摸罗睿的脑袋,而我则压低了声音问道。 “小睿,爷爷奶奶他们,不在家吗?” “不在,爷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奶奶也是刚出去不久,只不过他叮嘱我等下给你们开门,哦,对了!璇儿姐姐和姐夫,还有小宇也在,我要不带着你们去找他们吧。” “好吧,那就麻烦你带路咯。” “不麻烦的……” 说着,罗睿把我们两个带到了宅邸二楼的某个房间之中,之后推开了门。 眼见着一个年轻貌美,但又显得有些疲惫的青年羚羊兽人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不错,她就是我的大表姐,也是我们这一辈里年纪最长者。 而在她身旁徘徊的,我也好,娄鸣也好,我们都见过这个家伙,他正是我的大姐夫唐辉,在墨烟岛的食品加工厂里当会计,同时,他的先祖也曾与黑之神的眷属神明之一,司掌语言沟通的漆之神『结缘』,传到他这里,体内仍然存在着因『结缘』而与生俱来的魔力,因此也算是知晓一些魔法文明的背后真相的兽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被我的爷爷奶奶从中做媒,并一步步的和我大表姐走上了婚姻的殿堂——除了我爸之外,他们二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安排的男女朋友,几乎全都是拥有魔法,或者是知晓“魔法文明切实存在”这一不被大众认可的真相的兽,郑济也不例外,他和我一样,也都是黑之神的『神裔』,只不过他与生俱来的『神裔能力』,似乎比罗伦的『神裔能力』还要奇怪和用处不大,即便是和我相比,那也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除了他们夫妻在这一房间之外,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外甥唐宇也在这里面,他现在正拿着他母亲的平板电脑玩着游戏呢,这也是为数不多能让调皮捣蛋又娇惯霸道的他能够安静下来的办法。 “娜娜,你回来了啊,快,先坐一会儿吧,等下爷爷奶奶他们就回来了。” 罗璇见我进来,赶快热情的招呼我和娄鸣,把我们两个拉到了房间之中的圆桌旁边,并在椅子上入座。 “姐姐好,我叫娄鸣,是娜娜的朋友。” 娄鸣刚说完,想要从背包里拿出即将送给她的礼物,但是罗璇却如此说道。 “你和我妹妹,应该不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而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吧?” “呵呵,不愧是娜娜的大姐呢,轻易就看穿了。” 娄鸣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道。 罗璇的这句话,总让我觉得,现在的气氛很不妙啊。 总觉得这次“见家长”,应该不算是特别好的经历才对——心情仍旧忐忑的我如是想到。 本章,完。 第267章 家庭: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一时之间,诡异的气氛在我的表姐罗璇和娄鸣之间散开,如同漫天飞舞的冰雪那般,散发着令兽战栗的寒冷温存。 不妙啊,这种气氛相当的不妙! 看来他们两个似乎有点互相不喜欢对方的样子啊……我该怎么办,该如何去缓和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呢? 而在我还在因为眼前的这一麻烦而感到苦恼的时候,我的表姐罗璇微微一笑,随后,对娄鸣说道。 “唉,你多大我又多大啊?这种事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而且之前我也在爷爷那里听说过了,说起来可能会显得我挺肤浅的,但之前我还在想,要是能让我们家娜娜喜欢,而且还能不顾爷爷反对的兽,还是个肉食性兽人的话,那怎么着也得是个大明星级别的帅哥吧,结果还真是没想到呢,你居然是个圆滚滚的大橘猫,唉,还记得娜娜初中的时候还特别喜欢那个叫『六芒星giugno』的男团里的洪响呢,就那个瘦瘦的,说是团里唱功担当的白牛兽人……” “好了大姐,你就不要再说我初中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那个洪响了,他都已经糊到吃牢饭了,而且后来又被爆出来他每场演出都是假唱对口型……唉,我已经很后悔喜欢他了好不好?” 没想到她居然一开口就揭起我的黑历史来——我承认,在我初中的时候,我的的确确也像是其他的同龄雌兽一样,喜欢那些站在舞台上热舞高歌,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鲜亮丽的男明星,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我已经变得比以前要成熟,对于这些只是靠着经纪公司包装,实际上甚至可能连小学文凭都没有,一个个都沦为“十八线糊咖”的家伙们,我非但好不喜欢,反而还觉得他们有些可怜,甚至还有些可悲。 就拿我曾经追过的这个『六芒星giugno』来讲,六个成员里,曾经我最喜欢的洪响因为经济犯罪而在牢里赎罪,号称“颜值担当”的迟小海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整容手术的缘故,脸越变越僵,要是有谁提及这点他还拒不承认自己整容,最终,在两年前的一次整容手术之中,他把自己的命丢在了手术台上。 而被经纪公司营销为“密不可分,如胶似漆的二兽”的童伟和张栋,前者因为同时脚踏九只船而备受雌兽群体唾弃,网上至今还流传着有关于他风流史的段子,后者则因为酒驾袭警,也和洪响一样进了监狱,而且他们两个还并不如公司营销的那样关系密切,更多的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而已。 剩下的两兽,其中之一的陆山芸自己单飞出道去当影星了,但空有好看的皮囊,而毫无演技的他饱受外界的诟病,哪部电影找了他,那票房肯定是高不到哪里去,时至今日,他也是不温不火,甚至还被一些兽戏称“烂片小王子”,而另一位,侯千城,作为这个团体的队长的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这五位同事,包括自己的经纪公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相对和平地退出了这个金玉其外的偶像团体,回归到了日常生活之中,过着普通兽的平凡生活了,而且在退团之后,他就没在意过自己的身材管理,放任自己的好吃鬼本性,努力赚钱的同时还在国内各地打卡美食,现在少说也都和娄鸣差不多胖了…… 总之,这样的雄兽偶像团体,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值得我去喜欢吧——要是我一开始就看清这些家伙的本性的话。 不过,当时年纪尚小的我会喜欢他们那样的英俊雄兽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毕竟,谁还没在年幼懵懂的时期喜欢过这种空有好看皮囊的兽呢? “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真的是喜欢洪响喜欢得要死要活的啊,不过,该说你审美变得奇怪了吗?我觉得娄鸣他也没在外貌上合你胃口吧?” 罗璇说出了这个令我和娄鸣都有些尴尬的问题,她一向说话都是这样,总是无意之间让别的兽感到不舒服。 我瞥了一眼娄鸣,他似乎并没有对罗璇的话而感到生气,只是仍然保持微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他八成是想要辩解有关于自己种族的事情吧——毕竟罗璇可是把他认成了橘猫兽人,虽然换作平常,他一定会因为别的兽如此小看他,轻视他,被他迷惑到而感到暗喜,但这次的场合可非比寻常,我可不认为他真的会对这种事情不加以任何的辩解,绝对不会的。 “喂,我看上的可不单单是娄鸣的外貌啊大姐,比起他的外貌,我更看重的,还是他的内在哦!” “看重内在吗?我了解了……” 听完我的话,罗璇也开始打量着娄鸣,在仔细端详过一番之后,她如此说道。 “内在什么的,我想娜娜你应该比我要清楚,不过我倒是清楚了一点,娄鸣,你应该也和我们一样都是『神裔』的吧?因为我刚刚才觉察出来,你身上居然有着很强的魔力波动啊。” “是的姐姐,我和你们一样也都是『神裔』哦,我呢,是戒律,气象与雷电之神黄之神的『神裔』,与生俱来的『神裔能力』嘛,是『雷王律令』。” “『雷王律令』……我记得……那好像是个破坏力很强的魔法啊。” 这个时候,我的姐夫唐辉慢悠悠地插了句嘴,我这才发现,他和我的表姐罗璇一样,看起来都很疲惫,而且他的疲态要比自己的妻子更甚,脖子上和头顶的马鬃都有几块斑秃,气色也很差,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前小了不少。 记得以前他们夫妻还没有孩子之前,两个兽的精神状态都挺好的,但自打有了我这个小外甥唐宇之后,养育孩子的压力连同本就存在着的工作的压力一并压在他们的头顶上。 而且,唐宇从小身体也不太好,性格也因为长辈的娇惯而非常调皮顽劣,一年到头去医院的频率大概是我们这一大家子兽里最高的那个,可想而知,我表姐他们夫妻两个各方面的生活压力真的很大。 这也让我考虑,以后我要真的和娄鸣走到一起的话,要不要和他生孩子呢?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就立刻被我打消了——谁知道我和娄鸣的未来会如何呢?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我爷爷这一关吧。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结果最后,我和塔图还是来晚了一步,基托内已经买完了钢琴,正要把它运上卡车拉回旅馆。 在我好奇琴行老板是怎么能听懂基托内那七拐八扭的奇怪腔调和极其不流利的金都国国语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塔图正凝望着店里的一架看起来很旧的钢琴,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怎么了?这架钢琴有什么特别的吗?” 于是,我凑上前去问道,而塔图摇了摇头,从原本的面无表情变成了那标志性的微笑,对我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惊讶于还能在这里见到这架钢琴啊,看来这位琴行老板真的很幸运呢。” “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琴行老板很幸运?” 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架钢琴,应该是艾赛克莱特曾经的王室成员约瑟夫王子的爱琴,据说,约瑟夫王子在被政敌谋杀之后,他的意识仍然徘徊在艾尼莫斯世界,并依附在这架钢琴之上,而试图收藏或者弹奏这架钢琴的兽,无一例外都因为约瑟夫王子的怨念和诅咒而死,而收藏这架钢琴的店面或者仓库也会莫名其妙地起火,最终一切都化为灰烬,只有这架钢琴不会受到火灾的影响,所以我才说,这家琴行老板非常幸运,居然收藏了这架钢琴后,无论是兽还是店面都仍然安然无恙呢。” 听到塔图这么说,我不禁退后一步,一种对这架古怪破旧的钢琴的厌恶感油然而生,而塔图则做着令我难以想象的事情——他居然一边敲击着琴键,一边缓缓转过头来,冲我露出了些许恶趣味的微笑。 “喂,阿柠,你这是……” “但事实上,所谓约瑟夫王子的意识和怨念作怪,也只是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罢了……约瑟夫王子的意识或许早就去往了意识的世界,所以更不可能会是怨念作怪,这只是因为约瑟夫王子作为王室的革新派,在这架钢琴里隐藏了不少艾赛克莱特王室的丑闻和革新派内部的秘密,所以,王室的保守派成员才会对这架钢琴实施暗中保护,一旦有谁发现隐藏在里面的那些不该被外兽知道的消息,暗中蛰伏着的他们就会对那个兽痛下杀手,并对外散布谣言,说是约瑟夫王子的怨念在作怪,这是作为杀手的我才知道的秘闻哦。” 见到我骇然失色,他向我进一步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约瑟夫王子的怨念作怪呢……” 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琴行的老板,应该就是艾赛克莱特王室里保守派的兽吧,你不妨等下去仔细看看,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红楹花的纹身,那就是艾赛克莱特王室保守派的标志,呵呵呵,身为曾经无比光荣的艾赛克莱特王室成员的他,的确非常幸运,可是,现如今艾赛克莱特王室已经腐朽不堪,无论是王室里的保守派还是革新派,亦或者是那些年轻兽在他们国家组成的民主团体,又有哪个是真的像他们宣传的那样表里如一呢?不过是为了自己所在团体的利益,疯狂撕咬着对方罢了,我并没有任何歧视他们的意思,只是……熊兽人粗鲁嗜杀,又无比贪婪的劣根性本就摆在那里,未曾改变过而已。” “粗鲁嗜杀而又无比贪婪的劣根性……” 我舔了舔唇,望着语气逐渐变得悲哀的塔图,思考着熊兽人这个种族,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在我的兽生当中,其实也遇到过不少的熊兽人,或许,他们之中还有几个脾气不错的,但是,仔细一想,这群熊兽人的确也多多少少像塔图说的那样,有着那种可怕的劣根性…… 只是,却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康聆。 除了在唐斌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没有下限地吐槽他,他才会生气之外,康聆似乎从来都是个内向温柔,说话和气礼貌,从没有做过什么粗鲁行为,又有些知足常乐的兽——粗鲁也好,嗜杀也好,又或者是贪婪也好,似乎这些词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阿柠,或许你搞错了……我倒是认识一个很温柔的熊兽人,他,好像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有着那些恐怖的劣根性……” 我轻轻走上前去,如此说道。 而塔图则是闭上眼睛,沉思了几秒之后,又露出那种灿烂温柔的微笑,对我说道。 “是吗?没想到这世间还真的有这样的兽存在啊……” “呃……你就不怀疑我说的话的正确性吗?明明你和他从未见过,只是听了我的描述就认定为他是没有那些劣根性的熊兽人……” 我挠了挠头,说道,而塔图则是用手替我整理了有些乱的头发,说道。 “你说的话,我都会无条件相信!因为我说过的,我是为了同为『果实』的你,为了世界上所有兽的幸福而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这就是我的生存意义,因此,我不能为了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而做出否定你的事情,这会让你不幸的,我不忍心对你做出那么残酷无礼的事情。” 望着他此时此刻微笑着,却又一本正经的面庞,我居然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就连心情也变得复杂而微妙。 “谢……谢谢你……能够,如此的……相信我。” 而最后,这种复杂而微妙的心情,也只是浓缩成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并从我的嘴中冒出来。 “不用客气,这是同为『果实』的我应该做的……我说路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试一试这架钢琴的音色呢?据说,这架约瑟夫王子的爱琴,可是由知名的琴匠,赤之神的『神裔』柯瓦连科?伊万诺维奇打造的呢,即便过了这么久,虽然外表有所破损,但内部结构却和新的一样呢。” “诶?可是我不会弹琴……” “没关系的,你只需要顺应着自己心中的声音来选择按下哪一个琴键就好,每个兽都是天生的音乐家,并不存在不会弹琴这种事情的,来吧路杰,音乐可是种好东西,我很期待着你的表现。” “那……好吧。” 犹豫了片刻,我如此回答道,随后,我就像他说的那样,顺应着内心的声音,开始在钢琴上试探性的弹奏着,而身旁的塔图,则是配合着我的弹奏,双手在琴键上轻轻起舞着。 一时之间,琴行之中传来了美妙的韵律,致使包括老板在内的兽,都来这里驻足观看。 而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涩难当的我,居然头一回充满了自信,大胆地挺直腰板,和塔图一起演奏着这篇只属于我们的乐章。 还真的是,好开心啊。 本章,完。 第268章 家庭: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罗娜的表姐罗璇还算是个热情健谈的兽,除了有些不太会说话之外似乎没什么太糟糕的地方,与她相处还算是个轻松,只是,她的姐夫看起来精神状态比上次还要差,而且那副想插话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足以看得出来他在他们家里的家庭地位。 至于罗娜的那个小外甥嘛,之前我和他在医院见过一面,一看就和小时候的我一样,是那种特别调皮捣蛋,又特别机灵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小崽子似乎有被娇惯过头了,他在不停跟我们说话想引起我们注意力的时候罗娜正巧没有理会他,有些气恼的他居然去用力拉扯罗娜的头发,原本我是对此有些生气的,但最后还是看在他母亲和罗娜的面子,加之我又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所以才作罢——但如果下一次这个小崽子还敢这么干,我就得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毕竟我也曾经是个蔫坏的捣蛋鬼,对付这种被宠坏的小玩意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久之后,门铃响了起来,原本以为是罗娜的爷爷或者奶奶回来的我盘算好了该怎么做,便去开门了,可是没想到,门外的那两个兽,既不是罗娜的爷爷,更不是罗娜的奶奶,而是…… 罗娜的父母。 “罗,罗赢叔……您,您怎么来了?” 我咽了口口水,还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会抽出时间赶过来啊。 罗娜的父亲罗赢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则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转而对我怒目而视,说道。 “娄鸣,虽然我对于你成功地做到让郑济那个孩子取消和我的女儿之间的婚约的事情感到很欣慰,但你总也不能忘记最开始我警告过你的话吧?你和我的女儿,只能是假扮情侣的关系,我可没让你来真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呃……我……” 被他这么一数落,我一时变得语塞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从小到大,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呢。 “好啦好啦,亲爱的你就不要这么指责小鸣鸣了,你这样会吓坏他的,而且,我之前在特快游艇上都跟亲爱的你说了多少遍了,到了地方可千万别这样,而且依我看,小鸣鸣是个很不错的兽啊,和咱们家娜娜还蛮配的呢。” 这个时候,罗娜的母亲,那个在我眼里在某些方面上比罗赢更“可怕”的兽帮腔道,随后又扑了过来,揉着我的脸颊,笑眯眯地跟我说道。 “感觉小鸣鸣你比上次在我们家更瘦了呢,这些日子还真是辛苦你了呢,不介意的话等下尝一尝伯母做饭的手艺好不好呀?” “啊……那,伯母您费心了……” 她离我实在是太近,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道让我的鼻子有些痒,慌忙之中,只看到罗赢露出了相当无奈的神色,看来就连他都拿自己这个虽然兽到中年,但仍然宛若少女一般天真甜美,而且还热情过了头的妻子没办法啊。 这个时候,罗娜也听到了门口这边的声音,好奇的她匆匆赶了过来,而在看到自己的父母就在门口,也是吃了一惊。 “你,你们怎么来了?” 她眉毛微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怎么?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吗?你背着作为你父母的我们,在外面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和本应该和自己是假冒男女朋友关系的娄鸣动了真格,要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娜娜,你都已经成年了,应该也得想一想自己的未来发展,我没有说娄鸣不好的意思,但如果你就因为一时的爱意,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他,你觉得这合乎理性吗?” “拜托……我现在只是和娄鸣谈恋爱而已,还没说结不结婚呢,爸你想得太远了。” “谈恋爱就可以草率地和他在旅馆里干出那种事情吗?!” 罗赢几乎是用吼的反驳她道,这让我们两个都有些吃惊,他所说的“干出那种事情”,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但明明我们根本就没怎么向别的兽透露过这种事情才对,即便知道这件事情的罗柔姑姑,据罗娜说口风也是很严的,不可能向外兽透露,那么罗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爸?!你,你偷窥我们?!” 而最难以置信的,或许还是罗娜,只见此时此刻的她,露出了惊诧无比的神色,眼睛里的泪水也在打转。 “偷窥?!我作为一个父亲,一个长辈,担心你们出什么事,暗中托兽监视你们也能算偷窥吗?!” “哎呀,弟弟呀,我很能理解你爱女心切的心情,但你也别对你的女儿这么大吼大叫的啊,而且,你这样把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不仅她很难接受,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很难堪啊。” 和罗赢的声音很像,但是语气始终平缓,泰然自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随后,罗娜的三叔罗羸,带着他的两个保镖,缓步走进了自己父母的宅邸之中,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而从罗羸此时此刻,自己昨天傍晚时分所说的话里,我似乎分析出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吗?看来罗赢叔为了看护好自己的女儿,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虽然,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妥了呢?——凝望着罗赢,这位可能会成为我以后的岳父,也可能会成为与我形同陌路者的兽,我如此想道。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虽然很能理解我父亲的心情,但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监视可真的不是什么容易被我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我的三叔也陪着我的父亲一块胡闹。 心情有些郁闷的我,在草草的吃完饭之后,就到我爷爷奶奶家的院子里散心。 我的爷爷不用多说,根本就一点都看不上娄鸣,在他眼里,只有郑济那块料是才是配得上我的“无价之宝”,而将这块“无价之宝”拒之千里之外的我,在他眼里则是做了一件荒唐无比的事情。 我的父亲,就因为我和娄鸣假戏真做,真的谈恋爱这件事而感到苦恼,看得出来,他其实自打池旭的事情发生后,就一直都很欣赏娄鸣,但,很明显,他其实并不愿意自己和娄鸣之间多出一重岳婿关系。 反而是我的母亲,在看到娄鸣的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仿佛恨不能让娄鸣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于是,打娄鸣受不了过于热情的她,去往宾馆的那天起,她就开始撮合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我想在我的父亲发现我和娄鸣已经确切的成为男女朋友之前,她根本就没向他提起过吧?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自己的丈夫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想法,脾气秉性又是怎样的,自己又该怎么做,她一定都是很清楚的。 至于家里的其他兽,迄今为止似乎也只有我的大叔大婶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感到荒谬,其他兽要么对于这事无所谓,要么就很支持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么就是闹小孩子脾气所以才不同意我和娄鸣在一起。 总之,其实大部分兽对我和娄鸣之间的恋情不怎么反对,同时也对娄鸣这个兽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刨除闹小孩子脾气的罗萱之外,剩下那些不同意我和娄鸣在一起的手,他们到底是觉得娄鸣哪里不好呢? 尤其是我父亲,他明明很欣赏娄鸣的,自然也是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兽,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如此排斥娄鸣和我之间的恋情呢? 当然,对于他,我更闹不懂的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我三叔动用资源和财力来全程监视我。 想着,一阵熟悉的暖意从搭在我背后的那只手上传来,我自然明白那到底是谁的手。 “说吧,为什么偏偏要监视我不可……算了,我问了也白问,你肯定会说是担心我的安危。” 说到最后,我露出了一丝苦笑。 “唉,那是肯定的啊,毕竟自那件事之后,不仅是娜娜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没能守护好你,让你的童年留下了那么深的伤疤,以至于你在一段时间内连和肉食性兽人交谈都做不到,我真的非常非常自责……我是真的,真的很害怕这种事再发生,所以才……才做出这种事情,娜娜,我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很不对,侵犯了你的隐私权,但是,我是真的担心你啊!毕竟你虽然是个成年兽,但你们要面临的,可是那穷凶极恶的『曼纽』组织,要是你出个三长两短,那我和你妈妈都不要活下去了……所以我才不放心你们,尤其是不放心你啊。”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紧紧拉住他的大手,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待情绪平复之后,我又说道。 “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是,监视我可就真的过分了……尤其是,你居然还不是亲自监控而是让我三叔跟着你一块胡闹……好了,这件事就让它先过去吧……爸,我其实从刚刚就想问你。” “问我什么?你尽管说吧。” “你应该挺欣赏娄鸣的吧?那为什么你却还反对我和娄鸣在一起呢?明明我和他现在真的是互相喜欢,强装情侣的话也太勉强我们了……而且你也清楚娄鸣的为兽,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难道你只是把娄鸣当成赶走郑济的工具?还是说你其实知道一些娄鸣不适合做我男友的,我看不到的性格缺陷?” “……” “……” “……” “……” “唉……” 听完我的答案,他沉默着,良久,也只是叹了口气。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嘛!?” “说吧,儿子,告诉娜娜到底是为什么吧。” 这个时候,我的奶奶从庭院的大门处走出,一向健步如飞的她几步就来到了如今比她高大许多的我的父亲面前,她带着慈爱的神色,看了看我的父亲,又看了看我,然后对他说道。 “唉……事情也得要从你的外公那里说起。” 沉思片刻,我的父亲终于开口了,并开始诉说一段就连我也不清楚的往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最后无论好说歹说,罗娜的爷爷始终是看不上我,一直都给我摆脸色看,对我的称呼也是“混蛋小子”——就算其他兽怎么劝,也都劝不动。 之前我从罗娜那里听过,她的爷爷罗之雄性情古怪多疑,又极其顽固易怒,一旦把他惹毛了,那就很难收场 虽然他本兽似乎并没有罗娜描述的那样特别古怪,到顽固易怒,生气起来很可怕这两点倒是很明显——尤其是生气起来很可怕这点,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罗娜和她爸罗赢生气起来的表情都那么咄咄逼兽,令兽不安了,敢情全都是遗传自他老兽家。 说句不厚道的玩笑话,他那张生气起来的老脸,要是不去拍恐怖电影那都可惜了。 在他心中,或许孙女婿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兽选,可能就只有那个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又和唐斌一样,有着过时又老土的审美的郑济,现在,我娄鸣在他眼里,就算是说破大天去,那也只是“混蛋小子”一个——还在气头上的他是根本就看不到我身上的任何优点的。 只不过,罗娜的奶奶江悦倒是比她的丈夫好说话多了,对我的要求也是只要我真心对他们家娜娜好,那就算让我们现在当场订婚都无所谓。 这对老夫老妻,能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正常,毕竟年轻兽的想法他们又管辖不住,自己的孙女和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兽谈起了恋爱,这换谁都会抓狂的吧? 他们的事情不管,先放到一边,最让我感到奇怪的,还是罗娜的三叔,以及他的那两位保镖,还有他和自己的儿子罗伦之间僵硬得不正常的关系。 事实上,从昨天起,在罗娜暂时离开,我和他们之间共处一室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三个兽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罗娜的三叔在提起罗娜的父亲的时候,语气,表情,甚至于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劲。 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更为可怕的事情没有被揭开呢。 此时此刻,正在走廊上偷偷观测着那两个保镖的我如是想道。 而在我转过身去之后,那个干瘦而严肃的身影吓了我一跳。 “你这混蛋小子,又在搞什么?!是不是企图偷盗我们家的财产?!” 我心想他还真是想象力丰富,拜托,我连你家钱放在哪里我都不清楚,又怎么能企图偷盗你们家的财产呢? 但是,想归这么想,说的话倒是不能这么说。 “哦,没什么,爷爷,我就是吃完饭随便走走。” 于是,我撒谎搪塞道。 “哼,没教养!你父母没教过你,在别的兽家里不能到处乱跑吗?!” “抱歉,让您困扰了。” 我如此回答道,而他则是气势汹汹地说了句“起来”,我让开了他的身子,他这才从空隙之中走了出去。 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但是,我觉得目前我还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现在该做的事情比较好。 想着,我又开始跟踪并凝视着楼梯间一层的那几个家伙。 本章,完。 第269章 家庭:其五 ——以下为罗枫主视角—— 真的不太明白阿伦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去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店里还有我妈他们以及店里新招聘的那几个伙计帮忙照看,为何他就是不去呢? 莫非真的是我们大姐也在的缘故,所以他才不去的吗?之前在『凯泽天地』的时候,我无意中提到了我们大姐的事情,结果一向脾气很好的他居然生气了,而且还用一种看到垃圾一样的鄙夷目光看着我,当时可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 所以他和我们大姐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即便是我大婶在阿伦他妈妈的葬礼上做的有些过分了,他也不应该记恨我们大姐才对啊…… 难不成我们大姐在那之后又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不成? 总之,这还真是令兽费解,而且我也不想管太多,毕竟他看不顺眼我们大姐,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愿不愿意去,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我四婶做的饭菜,不吃白不吃嘛! 只是,娜娜做饭的手艺倒是完全不像她啊。 那无论做什么菜都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吃下去却能要半条命的烹饪水平,真的有点恐怖啊……说实话,我还真的很担心那个小胖老虎日后要真的和娜娜走到一起了,会不会在某天被毒死。 总之,那也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况且搞不好这顿饭之后,他们两个还会散伙呢。 我对他们的态度说不上看好,但也并不反对,因为最后他们是否能够走到一起,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并不在他们手上。 除非,娜娜能像我四叔一样有种——我承认,虽然她胆子很大,至少比我大了不少,但,她始终也是个受到家里兽宠爱的女孩子,又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家里公认的最乖巧最优秀的孩子,所以,我绝对不相信她能做到和我四叔一样,面对严刑也毫不退缩。 所以,关于娜娜的婚事,我是看的很透彻的,除非爷爷能够同意,或者娜娜一家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墨烟岛半步,否则他们是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只是,好像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彻头彻尾的bad endding啊。 管它呢!毕竟这也不是我该理会的事情,安心做好我自己该做好的事情就好。 而且,下午还要继续上号呢,看来吃完饭就得往回赶啊。 “萱萱,快点啦,不要让你四叔四婶他们等太久哦。” 想着,我去房间中叫罗萱那小丫头出来,让她赶快跟着我去爷爷家。 ……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虽说我四叔四婶现如今也在我爷爷家,但是,我不想见到的一些兽也在,所以,在罗枫问我要不要去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了。 这么做的确不太礼貌,但是比起恶心自己,这样做反而会让我舒服一点——比起那兽为定下的礼貌,我则是选择听从我那有些自私的本性。 更何况,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见他们。 望着镜子中身体开始发生的,若隐若现的异变,我微微皱眉。 虽然自己在精神上占得了上风,但是“那个家伙”似乎并不愿意连肉体上的便宜都不占。 真是恶心啊…… 看着手上长出来的柔软甲壳,我咬了咬牙,猛地将其扯掉,随后,一阵尖锐而钻心的疼痛感从手背上传来,疼得我从椅子上跌倒在地,浑身都在不住发抖。 而那块柔软的甲壳则在被撕下来之后又迅速长了回去,就像是大鼻涕一样,甩都甩不掉。 『别反……抗了,乖乖……让我……和……你■■■■,成为■■■■吧。』 那个家伙模糊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脑海之中响起,一种绝望而不甘的情绪涌上心来,让望着窗外天空发呆的我欲哭无泪。 “嗯哼,看来你遇上了不小的麻烦了呢,呵呵呵。” 一个熟悉而清丽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顿觉不安。 房间之中除了我之外,应该不会有谁进来才对。 而且,这个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 抱着这个疑问,我转过身来,看清了那个兽的长相,随后大吃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 说着,那个兽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之后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张我和我母亲的合照,露出狡黠而神秘的微笑,看着照片说道。 “哦,放松点,孩子,别这么紧张,因为或许,我还能帮帮你呢……只要你听话的话,呵呵呵呵呵——” 说罢,她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用着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凝望着我,而我却不知为何,全身发热,如同体内被火烧一般难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又到底想干什么呢?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听完我的父亲所说过的那件往事之后,我对他反对我和娄鸣交往,但却又欣赏娄鸣的奇怪态度有所理解。 只是,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因为我坚信,在他与我外公身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娄鸣身上,绝对不会。 因为,娄鸣连警方给他递出橄榄枝,他都不想接,又怎么像我的父亲那样,从我外公继承他的事业,结果时至今日才勉强做到和我外公一样的水平呢? 想要娄鸣那种随性的家伙踏踏实实地在体制内工作,那还不得让他郁闷死啊——不得不说,我的父亲虽然欣赏娄鸣,但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总之,我已经向我的父亲就“娄鸣绝对不可能继承他的衣钵去市政厅工作”这件事打了包票,他也只是以半信半疑的态度看待此事,之后就被我的母亲叫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充满夏季浓密绿色的庭院之中,只剩下了我和我的奶奶。 我和她也算是许久不见,于是便坐在一起唠起了家常,她还是是像以前那样,即便岁数不小了,但却仍然不服老,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漂漂亮亮的,让那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青春活力伴随其身。 只是,比起以前,她却又多了几分和蔼,少了几分顽固,这或许也是因为她的年事已高,所以性格也不如年轻时那般强势,而是变得和其他的老奶奶一样慈祥了吧。 “娜娜,跟奶奶说说吧,你和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嗯,就是在学校里,一开始的话只是偶遇,后来嘛,我们就在共同调查一件事情,然后,在调查期间,我觉得他能给我安全感,而且别看他傻乎乎的,像是个胖过头的橘猫兽人,但事实上非常聪明,而且也很可靠,甚至还……” 说到后面,我不由得羞涩起来。 对于我来说,那件事情虽然事后想起来还会后怕,但只要一想到当时娄鸣那时的身影的话,我仍然会觉得非常心动。 “还怎么?” “还……” 但是,在我正打算说出来的时候,眼前的风景便发生了改变——我不禁吐槽这『神启现象』来得可真是不解风情,居然挑这个节骨眼把我的意识带到这所谓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世界之中。 此时此刻,作为“爱丽丝”的我,正站在那位所谓的“伯爵夫人”的家门口,旁边饰演“假海龟”的刘枫仍然在往自己所在的大锅里加料,并品尝着那洗澡水的味道——他真的算是有些无可救药了,这种臣服于命运,毫不反抗的糟糕态度和现如今现实中的刘枫截然相反,刘枫似乎是在『凯泽天地』里遇到了什么难以描述的事情,所以对自己兽生,对自己的生命的态度都比以前好很多,算是走出了现实带给他的阴影,这让我非常欣慰。 只是,这次,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那个神秘的“伯爵夫人”的扮演者又会是谁呢? 我推开了门,走进了那座有着精美装潢的房子,走进去一看,没想到里面的布置就像是当时娄鸣在『凯泽天地』里弄坏的游乐项目『星辰之道』一样,这让我着实有些吃惊呢。 在这如同星空一样的宽阔宅邸之中漫步着,我的心情也变得很不错,直到…… 直到我发现,有一条通道居然并不像其他的地方一样,有着日月星辰的全息影像和流光溢彩的灯带,那里晦暗异常,毫无任何光亮,而且还有着浓密的黑色雾气。 这雾气我是见过的,在之前的几次『神启现象』之中,曾经频繁出没,而每次有这种黑雾出现,一般都会是一些恐怖景象的预兆。 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想要装作没有看到,赶快跑去别处,但在转头的瞬间,那股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来,将我包围其中,我心想这下可就没办法了。 望着身后那谜团重重的黑雾,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那个叫做梁静茹的『人类』歌手给的?——他们『人类』似乎很喜欢玩这个梗的样子,而且这个梗在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年轻一辈里也很流行呢。),居然生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我便付诸于行动,向着那团不知道通往哪里,又会有着什么的黑雾之中勇往直前。 而在我走到了黑雾的尽头之处后,我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发出绝对不会在她的喉咙里发出的高傲耻笑。 随后,她转过身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面对着我——头上长着触角,身上除了双臂之外,又长出了三对小手,尾巴也变成了一团肉嘟嘟的嫩色圆柱形,并有着黑色的花纹。 “苏依……你……居然扮演的是……毛毛虫吗?” 望着这样的苏依,我有些无言以对,真没想到苏依会扮演这样的一个角色啊! “你好哦,爱丽丝,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呢,还真是令我吃惊啊,嘻嘻嘻嘻……” 她发出了一种冷冷的笑容,笑得我有些脊背发凉,随后,她从自己的尾巴上抽出了一个黑色的条状物,我仔细辨认,才看清那居然是个长长的大烟斗。 只见,苏依把那个大烟斗点上,放进了嘴里,之后吞云吐雾,吐出了和我们身旁漂浮着的,一模一样的黑色烟雾,并用着一种古怪无比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跟我说说话吧!我在这里待了好久好久了,直到你到来之前,都没有谁过来和我说话呢!我好心的爱丽丝呦,算我麻烦你了,就留下来和我说一会儿话吧!喏,你可以坐在这个蘑菇上面,这个蘑菇非常松软,是个当高级沙发的好料子呢。” 我仍然记得那句“小心虫”,但无奈,她现在顶着苏依的面庞,而且还在央求着我,这让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于是和她坐在了一起。 虽然说是想要和我说说话,但扮演者“毛毛虫”的苏依在我坐在她的身边之后,仍然吧嗒吧嗒着抽着烟,吐出那变幻诡谲的黑色烟雾,一言不发地凝望着我。 良久,我开口道。 “那个……你,一直在这里,会不会很孤独?” 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个问题的我,觉得这句话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想要道歉,但又不知怎的语塞了。 只见,她又吸了一口烟,在从口中喷出黑色雾气之后,双眼正视着我,说道。 “会啊,因为我在这里一直都没有朋友呢,所以,我才一直想要有谁能和我说说话,好增加自己的朋友。” “这,这样吗?” “你太拘谨咯,爱丽丝,放轻松,放轻松,你应该知道,在这里是不会出事的,对吧?” 我不知道“不会出事”到底是指哪方面的“不会出事”,但仍然是点点头,说道。 “是啊,我知道。” “呵呵呵,知道就好,来吧,多和我聊一聊吧。” “呃,聊一聊吗?我……该……” 不知所措的我,如今面对着这样的她,连想要尬聊都找不到任何话题,这感觉,比当时被那个『星宫卫之五』下了『钳口结舌咒』还要难受。 正当我绞尽脑汁找出一个话题的时候,一束光亮照亮了整片黑雾,“毛毛虫”苏依瞬间和黑雾一同消失不见,而站在我面前的则是那个贺金权! 他正提着那盏精美的『太古神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有整个兽的整洁程度,包括面目都有些焕然一新。 “别轻信!千万别轻信!” 随后,他大喊道,而我只觉得意识开始模糊,随后又变得清醒起来,眼中的光景,又回到了现实之中的庭院里。 我的奶奶正以一种好奇的神色凝望着我,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而我则是扶额,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有一点点头晕而已。” 看来,麻烦的事情又要找上我们了。 本章,完。 第270章 家庭: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哦,没事,我就只是在这里随便看看。” 望着那一高一矮,两个罗娜三叔的保镖,我掩饰道,随后又拿出了两包原本是要送给罗娜的大姐夫的名贵香烟——由于在聊天时,从她妻子口中得知他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要戒烟一段时间,所以没能送出去,因此,我便把这两包烟给了他们一兽一包,说道。 “二位先生在三叔那里工作辛苦了,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他们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露出些许微笑,用着带着纳兰齐斯坦那里的特有腔调道了声谢,之后就把香烟接过手去,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见目的已经达成,我便从他们面前离开,之后想要去庭院里找下罗娜,和她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路杰打来的电话。 于是,我便拐进了厕所之中,把耳机插好,放进耳朵里面,并接通了电话。 “喂,路杰,怎么了?” “哦,就是那个……嗯……” 他又开始扭扭捏捏了,不过这样的他反而让我觉得还蛮可爱的——如果路杰有一天不再那么扭扭捏捏的话,或许他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吧。 “没什么,就是,基托内的调查稍微有些进展了……那个琴谱里好像的确是隐藏着什么东西,听基托内说,应该是坐标一类的东西。” 路杰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还不时传来阵阵悠扬动听的钢琴声——不用多说,传来琴声的原因,大概是路杰压根没劝住基托内买钢琴吧。 基托内那家伙有的时候头脑也是不太灵光啊,明明他可以用编程的方式,稍微花一点时间来写出一个简略的钢琴软件的,结果他这次却偏偏要买架我们根本就带不走,可能就只能用这一次,其他时候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场的钢琴,唉,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基托内这小子居然还会弹钢琴啊,而且弹的还挺不错的——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电话那头基托内的话给否定了。 “路杰!你快点跟娄鸣说衣下嘛!要是一只都让者家伙在哲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啊!” 在基托内说话的同时,那边的钢琴声也没有停止,而且弹奏钢琴的那个兽似乎也陶醉了起来,弹奏钢琴的速率和流利程度都比刚才更进一步,而基托内的语气很明显非常不满,所以,此时此刻弹奏钢琴的那个兽,绝对不是他。 既然这样的话,那又是谁在弹奏那架钢琴呢? “路杰,你那里是谁在弹钢琴?” 于是,我如此问道。 “呃,这,这个嘛……” 路杰支支吾吾,似乎不太想说的样子。 “不方便说吗?” “不,不,不是……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他开始语无伦次,而我则是笑了笑,之后对他说道。 “没事,既然你说不了的话,那我就不问了,好好在旅馆里待着吧,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拜拜。” “呃,拜拜……” 随后,电话挂断了,而我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看来回去之后我有必要搞明白到底是谁和他们共处一室。 想着,我从厕所里出去,但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罗娜的三叔站在我面前。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我把之前的一些经历告诉了我的奶奶之后,她看起来很欣慰的样子,之后对我说道。 “原来你和那孩子之间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啊,还真的要感谢那个孩子那么照顾娜娜你呢。” “是啊,其实我也挺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的,不过奶奶,我可不是为了感谢他才和他谈恋爱的哦。” “我知道,其实娜娜你很反感有谁替你做决定,尤其是像恋爱结婚这样的事情对吧?” 我的奶奶说着,用着慈祥的目光凝视着我,我浅笑点了点头。 “是啊,而且,除了这一点外,我也是真的不喜欢郑济,郑济实在是太幼稚也太自私了,而且还不学无术……我和我爸其实都看不上他,包括我妈也是。” “娜娜,不是奶奶想给郑济说好话,但事实上,他还是个挺老实的孩子的,在你不在岛上的时候,经常帮咱们家,还有岛上一些贫困户的忙,还算是比较热心肠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不学无术,但是,正如娜娜你说的那样,他也的确是很幼稚,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行为举止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且想法也总是很天真,很肤浅,奶奶我啊,其实也觉得这孩子配不上你,就为了这事,还跟那老头子吵了好多次呢。” “啊……奶奶,您为了这事跟我爷爷吵了好多次架吗?唉,您没必要这样的,您和我爷爷都这个年纪了,可千万别大动肝火啊,身体会吃不消的!” 听到我的奶奶这么说,我不禁担忧地说道,而她只是望着青蓝色的天空,微笑着说道。 “呵呵,你是不知道,我和那老头子从年轻时就一直吵架,就连我们两个头一次见面,那也是因为一场吵架才认识的呢,别的夫妻可能把吵架当成发泄情绪和积怨的树洞,我们两个吵架,那就跟玩一样,只不过是不让你们这群孩子当面看见误会罢了,呵呵,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爸和你二叔啊,他们两个小时候可是亲眼看见过我们俩吵架的呢,那时候他们家还小,看我们两个吵架都吓坏了,泪眼婆娑地给我们劝和,哎呀,还真是怀念以前的那段日子啊。” “好吧,不过您以后和我爷爷最好还是别这样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我们娜娜果然是最懂事的孩子呢,你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没一个跟我和那老头子这么说的……奶奶看得出来,你和那个孩子是真的互相喜欢,而且他也是真心对你好,只要他一心一意的为了你,那奶奶就放心了,所以娜娜啊,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会儿我再跟那老头子谈一谈,保证让他同意你们两个谈恋爱。” “谢谢奶奶……不过,奶奶您可千万别和爷爷吵架啊,要是你们当中谁生气搞坏了身体都不好啊!” “放心吧,娜娜,我不会和他吵的,那我先去了,你在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吧。” “嗯。” 说着,我的奶奶便从院子中离开了,只留下我自己在院子里,在担忧我和娄鸣的未来究竟会怎样的同时,也在思索着刚刚的『神启现象』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此刻房间之内的气氛极为压抑,罗娜的爷爷,父亲,还有三叔,包括从医院里赶过来的二叔和手机屏幕里的大叔,他们五头羊十双眼睛一齐紧盯着我。 虽然我作为一个肉食性兽人,而且还是肉食性兽人中肉体强度的天花板的虎兽人,但在这种压抑而沉默的气氛当中亦是尴尬得喘不出气来,更别说用我一向擅长的耍嘴皮子来活跃气氛了。 这其中,罗娜的大叔,二叔和三叔还好,他们后两者的目光至少还是比较柔和的,而前者由于还在住院所以目光也很虚弱。 但罗娜的父亲和爷爷,他们两个则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尤其是罗娜的父亲,我之前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领略了他那冰冷锋利的眼神——以往我所遇到的所有草食性兽人,即便脾气再怎么差,兽品再怎么糟糕,他们的目光都完全不像他这样能让我一直打冷颤。 更别提还有罗娜爷爷的目光,他的目光更是如同要把一切吞噬的熊熊大火一般,虽然不及罗娜的父亲那样冰冷锋锐,但却能切实地感受到他对我的嫌弃和无穷怒火。 总之,抛开食性来讲,此时此刻的他们几个更像是猎食者,而我则是被他们团团围住,毫无逃跑余地的可怜猎物。 我咽了口口水,想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赶快缓解缓解此时此刻的糟糕氛围,而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是我。” 随着一声“是我”响起,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罗娜的奶奶走了进来,一时之间,房间之中的气氛竟然缓和了起来,其他几个兽的目光全都挪到了门口那里,这让我感到轻松了不少,但同时也有些奇怪她来这里干什么。 “老坑,出嚟一下,有嘢同你讲。” (翻译:老头子,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你冇见到我喺度开会呢?!” (翻译:你没看见我们在这儿开会呢吗?!) “叫你出嚟,你就畀我出嚟,废话咁多做乜?!” (翻译:叫你出来你就给我出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好好,我出嚟,我出嚟得啩?真系麻烦!” (翻译:好好好,我出来,我出来行了吧?真麻烦!) 说着,罗娜的奶奶就把他的丈夫带走了,房间之中的兽减少了一个,我的压力又减轻了一份。 但,也不只是我一个兽的压力,房间里的其他兽也在罗娜的爷爷离开之后变得轻松许多——除了罗娜的父亲,他始终紧紧地盯着我,不肯放松,不久之后,他如此说道。 “娄鸣,我听我们家娜娜说,你似乎并没有从政的打算,而且警方给你毕业之后直接去那里工作的机会你都拒绝了对吧?” 此话一出,我立刻觉得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于是赶快回答道。 “是的,我不打算从政,而且也的确放弃了警方给的工作机会,因为我觉得那些事情挺麻烦的,而且相对不太自由,不太适合我。” “哦,你真的不打算这样吗?这可是能让你一举成为万兽尊重的焦点的啊。” 见我这么说,罗娜的父亲表情有所缓和,我这才隐约明白了,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于是对他说道。 “不打算,真的不打算,而且,我本来就是个肉食性兽人,又身为『神裔』,加之以前过于高调碰了壁,所以嘛,我就一直都习惯低调过活,要是把我捧的太高,我可不适应啊,哈哈哈……” 说罢,我还故意演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挠挠头看着他们几个。 “好吧,看来娜娜说的是真的……这样的话,悲剧就不会发生了,那就好,那就好……” 听了我的回答,他的表情彻底缓和了下来,而且还在小声自言自语着什么,结合这些,以及罗娜曾经跟我讲过的一些事情来看,大概是她的父亲没能达成她外公寄予的厚望,所以才会担心将来如果我和娜娜真的走在一起,并继承他的衣钵的话,或许也会因为年轻无经验而导致同样的悲剧吧 不过,他想得可太远了,且不提我以后的工作是否与市政厅有关这件事,我和娜娜虽然相爱,但最后是否能在一起还没有个定论呢!真是的! 而此时此刻,我注意到罗娜三叔正在凝望着坐在桌椅对面的罗娜的父亲,而罗娜的父亲在察觉到这种眼神之后就把头挪开了,并站起身来,说要去方便一下,随后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对经历了池旭事件的我来讲,那种眼神真的很熟悉,熟悉到让我忍不住想要冷笑——看来他们家里的一些事情还真是不简单啊,而罗娜她,作为这个大家族里最单纯听话,也最优秀的那个孩子,也似乎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 虽然很想在这里旁敲侧击的问问剩下的几个兽,吃吃瓜什么的,但我仍然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又怪又压抑,怪恶心的,所以便说是要到外面放放风,也从房间里离开了。 无意间,我看到了在走廊尽头凝望着窗外的罗娜的父亲,一边想着他果然没去厕所,刚刚的话只是他用来逃离现场的借口,一边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之后问道。 “罗赢叔……你三哥,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啊?” 听到我这么说,他一瞬间瞳孔收缩,随后涨红了脸。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小孩子别多问不该问的事情’。” “小孩子别多问不该问的事情!呃……” 被我完全掌控了内心所想的他无奈扶额,随后眼框变得红润,又用“想去抽根烟”为借口赶快从我身边离开。 当事兽不敢承认——这种情况我早就猜到了。 不得不说啊,他们的家庭关系,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本章,完。 第271章 家庭:其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罗娜的父亲罗赢匆匆离开后,我感慨万分,看来这个家庭并不想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和谐,要不然罗赢他也就不会拼命逃离墨烟岛了。 只能说,暗潮涌动这四个字是这对这个大家庭,或许也是对这个岛屿最好的形容词。 在温泉旅馆暂住的那段时间,我其实就发现了罗娜的二叔家的家庭成员之间也只是一直在维持表面上的和睦而已,罗枫对自己的父母不屑一顾,除了虚拟世界的一切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罗萱瞧不起自己的兄长,而且一直都想引起父母的注意,但却无论如何都被自己的父母当成幼儿园的孩子看待,得不到她那个即将步入初中的年龄应该得到的尊重,而他们的父母则是一个默默承受这些不知如何解决,任由这种情况野蛮生长,勉强维护这个家,让它看起来还像是个家,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心扑在生意上,对家庭中的所有事情都无暇顾及,甚至以员工的态度看待自己的家庭成员,这个家虽然表面和谐,但事实上却已经是个给点火星就会爆炸的火药桶。 而罗伦哥的家庭呢?亦是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母亲病亡,我猜多半是因为他父亲的不忠吧,而且据我的了解,他的母亲崔敏,在生前可是个极其刚烈的雌兽,我想,她生前也没少和自己的公婆发生矛盾吧? 而且,那天在『凯泽天地』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罗伦似乎并不喜欢有谁提起有关于他们大叔一家的事情,而且,虽然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成立,他是否有着比我们更加灵通的情报网,那天在他们大叔两夫妻出了车祸之后,他开心得不得了,像是幸灾乐祸一般——我想,他与这一家子的关系如此冰冷,这其中似乎也隐藏着某种内情,但我觉得,估计也是和他的母亲的死脱不了什么干系吧。 毕竟,那天在医院里,我就能明显的感觉到,罗娜的大婶是个有点刻薄势利,不太好惹的雌兽,而她的丈夫一看就是个受气包,自己的妻子因为护士的一个无意疏忽就毫不在乎双方脸面地对那个护士破口大骂,而身为丈夫的他却阻止都不敢阻止,想来多多少少也有些怕老婆。 这样一来,罗璇不太会说话,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对他兽情绪难以觉察,而罗睿性子又有点软弱,这两点倒也能说通了——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有着强势,甚至有些蛮横的母亲,以及一个闷葫芦一般,又怕老婆的父亲,话语权全都是归母亲的,他们两个的性格不变成这样才怪。 表面上的和谐,内部却有着诸多问题——他们家庭的这一现象用在这座墨烟岛上也很合适呢:藏在岛上的特大诈骗案件的主犯在饭店里免费蹭吃蹭喝老板毫无办法,即便是和他有些关系也敢漫天要价的奸商,对下司施压令其短期内完成难以完成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任性上级,为了自己的偶像而狂热到放弃道德底线的粉丝,还有『原住民』和『外来者』之间的对抗,以及那个目前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邪祟之物』,包括在集齐了『宇之戒指』之后会发生的那件事情……这些都让这片“旅行者的天堂”变得暗潮涌动,已经将至悬崖边上却丝毫不自知。 总之,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和罗娜之间的关系,包括搞清楚那个『邪祟之物』在哪儿,还有『原住民』到底想要做什么等这些与我们的旅途,与我们的未来相关的事情,我是一定要管一管的! 如果不管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非常懊悔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新挑战。 凝望着庭院中的罗娜,我如是想到。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无意中从窗口那边看到娄鸣和我的父亲讨论着什么,之后我的父亲脸色大变,就匆匆离开的我有些好奇他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 我的父亲很少露出那样的表情,印象当中可能只有一次吃饭时,他的助理南宫阿姨给他打电话说市政厅内部出现了严重兽为事故的时候才露出刚刚那样的神色。 娄鸣他到底说了什么?或许等会儿我必须要问问他才好,毕竟最近这两天,我总觉得他说话有些怪怪的,似是知道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又不肯透露的样子——和上回一样,不过这次他拿捏的分寸很好,如果不是我仔细反复地想他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他又在对我隐瞒着些什么。 在我看来,这或许是他最糟糕的地方,也或许是他最温柔最细心最负责任的地方吧——自之前的那一次我就清楚的明白了,他所向我隐瞒的,永远都是一些不想让我知道,且一定会把我弄伤的事情,也是他必须为了我的安好而背负着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未来如何,但现在他对我的隐瞒,只是一种保护我的手段,即便,我并不喜欢他选择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我。 在我看来,若要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直说的好,若是一直隐瞒,恐怕到最后会更加痛苦,毕竟惨剧这东西,最开始都是从隐瞒开始的,我可不希望有什么残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任何兽的身上。 于是,我走进了宅邸之中,一路顺着楼梯来到了娄鸣身边。 “你刚刚,和我爸说什么呢?” 我一手托腮,侧目凝望着他,而他摇摇头,说道。 “没说什么啊,大概是我说的话他可能有些不爱听,所以才走开了吧。” “你说谎的水平退步了。” 我戳穿他道。 “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啧……” 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所以,你又在隐瞒什么呢?这两天你说的话真的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又跟我隐瞒什么事情。”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对我说道。 “回旅馆的路上咱们再说吧,这里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好地方。”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有些话,我在这里跟你说不合适,毕竟隔墙有耳,在别兽身边干揭他们老底的事情不太好,而且,你也别忘了,现在我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能让你的家里兽全都接受我。” “揭老底?所以你隐瞒的其实是……” 我话还未说完,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看了看走廊那里的曾是我姑姑所住的房间门扉,对我压低声音说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先别问这些,也别提这些了,回去的路上我会一一和你说明的,放心吧。” 话音刚落,走廊中的那一扇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二叔的啤酒肚率先冒了出来,随后,他整个兽都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只不过,他的表情却是看起来一副心神不宁,慌慌张张的样子,原本的那份从容不迫彻底消失了,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的样子。 他一转头,看到了我们,随后说自己要回医院照顾我大叔大婶,之后就和我们告别了。 “这……什么情况?他怎么看起来那么慌张呢?” 我拉了拉娄鸣的衣角,问道。 “不知道,不过,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呢……” 而娄鸣摇摇头,如此回答道。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很抱歉,刚才实在是有些陶醉了……希望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 塔图这才从钢琴边上离开,有些愧疚,但仍是面露微笑地向我们道歉。 对我来讲,这其实都不算什么,但被持续激昂的琴声一度吵到思考出错的基托内却是板着脸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似乎并不打算原谅他的样子。 我很能理解基托内的心情,这就和我和娄鸣还在住学校的宿舍时,隔壁宿舍的豹子兽人赵光荣练习电吉他到半夜,把除了邱凯之外的所有兽都吵得睡不着的那次一样…… 所以,对于基托内是否能原谅塔图一时陶醉而吵到他这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并忍受着目前房间之中的微妙气氛。 嗒咔——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我们三个的视线转移到了门那里,只见刘枫从外面回来了,而在他看到塔图的刹那,我只觉得一束寒冷的凶光从刘枫的双眼射了出去,并插在了塔图的身上。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惨了——此时此刻,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阴沉,这让我的内心也忐忑不安起来,身上开始不停出着冷汗。 拜托了,刘枫!你可千万别和塔图打起来啊!两个我最珍视的兽互相掐架,这可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因为想要……” “给我滚!立刻,马上!” 塔图话还没说完,刘枫的逐客令就粗暴而毫不留情地扔在了他的脸上。 “好的,我会就此离开的……只要我的离去能让你感到开心的话。” 说着,塔图仍然保持着那种无比温柔的微笑,并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着离开这个房间的方向走去,但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枫又快又狠地拽住了他的领子,然后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给我离路杰远一点,更不要企图在我们面前装好兽!我们这里除了单纯的路杰之外,没兽会吃你这一套,懂吗?!” “知道了,请你放开我的衣领。” 就在那个刹那,塔图的神色从微笑变化为了面无表情,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冰冷的神色,这也让我对塔图的印象有所动摇,怀疑他是否只是为了靠近我,从我身上攫取什么,才以一副温柔的样子向我持续输出糖衣炮弹。 刘枫很爽快的放开了塔图的领子,而塔图则在门口和我单独道了个别之后就离开了。 随后,刘枫长叹一口气,用着不满的目光凝望着我,并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捏着我的脸颊。 “你小子怎么又让那个家伙靠近你?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咱们的敌兽啊?啊?!” “诶呦……痛,痛啊……不要捏我啦……我知道他是咱们的敌对一方,但是……但是我真的很难拒绝他啦……痛痛痛……” 我吃痛地回答道,而刘枫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知道,对于这件事,他一定是特别特别的生气,也一定对我非常非常的失望吧…… 或许,以后我真的要离塔图远一点为妙? 正当我们还在打闹的时候,基托内则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刘枫问他去哪儿他也不回答,搞得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温泉旅馆旁的街巷—— “站住。” 从旅馆追出来的基托内?萨夫特凝望着视野之中塔图?希同的背影,有些犹豫地叫住了他。 “哦,是你啊,刚刚吵到你,引起你的不满真是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事情吗?” 此时此刻的塔图转身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身后的基托内,那是一种不同于平常路杰和娄鸣所看到的,混杂着一种怜悯和感慨的礼貌性的微笑。 或许,塔图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笑容吧——面对在他视角之中,完全值得怜悯的基托内,他只需露出这种微笑就好。 “你能说清楚吗?我究竟是什么?路杰又是什么?” “……” 虽然基托内的语调七扭八拐,也过于简略,但塔图仍然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他一开始选择了沉默,但怜悯心作怪,最后还是对他如此说道。 “基托内?萨夫特……作为『无果之花』的你,还是珍惜眼下的生活为妙,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反而会很幸福……我不愿意成为一个破坏他兽幸福的存在,因为我的存在意义就是守护所有兽的幸福而做出不懈的努力,并在这无限轮回的剧本之中将结局修改成令所有兽都满意的样子……所以,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请别再执着于这件事了,好好珍惜你和娄鸣他们之间的友情,希望终有一天,你会以真正的『果实』重临于世,这是作为『果实』的我,也是那棵『生命之树』的真心祝愿,那么,求我不奉陪了,下次在艾赛克莱特的时候再见吧。” 塔图说完,凝望着那青蓝得沁兽心脾的蓝天,长叹一声,就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巷,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基托内还在原地,不知所措,也失魂落魄地凝望着街巷中的兽群。 “我,究竟是什么?路杰他,他又是什么……『无果之花』和『果实』……还有『曼纽』,『维塔斯』,『泰伯维尔』与那个『父亲大人』之间……这,这究竟……” 基托内低下头来,窃窃私语着,随后…… 『警报,警报,检测到《福音纲领》内容泄露,巴尔萨泽回路开启,即将重启麦席森系统!』——一个冰冷僵硬的声音从基托内的脑海中浮现。 “what?!” 觉察到这一声音的基托内带着疑惑和震惊叫喊道。 『重启倒计时,10,9,8,7……』 “这,这到底是……” 『6,5,4,3……』 “喂,我说……” 『2,1。』 倒计时结束,基托内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后翻起了白眼,身体僵直,大约3秒之后,他恢复了正常,之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巷,一脸懵地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在这儿?算了不管了,先回旅馆吧。” …… ——某处—— 『麦席森系统已重启,泄露内容已删除,二级锁已开启,原记忆已复位』 『为防再次泄露,建议您对『第十二阶梯?赛特』进行管制处理,我将为您提供具体管制方案』 “不用了,我不愿干涉那个孩子的自由,或许,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某个兽微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272章 家庭:其八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被我的奶奶叫进房间中的我和娄鸣此时此刻并排坐在两张椅子上,而我的爷爷则坐在我们面前的太师椅上,双手环于胸前,眉头紧锁地凝视我们两个。 相比起之前,他现在的表情要柔和一些,但看起来仍是有些不太开心和情愿。 良久,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娜娜,如果你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你奶奶吧,刚才就因为你们俩的事情,她跟我念叨了老半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总之,现在我姑且同意你们两个搞男女关系了,不过——” 他的目光挪到了娄鸣的脸上,随后说道。 “小子,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无论你最后是否能和我孙女走到一起,都不准对我孙女不好,你要是敢这么做,我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要揭了你的皮!这件事,你答不答应?!” 娄鸣浅笑,随后挽着我的手说道。 “您放心,我不会对娜娜不好的,无论最后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会尽我全力对她好,并保护好她的!” “那好,既然你答应了这第一件事,那就说第二件事吧,咳咳——” 我的爷爷清了清嗓子,随后又把视线挪回了我的身上,我和泰然自若的娄鸣不同,多多少少还是被我爷爷凌厉的目光吓到了。 “我听说,娜娜你最近在墨烟岛,还有周边地区到处跑,一直歇不下来啊。” “是,是的。” “想来,是为了找从咱们家遗失的,咱们祖先留下来的那个『神明信物』,『宇之戒指』吧?” “嗯,而且目前就差灵石部分没有找回来了。” 说着,我颇有些激动地向我爷爷展示那枚戴在我手上的,那不完整的『宇之戒指』,而在看到『宇之戒指』的刹那,他的表情也从严肃转变为欣慰,点了点头,嘴里不住的说“做得好,做得好啊。”。 被他这么夸奖,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耳朵兴奋得轻轻摆动了起来。 “嗯,做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孙女……那么,小子,你要答应我的第二件事,就是尽快把『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找到,这件事,能答应吗?!” “爷爷,您放心,这件事就算您不说我也得做!您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世界上正有两伙法外狂徒在全世界范围内夺取『神明信物』的碎片,之前,我们在青云市的时候,就和这群家伙有过交手,而其中一伙的主谋,被他的手下称为『父亲大人』,这家伙似乎是想用『自由术式』配合『神明信物』来解放『神之舟』里面封印着的那个东西,至于他为何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哦?真有此事吗?!” “是的,我还被那伙兽绑架了,最后还是让娄鸣救出来的呢!” “这样啊……我明白了,明白了……” 他脸上略带惆怅,之后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娄鸣的身上,说道。 “第三件事,就是如果以后你们要是有了孩子……” 还没等我爷爷说完,我就先打断了他的发言。 “爷爷,恕我打断一下……孩子的事情,我觉得您想得还是太遥远了,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刚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最后是否会走到一起,会不会结婚,会不会要孩子还说不好呢,您能不能不要和我爸一样总是在意那么遥远的事情呢?” 而他只是瞪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我只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而已……婚姻这种东西,可不是跟谈恋爱一样,并不是像玩家家酒那样天天跟对方说肉麻死个兽的情话就能搞定的事情!咳咳,言归正传,小子,你听好,如果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无论生几个,至少得有一个姓罗,这是我要你答应的最重要的事情,你要是不答应这件事,就别想和我孙女谈恋爱!” “啊,这……” 娄鸣显然有些犹豫,而我则是有些气恼,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要有让孩子继承母姓的做法呢? “不行,就算娄鸣答应,我也……” “我答应!!!” 我话还没说完,娄鸣就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 “什么?娄鸣,你……” “孩子姓什么对我来讲无所谓咯,只是个名字而已,这又算得上什么嘛!是不是啊,娜娜?”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而我心想这家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智商下线了呢——孩子要是姓母姓的话,如果要是父母离婚的情况下,在金都国的法律里可是要立刻继承男方所有名下财产的啊!说不好听的,要是哪天我和娄鸣日子过不下去,又有了一个姓罗的孩子,离婚那天他可就一无所有了啊! 不得不说,我爷爷打的这如意算盘可真够响的啊,作为法学专业的我都快听不下去了——但也没办法,既然娄鸣都毅然决然地答应了,我当着他们两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和我爷爷一块乱来。 唉,真是的,看来今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必须得给他上上“酷刑”并科普一下法律知识了。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同意你们两个谈恋爱了,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两个该去亲热就去亲热吧,小子,你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陪我喝点酒吧,要是想做我们罗家的孙女婿,酒量不好的话,那可就太丢兽了。” “嗯,会的,那爷爷,我和娜娜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走吧,娜娜。” “好,好的……” 于是,我心情复杂地和娄鸣从房间之中离开,并再一次来到了庭院之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果然不出所料呢——罗娜现在就我答应他的爷爷日后生孩子必定有一个姓母姓这点而大为光火,而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的抱怨,并在她停下嘴皮子之后,对她说道。 “其实我是明白你爷爷为什么要让我答应这点的,无非就是两种可能,第一种,防止我们日后结婚了,哪天生出离婚的想法的话,都能让我们有所忌惮,第二种,要万一我们真的以后日子过不下去,离婚了,能够白拿我的财产,但无论那一种可能,我都觉得你爷爷真挺狠辣的。” “那你还答应?!” 罗娜听完我的话,叉着腰,气冲冲地问我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是羚羊兽人,我是虎兽人,别的种族,就算和我们一样,男方是肉食性兽人,女方是草食性兽人,都是能生下孩子的,但……据最新的科学研究表明,若要是羚羊兽人和虎兽人的基因结合在一起的话,就会组合成错误序列,导致胚胎无法发育,所以,咱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是根本生不出孩子的。” “什么?!” “不信你看啊,这是我从最近生命科学界发表的期刊中无意间看到的,喏。” 我把那份保存在手机里面,曾一度让我感到遗憾的科学期刊展示给罗娜看,她看后,也是长叹一声,和我最开始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说呢,怎么从来都没看到过羚羊—虎或者虎—羚羊的混血兽人……原来是这样啊。” “不仅如此,狼兽人和骆驼兽人,狮子兽人和象兽人也是像咱们这样,根本生不出孩子呢,这只是陆上的,海里的还不清楚,我呢,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其实也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等下坚定地说我答应他的条件的时候,让你爷爷完全信服我……说句不好听的,这其实也是占你爷爷对生命科学不了解的便宜,要万一提出这个条件的是费望道教授,我还真的就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 我如此说到,而罗娜则是伸出手来戳了下我的肚子,我立刻怕痒得躲开来,但随即她又将手伸到我的腋窝里挠了起来,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任凭她折腾我。 “切,下回你再这么乱来,我可绝对不轻饶你,还说占我爷爷便宜,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娄鸣?!欺负我爷爷学问少不如费教授是不是?!你胆子倒是越长越肥啊你这娄大胖!看招!看招!看招!” “哇哈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好娜娜,别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求你嘻嘻嘻嘻呵呵呵呵呵——” 庭院里一时之间充满了我的惨嚎声,在一阵并不让我觉得舒服的打闹过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正事,之后给基托内发了条消息。 而消息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他调查罗娜三叔身边的随行保镖——虎兽人欧尼奥?斯普盖提和奇达尔?普罗苏多的身份信息,并让他再问问贝瑞是否认识这两个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兽,或许对我们来讲是很大的威胁呢。 只是不知道,罗娜的三叔是否清楚,自己可能做出了引狼入室的糊涂事。 但在某种意义上,罗娜的父亲能拉下老脸来求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帮忙监视罗娜和我们这一行的动向,何尝不是一种针对于自己的“引狼入室”呢? 唉,他们这一家啊,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基托内,你刚刚出去做什么去了?” “啊?你问我?呃……” 被我这么一问,基托内挠着脑袋,面露难色。 “七十,我也不知道我港菜是干什么去了,好像,好像就是在街上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就……就忘了自己要干肾么,then,我就回来了。” 对于这个解释,我和刘枫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 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理由吧?他这样一脸凝重的冲了出去,回来后一脸轻松还说不知道做了什么,真的很可疑,也很奇怪呢。 而且,他说话的腔调,好像比以前更奇怪了,更加的七扭八拐,如果不是我和刘枫仔细听的话甚至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好了,既然回来了你就别在这里一脸迷茫地愣着了,你电脑上可是来了条娄鸣的信息,快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吧。” “ok!” 基托内容光焕发般地跳到了电脑旁边,正准备操作电脑的刹那,突然全身僵住了,然后慢慢转过头来,用着一种疑惑的神色打量着刘枫,问道。 “泥……泥……” “我怎么了?” “泥……泥是……呃,who are you?” 听到这个问题的刘枫,疑惑更是上了一层楼,只见他歪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发话道。 “你■■在这开什么无聊的玩笑呢?我,你都不认识了?!” “啊……所以,泥……” “他是刘枫啊!你不认识他了吗?” “oh,yes,yes……刘枫,刘枫,想起来了……” 他抓了抓脑袋,颇有些尴尬地嘀咕着,之后便神色匆匆地操纵着电脑,看着娄鸣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他到底怎么了?以前就这样过一段时间就不认识兽的吗?” 看得出来,刘枫多少有些慌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真的是非常奇怪——当然咯,对我来讲也是奇怪的很。 “会不会……他出去的时候撞到头了,然后就……短暂的失忆了?” 我不负责任地胡乱猜测道。 而刘枫自然是不相信我的这种猜测,以一种怀疑的目光凝视着基托内,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但又好像没有的样子。 “那个……娄鸣说,要让窝刁插这两个兽的身份信息,还让我蚊贝瑞食补食人士他们……呃……那个,贝瑞,贝瑞又是谁?” 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而我们两个心中的疑惑在他说出“贝瑞是谁”的时候更是被无限放大了。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认识刘枫和贝瑞了呢? 事情逐渐变得难以理解起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娄鸣……” 在和他解释完贝瑞是谁之后,我和刘枫撤到了墙角,并忧心忡忡地看着基托内,问刘枫道,但还没说完,刘枫就对我如此说道。 “你先别冲动,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真的问题很大,咱们再通知娄鸣让他做决断。” “好,好吧……” 我不安地抿着嘴唇,看着基托内忙碌起来的身影,心里异常复杂。 本章,完。 番外三:迟来的悲愿 ——以下为晚夜玉衡主视角—— 或许你们根本就不相信吧,在这个名叫艾尼莫斯的世界里,存在着我们这一类存在。 我们是由这个有着一定自我意识的世界,用自己身上的各种事物——水,火焰,山岳,植物等捏造而出的特殊物种,除非自愿,否则是不会受到某个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谱写好的定则所约束。 我们其他种族的欲望为食,并用着“许愿”的方式来让其他种族上钩,以此来吃掉他们的欲望——当然,是否真的会选择实现他们的愿望,那也全看我们是否愿意,或者说我们的实力能不能帮他们实现愿望。 不过,作为精灵中拥有极高地位和实力的我,被唤作“玉衡娘娘”,甚至曾经一度被这个世界的基础物种“兽人”供奉信仰的海棠精灵晚夜玉衡,和族群内的其他精灵并不完全相同。 别的精灵,绝大多数都是以欲望而食的,而我却并不需要食用任何食物,因为只要我本体的所在之处『解语之境』不被破坏,我就会一直活下去,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感到口渴,更不会感到疲惫。 而维持『解语之境』不被破坏的条件也很简单,只要『解语之境』的周遭充斥着正面的情绪——诸如信任,快乐,爱等等,只要有这些情绪在,那么『解语之境』就可以永远存在于世。 四舍五入的话,我或许也算是以这几种情绪为食吧。 只不过,那些维持『解语之境』存在着的正面情绪,无论是快乐也好,还是爱也罢,曾经的我似乎都不太理解那究竟是些什么,直到,我以“唐婕”这个假身份,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游历的时候,才有所了解。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那是一个阴沉的春雨天,在把我的弟弟枫枫送到他最要好的朋友小杰家里玩之后,我就立刻从小杰家里赶回自己家,毕竟我还有一些功课没有做完,要及时写完才能休闲娱乐才是。 我叫刘沐,是金都国青云市第三中学的一名高一学生,种族是北极狼。 虽然这个世界正流行着一听就是歪理的『草食性正确』,但是,作为肉食性兽人的我秉承着自故去的父母那里继承的好脾气,这才能和大家搞好关系。 不过我想,大家都是善良天真又有着学识的高中生,应该也不会受到『草食性正确』的蛊惑吧? 我想,一定不会的吧? 春雨轻柔的味道伴随着海棠花的香甜气味送入了我的鼻腔,春天以这种沁兽心脾的味道昭告着她的存在。 而不出意料的,她也在海棠树下等着我一起回去。 “唐婕,要一起走吗?” “走吧,沐沐,咱们一起。” 踏着润泽了的地面,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 唐婕呢,是我在小时候就遇到的,一个非常神秘的朋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那棵海棠树下被三四个不良青年围住,最后是我发动了魔法,将那伙兽遣散,才把她救下来的。 忘记说了,在作为一名普通高中生的同时,我也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会使用传说之中的魔法的存在哦。 就像是从『人类』那边传来的影视作品中的一类角色“魔法少女”一样!只不过,我们这些会使用魔法的兽人可并不如那些影视作品中的“魔法少女”那么幸运呢——在这个对魔法嗤之以鼻的时代,我们这些能使用魔法的兽必须要低调点才好,这是我的爷爷奶奶曾经在小时候就教导过我的道理。 言归正传,自那次之后,我和唐婕就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虽说是无话不谈,心心相印,但她从未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也没有对我说过她在哪里上学的事情,更是从来都没去过我家里玩——因为只要快到我家的时候,她就会消失不见。 而我每次见到她,她都会在这棵对于我,对于我的弟弟枫枫,还有我故去的母亲都很重要的海棠树下站着,好像就是在刻意地等待着我一样,她每次都能知道我在遇见她之前是去做什么了,之后就会陪我走一段路,直至快到我家的时候就会消失,每次都是这样,这真的令我有些费解呢! 不过她兽还很不错,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在意她身上这些奇怪的地方,只是拿她当成我的朋友。 “沐沐,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你的母亲,在怀你弟弟的时候站在那棵海棠树下许过的愿望吗?” 唐婕突然问我道,而我点点头,说道。 “当然记得啦,妈妈她希望我和枫枫都能有幸福的未来,这件事我从来都不会忘记呢!而且……” “而且什么?” “当时我也许下了一个愿望呢,你猜猜是什么?” “呃……和你弟弟有关吗?” “对的,我希望,无论我的弟弟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逢凶化吉,并且还能收获很多很多的朋友。” 我说出了当年在海棠树下许下的愿望——据我的母亲说,那棵海棠树似乎是一个叫做“玉衡娘娘”的许愿仙的化身,来那里许愿百试百灵,当年有些懵懂的我,也跟着她一块许了一个愿望,真希望能够如愿啊! “原来如此……我彻底理解了……” 而唐婕在听完我的愿望后,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我并不觉得有多奇怪,因为她平常就是这个样子。 随后,唐婕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道。 “希望你的愿望可以实现,沐沐……” “谢谢你,唐婕。”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知怎的有些哽咽,发觉有些不太对的我,想要问她怎么了,而她摇摇头说道。 “虽然有些唐突,沐沐,我……我要离开了……” “离开?” “对,可能以后会回来,也可能再也不回来,不过沐沐,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友情的。”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她,我的内心也有些失落,但却挤出一丝苦笑,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而她则是扑进我怀里,小声啜泣着。 自那天之后,我也就再也没见过唐婕,而那棵海棠树,连同青云市里的大多数海棠树一起,也在不久之后被绿化部门铲除,种上了一棵棵夹竹桃,虽然夹竹桃要比海棠树更为典雅美丽,但是,那种沁兽心脾的香气,再也嗅不到了。 而直至我死后,唐婕她也没有出现过——高三时的某天,我和我的几个同学一起结伴回家,但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绵山羊少年。 那个少年说自己是什么『曼纽』的成员,并用着一把奇特的武器,把我的那两个同学残忍地杀掉之后,逼问着我有关于『神明信物』的下落。 虽然身为能使用魔法的『神裔』,但我并不知道什么『神明信物』,而他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先是玷污了我,之后又将我和我的同学们一样,极尽残忍的杀掉了。 临死之前,我只觉得全身都好痛,还有好多好多的■从伤口里流淌出来,断裂的骨头戳破了皮肤暴露在外,身体也在逐渐变得冰冷。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无意间看到了那家伙掉在地上的名牌。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克雷姆?舒格劳。 而随后,只是一恍惚,我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我故去的父母,还有千千万万已经不在艾尼莫斯世界上的兽都在。 而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兽,唐婕。 只不过,她的打扮,好像与之前不太一样。 ——以下为晚夜玉衡主视角—— 在我化身唐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女孩。 她叫刘沐,似乎是那些创造了世界的神明的后代,能够熟练地使用和风有关的魔法。 我还记得,在我还没有决定以唐婕这个假身份出现在世上之前,她的母亲就带着她,在我的其中一棵海棠树分身下许下了让自己的两个孩子有着幸福未来的愿望。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回应她的愿望,因为之前我曾作为被信仰的存在,给那些兽人们无偿许愿后,那些兽人利用这一许愿的结果,曾对这个世界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危害,因此,在被我们精灵一族的母体,艾尼莫斯世界训斥了一顿之后,我也便再也不帮任何兽完成愿望了。 没想到,在我以唐婕这个假身份出现在世上之后,竟然又和她相遇了,而且她还帮我赶走了一些看起来就很糟糕的不良青年。 就这样,我便以朋友的身份,时刻探查着他们家的情况,并逐渐理解了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爱”,什么是“信任”,什么是“感恩”,即便是这个家在不可忤逆的『命运』面前,已经丧失了两名成员。 而在某一天,那位从未和我见面过的始源精灵尤多比亚竟然找上了我,并告知了我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想要把我拉进它的阵营之中。 我一开始还在犹豫,但后来在验证了这一消息的准确性后,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它的阵营。 之后,尤多比亚便带我来到了那个谱写定则的存在面前,为了阻止消息中的那件事愈演愈烈,我自愿受到了那个存在的管辖,并获得了相较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 临走之前,我作为那个女孩的朋友,问了一句那个存在她和她家庭成员将来的命运,结果获得了令我如坠冰窟的结果,同时,他也提醒了我,我的那个分身,也会在不久之后被铲除,也就是说,我也将从那个女孩身边离开。 对此惴惴不安的我,终于等来了那天,我与她就此别过,并头一次感觉到了“悲伤”是怎样的滋味。 而两年之后,在那个不知该说糟糕,还是该说期待的那一天,在那个存在的许可之下,我来到了意识的世界,和那个女孩的意识,再次见面了。 我将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告知了她,同时,也向她交待了,与她分别那天,我破例给她做的事情。 无论她的弟弟以后遇上怎样的困难,都能逢凶化吉,同时也会收获很多朋友——那时她跟着母亲一起许下的,曾被我忽视过的那个愿望,就在那天,我破例为她达成了。 虽然,她的弟弟,也就是那名叫做刘枫的孩子将来会经历许多磨难,但,到最后总归会化险为夷,而在他的漫漫兽生路上,也会收获更多更多的朋友。 这就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一个见证了我们的友情,并饱含了她对弟弟的爱,以及我的感谢与愧疚的,迟来的悲愿。 番外三,完。 第273章 回路上的激战: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唔……呕——” “娄鸣,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或者去医院啊?” 蹲在地上呕吐着的娄鸣摆了摆手,混合些酒气的白色呕吐物仍然在他嘴中奔涌而出。 虽然被我的爷爷强拉着灌下了两大坛子果酒,但娄鸣自始至终意识都极为清醒,不用多说这也是他在消耗自己的魔力来维持意识的正常运转,防止出现突发情况时自己处于根本不清醒的醉酒状态,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但是,把魔力集中用来维持意识清醒的代价就是娄鸣用来直接吸收酒精的肠胃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自打他从我爷爷家走出去一段路之后,他就彻底忍不住了,走几步就要吐一次,而且还一直捂着他的大肚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想来现在他的肚子里也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吧。 而心急如焚的我除了在心中抱怨我爷爷一直给娄鸣强灌酒的行为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唉……难受死了……酒……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哕——” 在断断续续地吐槽了几句之后,娄鸣又开始呕吐,我蹲下来,拍着他肥厚的背部,担心不已地凝望着他,并在他呕吐完之后赶快拿出纸巾擦干净他的嘴角。 “谢谢……” “娄鸣,实在不行你还是分一点魔力修复一下你的肠胃吧,没必要一直让自己那么清醒的。” “不……不……” “别那么倔强嘛!” “娜娜……你可能还……不太清楚……” 但听他边喘息着,边捂着肚子,忍耐着痛苦,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断断续续地对我说道,而我见他如此严肃,便急切地问道。 “所以到底怎么了?” “你……三叔……的……那两个保镖……” “那两个保镖怎么了?难不成他们真的是……”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大致明白了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对,『曼纽』的兽……只不过,虽然说起来……很残忍,但……你三叔也有可能……呕——” 话还没说完,娄鸣就又呕吐了起来,而我在担忧着娄鸣的身体的同时,也在担忧着,倘若我的三叔罗羸,真的也是『曼纽』的成员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现如今,我只能祈祷他最好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保镖并非良兽,而且和『曼纽』这个充满着危险的组织,以及其他两个从属于那个『父亲大人』的组织『维塔斯』和『泰伯维尔』都毫无关联。 “总之,现在我必须……保持清醒,因为,那两个家伙已经在从你爷爷家里出发来追我们的路上了……呃……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可以……可以确定是你手上还不完整的『宇之戒指』了,所以娜娜,实在不行的话……你赶快叫辆出租车先回旅馆吧,这里留我一个兽就足够了……虽然,现在,我胃不舒服,而且忍不住想吐,但是,要是发动魔法的话,也没多大问题……”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肚子,喉咙里发出了不舒服时才会发出的“呼噜呼噜”声,这让心疼不已的我更觉得,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临阵脱逃。 “不行,娄鸣!我可不能就这么留下你一个兽在这里!你听好,不管接下来那两个兽到底有什么手段,我都不能让你一个身体还在不舒服的兽面对他们两个,我也要为了保护好『宇之戒指』出一份力!” 说着,我轻轻抚摸着那缺了一块灵石的『宇之戒指』,一股旺盛而强力的魔力回应了我,让我忍不住寒毛倒立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自血脉之中传达过来的温暖。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刚刚接到了娄鸣的通知,说是情况紧急需要支援,于是,原本打算要和刘枫他们一起去泡个温泉的我立刻换好衣服,想要赶快过去支援娄鸣,而就在要冲出温泉旅馆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原来是那个叫做贝瑞的前『曼纽』成员啊。 对于这个兽,我并没有什么讨厌和害怕的情感,当然,也没有对她抱有什么好感,所以只是礼貌性的如此回应她道。 “娄鸣那里需要支援,所以我要过去……呃,你要一起去吗?” 望着她担忧而期待的眼神,想必答案应该是不言而喻。 只见,她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罗娜……呃,罗娜小姐也和娄鸣先生在一起,我不能不管她的安危,现在这情况,八成是他们两个不敌奇达尔和欧尼奥,所以,路杰先生,请你带我一起去找他们吧!” “好,好的,那贝瑞小姐,请跟着我,不要掉队。” “yes,sir!” 于是,我们就根据娄鸣发来的定位向着那里前进。 只是让贝瑞跟着我不要掉队——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事实上,这一路上反而是我跟着身体素质远在我之上的她,好几次我还差点被她给甩掉了,搞得我拼了命地在她身后追她,这简直像极了之前在天泪礁上我和那个老金在一块的时候。 不过,要是说起老金的话,那个家伙好像自我们回到了墨烟岛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兽间蒸发一般,就算去他最常去的一些地方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而由于他的『守灯者』身份,加上之前他的身影反复出现于我们所经历的『神启现象』之中,所以,我们一行兽,尤其是娄鸣就开始对这家伙的行踪有些上心了。 但他究竟跑到了哪里去呢?这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想着,我们已经快到达娄鸣所在的地区了,只是…… “贝瑞小姐……你有没有觉得……” “不用说了,我懂,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不对劲吧?” 我们凝视着面前的道路,发现这里发生了空间扭曲的奇观:柏油马路转了几个弯之后和林荫道中的树连接在了一起,停在路边的车车头在一旁的河道之中,而车尾部分则还在路边,车头和车尾还各有着极其规整的分割线,交通信号灯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分别飘在了天空中,嵌进了地面中,还有一部分连同灯杆停留在原地——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那个被大雾笼罩的凌风镇一样,混乱,无序而怪诞。 只是,比起凌风镇的空间扭曲,这里还不算特别严重,若是稍微注意点还能继续前进,于是,抱着“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想法,我和贝瑞继续前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果然不出所料,罗娜果真还是选择了和我并肩作战,而不是为了保护『宇之戒指』而临阵脱逃,这让我很欣慰,也很担忧自己这个状态还能不能保护好她,保护好来之不易的『宇之戒指』。 而在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光线已经将那两个兽的身影投射在了地面之上,我一边揉着不舒服的肚子,一边对这两个家伙来得太快而暗骂着,但也没有忘记思考对策。 而对于对方的武器装备,我们目前一概不知,倘若那两个家伙的武器装备是像贝瑞和布拉歇塔一样,并没有强大的异能还好,我们还能凑合着应付他们,但如果他们的武器装备是像『阿加雷斯』那样,有着极其阴险狠辣的异能的话,那可就有点难搞了。 那两兽逐渐向我们这里迫近,我强忍着食道和肠胃的不适感,从地上站起身来,把罗娜拉进安全范围内,并发动魔法,制造出电场,企图用跨步电压抢先一步击倒对方。 只是不知为何,即便那两个家伙踏入了跨步电压的生效范围内,仍然可以自在地行走着,就好像我制造出的电场无法形成跨步电压一般——这无疑就是对方装备的能力所致。 那两个兽越发向前靠近我们,只见,那个叫做奇达尔的负鼠兽人的左手比原先粗大了不少,而那个叫做欧尼奥的虎兽人则身穿一身银白色的机械盔甲,他们二者缓缓走到了我们面前,并停下了脚步。 “我想,你们也清楚了吧?我们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你这个胖小子也不会抢先一步用电场来攻击我们,不过很可惜,你那种小把戏,可是对我们无效呢,呵呵呵呵呵……” 奇达尔说罢,脸上露出了狡黠的阴笑,紧接着,欧尼奥也发话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多少会得罪二位了,还请二位识相一点,不要逼我们和你们发生冲突,或许我们还有周旋的余地……另外,烟不错,谢谢了。” 相较起奇达尔,欧尼奥的措辞显得更加礼貌,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太友好就是了,但会因为我所送给他们的,原本打算送给罗娜的爷爷的拿两包烟而对我道谢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 “还和他们废话干什么?!赶快解决他们啊!” “……好吧。” 说着,奇达尔和欧尼奥两个兽便向我们两个冲了过来,我的对手是同为虎兽人的欧尼奥,这家伙的肉体强度多少还是要比我强的,毕竟我是一身脂肪,他可是一身肌肉啊!况且,我现在肠胃难受得要命,他则是安然无恙,和他打的话,我可能只有行动敏捷灵活这一点占优了。 在我不如平常那样轻松地躲过欧尼奥的攻击之后,我身体下蹲,并直奔他的下盘,用自己的双脚夹住了他的脚,利用体重把他绊倒之后,立刻顺着他的脚踝那里扭转,但任凭我怎么转动,他的脚踝却丝毫不动,这也就给了他机会,坐起来身的他立刻朝着我的肚子上来了一拳,痛得我龇牙咧嘴,身体打了个趔趄就往后退,而在我身体退后的同时,我也发动了『雷王律令』,将雷电打在了他的头顶。 只是,他不慌不忙,眼见着雷电劈在他的头顶——这让我顿觉有诈,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只见,金色的雷电居然在他身边弹开了,并没有完美的从他的头顶将其击中。 这是什么情况?!——在我有些对此吃惊的同时,与罗娜交战的奇达尔多了一句嘴。 “我说过的,你们的那些小把戏对我们说谎无效的!哈哈哈哈哈哈——” 奇达尔狂妄地笑着,这让我重新审视欧尼奥身上的装甲,试图找出问题的所在,但还没等我细打量,欧尼奥的拳头又落在了我的右脸颊上,得亏是我肉多,缓冲力高,要不然我脸上的骨头很可能被他这一拳打断! 这让我的战意更浓了——看来,这场战斗必定是一场容不得我开小差的激战呢! 那么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本章,完。 第274章 回路上的激战: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虽然这个奇达尔作为负鼠兽人并不高大,但战斗力的确不是盖的,不仅在近距离格斗术上很有一套,而且再加上他那个和自己手臂融合在一起的激光炮,弥补了他远距离攻击上的不足,可谓是无论近战还是远程都很精通,着实是难以对付。 而且,他的周身还环绕着一层特殊的力场屏障,这是他的搭档欧尼奥的那套机械盔甲的能力,可以使他承受的攻击尽可能减小——说是要和娄鸣并肩作战,但这种情况下,又要我怎么打嘛?! 亏得是我会用『瞬移之术』,可以在一瞬间闪开对方的攻击,同时也能消耗奇达尔的体力,但,也仅限是这样了,我唯一一个有着伤害效果的魔法『扭转向量』也会被奇达尔周身附着的,由欧尼奥制造出的力场屏障所抵御,而我能够使用的其他的魔法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伤害效果,所以,除了尽可能在下一次发动『瞬移之术』的时候转移得远一些,远离他那个激光炮的射程范围,以此来让他追我,尽可能的消耗他的体力之外,我毫无对付这家伙的办法。 而此时此刻,我则在一个半山腰上的环山公路上,那个奇达尔还在山脚下穷追不舍。 而在这里,我还能清楚的看到娄鸣和那个欧尼奥交战的身影,虽然双方正进行着谁都不占优势的鏖战,但娄鸣毕竟是喝过酒的,而且此时此刻的他肠胃也难受到了一定程度,在能够展开力场屏障的欧尼奥面前落得下风只是时间问题。 而担心着娄鸣的状态的我却忘记了自己也因为不断使用着『瞬移之术』的缘故,体内的魔力在迅速消耗——这令我眼前一黑,眩晕感瞬间支配了我的大脑,让我不得不紧靠在盘山公路旁的岩壁上稍作休息。 可以说,这或许是我们迄今为止经历的最糟糕的战斗之一——这么想着,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凝望着浩瀚幽深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焦虑感,而这种无力感和焦虑感,仿佛是有着生命一般,在我察觉之后,就瞬间从我的内心之中转移,遍布我的全身,让我本来就紧靠着岩壁的身体非但没有通过休息缓过来,反而更加地酸软无力,有如是被谁残忍地灌了铅一般,与此同时,在脑袋之中叫嚣着的那股眩晕感也有越演越烈之势,搞得我也想像娄鸣那样吐出来。 扑通—— 终于,我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紧贴着岩壁的后背突然向前倾去,双腿也像是被砍倒的树木一样瞬间着地,紧接着整个兽都瘫倒在地面之上。 一种混沌而模糊的睡意缓缓走入了我的脑海之中,致使我的意识也从清晰开始变得模糊,上下眼皮也在不停打架,即便我想要强撑着,令自己清醒过来,但仍然还是被这种睡意支配,一步步地进入了梦乡。 但是,在彻底睡着之前,一阵黑色的幽光射入了我的双眼,随后,转瞬即逝…… 眼前的一切,终究变成了一片漆黑。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现在胃里不太舒服,影响了我在战斗中的正常发挥,但是,经过这段不太长的时间,我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战斗方式和装备的异能效果。 欧尼奥这家伙有且仅有的战斗方式,绝对是融入了纳兰齐斯坦当地的散打技术的那种军用擒拿术,或许,这种军用擒拿术对于没什么防身之术的兽非常有效,但是它最大的缺点就是很难在体型比较大的兽身上达到预期的效果。 据我所知,纳兰齐斯坦国的兽有1\/3是身材瘦高或者非常瘦小的草食性兽人,1\/3是禽类兽人,另外1\/3则由体型不大或者趋于中等偏高大一些的杂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组成,可以说,全国上下没有几个大体型的兽人存在,而且据去年的全球性兽人体质统计的结果来看,纳兰齐斯坦国的国民肥胖率仍然是全艾尼莫斯世界最低,仅有2%,在这种几乎全国民众都是体型不大的瘦子的国家,这种军用擒拿术在他们本国可是一拿一个准,针对性极强,在他们那种军警一体化的国家里,用来捉拿本国的犯罪分子和反动势力效率很高。 但很可惜,虽然我个子不高,但是一身脂肪也让我的体型变得非常宽大,因此,他使用的这种军用擒拿术,虽然能对我造成一些伤害,但也很难发挥他应有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除了会被打痛之外毫无大碍,但被打的地方也痛不到哪里去。 对付我这种体型的兽人,再怎么说他也得好好琢磨一番吧?哪怕挠我痒痒让我一时之间失去反抗能力都好,但很可惜,这家伙个性还是蛮死板的,只会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不愿意抛弃自己的旧有思维和战斗方式来另辟蹊径。 虽然,我们同为虎兽人,但不得不承认,我的力气和速度还是稍逊他一筹的,而且,他身着的机械装甲又有着增强肉体力量的作用,可以说,在纯肉体战斗力上,他已经远超于我了,还是那句话,倘若他肯动动脑筋,放弃现有的战斗方式的话,那他肯定就不会和我陷入这种鏖战的尴尬局面。 没错,虽然他无法击败我,但我也无法击败他,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那套机械装甲的特异能力了——制造出极为特殊的力场屏障,抵消过滤大部分攻击造成的伤害,无论是魔法也好,还是物理攻击也罢,都对他起不了太大作用,即便是我的『神裔能力』『雷王律令』这种高破坏性的魔法,在那力场屏障的作用下,也只是能稍稍弹飞他一小步,所以,我也只能和他这样耗着,尽量拖延时间,一边揉着不太舒服的肚子和这家伙僵持,一边等待路杰他们的到来,虽说这家伙的力场屏障比较难对付,但是如果我和路杰二兽,或者二兽以上来围攻他的话,他的力场屏障定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只需我们群起而攻之,就能轻松拿下这个法外狂徒。 只是,我这边的战局虽然在僵持着,但罗娜那边却有些不容乐观啊,她没有什么能够给那个奇达尔造成伤害的魔法,而对方也还共享着欧尼奥的力场屏障,虽然体型比欧尼奥要小,但看得出来,奇达尔要比欧尼奥的头脑更灵活,更不要说那家伙还有一台激光炮了,饶是罗娜能够不断用『瞬移之术』来闪避攻击,但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啊! 路杰,我们的希望啊,你可千万要快点赶过来!——正当我这么想着,并灵活的躲过了欧尼奥的拳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山坡处爆发出的黑色光晕。 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或许,我还能利用一下它来稍微缓解,甚至终结眼前的僵持战局。 “停!那是什么?!” 在欧尼奥的另一只拳头快要飞到我脸上的刹那,我用右手艰难的挡住了,并打岔道,暂且分散了欧尼奥的注意力。 欧尼奥也看向了黑色光晕的所在方向,停下了身上动作的他也有些不知所云地念叨了一句。 “不,不知道啊……是那位小姐的魔法吗?这可不是奇达尔干的啊。” 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力场屏障也解除了,而他为了看清楚那边的黑色光晕,甚至还傻乎乎地解除了面部装甲,我大喜,于是先虚晃一招,伸腿踢向他的下盘,他下意识抵挡并把注意力全放在我的腿上,但就在这个同时,我立刻收回了右腿,跳起来用脑袋猛地撞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双爪又猛地在他脸上一抓,他吃痛地后退了几步,全然顾不上再启动力场屏障,而我也抓住这个机会,发动了『雷王律令?轰』,心想着总算是解决了这块难啃的骨头,但…… 下一秒,『雷王律令?轰』放出的猛烈雷击居然打在了一堵墙上,面前的欧尼奥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大惊,但同时,我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也变得不太对劲——天空居然在下面,大地居然在上面,而且,无论是大地上,还是在天空上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改变应有的位置。 是空间扭曲!!!! 我骇然,随后,我居然被移转到了那黑色光晕的中心,并与身在光晕中心的兽打了个照面——不错,处于那黑色光晕中间的兽,正是罗娜! 而且,她的服装也有所改变——从原本的黄色上衣和黑色长裤变成了一套由黑色薄纱和未知金属组成的,既像是修女服,又像是盔甲的奇特服装,手上还握着一柄华美沉重的法杖。 毫无疑问,这是罗娜发动『神力武装』后的样子,而且比起之前在学校里发动的那次,这次的『神力武装』要更为完整, 只是,此时此刻的罗娜垂着头,双眼紧闭,似乎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那般。 “娜娜,娜娜,你……” 我想要伸手去把她晃醒,但一股奇怪的引力却阻挡住了我的胳膊,根本动弹不得,于是,我便继续喊着她的名字,期望着她能够醒来。 “娜娜!娜娜!你快醒醒啊!娜娜!” 不知道是不是我呼唤她名字的结果,罗娜居然缓缓抬起头来,并睁开了双眼,我欣喜若狂,但在下一秒,却又坠入了冰窟。 本以为,我能看到她那双如同琥珀一样的双眼,结果,当她睁开双眼后,我却在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片死寂的漆黑,紧接着,一股极有压迫感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辐射出来,震碎了大大小小的土石,树木和街道设施,惊慌害怕的情绪在我的心海之中掀起了波澜壮阔的水花,我想要躲避,但却因为那股引力而动弹不得,只能僵在那里,任由心中的恐惧在肆虐咆哮。 同时,那黑色的光晕也开始汇集,扭曲,好像是要形成什么事物的虚影那般。 “果然暴走了呢……” 随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塔图?希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塔图从容不迫地漂浮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种引力就从我的身上消失了,我忙拉住他的手,问他想要做什么,而他只是露出那种令我无法抗拒的微笑,对我说道。 “帮你们排忧解难,仅此而已。” 只见下一秒,塔图拉起了罗娜的手,并把她手上不完整的『宇之戒指』摘了下来,我见此情景警惕心拉满,正欲发作从他手上把『宇之戒指』抢回,却见塔图转过身来,把『宇之戒指』温柔地放在了我的手上。 “你……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惊呆了的我看着手中的『宇之戒指』,又看看面前的塔图,说道。 “知道啊,黑之神留下来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啊。” “你,你难道不抢走的吗?!” “可是,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 “可是……你们『曼纽』,不,不应该……” 只见塔图微笑着合上了我那只摊开的,放着『宇之戒指』的手,说道。 “我并没有收到回收『宇之戒指』的任务哦,所以不会那么做的,因为那是你们经历千难万险才拿到的东西,若我将其抢走的话,也太失礼,太过分了,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哦……” 说着,他把手又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抚摸着我的肚子,怕痒的我想要躲开,但是不知为何却产生了“不可以躲开”的怪想法,搞得我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他越摸,我的肚子就越舒服,食道中强忍着的呕吐感和腹部的疼痛感逐渐减轻,最后竟然一干二净,消失不见了。 而随后,塔图从我面前闪开,只见,在我对面的罗娜,身上的『神力武装』已经退却消失,那黑色的光晕也在成型之前消散殆尽,而仍然处于失去意识状态下的她则倒在了我的怀里,就在这个刹那,空间扭曲消失了,欧尼奥和奇达尔两个兽也瘫倒在了我们面前,而且鼻青脸肿的,像是被谁暴揍了一顿。 一切归于平静,但塔图却缓缓走到这两个兽面前,表情瞬间变得冰冷严肃起来。 欧尼奥和奇达尔见到这个阵仗,立马坐起身来,全身发抖地抱成了一团,用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的惊恐眼神看着塔图,并齐声说道。 “『赛特』大人!请,请您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我记得,组织内的规章制度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盗窃和假冒公文……你们两个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居然敢为了顺利完成组织上派发的任务,模仿『父亲大人』的笔迹搞出假冒公文,去欺骗武器研发所的负责兽放你们进去,还把尚在研发,连试验都还没通过的『欧利昂』和『瓦布拉』给偷走了!我要是能放过你们的话,那岂不是背叛了『父亲大人』?!” “我,我们知错了,再,再也不敢了,请您……” 奇达尔抱住了塔图的大腿,却被他一脚踢开,只见他露出了冷笑,说道。 “没有下次了,你们的兽生,已经结束了。” 随后,绿色的光芒汇聚成了法阵,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正是『汲命术』的法阵,于是,我赶忙放下怀里的罗娜,并拦住了塔图,对他说道。 “喂,塔图,这两个家伙你还是交给我好了,别耗费魔力还脏了你的手啊。” 他不为所动,于是,我便用起了撒娇的语气对他说道。 “你要是不把他们交给我,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哦,哼。” 此话一出,塔图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杀气腾腾变成了温柔的微笑,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那好吧,这两个家伙就交给娄鸣你处置好了。” 果然,还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好的,谢谢了!” 我如此说道,虽然在表面上,我露出了感激不尽的神色,但事实上,我已经在对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疯狂吐槽了。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不用客气,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艾赛克莱特见了,娄鸣……” 绿色的法阵彻底消失,而塔图也在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不见,随后,寂静无比的街道上,传来了路杰的声音。 “喂,娄鸣——” 只见,他向我和罗娜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飞奔而来,结果,脚下一个不稳,被石头绊倒了,并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 “小心点,别那么笨手笨脚的。” “娄鸣,娄鸣你没事吧?” 他急切地问道,而我笑了笑,说道。 “没事,现在威胁已经被解决了,你可以放心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路杰便把头埋进我怀里,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居然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所致。 所以路杰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四) 姓名:克雷姆?舒格劳(crème?choct) 性别:男 年龄:23 生日:13-13 籍贯:赛匹克国菲尼斯镇 种族:绵山羊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中的杀手,同时也是『父亲大人』麾下的『第九阶梯?爱迪生』。 性格极为扭曲残忍,以他兽的不幸与痛苦,绝望与悲伤为乐,最喜欢滥杀无辜和肆意作恶,且始终怙恶不悛,完全不能用常理来估计之,就连他的同僚们都对他避之不及,基本上,就是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出生。 有着极为不幸的童年,曾在手刃性格同样恶劣但不至于说是出生的父亲之后流浪街头,并被『曼纽』组织收养,培养成为了杀手。 虽然个性恶劣,但唯独很尊敬『父亲大人』和塔图?希同,只是刻在他本性中的恶和扭曲的三观让他无法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才算是尊敬他们,因此总是被以上二者误会他是来故意找茬的。 由于个性太过糟糕加之总喜欢在进行任务的时候节外生枝无恶不作,因此在刚刚爬到『第九阶梯』的位置不久,就被『父亲大人』下令禁足五年,但他却在一年前的某天晚上从禁足区出逃了,之后下落不明。 十多年前曾经玷污并杀掉了刘枫的姐姐刘沐,当时的他使用的装备是编外装备『亚巴顿』(abadon),是一对能放出超低温的双刀。 现如今,他所持有的装备为『萨米基纳』(samigina),是一套拥有着精神攻击能力的装甲。 身高:175cm 体重:49kg 外貌:纯白色的皮毛,干瘦见骨的身材隐约能看出一些肌肉线条,身上布满伤痕,巧克力色的双眼中始终透露出疯狂嗜血的光,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起来非常扭曲可怖。 日常着装:有着黑灰色发光纹路的黑色连体紧身衣,外套红色卫衣,白色长裤和黑色马丁靴,耳朵上有着两个由骨头制成的耳环,据说是用他曾虐待并残杀的某个孩子的头骨制成的。 姓名:萨拉德?所帕斯(sdo?ctopus) 性别:男 年龄:54 生日:8-8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伯恩镇 种族:灰熊兽人 简介:『曼纽』成员,艾赛克莱特皇家军队上校,同时也是艾赛克莱特国的保皇派成员,是有着“铁血禁卫”之称的尼基塔?所帕斯大公的后代,个性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头脑简单而极端,比起动脑筋,更喜欢用暴力一点,极端一点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受到组织上的委托,在母国寻找曾经出没于蔻驰塔山脉的克雷姆的下落,并尽力阻挠娄鸣一行的行动,同时干扰艾赛克莱特国的朝政,尽力扩大组织的势力范围。 不过,这样卑鄙而粗鲁的他,似乎还隐藏着某种不能说的秘密。 身高:299cm 体重:344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棕灰色的皮毛,身材魁梧高大,看似肥胖但实则一身筋肉,表情严肃,总是垮着一张脸。 日常着装:上下身以及帽子皆为深蓝色的特大号艾赛克莱特皇家军队制服,脚穿黑色军靴,腰带上配备着稍微有些落后的『冬青—233』式步枪,裤子为漏尾款,肩膀上佩戴着刻有军衔的臂章。 姓名:篆愁君 性别:未知 年龄:未知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蜗牛 简介:在娄鸣一行前往艾赛克莱特的船上的图书阅览室里的一本无字之书里钻出来的神秘蜗牛,会说话,不怕盐甚至还喜欢吃加了盐的墨水。 这只神秘的蜗牛自称名为篆愁君,对打开那本无字之书的刘枫非常亲近,即便,刘枫并不想跟这个奇怪的家伙打交道。 而这只神秘的蜗牛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暂且未知,或许随着故事的逐步推进,它的身份才会被揭开。 身高:195cm 体重:75kg 外貌:肤色的身体,白色的外壳,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蜗牛。 日常着装:不穿衣服。 姓名:瓦尔瓦拉 性别:女 年龄:18 生日:4-1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旭日港农户之女,汉克诺夫青梅竹马的朋友之一,同时也是汉克诺夫一直暗恋着的女生。 个性文静,内向,不太爱说话,有些傲娇和毒舌,对已经成年,却还调皮捣蛋到处惹事生非的汉克诺夫感到十分无语,嘴上总是说讨厌汉克诺夫,但事实上多少还是有些喜欢他。 经常会去教堂帮助保尔神父进行打扫清洁工作以及准备早午晚饭,因此和保尔神父也混的很熟,保尔神父也对她非常尊敬和喜爱。 身高:180cm 体重:75kg 外貌:紫色的双眼,雪白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梳成两根长长的辫子,身材较高微胖,面容清秀可爱。 日常着装:绿色格子与白色格子相间,并有着黄色布花点缀的连衣裙,头上包着蓝色的头巾,脚上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鞋。 第275章 蠢蠢欲动的他们: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注意到了路杰衣服上的异常破损的我一开始并没有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回到了旅馆,安顿好罗娜之后,在和路杰一起泡温泉的时候,我才问了他到底在他和贝瑞一起来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们要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发现了前路发生了和凌风镇一样空间扭曲,我和那个贝瑞都觉得看起来不严重,然后就贸然闯进去了,结果……” “结果,绕了好大的圈子?” 我猜测道,而他却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我们并不是绕了好大的圈子,而是,通过空间扭曲,误打误撞地来到了那些『原住民』的居所。” 说完,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神色从原本的郁闷变成了严肃和惊慌,绿色的双眼不时投射出极为不安定的光辉。 路杰啊路杰,你永远都是那么好懂,永远都会把心里所想都放在脸上,永远是单纯得要命,与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格格不入。 但这同时也是路杰的可爱之处,虽然单纯过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能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时代之下保持一颗单纯善良的内心,真的是非常难得。 可以说,他其实一直都很好,永远都不会像是自己认为的那样软弱无能——我相信的,有朝一日,路杰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当然咯,如果说错了的话,我也概不负责,我所负责的,只有照顾好路杰敏感的情绪,保护好路杰的兽身安全,并维系好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他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 就像塔图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为了你的幸福而努力着。 言归正传,路杰和贝瑞来到了『原住民』的居所,必然会遭受他们的白眼和憎恶,罗娜跟我说过的,他们这伙兽可谓是墨烟岛上最排外的存在了,别说是外地的游客,就算是本岛的居民闯入他们的领地,都会被他们以极为恶劣的态度赶出来。 所以,会是因为他们被赶出来,路杰的衣服才破烂成那个样子吗? 我反正是不太相信这种可能性的——路杰衣服上的破口一看就是被开刃了的金属制品划破形成的,就算是『原住民』赶他们出来,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才对,除非路杰他们反抗了,但,路杰的性子本来就有一点点柔弱,遇到别的兽赶他走,他一定就会乖乖听话的,进行反抗也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能确定,那伙原住民,似乎是想要搞出某种不为兽知的惊天阴谋,这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仍然是抱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疑惑,我接着对路杰问道。 “那,你们在那伙『原住民』的领地里都经历了什么?” “……” 路杰变得沉默起来,温泉的热汽从水面上升腾而出,逐渐掩盖住了他的面容,良久,他才发话道。 “娄鸣,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废话,但……那伙『原住民』,绝对在酝酿着什么无比糟糕的事情,我有预感,这件事情一定和曾经占据坎离先生肉身的那个『邪祟之物』有着关联,而且,我想如果不去阻止他们的阴谋的话,那么咱们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会遭受阻碍,搞不好……这整个墨烟岛,都会被那些家伙的阴谋搞得天翻地覆,成为不毛之地。” 路杰说着,表情越变越严肃,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厉声正色地说那么多话,可见,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于是,聆听着路杰讲述自己和贝瑞的经历的我,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蹙了起来。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走着走着,我发现娄鸣发来的手机定位居然瞬间在屏幕上被弹开了,我还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却发现我和贝瑞正身处一个陌生无比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其实不是娄鸣的位置发生了瞬间的改变,而是我们两个被空间扭曲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地带。 这里阴暗异常,又十分幽静,而且充斥着怪异的香火味道和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浊臭味,若是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总之,这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后,并不是什么令兽觉得愉悦的味道,而是一种恶心而诡异,并透露着危险的信号的味道,实在是令兽心惊胆战。 处于这种压抑而诡异的空间之中,任谁都会焦躁不安,我也不例外,想要赶快寻找出口出去,但正想要向前走的时候,贝瑞却捂住了我的嘴,并用着她那身轻如燕的矫健身手把我带到了这里的某处。 通过从外面射进来的晦暗月光,我大致看清了,自己和贝瑞现在的所在之地是房梁,而这个阴暗诡异的房间看装潢和设计风格,应该是寺庙之类的地方。 “我说为……” 我刚想问贝瑞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她便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同时,她又指了指这里的大门口,我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里,这才发现门外似乎有着向这里靠近的几行影子,那些影子映在了大门的窗户纸上,看起来,他们的主兽很快就要踏入这座奇怪的寺庙了。 于是,我屏气凝神,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和贝瑞一起在房梁之上凝视着门口的动向。 吱呀——嘭—— 大门被打开了,借助微弱的月光,我勉强看清楚一只雪白的,穿着草鞋的脚踏进了大门之内,随后,下半身也跨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充满黑色咒文的上半身以及脑袋都进入了这里,最后,一条白色蓬松,并束着银色金属环的尾巴也跟在身子后面飘了进来。 我断不会认错,那绝对是墨烟岛上的『原住民』! 在为首的原住民进来之后,后面又陆陆续续进来了二十二个『原住民』,他们之中白狐兽人居多,偶尔也有几个赤狐兽人和沙狐兽人,最后,两个身材非常魁梧壮硕的白狐兽人『原住民』搀扶着一名老年『原住民』缓缓走进了这里,其他的『原住民』们,见状则纷纷闪开,让那两个壮汉和老者先行。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甚理解,但也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因为我听罗娜学姐说过的,『原住民』是极为排外的一群兽,平常要是有岛民不小心乱入他们的领地,他们都会愤怒不已地将闯入者丢出去,这里作为一个像是寺庙一样的地方,肯定对于他们来讲是无比重要的场所,倘若他们发现这里进来了非本族群的兽,那还不得抓狂啊!?况且这里只有我和贝瑞两个兽,要是真的起了什么冲突,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在他们走远了之后再从这里逃出去。 只见,那两名壮汉与老者缓缓来到了最中央的一个大缸,不,应该说是祭坛的面前,先是念叨着什么,随后,一阵青烟从那里升腾而起,诡异而妖冶的香火味变得浓烈了起来,不用多说,应该是那名老者在祭坛那里点上了香火。 紧接着,那两名壮汉对着那位老者点了点头,之后便跑到了寺庙之外,不久之后便又回到了寺庙里,只是,这次他们回来,还带了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太大的斑鬣狗兽人幼童,看长相的话,眉宇间很像,应该是一对小兄弟,估摸着大的那个十三四岁,小的那个六七岁左右。 那两个孩子反绑住了双手双脚,还被布条堵住了嘴,此时此刻,年纪稍大的那个怒视着面前的『原住民』们,但是全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而小的那个则已经在脸上哭出了两条小瀑布,牙齿打颤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庙宇之中。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什么,但是看那两个孩子的反应,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如我所料,只听那个苍老的『原住民』如此说道。 “让这两个小鬼成为您的养分补给。不知您可否满意?” 随后,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虽然听不太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但是“满意”二字却念得极为清晰。 “那好,您稍候,我等便立刻将这两个小鬼宰杀掉供您饱餐。” 听到这话,见此场景,我不由得怒从中来! 我虽然胆小怕事,但最看不惯的行为就是成年兽对孩子进行伤害——这是我作为一个兽,于自己三观里建立的的底线性和选择性问题,就算平常有谁怎么辱骂我,攻击我都好,除了一些过分的,我都不太上心,顶多是觉得心里难受罢了,但是,如果说要当着我的面伤害无辜的孩子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眼见着那两个壮汉已经拎起来了那两个孩子,我实在是坐不住了,不顾贝瑞的阻拦,便从房梁那里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 “快放了那两个孩子!否则休怪我无礼了!” 一时之间,那群『原住民』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他们先是惊讶,而后有的变得惊慌失措,有的则勃然大怒,而我则不慌不忙地发动了『向荣术』,令庙宇外的植物迅速生长,冲进了庙宇之中。 植物的根茎藤蔓如同洪水一般涌入,我和贝瑞则趁乱把那两个孩子带走,而不久之后,那群『原住民』又追了上来,连同在这里一齐居住的,其他的『原住民』都倾巢而出,有的甚至还用刀枪剑戟往我们这里仍,饶是贝瑞用机械巨斧抵挡,也仍是被割伤了手臂,而我则是为了保护那两个孩子,中了好几根由某个『原住民』射出的弓箭,好在是我有着那快速自愈,不死不灭的神奇本领,在我事后拔出弓箭之后,肉体迅速愈合,才没怎么受伤。 但,这让我觉得局势相当不妙,想要求得一条出路,但我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除了“快跑”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 “所以,你们最后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娄鸣边听,边手闲不住似的揉动着自己的胸口,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胸口那里有一处不大的淤青。 “呃,其实是在路上遇上了那个叫丘明的『原住民』大叔啦,他兽倒是挺好的,直接把我们带回他家了,还帮我们隐藏行踪。”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后来呢?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呢?那两个孩子又去哪儿了呢?” “后来……就是我和贝瑞,还有那两个孩子通过那个寺庙里面原本的空间扭曲处回到了原路,然后贝瑞就带着那两个孩子去警察局了,至于还发生了什么,你去问那个贝瑞吧,我现在觉得这里太热了,想要回房休息一下。” “那好吧,我要继续在这儿泡一会儿,你就先回去吧。” “嗯,好……对了娄鸣,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说着,我便凑到了娄鸣跟前,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淤青罢了,过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虽然他嘴上说得倒是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但是下一秒,在我轻轻碰了一下他胸口上的淤青后,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虎吼。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因为只有我知道,娄鸣这头胖虎在触觉上相当敏感,平日里松懈下来时,不仅特别怕痒,而且还特别怕疼,只有在非常认真,一本正经地战斗的时候,他才会忘却所有疼痛,像是个铁打的机器一般,无论受怎样的伤害都会咬紧牙关强撑着。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个,那是因为我第一次和他在学校里见面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尾巴,他直接疼得整只虎都跳了起来,之后还泪眼汪汪地捂着尾巴,并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当然,那个时候不排除这家伙是装出来的。 只不过,他又怕疼又怕痒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看着此时此刻疼得全身打起哆嗦的他,我便运用我体内刚刚生成的魔力,发动了基托内曾经教给我的疗愈魔法,治好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伤之后,我便从温泉之中出来,擦干身子,包裹好浴巾,朝着我的房间走去。 只是,怎么觉得尾巴有些不太对劲呢? 想着,我便把尾巴伸到了面前,但看着那里仍然和之前没什么分别,我遂将其当成了错觉,继续向着我和刘枫以及基托内所在的房间走去。 但,越走的话,就越觉得不对劲啊。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尾巴里移动呢,好奇怪啊。 本章,完。 第276章 停止的时间: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我是谁? 『爱丽丝』 这里是哪里呢? 『仙境』 我应该做什么呢? 『前进』 我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呢? 『成为我的对立面』 你又是谁? 『无可奉告』 你想要做什么? 『你猜』 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将和你对立』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必然的事情,不是我想这么做』 『你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就是宿命,这就是剧本』 『是身为爱丽丝的你必然会途径的一段路途,无可违逆,无可改变,无可逃避!』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 …… 凝望着面前的那个“我”——准确来讲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我欲言又止,想要说的话千千万万,但不知为何,我的思维却被一种混沌朦胧的感觉阻碍住了,就像在水管中加上了阀门一般,那些本来盘算好了的话,此时此刻却难以说出口,不,应该说是根本说不出口才对! 无法言说的我,想要用肢体的力量触碰那个兽,但就在我的手碰到她的肩膀的时候,一种虚空感传来,随后,我的手居然穿过了她的身体,而她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仍然是摆出一副令我觉得不爽的,冷嘲热讽似的笑容凝望着我。 这家伙,难不成只是虚像吗? 又或者说,那其实真的是“我”呢? 黑色的空间悄悄发生着改变,对面的那个家伙的身形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改变。 此时此刻,我所在之地,正是某个兽的卧室,而我所穿的服装,仍然是那套蓝白相间的可爱风裙子。 果然,现如今,包括刚刚看见的一切,又都是『神启现象』中的场景。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上次的『神启现象』中,我在那位“公爵夫人”的家里遇到了饰演着“毛毛虫”的苏依,但半路却被拖了出来,因此如果没搞错的话,我现在仍然是处于“公爵夫人”的家里。 回忆着脑中零零碎碎的,有关于《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我隐约记得这个角色的脾气似乎有些火爆,而且非常健谈的样子,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印象了。 那么,这个饰演“公爵夫人”的家伙,又会是谁呢? 这么想着,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背后传来。 “你就这么私自闯入‘公爵夫人’的闺房,不怕被她骂吗?嗯哼,爱丽丝?” 想也不用想,此时此刻正是饰演着“柴郡猫”的娄鸣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了吧? 想要先和他说说话的我虽然做足了会被吓一跳的准备,但在看到他居然只有脑袋出现在半空之中还是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而这家伙却没心没肺地嘲笑起我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爱丽丝你可真胆小呢!哈哈哈哈哈——” “你就不觉得自己每次只让自己的脑袋出现真的很恐怖吗?” “恐怖?哪里有恐怖了?!难道你就是真的看待着将来可能和你成婚的我吗?” 他叉起腰来,趾高气昂地凝望着我,而我眉头紧蹙,问道。 “你,究竟是故事里面的柴郡猫,还是娄鸣?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别生气嘛!嘿嘿嘿……” 只见,那家伙又隐没了身形,之后又从我背后出现,把我揽进怀里,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可以是柴郡猫,也可以是娄鸣,因为仙境的故事建立于『神启现象』之上,而『神启现象』,是发生在这个由意识组成的世界里,所以,你意识中的一切都会在这里被投射出来……柴郡猫是故事中那名为拯救爱丽丝而伸出援手的英雄,而娄鸣亦是你逃脱家族管束枷锁的扳机,而我,则是这两个角色的混合与投射,所以,我既是柴郡猫,也是娄鸣,包括仙境里的其他存在也和我一样,他们全都是由你的意识,将故事中的角色和生活中的熟识者混合并投射出来的,但……只有一个例外哦。” 说完,被从后背紧搂着的触感消失了,而柴郡猫,又或者说是娄鸣也就又消失不见了。 随后,推门的声音响起,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有着金色长发,白皙皮肤的女性人类走了进来。 那个人类身穿白色的实验服,但实验服之下的那套黑色的服装倒是时髦而惹眼。 “你好,想必你在这里等待了多时了吧,爱丽丝。” “请,请问您是……” “我呢,就是这个故事里被其他角色称为‘公爵夫人’的那个存在,你也可以叫我尤菲尔(jophiel)。” “公爵夫人……尤菲尔,好的。” 在她说话介绍自己的时候,我也在思索着“尤菲尔”这个名字是否在爱丽丝的故事里出现过,又是否是故事里公爵夫人的名字,但想来想去,我都不记得这个名字有在爱丽丝的故事里有提及过,更不记得有哪一段提过公爵夫人的名讳。 那么,尤菲尔多半是这个女人的本名吧——也只能这么想了,毕竟我看《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的时候也就只是草草地看了一遍,记得一些主要角色罢了,有些细节部分和剧情几乎忘得差不多了。 “那,咱们就在这里稍微聊一聊好了,爱丽丝。” “嗯,好的。” 话音刚落,我和那个公爵夫人的身后都出现了两个小沙发,她示意我坐下,我便照做坐在了那上面。 这沙发虽然不太大,但非常柔软,还带着一些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一坐上去感觉全身都非常放松,身心的疲惫都被它根除掉了。 随后,一张摆放着两杯茶的桌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面朝伯爵夫人的那杯茶旁边,还放着一瓶带有研磨头的黑胡椒。 只见,那个伯爵夫人优雅地拿起了胡椒瓶子,将其对准茶杯,倒置过来,右手握住胡椒瓶,左手拧动研磨头,将里面的胡椒粒研磨进茶水之中——这古怪的喝法着实把我看愣了。 “你也要来一点吗?” “不了,这样就好。” 我果断拒绝了她的好意,端起杯子饮用那杯茶水。 只不过,这杯茶的味道相当苦涩,回甘也不太明显,喝下它的我在尽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失礼的同时,也在心里吐槽面前的这个伯爵夫人口味之怪,这样苦涩的茶里居然还要加辛辣的黑胡椒,这真的会好喝吗? “不用那么拘谨的,爱丽丝,我知道的,这个茶其实对于你来讲味道并不怎么样,对吧?”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呵呵呵……说起来有些失礼,但这茶实在是太苦了,我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呢。” “没事的,我的口味本就异于常人,喜欢的东西和世界上别的个体不同也在所难免,好了,爱丽丝,有两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不可,你且听好。” “好的,您说吧。” “嗯,不过首先,我先要提醒你一句,柴郡猫所说的那个‘例外’就是我,我和这里的其他角色不同,并不是你意识中对某个熟识者的认知和印象与故事中的结合而来的,而是从小就在意识的世界之中,一直都陪伴着你,凝望着你,只是你对此完全不知道的一位‘家人’。” “家人……吗?” 听闻此言,我谛视着她温婉端庄的面容,打量一番后,我的心中竟真的生出了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就像平常我看着自己的父母一样。 “是的,所以,我知道你兽生当中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事情,也能猜出你的心中所想,更知道你的本名和各种身体上的小细节,而且,我也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中的存在……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在这片广袤的空间之中再度相遇,但现在,我也只能以这副样貌,在『神启现象』中勉强做到与你交流……言归正传,还是说一下我必须要对你说的那两件事情吧,首先,第一件事情,我想要让你帮我把这个东西送给白皇后。” 说着,她的手里多出了一块黑色的宝石,并将其交送到了我的手上,那块宝石我非常熟悉,是蕴含着诸力的『神遗之石』。 “好的,只不过您为什么要送白皇后『神遗之石』呢?按说这是『神启现象』显现出的幻想世界,您将这东西送给白皇后……” “并不是要你送给故事里的白皇后哦。” “诶?” “是现实中的白皇后,而且,白皇后已经出现在你的身边了,用心寻找一下吧,至于我为什么要让你把『神遗之石』送给她,是因为这块『神遗之石』里储存了我要对她说的话,望你能够好好保存,并将其转交给她,至于第二件事,爱丽丝,我想要先问问你,你是否对你的父母给予你的事物感到不满?” 话音刚落,我立刻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很满意我的父母给予我的一切,所以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满……除了,我的父亲自那件绑架事件之后就对我保护过度了,对这一点我稍微有一些不满,但我也明白,我的父亲这么做的动机只是害怕我出事,是出于对我的爱才这样的……所以,所以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越说到后面,我越是感到纠结和羞愧,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也不知道伯爵夫人她是否能够听到我说的话,要是听不到的话我可真的没有脸面再说第二遍啊! “很好,只要你满意就好……爱丽丝,不,罗娜,我希望你永远能记住这一点,对于孩子们而言,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出生时就给予他们的东西,永远都是他们这一生当中最棒最珍贵的礼物。” 说完,公爵夫人尤菲尔的身影,连同这个房间,还有我手中的茶,都开始虚化了起来,最后…… 从『神启现象』中清醒过来的我,发现天光大亮,而我的手中,还握着一块黑色的『神遗之石』。 凝望着那块石头,尤菲尔的那句话又在我的耳畔隐隐响起。 对于孩子而言,父母在他们一出生时就给予的东西,就是他们一生当中最棒最珍贵的礼物。 这句话似有深意,但似乎又很容易被理解,毕竟,孩子的基因,生活,乃至生命都是父母给予的,对于他们而言,父母给予的事物的确是非常珍贵的。 这么思考着的我注意到了房间的门被打开,随后,娄鸣拿着早饭走进了房间之中。 “娜娜,早安,昨晚你在战斗的时候晕过去了,所以我就单独把你放在房间里休息了,呃,你还好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了,娄鸣你呢?肠胃那里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已经好了,唉……下次真的,真的不能再喝一滴酒了。” “没事,这也不怪你……我爷爷总是那样,老是拉着家里兽一块喝酒,有时候还把一些酒友带回家里豪饮呢,就因为这事,我奶奶已经抱怨他很多回了呢!下次他要你和他一块喝酒你就直接拒绝,别那么听他的话。” 我无可奈何般地看着娄鸣,如此说道,而娄鸣摆出了看起来有些尴尬的微笑,挠着脑袋对我说道。 “那好,下次一定。” “对了,最后奇达尔和欧尼奥怎样了?” 想起昨天的那场苦战,并没有见证战局结果的我好奇地问道。 “哦,最后那两个家伙被我们扭送到警方那里处理了,不然你我都不会在温泉旅馆啊……而且我事后也仔细调查了,你三叔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保镖是『曼纽』的成员,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总之,现在还是别提这些事情了,娜娜,我们昨天在你昏睡的时候商量了下接下来的对策,虽然现在基托内已经搞清楚了『宇之戒指』灵石部位的线索,考虑到灵石部位的所在地有些特殊,所以,这件事我们要先放到一边,暂不做处理。” 娄鸣回答道,但我对于他们暂且把寻找『宇之戒指』的事情推迟有些不太理解——到底是有多特殊的地方,才能让他们推迟寻找『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呢? “所以,那个特殊的所在地是?” 于是,我发问道。 “是……瘴林山,也就是『原住民』的领地范围之内,总之,这件事暂且不谈,我先跟你讲讲我们昨天讨论时的事情吧。” 说着,娄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表情变得正经起来,之后就开始对我讲述昨夜发生的事情。 本章,完。 第277章 请你们信任我: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温泉中泡了一会儿缓解疲劳之后我便从池子中离开,简单地擦了擦身子并换好衣服之后就朝着罗伦哥的房间走去,半路上,却听见某个房间里传来了罗娜的二叔二婶的声音。 那并不是他们日常休息的房间,因此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佢而家都知?” (翻译:他现在还是知道了?) 罗娜的二婶此时此刻的语气充斥着一种与平常不一样的冰冷和愠怒,就像是夏日的乌云那般阴沉,仿佛随时都会降下如幕布一般的豪雨。 “知道咗,但呢都系迟早嘅事呀……只希望佢管住自己嘅嘴,唔好周围乱讲就好,尤其系咪喺个兽面前将呢件事讲出去。” (翻译:知道了,但这也是早晚的事啊……只希望他能管住自己的嘴,别到处乱说就好,尤其是别在那个兽面前把这事说出去。) 紧接着就是罗娜的二叔用着无可奈何的语调说着,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他的叹息声和罗娜二婶气哼哼的声音传来。 “哼,佢咩呀,你仲唔了解吗?你都系唔好抱希望好,定系谂谂佢睇如果话出去点算好啦。” (翻译:哼,他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你还是别抱希望的好,还是想一想他回头要是说出去该怎么办吧。) “重谂应该点呀?计我话,最好都系唔好再淌呢浑水咗啦,爱点点去呀,我已经唔想理……烂鬼嘢帮佢隐瞒咁多年,我都好攰了。” (翻译:还想想该怎么办?依我看,最好还是别再淌这浑水了吧,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吧,我已经不想管了……这破事替她隐瞒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 罗娜的二叔回答道,只不过,一开始平静而无奈的他,说这话时多了几分怒气,似乎情绪要开始失控。 “你发咩烂鲊呀?!仲唔想淌浑水,你知唔知,如果呢件露体啦,咁靓仔第一时间肯定会祸水东引,讲还早就知道事,但就系唔讲嘅!到时可唔系你想唔想理嘅问题,而系还呢两家嘅关系碎嘅问题!你又唔系唔知嗰两夫妻全部系心胸窄嘅兽,呢件事如果畀嗰条友讲出咗,咁还家可就日日得遭到佢哋嘅骚扰,要噉嘅话,还家嘅酒店生意点做?” (你发什么脾气?!还不想淌浑水,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事暴露了,那小子第一时间肯定会祸水东引,说咱们早就知道这事但就是不说的!到时候可不是你想不想管的问题,而是咱们这两家的关系破裂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夫妻全都是心胸狭窄的兽,这事要是被那小子说出去了,那咱们家可就天天得遭到他们的骚扰,要这样的话,咱们家的旅馆生意还怎么做?) 罗娜的二婶随后反驳道,在这种气得不行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将事情分析得条理清晰,看来她也不简单呢,或许,作为晚辈的我要更尊敬她才是。 “好好,我谂点算好……唉,呢段排真系咩破事都搵上门嚟嘞,你都唔好嬲啦,下个月只会比而家好忙,你要有时间嘅嘢都留意留意,睇吓可唔可以再招啲伙计入店里啦!,虽说岛上嘅酒店酒店越嚟越多,还一家四个啱啱可唔可以做嘅过嚟,但成日见到第二啲铺头抢咱家生意,我真系好唔顺啊!我点都得再搞啲兽手过嚟打理先得。” (翻译:好好好,那我想想该怎么办……唉,这段日子可真是什么破事都找上门来了,你也别生气了,下个月只会比现在更忙,你要有时间的话也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再招点伙计进店里吧,虽说岛上的酒店旅馆越来越多,咱们一家四个正好能忙的过来,但老是看到别的店抢咱家生意,我真的很不爽啊,无论如何都得再弄些兽手过来打理才行。) 罗娜二叔的抱怨声与脚步声一同从房间里传来,我见状赶忙向前多走了好几步,把距离拉开免得他推开门后发觉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随后,便朝着罗伦哥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路杰,刘枫,基托内,还有罗伦哥和贝瑞全都在,看来我这次倒是来晚了呢。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咱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下一步要干嘛吧……基托内,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应该都完成了吧?” 一边说,我一边走向了床,和路杰并排坐在床上,一手虎口托着下巴,一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用着满怀期待的目光凝望着坐在地板上的基托内。 基托内完美的回应了我的期待,告知了我们他所调查出来的『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下落,只是,他说话的腔调和金都国语的水平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我们刚见面时的样子。 但兴许,这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呢,毕竟他的金都国口语水平就连『百语通丸』这种功能极为强大的魔药都救不回来,而且除了刘枫,罗伦哥和贝瑞,我们其他兽也早就习惯了他那种奇奇怪怪七扭八拐的说话腔调,就算他哪天说话的腔调比以前更加奇怪,或许也不该将其视作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对。 基托内将电脑上他所探索出来的线索通过投影仪投射到房间中的墙上,随后说道。 “入国梅搞错的滑,『宇之戒指』的领施应该就在遮葛坐标范围内,而哲个坐标范围,我调叉刀是墨烟岛商的瘴林山,你们致不制稻遮葛瘴林山是哪儿吗?” “你■■不说,我们又怎会知道啊,不要在这里卖关子。” 刘枫先我一步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只不过说话的措辞仍然是以前那样毫不客气,这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okok!那,卧赖高速你们,遮葛瘴林山倒地是哪儿吧,看哲张图,哲是以前来墨烟岛进行植物种类钓插的转嫁徘的照片,可以看到,哲附近有好,多,好,多的狐兽人,你们斗侃得出来吧?这群狐兽人倒地是哪些兽吧?” “所以,基托内你的意思是……『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的所在之地,在那伙『原住民』的领地咯?” 我立刻会意,说道。 “yep!” 他随即回应道,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路杰和刘枫,甚至包括罗伦哥和那个贝瑞的神色都变得不太好。 在墨烟岛上,盘算着某种阴谋的『原住民』,或许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这一点,我想我们这些兽都对此非常清楚,即便是之前并没有和『原住民』产生什么纠葛的贝瑞?米克沙克,我想在那阵子因空间扭曲而误入『原住民』领地时,也领略到了这群家伙的疯狂了吧。 “so,what should we do next?” (翻译: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基托内摊着双手,用着他的母语问道,我思索了一阵,觉得现在这段时间还是应该稍作整备,复盘一下所有事情之后再制订详细计划混入『原住民』领地寻找『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才好,正欲说出我的想法之时,却见坐在椅子上的贝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有什么想法,但又不敢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贝瑞是否是『曼纽』一方打入我们之中的卧底,但起码我能感觉出来,她对罗娜还真的是有着一种保护她的欲望和冲动的,可以说,她或许对我们不太感冒,但对罗娜是真心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除非,她的演技能好到能在国际上拿大奖。 于是,我便对她如此说道。 “贝瑞小姐,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我这么说,她先是一惊,之后回头看着我,然后有些受宠若惊般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没想法……” “哦?真的吗?” 我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故意和她保持着能让草食性兽人丧失安全感的距离,并露出一丝坏笑,随后对开始变得应激的她说道。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那我怎么刚才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啊?” 说完这话,我把脸微微靠近,只见贝瑞双耳猛地翘了一下,神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不不不,你,你看错了,我没有欲言又止!” “真的吗?不要骗我们哦。” 我又一步靠近,并微微露出我的尖牙。 “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 “你离我远一点啊啊啊啊啊啊——” 嘭—— “咕哈——” 只听嘭地一声,我被完全应激了的贝瑞踢翻在地,倒在了刘枫脚边。 “噗嗤……活该,谁让你吓唬她的。” 见了我的惨状,刘枫嗤笑道,随后路杰立刻担忧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忙问我有没有事情,我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 “没事啦,就是踢一脚而已,而且贝瑞小姐也没使劲……刚刚失礼了,我不该那么做,但是贝瑞小姐,你要是真的有想法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不用这么犹豫的。” 边说,我边重新回到床上和路杰并排坐着,只见此时此刻贝瑞已经恢复了冷静,小声嘀咕地发了几句牢骚之后,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站起身来说道。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总觉得你们雄兽都有些不太信任我的样子……所以我才不太情愿把我自己的内心所想都吐露给你们,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特殊,你们怀疑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但我从头到尾就没对你们撒任何一句谎……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们真的能够信任我,只有这样,我才敢和你们说出我的真心实感。” 一时之间,我们全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而这个时候,贝瑞低下头,冷哼了一声。 “哼,我就猜会是这样,平常要是说点别的什么,你们一个个地倒是都能言善辩的,但,我说要你们信任我的时候,就一个个的都变成了不说话的哑巴……唉,看来以前组织里的那些姐姐们说的都是对的,雄兽,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贝瑞冷冷地扫视着我们所有兽,之后就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把门甩得极响,我本想阻止她,打个圆场的,但无奈她所在的地方离门比较近,在我站起身来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走出了房间。 “我■,看不出来还挺横啊,她这什么意思?哦,我们还在思考呢,不说话那不是正常的吗?至于因为这个发火吗?!切,自己名声狼藉居然还■■的怕别的兽说,还说什么想要咱们信任她,你倒是拿出点诚意来啊,在这里撒泼摆臭脸给谁看啊?!” 完全不出我所料,面对这种情况,刘枫肯定会是第一个坐不住并立刻开骂的兽,而路杰和基托内这两个没什么主见的只会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至于罗伦哥,我想,本质上作为一个乐子兽的他,比起当事兽,其实更想当一个看客吧——只不过,他今天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倒是让我觉得很奇怪呢。 而现在,事情的进展如我所愿——不错,我其实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如现在这样发展,而这种发展,也是我在看到贝瑞欲言又止时,就飞速策划好的计谋的一部分。 如果贝瑞真的是想金盆洗手,并像让我们信任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她一定在外面生闷气的吧?只要这个时候给她适当的安慰,并与之谈心,我想她的心情就会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并完全成为我们这一行最衷心的伙伴——而反之,倘若她现在的表现与我所预计的这种情况偏差较大,那么就基本可以确定,她和我们仍然是敌对的关系,是『曼纽』组织打入我方的卧底,这个时候,我也不需要留什么情面,直接把她扭送到警方那里就好了。 我承认我这么做,的确是出于对贝瑞的不信任,但与放任一个祸端混入我们的队伍里,冒着被敌方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的风险进行下一步行动,先给贝瑞她一棒子,而后再给她颗糖吃,也只是会让她难过一阵子罢了——说不定,这么做我们还能获得一个可靠的伙伴呢! 衡权一下利弊,我觉得还是后者更加稳妥些——她的出身实在是令我们不安,如果我不考验考验她的话,只怕,真的会对我们不利啊。 本章,完。 第278章 请你们信任我:其二 ——以下为贝瑞主视角—— 说起来,由于喜欢摸鱼偷懒,苟且偷生的个性,我其实还并不算是一个比较努力的兽,就算自己遭遇不测,除非脱困希望很大,否则也不会去试图去用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的那种。 而现如今,我自己正陷入了一种名为“信任危机”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也无力回天。 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天真了,没顾及到我曾经的身份对罗娜他们来讲有着极其严重的敌对关系,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接近他们,结果就遭到了他们几乎所有兽的不信任。 这也是我活该,谁叫我恬不知耻地非要凑过去呢?结果热脸贴了对方冷屁股,只能一个兽独自在这里生闷气。 而最让我觉得愤懑的还是那个叫做路杰的小子——明明和塔图长得一模一样,但个性却是南辕北辙!我刚刚在那伙什么住民的手下用我的『切西娅』帮他挡了不少攻击,结果他该发声的时候却成了哑巴……如果是塔图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认可我的吧? 可惜,我已经退出了『曼纽』组织,这辈子恐怕很难再见到他了。 “唉——” 想到这里,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不要现在就离开他们,自己另谋出路呢?——虽然这样一来就无法达成我想要保护罗娜的愿望了,但是如果还留在这个几乎谁都不信任我的地方,未免也太死皮赖脸了,而且,搞不好还会给罗娜带来困扰。 我不想这样,一点都不想这样。 所以,还是离开的好——做出决定的我于是想要回到那家旅馆之中拿上我的东西之后离开他们,但刚一转身,却见那个娄鸣站在我的背后。 只不过,这次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所以我可能才一直都没发现他。 “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刚才在房间的时候失礼了。” “能不能闪开呢?我要回去拿东西然后从这里离开。” 我丝毫不带感情地对他说道。 “离开?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事,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也是个不值得信任的恐怖分子,我趁早离开你们,让你们眼不净心不烦这对你们来讲岂能不算是好事?” “当然不算好事咯。” 只见那个娄鸣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边摇头边说道。 “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使出全力将他推开,而他也没有拦着我,只是在我背后说了一句。 “如果我们的言行举止真的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那我代表我们所有兽向你道歉……毕竟,不被他兽所信任的感觉真的很难过,这点我是很清楚的。” “你很清楚?如果你真的清楚的话,那也不会在那个时候默不作声的吧?难道不是吗?” 我冷嘲热讽道。 “我当然很清楚了,毕竟我自己也被这样对待过……所以,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余光之中,我看到他的脸上也笼罩上了一层无奈而悲哀的阴霾——这算是这个家伙为数不多除了各种笑和淡定之外的表情。 这让我突然想了起来,在我冲出房间的时候,这家伙也站起身来想要把我拉住——或许,他也真的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那种表情,不知在思索什么的他,于是就回到了旅馆。 罗娜和娄鸣所住的房间离我的房间要近一些,有些担心罗娜的我悄悄的推开了房间的门,走到了还在昏睡中的她的身边。 即便是陷入沉睡,头发全都乱掉了,这样的罗娜仍然非常美丽,就像是童话之中的某位公主一般。 只是,这位公主如今却因为为了扞卫这个世界的安定与和平,面临着被我曾经的同僚们骚扰追杀的风险…… 我想保护她。 我想保护她。 我想保护她。 我想保护她!!!! 这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再次于我内心当中升腾起来,占据了我的全部理智,致使我现在满脑子里都被这句“我想保护她”侵染。 “真没办法啊……” 我跪下来,把头放在她的手边,让她的手轻轻挨着我的面颊,感受着她的温度,不禁流露出了一丝苦笑。 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对某个兽生出这样强烈的“保护欲”呢——罗娜她究竟对我施了什么魔法呢?居然让我对她如此着魔。 不过,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啊…… 想着,我轻轻道了声晚安,随即打消了离开他们的念头——或许,在这种面临着岛内顽固势力和岛外恐怖势力的紧要关头下,他们的队伍里若是少了一个帮手,行动起来一定会是很艰难的。 所以即便是不被信任,我或许也不该生出离开他们的这种想法。 毕竟,我心中那份对罗娜的保护欲真的很强烈,不希望看到她遭遇不幸。 所以暂时就这样吧。 我离开了房间,这时恰巧在楼梯口看见娄鸣回到旅馆之中,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我先是愣住了,之后反应过来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呢?所以贝瑞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我昨天从旅馆之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惊慌失措地跑进了自己房间里,想来,应该是又改变主意,不打算离开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也基本能确定,她似乎是真的对我们死心塌地,尤其是对你,这样一来,咱们下一步的行动,我也能确定下来了。” 我如此回答道,果不其然,罗娜未能搞懂我的意思,侧着头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微微一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对她说道。 “娜娜,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对你这位公主衷心无比的骑士贝瑞因为出身的问题而和大家闹起了矛盾,这种时候,无论是我们中的谁去道歉,都是作用不大的,而只有你,作为公主的你,只有你的话语,才能鼓舞骑士的内心,让她早日走出阴霾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去安慰下贝瑞吗?” “是的,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贝瑞昨晚欲言又止没能说出来的,大概是想向我们透露一些有关于『曼纽』的事情,你注意到了吗?无论是贝瑞还是和她一起行动的那个布拉歇塔,都有提过一个叫做『大老爷』的家伙。” 听完我的话,罗娜稍作思索,说道。 “嗯……我记得她好像的确提起过『大老爷』这个名字,不过我想应该是他们组织中某个兽的代号,而且她都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所以我也没有在意这件事,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了起来。” “这个『大老爷』,可不是一般的兽,据基托内之前透露的一些信息,『曼纽』在全世界各地其实都有一些负责接应来当地进行任务的『接应者』,他们伪装成各国社会的各个阶层,在接应组织的成员,进一步讲明任务的同时,也会搜集一些有关于『神裔』、『神明信物』以及警方动向的线索,并及时汇报给组织中的相关兽士,所以我想,『大老爷』,很可能就是潜伏在墨烟岛的『接应者』的代号,顺带一提,潜伏在咱们青云市的『接应者』,据那个陶簌的供辞说,代号是『白杨树』,而且就在咱们大学里面,你猜猜那个兽是谁?” 我玩味地挑挑眉,问罗娜道。 “是谁?” 罗娜显然不想猜,无奈,我也只好告知于她那个兽的名讳。 “啊?!怎么会是程大爷?!” “没错,就是他,程守道这老小子表面上咱们学校的清洁工,但实际上却是『曼纽』组织在青云市的『接应者』!他在负责接应『曼纽』成员的同时,也在暗中搜集着与『神明信物』有关的线索,同时啊,他还在咱们学校以及整个青云市挖掘更多有使用『曼纽』研发的武器装备的兽,和他们先套近乎打好关系,随后再和池旭配合控制住他们,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吴崎,马赫还有凌菲,他们几个和池旭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居然还能够被他收入麾下?这也不单单是因为池旭的『阿加雷斯』有着认知修改的能力啊,而且,就为了抓捕他,你知道白茶大哥他们费了多大力吗?那老小子别看年纪大了,但是力量和速度都堪比年轻兽人,下手也特别狠,为此,还搭上一条警察同志的命呢!” 挑明真相的我,越发觉得我们要面对的『曼纽』真的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更别说,诸如这样的组织还有三个。 “唉——” 罗娜听完,惋惜地长叹了一声。 “总之,如果我的猜想都没有错误的话,那贝瑞一定是见过『大老爷』的,所以,我希望能从她身上再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并及时地将『曼纽』在墨烟岛所安插的势力彻底铲除,以绝后患,防止夜长梦多再有『曼纽』成员来对咱们进行阻挠,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应付那些原住民,并继续寻找『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了。” 说完,我凝望着罗娜手上戴着的那枚不完整的『宇之戒指』。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宇之戒指』完全拼合后会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天知道,那究竟只是一个不知由谁捏造出来的传闻,还是残酷无比又无法更改的事实呢? 至于现在,我也只能拖延一下寻找『宇之戒指』的进度,借助这段时间来想想针对那件事情的对策了。 只希望,这个对策最后用都用不上。 本章,完。 第279章 停止的时间: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真不愧是当过学生会长的兽啊,居然几句就能把她劝回来。” 刘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如此说道。 “过奖了,其实,我并没有硬劝贝瑞哦,我所做的只是单纯的给予她最想要的信任,仅此而已,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自己是不被他兽信任的存在。” “其实……” 路杰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之后接着说道。 “呃,说起来有点马后炮的感觉了,但其实我觉得,咱们也没必要这样怀疑贝瑞小姐,至少我感觉……贝瑞小姐也不像是『曼纽』一方派来的卧底的样子啊。” “喂,你说的也太晚了吧?” 我们所议论的这个对象——贝瑞?米克沙克的声音从门口那里传来,随后,她便推开了门,径直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挽住了我的手。 我感觉到一直都全身紧绷着的她在握住我的手的刹那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我还发现她的头发也被精心打理了一遍,以前那种乱糟糟如蓬草一般的栗子棕色的头发如今被梳得柔顺发亮,并被辫成了一股厚重的蝎子辫。 当然了,不仅是头发,她的脸,还有服装都与平常不太一样,原本灰头土脸像个野丫头的她如今有好好地把脸洗干净,并化起了非常淡的妆容,令她原本就很美丽,但因为疏于打扮而显得并不怎么好看的面容染上了清丽的色彩,身上的衣服更是换了一套全新的白色短袖上衣和棕色马甲,以及一条超级惹眼的,有着镂空和做旧设计的牛仔短裤,头上还戴上了一顶亚麻色的,专为有角兽人设计的有沿帽,脚上则穿了一双看起来透气性不错的棕色长靴。 现在她的这副样子,颇有些电影女明星在穿好戏服后视镜的感觉,怯生生的同时又一种从内到外迸发出来的自信。 如果不是她那对惹眼的墨绿色双眼和稍微有些喑哑的烟嗓,就连我都认不出来她呢。 “对,对,对不起……我应该昨天就……” 路杰凝望着如今大变样的贝瑞,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一句话。 当然,像路杰这样愣住的,也不光光是他一个——娄鸣,罗伦,刘枫,还有基托内,他们几个纷纷都被贝瑞现在的形象惊呆了,一个个地不是瞪大双眼就是张大嘴巴。 而我对此只想笑,但出于礼貌,也只是把自己的笑意表露于心,并没有展现在自己的脸上。 毕竟,让贝瑞她精心打扮一番再亮相,这也是我出的主意。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而且……” 贝瑞边说,边走向路杰,拉进与他之间的距离至脸贴脸,随后,她轻轻地用着左手食指挑起路杰的下巴,说道。 “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已经抛弃了旧有的形象,焕然一新了……现在的我,可是决定加入你们的新贝瑞?米克沙克,是我的罗娜公主手下最衷心的骑士之一,可不是以前『曼纽』组织的那个业绩最差的邋遢杀手女贝瑞?米克沙克哦,呵呵呵,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一点。” 说着,贝瑞墨绿色双眼构筑而出的视线从面前的路杰脸上挪开,扫视了下房间里的其他兽,轻轻撩了一下乱掉的头帘,紧接着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而这个时候,娄鸣稍微打了两句圆场,把气氛活跃了起来,照顾好了在场所有兽的情绪之后,就开始切入正题了。 没错,接下来,我们要去做的,就是彻底根除墨烟岛上的『曼纽』余孽。 据先后由贝瑞提供的,以及基托内调查到的资料来看,如今墨烟岛上的『曼纽』余孽仅剩9兽,其中6个兽和贝瑞与布拉歇塔一样持有着量产化的编外装备,对我们构成的威胁极为有限,而其中一兽则拥有和之前的『阿加雷斯』、『瓦拉克』、『阿斯蒙蒂斯』等一样的编内装备,另有一兽尚在外地执行任务,暂且不会回来,剩下的那个兽,则是贝瑞他们所说的『大老爷』。 娄鸣猜的一点都没错,那个『大老爷』果真是『曼纽』组织安插在墨烟岛上的一位『接应者』,且这个家伙并不持有任何武器装备,并在岛上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太大的酒馆。 得到这些可靠消息,于是娄鸣很快就制定好了新的作战计划,并告知众兽进行部署——只要是不出意外,这个作战计划完美进行的话,那么挡在我们面前的阻碍也就少了一个。 而在娄鸣交代完所有要做的事情后,我们几个便按照计划分组出发了。 我,娄鸣,还有贝瑞三个兽一组直接去那家小酒馆收拾『大老爷』,路杰则携带我们现在所找寻到的所有『神明信物』的复制品,假装要将其寄给司璃家以混淆敌方视线的同时引那剩下的几个『曼纽』成员出动,刘枫和罗伦则是在保护路杰的同时也在天空中和陆地上待命,若有状况就立刻赶来支援,基托内则负责后方技术支持,并同步驾驶无兽机进行航拍,掌握实时动向。 一切都安排得非常严密,只能说不愧是娄鸣呢。 在都安排妥当之后,我们三个便前往了墨烟岛最大的酒厂『冬青酒厂』,在偷偷混入其中后,基托内便将利用黑客技术搞到的酒厂订单给了我们,在我们弄清楚给『大老爷』专门送酒的那辆货车在哪里停靠之后,我们几个便看准时机偷偷潜入了货车的货箱中。 后备箱很黑,也很闷,浓烈的酒水味道也有些呛,而在这里,我们三个即便是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明,也只是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而已——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神启现象』中,那个神出鬼没的,由娄鸣饰演的柴郡猫。 望着身边还在悠闲地玩着手机的娄鸣,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像柴郡猫一样瞬间消失,之后又悄悄地出现在我的背后,只留下一个展露着诡异而欠揍的笑容的脑袋在半空之中飘着,等待着我因为受到惊吓而“嗷”地一声喊出来。 但我总觉得,这或许也是娄鸣会做的事情呢——毕竟他是那么喜欢恶作剧,做出这种事情来也在所难免。 当然,除了把脑袋之下的地方隐形,这点他是做不到的。 忽然,只见贝瑞站起身来,说了声“到地方了吗?”。 “到了吗?没有啊,车还在走着呢。” 我如此说道,虽然身处阴暗闭塞的货箱之中,但那种车轮不断向前运行仍然在我身下传来。 “诶,好像是哦……哇啊啊啊——” 贝瑞反应了过来,但下一秒,她就因为站起身来的缘故而重心不稳,脚下拌蒜,眼看着她就要栽倒在后面的一大箱酒上,我便立刻起身,利用魔力维持身体平衡并把她拉了回来。 “谢,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想刚才大概是这辆车前面遇到了什么东西,司机踩了刹车暂时停了下来,才给你车停下来到地方的错觉了吧。” 我回答道,黑暗之中,她的那双墨绿色双眼显得格外深邃好看。 “我想也是……嗯?娄鸣,你在闻什么啊?” 经贝瑞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娄鸣这个时候也站起身来,警觉地在黑暗的货箱之中嗅着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问道,随后娄鸣面露半凝重半轻松的笑容,对我说道。 “没事……大概是我担忧过头了,我刚刚在这里闻到了其他兽人的『本味』。” “闻到了其他兽人的『本味』?” 我和贝瑞异口同声道。 “对,不过我想,很可能是因为这辆货车平常要装货卸货,工作兽员和司机的『本味』都残留在里面了吧,你们不用担心,这大概真的是我太多心了。”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于是,我便回到了我原来的位置,打开手机里的电子书软件,继续阅读进修法学用的书籍,这种虽有便利的手机,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间,用来提升自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从下午13点35分,一直阅读到14点51分,虽然这段在货箱之中提升自己的时间对我来讲非常快乐,但这里始终是一个黑暗压抑的地方,我在想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却发现此时此刻手机上显示的地区定位有些不太对劲。 我们,好像离目标航向越来越远了,不仅如此,还…… 我的手机的地区定位,现在居然是青豹山的豹齿崖!要知道这可是墨烟岛诸山之中最险峻的山崖,而且距离原本这辆大货车本应该行驶的路线背道而驰!我的手机定位为什么会显示我们现在在这里呢?! “娄鸣!你快看看你的手机定位!” “啊?手机定位?” 还在打游戏的他被我这么一叫,先是愣了一下,见我反应不对,才退出游戏看了一眼手机定位。 “豹齿崖?!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这辆货车的路线不应该……难道……” 他很快也意识到不对劲,而我则打开了聊天软件,将定位分享给刘枫,让他赶快飞过来支援我们。 “唔啊——这,这怎么回事嘛?!可恶!怎么会在倾斜啊!?” 一种倾斜感和下坠感从脚下传来,贝瑞抱怨和困惑的吵闹声从右后方传来,我心道不妙,随后赶快发动『扭转向量』,强行拉住了我们几个,娄鸣趁机发动魔法,将雷电附着在拳头上,一拳击毁了货箱其中一侧的金属板,外面的风景便投射了进来。 不错,这里正是青豹山的豹齿崖,而我们所在的货箱,正以倾斜的角度横在山崖之上,摇摇欲坠。 不用多说,我们一准是又中了敌方的算计了,待娄鸣带着我们三个从货箱之中逃出生天,我们瞥见了那被染成了一片暗红的驾驶室。 原本驾驶着货车的司机,早就被谁做掉了,■液都变成了暗红色,凝结在了玻璃上,桌子上,方向盘上,仪表上,可以说用惨不忍睹这个词汇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逃出来了?你们几个命还真大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命运眷顾你们,哼,难怪那群蠢货一个两个的都解决不了你们啊。” 不远处,一个身穿带着■渍的卫衣,头上有着两根断角的家伙背对着我们,听声音应该是个雌兽,而且,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家伙似乎还在怡然自得地吃着泡泡糖——无疑,这家伙就是杀掉那个司机,并开车带我们来这里,企图在豹齿崖干掉我们的某个『曼纽』成员了。 “都犯下了杀兽这样的罪过,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在嘴里不停地嚼东西,你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好过头了吧。” 我对她如此说道,而她只是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望着天空说道。 “像你这种养尊处优,手上割个伤口都要大哭大闹的千金大小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依我看,你被狄飞那个险些加入我们的■■给■■了也是生活太过优越所以遭到的报应嘛,你这种下贱的雌兽,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活到现在不对我们这些生活在苦难中的兽感恩戴德,反而还在阴阳怪气我们,哼,我想你才是那个心理素质好过头的家伙吧?!自己就是那种兽,居然还诬赖别的兽,你……” “放你的屁去。” 我还没有发火,娄鸣的脸色就沉下来了,只见他发动了『雷王律令?轰』,夺得先手位解决那个家伙,但…… 还没等雷电从法阵之中冒出,那个家伙的身影立刻就不见了。 而下一个瞬间…… “咕哈——” 在我身旁的娄鸣,脖子上多了一抹殷红,随后重重倒地,失去了意识。 “娄……鸣……” “娄鸣?” “娄鸣!!!!!!!!” 看到就这样陷入濒死,失去战斗能力的他,我惊呼道,随后,只见贝瑞拿出了启动器,想要把『切西娅』的启动器插进臂环之上,但正当启动器要碰到臂环的刹那,贝瑞的双臂,连同臂环和钥匙形态的启动器,便都落在了地上。 贝瑞应声倒地,随后,只觉得有谁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并在我的耳边说道。 “哎呀呀,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堪一击,这可让姑奶奶我感到无聊了啊……”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霍紫苏,是来给你们这几个■■送葬的。” 本章,完。 第280章 时间的克星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虽然那名为霍紫苏的家伙的声音已经被她身着的机械装甲扭曲成了冰冷的机械音,但那种对我叫嚣着的,傲慢而戏谑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被机械音所掩盖下去。 而此时此刻,凝望着还没出手就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娄鸣和贝瑞,惊怒不已的我皓齿狠咬,提肘便向后方猛击,但下一秒,虚空感传来,我的手肘却击空了!而那霍紫苏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货车的车顶,扯下了头上的兜帽,打开了面罩,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凝望着我。 那是一张带着英气和锐气,又有着雌兽特有的柔和和坚韧的脸庞,粉红色的双眼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连同那金棕色的,有如焦糖浆一般透亮的发丝一起,在盛夏的光华之下熠熠生辉,虽然看起来格外美丽,但这张面庞仍然被她那种傲慢中带着嫉妒的阴笑扭曲得没能达到它美丽的最大值。 “我从『大老爷』那里,得知了你的很多个兽信息哦,罗娜大小姐,哼哼哼……作为青云市市政厅厅长之女,从小就备受家里兽的保护,但在八岁的时候遭遇了父亲政敌的恶意绑架,致使你的父亲没能在市政厅里拿到更多的话语权,而你自己也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肉食性兽人感到恐惧和排斥,虽然如此,但你仍然是同龄兽不可比拟的天之骄女,两年前,你以全国第三的成绩被青云市联合大学这所无数求学者梦寐以求的学府录取,刚进入校园大门没多久就成为了学生会长,并以令学校中的不同食性的兽人能够有朝一日互相平等地看待对方而不懈努力着——就像是你在中学时期一样呢,哎呀呀,还真是令兽感叹不已的精彩兽生啊。” 她说完,把口香糖随意吐在地上,而我则用着冰冷的视线凝望着她,问道。 “你说这些,目的何在?” “目的何在?呵呵呵呵呵……我说罗娜,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虚伪了吗?” “虚伪?” 我完全搞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总觉得她的脑子和心态其中之一必定有问题。 我承认,我有时候的确是有些矫情和利己,而且脾气也不是特别好,很容易生气或者吃醋,又有些死要面子,但,我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从来都是问心无愧,表里如一。 至少,我的言行举止绝对不会像是她说的那样,处处透露着虚伪的味道。 “身居由高位者组成的家庭之中,从小养尊处优,吃喝不愁,本就是这个世界里上层兽群的一份子,居然还想着尽自己所能,消除食性矛盾,让诸兽平等,这还不虚伪吗?!” 听完她的解释,我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 “出身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难道身居高位者就不能期盼着世界和平,毫无争端和歧视吗?” 我反唇相讥道,而她则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我才不相信你的狡辩,总之,在我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恨不能把你大卸八块……而在得知你如此虚伪的时候,我脑子里想要把你残杀至死的想法,就更加笃定了!像你这样的兽,包括你这些■■一样的同伴,留在这个世界之上本就是一种错误,是不配和我们的『父亲大人』一同前往全新的『乐土』的,所以,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把你们全都干掉……” 还没等她说完,下一秒她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在感叹“好快”的同时,我也在思考着这家伙的装备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瞬间移动吗?但那样的话,她又是怎样瞬间割喉娄鸣,并砍下贝瑞的双手的呢? 正当我这么想着,她盔甲上配备的激光刀就已经离我的眼睫毛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了。 但我并没有太过慌乱,只是身体后倾,随后…… 霍紫苏的左脸颊,就重重地挨了飞速俯冲赶来的刘枫一脚,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岩壁上——亏得是她的脸上此时此刻覆盖着一具金属面罩,要不然非得毁容不可。 高空急速缓冲,加上刘枫作为北极狼兽人,四肢孔武有力,因此踹在霍紫苏脸上的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小,那个霍紫苏挨了这一记,缓了一阵子才勉强缓了过来,金属面罩在打开的时候也碎成一片片的金属,随后,她侧过头来,怒视着面前的我和刘枫,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察觉到局势扭转,所以就逃跑了吗?哼,胆小鬼。” “别大意,你没看到娄鸣和贝瑞都被她打倒了吗……不行,我得赶快呼叫救护车才行,要不然他们真的会没命的。” “我知道了,反正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吗?!” 刘枫漫不经心地说着,直至霍紫苏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个时候,他才严肃起来,放出极强的气流吹袭着霍紫苏,同时,那气流也形成了一阵看不见的风墙,拦截住了霍紫苏不知什么时候朝这里扔来的飞刀。 利用着机械盔甲的推动力,霍紫苏在半空之中与刘枫的气流柱进行了抗衡,期间,只听霍紫苏如此说道。 “唔——你这白毛的小子还真的要比那个大胖橘更为警觉啊,居然把姑奶奶为你准备的飞刀全吹来了。” “我可不像那个胖子一样总是自作聪明,而且,我更不喜欢像你这种无理取闹又善于下黑手阴招算计别兽的毒妇!” “什么,你……哇啊啊啊——” 霍紫苏被刘枫的话气得发抖,一时之间卯足了力气向前冲刺,而刘枫也运作魔力,加大气流柱的风力。 随着一声惨叫,终于抵挡不住的霍紫苏被气流柱掀飞,不知道去了哪里——亲眼目睹这一点的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并打算先带着娄鸣和贝瑞下山去等救护车的到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枫“嘶”了一声,原本安然无恙的他,胸口处居然插着两把明晃晃的钢刀!同时,身上也多出了几道殷红的伤口,红色的■液正从伤口之中流淌着。 “刘枫!!!!” 刘枫先是打了一个趔趄,随后平衡住了自己的身子,但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道从我面前击飞到了车头上,嘴角开始渗出血来,随后边晕厥了过去。 眼见着原本扭转战局的刘枫也被击败,我悲愤交加,怒视着停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切,发出阴笑的霍紫苏。 “接下来就是你了!” 她的身形又一次消失,我则是运作魔力,想要发动『瞬移之术』先躲开攻击再说,却没成想,『瞬移之术』还没有发动成功,我却不知怎的被这家伙按在地上跪压着。 窒息感连同她残忍的笑意愈演愈烈,而我默念着咒语,并运作着魔力,趁其不备发动了『扭转向量』,将她从我身上带离,我这才得以畅快地呼吸。 而在被她跪压着的时候,我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捡起了手机,就在捡起的刹那,我突然发现娄鸣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他微微睁开眼,眨了几下,随后又闭上了——原来如此,他原来是想装死企图骗过霍紫苏,然后趁其不备发动袭击吗? 我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几分,却又因为重伤的贝瑞和刘枫而还在半空之中而无法落下,我打开了娄鸣发给我的消息,结果那居然是一张图片以及一句话,图片的内容是一个坏掉的时钟,而那句话则是“时钟坏掉会怎样?那就是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她装备的能力?——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但时间紧迫,不容我思考太长时间,因为『扭转向量』的效果虽然暂时把霍紫苏按在了一棵树上,但装备着那套机械装甲的她力气也被方法,我想很快也会挣脱开来并发动下一次攻击的。 时钟坏掉,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就是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就是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就是她装备的能力。 时钟坏掉,坏掉,坏掉,坏掉…… 坏掉的时钟,会…… 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过来,随后忍不住喊出声来。 “停止时间!她装备的能力是停止时间!” 只见躺在地上的娄鸣打了一个“完全正确”的手势,看来我的猜测一点也没错,难怪她能够悄无声息地重伤娄鸣,贝瑞和刘枫,又能瞬间来到我的身边呢! 但,对于弄清楚了她的装备能力到底是什么这点,我并不感觉轻松,愉悦或者暗喜安心,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装备能力是“停止时间”,我现在越发感觉气馁和揪心。 她这个装备的能力,刨除池旭的『阿加雷斯』之外,比我们之前遇上的『曼纽』成员的装备能力都要难对付,即便是昨夜与我们交战的欧尼奥?斯普盖提,以及奇达尔?普罗苏多的装备持有的能力,和“停止时间”这个能力相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这是个难以解决,甚至无解的能力,都不过分。 到底该怎么破解这个能力呢——正当我这么想着,霍紫苏的脸立刻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这次,我打算占据主动权,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头部前倾,利用那如剑般的双角暂时拖延、抵挡住了她。 “哦,你这意思是想要和姑奶奶我‘斗角’吗?哼,我乐意奉陪,不过你给我记好了,最后胜利的一定是姑奶奶我!看招——” ‘斗角’——这是一种只在有角类的非水—空气食性兽人群体之中,从上古时期流传到现在的竞技运动,一般参与进来的雄性兽人居多,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进行‘斗角’的雌性兽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还有雌兽与雄兽进行‘斗角’的情况,但并不常见。 这种竞技运动与摔跤有些类似,但主要还是看双方犄角的坚韧程度和脖颈的肌肉力量,肢体力量在‘斗角’之中只能算是辅助。 至于为什么有些有角的水—空气食性的兽人不参与‘斗角’,一是因为他们的角硬度比你不太大,参与‘斗角’时很容易受伤,二是他们似乎并不喜欢太抛头露面,参与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竞技运动,并不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眼前的这个霍紫苏,虽然双角都折断了,但‘斗角’起来却比我这个双角完整的兽要更为厉害,我拼尽全力,也只是能和看样子并没有使出全力的她打个平手。 “哼,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果然就只有那么一点力气啊,还真是完全符合我对你的印象呢,哼哼哼~” “少说那些没有用的话,说穿了……你也只是个因为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对未来感到绝望,所以就被你们所谓的那个『父亲大人』趁虚而入,在洗脑后被他当成工具一样利用罢了,你这种家伙……无非就是个……看不得别的兽比自己过的好的善妒者罢了,可怜,可悲,又可笑……呼,你觉得……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虚伪呢?!喝啊——” 我脖颈再次发力,将霍紫苏的角推开,暂时占据了上风,但很快,霍紫苏便以更大的力道还击过来,神色也变得怒不可遏,冲我喊道。 “我不许你这■■侮辱『父亲大人』!你不知道,你■■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我们都是羚羊兽人,凭什么你有父母陪伴着你,我的父母就要死在山洪之中?!凭什么你可以过着任谁都羡慕的日子,我就要受到同龄兽欺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凭什么你能在经历那种事之后身边还能围绕着那么多肉食性的兽人,还一个个的都对你那么好,而我却只能被那些该死的肉食性的■■当成备用口粮和出气筒?!你说你期望着兽兽平等的世界,可你真的有看到这世界上的兽间疾苦了吗?!在你所在的城市里,根本■■的就没有那么多兽过着像我们这些兽一样的悲惨兽生,这全都是拜你的父亲,还有那帮市政厅的■■所赐,想来他们为了城市建设,根本就见不得你们的城市存在着那些状况,恐怕真有那种兽也都遣散了吧?!长在富庶者天堂的青云市,又是市政厅长之女的你,什么都没看见过,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再复述一遍,像你这种虚伪的家伙,根本不配说出‘兽兽平等’这种话,也不配为那样的世界添砖加瓦!只有我们的『父亲大人』,他才是为了全世界兽的幸福,为了兽兽平等,没有歧视,没有痛苦的世界而努力着的圣者!是真正的大慈大悲的君子!!!!!” 她越说,心中的嫉妒和愤怒也越强烈,力道也越来越大,我渐渐撑不住了,结果便被她掀翻到了悬崖下,好在我眼疾手快,用一只手艰难地抓住悬崖的边缘,这才免于坠亡的命运。 霍紫苏的身形逐渐向着悬崖这边靠近,只见,她来到了我的面前,露出了疯狂的笑意,并对我说道。 “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你这虚伪的家伙!” 随后,她一脚踩在了我的手上,我吃痛地尖叫着,但却丝毫不肯放开自己的手——下面就是万丈深谷,倘若我真的放开的话,那一定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更何况,娄鸣,贝瑞,还有刘枫目前还重伤着,除了装死的娄鸣之外,贝瑞和刘枫生死未卜,如果不及时送他们就医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她一下一下地踩着,碾着我的手,疼痛感不断地从我的手那里传来,让我呻吟连连,但我始终也没有松开手——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轻易放开!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怎的,公爵夫人尤菲尔的声音再度从我耳边传来。 “对于孩子而言,父母在出生时给予他们的东西,就是他们一生当中最棒的礼物。” “出生时给予的东西……最棒的礼物……” 一时之间,我竟忘记了疼痛感,开始思考这句话内在的含义。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句话不单单是我在『神启现象』中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出生时给予的东西…… 出生时,给予的东西…… 能是什么呢? 莫非…… 又是像破解了霍紫苏装备能力时的那样,我恍然大悟,心想该不会这句话其实是在指“那个”吧?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炸雷声响起,霍紫苏便掉头看向后面,不用说也知道,大概是娄鸣不打算再装了,所以便出手对付霍紫苏了吧? 只是,即便是拥有着『雷王律令』作为自身『神裔能力』的他,我想仍然是难敌装备能够停止时间的霍紫苏吧? 他,需要援助——这么想着,我撑着那只被霍紫苏踩得■■模糊的手,拼了命从悬崖边上爬了上来,随后,运作我体内的魔力,吟唱那烂熟于心的咒语,发动了『寰宇空间』,将我,娄鸣,霍紫苏全都拉进了其中。 漆黑浩淼的『寰宇空间』之中,只有我们三个的身影于那里呈三角形站立着,别的什么都没有。 霍紫苏不以为然,看了一眼我们说道。 “你们以为换个场地就能打败我吗?别做梦了!『斯伯纳克』!时间啊,停止吧!!!” 然而,即便那台叫做『斯伯纳克』的机械装甲发动了能力,我和娄鸣依旧能够动弹,这让我和娄鸣暗喜——看来我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错,我的父母,自出生起给予我的,能作为我一生之中最棒的礼物的那样东西,正是我的『神裔能力』『寰宇空间』! 我的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寰宇空间』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空间,这里除了进入者带来的东西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事物,因此,也就更不会有“时间”这一概念!霍紫苏装备的特异能力,遇上了『寰宇空间』,也就相当于遇上了克星! 战局,终于逆转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再来一次,『斯伯纳克』,停止时间!” 眼见着时间停止的能力没有发动,而眼前的我和娄鸣却在步步紧逼,这个时候,霍紫苏的脸上才一改之前的从容傲慢,染上了惊恐的色彩。 “停止时间!停止时间!停止时间!你快点给我停止时间啊我的『斯伯纳克』!快停!快停!快停!快给我停——” 霍紫苏歇斯底里道,而后,我加快速度,凌空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并发动『扭转向量』再次将霍紫苏控制住,同时扭动她的双腿,令其即便挣脱也无法逃跑。 “娄鸣,趁现在!”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娜娜!” 金黄色的法阵在霍紫苏的头顶慢慢浮现,只见她的面部表情只剩下了败落者的惊恐。 “不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住手!快点住手!住手啊!” “你们是聋了吗?!听不到我说话吗?!我叫你们赶快住手!” “住手!!!!!!!!!!!!!” 霍紫苏的声音由惊恐逐渐变为歇斯底里的高分贝尖叫,那声音就像是用小刀划黑板一样尖锐刺耳,刺得我和娄鸣的耳膜生疼。 “好了,你这见不得有谁比你好,总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代入成受害者,心肠歹毒的泼妇,赶快给我闭嘴吧!” 娄鸣不悦地吐槽了她一句,随后,一道道金色的雷霆从法阵之中飞出,并汇聚成一股看起来磅礴巨大的电流,狠狠地打在了霍紫苏的身上。 随后,一切便归于了宁静,我只觉得全身如虚脱一般,靠在了娄鸣的肩膀上,稍作休息。 “娜娜,手疼吗?” “嗯……很疼。” “那等下我先把你们送去医院吧,那个大老爷,等会儿我自己一个兽去解决就好。” “不行,你也受伤了,改天再去吧。” 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搂着他,用着只有小时候在我父母面前用过的撒娇的语气和声调对他说道。 “我脖子上压根就没受伤啊,看,在那个霍紫苏用飞刀砍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能力是什么,又看见了悬在我脖子上的飞刀,于是我手疾眼快,把这个道具血包夹在我的脖子和飞刀之间了,所以,我压根就没事哦,只是一直在装死,思考着怎么对付这家伙罢了,嘿嘿嘿……” “讨厌~白让我为你担心了,你这大胖橘。” “嘿嘿嘿,不好意思哈。”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样子,我真的是又气又爱。 本章,完。 第281章 病入膏肓之地:其一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这样啊,我知道了,等下就带着路杰过去。” 回应着电话当中娄鸣的话,我看着手上那逐渐退却的奇怪甲壳,以及面前那个正用着自己的魅惑术法将那从属于『曼纽』组织里的犀牛兽人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很好,很好,好孩子……不过,你力气太大了呢,先松开吧。” “好的!好的!荣幸至极!!!” 那犀牛兽人如同一个忠诚的奴仆一样,从那个家伙身上撤开,随后,那家伙指了指自己的衣角,向他使了使眼色,他就点头哈腰地帮那家伙整理好了衣服,引得那家伙一阵嗤笑。 “好了,接下来,睡一会儿吧……” 那个家伙缓缓下蹲,随后在那犀牛兽人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他便立刻全身酥软,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随后,那个家伙露出了优雅的微笑,如蝴蝶一般,踏着翩翩的步伐,来到我的面前,右手食指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随后噗嗤一笑,搂住了我,对我说道。 “呵呵呵呵呵……怎样?我做的不错吧?” “……” 那家伙身上的香气极具诱惑性,让我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也开始加速,喘息也越来越急促,但…… 只要看到那家伙的脸,看到那对我来讲熟悉不已的脸,我就失去了诸如上面的这些奇怪反应,反而,一种说不出口的愤怒,困惑以及不安支配了我的内心,这致使我立刻将这家伙从我身边推开,冷冷地凝望着她。 “干嘛啊?翻脸不认兽了吗?哎呀呀,本来觉得你还挺英俊的,想给你下下火的呢,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辜负我的心意啊……” 她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对我说道,而我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说道。 “我很清楚,如果我不暂时委身于你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没命,但,我也想请你不要顶着那个兽的形象说出这么下流的话,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侮辱她。” “侮辱?哦?原来,你就是这样认为我的所作所为的吗?”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又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你听好了,如果你敢用她的形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那么我宁可这条命都不要也必须干掉你!” “哦,胆子很大嘛,不过很可惜,你根本就没有干掉我的机会……如你自己所说,你现在命都是我的了,只要我不开心,就可以轻松又毫不犹豫地取走你的性命。” 说着,她握住了我的右手,只见那些奇怪的甲壳又开始生长起来。 “你……” “如果想从那家伙手下活命的话,那就乖乖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允许你有任何怨言,也不允许你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更不准你产生任何背叛于我的心思——尤其是最后面这件事,倘若你敢这么做,被我知道后,我会立刻杀掉你,让你去和你的母亲团聚,明白了吗?” 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考虑到目前自己的性命的确是被这家伙所主宰,我也不得不服软。 “那么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当然是……” 她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道,我听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但,我也就只能这么做了——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阻止她的一切行为! 根本,根本无法阻止。 “好啦,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啊,就安安心心要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要离开了,下次需要你的时候再见面吧。” 说完,她亲在了我的脖颈上,我想要发作,但转眼之间,她就消失不见。 望着这片碧蓝的天空,想着那或许即将成真的那个『状况』,担忧和恐惧的情绪开始占据了我的内心。 这也让我开始思考,为什么祂会下达那样的谕令,在不远的未来谱写下那样的未来呢——这完全不符合祂所给我留下的印象啊!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令其失望了吗——无论是这座岛屿上的居民,还是身为『神裔』的我们。 …… ——以下为罗枫主视角—— 虽然我的父亲又在喊我了,但是我只想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想都不用想,他一定又是想要我帮那些无理取闹的游客当苦力吧? 我一点都不想服侍他们,也一直都想劝我父亲做些别的生意——这温泉旅馆自打他从年轻时在自家房子的后院里挖出了温泉之后,他就一直在经营打理,虽然很佩服他的恒心,但我仍是觉得他和我的母亲这样低声下气地把那些岛外来的游客当大爷般看待,即便一把年纪了都这个样子,这实在是太悲哀了。 明明以他们的恒心与努力,再加上我这个一直都被他们认为是个“不肖后代”的儿子的头脑,我们家是可以从事别的行业,过上更好的生活的——前提是罗萱那个小丫头不天天乱逞能帮倒忙。 这说起来或许很自恋,但我的脑子真的要比同龄兽要更聪明一些,从小到大拿到的第一名的奖状(运动方面除外)数不胜数,那个时候,不仅是我的父母,我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也一直都以我天才般的头脑为荣呢! 而这样的日子,也在我从初中跳级到高中后的一段时间后结束了——当时,我的父亲不顾我“拔苗助长”的理性分析,强行让我在两个月内学完了初中二年级到三年级的所有知识,并急匆匆地为我办理了跳级手续,让我从学校的初中部直接跳到高中部。 在他那贫瘠的想法之中,把握好我这个“天才”一般的儿子,进行造势营销的话,或许能够给温泉旅馆招揽更多的客流量,但他却一直都忽视了一个我已经跟他说了无数遍的事实——拔苗助长并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我也只是比同龄兽聪明一点,而不是在智商水平上完全碾压同龄兽。 结果,显而易见,正如我预期的那样,我无法融入高中部的班级,也无法适应高中部的生活,更还要遭受着那些高中部的学生们的非议和嫉妒的目光,所以,最后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些,只能退学了。 这对我的父亲来讲真的是无比巨大的打击,因此,在刚刚退学的那段日子里,我也好,我的父母亲也好,我们的生活都非常不好过,可谓是各有各的怨气,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苦楚,但互相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心——直至现在也是这样,我也只是表面上顺从,帮我的母亲一起维护这个家庭的和谐罢了。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已经确诊了抑郁症,但却一直没敢和我的父母说——原因很简单,那段日子我的父亲见到我就跟见到宿敌一样,我要是说我得了抑郁症,他恐怕非但不信,还会像当年我四叔非要去外地求学时一样,被吊起来用鞭子抽吧? 我可受不了这个,所以只能对谁也不说。 我本想着靠自己偷偷买来的药物来进行抗抑郁治疗,但喝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效果并不显着,这也让我有些迷茫了。 而在这期间,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那段时间里,我的母亲居然怀上了我的妹妹罗萱——这让我觉得,对于我的父母来讲,我的的确确是个不再被需要的孩子了。 这种情况下,我准备自我终结,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曾经的同学却邀请我到他家玩——也就是这次造访,我的兽生才得到了救赎! 在他的家里,我接触了一款叫做《兽勇者时代》的游戏,这东西我以前虽然听说过,但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而在我真的接触之后,那种“不想再活下去”的消沉信念便逐渐松动破灭了。 从他家回来的那天,我顺带也借走了他的卡带和游戏机,而后废寝忘食般地玩了两周,而在这两周里,作为游戏主角的我不停地攻破各种boss,不停地获得各种成就,并与游戏故事里的各个角色“结缘”——总之,就在那段日子里,我重新找回了久违的“被需要,被认同”的感觉! 以至于现在,即便知道这样将自己扎进虚拟的游戏世界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只有在我的房间里,在这种阴暗无光的环境之中打着游戏,才能让我得到在这个家里无法获得的“被需要”和“被认同”的感觉——毫不夸张的说,现实中的兽们,传递给我的温存,甚至不如虚拟世界里本不存在的角色和网络上的一隅一角里释放本我的兽们带给我的万分之一。 当然咯,我买游戏也好,周边也罢,钱都是我自己靠着辍学之后替其他玩家代打各种游戏里的高难和boss,以及倒卖游戏账号赚来的! 虽然我因为自己没能完全接受高中的生活而辍学在家,所以被我的父母认为是“不肖后代”,但我总归也是个雄兽啊!要是一直依靠着父母的财力获取我想要的东西,那也太过分了吧?! 现在的我,除了这个房间本身,以及床铺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都是我自己赚钱买来的,所以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的想要在外面找一套房子居住啊!这样的家我可很难待下去了——我的父亲与我现如今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我的母亲嘴上说爱我,但她却从来不理解我的一切选择,也从来不支持,不尊重它们,还有我最讨厌的,我的亲妹妹罗萱,我们两个虽然同父同母,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了,我对她唯二的感情就只有讨厌和憎恨,讨厌她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只会乱逞能给大家添乱,却还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废物,憎恨她在我最噩梦的时期出现在了我的母亲的腹中,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被需要”和“被认同”的感觉。 而我想,像我这样的兽,在这座岛屿之上也不算少吧——我当年所在的游戏论坛里,就有很多当地兽在连麦聊天时分享过自己的家庭经历,虽然具体遭遇的事情不太一样,但很多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兽,无法从自己最亲最爱的兽身上获得他们给予的“被需要”和“被认同”的感觉,只能在网络和游戏这虚构的乐土上抱团取暖。 岛内的世界,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岛外会怎样呢——或许,我该改天问问娜娜还有小狼一号他们,他们住在青云市,那可是金都国的大城市,我想,大城市里,总比墨烟岛这样的弹丸之地要开明吧?要不然,我四叔为什么拼了命的非要到那里求学呢?! 想着,我父亲呼唤我声音也越来越大,搞得我这下不得不出去了,但在出去之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而上面的内容是…… “你想到外面看看吗?” …… ——以下为罗璇主视角—— 好不容易把我儿子哄到睡觉了,想着享受一下午后时光,但却又因为上司喊我加班而只能作罢。 如所有兽所见,我的家庭或许还是挺圆满挺令兽羡慕的,但,事实上我和我的老公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工作上的压力,为了赚取给孩子看病,买奶粉,上学等用的资金的压力,照顾孩子的压力外界非议的压力,还有来自我的家庭压力。 工作和有关于孩子的压力不用说,毕竟是个双方都不肯放弃工作想要拼命赚钱养家糊口并哺育孩子的夫妻,都会面临着这样的压力,只不过我的儿子要比其他的孩子更容易生病,所以一年到头攒下来预备给他上学时的钱总是会被透支。 至于外界的非议和源自家庭的压力又是如何,大致是这个样子的吧——事实上,我所在的墨烟岛,虽然对外界来的游客们非常友好,但本地兽互相之间敌意却很大,且不说几百年间一直都在无休无止的『原住民』和『外来者』之间的纷争,『草食性正确』思潮带来的食性矛盾也是在墨烟岛上有愈演愈烈的苗头,而且,因为发达的旅游业,墨烟岛上开旅游商品和旅馆的兽也不少,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完全印证了同行是冤家这句话。 此外,墨烟岛当地,对“后代为混血儿的家庭”的鄙夷也很严重,我是羚羊兽人,而我的老公则是马兽人,虽然我们之间的恋爱受到了双方家庭的同意和祝福,但,我们这样的家庭,对于那些与我们没有任何关联的兽们来讲,始终是笑柄和异类——没有谁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这是因为在我们当地兽的传统观念之中,一个兽人和他或她同一种族的兽结婚生子那才是正确且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情吧。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们夫妻还要顶着外界非议的压力而生活。 至于家庭的压力,准确来讲更多的是来自于我父母的压力才对。 若放到现在,我们家里的状况还称不上奇怪,但放到我童年时的那个时代,就非常的古怪了——因为那时平常的家庭里,话语权最大的应该是家里的男主兽才对,而我们家话语权最大的,并不是我那作为家里男主兽的父亲,而是作为家里女主兽的,我的母亲。 这或许也是因为我的母亲脾气就像一碟芥末一样,又呛又辣吧——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清楚的明确这样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惹我的母亲生气,绝对不能! 因为她一旦生气,就会迁怒给家里的所有兽,不管是对我们自家的兽来说,还是我的几个叔叔们家里的兽来说,都是这样,可以说,生气时的她,根本就是个会进行无差别攻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自明了这件事之后,我便和我父亲一样,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生活着,然而,我和我父亲的隐忍,也只是换来了她更加的变本加厉——她的脾气变得更加的傲慢,更加的火爆,一有不顺心之事轻则专捡难听的词汇破口大骂,重则直接抄起手边的东西朝着撒气的目标开打,对我们也好,对邻居也好,都是这样的,这种情况,也就直到我弟弟罗睿的出生之后,才有所好转。 久而久之,她也就成为了居民当中公认的“泼妇”,没有谁敢招惹她,也没有谁愿意理会她,而她自己却毫不自知。 而我在青春时代结识的许多朋友也因此与我断交,其中绝大多数与我断交的兽的理由是,他们的父母都害怕我也是像我的母亲一样的“泼妇”,所以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与我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兽成为朋友。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这样母亲主导家里话语权,而且她不生气还好,一旦生气就会撒泼的压抑的环境下生活的我,性格又哪里会像她一样呢? 我的个性虽然在健谈和热心方面还比较像我的母亲,但绝对不是个火爆易怒,又无理取闹的脾气,恰恰相反,认识我的兽都一致认为,我其实是像涓涓细流一般柔弱文静,又有些逆来顺受的兽,只是有时候不太会审形度势,容易说出不合时宜的话罢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个性,所以,即便是结婚之后,我也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一切都由我的母亲替我操办,也只能听她的话做任何她要我做的事情,我始终都是我母亲精心调理打扮的,扮家家酒用的木偶。 对我来讲,这就是源自家庭给予我的压力——在看到我的表妹罗娜像她的父亲那样反抗我们的爷爷的时候,我也不禁有了想反抗我的母亲,自己主宰自己的兽生的想法,但这么做,绝对会有很大的压力。 想着,我也便穿好衣服,出门加班了,孩子就暂时交给他的小舅舅,也就是我的弟弟罗睿照看。 但正在我要出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兴许是垃圾短信——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我还是因为好奇的缘故而点开,看了一眼。 而短信的内容是…… “你想变得有主见吗?” …… ——以下为罗伦主视角—— 在我带着路杰赶到医院的时候,娄鸣就已经向我们发来了他成功解决了『大老爷』的喜报。 虽然对铲除潜伏在岛上的恶势力这点,我们大家都很开心,但也只有我和娄鸣,或许是开心不起来的。 理由很简单,因为在这之后,我们就要寻找『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了。 或许在其他兽看来,尽早找回『宇之戒指』,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偏偏我和娄鸣,就知晓第三次凑齐『宇之戒指』会发生些什么。 还记得,在从天泪礁返航的时候,我就将那自太古时代起就传下来的,一直流传至今的一句黑之神的神谕——“吾之信物,一分为三,终流落于病入膏肓之地,此地众生,冥顽不灵,皆为六欲七情所腐堕,有心者,若于盛世寻吾信物,乃得真知点化腐堕众生,令此地向荣,蒸蒸日上,若于颓世寻吾信物,则引天灾屠戮腐堕众生,令此地净化,无有恶风。”,告知了娄鸣,因此,他和我也都大致明白,这“病入膏肓之地”是指哪里,“腐堕众生”又是指什么,最后凑齐了『宇之戒指』又会发生什么。 如今,墨烟岛世风日下,刁风恶习倍出,无疑就是神谕之中的“病入膏肓之地”和“颓世”,而“腐堕众生”,也必定是指墨烟岛千千万万的民众们,有心者,不用多说也能知道是我们这群兽吧?而我们这些有心者,偏偏赶上了这样的一个“颓世”,在这一糟糕的前提下去寻找黑之神的『神明信物』『宇之戒指』,这真的是很不凑巧呢。 或许,一旦『宇之戒指』凑齐,墨烟岛就将会出现千百年难遇的大浩劫吧?而凑齐了『宇之戒指』,带来灾厄的我们,无疑就会成为墨烟岛历史上的罪兽! 因此,我和娄鸣,真的很担心,很担心这则神谕,终有一天会应验。 望着还在做着伤口消毒处理的罗娜,我心里复杂无比,随后,从诊室里走出来,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俺了解了,你就放心吧,不会那样的。” 我转过头去,随后只见一道黑影闪了过去,之后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这莫不是碰上幽灵了?听说这座开在金衣山上的医院医院里死兽极多,经常有兽在这里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我站在原地挠头,并陷入了困惑和隐隐的不安当中。 本章,完。 第282章 病入膏肓之地:其二 ——以下为罗赢主视角—— “嘿,你还在为那件事而……” “放开!” 我打掉了他即将放在我肩膀上的兽,厉声正色地凝望着面前的这个兽。 他既是和我一起出生的双胞胎兄长,也是我眼中的恐怖梦魇。 “唉,四仔,你这么做让我这个哥哥很为难呢。” “我让你为难?你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吧?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因此受到了怎样的影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至于有关于年底从你那里进口『人类』那边产出的■类到青云市的提议已经通过了,你也不必再纠缠我了,很感谢你为了我这个老父亲爱女心切的可笑诉求调动那么多兽手来关注着你的侄女,那,就这样了,咱们就此别过了。” 我本想从他身边赶快离开,可他却像那个时候一样,扑到了我的背后,如同食肉植物黏上了他的猎物一般。 “别走好吗?就让我再好好看看你,让我和你共度这个良宵好吗?算我求你了……” “不可能!!!!” 我大喝一声,把他从我身上甩开,并用着红润的眼圈,冷冷地凝望着我的这个毫不顾任何伦理,爱■泛滥的变态兄长,这个直至遇到了我的老友郑义,遇到了我的妻子才治愈的噩梦,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时至今日,他仍然弄不清我们之间到底应该维持怎样的关系,也仍然不明白如何才能像一个正常兽一样,组建一个正常的家庭。 虽然随着年龄增长,我也罢,他也好,我们的的阅历越来越多,行为处事方面也越来越圆滑,但,作为双胞胎的他和我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是那个二十多年前对我犯下令我至今回忆起来都会头皮发麻的,胆大妄为又无知懵懂的少年,而我,则在父亲的一顿鞭打之后离开了家,在曾对我来讲非常陌生的大都市青云市里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事情,如今不再是那个赌气与家里切断一切关系的叛逆少年,而是一个有着自己家庭的男主兽,一个有着自己理想的从政者,一个备受市民爱戴着的老领导,同时,也是一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着绚烂兽生的老父亲了。 他,根本就没有成长过。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崔敏,那个曾经是我三嫂的兽郁郁而终的原因吧——无非是撞破了这个家伙的真正面目,无非是明白了自己一直深爱着,甚至还生出了孩子的兽根本就不爱自己,也不喜欢自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他却来者不拒!我真的很为她惋惜,曾经作为商界女强兽的她如果当时没有迷上他的话,或许也不会有在床上重病缠身而亡这种凄惨至极的下场吧,当然,也更不会受她那泼妇般的大嫂和严苛古怪的公公的气。 但,我想最可怜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侄子罗伦吧? 父亲是这样的一个兽,而且还因为生意的缘故,几乎很少着家,母亲又因为撞破自己所爱的本质,在绝望之中暴病而亡,这个家里,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兽,孤独的活下去——如果不是他拒绝的话,我真的很想把他接到我那里生活。 “不,有可能的,因为我坚信我的a……” “闭嘴!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在以前就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别以为我不明白你当时对我做出那种事是受了什么的启发!” “不,四仔,哥哥是真的……” “好了,你就不要再纠缠我了,咱们两个唯一的关系就只能是兄弟以及合作对象,不能是别的!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不想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的话,就让我离开吧……作为你的弟弟,我只能劝你思考思考,自己如今到底几岁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去爱谁又不该爱谁,请你珍惜眼前兽,不要沉迷于自己自以为是的爱■之中一错再错。” 说罢,我离开了房间,在与我的父母道了声别之后,便起身前往我在离开墨烟岛,返程青云市前必须要去的一个地方。 因为那里,有一个兽一直在等待着我。 …… ——以下为罗甿主视角—— 千呼万唤才把我那个懒儿子喊出来的我立刻交代了他要干的工作,他看起来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按照我的话去做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叹了声气,想着要是我跟华以后要是不在了,这温泉旅馆到底该交给谁才好。 我的大儿子就是个懒惰虫,一心就在那些害死兽的游戏当中,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暂且不说他了,我的小女儿还不太知事,虽然手脚麻利,但也经常给大家添乱,而且,更是在学习数学方面一塌糊涂,算账都算不清,要是把旅馆的生意交给她,那恐怕没几天就倒闭了吧。 虽然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怎么说也得再过个十多年二十年的,但,要是什么都“到时候再说”的话,倘若发生什么突发事故,那可就非常不妙了。 总之,想得多,想得远总归是有好处的。 这么想着,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旅馆大门,我仔细一看,那不是我最小的弟弟罗赢嘛!他怎么会来这里? 于是我立刻下楼来到他的面前,这才了解到他和他妻子来的时候,他的妻子把结婚戒指落在了这里,我记得这事华跟我说过,于是我让他不要急,先在这里坐一坐,我去给他取。 我来到了我和华平时住的房间,刚好华也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便问她那枚婚戒放在了哪里,她打开床头柜,把那枚戒指交给了我。 “唉,四仔嘅家嫂仲真系够乸西丫,呢啲噉嘅嘢都可以落喺度,想必四仔平时喺屋企都系睇佢一方啦。” (翻译:唉,四仔的媳妇还真是够粗心的啊,这种东西都能落在这里了,想必四仔平时在家里也是照顾她的一方吧。) 我的妻子,华有些无奈地吐槽道,而我摇了摇头,说道。 “点知呢,话晒,四仔嘅家嫂系佢自己去青云市后先识嘅,听讲,一开始佢喺大楼入面嘅工作都系佢外父畀佢安排嘅,都可唔可以俾自己嘅同女婿喺大楼安排做嘢,睇嚟佢哋屋企开头都唔细,想嚟,四仔嘅家嫂肯定都系一个大户兽家嘅太子女啦!” (翻译:谁知道呢,毕竟,四仔的媳妇是他自己去了青云市后才认识的,听说,一开始他在市政厅里的工作也是他的岳父给他安排的,都能给自己的女婿在市政厅安排工作,看来他们家开头也是不小,想来,四仔的媳妇肯定也是个大户兽家的千金小姐啦!) 我揣测道,不过看这枚婚戒的精美程度,也能推断出来价值不菲,不是有眼光、有品位的大小姐的话,真的戴不起啊。 不过,只有一点我还是很确定的,那就是墨烟岛的大家都在传四仔娶了一个大户兽家的千金小姐,肯定是当了对方的上门女婿或者纯粹想要攀高枝吃软饭,但这绝对是那群不明真相又爱嚼舌根的兽们传出的流言蜚语,四仔这小子,耿直,善良,倔强,做事一板一眼又死要面子,是个被吊起来鞭打都不吭一声的铁汉子,他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当别的兽的上门女婿,又怎么可能去吃软饭呢? 我是不相信他会这样的。 拿到了婚戒,我便又回到了四仔身边,把婚戒交给了他之后说道。 “喏,下次让弟妹别那么马虎了,婚戒可不是什么丢了就算的东西啊。” “嗯,好的,唉……不过她总是这样马虎呢,一年到头光手机就丢了不下一百多次,回去我真的得好好跟她说说了。” 凝望着无奈的他,我回想起了那段对他,对我,对所有兽来讲都算是心里的疙瘩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对此事释怀,是否还会想起这件事就躲在角落里无声流泪。 这一切,都是我的另一个弟弟,那个从小就不正常的罗羸导致的。 我的另一个弟弟罗羸,乳名三仔,他是和罗赢同时降生于世的双子,他的个性和罗赢一样,都是有些孤僻的,但,他从小的行为举止就很奇怪。 还记得在他们六岁的时候,我带着他们两个去公共浴池洗澡,这小子就一直走顾右盼地盯着别的兽看,当时我也只是认为他年纪太小比较好奇,所以也没在意,但后来,又发生了他在上学的第一天就扒别的男同学裤子,还抵赖给自己弟弟的事情,这件事情搞得我们全家都不太舒坦,但基本都认为是他太调皮了,所以才这么干。 而当他被我们父亲打了一顿,回房间反省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回答我说“想看他们不穿裤子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他开始有些问题了。 后来他做过的种种怪事数不胜数,但为了不让我们的父亲生气,所以基本上都被我们兄弟三个瞒了过去,直到那天,我们的父母都不在家,只留下我们兄弟四个看家,原本我和我的大哥在厨房做饭,但他的房间里却传来了非常奇怪的声音,这让我们都觉得事出古怪,随后,我们便关火上楼,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共处一室的他。 那个画面,可以说给我和我的大哥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致使我的大哥头一次发火,把他们两个拽开,抄起棍子就打,在这期间劝架的我也被他打了好几棍子——总之,那天我们家,充斥着我们兄弟四个乱作一团的怒骂声,打斗声,哭喊声与哀求声。 原本,我们还是想把这事瞒下去的,但罗羸这小子压根就不知廉耻,居然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弄得大家都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那些成年兽都认为他们兄弟不正常,与他们同龄的兽更是发挥着他们与生俱来的“天真的残忍”,搞得自尊心本来就很强的罗赢抬不起头来,如果当时不是仗着还有高年级的我,付出了因为打架斗殴而被校方勒令辞退的代价替他撑腰,恐怕他真的会消沉下去吧——虽然我是明白这件事中到底谁是受害者,谁又是加害者,但我的大哥却一棒子打死,认为他们两个都有问题,所以即便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在学校里被其他兽折腾,他也是袖手旁观,认为那也是他应得的。 这件事情,或许也是他那么坚决的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生养他墨烟岛的缘故吧。 我叹了口气,随后对他说道。 “不是我故意揭你伤疤……你,你还……你还在乎以前……以前那件……” “那件事情吗?对我来讲,永远忘不掉,但是也早就不怎么在乎了,毕竟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一群爱戴我的市民,离自己的理想也逐步靠近着……所以,我是绝对不能被过去的伤痕困住原地踏步的,毕竟我的职位特殊,不允许我出错,更不允许我做什么事情都带着情绪……如果不冷静下来,坦然地面向未来,面向那些仍然在『草食性正确』思潮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的民众们,为民请命的话,那我也愧对娜娜的外公,更愧对为了我而失去自我修养提升机会的二哥你啊,说真的,在这座岛上,我也没什么特别留念的兽,除了咱们父母,二哥你们一家,小伦,小柔,还有老邱……只有你们我还仍然在乎着。” 说着,他有些热泪盈眶,但又像小时候那样转过身去,用着极小的幅度擦去泪水。 而对我来讲,他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是那个自尊心强又无比耿直,面冷心善的小弟弟。 而我则露出微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对他说道。 “好好干吧,四仔……你的民众们都在指望着你为他们带去福祉,相信你一定能不辜负任何兽的期望的。” “嗯,那,下次见面吧,二哥,我还得赶时间去见老邱一面,之后就得回青云市工作了……唉,胡大海那个榆木脑袋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看来没我的话青云市的市政厅真的要形同虚设了,回去我得赶快把这家伙辞退了,现在的年轻兽啊,真的是太差劲了。” 伴随着他的抱怨,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而我看到他已经不怎么在乎这种事的时候,便放松了下来。 随后,旅馆的有线电话响起,我接通了电话,正准备用已经烂熟于心的话来招待电话那头的旅客呢,可没想到,一阵用本地方言破口大骂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而这个声音,无疑便是我大哥的声音。 坏了,这下坏了!三仔那小子果然把那事——罗璇并不是我大哥的孩子,而是我大嫂和老相好之间的孩子这件事说出去了! 惨了,这下可就不好办了啊……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什么?!” 接到罗赢叔的电话,我大吃一惊,想要去找罗娜他们商量下面的对策,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窗户之外的蓝天,被一阵阵黑烟所遮盖,一时之间,那浊臭腐烂的味道,连同黑烟一起,充斥了整个墨烟岛,满大街都是的游客,也因此陷入了恐慌之中。 没想到,那些『原住民』搞事情的效率还挺高,看来这下,不得不会会他们了。 凝望着窗外晦暗的光景,我握紧了拳头。 本章,完。 第283章 蠢蠢欲动的他们: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刘枫和贝瑞现在怎么样了?” 我问路杰道。 “贝瑞小姐她,虽然送医及时,两条胳膊保住了,但是出■比较多,现在还在寻找合适的■源给她输血……刘枫没有大碍,那个霍紫苏扔出的刀正好被他的肋骨弹开了,只是现在还在昏睡……娄鸣,你说,他是不是魔力用得太多才……” 路杰一边忧心忡忡地说着,一边凝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最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舔了舔嘴唇,说道。 “或许吧,他本身就是被你们说的那个精灵不断攫取着魔力,搞不好这种受伤的情况下,魔力流失更快,所以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哦……” 路杰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来,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或许是因为外面那明明只是下午,但却受那帮不搞事情出来就浑身不自在的『原住民』的邪术而变得漆黑的天空,给了我们二兽不小的压力吧。 轻缓的脚步声从走廊之中传来,处理好手上伤势的罗娜,以及陪她一起在诊室的罗伦哥走了过来,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说道。 “咱们走吧,去处理那帮居心不良的『原住民』!” “嗯,好!” “一定不能,让这群家伙得逞……” “……” 我和路杰纷纷表态,但却只有罗伦哥一言不发,双手插着口袋,装作看着窗外的样子,偷偷地往我这边看,但下一秒,我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对接,他便躲开了,并重新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似是在否认自己刚刚的行为。 “走吧,二舅哥。” 我很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反应,于是故作轻松地对他说道,试图掩盖他的尴尬和慌张——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想让他透露更多的话,就只能给他台阶下才行。 “你也太自来熟了,好吧,那咱们走吧。”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率先走在我们面前。 走出了那家医院,四面袭来的浊臭气味和黑烟数不胜数,根据基托内的调查,这些所谓的黑烟并不是真正的烟,而是傀儡一般的,没有思想,只能听令于施术者,体型远小于昆虫兽人的黑色小飞虫。 如果我们这里能有会火魔法的兽就好了,不过,我用『雷王律令』召唤的雷电也够这群烦死兽的小虫子喝一壶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运作魔力,发动了最近才掌握的『雷王律令?弹』。 随着咒语被我一字不落的念完,金色的法阵从天空之中浮现,随后,一道道雷霆从中钻出,在击中了一些小虫之后,立刻又飞向了另一股虫群,在将其击溃,马上又打中了第三波群虫……如此循环往复,宛若受到挡板反弹的小球一般,在天空中狂舞者,狂舞着,狂舞着,舞出了一道道金色的轨迹,令天空中的碧蓝色逐渐恢复。 路杰和罗娜他们两个,一个配合我,以施加了『向荣术』后疯狂生长的植物为饵,吸引这些本性未泯的虫子来啃食,便于我大批量斩杀这帮小东西,另一个则配合医院的医务兽员把惊慌失措的旅客和民众带到医院之中暂做压惊,至于罗伦哥,他的话也在用着自己的魔法消灭那些虫子,虽然面对这些东西,他完全能够自保,但是消灭它们的效率却要比我低的多。 但是,看着这些游客和民众,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们中的有些兽像是木头兽一样,双眼无光,呆呆愣愣的,脚步也很僵硬,即便罗娜他们招呼他们进医院,他们也丝毫不理会,就像是冷冰冰的机器一样——我顿觉不妙,随即拉了身边一个动作僵硬的幼年雄性狮子兽人,检查他的身体,在我撩开他的衣服的刹那,一个灰白色的影子瞬间从他的身上跃起,朝着我的脸飞扑而来,好在路杰眼疾手快,用『向荣术』将那灰白色的影子绑住,我这才得以看清那灰白色影子的真面目! 不出我的意料,那也是一只虫子,是比这些黑色小飞虫大了许多,并在腹部有着十对吸盘和三对螯针的,看起来半只身子羽化,另外半只身子仍然保持幼虫形态的虫子!这东西扭曲着它那丑陋肥胖的身躯,在重重藤蔓的捆绑之下疯狂挣扎着,我觉得无比恶心,于是立刻放出雷电将其击成焦炭。 不用多说,这群民众当中应该有很多都被这种“蛊虫”所蛊惑,变成了机械僵硬的行尸走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狮子小男生则在这之后晕倒在地,我把他交给了路杰之后,就加大了魔力的供应量,让『雷王律令?弹』的效果翻倍,并拜托路杰帮忙撑一会儿,自己去寻找那些被虫子蛊惑控制的兽们。 看来在这之后不得不麻烦我在论坛上认识的那位朋友发动一次针对全墨烟岛的『记忆剪切』了——原本我是打算完事之后自己发动,来清除群众们的记忆,防止我的『神裔』身份被发现的,但,我要是消耗那么多魔力用来清除这帮虫子的话,那就很难保证『记忆剪切』这个魔法能顺利发动了。 一个,两个,三个……五十一个,五十二个,五十三个…… 这些难缠的灰白色“蛊虫”一个个被我发现并打倒,我渐渐地有些疲劳了起来,在稍微歇下来喘口气的时候,竟有几十个灰白色的影子一齐从这些民众们身上冒了出来,并向我扑来,我骇然失色,但仍然保持冷静,发动『雷王律令』狠狠地劈向这些虫子,虽然很多虫子在惊雷之下成为了焦炭,但还是有四五只“幸运儿”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到我面前了,突然,他们便被一道道看不见的刀刃切碎。 “我说!你一个兽对付这帮东西是不是太逞能了?!” 刘枫的声音从兽潮的另一端传来,旋即,他飞到了我的身边,仍然用着那种冷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才是那个逞强的兽吧……明明都受伤了,虽然命大没有死,但好歹你也躺在病床上休息休息吧?” “切……你少来教训我,我可不放心把路杰交给你,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活下去,和路杰并肩作战,过完兽生。” 他边说,边发动风魔法吹散了一波虫子,并降落在了我的背后,和我背靠着背。 “呦,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热爱生命了?之前不一直都‘啊,反正我都要死了,最后这段日子就陪陪路杰吧’……哇哦——”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用双肘轻击我的腰间,并揉动起来,又痛又痒,但痒占据上风的感觉在腰间那里蔓延着,弄得我想躲都没力气躲,我只得求饶,而他见我老实了,这才放开手肘,深呼吸一口气,并发动了大范围的风魔法『岚引』,形成了巨大的风压,把天上的虫子和那些民众身上的虫子吸引过去,聚在一处,我则趁机发动『雷王律令?轰』,将这些虫子全部击溃。 一半的天空恢复成了碧蓝色,我们松了口气,但又不敢完全放松下来——因为一来还有其他的地方仍存在着这些“蛊虫”,二来,如果找不到放蛊的兽,并阻止他的话,那恐怕我们杀掉多少虫子都没用,那家伙还会一次又一次地放蛊。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放蛊者,并解决他。 但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家伙,像是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四处寻觅着某种东西,鬼鬼祟祟地不知意欲何为。 我轻轻咽了口口水,随后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于胸前,问道。 “杰拉多先生,真巧啊,居然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但是,这家伙就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一般,在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叫他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反应。 “你小心点,那家伙有可能是被虫子控制住了。” 刘枫好心提醒到,而我也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稍微退后一步后,只见他转过身来,冲我们邪魅一笑。 “被虫子控制?啊,原来你们真的有在调查我啊,看来我收到的信号果然没错啊……” 他的身体动作变得僵硬起来,随后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也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角度进行了扭转,就这样,他歪着头看着我们,我们几个几乎每个兽都被他的异常姿态吓到了。 “你们几,个不简单,很不,简单,而且在调,查着周边的一,些信息,试,图找,到某,样东西……就连这个,躯壳,原本的信,息,也被,调,查到了,嘿嘿嘿嘿嘿嘿——” 下一秒,就连他的说话语调也发生了改变,而且发声的位置也从咽喉和口腔变成了腹部,紧接着,一阵怪笑从他的腹部传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 路杰害怕得躲在我的身后,问道,而我心里也感到一种止不住的惊慌,说道。 “大概真的,被虫子控制住了吧……你放心,我和刘枫会把你们都保护好的。” “■■的,你笑什么笑?!既然知道了我们在调查你,也在怀疑你的身份,那你就赶快如实招来,你到底是谁,又想要做什么!快说!” 刘枫的脾气被他的怪笑勾了起来,质问他道。 他仍然在怪笑着,同时,也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随后,便摆弄着那僵硬的四肢飞上了天空,很快便不知去向。 对于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们谁也不明了,只是觉得困惑,不安与隐隐的担忧。 但是,现在我们也无暇顾及那家伙了——在他离开后,我们便动身前往那些仍被这些“蛊虫”所袭击的地方。 ——与此同时?墨烟岛某处—— “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瘦高的羚羊兽人凝望着那身材魁梧肥壮,并有着三条尾巴的白狐兽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大祭司说……这是‘蛊神’的意思,我其实也想阻止他们的,但是,反对这么做的兽,在我们的族群里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而且大多没什么话语权。” “好吧……”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 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羚羊兽人沉思着,良久才开口说道。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怎样?”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我现在,真的要从这里回去,要不然,市政厅那里会一团糟的,所以,请去我家娜娜的身边,照看好她还有她的那几个朋友吧,另外……” 羚羊兽人从贴身的衣物当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转交给了白狐兽人,面色凝重。 “这,这是?!” 白狐兽人看到那样东西,震惊不已,随后,一种威压感和惊悚感传遍他的全身,令其全身无法动弹。 随后,羚羊兽人咬破自己的中指,并在那东西上面按上了一个殷红的指印。 “好了,这样的话,这东西就会安分一些了,时机合适的话,就请你把这东西转交给娜娜吧,她一定需要这个……另外,这期间你也可以用这东西来防身,上面有我的■液和魔力,所以你只需要念出我以前教过你的那些咒语,相应的魔法就会发动,那些咒语,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吧?” “记得,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白狐兽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来,最后再抱一下吧,因为也不知道下次咱们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嗯,好,你多多保重。” 两个兽人紧紧相拥,随后,羚羊兽人坐上了街角的出租车,去往了他该去的地方。 只留下白狐兽人,凝望着手中的东西一直发着呆,看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又好像没有,良久都仍在那里没有动身。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 “唔——” 随后,一把尖刀刺入了那白狐兽人的后腰。 “真是的,没想到大祭司说的是真的啊,你果真是和那些『外来者』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呢,看来还是干掉你为好。” 背后袭击者如此说道,并从手中放出了一只紫色的长条型幼虫。 他阴笑着看着倒在地上,全身麻痹了的白狐兽人,正欲将那幼虫安放在他身上,可谁知,下一秒,白狐兽人手中闪过一道黑光,之后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哪儿去了?!” “总算是找到你了啊,放蛊者。” 在那背后袭击者还在纳闷儿的空挡,娄鸣也从街角处转了出来。 “什么?!” 随后,罗娜,罗伦,刘枫,还有路杰一一从他的前方,右后方,左方,右方出现,连同在他左后方出现的娄鸣一起,把他团团包围。 本章,完。 第284章 蠢蠢欲动的他们:其三 ——两个月之前?墨烟岛某处—— “切——” 杯子被摔在地上的刹那,我的确是被吓了一跳。 即便是明白他平常心胸狭窄,但为了一个族长的位置而大为光火我还真是没想到呢。 “我说,你冷静一下,不就是你不是唯一的候选者嘛,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不是在生气这个啊!” 他拽住了我的领子,表情无比狂躁,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那你是在生气什么?” “我生气的是,为什么那个和我平常非常不对付的家伙也在跟我抢族长的位置啊!!!” “你……是指,『蛊女』的哥哥苏昌吗?” 我猜测道。 我对那个苏昌并不太了解,但是,他总是和这家伙掐架,不止是我,族群里的其他成员也总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这次,他和这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书呆子一起争夺族长的位置,那个书呆子对他毫无威胁,而且是支持率最低的那个,他自然不会认为那个书呆子有多碍眼。 但是,若是那个苏昌也和他抢位置的话,那他如此抓狂,我倒也能理解——只是他反应这么大倒是完全没想到呢。 好在大山那个傻小子现在去砍柴了,根本不在这里,唉,要是这个“大哥的好小宝”看到自己的大哥这么生气,百分百会被吓哭的吧? “那当然了!我可不能让那种消极对外的家伙成为族长!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吧——咱们可是墨烟岛的『原住民』啊!他居然要咱们和那些『外来者』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和谐共处,这简直就是忘了列祖列宗留下来的规矩!是在背叛咱们的族群!” “呵呵呵,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啊?赶快把我的领子放开,我可警告你,这可是我作为近侍的侍服,你要是弄坏了,小心直接被淘汰,再也当不成族长。” “切——” 他遂轻柔地放开了我的衣领,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便对他说道。 “消消气,消消气,你要知道,虽然明面上这次的族长候选者一共有三个,但事实上,无论是苏昌,还是那个书呆子,和你比起来都不占优势。” “为什么?” 一听这话,他果真来了兴趣,我轻轻一笑,说道。 “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咯……” 我边说,边在他这栋不算太破旧的房屋内观赏着,只能说这个家伙还有大山那个傻小子还是有点体己在的,不然,可真建不成这栋全族群之中最大的房子。 “我说的那样?” “对啊,苏昌也好,那个书呆子也好,他们对『外来者』的态度,都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想要与他们和平共处的,其中那个书呆子的想法更是瞎扯,想让大家和『外来者』做朋友,哼,我看他是日常存在感太低,所以想在这里哗众取宠才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吧,况且,就因为你的态度与他们不同,所以,你才比他们多了些靠山啊,呵呵呵呵。”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现在还听不出来吗?哎呀哎呀,你要是当上族长后还这个样子的话,那可就太要命了,我就把话挑明了吧,由于你秉承着‘不应该对『外来者』有好脸色看’的这种态度,所以,大祭司他老兽家现在可是很欣赏你呢,现在咱们的族长你也明白,天天都在病床上烫着,没什么话语权,族群里的各种事情,如今不都是大祭司说了算嘛!” 我一手撑着桌子,并将自己的脸凑近他的脸,说道。 “所以,其实我成为族长已经是……” “已经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了,只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总得装装样子,安抚安抚兽心不是么?” 我微笑着说道,并替他打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 …… “你们……” 看着这五个碍事的家伙,被团团包围的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怎的就回忆起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到了大祭司的旨意吧——毕竟巴乾那个小子即将成为族长,大祭司为了给他树立威风,多少也得让那些生来就该死的『外来者』一些颜色看看,所以才让我放蛊袭击、操控这帮『外来者』。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放出更多的“蛊虫”对付他们,最开始放的那些“蛊虫”,也至少有一半都被这群家伙干掉了。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要坏老娘的好事呢! “你叫尚红对吧?是『原住民』一方『蛊女』的近侍之一,另外一个近侍,是你的表妹尚青,比起你那个颇受兽欢迎的表妹,你好像在族群之中的风评……” “你给我闭嘴!!!!” 我打断了为首的那个死胖子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家伙的嘴真是够晦气的! “老是这么发脾气的话可不好哦,我记得有个说法啊,对于你们这种狐狸兽人来讲,总是发脾气的话面部松垮得会更快呢。” “你■■——” 又是一句直接戳痛我心的话,我忍无可忍,直接放出我手中攻击性最强的“蛊虫”进行攻击,但下一秒,一个金黄色的图案出现在我的头顶。 “这是什么?” 正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一道雷立刻从那个奇怪的图案里飞了出来,直奔我的头顶,我骇然失色,想着自己的生命该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但就在那个刹那,一个让我熟悉无比的,又厌恶无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慢着!不要对尚红姐做那种事——” 随后,我被那家伙推开了,那道雷也劈在了大地之上,留下了一片黢黑的焦土。 “尚红姐,你没事吧?” “不用『蛊女』您劳神费心,小的只是一介近侍,就算死了,也有替代品,倒是您啊,为何不好好在族群里面待着,反而来这里呢?大祭司阁下不是没让您自由活动吗?” “他让不让那是他的事,我带我老姐出来那是我愿意,你管我们呢,恰北北!” 还没等这个讨厌鬼说话,她的弟弟便踏着滑稽而蛮愣的步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许那么没礼貌!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近侍,平日里照顾我最多的兽之一,我不准你用那种从『外来者』那里学来的腌臜话侮辱她。” 那个讨厌鬼转过头去教训自己的弟弟,虽然说得非常在理,但是被她维护名声,这是我觉得最恶心的事情——哼,我看她明明就是又想用我的“近侍”身份来嘲讽我才对!苏昌,苏依,苏琛,他们兄弟姐妹三个,没一个好东西。 “行行行,我不说不就得了,切……” 苏琛,也就是那个讨厌鬼苏依的弟弟,看了我一眼之后,极不情愿地说道。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对于突然出现的苏依,我甚是吃惊,心想作为『原住民』一方的『蛊女』的她,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然而更令我好奇的,还是此时此刻刘枫和苏依身后跟着的那个家伙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记得,苏依曾经说过的,自己家里除了已经不在的父母,还有那位沉默寡言的哥哥之外,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我和她的弟弟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她却说过,他是个浮躁,不太安分,而且胜负欲很强的孩子,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她身后的那位便就是了吧——只是,这孩子和刘枫有什么过节吗?他们应该没有见面过的才对啊。 “苏依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包庇你同族的疯狂行为吗?还是说……” 娄鸣显然有一些动摇和犹豫,但却并不迷茫,他顿了一下,随后凝眉瞪眼,将目光放在苏依身上,接着说道。 “你从一开始就是和这群家伙是一伙的呢?” “不,不是……” 或许是苏依被娄鸣一时之间变得无比锐利的目光吓到了,也或许是她本身就有些羞涩的个性作祟,总之,她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老姐是和尚红这货是一伙的啊?!果然你们这群『外来者』都是些不能轻易相信的家伙,我们还没说是来干嘛的,你们就胡乱揣测上了,哼!” 苏依的弟弟一听这话,甚是愤怒,随后便把目光挪到了刘枫身上。 “你瞅啥?!” 刘枫的语气透着一股火药味,这让苏依的弟弟立刻冲了过去,拽住刘枫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我告诉你,比赛胜负我没亲眼看到,那就不算完!而且,而且我那件衣服你还没赔我呢!” “你没看到就去问店员啊,别告诉我你的嘴就是用来吃喝的,不过,你问了也没用,因为反正最后也是我赢了,你啊,只是喝了三杯啤酒就趴在吧台上不醒兽事,呵呵呵……这么多找我比赛喝酒的兽里,你真的是档次最低的那个呢!我倒数三个数,松开我的领子,不然就等着挨揍吧!三,二,你松不松?!松不松?!!!” “苏琛!!!” “刘枫!!!” 局势乱作一团,直至苏依和路杰大喊着他们二兽的名字,他们两个才互相瞪着彼此,拉开了距离。 这时,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苏依,并如此说道。 “苏依,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我……我们是来……呃……” “老姐,别那么害羞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直说就好!” 苏琛拍着苏依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情绪,但似乎作用不大。 “可是,可是现在……要我怎么说,要我怎么说呢……” 苏依缓缓抬起头来,表情十分为难,而在看到我的脸之后,双眼瞬间变得红润起来,随后,扑进了我的怀里,不停地啜泣着。 我无奈地将他抱在怀里,唉,她虽然天真善良,但始终也都不是个坚强的兽啊——更别提她还经历了那些本不该经历的事情。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罗娜安慰着泣不成声的苏依的空挡,本想从她的弟弟口中问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却发现那个放蛊者尚红企图趁我们不备逃跑。 如果被她逃走了,恐怕会有更多的兽遭殃——这点,我无比清楚,于是,我大喝一声,就追了过去,这一路上,我们两个展开了一场走街串巷的追逐战,但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嗯,我的这个体型,还有被体型拉了后腿的贫弱耐力,最后让我吃了大亏——岔了气,崴了脚,一呼一吸喘不匀的我扶着街角的墙原地休息,同时,我也通知基托内继续用他的无兽机盯紧尚红,防止我们再也找不到这家伙。 “为了追那家伙,你也太拼了吧?” 罗娜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随后,那双柔软而纤细的双手慢慢靠上了我的后背,并逐渐挪动到了肩膀,最后搭在了我的肚子上。 紧接着,熟悉的『本味』和温度传来,我微微一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跟我搞这一出,真是有够任性的。 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我对这种事情也无所谓——反正那个尚红也跑不了多远,基托内的无兽机尚且还在监视着她,而她的那些“蛊虫”虽然古怪厉害,但却也不是我『雷王律令』的对手,不是我吹捧自己,如今,我已经清楚了那个尚红究竟有几斤几两,想要拿捏她,对我来讲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她,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所以,在这种胜负已定的情况下,稍稍和罗娜放个松,来些情侣之间的小情调也不是不好。 “要是不拼一把,又怎能让你的故乡得以安宁呢?嗯?这可是我这个骑士应该为你做的哦,我的公主殿下。” “呵呵呵,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咯。” 说着,我无意间看到了前方一辆汽车的后视镜。 在我背后的罗娜,虽然仍然穿着那身卡其色的短袖上衣和黑色格子短裙,但,发型似乎不太对劲呢——明明梳成高马尾的头发,现在却放了下来,而且…… 我这才发觉我自己的身体有些…… “等等!你,你该不会是——” “呵呵呵呵,你才发现吗?太晚了,我的乖小鸣。” 她把嘴唇靠近了我的耳朵,随后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紧接着,我的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宛若被掷入了虚空之中,不断下落。 而等我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泉旅馆的床上。 这一切,难道都是梦吗? 而随着门被推开,罗娜走进了房间之中,无比激动地搂住了我,我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梦。 本章,完。 第285章 蠢蠢欲动的他们: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罗娜的情绪在依偎在我身旁一阵之后,便从激动变得平静,于是我便如此问道。 “所以,娜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咱们当时应该是在对付那个尚红吧?为什么现在我躺在了旅馆床上呢。” 她听我这么说,露出一丝浅笑,说道。 “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什么?!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怎么会呢?!” 我骇然,随后后脑一痛,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又遇到了那个和罗娜长的一模一样,但却有着魅惑众多雄兽能力的家伙。 隐约记得那家伙好像对我说了什么,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而那个家伙的名字……好像是叫,希尔薇? “是啊,这几天里面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呢……” “呦吼!!!!!” 罗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我床边传来,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声音的来源处冒了出来,只一瞬间,我的胸腹部感到了一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压力。 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年纪尚小的白虎兽人,我一开始有些纳闷儿这孩子打哪里来的,随后又发现,这个孩子怎么长得和小时候的我那么像呢? 但再一打量,我又觉得不太对劲,这孩子并不止是和小时候的我长得一样,而且,还在我之前遭遇的一次『神启现象』中出现过! “啊,你,你是……” “哈哈哈,你醒啦!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醒的,呐,给你做的,没有糖分的巧克力蛋糕哦!” 说着,他从自己的手里凭空变出了一块看起来相当让兽有食欲的巧克力蛋糕,并放在了我的手上。 “他是洛奇,『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之一,同时,他也是『戒律念珠』其中一颗的碎片化形。” 罗娜补充道。 “啊?最后一名『圣护』?!” “是呀是呀,就是我呦,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她现在已经消失了,所以就剩下我了。” 洛奇如此说道。 “消失了?” 我对他的话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意识不清的这些日子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呢? 于是,我便向罗娜询问起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而她也很乐意为我讲述,就像是当初在火车上,我对她讲述我和路杰在那十多天中,与柯月光,徐青峰为首的兽组成的走私团伙斗智斗勇的事情一样。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苏依的情绪有所平复之后,她才对我说出了到底为何事至此。 原来在这一两个月里,他们『原住民』内也开始了新一任族长的竞选工作。 这一任的候选者,一共有三个兽,其中之一是苏依和苏琛的哥哥苏昌,剩下两个,一个名为安梦,是他们这群兽里最没什么存在感的兽,另外一个则叫做巴乾,这个兽的个性比较激进,而且一直都和苏昌关系很恶劣。 而这场选举,表面上说是公开公正,但事实上也是被他们族群之中的那位名为江生的大祭司所操控的。 而最后,大祭司江生所选择的族长候选者,便是巴乾。 虽说现在巴乾并没有正式上台,但得意忘形的他却已经开始铲除异己了——安梦本兽已经被他囚禁,而他的大部分支持者也被大祭司手下的兽当成了炼制“蛊虫”的“饵料”。 而他的这种残暴行为,也已经开始引起了族群内的兽人的不满——只不过,碍于那位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江生的淫威和与之对立者的下场,因此大家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尽量不展露自己的立场,并在表面上完全顺从那个草菅兽命的大祭司的旨意,暗地里对他们怨声载道。 但这还不算完,他们给自己的族群带去的灾祸还远不止这些。 江生自小就可以听到他们所信奉的那个“蛊神”的声音,也可以与之进行沟通——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成为族群之中的大祭司的原因之一,而正是因为他有着这样诡异的天赋和能力,并当上了大祭司,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那位“蛊神”的传命者。 通俗点来讲,就是“蛊神”的傀儡——那个所谓的“蛊神”说什么,他就和自己的手下一起去做什么,哪怕为之赴死也毫不犹豫,这不是傀儡又是什么呢? 而那位所谓的“蛊神”,在一年之前就指挥着大祭司江生,要他找来各色兽人的鲜■和鲜■扔进那神殿的祭坛之中,说是要为了“蛊女”的命运考虑,必须要定期进行“献祭仪式”不可——那大祭司江生一向听之任之,哪有不做此事的道理?!于是,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被他和他的手下残害,甚至有时候还包括着他们本族群的兽,这群倒霉的『原住民』们,也和那些更加倒霉的游客和民众一起,被抽干■液,切成碎块,全部扔入了祭坛,而每当“献祭仪式”的第二天,祭坛之中的那些令兽觉得恐惧、恶心、惊悚的痕迹便也消失不见。 用“蛊神”的话来讲,那就是这一切都成为了“献祭仪式”的祭品,转化为了所谓的“命运之力”,寄托于这一代的“蛊女”苏依的身上,并会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地点,适当的场合,成为令苏依顺利完成她的使命的“阶梯”。 只不过,作为“蛊女”的苏依,并没有觉得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了,甚至她的兽生中遇到的麻烦事也比之前更多了。 而这些麻烦事,其实大多都拜她那个对她毫不尊重,只当成生育工具的丈夫,还有那个刻薄自私,毫无兽情味可言的婆婆所赐。 不过,好在她的弟弟苏琛及时把她救了出来,并藏在了自己家,后来又送去了大祭司身边——虽然他很清楚那家伙绝非善类,但是江生对“蛊神”选择的“蛊女”还是十分尊重的,因此,他也绝对不会照顾不好她就是了。 而那对可恶的母子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这如同保姆一样的儿媳,到现在也懊恼不已呢。 江生的事情暂时说到这里,再来谈谈那个被江生一手扶植上来的巴乾吧。 这家伙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族长,但已经开始实践起了自己的野心。 对外,他和大祭司江生同流合污,企图利用“蛊虫”的力量,将整个墨烟岛占为他们『原住民』的领地——先是利用“蛊虫”来控制大量当地居民以及游客组成一支没有痛觉和感情,只知进攻的军队,以此来夺得整个墨烟岛的政权,并培养更多的“蛊虫”,扩大『原住民』的势力范围和“蛊神”的信众,企图一步步地蚕食整个艾尼莫斯世界,让这个世界成为他们『原住民』和“蛊神”的天下。 而对内,则是加快加急地排除异己。 凡是他所看不顺眼的兽,都会迎来和安梦以及安梦的支持者们一样的下场——这似乎正是因为他现在做着一场统御天下的美梦,认为天下之兽将会在未来都会成为他们『原住民』的傀儡和奴隶,“蛊神”忠诚无比的信众,所以才对族群里的兽们的生死也毫不在乎了。 …… “天哪!这还真是难以估量的野心啊!我原本以为那帮『原住民』的阴谋的算计范围只在墨烟岛呢,没想到,居然是整个世界!” 娄鸣听着我的讲述,忍不住惊叫。 “是啊,我们几个一开始听到苏琛那么说,也是被吓了一跳,那群『原住民』里的激进分子,真的是野心极大,不过好在,最后我们还是阻止了他们的阴谋,也解决了那个所谓的‘蛊神’,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原住民』和『外来者』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我抚摸着此时此刻已经拼合完整的『宇之戒指』,如此说道。 “哦,那可真是好事一桩啊,所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娄鸣饶有兴趣地发问了,而我也接着对他讲述下去。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而对于巴乾来讲,自己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无疑就是苏昌了,可苏昌一来品行端正,二来又同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三来又是“蛊女”苏依的兄长,大祭司江生虽然没有让他成为族长的打算,但爱屋及乌,由于苏依的关系,也对他算是喜爱和认可,所以,如果想要明目张胆动他的话,那么就必然会和大祭司产生矛盾,族长之位不保。 于是,这家伙便打算暗地里干掉苏昌——他与尚红早就串通好了,准备借这次袭击,用“蛊虫”之中毒性最强的“半步多”来对付他,并将这场谋杀掩盖成误杀事件,这样一来,即便是大祭司,也不能说些什么。 只是很不巧,这两个家伙的计谋还是被路过的苏琛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他便以想念姐姐为借口,征得了大祭司的同意,与自己的姐姐苏依单独见面,并将此事告知于她。 长兄为父,一向也将哥哥视作珍视之兽的苏依,在得知自己的哥哥可能有危险,心情和苏琛都是一样的,万分急迫且担忧不已,于是,他们便偷偷从『原住民』族群的领地当中逃走,并打算找到尚红,阻止她的行为,保护自己哥哥的安全。 只是,苏依生性善良单纯,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近侍尚红会做出伤害自己哥哥的事情,这也让比她看得更通透的她的弟弟苏琛很苦恼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苏依,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在阻止尚红的疯狂行径,相信你的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如此说道。 “娜娜……真的吗?” “是啊,你看那边的天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那里的‘蛊虫’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了哦。” 我指给他们两个看,并偷偷运作魔法,利用『宇之戒指』的力量,让他们两个焦虑的情绪有所舒缓——『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象征着『情绪』的力量,所以有着在一定程度上干预他兽的情绪的特殊能力,甚至还能做到抹除或者创造全新的情绪。 但是,就和现如今很多的黑之神『神裔』一样,我的魔力储备并不太多,想要做到这种地步,难于登天,甚至于说,我像现在这样,干预他们姐弟的情绪,都耗费了我不少魔力。 看来,『神明信物』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以随便使用的,而这也让我开始对那个盘踞于『曼纽』组织、『维塔斯』组织以及『泰伯维尔』组织背后的金主『父亲大人』感到隐隐的担忧。 据现在调查到的线索来看,『父亲大人』想要利用『神明信物』和传说中的魔法『自由术式』来解放『神之舟』里的那个恐怖事物——所以,这个『父亲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到底又有怎样的手段,能够让自己掌控『神明信物』,启动『自由术式』呢?! 这真是令兽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而这个时候,刘枫却把我拉到了一边,我有些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于是便抱着这份好奇心跟他来到了街角,随后,刘枫露出了忧心忡忡地神色,对我说道。 “刚才那个外国……呃,基托内给我发了条消息,说是娄鸣不见了。” “什么?!娄鸣不见了!?”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讲,真的是无比震惊。 …… ——回到现实—— “我不见了?” 娄鸣听我这么说,问道。 “是的,你当时消失在了基托内的无兽机航拍之中,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你是被那个希尔薇带走了,并成为了她的提线木偶……唉,想起这件事情我就难过的不得了,我爱着的兽被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当成侍从一样使唤,你知道吗,娄鸣,你知道在我看见你站在她的身边,被他控制的时候,我的心真的要碎了。” 我说着,内心非常不是滋味,轻轻地挽起了娄鸣的手,随后,我的情绪再度失控,小声抽噎起来——虽然我可以用如今已经收集完整的『宇之戒指』来轻松压抑我的情感,但我完全不想这么做。 完全不想。 而娄鸣也是轻轻推开趴在他身上的洛奇,坐起身来,把我紧紧拥于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 熟悉不已的温存,以及久违的安心感,转瞬之间全部顺着我的皮毛直达我的内心,并将其填满,随后便转化为满足与欣慰的情感。 窗外,遮挡住太阳的那片浮云渐行渐远,阳光逐渐由熹微转变得明亮,并从窗外投射进了房间之中,照射在我们三个的身上。 本章,完。 第286章 终结这一阴谋: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消失了?这,这怎么可能?” 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才从嗓子之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凝望着同样有些难以置信,且变得焦虑的刘枫,我又问了一句。 “他,他到底去哪里了?” “……” 刘枫沉默着。 “你听见了吗?我问他去哪里了。” “……” “刘枫,你在听吗?” “……” “刘……” “你问我我■■哪知道?!这是那个基托内跟我说的,我自己■■的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但他有航拍的证明……■■的,这胖子就知道添乱,我■■真是烦死他了。” 或许是被我的连续发问问得有些不耐烦,也或许是焦躁的情绪在他内心逐步决堤,他突然提高了声调对我喊道,但旋即也反应过来不该这么做,恢复了原本的声调,并越变越小,最后还恶狠狠地说了句违心话。 虽然表面上他比谁都讨厌娄鸣,但事实上,他一定也对娄鸣有所依赖,而且很感恩他吧——我知道的,他是非常知恩图报又善良的兽,只不过是为了在这个时代下生存,所以装出一副恶劣的样子,披上了“强硬”的伪装,以此来给自己壮胆,也以此来避免那些无妄之灾。 观看着基托内也给我发来的航拍视频,见到娄鸣的确在一个街角那里不见了踪影,我的内心也变得慌乱起来。 娄鸣消失不见——这对我们任何兽来讲都是一件非常难过,也非常不利的事情。 我们这一行几兽,路杰是娄鸣最为重要的朋友,并和他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摆脱的神秘宿命,我和娄鸣则是热恋之中的情侣,刘枫指望着我们寻得草药,也指望着娄鸣使用那药方来挽救他的生命,基托内更是在地洞时受到了娄鸣的“带饭服务”,并且也是需要娄鸣的部署指挥来为我们提供科技支援——可以说,除了我的二表哥罗伦之外,我们这几个兽都对娄鸣有所依赖和共利,如果他不见了,我们真的就会陷入一团乱麻的糟糕境地。 而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娄鸣在讨论的时候,总是说我们“稚嫩”或者“幼稚”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这段不算太长的冒险旅途之中,我们已经对他形成了某种依赖,就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对父母的依赖那般。 一切都是他做主导,而我们则听从他的安排,按照他的计划行动,虽然有时候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搅乱局面,但也正是因为我们有娄鸣的存在,所以才能逢凶化吉,一步步地赢得困境之中的胜利。 只是,襁褓中的婴儿总会有一天离开奶嘴,自己觅食,离开父母的扶持,自己走路,并逐步成长,踏上属于自己的道路,可我们却似乎始终都没有离开娄鸣过,始终在他的护佑和安排之下迈出正确的一步——即便是娄鸣将计就计,谎称自己“死亡”,路杰大受打击,并借由从杜晓骞那里转换于他身上的『无限之库』体质,获得大量魔力苦心钻研魔法向裴格与池旭寻仇的那段时日,最后也是以他不敌池旭,娄鸣赶来救场为结局,只是,谁都没有料到『曼纽』一方又设计令路杰变化为那巨大的绿色发光生命体就是了。 倘若娄鸣不见踪影,我们或许真的会溃不成军——我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作为现如今除了罗伦之外,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那个兽,又是想要和娄鸣“同步”的我,无疑就要承担起责任,代替娄鸣为大家出谋划策,步步为赢。 …… “……” 听到我说到这里,娄鸣虽然沉默不语,但一瞬间表情也发生了改变。 “罗娜大姐姐那段时间真的很努力哦,作为她的男朋友,娄鸣大哥哥你难道不应该夸一夸她吗?” 洛奇这个时候扒在床边上,一边看着我,一边对娄鸣说道。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的气氛不知为何变得奇怪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不安在我们三个之间蔓延着,蔓延着,蔓延着,直至充斥了整个房间,令我们三个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话该说什么——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洛奇的话让我们哭笑不得,还是由于别的原因呢? “娜娜,辛苦你了,怎么说呢……感觉,你这次成熟了很多呢。” 最后,还是娄鸣的一句话缓解了这奇怪的尴尬气氛。 “真的吗?我觉得……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我自谦道,但是后面的那句也的确是我的真心话——事实上,我一向在察觉自己的成长这点上有些迟钝,除非是前后转变非常大,否则,我很难察觉到自己到底哪里有所成长,到底是如何成长的,又是何时进行了成长。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我也算是个对自己没有太多自信的兽吧。 “不,变化很大哦,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 “哦?我还真没感觉出来呢……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成长在哪里呢?” 我如此问道。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罗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成长——这是否是她在自谦呢? 但稍稍思考过后,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她虽然会在一些场合里自谦,但还不至于对我一直卖弄这种心眼,我想,她是真的因为单纯的个性,以及并不太自信的性格本质而很难看清楚自己的成长吧——毕竟她有着那样的过去,又接受着精英阶层的教育,向她这样外冷内热,单纯善良的女孩,会对自己产生质疑和否定那是必然的。 我们这一行兽,事实上并没有一个绝对自信的存在,包括我自己也是,只不过我面对质疑和否定的时候抗压能力要更强一点罢了。 所以我才能在一通冷静思考之后,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质疑和否定选择性忽略。 当然咯,虽然我比起他们并不容易进入否认自己的状态,但也做不到完全肯定自己,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会变成一个自负自大,又厚颜无耻的讨厌鬼了? 我想我要真是这样的话,罗娜肯定会嫌弃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我建立恋爱关系吧。 而在她问我她的成长在哪里时,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能够选择承担起责任,意识到团队之中的问题,选择在我不在的时候为大家出谋划策,这就是你的成长啊娜娜。” “诶,这,这个吗?这个算是我的成长吗?”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说道。 “对啊,以前的你,虽然作为学生会长,处理了大大小小的事件,但除了因为食性冲突引发的不和与矛盾,有哪件事是威胁到一个地区的兽的安危和命运的吗?” “……” 她沉默不语,做思考状,随后苦笑着回答道。 “还真……没有呢,呵呵。” “而这次不一样,由于『原住民』里的野心家和激进分子,整个墨烟岛,乃至金都国,甚至艾尼莫斯世界都将面临着一场大浩劫,而你,在这种危险万分的情况下则带动大家与之抗争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这其实就是很显着的成长了。” “是啊是啊,罗娜姐姐,而且依我看,还不止这些呢,比如……” 我身后的洛奇也附和道,但不止为何,话说了一半,罗娜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随后冷冷地瞪着洛奇。 而洛奇不以为然,歪着头对罗娜说道。 “可是,就算你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不是么?而且,如果你不承认此事的话……” “好了,这件事等会儿再说。” 洛奇的话再次被打断,罗娜脸上的不悦神色越发明显。 不用说就知道,她的傲娇脾气又上来了。 看来我失去意识之时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止“罗娜代替我领导大家解决了这次的危机”那么简单。 “……” 随后,罗娜表情复杂地沉默了半分钟左右,然后说道。 “娄鸣,刚才洛奇说的那件事情,等睡前我再和你解释吧,一句两句地有些说不清,而且……” “怎么?” “我,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我自己真正的身世……我一开始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说的,但是,既然洛奇已经把事情挑明了,那我也只能让你面对它了,只是这件事情,真的,真的有些……” “我知道了,娜娜,那我就耐心地等待到今晚吧,到时候我们再谈论那件事情。” “嗯……好,那你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会的会的……你还是继续给我讲一讲后面发生的事情吧,我真的很期待你的‘高光时刻’呢。” “‘高光时刻’,你还真会说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接着讲述吧。” 她微笑道。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做好了要暂代娄鸣领导大家度过这次难关的打算之后,我便安稳好自己的不安情绪,和刘枫回到了大家身边。 考虑到基托内仍然在用无兽机跟踪尚红,于是为了所有兽的安全考虑,所以我们一行,以及苏依和她的弟弟苏琛一起追捕尚红。 这家伙在跑路方面多少还是有些天赋,所以想要抓到她可真的是个不小的挑战——好在我在我的姑姑罗柔那里借了她的同事们平常巡逻用的警车,加上我的『瞬移之术』,这才在金衣山脚下将她半路拦住。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收手吧,把‘蛊虫’都收回去,别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我从警车上下来,双手环于胸前,冰冷而愤怒地凝望着他。 “让开!不然你马上就会没命!” “没命的会是你!!!!” 和我同行的刘枫从车中跳出来,飞上空中发动魔法制造风墙将她困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她想要放出“蛊虫”来抵御,但无奈于那些蛊虫体积实在太小,而刘枫制造的风墙风力极大,“蛊虫”一旦飞出去就会被撕裂成满地的碎片——这算是彻底将其战斗的手段完美封印住了。 随后,刘枫似是把内心的不满和焦躁都迁怒于尚红身上一般,又将风墙的一部分凝结成镰鼬风刃,以肉眼难以辨析的速度在尚红的身上一刀又一刀地切割,那藏在她身上的“蛊虫”被那些风刃切成碎块,连同她伤口中喷涌而出的■液一起喷溅而出,形成了一副残酷而恐怖的图景。 “刘枫,刘枫,快停手啊,你这样会杀了她的!” “刘枫?刘枫!刘枫——” 我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无论如何,他都听不见我说的话,反而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尚红,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 这很反常——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在我看来并不是个嗜■成性的兽,就连路杰也说过,虽然刘枫会因为有谁欺负他而去以打架的方式教训对方,而且在这方面很有一套,但他始终都是不敢打出兽命,每一拳每一脚都有所保留,只要达到让对方痛苦不堪却又不致命,能够为了路杰他出气就可以了。 而和刘枫有着血海深仇的,据我了解也只有『曼纽』组织才对,只有在面对『曼纽』组织的呈现时,刘枫才会毫不留手。 而面前的尚红并不是『曼纽』组织的成员,刘枫现在的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想要要了尚红的命的样子,所以,这相当相当的反常,绝对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才对!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盈了我的心海,顿觉不妙的我立刻发动『瞬移之术?替』——这是我的『神裔能力』之一的『瞬移之术』的分支,其作用的对象并非是想要进行转移的兽本身,而是那个兽所在的空间,所以,在我发动这个魔法之后,我自己所在的空间会和目的地的空间进行替换,而再使用一次,我所在的空间就会回到原地。 而在我发动了这个魔法之后,我所在的空间便转移到了天空之中的刘枫身旁。 而在那里,我看到了,导致他陷入这种话疯狂状态的罪魁祸首。 本章,完。 第287章 终结这一阴谋: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以我所在的角度,正好看见刘枫的后脑之上青筋暴起,而在那拧成一个疙瘩的中央,一只紫红色的“蛊虫”贪婪地吮吸着刘枫的血管之中的■液。 而伴随着它的律动,我能感到刘枫的魔力也在有节奏的输出,并在运送至尚红那边后,又飞去了远方。 刘枫此时此刻的异常表现必定是这东西搞的鬼——笃定这一念头的我想要直接用手把它拔出来,但却又害怕这么做太草率,万一有什么变故,恐怕只会把局面搞得更加狼狈,还会将刘枫伤到。 念及此处,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明明和那只该死的虫子触手可及,但却这位各种原因不敢触碰——这其中的原因也不只是上述所说,还有着我对“蛊虫”这种未知而恶心的东西抱有的恐惧。 我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佩戴不完整的『宇之戒指』的左手之上,并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宇之戒指』。 一种清凉的魔力流动从手指上传来,并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这让我非常舒服,心中的不安与踌躇情绪顿时消散,剩下的就只有冷静和心平气和。 “好好想想,这种情况下,娄鸣会怎么做……” 我尽力思考着,但怎么想,也都只有“用『雷王律令』直接杀掉那只‘蛊虫’”这一个答案。 他虽然心思细腻,但是遇到这种危机情况一定会当机立断使用他那与生俱来的『雷王律令』来摆平一切,这点我是很清楚的。 只是,我不是他,根本用不了『雷王律令』,更没有时间去为发动这个魔法而做准备,甚至,即便现在真的有时间让我这么做,但我的魔力储备也完全不够发动这个魔法的。 我到底该怎么做——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凝望着逐渐疯狂的刘枫和快要没命的尚红,我抓着自己的脑袋,一度觉得自己想要“暂代娄鸣领导大家”的想法实在是有够荒谬,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要变得躁动,但…… 灵光乍现,这让我突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你真的要这么尝试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虽然我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到底是谁,这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当然!” 随后,我深呼吸一口气,运作自己的魔力。 这个魔法,我还从来都没有施用在这么微小的东西身上过呢。 只希望,有用…… 黑色的法阵从我的掌心之中迅速绘制,并化作一个黑色的气泡,完整地包裹住了刘枫脑后的“蛊虫”。 刘枫立刻停手并短暂地失去意识,我则趁机用『扭转向量』将那只“蛊虫”完整取出,而刘枫的后脑上青筋血管全部平复,只剩下了一个微小但始终在淌着殷红色液体的窟窿,紧接着,我用『瞬移之术』将刘枫安稳地转移到了地面。 尚红虽然伤痕累累,但始终还是留着一口气,她见自己脱困,想要继续逃跑,但我却加紧了脚步,在她逃跑之前一掌打在她的脖颈处,击晕了她。 “蛊虫”这种东西往往会和放蛊者的意识单向连接,一旦放蛊者的意识陷入沉睡或者消失,那么那些“蛊虫”也就会失去生命力,只有极少数大型个体会陷入沉睡而不是死亡——这是基托内曾经调查到的情报,所以,在我击晕了尚红之后,那些“蛊虫”纷纷变成了虫尸,从天上,树上,民众身上掉落,最后化为齑粉,彻底消失不见。 危机暂时化解,我想要带着尚红赶快去医院——她现在浑身是伤,其中有不少都是致命伤,如今生命可谓是危在旦夕。 想来,那只“蛊虫”多半是其他『原住民』偷偷在刘枫身上放的吧——尚红此行,既是『原住民』里的那些激进分子的意思,同时也包藏了巴乾的私心,行动失败的她,很可能会被其他兽抓起来,并在审讯之下交待所有事情,这个时候的她,不仅没有了利用价值,还会拖累他们,所以,那群『原住民』绝对会立刻除掉她。 只不过,他们自己不便出手,更不可能让尚红自裁,所以才…… …… “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而已,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回到现实,在我将我那个时候的推测告诉娄鸣之后,娄鸣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虽然你推断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那些『原住民』为什么那么肯定,尚红行动失败后一定会遇到被控制的刘枫呢?” “呃……这个嘛,我还,我还真没想过……” 此话一出,我和她之间的气氛十足尴尬,这让我有些羞涩。 真是的,干嘛要问这种我从未想过的问题啊! “没事的,娜娜,这种事情你考虑不周也不算是出糗,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在较真了,搞不好,还是那个尚红技艺不佳,放出来的‘蛊虫’反噬其身了呢!对了,刘枫伤的严重吗?听你说他被咬中了后脑啊……” “他啊,他还好,就只是出了点■又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罢了,不过万幸的是,他遇上的‘蛊虫’并没有什么毒,所以才没什么大碍……唉,我们去『原住民』领地的时候,遇上的‘蛊虫’十只里七只都是带毒的,被咬了或者剐蹭到之后伤口都不好恢复呢!” “这样啊……” 娄鸣听我这么说,不知怎么地突然消沉了起来,蓝绿色的双眼变得暗淡起来。 “娄鸣……你……” “娜娜,其实……在我知道我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没能帮你们什么忙的时候,真的有些懊悔……唉,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让基托内用无兽机一直跟踪着那个尚红,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让那个什么希尔薇控制,还白让你们受那么多苦,真的很对不起。” 他尽量保持平静的心绪,并用着低哑的声线对我说道。 “娄鸣,没事的,别那么想!毕竟那个时候情况紧急,你追出去也只是为了及早解决她,以免墨烟岛上的民众遭殃嘛!而且,谁都不会想到那个希尔薇……她,她会出现啊。” 我安慰娄鸣道,但是,一提到希尔薇,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便又从我的心中洒出。 毕竟,我是代替她活下去的那个兽啊。 “唉,真是不走运呢,算了,就像我说的那样,反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总之娜娜,你放心,下一次我绝对会更加小心谨慎,和你们同甘共苦,保护好你们的!” 他叹气后又摇了摇头,随后便恢复元气,对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比起有下一次,你倒不如祈求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发生的好。” 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说道,而他也只是笑嘻嘻地回答着“也对”。 “罗娜学姐,那个……娄鸣?!你醒了?!” 这个时候,路杰推门进来了,并正好看到了醒过来的娄鸣。 他喜出望外,但又热泪盈眶,只是,他像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激动地站在原地盯着娄鸣,随后腾空跃起,直接跳到了娄鸣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哽咽起来。 而这个时候,被推下去的洛奇则是露出了一脸憎恶的神色,嘴里似乎说了句不干不净的话,之后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不知为何,洛奇对待其他兽的态度还好,但是对路杰和基托内就很冷淡,甚至于说是厌恶——我对这点非常好奇,于是便也跟了出去。 “为什么要跟着我?” 洛奇见我跟了上来,转头问道,虽然能看出来他的情绪有些缓和,但是眼神之中仍然还有着三分的不悦和一分的愤怒。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路杰和基托内呢?明明你只是『戒律念珠』的碎片而已,与路杰本身应该也无冤无仇啊……” “我只是单纯看那两个家伙不爽罢了,没有别的原因。” 他回答道。 “真的没有吗?” 我不太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没有,好了,我去给你们做饭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那两个绿毛混蛋喂得像娄鸣大哥哥一样胖,胖到走不了路,瘫在沙发上哪里都去不了。” “喂……” 他快步朝着旅馆的厨房走去,而我也拿他没有办法,总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没准儿,就和我曾经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那两个激斗着的巨大发光生命体有关系。 娄鸣和路杰,他们两个,还真的是命中注定会碰面的存在啊——我如此想道,随后,只觉得自己肩头被谁压着。 “你想的的确没错,他们两个确实是‘命中注定会碰面’。” 郑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有些不满地让他放开他那有些粗笨的,长满黑色毛发的胳膊,说道。 “你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好不好啊,真的很吓兽啊!” “哈哈哈,抱歉,给你个意外惊喜嘛!” 他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 “话说,你作为『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一部分,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比如,有关于路杰身上的谜团什么的——他为什么一动用魔力尾巴上就会长出植物?又是怎么会不死不灭的?洛奇为什么那么讨厌他?还有,那个由他变化而成的绿色巨大发光生命体又是什么?” 然而他只是十分为难地看着我,默不作声。 “怎么了?为什么只是看着我?” “你问的这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是……” “但是什么?” 我追问道。 “但是,我只要说出来,弥漫于空气之中的『不可知戒律』就会发现我的这一行为,并直接将其『不可知化』,也就是说……就算我说出来,或者写出来,你也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这属于世界上最隐秘的信息,也是神明留下的禁令……虽然我可以说,但是无法传达给任何兽,就如同也被下了『钳口结舌咒』一般,只是我不会变成哑巴就是了,事情就是这样。” 他向我解释,随后微微一笑,说道。 “不过,洛奇……我是说『至高戒律』的十分之一『白』,他的个性就是那样,无论过多少年,他都是个小孩子做派,小孩子嘛,都是爱憎分明的,你也不必跟他拗那种事情,放着不管就好,反正他又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路杰是百吃不胖的兽,就算天天喂他吃高热量食物也很难让他胖起来,呵呵,洛奇这小子的恶作剧,依我看百分百会泡汤。” “是嘛……”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随后又将目光转到郑义身上。 “那,其他的『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会不会也和洛奇一样呢……对路杰和基托内态度恶劣?” “难说。” 而郑义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总而言之,虽然你们让这座岛屿免于灭顶之灾,但是,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切记不要浮躁,太浮躁的话一定会吃亏……不过,虽然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一想起罗赢那家伙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有些吃惊啊,原本在大学的时候,万分抵触家庭,结果结婚之后居然换了张嘴脸,还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唉……” 他先是古板地对我说教,随后又吐槽起了我的父亲的行为——据我所知,郑义原本是我父亲的大学室友,但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而去世,死后意识附着在『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碎片上,由于不甘心死去所以才借由碎片本身的力量以及以前的形象,化形并出现在世界上。 虽然真正的郑义叔叔早就不在了,但作为『戒律念珠』碎片化形的郑义却继承了他的记忆,形象,基因,体能,声音和思考方式,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吐槽我父亲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在我看来,这似乎就想是老友之间的互损一般。 只是,他所吐槽的那件事情,又让我百感交集起来。 虽说是已经不在乎了,但只要一提起那件事,我还是会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也难以承受呢。 希望,娄鸣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要太过于惊讶,也不要因此而觉得我“恐怖”和“恶心”——如此祈愿的同时,我的内心也渐渐不安起来。 他,真的能接受这个令兽毛骨悚然的事实吗? 本章,完。 第288章 终结这一阴谋: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个名叫尚红的兽连同刘枫一起被带去了医院,她的话情况比较严重,急需输■治疗,但刘枫就不一样了,虽然后脑勺上开了个窟窿,但最后一检查只是头皮破了,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因为被“蛊虫”控制,大肆使用魔法的时候把胸口上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又扯开了,在清醒之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听到医生这么说,我倒是松了口气,但…… “学姐……娄鸣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他都不回复啊?” 万分不安地倚靠在窗台旁边的我一手揉搓着我的衣角发话了,随后,我看着平静的,背对着我的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哦,他跟我说自己要先行潜入『原住民』的地盘,所以暂时会和咱们分别一小段时间,而且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和咱们联络。” 而她立刻回答道,但始终背对着我。 “……真的,是这样吗?” 沉默良久,我又问道。 “是的,就是这样,你不用太担心的。” 我看到她有些颤抖,但对我说话的语气却仍旧是从容淡定——这让我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她的表现似是在隐瞒什么,但语气却又像是在如实叙述一般。 “他只要在那里有进展,就会联系我们,所以请你放心……对了,我,我要先去和苏依谈论一些事情……你要不先和罗伦回旅馆吧,反正咱们今天的事情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微微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那笑容说不上是有多开心或者多轻松,反而是带着一种疲惫和担忧,所以才看起来非常奇怪。 而除此之外,她的眼睛自己眼睛一周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变得红红的,而且还水亮亮泪盈盈的,看起来就像是哭了一般。 我刚想问她是不是哭了,又为什么要哭,但她却眯起眼睛说道。 “你不回答的话那就算你默认了,好了,我先离开了,你去找罗伦,跟他一块回去吧。” “啊,学,学姐——” 我想要追上去,但她脚步奇快,在我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快走到走廊的尽头了——若是只因为这种事情跑过去追问她的话,想必只会给她带去困扰的吧? 所以,我也只是带着复杂无比的心情目送她离开,同时,也在隐隐地担心娄鸣——我总觉得,有关于娄鸣的下落的事情,罗娜学姐像是在刻意对我有所隐瞒,就像上次娄鸣借罗娜学姐之口,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亡那样。 但我又能怎么做呢?除了接受但却又怀疑这件事情之外别无选择。 …… “不过,后面等我知道你被那个希尔薇控制之后,那个时候,我便觉得我的怀疑并非是错误的……” 我对娄鸣如此说道,此时此刻的他,那双看绿色的双眼闪动着与平日里无差的神采,这让我甚是开心——因为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被被希尔薇控制时,那冰冷无神,又黯淡无光的眼神了! 但,准确来讲,是我再也不想与娄鸣像敌兽那样厮杀——虽然他是非自愿的。 “嗯哼,看来这里有长进的不止罗娜一个兽啊,不错嘛路杰,都能察言观色了啊。” 娄鸣露出一丝坏笑,调皮地抚摸着我的下巴,弄得我又开始放松起来,全身变得酥软起来,尾巴也忍不住地左右摇摆,想要立刻倒在他的怀里——就如同他怕痒的弱点被我拿捏一般,我一被摸下巴就会全身放松失去反抗能力的弱点,也好像是被他拿捏了啊。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样似乎也不算太坏。 毕竟我们两个也都互相把对方看作是自己最珍视的兽嘛!我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算太奇怪了。 “真的吗?” 汉尼勒先生的声音又一次从我的耳边传来,这次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隐隐的担忧,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也不太想去理会——毕竟他是通过『神启现象』才能和我见面的存在,换句话说,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既然不是真实的存在,那么我即便是想要弄清楚真相也只是徒劳一场。 所以,我只是在舒服得瘫倒在娄鸣身上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回应。 好巧不巧地,我的脑袋正好压在了娄鸣的大肚子上,他的肚子出乎意料地挨起来没有摸起来那么柔软,反而是有一点点像是锻炼出肌肉那般的坚硬厚重——隐约记得之前还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他最近有在健身减肥吗? “你,最近有健身吗?” 于是,我问道。 “哦,有啊……其实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我就在偷偷健身呢……一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健康的身体,二是我和塔图?希同之间有要战胜他的约定,所以我就在偷偷健身提升身体素质,但是,无奈肌肉是出来了一些,可脂肪却怎么都掉不下去啊。” 他无奈地挠挠头,随后想起了什么,一改轻松的神色,对我说道。 “刚才出去的那个洛奇,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看他似乎很讨厌你的样子啊。” “唔……” 一想到洛奇,我便觉得有一点点委屈——我明明根本就没有得罪过它啊,它却总是对其他兽很友好,但是对我和基托内确实冷脸相迎,我甚至和他独处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上一句“你好”。 明明它和郑义他们都是『戒律念珠』碎片的化身啊,为什么偏偏它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呢? 于是,我便如实对娄鸣说道,娄鸣只是皱了皱眉,随后安慰了下我,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问起了我那个希尔薇的事情。 “路杰,那个希尔薇究竟是什么兽?为什么她能诱惑那么多雄兽,还要把我控制起来呢?而且,最让我关心的一点就是……她为什么和罗娜长得一模一样呢?” 我被他连珠炮弹一般的问题问住了,稍稍思考,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便说道。 “希尔薇,其实就是『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两个『圣护』之一,另外一个『圣护』我想你也知道了吧?是洛奇……她,似乎对罗娜学姐,准确来讲是对他们的这一整个大家族都抱有着一种恶意,嗯……听她的说,好像是罗娜学姐他们的家族对她有所亏欠,加上黑之神之前留下了一条有关于墨烟岛会在『宇之戒指』凑齐后毁灭掉的神谕,所以才想复仇什么的,因此才控制了你,意图让罗娜学姐陷入“所爱者成为自己的敌对一方”和“自己只能看到熟悉的兽死于灾祸但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之中……至于为什么会和罗娜学姐长得一模一样嘛,这个……呃,我,我……” 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娄鸣看穿,但我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与慌张,把脸贴在娄鸣的肚子上,撒谎道。 “我也不知道……你,你去问罗娜学姐吧!她知道的更多!” “这样……吗?” 我微微抬起头,用仅有的一点视线看到了娄鸣微微挑眉的样子,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 可千万别看穿啊!千万别!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不得不说,路杰的“长进”还真是着实吓了我一跳呢——他居然学会说谎了,而且还是对我说谎。 不过,兴许正是因为他是在我面前说谎,所以表现得比平常更加羞涩紧张,想必此时此刻的他内心也是无比煎熬的吧? 看着他把整张脸贴在我的肚子上,尾部不安摇动着的样子,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心从我的心海之中升腾而出,随后,我便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一手抚摸着他的下巴,令他逐步放松下来,并说道。 “这样啊,那我等会儿再去问她吧,好了路杰,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用那么紧张啦!咱们两个的关系你也不是不清楚,你要是还这么拘谨可太见外啦!” “诶……”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吃惊了起来——我很明白是因为什么,但仍然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凝望着他。 有一点我很清楚,路杰虽然表面胆小懦弱,内心坚毅勇敢且永不言弃,但,他心中的那份坚韧与勇气却经常处于休眠的状态。 如果真的想激发出他内心的坚韧与勇气,并使之常驻,令他成为一个自信向上的狼的话,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认可他,就算他做了在标准道德规范中被认定为不对的事情也要先认可他,并在这之后再对他进行纠正。 据我自己的了解,路杰的父母其实对他真的很好,无论是心理上的需求还是物质上的需求都会尽力满足,他们家庭的氛围真的也是温馨到让我都有些嫉妒的程度,这样的家庭,路杰大抵不会是一个外在胆小懦弱的兽才对…… 但,在这个『草食性正确』思潮横行的时代,作为一个肉食性的狼兽人的他,受到的排挤和歧视,并不是作为父母所给予的那些心灵慰藉能够抵消得了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处处保护着他,见不得他受到任何伤害,在无意当中“否定”了路杰内在的坚韧与勇气的刘枫在——所以,路杰变成这个样子,走上本不应该属于他的那条成长之路也是一种理所应当。 我所认识的很多兽都是这样,包括我自己,因为不知事的时候太过高调,由此招致的烦心事也不少——但我脸皮比城墙都厚了八九分,又善于算计,如果不是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全都不顺遂我的预计的话,我还真的不会觉得承受不了呢! 言归正传,路杰最需要的东西,无疑就是“认可”——无论是谁的“认可”都可以,只要他能被“认可”,对自己的信赖程度就会激增,这样的话,他心中的那份坚韧和勇气总有一天就会成为他外在的性格特征。 所以,即便是他对我撒谎,即便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谎言一定会被我看穿”,我也要装出相信他的样子——即便撒谎并不是一种良好的行为,但我这么做,其实就是对他的一种“认可”啊! 就像,那次在酒楼的时候,我放心地把路杰留在房间之中,让他保护自己的同学们一样。 “怎么了吗?” 我笑着说道,他涨红了脸,对我说道。 “没,为什么。” “好吧,那,路杰,你就接着和我讲一下后来发生的事情吧。” “嗯,好!” 他的眼神之中一瞬之间闪动了几丝自信的火光,这让我甚是欣慰。 希望,那种自信的火焰,终有一天能够在我的这位好朋友的双眼和心中永恒燃烧下去!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这之后,我跟着罗伦哥一起回了旅馆,好在这是金衣山之上,距离温泉旅馆并不太远,只需下山之后绕过几条小巷子就到了。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警察啊,志愿者啊,消防员啊还有护士医生啊都在维持正常的秩序,看来尚红那个家伙放出来的“蛊虫”给墨烟岛带来的麻烦真的不小——这不得不让我对『原住民』这一势力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们的野心如此庞大,而且还能用“蛊虫”这种超脱艾尼莫斯世界里大部分兽正常认知的东西发动攻击,真的是些相当难缠的家伙呢! 然而现在,我们这里只剩下了我,尚在沉睡的刘枫,罗伦哥,罗娜学姐和基托内对付那群『原住民』——罗娜学姐说是娄鸣直接进『原住民』老巢后再做打算,但我真的不太想相信这句话。 娄鸣,现在又在哪里呢?——我如此想道,无意中看了一眼罗伦哥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上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是塑料之类的东西吗?但看起来材质又不太一样的样子啊,而且他也全程没碰过那种东西才对啊。 我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而等我们刚一下山,天空已经变成了绚烂的橙色——我和罗伦哥继续前进,路上,他突然如此说道。 “唉,今天的事情,少说也得是要被媒体报道的,啧……这群『原住民』,还真是反了天了。” “这就意味着,咱们接下来的路,会相当困难,对吧?” 我小声问道。 而他则是默不作声,良久才说了一句“或许吧”。 而当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倒在那里的一个身影也让我们,准确来说是我大吃一惊。 他,怎么会倒在这里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本章,完。 第289章 终结这一阴谋: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回到了温泉旅馆,门外倒下的那个兽对我来讲非常熟悉,他正是在我和贝瑞因空间扭曲而误入『原住民』领地时,救了我们一命的邱明大叔。 此时此刻的他就倒在旅馆门外,旁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还有几个居民直接去呼唤旅馆里的罗娜学姐的二叔。 邱明大叔虽然兽很好,但无论怎么说都是个原住民,岛上的居民们还是不敢轻易碰他的——这种事情我已经司空见惯,毕竟有时候晕倒的是个草食性兽人,看热闹的是一群肉食性兽人的化身,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甚至于说还会更过分。 毕竟,因为食性,身份,地位等产生的隔阂,冷漠以及戒备心,在艾尼莫斯世界到处都是,甚至于说已经成为了这个糟糕时代的主题之一。 无奈大家都不愿意这么做,最后,还是我,罗伦哥和罗娜学姐的二叔把他抬进了旅馆之中——毕竟我们三个多少还是和他有些交集,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也不算什么令兽非议,或者对方出事就一定要担责的事情。 同时,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有几个居民直接去喊罗娜的二叔过来的原因吧,毕竟罗娜学姐的父亲就和邱明大叔是好友关系,而他的二哥多半也应该是和他认识的,至少也应该是见过几面。 在搬运他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腰背部有一道红色的印记,那看起来像是一道很深的伤口,而在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声音,随后在咳出些■之后,便醒了过来。 “我这是……嘶……这是在哪儿?” “喺我嘅温泉酒店吖,大明,点解你会晕喺路边呢?” (翻译:在我的温泉旅馆啊,大明,你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呢?) “哦……噉呀……” (翻译:哦,这样啊……) 他扫视着周边的一切,突然回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便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娜娜……罗娜她在不在?!” “不,不在,她,她现在在医院里……” 他情绪激动,一双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力气很大,弄得我也有些慌张起来,于是便只能颤抖着回答他的问题。 “医院?!她出事了吗?!” “没,没有……哇啊啊啊——请,请不要这样啊——” 一听“罗娜学姐在医院”这种话,邱明大叔瞬间变得比我还要慌张,拼命般的摇晃着我的身体,晃的我都有些头晕了。 “大明呀,唔好咁急,呢个仔胆小,你唔好畀佢吓亲嘞。” (翻译:大明啊,别那么急,这孩子胆子小,你别给他吓坏了。) 罗娜学姐的二叔这时过来帮腔,但转而就遭受到了邱明大叔的质疑目光。 “你……你咁望住我做咩呀?” (翻译:你……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随后,邱明大叔叹了口气,小声念叨着。 “你是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胆子有多大啊……大晚上的闯入我们的领地,还带着两个无辜的孩子躲避追杀,这可不是普通的兽敢做的事情。” 虽然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距离他比较近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的很对,之前误闯入他们『原住民』的领地,还救下了那两个无辜的孩子的我,胆子的确比平时大了不少——但那也是因为当时牵扯到了两条兽命,所以我便被自己的义愤冲昏头脑了,否则,若他们只是来这里进行别的什么仪式的话,我只会默不作声地和贝瑞待在殿梁上,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寻出路。 不过,如果让我再经历一遍那种事情的话,我还是会选择救下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因为,世界上除我之外,其他兽的生命也就只有一次——明明只是什么都没做过的孩子,凭什么要因为这群『原住民』信奉的什么狗屁“蛊神”的一句话而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践踏他兽生命的行为!绝对不允许!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得路杰这种不允许有谁践踏生命的个性,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这或许是我的错觉吧,这么想着,我便问了路杰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 “所以,路杰,那个‘蛊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其实根本就不是那群『原住民』捏造出来的某种图腾崇拜,而是某种怪物吧?” “让你说中了,娄鸣……那个‘蛊神’的确不是『原住民』捏造出来的东西,而是……” 路杰边说,神色变得糟糕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情一样,又好像是吃到了过期的面包,咀嚼下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味道不对一样,总之,那个表情真的能看出来他内心中的后怕和恶心。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 路杰沉默了一阵子,深呼吸了一口才向我回答道。 “一只超级大的虫子,具体模样你自己看吧……甘棠小姐当时有拍照,后来基托内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把那张照片要过来,然后还不小心发到我这里来了,真是的,这东西我看到就觉得恶心啊……” 随后,路杰把他的手机交给了我,我拿起一看,照片上那只所谓的“蛊神”果真如他所说,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怪虫,光是半个身子就有一座小山大了。 这只巨虫全身发绿,有着奇怪的圆形翅膀,上面着生着一层又一层的三角形鳞片,十条左右的腿上生长着宛若触手一般的纤毛,巨大肥硕,充满了如同珍珠一样的虫卵的腹部呈现盘卷的状态,以一种令兽觉得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在了胸口,而它除了在头部的正下方有一张血盆大口外,左侧和右侧也各有两张嘴,并生长着参差不齐的牙齿,其中还伸出了数不尽的舌头。 别说路杰会觉得恶心和恐怖,就连我在细看之下都觉得身体在不由得颤抖——即便是那些事实上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兽人的寄生虫兽人都没这只“蛊神”让我觉得反胃。 “所以,到最后你们到底是怎么阻止这么个大东西的?” 我问道,并当着路杰的面把这张照片在聊天记录里删除了。 毕竟这玩意儿看着又怪异又晦气,要是一直留在路杰的手机里可太不好了,他平常胆子并不大,要是一直留着这张图搞不好晚上会做噩梦的。 “这个嘛,一方面是罗娜学姐的功劳,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哦!终于和你见面了呢,软萌喵喵酱,不,应该叫你娄鸣。” 这个时候,门被谁推开了,一个不太高的身影走了进来,并用着不太能听清的声音对我说道。 定睛一看,那家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豚鼠兽人。 为什么用高大来形容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那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已经是远远高于他们种族的平均身高了。 虽然与其他种类的兽人相比,一米二左右顶多是小孩子的身高水平,甚至于说是婴幼儿的身高水平。 至于“软萌喵喵酱”这个名字,那是我在作为我情报网的另一个用户均为『神裔』和『结缘者』的社交论坛“柠檬树”上使用的网名。 虽然这听起来更像是女孩子才会使用的网名,但事实上,我是故意起这个名字的,就连头像,简介,性别都被我故意填写得偏女性化一些。 毕竟网络可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如果不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的个兽信息的话,那么迟早会吃大亏的。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满世界寻找传说之中的『神明信物』,并因此同时与『曼纽』、『维塔斯』、『泰伯维尔』和『星宫结社』四个组织纠缠在了一起,这种情况下,就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当然咯,这么做虽然是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也给我造成了一些困扰就是了——因为总是有些色迷心窍的家伙会因为看了我的简介就对我发一些暧昧聊天呢。 而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忍不住想笑,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对面的那个清纯可爱的16岁暹罗猫少女居然是个体重200多斤,身高勉强才够一米七,长相一般的雄性虎兽人大学生,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呢,哈哈哈! “请问你是?” 把这种让我觉得好玩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我于是向那来者发问,这家伙既然知道我的网名,那必然就是我所认识的某位论坛网友才对。 “是我啦!拾破烂的大壮啊。我的本名叫做姜森。” 拾破烂的大壮,这是和我在论坛上混的还不错的一个网友,他在网上的谈吐非常幽默,也和我比较合得来,于是我们也经常在论坛里谈天说地。 而据他自己说他是那位虹之神的眷属神之一,司掌着梦境与睡眠的堇之神的『神裔』,自小从血脉之中获得的两种『神裔能力』,其中之一是『预知之梦』,能够通过梦境来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则是『如梦一场』,能够令被施术者陷入沉睡,而在醒来之后,沉睡之前的一段记忆就会彻底被删除。 之前尚红放蛊的时候,我就打算让自称来到了墨烟岛的他使用『如梦一场』帮我消除受影响的居民的记忆的,但很可惜啊,还没等我跟他说,我就先被那个希尔薇用魔法蛊惑住了,失去了意识,成为了任她所摆布的傀儡。 “哦,幸会幸会,刚刚听你说,是你和罗娜一起解决了那个怪物?” 我礼貌性的回应道,并同时发问。 “嗯……差不多吧。” 他走到我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我,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很明白他究竟在笑什么。 “不是……哥们儿,虽然我早就在『预知之梦』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嘻嘻嘻……你,你就对自己的长相那么自信吗?居然起那么个名字,而且简介里还说自己是青春美少女……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在因为这种事情而笑呢——我如此想着,随后说道。 “你的网名也挺有欺骗性的嘛,明明是个小小的豚鼠兽人,非要起名‘大壮’。” “那又怎么样啊,反正我这个体型在我们豚鼠兽人里已经算是又高又壮的啦!” “嗯,也是啊,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像你这样身高足足一米二的豚鼠兽人呢。” “就是说呢,姜森你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呢……比起你的同类真的很高呢。” 路杰也跟着我的话附和道。 “好了,关于我身高的事情,等下再说吧,娄鸣,你应该很想知道在你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吧?我来接着和你讲述吧,用我自己的当时,呵呵呵……因为,这也是『预知之梦』的其中一环哦。” 他如此说道,而这个时候,一股柔和的魔力气息如同从天而降的珍珠一般从他身上向四周飞散——我很清楚,这是只有专研梦境魔法的兽才会发出的魔力气息。 随后,在毫无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昏沉之中,但这次,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提前留好了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在一阵眩晕过后,投射入我视野之中的事物由看不到底的黑暗就变成了……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可巧从楼下上来后,我就感受到房间之中似乎有谁在使用魔法,这让我有些担心,于是,在慌忙进入房间之后,便看到了睡过去的路杰和娄鸣,还有…… 我曾经的小学一年级同学姜森。 毫无疑问,这种魔力的气息就是从姜森身上传来的——以前的我真是迟钝啊,居然一直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还藏着一个堇之神的『神裔』。 “你对他们用了魔法吗?” 我问道。 “是啊,娄鸣想要知道自己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索性我就让他通过梦境看一看吧……至于路杰,是受兽所托,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是不行的。” 姜森如此说到。 “受兽所托?” “是的,不过我不能说是谁,这是我和那个兽的约定。” 说着,他便背起手来,朝着门的方向走来,之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罗娜,虽然我们只当过一年的同学,按说我们之间没什么情谊的才对,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被某些家伙的表象骗了……金灿灿的东西可不一定是黄金,也有可能是黄铜。”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离开了。 凝望着他越变越矮小的背影,思量着他就给我的那句话,我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我便向着基托内,刘枫和路杰入住的房间走去。 本章,完。 第290章 在阴谋背后: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一片漆黑散去,随即姜森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先是心中一惊,随后反应了过来之前发生的一切,理解了这其实是姜森在梦境中的意识投影,于是我便问他道。 “姜森,你用的这个魔法,应该是『梦境影院』吧?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用这种少见的梦境魔法啊。” 『梦境影院』,这个魔法虽然说咒语很简单,而且也不怎么耗费魔力,但能学会的兽却很少,对于很多会使用魔法的兽来讲,这算是一个未解之谜,但是我的爷爷却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的兽——这仅仅是因为不是所有学习或使用这个魔法的兽能够被堇之神认可罢了,被认可者可以顺利发动这个魔法,而不被认可者即便再怎么念咒语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而其效果,就是以魔法构筑的奇特梦境来放映某段真实的历史,而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的意识也都会被投影至这场由魔法构筑的梦境当中来观看这段历史。 “啊,是啊……我也是一年前才偶然发现我自己可以发动这个魔法的,之前可是怎么做都用不了呢,呵呵。” 他只是轻松一笑,随后带着我踏上了在我们前方蜿蜒向前,如同一条悬浮在这蓝色空间中的银链一般的阶梯。 我们顺着阶梯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了一座金色的房间之中。 只见房间之中悬浮着一颗雪白的珠子,姜森把手搭在上面,随后,只见那珠子化作一阵白烟,最后转变为一个巨大的荧屏,横在了我们面前。 “娄鸣,接下来就是你迫切想知道的那段故事了,还请你耐心观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瞥了姜森一眼,他刚刚所说的话突然话锋一转,这着实令我敏感起来了。 “哦,有件事情要我要告诉你……虽说那个什么『曼纽』和『星宫结社』在这里的势力已经暂时被你们拔除了,就连『原住民』的激进分子们的阴谋也被我们击垮,但是,整起事件最大的阴谋家还没有出场……他甚至还把我给利用了一番,所以,所以就当是为了我好吗?请你把他……” “你不说我也会把那家伙揪出来的,况且,我已经知道那家伙是谁了,唉,本打算那阵子一回到墨烟岛就设局拆穿他的,谁知道罗娜的未婚夫又跑过来捣乱,害得压根就我没机会那么做。” 我打断他的话说道,同时也吐槽着这家伙可真把自己当成个角色了——“就当是为了我好吗?”这种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仅仅也是合得来,又迫于形势需要利用于他的网友啊。 对我来讲,这句话只有路杰和罗娜,还有我的家兽才能对我这么说。 “你,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当然知道啦,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们几个遭遇的『神启现象』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按说诸神大多都陷入了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沉睡之中,怎么可能还有那么旺盛的精神力能如此频繁地利用『神启现象』来传达讯息呢?哼,更别说每次还弄出什么密语来,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诸神的启示从来都是隐秘而深奥的,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们玩这种低水平的猜谜游戏!所以,我们这段时间,其实并没有经历那么多『神启现象』,只有个别几次是真,剩下的,恐怕都是那个家伙利用了你的魔法『梦境编译』搞出来的怪梦吧?而你,也被那家伙哄骗了,一直帮他做事,让我们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后来,你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与之翻脸,结果反倒被他用『拘意钵』(sensnforbade bowl)给控制住了,直至尚红放蛊兴妖作乱的时候你才趁乱摆脱他的控制,而出于对我们的愧疚,你才主动出面帮忙,我说的没错吧,姜森?” “……” 姜森沉默着,随后露出了有些嫌弃和质疑的神色说道。 “你……该不会在监视我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 “我可没有干那种事情,一是因为你对我们来讲本身无害,并不值得我去监视你,二是因为,你是我的网友,又和我聊的来,我没必要对你这么做。”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基于现实中的局势,还有你刚刚的表情所做出的猜测咯。” 我如实回答。 “我的表情……” “或许你看不出来吧,你面对着我,面对着路杰,眼神总是很闪躲的样子,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有,有吗?!” 他震惊不已地看着我,看来他还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是个把情绪放在脸上却还不自知的单纯家伙。 不过像这样单纯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少见就是了。 就比如路杰。 “我本就猜测我们遇上的并不完全都是『神启现象』,而是有谁对我们用了『梦境编译』,而那个家伙体内的魔力比较稀薄,想要用『梦境编译』这种有一定魔力消耗的魔法恐怕他这把年纪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么他一定会有一个使用梦境魔法的同伙吧?在结合你在柠檬树论坛上的动态和定位,以及刚刚的表情……所以我猜,如果你不是那个家伙的同伙,也是知情者之一吧,而且,或许你还不清楚,你身上『拘意钵』(sensnforbade bowl)施加的控制术法还没有解除呢。” 我故意吓唬他道。 “嗯?没,没解除吗?” “是啊,我想,那家伙只是因为尚红的无差别袭击而为了保命,导致『拘意钵』(sensnforbade bowl)的控制力下降,所以你才能暂时摆脱控制的,现在风波过去了,只要他还要利用你,那你一定又会被重新控制的。” 我接着说道,他神色大变,很好,他现在的不安情绪已经被我挑动了,只要我再稍加诱导,他就能为我所进一步利用。 我微笑着,随后默不作声地凝望着即将显现我想要知道的,罗娜他们的经历的那个荧屏。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是我受兽所托才一定要对你做的事情,不要抱怨我,路杰。” 姜森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但在我回头之后却不见他的身影。 望着这七色斑斓的空间,我只觉得奇怪,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挠着头回忆着,在琢磨了好一阵我才想起来,之前我和娄鸣在他和罗娜学姐的房间里,我向娄鸣讲述在他被希尔薇控制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突然姜森走了进来,在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对我们两个发动了某种魔法,之后就…… 没错,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了——如果没搞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梦境吧?毕竟姜森最擅长的就是睡眠魔法和梦境魔法啊。 但是,还真的没想到,用魔法创造的梦境,这么绚烂多彩啊,天上的云朵,地上的砖石,还有远处的河流和在我周边的树木,都呈现繁复多彩的颜色,虽然这些看起来像是用不同风格的艺术画上去的二维图案,但组合起来倒是颇有一种怪诞猎奇的美。 隐约记得,这好像也是一种艺术风格来着,我们艾尼莫斯世界叫做“梅尔拉姆”,而『人类』那边管这种艺术风格叫做“珂拉琪”。 这种艺术风格在我们这里被广泛用于绘画和供展出的艺术作品之中,而『人类』那边似乎更多的用在影视作品之中呢。 只不过,“梅尔拉姆”风格的作品由于晦涩难懂,而且有些创作要素又涉及到魔法文明流传下来的东西,所以在如今的时代,除了从『人类』那边引进过来的那一部分之外,艾尼莫斯世界本土的作品已经看不到了,就连类似这种风格的作品都没有呢。 我还记得,在我二年级的时候,曾经和刘枫在我们家看过一个从『人类』那边引进什么叫“小圆”的动画片就有这种艺术风格的画面呢……只不过由于我当时有点害怕所以基本不记得具体剧情和内容是什么了,但里面用“梅尔拉姆”风格创作的画面却让我记忆犹新…… 总之,居然还能在这个时代看到“梅尔拉姆”艺术风格的图景,这还真是小概率事件呢。 这么想着的空挡,身旁那些看起来像是剪纸一样的树木开始摇曳起来,看起来树丛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行动,我有些好奇,但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如我所想,是姜森用魔法构筑的梦境,于是,我便大声呼唤姜森的名字,并询问他这里是不是梦境。 然而,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姜森的回复,只有那如同剪纸一般的树丛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回响着,宛若一个飘渺的幽灵在吟唱着什么一般。 虽然不清楚那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的我还是大着胆子进去了那片如同剪纸一般的树丛之中。 只见,在那之中停靠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物品。 那个东西的样子真的非常古怪,从侧面和前面看起来颇像是一个中间插进了圆形的箭头,而后面又有着像是树冠一样不断分叉的结构,而我爬上那些像剪纸一样的树,从正上面看过去,发现在这东西的中央还有十个发着光的球体,以三,四,三的数量分成三组,并以不同的距离排列成三列。 最左边的一组球体,一共有三个,从上往下分别为黑色,红色,橙色,最右边的一组,也和最左边一样,一共三个球体,只是颜色与最左边不同,分别为灰色,蓝色和绿色。 而最中间的那一列是四个一组,从上到下分别为白色,黄色,紫色和透明色,而那颗透明色的球体还在放射着极为绚烂的色彩。 总觉得,这些颜色的组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呢…… 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远处似乎又有着谁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我一时之间有些惊慌,从树上摔了下来。 但是,一点都不疼,我似乎是掉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了。 这好像…… 是一个巨大的气球。 但又不像是气球,因为毛茸茸的。 所以这是…… 我仔细一看,原来此时此刻,我落在了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熊兽人的肚子上,而周边那些剪纸一般的树丛,五彩斑斓的大地河流与天空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实感满满的树木,碧蓝色的天空,铺满绿色草丛的大地。 一阵清风吹过我的毛发,让我觉得甚是舒服的同时,也将这个巨大的熊兽人的『本味』送到了我的鼻腔,很奇怪,他身上的『本味』闻起来完全不像其他熊兽人那样混浊而刺激,反而是和泥土与金属的味道差不多,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上头的煤炭味道。 而在凝视着那名熊兽人的脸之后,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在这种既视感的驱动之下,我问出了这句话。 “你要小心。” 而那个熊兽人原本悠闲的神色却突然改变。 “诶?!” “『ruler』对你的敌视从这个时代一直存在,直至你所在的那个时代也是这样,所以务必要小心……” “『ruler』?那是什么?” “是你的宿敌,而且『ruler』已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关注着你了。” “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我……” “是的……” 他说罢,凝眉凝望着远方,之后说道。 “或许你现在并未察觉到『ruler』的存在,但是,那家伙却一直都在看着你,所以请小心……我不■望本■■与■■■■没■■■■■■你以及■■■我■■爱■■■都■『ruler』■灭■……” “果■,还■■■■■发■了。” 他说出的话逐渐变得模糊而不清晰,像是被谁做了消音处理一般。 随后…… 猛然从梦中惊醒的我,发现娄鸣正蹲在我面前凝视着我。 被吓了一跳的我猛然站起来,结果…… “哇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噗唔啊!好痛——” 我的头正好顶在了娄鸣的下巴上,疼得我们两个呲牙咧嘴,惨叫连连。 本章,完。 第291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一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在医院里待着的这段时间的罗娜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贝瑞?米克沙克和刘枫,如今,贝瑞?米克沙克的断肢已经重接成功,并挺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期,而刘枫也在睡了一觉之后醒了过来,后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推断他大约下周就可以出院。 同时,作为危害公共安全的尚红也在接受着医院一方的治疗,毕竟,行为已经构成《金都国国家安全法案》中扰乱社会治安罪的她是要在治疗完毕之后是要被送进警局,接受警方的进一步审讯和调查的,如果就这么让她因■液大量流失而死,让警方揪不出背后主谋的话可不行啊! 而在做完这些的罗娜,也从医院里回到了她的二叔二婶一家所开的温泉旅馆之中。 此刻,已经是凌晨时分一点多钟,旅馆中大部分的游客已经安然入睡,而从医院里回来的罗娜,她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一脸平静,但实际上,她的心情却是无比糟糕的! 她现在连温泉都不想泡,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默不出声的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好巧不巧地,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一直都在房间门口等候着她的路杰。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呢?” 罗娜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 而听到罗娜那故作镇静的语气,路杰显得有些为难,话明明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第二个音节来,这让他只能傻傻地盯着罗娜,双手微拢,僵在身体两侧,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路杰,你还好吗?” 罗娜似是猜出了路杰的心思,用力挤出一个浅浅的,如同秋水一般凉爽而清丽的微笑,以此来稳定他的情绪——那是在她任职青云市联合大学的学生会会长时,出席校内活动或者在众多学生和教职工面前讲话时才会露出的微笑。 如今的她,虽然已经不是学生会的会长了,但这种并非发自真心的微笑或许已经成为了她的肌肉记忆,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做出来——看啊,对她来讲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但是,想比起以前露出这种表情时的平静,愉悦或者些微烦躁的心情不同,这次她露出这种微笑时,她的心海之中只剩下了焦躁,不安,悲伤和压抑。 而她现在却要顶着这些糟糕的情绪去安慰同样充满了糟糕情绪的路杰。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他们,都是需要安慰的,而最常安慰他们的那个兽,如今却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呃……” 路杰语塞,不知说什么是好,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忍耐着内心的糟糕情绪,对罗娜说道。 “那个,邱明大叔……他,在这里……” “啊?” “是的,他,他有事找你,就在,就在我们房间。” 说着,路杰拉住了罗娜的手,转过身去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罗娜既惊讶,又有些心存疑虑,为什么她父亲的朋友邱明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找她呢? 但不论如何,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她也没有拒绝见面的理由,于是,她便跟着路杰走进了房间之中。 即便是这个房间少了刘枫的身影,但依旧是有些拥挤和杂乱,这要多亏了基托内?萨夫特,作为不修边幅的黑客的他总是会把房间弄得乱乱的,就这一点,包括罗娜在内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更别说房间之内还有个体型硕大,臀部天生就有三条尾巴的邱明,这就让原本杂乱的房间看起来更加拥挤。 “娜娜,你总算是回来了。” 在地上盘着腿坐着,神色颇有些凝重的邱明在看到了罗娜的身影之后,脸上的乌云一扫而光,喜出望外的神色占据了上风,心情激动的他腾地站起身来,把本来就有些胆小的路杰吓了一激灵。 “邱明叔叔,你……你腰上怎么会……” 此刻,罗娜注意到了邱明腰上缠着的那圈显眼的蓝色绷带,这是艾尼莫斯世界一种特有的医疗产品,上面浸透的蓝色药物有着极强的消毒杀菌和愈合创伤的作用,且这种药物会随着患者伤口对其不断吸收而逐渐变白,而由可降解材料制成的绷带本体则会在被废弃之后随着空气流动,雨水侵蚀亦或者是土壤填埋而在三到四天之内彻底降解,对环境极为友好。 “哦,没事,就是被捅了一刀而已,不妨事的,娜娜,我听小路说了,『蛊女』殿下因为尚红那丫头捣乱的事情来找你们了,所以我想,现在你们也从她那里知道了吧?我们族群里,有些兽不太安分。” 经历了下午的那件突发事件的罗娜自然明白邱明话里的“不太安分”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嗯,知道了……” 随后,她瞥了一眼路杰,接着说道。 “现在娄鸣他……试图潜入邱明叔叔你们『原住民』的领地之中,说是如果有什么消息……就向我汇报。” 说这话的时候,罗娜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双手也在不住发抖,这是她说谎时必定会有的小动作。 “这样啊,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邱明发问,罗娜做思考状,过了一阵才说道。 “虽然这很冒险……但是,我想和娄鸣一样,潜入『原住民』的领地调查一番,然后阻止他们的阴谋。” 不入深海怎得明珠——这或许就是罗娜此时此刻的想法。 “潜入我们『原住民』的领地……啧,这还真的挺冒险的,娜娜,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们的领地可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你父亲跟我说过的,娄鸣那个孩子胆子大,本领高,脑子又机灵,他若是在潜入过程中遇到什么危险,那自有手段应对,但,娜娜你要去的话,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啊。” 邱明说完,望着一脸坚决的罗娜,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担忧。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如果不一探究竟,阻止他们的话,情况恐怕会更糟,更多的兽也会惨遭迫害……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妙了。” “话虽如此,但……” “我意已决,不过,邱明叔叔你放心,我也会带一些可靠的兽手过去的。” 罗娜紧紧盯着邱明,如此说道。 …… 与此同时,罗伦所在的房间之中也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晚上好啊,想不到蓝玉镇一别,我们还能再见面。” 『宇之戒指』碎片的『圣护』之一,坎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罗伦的房间之中,此时此刻的他,左手托着一个精美的镀金茶碟,右手拿着一个精致的雕花茶杯,将杯中的热红茶往嘴中慢慢送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 罗伦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我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只见坎离优雅地把茶碟和茶杯放在窗台之上,之后瞬移到了罗伦面前,他虽然面带着优雅的笑意,但是其中暗藏的杀气却让敏锐的罗伦察觉了出来,于是,他便将他推开,进一步拉开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因为娄鸣早就把我通过『神启现象』委托于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了,你又岂会不知道?当我还像以前那样是个智力不完善的残障兽吗?” 已经退后至房间门口的罗伦一言不发,但是他的脚却在偷偷地挑拨着门上的门吸。 “难不成……是希尔薇让你来的,那个反复无常的雌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于是就让身为同事的你过来干掉我,以免我阻挠她要做的事情?” “希尔薇?!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听到希尔薇的名字,坎离显得无比震惊。 “她和我做了点交易,只不过交易的内容,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还请原谅我无可奉告。” “你说希尔薇跟你做交易?别骗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呢?她可是为了做这个交易,专程来到了我的房间啊。” 罗伦反问道,而坎离冷哼了一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希尔薇这家伙的,但是,我要告诉你,她根本就没活到这个时代!作为前两届『圣护』的她,早在几百年前就在『审判』之中发生了谁都不愿看到的事故而死掉了,你说她和你做交易,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死了?!” 这次,震惊的兽换成了罗伦。 “她当然死了,在她后面的那个圣护,还是我主,也就是你的祖先黑之神拜托我从这座墨烟岛上选出来的呢!只是很不巧,那个被我选出来的家伙也发生了和她一样的意外,所以最后,我干脆就让另一个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家伙来充当『圣护』来守护『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好了,你知道的也够多了,受死吧!你这『第六具肉身』!!!”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用意识暂停了『梦境影院』荧幕的播放,开始整理现在发生的一切。 慢着慢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希尔薇是前两届的『圣护』,而罗伦哥又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邪祟之物』的『第六具肉身』?! 这事情的整体走向是不是太过于令兽意想不到了? “嘻嘻嘻,你很惊讶对不对?” 仿佛是在报复我刚刚戳破有关于他的一切真相那般,姜森在梦境之中的投影正坏笑着盯着我。 “当然很惊讶。” 我承认道。 “作为『圣护』的希尔薇,误以为是罗家的先祖在『审判』中耍小手段,才出了那场令她横死在郊野之中的恐怖意外,所以一直都记恨着他们这一脉,因此,她的意识也因为莫须有的‘仇恨’所禁锢在了『宇之戒指』的灵石上面,而且……由于过于贪权的缘故,在她之后的那名『圣护』也被她的那一抹意识害死……事实上,这期间也换过不少『圣护』的,但是都被希尔薇的意识干掉了,所以,坎离才不得不让身为『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化形的洛奇来担任『圣护』……你知道的吧?意识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有时候就连神明的庇佑和赐福都可以打破。” 姜森说完,顿了顿,之后又说。 “至于罗伦哥哥的话……你还记得罗娜的大叔大婶出车祸时,罗伦他的反常表现吗?” 姜森接着问道。 “记得,亢奋的不得了呢,你是想说,罗伦哥和那个『邪祟之物』达成了某种约定,害他的大叔大婶出车祸,结果那个『邪祟之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第六具肉身』了对吧?罗娜跟我说过的,罗伦和他们大叔大婶一家关系很不好,一直都巴不得他们大叔大婶赶快完蛋呢。” 我如实回答,并猜测道。 “不完全正确,因为罗伦大哥拒绝了那个『邪祟之物』的诱惑,但那个『邪祟之物』强买强卖,即便没答应也把诱惑他的事情做了,并强行进入了他的躯体之中,真是够恶劣的啊。” 姜森回答道。 看来我还真的是以小兽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那后来呢?罗伦哥,他,该不会真的……” “没有,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总之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也经历了很惨痛的过程就是了,你等下接着看就是了,不过,我还要给你看一些片段呢……嗯,这些片段我有些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从一开始就混入了『梦境影院』要播放的既定历史之中,有些像是梦,但又好像不是……总之,你帮我参谋参谋吧,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表情又从玩味转变成了一种我从很多兽人脸上司空见惯的谄媚,于是,我轻蔑一笑,随后对他说道。 “那好吧,我就替你参谋参谋好了,不过作为回报,你得教我一点梦境魔法才行。” “没问题。” 他点头答应道。 本章,完。 第292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辗转反侧的我一时之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困意支配,但转而又变得清醒,眼前的一切又变成了所谓“仙境”之中的画面。 接下来我会遇到什么呢——如此思考着的我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之上大踏步前行着,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路上出现了一张桌子,而桌子之前还有着三个兽的身影。 虽然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太近,看不太清楚,但我却能依稀感觉到他们大概是我熟悉的兽,于是,我便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但谁知刚走了不远,我就已经来到了那张桌子面前。 “请坐吧,爱丽丝。” 熟悉而故作深沉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原来是我的好友孟慈,此时此刻的她正穿着一身非常中性化的,印着三叶草图案的红色修身西装,脸上还戴着一副造型奇怪的金丝单片眼镜,看起来就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绅士”那般。 “我们等你等的太久了呢,爱丽丝,呵呵呵呵……” 紧接着,在我对面,那个穿着蓝绿色风衣,戴着一顶大而奇特的魔术帽的家伙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居然是罗伦! “这样的话,茶会就能开始了,啊呵~好困啊……” 随后,在我右边的那个家伙从一个看起来是儿童专用款的花花绿绿的睡袋之中钻了出来。 这家伙是个豚鼠兽人,身材矮小,说话声音有点小,脸庞的样子让我有些熟悉,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即便是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仍然找不到最佳结果。 只不过,这三位所扮演的角色我倒是非常明了——三月兔,疯帽匠还有睡鼠,这是我在粗略阅读《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后记得比较清晰的三个角色,他们在仙境之中举办着一场怪诞的茶会,而故事中的爱丽丝也参与了进来,最后却因为喝掉了变小药而变得像是只小虫一样微小。 或许是直觉使然,也或许是因为知道故事的具体走向——我总觉得,我在这里会不小心喝下变小药的可能性绝对不小! 所以,我现在可绝对不能参加他们的茶会!虽说,这个所谓的“仙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投射到现实之中,但是变小的感觉可是非常的不好受啊! 于是,察觉到不妙的我便退后一步,想要赶快离开,可谁知下一秒,我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压了下去,随后,大腿下侧和臀部就感觉到了一种坚硬而冰凉的触感,之后,我的视野也被向前推进了一些,而这时我再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冰冷的大理石制的,底部带有滑轮的椅子上,而且双腿就像瘫痪了一样,根本动都动不了,想从这里赶快逃跑,如今也变成了一种难以实现的奢望。 这下完蛋了! 我感到一阵失落,垂下头来,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荒诞无比的茶会是非参加不可了! 不过,这可没办法阻止我想要从这里逃离的决心啊! 我如此想道,并抬头望向了面前的“疯帽匠”罗伦。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梦境影院』的原理是通过梦境来收集他兽的意识,并将他们所看到的一切真实整合为如电影一般的录像,所以,咱们所看到的绝对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这段影像,包括除此之外的几段影像怎么看怎么像是梦境,按说梦境一定不会被『梦境影院』收录放映的才对啊,唉……我真的很不理解啊。” 停下了这段录像的姜森满面愁容,而我却心想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智商却掉线了呢——于是,我便对他说道。 “姜森,那家伙,也就是控制住你的那个家伙,一直都让你干嘛来着?” 我望着他,轻蔑一笑。 “啊?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让你明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回答道。 “呃,让我用魔法来制造怪梦模拟『神启现象』来迷惑你们,让你们进入他的圈套啊……哦,所以说,所以说这个其实是……” 姜森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刚刚所播放的到底是什么。 “不错,就是真正的『神启现象』,当然,我也不清楚,罗娜所经历的这些『神启现象』到底有什么寓意,或许只有她本兽才知道……而我也好,路杰也好,包括刘枫也好,都在『神启现象』之中获得过一些零碎的,有关于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线索,也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由于每次『神启现象』所表达的消息都是模模糊糊,听不太清,或者是有着特殊寓意的,所以像你用魔法做出来的怪梦,无论再怎么和『神启现象』类似,唯独消息太清晰还有着导向性这一点,就和『神启现象』差之千里……总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那也就别再连续播放这些了吧?还是让我再看看后面发生的事情吧。” 我耸耸肩道。 “好,好吧。” 他点点头,随后又用意识令荧幕上的画面转变,罗娜的身影又在我们眼前显现。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辗转反侧的罗娜愣了一阵子后,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到了,意识这才从恍惚回到真实,随后,她走到了门口那里,看了一眼门镜,便打开了门,让敲门的家伙进来了。 原来刚刚疯狂敲门的兽是罗伦,他一进来就直接摔了个马趴,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间的正西方,打开了那里的窗户,并坐在了窗台之上,不停地喘息着。 此时此刻的他像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副劫后余生,但又不完全觉得自己的灾厄过去了的样子,这让罗娜有些困惑,完全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抱着这种困惑的心情,她对罗伦如此问道。 “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娜娜……呼,呼……现在……一时半会不好解释……总之,等下坎离要来,我就得跑……你,你帮我把他拖住……我,我安全之后就立刻和你联络。” “什?什么?坎离?” “你别问……见鬼!!!” 而他话还没说完,坎离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罗娜的背后。 “坎离先生,这到底是……” 坎离完全不理会罗娜,粗暴地将其推开之后直冲罗伦而去,罗伦见状不妙,立刻从窗户跳出去,随后又翻了个后空翻,嘴里念动了咒语,发动了『瞬移之术』后消失不见。 “别跑!!!” 而当坎离追到窗台的时候,罗伦已经失去了踪迹,这让他心头一怒,用了不知几百几千年前的脏话骂了一句。 “坎离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罗伦他,为什么要这么躲避你呢?” 罗娜这时也凑了过去,发问道。 “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委托给你们,让你们找的那个『邪祟之物』的『第六具肉身』,就是罗伦。” “什么?!” 此言一出,罗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罗伦消失之前所在的半空,随后又担忧无比地凝视着表情复杂的坎离,说道。 “那,他是什么时候被那东西附身了?” “在你们去天泪礁的前一天,那东西主动找上了他,就是这样,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坎离尽力用冷静的语调说道,随后打量了一眼房间,问道。 “娄鸣怎么不在?” 一听到娄鸣的名字,罗娜的负面情绪便忍不住要失控了,但她还是选择了发动手上不完整的『宇之戒指』的力量,让自己的情绪立刻平复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对坎离娓娓道来。 “你说娄鸣他,在街道的拐角处突然消失了……” 坎离听罢,以手掩嘴,眉头微蹙,作思考状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很快便想到了什么,但又见靠手上那不完整的『宇之戒指』的力量保持平静的罗娜,一种怜悯与心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他最后选择将自己要说出来的话憋了回去,转而对罗娜说道。 “别担心,娄鸣那么在乎你和路杰,肯定不会故意玩失踪让你们为他担惊受怕的……我,尽量也帮你们找找他的行踪吧,作为交换,请你也帮我留心一下罗伦的下落,他作为你的兄长,必然会跟你这个最亲近的妹妹联络的,所以……” “所以你真的要杀死罗伦吗?” 一脸平静的罗娜,微微皱起眉来——她内心中害怕和担忧的情绪似乎令『宇之戒指』的威能有所减淡。 “最靠谱的方法就是这个,但是……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什么方法?!” 罗娜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僵硬着的身体也开始放松变软了下来。 “那个『邪祟之物』虽然在不断寻找新的肉身,以此来获得营养,并打算卷土重来,但,那家伙在从封印逃出来后,还占据了一只来自于异世界的奇特生物的躯壳,以此作为每次占据其他肉身之前,用于储存自己意识的容器,如果能找到那个作为容器的躯壳,并在罗伦的身体没有完全被它占据之前把它逼回那个躯壳之中,再彻底杀掉它,那么不用杀掉罗伦也能解决它!可,我只能感觉出那个『邪祟之物』本身的气息,它占据的那个异世界物种的躯壳……我可是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但这几千年之间我却从来都没在墨烟岛上见到过啊!找不到那个躯壳,一切都是白搭!所以,我才说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坎离回答道,随后又用不常在他脸上看到的,极为温柔,又带着一丝愧疚的目光看着罗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接着说道。 “你放心,我知道的,如果说要杀死罗伦的话,你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他……嗯,他也没做错什么,就因为被那『邪祟之物』附身,就得去死,这对他,也对他的家里兽来讲的确是一场无妄之灾……所以,我想了想,如果不拖到非要干掉他的地步,我也是不会对他出手的,你只要帮我盯紧罗伦的动向和状态就好,而我也会尽快给你有关于娄鸣的下落的。” 罗娜迟疑了几秒,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与坎离的合作邀约,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坎离便从房间中离开,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杯注入了魔力,用于安神的红茶。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所谓的『邪祟之物』占据着的那个异世界物种的躯壳就是『蛊神』对吧?” 我问道,而姜森则是有些无奈地吐槽着。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推测的呗!如果我没猜错,当时我们所见到的年凌风的尸体大概是『第二具肉身』到『第四具肉身』的其中之一,而且应该是年凌风死后被那家伙占据肉体的,因为在打开棺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年凌风的尸体所穿的寿衣鞋底上沾有早就干掉的泥土,按照他那个年代的丧葬习俗,尸体是要被全程被送葬队伍抬着的,鞋底上根本就不可能沾上泥土,再加上他的尸体,和那个豹子兽人的尸体一模一样,都是只剩下了一具干瘪的皮,没有了骨头,肉和脏器,我那个时候就有些怀疑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直到坎离跟我说那个『邪祟之物』的事情,我才稍稍有了些眉目……既然如此,结合坎离后来说罗伦是『第六具肉身』,那么,那个豹子兽人就是『第五具肉身』,而这『第五具肉身』从一个活生生的兽,变成了一具只剩皮的死尸的全过程,我们又恰巧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当时是『原住民』下的手,而且从那『第五具肉身』里钻出来的,是一个绿色而臃肿的长条型生物,加上我们对『原住民』们的『蛊神』信仰的调查,就可以完整的推断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邪祟之物』被神明封印后,运气比较好,引诱当时还是个痴呆儿的坎离给自己解开了封印,并将封印内的空间与封印外的蓝玉镇进行了替换扭转,好在我的祖先发觉有异,让『位置戒律』的『戒律念珠』镇守此地,令蓝玉镇恢复正常,而那个『邪祟之物』趁机附着在了坎离身上,令其成为了自己的『第一具肉身』……” 说罢,我舔了舔唇,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而后,逃出封印的事情东窗事发,又一次被诸神逼上绝路的那个家伙不得已,使出一招金蝉脱壳,逃到了『第二具肉身』之上,而坎离也被黑之神从死兽该去的地方捞了回来,还被祂收做『圣护』,而他多半除了『圣护』该做的本职工作外,还有一个寻找那个『邪祟之物』的任务,只是他总是做不好,所以就让那个『邪祟之物』一直兴风作浪,甚至还让它套了个异世界的巨虫的躯壳当起了『原住民』们信奉的神明,直到我们来到改名凌风镇的蓝玉镇里,才把锅甩给我们……而那个『邪祟之物』,也利用了『原住民』和『蛊神』信仰,安全地在墨烟岛兴风作浪,收集养分,准备卷土重来,期间它应该占据了年凌风的死尸,并以年凌风的身份活动了一段时间,这大概就是我后来考察到当地传闻说大善兽年凌风死后复活的由来……而这个『邪祟之物』眼看着就要彻底羽化,恢复原本实力,结果最后却栽在了你,罗娜,路杰他们手上,对吧?” “啧……感觉对你用『梦境影院』好亏啊……你这给你点蛛丝马迹就能推出来整件事情的头脑可太惊兽了!■■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给你用『梦境影院』让你看到事情的全貌嘛!” 感觉自打对我施展了这个魔法,姜森的情绪就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呢——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能完全拿捏他,不失为一种优势。 毕竟接下来,我们还要对付那个蹲在暗处,像池旭一样利用我们并达成自己野心的家伙啊! 本章,完。 第293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三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一夜过后,罗娜似是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于是在清晨时刻拿起了手机,给苏依一直偷偷藏在衣服里的智能手机发去了一条消息。 “苏依,有些事情我还想问问你,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和我见一面吧。” 本以为会在很久以后才会有回复的罗娜本打算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安排,但几乎是发出去之后,苏依那边就立刻来了回复。 “好的,娜娜,那咱们什么时候见面?在哪里见面好呢?” “还是上次咱们聚会的地方吧,预计七点半见面,注意下行踪,别被你们的族兽看见。” 罗娜又发了一句过去,随后立刻又收到了苏依的回复。 “我会注意的。” 在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之后,罗娜便拉开了窗帘,凝望着那逐渐升起来的太阳,心里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的状况绝不乐观,刘枫贝瑞这两个有些战斗力的兽如今在医院之中接受治疗,作为队伍中智囊和主力输出的娄鸣也不知所踪,虽说一直都在划水,不怎么认真,但的确要比自己要强一点的罗伦也成了所谓的『第六具肉身』,时间一长怕是必死无疑,即便不被那『邪祟之物』掏空,也会被坎离处刑。 而剩下的三个兽中,路杰的魔力刚刚觉醒了一部分,算是不太强力,基托内虽会一点魔法,但他的特长仍然是侦查,自己在打架这方面没什么天赋,魔法又大多不具有什么攻击性,遇上强敌必然是连对方一根毛都扯不下来——就像是邱明昨夜和她说的那样,如果光凭他们几个的话,去对付那有着控制『蛊虫』的激进派『原住民』团体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罗娜这一夜也并非干瞪眼着急,她还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潜入『原住民』的群体中一探究竟,又该将谁拉拢进队伍来的。 首先,就是作为『原住民』族群当中的『蛊女』的苏依,如果得她相助,那么他们潜入『原住民』族群的计划大概会方便很多——据她所知,在『原住民』的族群当中,『蛊女』拥有着最为崇高的地位,她的一句话,即便是掌握话语权的大祭司和族长都要对其言听计从,可以说,在他们『原住民』的观念之中,即便是将『蛊女』认定为『蛊神』在世界上的分身也不为过。 只不过,众所周知的是,苏依并不是个容易得意忘形的兽——即便是被选中作为这一代的『蛊女』,她仍然是没什么架子,以绝对和善的态度对待着族群内的每一个兽,即便有谁对她不好,她也不会借『蛊女』的身份公报私仇,这才给所有兽一个“她很好欺负”的印象。 事实上,在族群中作为『蛊女』的她,才是真正掌握了话语权的兽。 让苏依给自己打掩护,并令其进入自己的阵营,以『蛊女』的身份地位来威慑对自己有威胁的家伙们,是想要潜入『原住民』领地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这便是罗娜一夜辗转反侧想出的诸多计划安排中最基本的一步。 而除了需要『蛊女』苏依的支持之外,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兽手问题,罗娜自然是知道的,仅凭她,基托内和路杰,想要潜入『原住民』的领地,那是绝对凶多吉少的,所以,必须要有比他们在战斗力上更胜一筹,能以一敌多的兽才能保证行动时的足够安全。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看到罗娜选择的那四个兽的时候,我多少还有有些吃惊的。 其中之一是我们所熟知的,租赁船只助我们出海航行的,那个身材魁梧壮硕,宛若一座黑漆漆的铁塔一般的何理,另外一个则是由她做法医工作的姑姑罗柔所找来的,一个叫做史磊的警察。 这个史磊,我和罗娜曾经在街上见到过的,他是个比何理还壮硕的犀牛兽人,皮糙肉厚,满脸横肉的,走路的时候呼呼带风,每迈一步的姿态又像极了古时候的大将,肩膀的宽度和厚度则像个大衣柜一般宽大厚重,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同打雷一般响亮,而最引兽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绿色的,透露出精明细心的光的眼睛,只那么一看,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个有点本事,还胆大心细的兽。 而第三个兽,不像是上述二者那样,我并不怎么认识他,也没和他见过几次面,这家伙是个年纪很大,但身轻如燕,姿态端正的斑马兽人,他的名字我不甚清楚,只知道罗娜一直喊他云爷爷,或许是因为名字里带着一个云字吧——总之,虽然之前没见过,但他是这四个兽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个。 而最后的那个兽,则是让我得出了“罗娜胆子可太大了”的结论的缘由,因为那个兽根本不是别的兽,正是重伤贝瑞,挫败刘枫,差点干掉罗娜的『曼纽』成员霍紫苏!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个尚在审讯之中接受调查的恐怖分子拉拢过来充当兽手。 “除了这几个兽之外,后面我也找到了他们,并加入了进来哦!” 一旁的姜森补充道,而我只是有些敷衍的应付了几句。 这种事情,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若是偏要说一嘴,只能证明他虽然个子算是在豚鼠兽人里很拔尖的,但对“被关注”、“被注意”、“被认同”有着魔怔一样的渴望,并会为之不择手段这种在小体型兽人中普遍存在的本性和自己的同类也差不太多——用不断强调自己作用的方式来引起他兽对自己的注意,该说他采取的手段还是蛮天真无邪的吗? 凝望着继续播放着的画面的我偷偷瞥了一眼姜森,如此想道,总觉得,在这个时代之下,被所谓“知名度”和“关注度”所紧紧捆住的小体型兽人的生活,似乎比我们这些大体型的兽人还要难过呢——特别是对于那些又是『神裔』,又是肉食性的兽们来讲,他们与生俱来的一切都与自己的本性相背,在别的小体型兽人为了成为闪烁着的星辰所努力的时候,他们却不得不在这个时代低调地过活着,永远承受着被其他兽无视乃至蔑视的痛苦。 而这样的状况,恐怕还要持续很久吧——如果『草食性正确』思潮以及它背后的那些推行者不倒台,如果对科技文明的极端狂热拥护者仍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不进行反思的话,那么那些身为『神裔』,食性又为肉食性的小体型兽人就永远要与自己刻在骨子里,无法更改的所谓『本性』一直对着干。 面前的场景已经进展到了罗娜等兽偷偷潜入到了『原住民』的领地之中,虽然刚才没有注意到罗娜与苏依的谈话,但我想,这一定对她当时的计划很重要的吧? 总之,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可谓是相当的期待呢。 只是,正当我这么想着,准备好好看看罗娜的英姿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切换到了一片阴暗并透着一股股凉意的,布满了树荫的森林之中。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在森林中央悠闲地休息着的羚羊兽人少女,凝望着不远处逐渐变得清晰的兽影,拨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很清楚对方到底是谁,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而在她的认知之中,想要应付此时此刻从不远处赶过来的家伙,对她来讲也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毕竟活生生的兽人,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触碰到一个依靠执念而出现在世界上的,已死亡的兽人的意识,更别说打倒这样的意识了! 除非,是那个因执念而存在的意识愿意被世界上的其他兽触碰,也愿意主动接触世界上的其他兽。 那兽的身影越靠越近,而羚羊少女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等到那个兽已经来到了羚羊少女的面前,她的笑意已经因为内心过度的期待和欢喜而变得扭曲变形了。 “呵呵呵呵呵……许久不见了,坎离先生,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来者,也便是『宇之戒指』的戒环部分的『圣护』坎离,看到羚羊少女的刹那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严肃的神色说道。 “为什么你要用这副模样出现在这个世上?” “呵呵呵呵,不可以吗?呵呵呵呵呵……” 羚羊少女笑着说道,她银铃一般的声音就如同在面包上涂上一层细腻润泽的黄油一般,轻盈地飘入了坎离的耳中。 那声音极具魅惑性,就算是雌兽听到这个声音恐怕也会忍不住脸红,但,身为『圣护』的坎离却完全明白她的这个小伎俩,因此早就在自己身上做好了应对她这一招的准备。 根本不吃这一套的坎离仍然垮着一张脸,再次问出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只是,这一次的语气要比上一次更加凶恶严肃。 “快回答我!你为什么你要用这副模样出现在这个世上?!” “无可奉告,呵呵呵呵呵……你要是有本事,呵呵呵,就去自己弄明白啊,呵呵呵呵呵……” 羚羊少女调皮地摇了摇头,回复道,说罢还扒住眼皮吐出舌头,对坎离做了个鬼脸。 在她眼里,此时此刻生气了的坎离如同小丑一般,可笑又可爱。 “我没心思跟你在这里玩猜谜游戏,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索性也就不问了,反正不用猜也知道,你肯定是出于报复那个家族,所以才舍弃旧形象,以这个模样出现于世上的!只是……你报复谁我不管,但你请不要把无关的兽牵扯进来!娄鸣,那个胖墩墩的小老虎一定是被你用『恋心惑术』控制住了吧?!” “呵呵呵呵,情理之中呢,我一猜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真的这么做咯?” “那是当然啊,因为人家也喜欢上了那个孩子呢,所以……我就一定要从罗家的那个小丫头身边把那孩子抢走,我要让他变成我的玩具,我的傀儡,我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操控他让他和那个小丫头反目成仇,让她感受到与自己热恋之兽互相伤害的滋味如何,而在这之后,我还要抽干那孩子的魔力,为那条『神谕』的早日实现添砖加瓦啊,哼哼哼……” 羚羊少女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毒起来,这让坎离的脸色也越变越难看。 “什么?!你,你居然还想干预『神谕』?!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当然知道啊,因为我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才这么做的……而我的动机也很简单,呵呵呵,因为看着你们能够快活地享受自己的兽生,享受着他兽给予的爱,享受着真实的喜怒哀乐,而我,心中却只充满了仇恨的执念,这真是不公平呢,所以,我想要用那孩子身上的魔力来促成那条『神谕』的实现,让所有兽好好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这样的话,说不定我的仇恨就会彻底消失,可以前往『意识的世界』了……说起来,那孩子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居然有着其他黄之神『神裔』所不具有的神秘力量,呵呵呵呵……” “你这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选择了你这种家伙作为我的同僚!我主黑之神啊……请您原谅我的过错,今日,我就要为您清理门户!” 坎离怒不可遏,将魔力汇聚于手上,形成了一柄白色的光刃,并向着羚羊少女刺去。 而这光刃非同小可,乃是高级意识类魔法『斩意剑』!被这『斩意剑』所命中的存在,虽然肉体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其意识将会彻底消散,最后,会转变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活尸。 这等恐怖的魔法,就算是使用一次,所要消耗的魔力量也足够能掏空一个拥有大量魔力储备的魔法师的全部魔力了,除非是拥有『无限之库』这样的特殊体质,否则使用这个魔法的后果,无非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看得出来,坎离已经彻底被她激怒,现在除了灭除面前的这个羚羊少女之外,他的脑子里没有其他想法,而正因如此,所以他才…… 就在『斩意剑』即将命中的刹那,坎离却突觉脚下一软,随后,黑色的法阵从他身下冒出,千千万万条黑色的锁链从中飞出,并将其逐渐拉进了法阵之中。 “这,这是……陆郁?!是你吗?!” 随后,守卫着『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陆郁也从一旁走出,并踏着平静的步伐走到了羚羊少女的面前,露出了一丝犹豫和愧疚的神色,对坎离说道。 “对不起,坎离先生……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因为曾作为一个母亲和妻子的我,真的,真的无法原谅……这群墨烟岛的兽们对我死去的孩子和丈夫,还有对我的所作所为……即便是……用『宇之戒指』的戒托的力量,我心中的这种仇恨也,难以平复!!!” 陆郁的语气,从愧疚,变得泣不成声,到最后又变得咬牙切齿,或许有关于她的故事,或许要比身边的这个羚羊少女,以及坎离还要悲惨的多得多吧。 “你作为『圣护』,为什么要……” 还没等坎离说完,陆郁打断了他的话,愤愤不平地说道。 “『宇之戒指』的戒托,我已经交给了那几个小鬼,所以,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圣护』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和丈夫报仇的雌兽而已!”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了。 本以为暗中作乱的只有『原住民』,没想到啊,那个和罗娜长的一模一样的希尔薇,还有躲在天泪礁的『圣护』陆郁,都想搞出更可怕的麻烦,而且还是要借我的魔力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所以,我身上的魔力,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居然还能干扰『神谕』——我一向都是自诩敏锐过兽的,可为什么,我之前从来都没觉察出来这一点呢? 又或者说,这只是她们的一面之词? 哎呀呀,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呢…… 本章,完。 第294章 终结这一阴谋:其五 ——以下为霍紫苏主视角——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那细小得连一根麻绳都无法通过的铁窗缝隙之中透过,不偏不倚地照在我的脸上,这让平常睡眠质量就不太好的我从睡梦之中惊醒。 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这座小破岛上某个女子看守所里的牢房,这里寂静异常,又充斥着各种曾在这里暂住过的雌兽们的『本味』,以及一种墙体受潮后散发出的味道,而这里除了各个牢房里的小铁窗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透光的地方,导致这里又黑又冷——总之,这样的环境令我很讨厌就是了。 当然,我想也没有谁愿意待在牢房里就是了。 从那张年代久远的铁板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对面那张原本空着的床上也睡了一个兽,她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因为犯了事情才被抓进来的吧? 只不过,我猜她身上的所谓“罪孽”完全没我重就是了——时至今日,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五十六个兽人的■液,而我在昨天被送交到这里审讯的时候,也很爽快的交代了一切——包括我最后没能成功履行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反而被这次的任务目标给击败,送到了这间看守所的事实也一并和盘托出。 对于自己都做了什么事这点,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作为『曼纽』的杀手和雇佣兵的我们,除了那个“成功品”之外,早就把自己和他兽的生命当成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所在乎的,所重视的,唯有那位『父亲大人』的伟岸理想,只要能实现这个理想,我们即便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即便是现在宣判我“死刑立即执行”都无所谓,反正在加入『曼纽』之前,我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而在加入了这个在其他兽眼中,尤其是对于那些所谓的“名流”来讲等同于“危险”二字的组织后,我的兽生才不至于那么暗淡。 虽然之前也有『曼纽』组织的成员被『父亲大人』聘请的律师经过一番热烈的辩论后被无罪释放,或者被其他的『曼纽』成员从牢狱之中救出的前例,但我不认为自己在『父亲大人』的眼里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更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有那么好,索性,我便不再期待着自己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也不再期待着自己能不能看到『父亲大人』的理想实现后这个世界的崭新面貌。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自己牺牲的时刻到来,仅此而已。 “什么嘛,原来是个草食性的小东西啊。” 那床上的家伙似是被我起身的动静吵醒,从被窝之中钻了出来,我清楚的看到那是个中年的,又胖又丑的黑熊妇人,而她的嘴边一圈的毛发则结成了块,似是被什么暗红色的东西粘黏在一起。 “草食性兽人有杀了你的父母吗?这么瞧不起我们?” 听到她说“小东西”三字,我心头不爽,连思考都没思考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攻击性极强的话。 “不不不,你误会了哦……” 她从床上起来,用那长长的,带着肉刺的舌头舔着自己嘴边结块的毛发,而随着她的逐渐舔舐,她的舌头也越变越红,同时,在她的嘴角也有晶莹拉丝的液体流出。 “我的意思是,草食性的兽人,不怎么抗饿呢。” 她接着对我说道,我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个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被送进这里的。 “不过,诶嘿嘿……虽然不抗饿,但味道很好啊,诶嘿嘿……” 她冲我步步逼近,而我不屑地看着她,随后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准备把这馋虫上脑的丑妇好好教训一顿。 即便没有我那可以暂停时间的装备『斯伯纳克』,让我对付这种馋鬼也是绰绰有余,好歹,我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她向我扑了过来,而我则是跳跃起身,轻松闪过她的面门和上肢,之后用力一脚蹬在她的颈椎处,她吃痛之余,上肢也逐渐麻痹起来,最后动也不能动,而我借力从她脖颈处跳起身来,顺势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腰部,令其下盘也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变得动弹不得。 最后,因脖颈和腰部的脊髓神经受到打击而暂时失去运动能力的她重重摔在地上,只能在那里不住哀嚎怪叫,我只是轻蔑一笑,随后置之不理——我想,领略了我的厉害的她,必定不敢对我出手了吧? 比起葬身熊口,壮烈牺牲才是我想要的死亡结局,虽然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但是我可不想死得那么不体面。 当啷—— 远处,随着一阵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刺眼的阳光也一路奔跑到了我的面前,让我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 但是,眯缝着眼睛的我却能看到,似是有谁向着这边走过来。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因为要潜入『原住民』的领地,所以我就带着曾想杀了我们的霍紫苏一起去,充当兽手——如果这件事被娄鸣知道了,那他一定会吐槽我非常疯狂吧? 但,这也是事出有因——我本来是只打算用她那套能停止时间,叫做『斯伯纳克』 的装备来扩充我们当前队伍的战力的,但没想到啊,想要使用那『斯伯纳克』的腰带式装备显现器,不仅需要与之配套的钥匙启动器,还需要霍紫苏的指纹识别,而且必须是她本兽亲自把手指按在启动器插槽旁边的识别屏上才行,就算是利用她的指纹样本来识别都会显示识别错误。 无奈,我也只能和霍紫苏谈条件,试图让她加入我们的行伍之中——她一开始表现得很抗拒,但,在我说道如果放任『原住民』不管,那他们迟早会有一天威胁到『曼纽』背后的那位『父亲大人』之后,她似乎有所心动,我于是便将昨日将其送入看守所后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同时又给予了她思考的时间,不久之后,看守所那里就传来了消息,说她愿意带着『斯伯纳克』和我们一同前往『原住民』的领地。 虽然我对于我们一行又多了一份可靠的战斗力而欣喜,只是,霍紫苏虽然有着能停止时间的机械装甲『斯伯纳克』,以她的实力在危机时刻带领我们脱困几乎就是小菜一碟,但她所处的阵营仍然是与我们敌对的『曼纽』一方,仅是用『父亲大人』的安危来“栓住”她实在是不怎么牢靠,于是,我便向我的姑姑寻求帮助,问问她身边有没有什么认识的,身强体壮又比较热心肠的警察同事愿意加入到我们的阵营当中,她收到消息后,没过多长时间,就直接带着兽来到了温泉旅馆当中。 她带来的那个兽,名叫史磊,是个身材魁梧壮硕,看起来有些凶悍的犀牛兽人,我记得曾经见过他一面,大概是我们出海去天泪礁的前一天吧,我和娄鸣出去转转透透气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街上调解民事纠纷,当时娄鸣就对我说,这绝对是个胆大心细,又有几分能耐的兽,但是,当时没有太注意他的我并没有深入去思考娄鸣所说的话。 直至我的姑姑罗柔向我介绍史磊是她的男闺蜜开始,我才想起了娄鸣所说的话,并不得不佩服他眼光独到,看兽看得真准——因为我的姑姑罗柔向来就好与胆大心细之兽交际,无论是关系亲密与否都是这样!而对她来讲,有着这种性格的兽和她更有共同语言,毕竟,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兽,要不然她也不会成为一名法医。 而之所以拉史磊入伙,一方面是为了多少给霍紫苏一点压力,让她不要企图做出别的节外生枝的事情,好好协助我们挫败原住民的阴谋,不然的话她随时都会被史磊重新扭送到看守所,另一方面,作为警察的史磊想都不用想也和墨烟岛当地警署有些联系,万一要有什么突发情况,警方也是一座靠得住的巍峨高山,在事态紧急时借助他们的力量多少也能减少一点我们的负担,并尽可能的保证我们一行的生命安全。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在史磊大哥也看在我的姑姑罗柔的面子上,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够严重的,以及有关于『原住民』的事情本就牵扯进了他们尚未侦破的那起有着挑衅意味的凶杀案,所以,他想都没有想就立刻同意了。 兽员到齐,这让我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下来,只是,对于不见去向的娄鸣和罗伦,我还甚是担心呢。 这种担心,让待在旅馆中的我多少有些不太放松,感觉神经又绷紧了不少,于是,我选择出去转转,等心情彻底平复,心跳频率恢复正常之后再回旅馆进行下一步的部署以及打算。 而我刚一出旅馆的大门,却发现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又记不太清的身影背对着我,站在大门的侧面。 我还在困惑着,绞尽脑汁地在脑海之中寻找着这个兽的身影,可谁知道呢,下一秒,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把那幅更令我觉得眼熟,但是和他的背影一样,仍然让我搞不清楚到底在哪儿看过的面庞正对着我,随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为什么说是小小的微笑呢?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属于小体型兽人中的豚鼠兽人,只是,他虽然属于小体型的兽人,但身高却是足足有一米二,甚至还要多一点的样子——要知道,一米二虽然对于中等体型或者大体型的兽人来讲,顶多是小孩子或者婴幼儿的高度,但对于豚鼠兽人这种小体型的兽人群体来讲,无疑是十分出类拔萃,百里挑一的! “您好,请问您是要住店吗?要是这样的话您直接进去就好了,不要那么害羞地站在门口啦。” 考虑到对方很有可能是来这里旅游又因为露天温泉而慕名而来的游客,于是,我展露出尽量温和的那一面,招呼他进去店中。 然而下一秒,这个豚鼠兽人便对我说道。 “小姐,我想我们之前,一定见过面的吧?对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开始怀疑他其实是想要调戏我的轻浮兽,但又仔细端详了他一遍之后,我便发现,或许,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而且,我此时此刻,遇到了他,也或许是……不,应该说是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因为这个兽,曾经出现在我昨夜经历的『神启现象』之中,并扮演着《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有些童趣而又荒诞天真的,从异世界种族『人类』那边传来的故事里的角色“睡鼠”!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就是这样惊艳出场的吗?” “是啊。” 姜森回答道,之后接着解释。 “正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有被那家伙控制住的原因在,但我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妥当,加上,若不出手阻止那伙『原住民』的阴谋,墨烟岛,乃至整个金都国,整个艾尼莫斯世界都会迎来一次大浩劫,毕竟,无论是咱们兽人,还是『人类』,都对昆虫这种生物所知甚少,更别说是几乎就是被居心不良者培育出来的虫中异类的『蛊虫』了,所以,我才主动找上门来……当然,我来帮助你们,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那你还为了什么?” 我问道。 “一方面是为了和你见面嘛!因为自打我知道你和你论坛上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除了可爱这一点之外其他完全不符我就真的好想当面吐槽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个不吐槽会死星兽啊!如果不让我当面吐槽这件事的话我迟早会憋坏了的!另一方面……” “等等,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可爱的?”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爷爷,路杰,还有罗娜他们说我可爱那倒算是正常,他作为一个在此之前只和我在网上聊天的网友,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身上又哪些地方和“可爱”这个词沾边的?就凭我这个脱鞋一米六八,穿鞋才将将到一米七的个头,还有胖成个球的体型,以及因为太胖而变得平庸乃至粗俗的面容,又怎么能说是可爱呢? “你别插嘴,我说你可爱你就是可爱,不行吗?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也就是我来到这里帮助你们的最后一个目的,可是和你最珍视的兽路杰有关啊!” 他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而我在听到他说到他帮我们的目的和路杰有关,立刻也不再计较这件事情,转而让他将这一目的细细说来。 本章,完。 第295章 受祂的委托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你帮助我们的最后一个原因,到底又和路杰有什么关系?” 我靠近一步,叉腰瞪着姜森——如果他要是敢对路杰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那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就算把寻找『神明信物』的进程放缓,我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果然和祂说得一样呢,一旦遇到有关于路杰的事情,你就会认真起来——说起来,在被你在网上的萝莉形象欺骗之后,我还以为你和路杰的关系是一对情侣呢。” “啧……才不是呢!我们两个只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而已!” 一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情变得不悦起来——在与路杰扯上关系之前,我们两个在外兽眼里看起来就是维持着普通的,且看起来“个性也很相似”的同学关系罢了,但在真正和他成为朋友之后,由于我们两个除了朋友这层关系之外,还互相把对方视作自己珍视的兽,因此,也遭到了很多家伙的非议,说我们两个是一对■佬,而直到司璃的出现,以及后续我和罗娜关系的逐步确定,这种情况才逐步好转,但是,仍然也有看不惯我的,喜欢找茬和搬弄是非的兽说我是玩弄三个兽的感情的“渣男”! 对此,我只想说“你■■的才是渣男!你全家都■■的是渣男!”——我承认,为了能够在这个时代之中低调过活,我有时候也不得不操纵着,戏弄着他兽的感情,但是,要说我是个脚踏三条船的渣男我可接受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兽啊! 只是,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根本无从管辖,即便你绞尽脑汁想证明这是谣言,但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越描越黑,兽言可畏,我能做的也只是做到问心无愧,在装作不去理会这些谣言的同时也偷摸地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给这帮造谣传谣的家伙送上一发『雷王律令』来表达我对他们的“真挚感情”。 但,话虽如此,对于我和路杰是一对■佬这种暴论,时至今日我仍是一听到就会发作——对于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敏感的! “知道啦,我就是说说而已嘛,谁叫你非得在网上扮演小萝莉呢,害得我在知道你其实是个大肥猫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好了,言归正传,我呢,来帮助你们的最后一个原因,其实是为了接近路杰,因为早在两年前,我就接到了一个委托。” 姜森先是调侃了我一顿,随后又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对我说道。 “委托?” “是的,有关于路杰身世的委托。” “路杰的身世……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压抑起来。 在我看来,路杰身上所发生的一系列异变,都无一不证明着他的特殊——在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获得了快速自愈,不死不灭的能力,在被割破手之后,手指上的■液能使已经『钝化』的『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重新焕发魔力,使用魔法时尾巴还会在转瞬之间开出花卉,而在获得了『无限之库』的体质,身体里充满魔力的情况下,他又变成了一个形似巨狼的绿色发光生命体! 除此之外,无论是制药业的巨头,暮之神的『神裔』柯月光,还是由想要收集『神明信物』,解放『神之舟』之中的封印物,企图破坏世界的『父亲大人』,他们都在觊觎着他,而最令兽感到困惑的是,他居然还多次经历着目前看来意义难定的『神启现象』——而这一切,若要用他很可能是一位『结缘者』来解释的话,未免也太苍白了一些…… 路杰,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呢? “是的,他具体是怎样的存在,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和那位绿之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搞不好,路杰就是绿之神通过某种方式分娩出的孩子!是在这个时代才出现的『初代神裔』!” 姜森凝眉,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但是,他仍然没有说出,那到底是怎样的委托,又是谁给他下达的委托。 “嗯……” 我思忖片刻,随后对他说道。 “先不管路杰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委托你的兽到底是谁?那个委托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 “委托的具体内容,就是利用我的能力,让路杰陷入短暂的睡眠,并进入一个早已编译好的梦境之中,而委托我的,并不是普通的兽人,而是……绿之神本尊。” “绿之神……本尊吗?” “是的,那是两年前,我们一家去格林诺斯国旅行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我被一根树藤强制拉进了吉涅森林之中,并在那里,看到了化作巨树的绿之神……我原本以为这可能是我的梦,但我再三确认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并没有做梦,于是,我便听从了他的差遣,接受了他的委托——将一块储存好早就编译好的梦境的『神遗之石』保存好,等到我找到他的时候,再用我的魔法将这个梦境展现于他,而我刚刚在对你发动『梦境影院』的同时,也对路杰使用了『入梦术』,并用魔力击碎了那块『神遗之石』,将里面的梦境释放出来,展现在他面前……只是,我始终都不太明白绿之神祂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祂对我下达了这个委托,就说明祂对于路杰这个兽非常在意,只是自己不好行动什么的,所以才委托我来这么做。而且,从这件事情,我想你我都可以看出来,路杰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兽吧?至少,他那惊兽的恢复力,我之前还未曾在其他会使用魔法的兽人身上看到过呢!说不定,他真的像我想的那样,路杰真的是直到这个时代才降生的『初代神裔』呢!” 对于路杰是不是绿之神分娩的『初代神裔』这一点,我不敢妄下定论,但绿之神大费周章,将一块储存了梦境的『神遗之石』转交给会使用梦境魔法的姜森,又让他把这块『神遗之石』中储存着的梦让路杰观测,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和可笑? 不知为何,在我想要找出合适的词汇来评定绿之神的这一行为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了“荒谬”和“可笑”两个形容词——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对身为神只的祂们不尊重!绝对没有! 莫非,是姜森为了博得我的注意所以才捏造了这一段故事吗——或许是这样,也或许不会是这样,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和路杰也差不太多,都属于不太善于撒谎,不喜欢遮遮掩掩,但又不完全直率的兽,只是比起路杰,他似乎更有自信一点,而我们在此之前虽然是素未谋面的网友,但从他网上的发言和以前和他聊天时的语气来看,他的确把他的这一个性贯彻得淋漓尽致。 所以,他刚刚所说的话还是有七八成的可信度的——他或许真的在吉涅森林之中见到了已经化为巨树的绿之神,也或许真的被绿之神委托,在茫茫的兽海之中寻找路杰,并将那个梦境展现在他的面前。 而至于为什么说是七八成的可信度而不是完全可信,又说是“或许不是这样”,道理也很简单——我都能以兽人小萝莉的样子蒙骗网上的那么多兽,难道他就不能装成一个不善撒谎的兽来迷惑我吗? 对于不知根知底的兽不能完全相信——在这个糟糕的时代之下,兽与兽之间的信任关系只能是这样!因为你并不能确保那个被你无条件信任的兽也能对你坦诚相见,表面上笑脸相迎,对你不错,但实则想要吃了你或者利用你,愚弄你的存在大有兽在! 深知这一点的我,定然是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的,包括,他用『梦境影院』给我放映的所谓“刻入历史的录像”,我也要在醒来之后和罗娜他们核对一下才好,我对此保留着“参考答案”而非“正确答案”的态度,并希望这家伙能做到心口统一,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 我稍微清了清嗓子,随后又对他说道。 “那么,姜森,那块『神遗之石』里储存的梦境,你有探查过到底是什么内容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 “老实说,我其实是有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查过的,但是……每当我想用魔法了解这个梦境的内容,想要亲自体验一下时,那块『神遗之石』都会放出极强的魔力把我弹开,所以我自始至终也不清楚里面储存着的梦境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是,绿之神在委托于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和路杰的身世有着一定关联……所以,搞不好里面记载的梦境就是绿之神产出路杰时的景象。” “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绿之神和路杰就是亲子关系?” 我反问道。 “我的直觉。” 果然是这个答案——我在内心吐槽着,同时脑筋一转,对姜森说道。 “我记得我曾在《梦境魔法大全》那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说是不同兽的梦境是相通的,擅长梦境魔法的魔法师们可以用『梦之虹桥』这个魔法在不同兽的梦境之中来回跳跃,这,是真的吗?” 我话音刚落,只见姜森立刻回答道。 “是的,正是这样。” “那么,就请拜托你发动一下那个魔法,跳转到路杰现在所做的梦里面吧。” “啊?这……” 听到我的请求,他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于是我说道。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一探究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吗?” “不不不,不是,只是因为,如果现在让我发动『梦之虹桥』这个魔法的话,有些啊。” “困难?” 听他这么说,我挑了挑眉。 “是的,因为你所看到的,其实是我的一小部分意识在梦境之中的投影,作为一个投影,我根本没办法再发动其他的魔法,只能靠微弱的意识来干预『梦境影院』的影像播放。” “也就是说,你现在用不了这个魔法对吧?” 我问道。 “是的,不过,我可以把这个魔法传授给你,因为此时此刻在这里的你可不是意识的投影,而是你的意识本身,是可以发动魔法的!不好听的说在前面,这个魔法我从来都不屑于也不愿意外传,因为要是有谁在不同兽的梦境里跳来跳去会让我那一丝意识仍存的祖先堇之神很苦恼的!但,这次,就当是你在醒来之后去拯救我脱离『拘意钵』控制的答谢了,你用完这次之后,除非有必要,可千万别乱用啊!” “知道啦,我不会乱用的!” 我笑嘻嘻地答应道,但是,他不说还好,说出来之后就把我的玩心挑逗起来了,看来今天晚上我真的要试一试用这个魔法在不同兽的梦里都玩一遭呢。 我附耳过去,他将咒语告诉我之后,我便想发动这个魔法,而就在这时,他又拦住了我,说道。 “等下,你还是把『梦境影院』里的录像都看完,再跳到路杰的梦里吧,我突然想起来,『梦境影院』和『梦之虹桥』是两个相斥的魔法,倘若使用了其中一种,那么再用第二种的时候,前一种的效果就会分崩离析,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在睡梦之中快速了解那么多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啧,别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扫兴的话啊——我在内心再一次吐槽这只“超大只”的小豚鼠,虽然心里有些不耐烦,但仍然装出一副淡定平和的样子,随后对他开口说道。 “好吧,那么我等在『梦境影院』之中,观看完事情的全貌之后,再发动『梦之虹桥』这个魔法,跳转到路杰的梦境当中一探究竟好了。” 说着,我便用着意识驱动荧屏上的影像继续播放,此时此刻的荧屏之上,只见罗娜几兽身着变装,在邱明和苏琛的掩护下,一路进入了『原住民』的领地之中。 本章,完。 第296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四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录像主视角:罗娜—— “……真没想到啊,昨天你我还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居然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躲雨。” 看着倚靠在窗边的霍紫苏,我先是犹豫了一阵子,之后便过去搭话。 “不是你说的需要我的吗?作为一个被你扭送到看守所的囚犯,我的命几乎就掌握在你和那些警察手上,况且……我这次答应和你合作,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那些■■『原住民』搞出麻烦来干扰『父亲大人』罢了,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我们正在『原住民』的领地中的一个废弃房屋躲雨,何理大哥和史磊大哥在一旁扯皮谈天,而突然造访说要帮助我们的,我曾经的小学同学姜森则面对着墙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路杰则是在这破旧的房屋之中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刻都不愿停歇,而我隐隐感觉,对于娄鸣的真正去向,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们一行七兽,除了基托内在旅馆之中为我们提供后方技术支持之外,只有云爷爷在外面偷偷探查敌情,因此不在这个屋子里——作为50多年前,名响整个金都国的飞天大盗“白牡丹”的他,即便是上了年纪,也仍有常兽难以比拟的矫健身手,如果不算魔法和特殊装备的话,他或许是我们这几个兽里最为强悍的那个。 只是,也正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白牡丹”,而是墨烟岛上一个年老干瘦的修车匠,所以我才多少有些担心他——毕竟这场雨可不算小,几乎快比得上当时我们去凌风镇时的那场大暴雨了,要是万一他因此着凉感冒,必须要去医院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原住民』的领地,和这里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也要走大半天的路程。 更何况,要是真的去医院的话,说不定也会暴露行踪,被这里的『原住民』发现…… “不过……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想和差点杀了你的我合作,不怕我再对你起杀心,或者把你手上的『宇之戒指』抢走吗?” 霍紫苏说着,拉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则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我手指上佩戴着的『宇之戒指』,做出摘戒指的动作。 “我赌你不敢这么做。” 我用着半调侃的,又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话来回应她,而她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随后轻蔑一笑,把我的手放开,之后转过身去,说道。 “你们这些兽真无聊。” 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耳朵微微变红,那看起来就像是害羞了一样,这让我似乎逐渐明白了她真正的个性如何。 而正当我想接着说的时候,那糟朽不已的门扉被打开了,云爷爷总算是从外面回来了,只是,他一进门,神色就有些神神秘秘的。 “云爷爷,您回来了?” “嗯,老夫从外面把这周边的所有地方都探查了一遍……” “那您有没有看到娄鸣?!” 还没等他说完,路杰便扑了过去,握住他的双臂,情绪激动地问道。 “诶,小年轻你先别这么急,先听老夫说完其他的事情……适才老夫出去转了一遭,已然摸清了这『原住民』领地的所有地形地貌,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难道是……” “意外收获?!难道是娄鸣吗?!”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但我说到一半,我就闭上了嘴,并调整情绪,令自己表现得淡定一些,以免之前的谎言被戳破。 “不,我的意外收获,并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胖胖的小子,而是小娜你的哥哥,小伦。” “罗伦?!” “不错,我在潜入那个『蛊神』的神殿时,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正是小伦,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胳膊上和腿上长了一层漆黑光亮的硬壳,当时我本想把他也救出来的,但是听到外面有不下数十个兽的脚步声,所以我就趁他们还没进来之前直接离开了。” 我惊讶无比,自打罗伦离开之后,我虽然答应了坎离先生帮他留意罗伦的去向,但是却始终没能发现罗伦的踪迹,甚至这段时间他连联系都没有联系过,而我也只是单纯的认为,他还在寻找栖身之所,所以无暇与我联系,没想到,他居然是来到了『原住民』的领地当中! 由于大部分『原住民』十分排外,所以即便是令我们这些『外来者』的生活有所改善的科技产品,他们都不屑于使用乃至对其极为抵触,因此当年墨烟岛这边的网络通讯公司也没有在他们的领地这里安装信号塔。 所以,除非是携带便携式双向信号接收器,否则这里的通信讯号几乎等同于无,手机自然是打不出去电话,也是没办法登上网络平台的。 而且更不要说他身处『蛊神』的神殿,来到这里必然是凶多吉少的一系列事情,搞不好手机已经不知所踪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老夫我把那张『千里传音符』贴在了神殿的横梁上了,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那个用电脑的小子多半是很清楚,小娜,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好的……我会考虑一下的。” 我点了点头,回应道,而话音刚落,路杰又一次问道。 “那,娄鸣他……” “抱歉,老夫我是真的没有看见那个孩子啊,兴许,他是个捉迷藏的高手,所以就连我也没发现吧。” 云爷爷对路杰露出抱有歉意的笑容,回应他的期待的同时,也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我知道的,他大概是看了出来,我一直都就娄鸣的下落这一点而对路杰有所隐瞒吧。 想一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娄鸣为了击败池旭和裴格,就让我对路杰谎称他已经死了,以此来隐瞒自己的下落,而这次,虽然遇到的情况不同,但是我的做法也和上次如出一辙。 只是,这次担心娄鸣的,不止路杰一个,还有我——毕竟上次,是娄鸣伪装自己已经死亡,而这次,则是他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宛若兽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当中。 如果要让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玩失踪的,我可一定饶不了他! 唉,话是这么说——但我想他也不会这么没心没肺,故意惹我们替他担心吧?而且,搞不好在我们再见面之后,我肯定会立刻心软,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他,弯下身子,把头埋进他那松软的胸脯中失声痛哭吧? 娄鸣,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么想着的我,发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我趁路杰他们几个都不注意,走到墙角那里,偷偷地将泪水抹掉,只是,我的这一举动,还是被姜森看了个满眼。 “你眼睛不舒服吗?” 他问我道,而我摇了摇头。 “没……没没……没事,只是……觉得有……有一点点干才流泪了,现在……现在已经好了。” 对于这个好长时间都没见面,甚至我都差点忘了这个兽的存在的老同学,我不知为何表现得有些拘谨,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慌慌张张的。 “没事就好……说起来,那个何理的手机封面,是蒋黎吧?” “啊,是,是的……他,他和蒋黎是曾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蒋黎已经不喜欢他了。” “哦,是这样啊……唉,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不,应该说蒋黎这丫头简直就是等比例长大,以前长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算化妆了也能一眼看出来。” “是,是吗?我,我倒是觉得上了大学之后的蒋黎和以前差别很大呢。” 我转过头去,挠挠脸颊说道。 “是的,在我眼里她变化一点都不大,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变化很大呢,以前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两个样子?!有吗?!” 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姜森,你说罗娜变化很大,那以前罗娜长什么样?” 我问姜森道。 “怎么说呢,以前的她面相还是比较柔和的,不像现在这样,虽然很漂亮,但是眉宇之间有种草食性兽人所很难具有的攻击性,嗯……硬要解释的话,就是……以前的罗娜的长相,就像你在奶茶里喝到了珍珠,而现在罗娜的长相,就像是在奶茶里喝到了冰块,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嗯……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时候还有些婴儿肥的缘故吗?总之啊,以前的罗娜和现在的罗娜,真的在长相和气质上都不太相似。” 他边思考边说道,而我听他这么说,也回忆起了以前在罗娜家看到的她小时候的照片,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也在内心吐槽了一句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长相差别好大。 虽然眉眼和五官都没有太大差别,但看上去就是给兽一种“完全不像是同一个兽”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我记得好像曾经也从哪里感觉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总之,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值得计较,还是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吧。” 说着,姜森,准确来讲是他的意识投影,再一次令面前的画面播放起来。 而我却总觉得,姜森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或许知道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和我隐瞒。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起疑,继续凝望着那段由这『梦境影院』所记录的,所谓“刻入历史的录像”。 本章,完。 第297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五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录像主视角:路杰—— 希望又一次破灭了呢。 本以为那个被罗娜称为云爷爷的老翁会找到娄鸣的踪迹,可谁知他根本就没发现娄鸣。 他真的是如罗娜学姐所说,真的只是在『原住民』的领地里搜集情报吗?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罗娜学姐所说的“娄鸣是去潜入『原住民』领地搜寻情报”这条消息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又在故技重施来欺骗我。 虽然我明白,如果她真的在欺骗我的话,那初衷绝对不坏,但被他兽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过。 当然,娄鸣和我开玩笑的时候骗我除外,因为那种情况我虽然会有些不爽,但最后还是会笑出来。 现在,如果罗娜学姐没有欺骗我的话,那我也只能忍耐一下,等娄鸣回来之后好好跟他谈谈,叫他下回不要这么“独行侠”! 而倘若她真的又一次欺骗我的话,我只希望她能跟我说出真实情况如何,娄鸣下落如何——即便他被『原住民』抓住也好,还是经历了某种意外而不得不被迫暂时与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又或者是……死亡也罢……我只希望,能知道娄鸣他如今的情况。 这只是因为,他和我的父母一样,是我最珍视的兽而已! 一小时之后,雨终于停下了,内心烦躁不安,无心和他们商量下一步对策的我走出那间破旧的小房子,呼吸了一口雨后的新鲜空气,想要稍微舒缓一下自己的糟糕情绪,而在这时,有谁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吓得我跳起身来,险些摔倒在地上。 是霍紫苏,那个暂时与我们合作的『曼纽』组织的杀手。 她蹲下来,把她的脸凑近我的脸,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嘴里的蜜瓜口香糖的味道。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捏住了我的脸颊,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光,对我说道。 “真的好像啊……” “好像?你是指……我和……塔……图……希同……吗?” 她一直都捏着我的脸,疼得我龇牙咧嘴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是啊,听你这话,你应该和塔图那个家伙见过面的对吧?” “见过的……不过请你……放开手,很痛的!” 她遂放开捏着我脸颊的手,神色从面无表情变得怪异而难以言喻,喃喃自语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我完全听不清楚。 “虽然我们在这之后仍然是敌对的两方……但是,我也要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不想惹上太多麻烦的话,那么等我们做掉那些■■『原住民』之后就赶快回你自己家,别跟着这群兽一块满世界跑了……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傻小子才这么劝你的,不是我有多好心!至于要不要听我的这条忠告,选择权也在你,想要安稳的度过一生,就赶快回去,要是不怕惹上麻烦的话,那你就接着满世界跑吧,反正我话已经撂在这里了,也算是,问心无愧。” 说罢,她把手按在我的脑袋上,用力揉搓着我的头顶,之后用着一种颇为哀伤的神色望着我,而做完这些之后,她便站起身来,朝着前方走去。 而我则站起身来,盯着她有些驼背的身影,对她说道。 “我不会就这么退缩的!不论前面还要有多少麻烦,我都会跟着大家,跟着娄鸣一起去面对!” 而她则是转过头来,满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之后,对我冷淡地说道。 “随你的便。” 可她的这句话,以及这种冷淡的态度,却让我变得无所适从了起来,一时之间,我又陷入了沉思——直到何理大哥呼唤我,我才反应过来,于是我便迈出一步,想要赶快跟上其他兽。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如同游丝一般,但是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来源应该就在我们身边不远! 而和那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一种不自然的,极其微弱的糟朽腐臭,这种味道,和昨天那个叫尚红的家伙放出大量『蛊虫』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极其相似,也和上次那个对罗萱小妹妹图谋不轨的老太婆的屋子里的味道很像,只是,现在的这一丝味道,要比那两次要淡得多得多。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大家全都是草食性兽人的缘故,他们的嗅觉和听觉并没有身为肉食性兽人,而且还是犬科的狼兽人的我要灵敏,因此根本就觉察不出来这种味道和声音的存在! 而觉察到这种声音和味道的我,则是神经紧绷,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有谁放出了『蛊虫』想要袭击我们——刚想开口跟大家说我的发现,让大家也严阵以待的时候,一个声音,准确来讲是一句话却让我欲言又止。 那是娄鸣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只是,所有推断都要有明显的证据作为立脚点。” 在来到墨烟岛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我和娄鸣在zooboy上一起玩的游戏,除了《兽勇者时代》之外,还有一款名为《神探mr.jackie》的推理游戏,当时,我总是会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断而妄加定夺,而这种自作聪明的不仅没少被娄鸣吐槽过,还——但是,每次在吐槽过我之后,他仍然会露出温柔而可爱的笑容鼓励我,引导我在游戏的每一个关卡里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这句话,正是他当时引导我的时候所说的话。 放到现在——我也只是听到了一声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和闻到了些许糟糕的,类似于『蛊虫』的气味,然后就认为一定是有谁放出『蛊虫』袭击我们,从而遗忘了这是『原住民』的领地,如果有些许『蛊虫』的味道和翅膀拍动的声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好像,又一次地,忘记了娄鸣对我的教诲。 只是,那种声音和味道再一次如同游丝一般在我的耳朵和鼻腔之中一闪而过——这让我僵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到底该怎么抉择才好呢? 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的确是有谁放出了『蛊虫』打算袭击我们,还是说遵从娄鸣的教诲,收集到足够的,且明显的证据之后再对大家阐明现在的处境呢? 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bismih! no!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bismih! no!we will not let you go! let him go!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me go! will not let you go ! let me go! no!no! no! no! no! no! no ! oh!mama mia, mama mia, mama mia let me go! beelzebub has a devil put aside for me!for me! 嘈杂的音乐伴随着我的思绪纠缠了起来——如同黑与白的对立,陆与海的相望,真与假的互斗,秩序与混乱的相悖那般,这致使我摇摆不定的心绪最终形成了一对互相争斗着的军队,他们互相搏斗着,互相厮杀着,互相拼搏着,最后…… for meeeeeeeeeeeeee—— 该说那是歌词的最后唱段,还是说一声毫无理由的尖叫呢?而这个声音一出,黑色侵染了白色,海洋淹没了陆地,真理踏破了虚饰,两方军队也以一方得胜的结果结束了战斗,唯有混乱与秩序,仍然是站在两根截然不同的柱子上,严阵以待的看着对方。 而我,也在这种处境之中,爆发出了我的声音。 “有危险!!!!!!!!”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居然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在纠结吗——这完全符合我对路杰的认知,但这件事,却又超乎我对他的认知之外。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我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更没想到,那句只是我不经意间教他正确玩这种推理游戏的话,会被他铭记于心。 如此看来,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想道。 “好在路杰提醒的及时,我们最后还是发现了那只『蛊虫』……不,应该说是,那一大群『蛊虫』。” “一大群!?” 听到姜森这么说,我也被着实吓了一跳。 “是的,不过这些『蛊虫』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更没有毒素什么的,应该是那个已经废弃了的房间的前任主兽搬家时忘记带走的,所以,也只算是虚惊一场……” 望着面前众兽严阵以待,但『蛊虫』们却毫无目的地乱飞的场景,姜森接着解释道,随后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 “啧……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过我们两个真的不是……” “好啦好啦,既然不是就别再解释了,我已经知道啦,刚刚就是想调侃你一下嘛,嘿嘿。” 他露出两颗大门牙,冲我调皮一笑,我只是不带恶意的冷哼了一声,再一次把视线放到了面前的画面之上。 本章,完。 第298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六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录像主视角:罗娜—— 突然窜出了好多的『蛊虫』,我们几个还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 而好在路杰作为肉食性兽人,感官的灵敏度远比我们更高,及时发现了那些恶心的小东西们。 不过,虽然我们一行六个兽已经做好了拼搏的准备,但那群『蛊虫』只是停留在半空之中漫无目的的飞行着,飞行着,似乎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向。 我们几个虽然因此放松了警惕,但为了以绝后患,所以即便是那些『蛊虫』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我们还是选择先由路杰发动『向荣术』将这些『蛊虫』聚集起来,之后直接用打火机配合丙烷喷射瓶直接将其烧成灰烬。 之后,我们便朝着新的目的地——瘴林山进发! 由基托内结合『神启现象』所调查的资料可知,『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就在瘴林山的山谷之中。 瘴林山是原住民的领地中的五座小山之一,这里拥有着五座小山之中最茂盛的植被,且常年被青灰色的有毒瘴气所笼罩,是个看似飘逸优美,实则恐怖无比的去所——苏依以前对我们说过,除非是下过雨,否则即便是他们『原住民』也不敢轻易走到那里去,那座山上的瘴气,只有在下过雨之后才会散去,但也只会持续一两天的时间。 我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先行把『宇之戒指』集齐,这样的话可以进一步增强我们的战力,到时候如果和『原住民』爆发了比较大的冲突的话,也便有了获胜的底牌——虽然诸神已经从历史的舞台中隐没了身形,但是祂们所留下的『神明信物』所蕴含着的力量却无比强大,这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 即便是娄鸣的『戒律念珠』,虽然有很多已经『钝化』,无法发挥本该有的威能,但其中每一颗所残留的魔力,却比我们这几个兽体内的魔力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所以,如果能够成功找回『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那么我们的胜利几率就会暴涨! 瘴林山距离这里并不遥远,差不多四十分以后,我们几个就来到了山脚之下——根据基托内所找到的具体坐标,『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就在瘴林山的山谷东北角。 俯瞰这座山,你会发现它不偏不倚地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形态,而且南高北低,想要进入它的山谷,就必须要从比较高的南部一路攀登下去才行,据苏依说,那是唯一一个能进入其山谷的路途,只是这条路途并不好走,尤其是对于身体笨重和不善攀登的肉食性兽人来讲,于是,在商量了一下之后,身体最为粗大笨重的史磊大哥和路杰便就暂时在山脚下望风和看守行李,我,姜森,云爷爷和霍紫苏则进入山谷之中一探究竟,何理大哥则是负责停留在山峰处布置好攀登绳索,协助我们安全入谷。 于是,我们暂时与路杰他们分别,一路爬到了山峰之处,之后何理大哥设置好登山绳索,我们四个装备整齐之后,就开始向下攀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的脚触及到了地面,这就证明,我毫发无损地从山峰之处顺利到达了山谷之中。 与我同时到达的还有霍紫苏,姜森由于体型不大,所以最先达到谷底,和同样早就攀登至谷底的云爷爷一起等待我们两个。 我们遂解开攀登绳索,和其他二兽汇合。 我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满眼的绿意便伴随着谷底的低温一同向我奔涌而来,这里木本植被的覆盖率极高且极为单一,无一例外全都是箭毒木,而高大粗壮的箭毒木枝叶也掩盖了所有的阳光,以至于地面寸草不生,取而代之的,除了箭毒木的树根之外,就只有黑漆漆的树荫和掉落的树叶。 而在这种本就没什么阳光的阴雨天气,这里的可见度也就更低了——对于身为本就没有强大夜视能力的草食性兽人的我们来说,如果在这种漆黑无明的环境之中不打军用手电筒的话,恐怕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我遂取出背包之中的军用手电筒,并戴好特制的手套,护目镜以及口罩,立起衣服的衣领并系好,以减少皮毛的曝光率,以免被这剧毒无比的植物伤到,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满怀着希望和坚决的心情,打开手电筒的开关,和其他三兽一起走进了这座箭毒木森林。 而刚一走入森林之中,一股幽寒无比的冷风迎面吹来,随后,一种令我的灵魂都在颤抖的寒意猛地刺穿了我的全身,令我的四肢麻痹,不敢继续前进,但是一想『宇之戒指』最后的灵石部分近在眼前,我先是提醒了大家这里冷的出奇,之后咬紧牙关,踏出了第二步。 然后,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步步前行的我紧握手中的军用手电筒,并逐渐适应了这简直如同寒冬一般的冰冷环境,继续向着东北角处行进。 泥土与潮气的味道在这片冰冷阴暗箭毒木森林之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宛若无形的幽灵一般围绕在我们几个的身边,而由于环境的过于冰冷,身为女性的我和霍紫苏开始隐隐的有些不太舒服,霍紫苏还有『斯伯纳克』,虽然她也会因为寒冷而不太舒服,但装甲和衣服之间的抗寒冷能力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我呢,也只好咬牙硬撑了,但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致使我紧握手电筒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 而在恍惚之间,我听到了森林某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雌兽声音,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幻听,但在发现不仅是我,霍紫苏,姜森和云爷爷全都发现了那阵声音,并警觉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时,我心道不妙——没想到这里除了我们,居然还有其他的兽在! “这……哪儿来的声音?” 身着『斯伯纳克』的霍紫苏,声音被装备所扭曲成了机械音,而我们此时此刻又这本来就黑暗冰冷的森林之中,这就显得她发出的声音更加诡异可怖,比远处那个细碎的雌兽声音都要可怖! “不,不知道啊……” 姜森颤抖着说道。 “依老夫的耳力判断,那个声音就在西北角方向,而且……” 曾作为江湖中兽的云爷爷感官虽不及肉食性兽人那样灵敏,但对于草食性兽人来讲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他立刻听出来了声音的发源处,但不知为何,却显得很迟疑,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 “而且?”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而他则是在黑暗之中捋了捋胡子对我说道。 “那个声音,和你很像啊,小娜。” “和我很像?” “不错,以至于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有些害怕才发出这种声音的,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因为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不是从我前面传来的,而且居然还是男■■爱之时,雌兽吃痛的声音……这,怕不是有哪家姑娘被欲火烧身之徒迫害了啊,墨烟岛如此广博,如果要做这种事情,哪里不行,偏要来这种暗无天日之处,必然是做了见不得兽的勾当才……” 在云爷爷冷静分析的时候,我的脑海之中也像是过电影一般,放映出了在又一次被狄飞他们绑架后,那个老混蛋对我做的所谓“以前没有完成的事情”的场景——与以前不一样,这次绝望与悲哀的情绪并没有随着我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油然而生,反而是一股滔天的义愤熊熊燃烧了起来。 自和娄鸣坦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便不再对这两段经历有所恐惧! 或许以前,每当我想起这段痛苦的经历时,就如同心脏被谁狠狠捅了一刀一样,但现在,如果我再回忆起这件事情的话,心中唯一的情感就只有义愤。 身为政要之女的我,都能被那群恶徒施加这种痛苦,更不要说那些出身普通的兽了! 滔天的义愤驱动着我,让我放弃了向东北角行进的脚步,转而跑去了西北角——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这种恶劣事情的发生!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同时,也越来越微弱,而我也听得出来,那个声音和我的说话声的确很像——想来,那个姑娘一定被吓怕了吧?居然连反抗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然而,在我抵达声音来源之时,一盆冰水,直接浇灭了我的怒火,更为残酷的事实令我如坠冰窟。 “你,你为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兽,手里拿着的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 “哎呀呀,看是谁来了?” 其中的雌兽从地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用着嘲弄的神色看着我。 而她的那张脸,居然和我的脸一模一样!就连她的身高,『本味』,发色,瞳色,乃至说话的声音也都完全相同。 “你,你到底是……”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呵呵呵呵……我的名字,是希尔薇,既是已经不爱你了的娄鸣的现任甜心,也是你们要找的,守卫『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发猖獗,而我则觉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视线正好停留在了那赤身裸体,被她蛊惑得五迷三道的娄鸣。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娄鸣是这样才消失不见的吗? “他……不爱我了,是什么意思?” 良久,我全身颤抖地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他现在根本就不爱你了,我也成功的,把他……” 说着,她又走到了娄鸣的身边,跪倒在地,并做出了一个极为恶心的行为,之后舔舐了一下嘴角,对我说道。 “成功的从你身边抢走了哦,呵呵呵呵呵……” “你说谎!!!!” 无名火起的我冲上前去,想要拽住她的衣领,但却被她轻易躲闪过去,紧接着,我的腹部就重重的挨了一脚,疼痛难忍的我想要起身,但她却又把脚踩在了我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对我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呢,接下来,你还会看到更可怕的事情哦……” 她说着,看了一眼娄鸣,之后,娄鸣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用无神的双眼凝望着我,随后…… 希尔薇放开了脚的刹那,金黄色的法阵就赫然出现在我的面门之前。 本章,完。 第299章 刻入历史的录像:其七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录像主视角:罗娜—— 惊雷将至,只觉有谁将我迅速扶起并带离雷击之处,我惊魂未定,而这个时候,却听到那个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圣护』希尔薇阴笑着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那么,最后的『审判』开始了哦……我要你达成的目标,就是给我,亲手杀死娄鸣!做不到的话,你就等着命丧最亲爱的兽之手吧,这期间不能让任何兽插手,所以……” “唔——” 下一秒,将我在身后扶起来的那个兽——霍紫苏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法阵,法阵刚一闪现,就化作黑色的气泡,将她包裹在其中,而就在她被气泡包裹住的瞬间,意识也随之消失,宛若沉睡了一般,在气泡之中一动不动。 “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我还来不及感叹她“下线”得如此突然的同时,一道惊雷便从头到脚打在我的身上,焦热感,麻痹感,以及直击灵魂的疼痛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而好在我很幸运,一方面我身上所穿的由司璃家财团研制出来的探险服套装具有一定的魔法抗性和绝缘能力,另一方面,我也拼了命地将身体搭在作为绝缘物的树木上,这才得以脱困,逃离了被娄鸣的『雷王律令』活活电死的厄运——倘若我的动作再慢一些,恐怕我就会在碰到树干之前失去意识。 “呼……呼……” 我紧紧地看着树干,凝望着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双眼无神,身上的魔力汹涌而出的娄鸣,我头一次,头一次觉得他竟然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往日里那个有责任心,温柔聪慧又幽默的圆滚滚小老虎,如今在我眼里已经成为了我不杀死他,他就会杀死我的狂暴之徒——而这一切都要拜那个希尔薇所赐。 她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或者说有哪里让她看不顺眼?难不成只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吗?亦或是说……这其实都是『审判』的一部分呢? 凝望着此时此刻坐在一旁的箭毒木上的她,我如此想道,但不管如何,我已经感受到娄鸣郁结在头顶的魔力气息开始流动——这是他要发动魔法的先兆!上一次我是侥幸逃脱,这一次我可得小心一点了。 我的魔法没有多少是用来发动进攻的,只能够先进行被动的躲闪和防御,进行迂回作战,之后再找机会发动『扭转向量』,控制他的行动,暂且封印住他使用魔法的能力才行——想着,我不断发动『瞬移之术』,躲避娄鸣发动的一切攻击。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娄鸣的智商随着他的意识的“下线”也同样处于“潜水”状态,这样的话,他也只会使用比较单一的魔法,而不会其他的魔法和一种魔法的分支变种,这要比他智商在线的情况下要好对付的多。 在辗转迂回之中,我终于找到了他的破绽,正欲发动『扭转向量』先将其控制住的时候,希尔薇却在这个时候从树上跳了下来,按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低语道。 “总算要进攻了吗?呵呵呵……我可再好心提醒你一遍,要完成我的『审判』,你就必须要把他杀死哦,不管用怎样的手段,你得把他亲手杀了,才算完成『审判』,呵呵呵呵……” 此话一出,我伸出去想要发动魔法的手僵在了半空。 是的,我做不到。 即便娄鸣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即便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我都对他下不了手。 无论再怎么样,他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兽。 “做不到……” 绝望的我垂下了头,紧随其来的悲哀之情侵袭了我的全身,这种极其说法的悲伤,纠结与绝望让我连发动『宇之戒指』的权能,平静自己的心神都做不到。 不,准确来说,是我根本不想做! “嗯?你在说什么啊?” 希尔薇的语气明显带着嘲讽和挑逗,而我没心情去因为这种事情而对她发火,只是任由悲哀,纠结与绝望的情绪在我身上肆虐,进而爆发。 “我说,我……我做不到……”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我,做不到啊!”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去死好了……我宣布,罗娜,『审判』未过!” 她将我拉了起来,随后推向了娄鸣的面前,娄鸣顺势用双手捏住了我的脖子,然后一边用力,一边操纵着体内的魔力,而我,只觉得在呼吸困难的同时,身体也在慢慢的麻痹。 而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中。 “给我,住手!!!!” …… ——录像主视角:路杰——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来到了瘴林山,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样子,这让我提心吊胆,坐立难安的,尤其是在罗娜学姐他们一行离开了之后。 我必须要去看一看——这个想法一出。我背对着,跟史磊大哥说了声肚子不太舒服,想要上厕所,尽量不让他看穿我撒谎时的尴尬表情,然后就从原地离开,待完全从他的视野之中消失,我便发动『向荣术』,令山上的植物自己长成一座通天的阶梯,好让我一步一步地攀登上去。 阶梯很高,而且很陡,每走一步都会传来植物维管断裂的声音,我不敢在上面停留太久,于是三步并做两步,一迈步两级阶梯地向上攀登,直至来到山顶。 此时此刻,何理大哥正在山峰那里远眺着下面的景色,我悄悄地挪动到他的视觉盲区,等到了才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山石!一脚踩空的我从山峰处掉落了下去,但我丝毫不慌,只是再发动了一次『向荣术』,让半山腰的植物把我接住,然后一点点地送到山谷下面。 肉食性的兽人大多不擅长攀岩,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魔法却帮我打破了这个如同铁律一般的事实——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魔法文明能够存在那么多个世纪了! 想来,以前利用魔法来补充自己的生理缺陷的兽应该也不在少数。 到达谷底,只见展现在我面前的,竟然全都是现在已经宣布灭绝了的克氏箭毒木——这种箭毒木是在1300年前,被格林诺斯国的植物学家克林里克发现并命名的,并于150年前宣布完全灭绝,它的基本特征和一般的箭毒木很像,但是与其他箭毒木不同的就是叶子的形状和毒性。 一般的箭毒木,叶子呈现椭圆形或者倒卵形,且毒性极强,而克氏箭毒木的叶子呈现狭长的披针形,且毒性也为已知的所有箭毒木中最弱的,即便是被它的汁液洒在伤口上,最多也只是引起伤口处的瘙痒而已,而且这种瘙痒反应也只有对其汁液过敏的兽才会触发,大部分兽被它所伤基本没什么大碍。 这可是个惊兽的大发现——我不禁如此想道,只是,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致使我没什么心情把精力都放在这些“已经灭绝”了的植物上,于是,我便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冲进了这片克氏箭毒木森林之中。 这片森林很黑,很冷,也很静,四处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氛,我仔细地嗅着周围的味道,发现这里除了罗娜学姐他们四个的『本味』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兽的『本味』,气味很杂,很乱,有的似是在这里停留了不少年头,有的又似乎刚刚出现在这里不久,这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瘴林山根本就没什么兽敢进来过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纷扰杂乱的『本味』呢?好奇怪哦。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那个瘴林山……到底有什么?” 看到路杰自己在“录像”中的心理活动,我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于是问姜森道,而姜森则是挠挠头,说道。 “我不清楚……但是,后来那个叫……呃,对,基托内的家伙查到瘴林山几千年前曾是一片大乱葬岗,所以,会不会是有什么停留在兽世间的家伙在作怪呢?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幽灵’的!那都是江湖神棍用来骗兽的说辞!” 姜森说罢,尴尬地笑了笑,显然,他看到这里也是被吓了一跳。 而我则是盯着画面中的左上角看,那是其中一棵箭毒木的树干,按说并没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 只是,那里好像,有个模糊的白色虚影坐在上面,好像还是个犬科兽人的小孩。 该不会那个地方真的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吧——我感到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但在那之后,我又把视觉的重心,放在了画面之中的路杰身上 …… ——以下为刻入历史的录像—— ——录像主视角:路杰—— 我仔细地嗅着,没过多久便发现这里似乎有着令我熟悉的某种味道。 这个味道是…… 是…… 是娄鸣的『本味』!!!!!!! 我激动不已,但随即传来的另一种属于娄鸣的味道,却让我觉得困惑起来,疑惑他到底在这片森林里干什么,同时也很好奇要是他干这种可能只有他在家里一个兽时才会干事让罗娜学姐看到了又会发生什么。 但是,不管了——我全然不搭理这些事情,直接顺着娄鸣的『本味』而去。 虽然这里的味道太过于复杂,又有着不同的猫科兽人的『本味』,但是娄鸣的『本味』仿佛已经刻入了我的基因当中——说得“缺德”一点,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闻出来是哪一堆! 只是,不知为何,我越是靠近娄鸣的所在地,心里的不安感也就越强,我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脚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肯停歇。 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我总算是来到了那里,只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娄鸣赤身裸体,双眼无光地对着罗娜学姐使用『雷王律令』,而罗娜学姐也用着『瞬移之术』不断躲闪着他的攻击。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起来?娄鸣为什么赤身裸体,而且怎么一言不发而且神情呆滞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呆愣在了当场,随后,一个长得很像是罗娜学姐,但绝对不是她的雌兽走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说了些什么,只见罗娜学姐垂下了头,小声嘀咕着“做不到”,看起来非常悲伤的样子,紧接着,她瘫倒在地,而那个雌兽则把她推向了娄鸣,娄鸣顺势抓住了她的脖子,在紧紧掐着她的同时也在发动魔法对她进行电击。 我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现在娄鸣多半是被那个和罗娜学姐长得很像的雌兽给控制住了,因此才会对学姐她大打出手。 我凝望着那个雌兽露出猖狂笑容的脸,无名火起,随后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给我,住手!!!” 此话一出,那个雌兽猖獗的笑容瞬间收敛,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似是没发现这里还会有兽闯进来,而先是用『向荣术』,硬生生地将娄鸣拉开,让罗娜学姐脱困,随后又冲至那雌兽面前,就当我要碰到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而那雌兽放出了罗娜学姐也用过的『扭转向量』,我没有防备,被硬生生扭断了手脚,虽然很疼,但是得益于我的特殊能力,我的手脚马上又复原了,我站起身来,冷冷地斜视着那个雌兽,而那雌兽看到我手脚瞬间恢复,颤抖地说道。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我,我刚刚明明就扭断了你的手脚,你现在应该彻底废了才对!” 我全然不搭理她的话,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罪魁祸首是她,这点绝不会错! “你!” 她又发动了魔法,直接凭空消除掉了我的左肩膀和左臂,但是根本没有用,我的左肩膀和左臂又一次长了回来,随后,她又故技重施,又消除了我的半个头颅,但是依旧是同样的情况,我的半个头颅也在被消除的瞬间立刻长了回来,这让她吓得冷汗直流,喉咙里发出了恐惧时才会发出的“嘤嘤”的声音。 “别过来!” “别过来!” “我叫你别过来!” 我步步紧逼,而她就在我要接近她的时候,发动了『瞬移之术』,从原地瞬移到了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 一腔怒火没撒成的我气得跺脚,我发誓,要是再让我看到这个雌兽,就算是触犯金都国的法律,我都我一定要把她撕个粉碎! 随后,我转过身去,扶起了快丢了半条命的罗娜学姐。 “学姐!你没事吧?” 她强撑着,摇了摇头,说道。 “快去看……娄鸣的……状况……” 我的目光遂放在了倒在地上,不醒兽事的娄鸣身上。 本章,完。 第300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好在路杰及时赶到,一场仅以我的微薄之力难以应对的危机这才得以化解。 我拖着遍布烧灼之痛的身躯,缓缓来到娄鸣身边,路杰拼命摇动着他,但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宛若睡着了一样,也像是离世了一般,这也让我内心变得不安起来,忙探了下他的脉搏。 结果还好,他的心跳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碍,或许只是睡着了吧——虽然这么想实在是太过于乐观,但我现在只希望这个想法于客观来讲是“真的”。 “学姐,他……” “他没事,多半是……睡着了吧。” 我把头轻轻搭在娄鸣的肩头上,熟悉的味道之中夹杂了一股令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清幽香气,这无疑是希尔薇身上的味道,她刚刚靠近我的时候,我也闻到了这股味道——这味道颇像是杏花那若有若无的芳香,但是不知为何又透露出几分冰凉和阴鸷,并相互交织成一种虚无缥缈的特殊气味。 真是充满了恶意,如同陷阱一般的味道啊——我不禁在心里感叹道,但这么想着的同时也想了起来,霍紫苏现在也被困在气泡之中,正欲营救她之时,只听她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 “不过如此,这种程度的小手段还控制不了我多长时间。” “诶?!你……” “哦,刚刚在失去意识之前用『斯伯纳克』发动了针对那个气泡的时间停止罢了,所以我只是耗费了一点力气想办法弄开它而已……我刚刚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做,才不是『斯伯纳克』暂时宕机了哦。” 虽然经过『斯伯纳克』内置的声音处理器的扭曲,我已经听不出她的原本语调,但是,她话里话外都是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和“因不想承认而故作镇定”的味道,这叫兽怎能不轻易发现呢? 更何况,有时候我也和她一样,明明事实正是如此,但却因为所谓的“面子”而根本不愿意承认,即便撒谎或者失态发怒都无所谓。 但管她呢?!现在她能出来就好,不然我们这边不仅没能达成我们的原本目标不说,还白白折损一个战力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可不愿意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啊。 她的个性是怎样的,我并不想过多理会,我和她不过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我需要她成为我们的战斗力之一,而她需要我带领着她消灭那些对他们『曼纽』组织很重要的,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有着极大威胁的存在。 如果我们真的是“可能成为朋友的两个兽”的话,或许我还可能会去试着了解她,但很可惜,我们两个之间并不存在这一层关系。 “嗯?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没穿呢?他到底遇到什么了?为什么会和那个和你很像的家伙混在一起?难不成是把她当成你了,结果一时大意被她放倒了吗?” 她紧接着将双手环于胸前,头部微微昂起,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如此说道。 之前一直声称娄鸣在『原住民』领地打探消息的我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凝望着陷入沉睡的娄鸣和担忧之色稍稍缓解的路杰,我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我还是把娄鸣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这个状态的他很虚弱,没办法进行战斗。” “安全的地方?你要把他放到哪里去?” 她问我道,而我则回答道。 “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败北的吗?那里不仅是对付你那台『斯伯纳克』的最优解,也是静养的好地方。” 说着,我忍耐着疼痛的身体,之后发动了『寰宇空间』,将我,娄鸣和路杰都拉入了其中。 “诶?不把那个霍紫苏一块拉进来吗?” 路杰转过头来,问我道。 “不了,她现在虽然是咱们自己兽,但,在这重身份的基础上,她也是个无比危险的存在……我不想要她知道太多事情,所以还是让她在外面待一阵子吧……” “那好吧,学姐……你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的样子,我先给你用『治愈术』疗伤吧,虽然……我发动的『治愈术』可能比起基托内发动的效果要差一些……” “好的,不过在此之前……” 我看着路杰,想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明明娄鸣已经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明明我也没必要再对他隐瞒什么了,可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把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把我对路杰所隐瞒的事情全都吐露出来呢? 犹豫不决地我凝望着要比我高一些的路杰——明明他才是肉食性兽人,但不知为何,气场却比比他们更为弱小,甚至根本就算是他们的“食物”的草食性兽人还要稀薄三分。 忧郁善良,却又怯懦胆小的他,正用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神色回应着我的凝望,那颜色如同绿宝石一样,清新而带着几分悲哀光彩的双眼真像是一座小小的,宁静的灌木丛啊! 这就让我更不愿意对他说出真实发生的事情了——虽然娄鸣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可我怕这么做真的会让他伤心。 而我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娄鸣对待路杰会如此温柔,而刘枫不仅一直都有着保护他的信念,还将其作为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就凭路杰这一身宛若新生兽一般,需要呵护的可怜巴巴的劲儿,我想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打心底之中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吧? 更何况,本身就是雌兽,有着所谓“母性”的我…… “没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学姐……我,我其实是想知道……” 然而路杰却自己发问了。 “想,想知道什么?” 他这话让我有些流冷汗,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这些了吗? “我,我……” 他突然扭捏了起来,但在把目光挪到了娄鸣身上之后,语气便变得坚定起来。 “我其实,是想知道……娄鸣应该,应该不是在这里探查敌情的吧?不,我的意思是说……” 他手忙脚乱又如履平地般地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而猜到会是这个局面的我也只能向他苦笑,随后说道。 “你,答对了哦。” 我脸上的苦笑,转而变成一种寂寞的笑。 …… ——以下为霍紫苏主视角—— 只把我一个兽晾在外面,这家伙可真是谨慎过头了。 趁那些家伙没来,我检查了一下『斯伯纳克』的当前的能源储备量。 果然就像『大老爷』跟我交代的那样,刚才的『定向时停』一共消耗了『斯伯纳克』40%左右的能源储备,比平常『广域时停』消耗的能源高出了几十倍! 操纵时间,这在艾尼莫斯世界向来都是“付出不对等代价”的代名词,无论是魔法,亦或是科技,想要掌控时间,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因制造材料极其稀少,能源消耗极大,且使用寿命极短,又无法得到补贴和拨款,所以只停留在理论阶段,无法继续研发的时光穿梭机,还有那些一旦使用就会损耗生命和大量魔力来维持正常运转的时间类魔法都是鲜明的例子。 即便是专门为我们『曼纽』和另一个『维塔斯』组织研发科技产品的『泰伯维尔』组织,目前唯一制造出来的与时间有关的科技产品,也只有我现在使用的编内装备『斯伯纳克』而已。 当然,我手里的『斯伯纳克』也和其他的编内或编外装备一样,并不是唯一的一台——它是四台之中性能最稳定,可以安全使用并作为测试机的那一台。 另外三台,其中两台因为瑕疵过多,乃至使用时造成了兽员伤亡事件而被迫返厂重造,剩下的那一台则作为我这一台的对照实验,而在我使用的次数足够多,收集到了足够的实验数据之后,『泰伯维尔』的研发者就会根据我所收集到的实验数据,对那一台作为对照的『斯伯纳克』进行进一步的升级改造。 但,事实上在性能方面,『斯伯纳克』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它唯一的问题就是发动时间停止时消耗的能源过大,发动『广域时停』时消耗的能源还好说,这点还可以通过装甲和腰带表面附着的『魔力能源捕获涂层』来及时吸取恢复。 但,如果说是『定向时停』的话,一瞬间消耗的魔力能源可并非像发动『广域时停』那样——『定向时停』消耗的大量魔力能源,单靠『魔力能源捕获涂层』的话并不能在短期之内完全恢复。 简而言之,就算刨除维持装甲持续显现要消耗的魔力能源,如果没有个三四天的工夫的话,在发动『定向时停』后想要立刻恢复至满能源状态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在魔力能源消耗过多的状态下,装甲本身的性能也会受到一定的削弱——无论是耐久,速度,伤害能力,乃至装甲本身的使用寿命都会大大衰减。 可以说,在时间停止作为『斯伯纳克』的专属能力,为之锦上添花的同时,也像是一把双刃剑——过于沉溺于这一能力给战斗带来的便利,就会致使整套装备的彻底崩坏。 这简直就像是赌博一样——一旦因为获利过多而上头,就会倾家荡产。 总之,『定向时停』这一能力,短期内还是不要使用为好,要不然到了关键时刻能源不足没办法使用可就糟糕了。 想着,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这片黑暗而冰冷的箭毒木森林,这样阴森的环境,很难不让我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啊。 那是在我加入『曼纽』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只是一个世兽眼睛里的“烂仔”和“野孩子”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这样的兽不被那些个性恶劣的家伙找麻烦是不可能的。 应对着他们一次又一次找我麻烦的行为,我从来都是用以牙还牙的态度去应对,直到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和夺去我父母生命的山洪爆发时一样,都是下着阴冷阴冷的,光是被淋到就令兽毛骨悚然的大雨,就在那天,我被那群家伙带到了和这里差不多的,暗无天日的山林之中,他们将我的手脚紧紧绑住,我只能不断挣扎,任由他们凌辱我,戏弄我。 由于我的家乡算是一块穷山恶水的缘故,所以在我们那里土生土长的兽并没有什么法律意识——因此,为首的那个混蛋黑熊,居然提出了将我■掉的疯狂想法。 无论什么兽,在危急关头潜力都会无限放大,我也不例外——以弄断了自己的两根角为代价,我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命,重伤了他们,但那个时候我内心的愤怒满盈,已经不再有理智了,因此,我的两根断角,也变成了两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他们的要害,最终让他们所有兽都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而冷静下来后,同样没什么法律意识的我只想从这个糟糕的地方赶快离开,但是那个兽出现了,面带微笑的他同样和我一样,沾染了一身殷红的液体,看来也和我一样杀掉了某个兽。 我本来无心理会他,但他当时说的话却让我停下了脚步。 “你就这么干掉了他们,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是不是太草率了呢?” “你什么意思?”——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听到他的那句话之后,我立刻回应的就是这句话。 “你不知道,杀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吗?尤其是像你这样,过程极为残忍恶劣的。” “法律责任?那是什么?” “简单来讲,就是你可能会被警方逮捕,在宣判之后被处决,家里也会拿出很大一笔钱来赔偿死者的家里兽的意思。” “一大笔钱?!一大笔钱是多少钱?!” 我急忙问道,而在得到他的回应之后,我当场就愣住了,因为我家里只有我的外公外婆尚在兽世,他们从年轻开始就只是朴实的农户而已,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不仅如此,倘若我被处决的话,那又该让谁赡养他们二老呢? 而这个时候,他微笑着,向我提出了一个邀约。 “我刚刚看你身手还挺厉害的,如果,你考虑加入我们的话……说不定『父亲大人』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你也是被不幸的遭遇逼到了这个份上,才走上这条道路的嘛,呵呵呵。” 慌乱的我,只能选择了这条道路,加入到了『曼纽』组织当中——说句实在话,除了有时候训练比较严苛,时而会挂念外公外婆之外,在『曼纽』组织中的生活比我之前的生活要好太多了,我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也了解到了很多东西,更认识到了『父亲大人』是何等的善良慈祥,他的理想又是何等的伟大美好,以至于现在,即便知道自己做的是夺兽姓名的违法的事情,我仍然愿意为了和大家一起实现他的理想而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只是,我也进一步了解了有关于那个兽的事情——只能说,他并不想看起来的那样从容快乐,打他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兽生,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所以,我才会提醒那个和他长的很像,不,准确来讲是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同一个兽的,名叫路杰的家伙——我之前从切连兄妹还有裴垦的口中听到过,这个路杰虽然在年纪算是个成年兽,但心智上和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差不了多少。 如果说,这样的家伙如果也要承受和那个兽一样的悲剧命运,那可真是令兽于心不忍啊。 反正我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但只可惜,即便我提醒了他,他还是又憨又傻地啥子都悟不出来。 更别说还有个罗娜,这家伙说是要和我合作,但事实上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兽吧?要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一块进入那个『寰宇空间』呢? 难不成是怕我再看到这个败北之地的场景,因为压力过大而心有余悸?得了吧!老娘可是霍紫苏!就这点程度的压力,还不足以摧毁老娘的心理防线——哼,只能说这种没过过苦日子的,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就会为别的兽瞎操心,“我认为这对你好它就是对你好”是他们一贯的说辞,说穿了,也不过是想摆领导架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嘛! 况且,我也不相信这个丫头能这么好心,没把我当成自己兽,因此时刻防备着我才是她的真实想法才对。 毕竟我们之前可是敌兽,只不过是因为利益想通才互相利用,暂时合作而已。 “完事了吗?” 眼见着那个罗娜出来,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分,连带我之前在她手上造成的伤口也一并被修复,想来也是路杰这小子的杰作吧。 不过,这也说明他开始由『青涩』变得『成熟』——深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我,也隐隐地为他担心起来,万一哪天他真的和那个兽走上了同样的命运,到时候,哪怕是『父亲大人』可都没办法救他了。 “嗯,完事了。” 罗娜点了点头,回应了我的话,随后露出了沮丧的神色。 “垮着脸干什么?” “呃……毕竟,毕竟学姐没有通过『审判』,『宇之戒指』的灵石现在拿不到了,咱们这趟,白来了……” 路杰轻声解释道。 “白来就白来呗,只不过是没了一张胜利的底牌罢了,有必要这么沮丧吗?” “……” 罗娜只是沉默着,这副样子让我更加看不惯,于是我毫不留情地对她说道。 “怎么?还是被我说中了吧,罗娜?!你只是一个从小就从蜜罐之中长大的家伙,压根就没经历过什么苦难,这么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你难受成这个样子,真是不怕让兽看笑话啊。” “喂,你……” “我说的有错吗?像她这样,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身居高位,从来不知道世间疾苦的家伙,根本成不了大事,那些伟大的事情呢,还是让我们的『父亲大人』和我们『曼纽』来完成吧,因为仅凭你们是根本做不到的,识相点的话,等老娘解决完这帮混蛋『原住民』之后就把不完整的『宇之戒指』交给我吧,我们一定会妥善管理它的。” “原来如此,你终于暴露真实目的了!到头来你还是在打『宇之戒指』的主意!看来罗娜学姐就不该冒着风险把你从监狱里带出来!你这肮脏的『曼纽』走狗!” 此话一出,路杰瞬间变脸,怒容满面的他用那对绿色的双眼瞪着我,而我丝毫不害怕这家伙,于是回应道。 “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我们『曼纽』组织的兽,虽然手上沾满了■■,但我们可是为了实现『父亲大人』的伟大理想才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的!竟敢说我们是走狗,身为犬科兽人的你怕不是看到有飞盘就会忍不住扑上去吧?!” “你……我,我跟你……” “好了!!!!!!!!!!!!!!” 我和路杰同时被罗娜的尖叫吓了一跳,不得不说,这丫头是懂得如何管理情绪的,刚才还那么沮丧,现在却又看起来决心满满,翻脸这么快的,我平生可是第一次见。 “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霍紫苏,我承认你说的没什么问题,除了狄飞的那件事情之外,我的兽生的确没经历过什么苦难……我的确不是个有着强大内心的兽,但,有一点我必须声明,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把『宇之戒指』交给你们!关于『宇之戒指』的归属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而既然现在,『审判』没有通过的话,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咱们还是……诶?” “这是……” “魔法阵?!金色的?!娄鸣?!” 罗娜的话说了一半,突然,一个金色的法阵出现在了我们的脚下,这让我们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301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二 生物想要活下去,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摄入并同化能量,其次是代谢废物。 而在这两个过程循环往复了多次,生物体内的细胞不断增长,凋谢,再增长,再凋谢,直到某个节点,生物就会开始在延续基因上做文章了,因为生物总会有崩坏死亡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一定要把基因流传下去才行。 而流传下来的基因,或许有对下一代的生存有所帮助的,也有对下一代的生存没有帮助乃至妨碍下一代的正常生存的,前者会被保留,而后者则会被淘汰,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将之称为“进化”。 进化,会让生物的生理结构变得越发精妙复杂,让优良的基因逐步流传下去,让生物可以完美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上。 但,有时候……生物不是越来越复杂,而是越来越简单。 ■像■样的■物,我■统■为“受■者” …… …… …… …… ——来自某个世界的某个存在的某段记忆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什么玩意儿?他们跑到了『原住民』的领地?!” 偷偷溜出医院,回到旅馆的我看到大家都不在,只剩下一个基托内,于是便问他其他兽去干什么了,结果他就给了我一个炸裂般的消息。 “yep!” “那,那现在……” “我指导你很季,但是你嫌不要及!你的婶子还没有恙浩,凳惠头康复了一歇后再去致远他们吧。” “等身子养好?到那时候■■的黄花菜都凉了吧?!” “步钥几,补幺鸡嘛,喂……”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冲出了房间,来到了公共电话亭那里给路杰打电话,但是。 无论打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结果——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心急如焚的我以手扶额,心中百味杂陈,凝望着电话的听筒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在我身后的一个阿婆叫我,我才从这种呆滞之中脱离出来。 “小哥哦,从我站在这里,你已经打了三十多个电话……这个电话亭,是有问题吗?” “啊,没,没有……” 说着,我把电话卡插了进去,付完费就从原地离开了。 路杰啊,你为什么就这么草率地从安全的地方离开了呢?明明那么多不怀好意的家伙都在觊觎着你,明明那群『原住民』全都是些难以言喻的疯子,明明就连娄鸣都失踪了,你为什么还要不等我一起就以身涉险呢? 烦乱的心绪在我的大脑里左冲右撞,甚至忘记了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满是游客的闷热街巷上,随时都有撞到兽的可能。 好巧不巧,我还真的跟别的兽撞上了,只是那个兽的身躯似乎很柔软,也很有弹性,直接把我撞开了。 “对,对不起……哦,是你啊……呃,不管怎样,还是,说声抱歉吧。” 刚想道歉,但看到撞上的那个兽居然是罗娜学姐的哥哥罗枫,我的歉意减弱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尴尬的情绪,而他看了我一眼,扶了下眼镜,随后对我说道。 “哦,没事……你知道娜娜他们去哪里了吗?我一直都找不到他们呢……” “啊?他们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但想来没准儿他还真的找罗娜学姐他们有事,于是,便把他生拉硬拽到一家兽不太多的奶茶店里,把罗娜学姐他们的下落跟他如实复述。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这里,又是哪里呢?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真是奇怪啊…… “路杰?!” “霍紫苏?!” “你们在吗?!” 碧蓝的天空,青翠的山脉,满布黄土的小路和清澈的湖水——看着这无比陌生的地方,我呼唤着路杰和霍紫苏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我颇为失望,心想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居然又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于是,我便试图发动我的魔力,来侦查那两个兽的下落,但是,我的魔力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从我的身体内扩散出去,反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难不成,这里用不了魔力吗? “采蘑菇~采蘑菇~采呀嘛采蘑菇~” 正当我对此感到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唱着童谣的小孩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个幼年的白虎兽人正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与我背道而驰,我见状,叫住了他。 “那个……诶?” 而在那个孩子听见我的声音,转身对我歪头一笑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一下。 这个孩子,怎么和小时候的娄鸣长得一模一样呢? “你,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嘿嘿,大姐姐,要不要帮我采蘑菇啊?” “采蘑菇?” “对,只要你帮我采蘑菇,我就告诉你一切哦。” “诶?”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又一次改变。 我和那个幼年的白虎兽人,此刻又来到了一个洁白的钟乳石溶洞之中。 而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朵巨大的,紫色的蘑菇。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蘑菇——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之中不仅有着对这庞然巨菌的恐惧和不解,还有着对身边这个小家伙的身份的质疑。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和小时候的娄鸣如此相似? “你说的蘑菇,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我指着那朵大蘑菇,问他道。 “是的,要小心哦。” “小心?”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刹那,一根紫色的触手便从地底伸出将我掀翻,随后立刻又朝我袭来。 在爬起身来躲避的刹那,我已然明白了他说的“小心”到底在指什么了——而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条又一条的紫色触手从地底冒出,然后飞向了我。 不过好在,作为羚羊兽人的我,身手还算是有些敏捷的,而且还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参加过市级运动会,因此,即便现在不依靠魔法来躲避它们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通闪转腾挪,我总算是来到了那朵巨大蘑菇的底端,不用想都知道,刚刚的紫色触手多半都是它的菌丝,而蘑菇这东西向来也是“灯下黑”——不管它扎根大地之中的菌丝再怎么野蛮生长,它的菌柄基部的菌丝也都是仅有粗壮这个特点,而非在粗壮的同时还十分发达,所以到达这个地方还是相对安全一点的。 不过,要怎么摘下那朵蘑菇呢——这才是最难搞定的问题。 思考着该怎么做的同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向上看去,只发现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球形物体正从它那宽厚而鳞次栉比的菌褶之中掉落下来。 “那是……孢子吗?!” 我震惊无比地看着那些巨大的球体,心想没想到这朵巨大的蘑菇居然除了子实体和菌丝外,连孢子也那么巨大。 而在被这巨大的孢子吓到的同时,我也没忘记躲避——虽然比它的菌丝和子实体小了不少,但要是被这东西砸到头的话恐怕我的脖子也会直接被压断的吧! 看来这里也并不安全——我如此想道,同时,那些巨大的孢子落地之后,居然像皮球一样弹了起来,我一瞬间冒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地面不安全的话,那么攀登到它的菌盖上就会好很多了吧? 这么想着的我,后退几步,进行助跑,然后以其中一个孢子为起跳板,一步一步地攀登上那个巨大的蘑菇。 …… ——以下为霍紫苏主视角—— “又来到了奇怪的地方……” 凝望着周边奇怪的环境,我喃喃自语道。 “你好呦。” 突然,小孩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恢复镇定,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倒立着的幼年白虎兽人,问道。 “你是谁?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别来烦我,我不喜欢小孩子。” “别那么暴躁嘛大姐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嗯?大姐姐?我明明穿着一身盔甲,你居然还能看出来我是雌兽?真奇怪。” “嘿嘿嘿,你其实很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又该怎么回去吧?” 他接着说道,而所说的内容也完全和我内心所想一样——这让我内心起疑,这小鬼究竟是什么兽?怎么我的内心所想他都知道?! “喂!小鬼,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会知道我的内心所想,限你五秒钟,赶快给我从实招来,不然,要你的脑袋。” 我展开了『斯伯纳克』右臂上装载的激光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则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把脖子主动伸了过去。 令我吃惊的是,激光刀竟然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你,你到底是……” “嘿嘿嘿,你要帮我一个忙,我才能告诉你哦。” 看着这个古怪的白虎小鬼,我的内心之中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眼前一黑之后,视野逐渐变得明朗起来,只觉得一股刺眼的光朝我的面门袭来,我想要遮住眼睛,但随即一种牵扯感从手腕处传来。 我紧忙眯起眼睛观察四周,结果发现,我自己竟然被固定在一张铁床之上,四肢,尾巴,脖子,腰部都被铁床上的枷锁固定住,根本无法逃脱。 “这,这……哦哦哦哦哦哦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引力却把我的嘴硬生生地拉开,之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它们漂浮在半空之中,并一个接一个地涌入了我的口腔。 虽说这些食物挺好吃的,但也只是从舌头上一过,稍微品出一点点味道就进入了喉咙里——这对我来讲是绝对不愉快的用餐体验! 而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为什么会被束缚在这个地方被迫吃东西呢? 这么想着,我便试图用从娄鸣那里学来的开锁魔法来自救,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咒语都念了,那些枷锁纹丝不动,简直就跟长在我身上一样! “谁……来救……救……我啊——” 我尽力在被迫咽下那些食物的同时发出求救的哀嚎,而在这个时候,汉尼勒先生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喂,跟着我念吧,这样的话你大概就能脱困了。” “跟着……” “别犹豫,快念吧!” “呃……好……” 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从他嘴中说了出来,而我则在听清楚后尽可能的发出对应的音节,之后…… 在我面前漂浮着的食物,困住用的枷锁,还有这个奇怪的空间逗一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围在一口大锅之前,拿着一个紫色蘑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罗娜学姐,和一把金色水草的霍紫苏。 以及,一个站在凳子上,用一个超级巨大的汤勺搅拌着锅中橙色液体的幼年白虎兽人。 而这个白虎兽人的侧脸,好像我认识的一个兽啊。 在思考了三五秒之后,我突然想了起来,这家伙的长相,究竟是和谁比较相似。 是,幼年的娄鸣!!!!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成功攀登到蘑菇的顶端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暖流便我的体内传来,我很明白,这正是魔力的流动! 这下又能使用魔力了吗——我心中大喜,之后深呼一口气,将手按在了蘑菇上。 随后,黑色的法阵从蘑菇的根基之处冒出,并化作宛若黑夜一般的颜色的气泡,包裹住了整根蘑菇,并将其从地上拔起。 随后,蘑菇逐渐缩小,而白色的钟乳石洞穴也随着蘑菇的缩小而消失不见,最后…… 我,还有那个幼年白虎兽人来到了一个金黄色的空间之中。 “嘿嘿嘿,大姐姐,恭喜你哦!” 他笑意盈盈地拍着手,用那对蓝绿色的大眼睛望着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听不太明白的话。 “恭喜?” “是的呢!因为你通过了我的『审判』呢!” “『审判』?!” “不错,我的名字叫做洛奇,是『宇之戒指』灵石部分如今真正的『圣护』哦,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希尔薇,其实是早已死去的前『圣护』……所以说,她对你下达的『审判』,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真是个毒妇呢。” 对于她的解释,我内心吃惊不已——为什么本应死去的前代『圣护』希尔薇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还对我下达这种恶意满满的“审判”呢?! “不仅如此,除了『圣护』的身份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哦。” 他说着,身体不知为何变得模糊起来,最后,他的身影变成了一团马赛克雪花,而在这团马赛克雪花的正中央,一个金色的东西也在那其中熠熠生辉着。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戒律念珠』的碎片!!! “所以你还是……” “不错,我的另一个身份,还是『戒律念珠』中,象征着『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十分之一碎片化形,和你们之前认识的吴戏言,阿谎,还有郑义一样。” 他的表情由微笑变得严肃。 “但是,有一件事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事情?” “虽然我是保护『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但现在『灵石部分』并不在我的手上。” “什么?不在你的手上?” “是的,如今那块灵石,正处于上一任被我认可,但如今已经因为某件事情而失去这一认可的那个兽手里。” “诶?” “罗娜,听着,这件事情可能会比较残忍,但……” 他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随后,他示意我蹲下来,在我的耳边悄悄耳语道。 怎么会这样? 骗兽的吧? 得知真相的我,宛若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罗娜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追问姜森道。 而姜森的意识投影则是垂下头,闭口不谈。 “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罗娜她不是说了嘛……晚一点,晚一点她就会告诉你的。” 他的话让我更为好奇,也更为恼火——这件事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事,如果他们一直这样瞒着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遮遮掩掩的?” “……” 姜森仍然保持沉默,良久,才对我说道。 “我就说简单一点吧……其实,罗娜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啊?!” 听到这句话,一股夹带着困惑的凉意从我的脚底一路窜到了头顶。 本章,完。 第302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三 爱丽丝(alice)这个名字最早来源于日耳曼名字“adalheidis”,它由“adal“(意为高贵的、尊贵的)和”heid“(意为排序,类型)”两部分组成。 此名字的古法语形式为“adis”,简写形式为“aalis”,在英语中则演变为了“alice”。 而alice,也是某个童话故事的主角。 ■是,这■■话■今■■■■…… ——来自某个存在对某个局面的宣告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为什么,我居然是这样的存在呢? 听完洛奇的解释,我的内心复杂无比。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兽啊…… 让我承受锥心之痛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找上门来,现在的我,几乎已经快被这些事情击溃,以至于洛奇和霍紫苏他们说话也都完全没有留意,就这样,我呆愣地沉浸于悲伤之中,凝望着身旁的那口大锅,恨不能也纵身跳进去——反正我早就应该在那一年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也真的是辜负了他的愿望——即便心情不佳,但还是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为妙。 这是极其自私的行为,是最不该做出来,甚至想都不应该想的事情。 望着手上戴着的,不完整的『宇之戒指』,心情复杂的我只是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这个难以令兽接受的事实,并负重前行了——娄鸣虽然已经回到了我们的身边,但如今还在昏睡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而我,便不得不仍然暂代他,带领着大家取得最后的胜利。 决不能让那些『原住民』中的过激分子们的野心得逞——这是我在出发前就笃定的决心,那个时候,我还在想无论将来有什么样的糟糕事态,我都要将这“决心”完美达成。 而现在看来,糟糕的事态已经来临,倘若我的心理防线因此被破坏得一干二净的话,那我实在是有些愧对我之前的“决心”。 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反倒是舒坦了几分,而在洛奇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之后,我便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之中反应过来。 “喂,罗娜大姐姐,我都喊你好多次了!” “啊,对,对不起,我,我刚刚……”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容易被兽接受的事情……唔,总之,你先把那个蘑菇给我吧,嘿嘿,这可是个好东西呢。” 他笑嘻嘻地从我手中接过那个已经变得和普通蘑菇差不多大小的紫色蘑菇,随后将其切成三等份,分次加入那口大锅之中,我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于是便靠近他问道。 “洛奇,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嘿嘿嘿,是秘密哦,现在呢,还不能告诉你们,等会儿你们就会明白啦!” 他说着,一边搅动着那个巨大的汤勺,而我心想这孩子还真不愧是『戒律念珠』的碎片化形,那巨大的汤勺少说也有几十斤重了,而他的力气居然可以轻松挪动它甚至看起来毫不费力地用它在那口大锅里面搅拌。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 不过,与其他这一身怪力,我更在意的,还是为什么他会和小时候娄鸣长得如此相像——这究竟是一种巧合呢,还是早就安排好的必然呢? 对此不甚明白的我于是接着发问了,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他笑嘻嘻的搪塞。 看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我在心中如此猜测道。 大锅里的液体物质随着紫色蘑菇的掷入而逐渐变得沸腾起来,并放出一股如同新鲜水果一般的香气,而在这香气之中,一股扑面而来的魔力气息也以那口大锅为中心向外辐射,只见洛奇在所有蘑菇都扔到锅中之后,快速吟唱着某个我听不懂的咒语,随后…… 眼前的一切又都消失不见,我,路杰和霍紫苏又都回到了那片阴森冰冷的箭毒木森林之中。 只是,此时此刻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这片森林之中还多出了几个兽的身影。 云爷爷,姜森,还有一个是洛奇。 刚刚赶来的云爷爷和姜森似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随后洛奇向他们解释,并奥秘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蓝绿色的清澈液体。 “现在,我要去用这个救一个兽,以防不测,你们也要跟我一块去,跟着我吧,就在不远处。” 随后,他朝着我的身后的方向前进,我们顺着那起伏错落的箭毒木枝条,一步步向着这个未知的目的地走去,路上,姜森被一截箭毒木划伤,我们几个虽然方寸大乱,但路杰随后解释说这种箭毒木其实并没有什么毒性,杀不死兽,这才安定下来——在我们这一行中,路杰对于植物的知识虽然比不上之前与我们同行的费教授和东方叶丰富,但还算是渊博,所以,如果他说没事的话,那么多半也真的就是没问题。 不过,没什么毒性的箭毒木,这还真是稀奇呢。 不久之后,洛奇停下了脚步,我举着手电筒,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风景似乎与刚才也没什么不同——白惨惨的箭毒木在地上茂盛地生长着,而它们高大茂盛的枝叶也将外界的阳光彻底封锁,致使土地之上除它们外寸草不生,也不像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洛奇则来到了三棵树的中央,轻声说了一句“是这儿了。”,之后,他便把那瓶液体倒在地上,并轻声念着某种咒语,边念,他的身上还放出金黄色的光来,随后,只觉得地面开始震颤,似是有什么东西缓缓地从地面中冒出。 “给我住手!!!!” 一个让我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只觉得黑暗之中,一个清瘦的身影在闪动着,并一路来到了洛奇的身后。 “我要做的事情,岂是你能打扰的?!” 一瞬间,洛奇的声音变得雄壮起来,随着一堵金黄色的光墙从他身上弹射出来之后,那个身影也被这副光墙重重的推在树上,旋即光墙化作零零星星的光点,如同雪花和柳絮一般在半空之中飞舞,照亮了一整片箭毒木森林。 借着那些闪耀着的黄色光点,我看清了那个身影究竟是谁,不错,与我想的一模一样,正是在天泪礁上守卫『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陆郁小姐。 “陆郁小姐,你怎么……” “陆郁阿姨和希尔薇已经串通一气了,而且……她和希尔薇都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毁灭墨烟岛。” 我正要开口,洛奇抢先解释道,这让刚想扶起她的我退后了一步。 “什么?!毁灭墨烟岛?!” “不错,希尔薇是因为自己的死亡,所以才迁怒墨烟岛上的所有兽,企图毁灭墨烟岛,让这里所有的兽在痛苦中陨灭,而陆郁阿姨,则是因为她的孩子和丈夫都受到了极端排外的『原住民』的迫害才离开这个世界,留她一个兽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正因如此,怀恨在心的她才和希尔薇有着‘近似’的目的,于是,她们两个便同流合污了,事情就是这样,我说的对吗?陆郁阿姨?”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但你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我和希尔薇小姐并非是同流合污!一来,『神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墨烟岛这个‘病入膏肓之地’本就应该毁灭殆尽,无论是那些草菅兽命,凶狠野蛮的『原住民』,还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外来者』,他们都是些无可救药的家伙,早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制裁了!我们只不过是遵循我主黑之神的谕令而已!二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希尔薇小姐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也不愿理解我们的痛苦,就堂而皇之地站在你的立场上对我们的行为指指点点,比起我们,你才是那个有问题的兽!” 陆郁反驳道,并摇摇晃晃地从树旁站起身来,情绪无比激动地看着我们,愤恨的泪水一行又一行地从她的双眼之中流出。 “自打我的丈夫和孩子离去之后,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看到他们,无论梦境中他们和我发生了多幸福快乐的事情,到最后醒来时,他们两个都变成了死亡时的样子,你们懂吗?眼看着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无妄之灾和兽群见死不救的冷漠态度而支离破碎,这对于一个雌兽来讲是多大的打击啊!我真的,真的真的恨透了你们这群兽,所以,我才会和希尔薇小姐一起合作,借不要怪我狠毒,是你们先不仁不义的!” 凝望着此刻的陆郁小姐,我总算是明白她为何从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黯淡无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望不到底的绝望了。 于是,我终究还是向她靠近了一步,然后说道。 “陆郁小姐,我知道哦。” “你知道?” “失去重要的兽,那种感觉,宛若撕心裂肺一样……像这样的痛苦,我已经体验过了,在……我失去娄鸣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到了这种痛苦,那真的是,被推入深渊一般……而这样的痛苦,陆郁小姐你居然要日夜承受,我真的不敢想,你究竟是怎么忍耐到现在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终结掉自己的生命,以此来逃避的,但是,如果我真的当这样的胆小鬼,那么也会有很多珍视我的兽也陷入同样的痛苦,那只会造成痛苦的传递,不仅,不仅没能解决问题,还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陆郁小姐,我,我并没有想要指责你的意思……但是,我至少还能和你共情,所以,即便是『神谕』注定要墨烟岛毁灭,那也请你不要这么做好吗?因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被『原住民』迫害,其他的兽冷眼旁观见死不救而导致他们死亡,让你很痛苦,于是,你就要将这份痛苦传递下去,这,这真的不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吗?” “变相的……逃避?” “我不甚了解你家里发生的事情究竟如何,反正,兽死不能复生,仇恨也的确难以抹消,难以平复……但,我的先祖黑之神曾经留下了一句话,翻译成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天亮以后,又是崭新的一天,崭新的自己,无需还保留过去污染自身的泥淖’。” 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在初中时的某一天,由于一些小摩擦,我和一个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同学产生了矛盾,因此双方家长也被叫到学校来的场景。 由于我幼年时经历过那场对我来讲无比恐怖的“绑架事件”,因此,当时对肉食性兽人还是抱有着忌惮和厌恶的情感的我,即便是自己做的不对,也一口咬定是那个同学有问题在先,冤枉了他。 而那个同学平常就是个嘴笨面冷,成绩和表现都很差的,老师们眼里公认的“问题学生”,与我这样的“优等生”几乎就是天差地别,因此,老师们和我的母亲几乎都相信了我的一面之词,唯有我的父亲看出了端倪,在一番温柔的提问之后,便得出了事情的真相,在一众老师和同学面前,要求我和那个同学公开道歉。 我很是不满,但自知理亏,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是不情不愿地向他道了歉之后就和我的父母回家了。 回家之后,我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而我的母亲也因为就我父亲的做法是否太过火这件事头一次吵架。 那个时候,我只顾着趴在床上大哭,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要做出这种让我以后在学校里面抬不起头的事情,为什么不像我的母亲一样,相信我的谎言。 不知哭了多久,外面归于寂静,我的父亲也在我的房间外敲门,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我还是给他开了门。 他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更没有用那种能吓死兽的锐利目光凝视我,而是心平气和地和我复盘整件事情,这一过程还算轻松,因此我不是很好的心情也变得稍微舒畅起来。 “天亮以后,又是崭新的一天,崭新的自己,无需还保留过去污染自身的泥淖”——这句话,正是我的父亲在那天得知我撒谎冤枉那个同学更深层面的动机时对我说的话,直至今日,我都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时在我听到之后,就觉得有一股暖意从我阴郁的内心之中迸发出来,让我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陆郁小姐,作为『圣护』,这句话我想你也应该听过的吧?虽然这么说的确不太好,但,我真的希望你和希尔薇掸掉过去的泥淖,重新正视……” “不可能的。” 坎离先生的声音突然从洛奇所在的方向传来,下一秒,他便来到了陆郁的身旁,之后将其击晕。 “坎离先生?!” “她之所以会疯成这样,也是拜希尔薇所赐……那家伙死去之后,其被仇恨这一执念所固着在兽世间的意识便寄宿在『宇之戒指』之中,并逐渐污染了『宇之戒指』……抱歉,这件事情之前我并未与你们明说,因为这件事之前还尚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且比起这件事,那个『邪祟之物』更令我在意,所以才给你们造成了信息差,这是我的失职……” “没事的,坎离先生……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z……” 路杰回应道,但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洛奇的打断。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注意我,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没用的地方!” 洛奇的态度很是恶劣,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讨厌路杰的样子。 “由于『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率先被污染,所以守卫着这一部分的陆郁也开始被希尔薇的仇恨执念所影响,进而把自己早就放下的旧伤重新捡了起来,还成为了希尔薇的帮手,不仅帮她收集负面情绪以供她施法,还把我封印在了地底下……唉,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啊,我还真是给我主黑之神丢脸……” 坎离如此自责道,但这个时候,我却注意到,在这片箭毒木森林之中,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移动着。 那个东西,是…… 本章,完。 第303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四 两颗苍绿的恒星在漆黑的天空之中悬浮着,看起来与平常也没什么不同,但是…… 遍地的尸体与残肢,充满血腥味道的,只剩废墟的城市,以及…… 那座为了供奉那位『神明』,而消耗这个世界大量财力建造的,巨大的,宛若一个沉睡的巨兽一般,静静耸立在远处的锥形神庙。 然而,现在看起来,这座神庙修建得毫无意义,甚至于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决定。 因为『神明』毁灭了我们的一切。 如果不是祂,我们将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被迫面临死亡与毁灭,除了神形俱灭之外就只能凝望着这破败的一切而无语凝噎。 而现在,作为幸存者的我们,也不得不寻找新的生存之道。 “■■,该走了。” 我的所爱对我如此说道。 “哦,亲爱的,别再像这样傻站着了,乐观一点,即便咱们的家园已经被毁了,但咱们要去的地方,说不定是一片乐土呢。” “……” 沉默良久,我望着这片曾经养育过自己的沃土,郑重的道了声别,就和她一起踏上了旅程。 但是,我对这段旅程的结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因为我清楚我们的天性,是■■与■■■■共■■。 ——以上为某个存在的某段记忆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学,学姐……” 路杰凑了过来,神情有些惊慌失措,低声用他一贯呼唤我的称呼喊我道。 “怎么了?你……怎么害怕起来了?” 我问道。 “你,你看到了吗?那个身影……” 他说罢,咽了口口水,凝望着坎离先生背后的方向——这让我非常肯定,现场所在的几个兽里,我和他都看到了那个家伙。 是那个名叫杰拉多,极为可疑的月轮鹦鹉兽人。 尚红大量放蛊作乱的那天,他在与我们打了个照面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他却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家伙似乎一直都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而且我们中的谁可能是无意中接触了他要找的那样东西,那样东西的气味沾染在了我们身上,因此我们才一直被这家伙纠缠——这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这家伙的诡异行径的说法。 难不成……他要寻找的是『宇之戒指』吗——这样的一个想法窜进了我的脑海之中,令我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我看到了……不过我觉得,小心就好了。” 虽然嘴上说得那么轻松,但是我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宇之戒指』。 毕竟,对于来之不易的『宇之戒指』,我还是非常重视的。 “那个,我有些好奇……你们要怎么处置这个陆郁呢?把她打晕丢在这里就好了吗?” 姜森这时问洛奇和坎离道,而坎离则如此回答。 “当然不能,这家伙早就被希尔薇蛊惑了,必定会站在咱们所有兽的相反立场上,只能说,是足够危险的存在,所以,我会妥善安置她的……” 话说了一半,我注意到坎离把目光挪到了我的身上。 “罗娜,我委托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罗伦后面有联系你吗?” “没有,但……” 我正想要怎样回答才好,云爷爷却抢先把他知道的事情吐露给了坎离。 “那个孩子现在在这帮『原住民』的神殿之中,身上还长了东西,这是老夫亲眼看到的,唉,现在这情况看起来,着实是不太乐观呐。”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原本作为知情兽员之一的我,却被那群家伙以“病号”的名义而强行送回了医院,这还真是令我不爽啊。 同时作为他们的妹妹,姐姐,侄女和小姑子的,罗娜学姐在他们眼里的确是被他们所珍视的兽,但也别忘了,在我眼里,作为我朋友的路杰也是我珍视的兽啊! 凭什么他们要不知死活地跑到『原住民』的领地里,而把我留在医院里呢?!你们想要去救罗娜学姐,我还想去救路杰呢! 这还真是气死个兽啊! 于是,对此越想越气的我,又一次趁那些护士和病号不注意,偷偷从窗户那里跳下去,并驱动魔力展开翅膀,一路向着那座有着『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瘴林山飞去。 但飞着飞着,一股向后拉扯的感觉从我背上传来,害得我在空中打了个趔趄——不用说,这一定是在艾尼莫斯世界的天空之中存在着的引力场在作怪! 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航天航空科技,一直都因为这古怪的引力场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导致喷射式飞机和宇宙飞船无法正常运行,直升飞机和有着飞行能力的兽人只能在相对低的海拔高度航行,而这古怪的引力场,至今也没有科学家能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连幸存下来的,那些魔法文明时代的古籍里也没有有关于这一引力场的记载,似乎在那个时代,这一引力场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来我飞得有点高啊——意识到这点的我,与那股奇怪的引力场玩起了拔河,拼命向下俯冲,费了好大力气才成功脱离它的控制,飞到了海拔比较低的地方,并继续向着我的目的地前进。 此时此刻的我,由于刚刚为了突破引力场而花了不少力气,再加上胸口上的伤口还尚未痊愈的缘故,身体多少还是有些疲劳,但我毫不松懈,仍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朝着瘴林山飞去。 路杰,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以下为苏依主视角—— “好的。” 通过那个叫什么“便携式网络信号”的白色小铁盒,我悄悄地和我的好朋友罗娜用手机进行联络,在得知他们晚上要潜入『蛊神』的神殿后,我便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并且同时也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引开其他族兽,让他们晚上不要去那里呢。 我不是个擅长思考的兽,在我成婚之后这点尤为明显,因为我的婆婆总是说我笨,而我也的确像她说的那样,笨手笨脚的,家务活都干不好——毕竟,在成为『蛊女』之后,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让我的近侍们去做了,成为别兽家的儿媳就要做家务活什么的,这对我来讲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有在我的脑袋里存在过的概念嘛!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和我的母亲,真的是最特殊的两位『蛊女』了——因为在我们之前的所有『蛊女』,至死都未曾嫁给他兽,更别说怀孕生孩子了。 不过,虽说都是特殊的『蛊女』,但我和我母亲的经历还是有些区别的,就比如,作为『蛊女』的我和像罗娜这样的『外来者』是朋友,而我的母亲却从来都没踏出我们的族群半步。 再比如,我的父母是真心相爱,而我是因为怀孕才被迫嫁到那一家去。 还有就是,我的母亲一共生下了我,我的哥哥和我的弟弟三个孩子,而我自己的孩子却不慎流产了…… 唉,一想到那个孩子流产时,其实已经成型了,我就真的觉得好难过——明明再过不久他就会被我生下来,而我则已经做好了成为母亲的准备了啊! 虽说客观来看,这个孩子的流产有我丈夫和婆婆的一份责任,但我并不想要责怪他们。 道理很简单,一切都是因为,即将作为母亲的我实在是太笨拙了,如果我没有那么笨拙,那么我的婆婆和丈夫也一定会对我很好吧?这样的话,那这个孩子也不至于就这么白白错失了来到世间的机会…… 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我,一不小心手机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在这空旷的『蛊女殿』里发出了本不该发出的声响。 我正欲赶快捡起手机,但这个动作,还是被我的近侍之一的尚青看到了。 她是尚红姐的表妹,与尚红姐的面冷不太一样,是个从表及里都很热心的兽,而热心,也就意味着她的个性过于活泼,所以就…… “嗯?殿下,您手里的那个发光石板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漂亮的样子。” “呃,就……就只是个普通的,玩具罢了……” 我绞尽脑汁,扯出了一句胡话,虽然心里盼望着她能够相信,但是就凭我现在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是个兽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吧。 “呼,殿下……” 只见尚青轻轻挽住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说道。 “这东西我知道哦,是『外来者』们的那种叫……呃……‘手机’的东西吧?上次被大祭司嘱托去领地外买草药的时候,我看到过哦。” “你,你知道这东西是……” “嗯!当时我还有留心过这东西怎么用呢,不得不说,那些『外来者』可真是心灵手巧啊,这么神奇的东西都能制造出来!” “是,是啊……虽然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不太好,但,他们真的很厉害啊。” 我由衷赞叹道。 “不过你放心,殿下,我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大祭司他们的,我啊,就当没看见……哦,对了,我来这里其实是代大祭司传话……说是,尤横大叔他们兄弟两个抓到了试图潜入咱们领地的几个『外来者』,要你去定夺一下该怎么处置他们。” “『外来者』?!” 听到这话,我不禁担惊受怕起来——不会吧,该不会他们抓到的『外来者』就是罗娜他们一行吧?! 我内心中不安的情绪被挑动了起来,于是,在应声之后就赶快奔赴到了大祭司江生的所在之地。 罗娜,你们可千万不要被抓到啊!如果这样的话,情况就很危险了! 万分焦急的我,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大祭司所在的议事厅之中。 “『蛊女』殿下……您来了,呦,您怎么一个兽跑着来的啊?” 大祭司江生矮小的身躯踩在那个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的大椅子上,他拄着拐杖,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了慈祥但又肃穆的微笑,但,因为随即注意到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所以他的神色又变得困惑而惊讶起来。 “因为,因为我,听说有……『外来者』闯入,事关重大,于是我就跑着赶来了。” “这怎么行?!『蛊女』殿下,您就说实话吧,是不是那群给您抬轿的小子偷懒,看路太远就不肯将您抬过来?!” 坐在大祭司对面的另一个浓眉赤狐老者说道,他名为朱楼,是我们族群中资历最老的『抬轿者』,『抬神轿』队伍里的兽们,以及日常给族群里身份地位崇高的兽抬轿的那些『抬轿者』,无一例外都是他教导出来的徒弟,由于资历和实力都过硬,他在年轻时也受到了我们族群中其他兽的崇敬,属于和大祭司等兽统一阶级的存在。 “不,朱楼殿下,我说的的确是实话,给我抬轿的『抬轿者』们都挺勤奋的,只是因为这事实在是有点紧急,我来不及通知他们就跑过来了。” “那也不行!要是您次次都这样还不得让那群小子……” “诶!算了,朱老,别老对年轻兽那么严苛嘛,既然『蛊女』殿下都已经来了,您就不要再谈那些了,消消气,早点进入主题吧。” 另一个黑毛金眼的老婆婆劝解道,她名为刘茹,是我们族群之中的制蛊行家之一,同时,也是前面几任的『蛊女』候选者。 而除她之外,族群里剩下的四位制蛊行家也全都在,看来他们都挺重视这件事的。 “是啊,我可等不及让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早点灭亡啊,哼,胆子大到闯入我们的领地,这群『外来者』简直是在欺负我们『原住民』无能!我们『原住民』的地盘,岂能容忍这种兽撒野!” 接下来发言的,正是在族长候选之中,击败了我的哥哥苏昌的现任族长,巴乾。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这个『蛊女』没有丝毫的尊重和友善,这种不寒而栗的冰冷视线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咳咳……” 大祭司江生细小的眼睛中,那如同豆粒大小的眼珠转到了巴乾的所在处,紧紧地盯着他,并故意咳嗽了几声。 巴乾这才不情愿地将傲慢的态度收敛了起来,补充道。 “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一切也都……也都由『蛊女』殿下……您来定夺……望您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要让大家失望哦。” 虽然被大祭司震慑,但这家伙似乎仍然不服气——我虽然非常笨拙,但是他阴阳怪气我的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咳咳,既然全员到齐,那么就开始会议吧。” 大祭司江生微微挺直腰板,如此说道,并使了个眼色,让他身边的两名护卫——尤横尤竖两兄弟把那些闯入我们领地的『外来者』带进来。 本章,完。 第304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五 在一个无聊的午后,爱丽丝在屋中和猫咪们一起玩耍着,渐渐地,爱丽丝感到了困倦,陷入了梦境中。 在梦中,爱丽丝穿过了一面玻璃镜子来到了神秘的镜之国。 而她发现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大棋盘。 而作为卒的爱丽丝,一步步地在这个巨大的棋盘之上漫步,直到,她进入棋盘的第八格时…… 她■■成■■■■王。 ——来自■■之■■陈■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接连经历了发生了罗伦被『邪祟之物』附身并困于『蛊神』的神殿,希尔薇拐走并控制娄鸣与我交锋,险些将我杀死,经『圣护』洛奇之口得知我的真实身世等诸多糟糕的事情后,新的麻烦也找上了门来。 首先是,苏依通知我,我的兄弟姐妹们得知了我前往了『原住民』的领地,组团过来找我,结果反被抓住的事情。 但好在,作为『蛊女』的苏依,头一次动用了自己在族群里威严,暂时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而第二件事情,便是…… 我们被一群『蛊虫』包围了。 黑的,绿的,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大的,小的,有毒的,带螯的,有翅膀,带鳞粉的,蠕动着的,飞行着的,爬行着的,漂浮着的,排好队伍的,零散独行的……不计其数的『蛊虫』形成了铺天盖地的包围圈,把我们几个全都困在其中。 或许一开始,我们还能通过霍紫苏的装备『斯伯纳克』具有的时间停止能力突出重围,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拖到现在,这些『蛊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动用『斯伯纳克』的力量也很难在时间停止结束之前逃出去。 或许路杰的『向荣术』倒有奇效?——但那也是不可能的,受『向荣术』引发而快速生长的植物枝条也在转瞬之间被那群该死的虫子啃光。 而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从这里逃脱了。 我轻叹一声,随后发动了最令我熟悉的那个魔法——『寰宇空间』。 而我这么做,并非是想要用『寰宇空间』带着大家躲进去避难,而是…… 凝望着被我安置在那其中的娄鸣,我轻轻跪倒在他身边。 随后,我的记忆回到了那天,他完全接受了那样“不完美”的我的晚上。 …… “娄鸣……” 略带着一丝困意,我看着和我相拥在一起,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可爱的娄鸣,用着些许撒娇的语调呼唤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刚刚有被弄疼吗?” 他听我这么喊他,原本也有些迷离的蓝绿色双眼瞬间清亮抖擞了起来,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体的那种特征,他的语气多少透露了一些担忧之情。 “不,不是啦……那个,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好吗?” “哦?什么事情。” “就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就是担心,以后会有不好应付的突发情况,所以……所以我可不可以……用『魔力转寄术』在你那里存储一点魔力?” “哦?” 娄鸣听闻此言,立刻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自然是明白使用『魔力转寄术』意味着什么。 “好了,你就别那么看着我啦!” 我靠近他的脸说道,随后做出了那个在使用『魔力转寄术』时才会做的那个动作。 …… 会议结束,看着昏睡着的娄鸣,我舔了舔唇,心想如果将寄存在娄鸣身体中的,我的那一部分魔力取回来的话,那么大概就能带所有兽安全出去。 随后,我再一次做出了那天晚上和娄鸣一起做的事情,并默念咒语,发动了『魔力转寄术』, 暖流一股又一股地涌入了我的身体,在魔力取回完毕之后,我边念动咒语,边迈出『寰宇空间』,然后连续发动了两个魔法。 第一个魔法,『空间削切』,这个魔法用于清剿围在我们身边的一部分『蛊虫』,但它对于只是知道咒语,没怎么实操过的我来讲,也算是一个生疏且魔力消耗比较大的魔法,我之所以从娄鸣身上拿回我的一部分魔力,也正是为了满足使这一魔法正常发动所需要消耗的大量魔力。 第二个魔法,『保护结界』,在我们周身一圈的『蛊虫』都被消灭,后面一波的虫子还没有蜂拥而至之前,『保护结界』的发动令我们暂时无法受到这群小东西的伤害,这样一来,也能为我发动第三个魔法争取时间。 在『保护结界』之中,我再次念动咒语,发动了第三个魔法——『瞬移之术?标』。 这个魔法和娄鸣的『雷王律令?轰』一样,也是在它的基础魔法『瞬移之术』之上,通过咒语内容和注入魔力的增加而构筑而成的『衍生魔法』,比起『瞬移之术』,它还多出了定向瞬移的功能。 借由这个魔法,我们一个接一个从那里逃走,回到了山脚下。 总算是逃出生天,但是我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 毕竟,糟糕的事情太多了,这换谁,都开心不起来啊。 灰色的云层慢慢移动,慢慢移动,随后,阳光从它的稀薄之处透射出来,这熹微的阳光令整座瘴林山都显得明亮了一些。 在用对讲机通知山顶的何理大哥下山会和之后,我倚靠在山脚的岩壁上,清点着目前的兽数。 1,2,3……虽然数量都对的上,但是,好像少了谁的身影。 准确来讲,是多出了一个兽,将不在这里的那个兽造成的兽数空缺填补上了。 于是,我又仔细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多出来的那个家伙,正是『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洛奇,而不在这里的那个兽,则是…… 路杰?! 路杰怎么不在?!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娜学姐的魔法似乎对我没起作用,不仅从一开始,我的身体就可以伸出『保护结界』之外,而且,『瞬移之术』也没能把我和他们一起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应该不至于被她讨厌吧——我趁着那群『蛊虫』还没有再次把我包围起来的空挡,发动了『向荣术』,三下五除二爬上了一棵树的顶端,稍微思考了一下,排除她是“故意把我遗忘掉”的可能性之后,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虫群,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密密麻麻,斑驳交错,不是带有毒素,就是能够蛊惑他兽,亦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置任何兽于死地,明明和昆虫兽人长得差不太多,但不会直立行走,体型也比昆虫兽人小了不知多少,而且对于我们的友好程度也和体型成反比,这玩意儿真是太可怕了。 我多少有些后悔和罗娜学姐过来这里了——倘若不是想见到让我们有些安全感的娄鸣的话,我恐怕这个时候应该会和基托内待在温泉旅馆里,给罗娜学姐他们几个提供后援支持的。 我只是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只觉得身后的枝叉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震颤,似是有什么不小的东西落在了那上面。 我■—— 被吓了一跳的我一不留神爆了一句粗,尾巴也顺势夹了起来,心想该不会那些该死的虫子上了树吧?! 纵使,那些虫子大概是杀不死我的,但是,被虫子啃噬或者控制,那也不是我想要经历的事情啊! 枝叉不断地震颤着,那个颇有些重量的东西似乎正向我这边移动,这让我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时之间身体僵直,动弹不得,冷汗也止不住的狂流。 但即便是这样,因为惊慌而炸起来的毛发也没有因为汗水的润泽而耷拉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 “别怕,是我。” 有些冰凉的体温从我背后传来,随后便是那种我嗅了十多年,到现在已经熟悉的狼兽人的『本味』。 “刘枫?” “嗯,因为不放心,所以就来了,■■的,他们兽呢?怎么就留你一个在这里。” 果不其然,刘枫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下来。 “别,别提了……罗娜学姐的魔法,似乎是……失效了,没对我起作用,他们去了安全的地方,我,我被留在这里了……不过,你别误会,我想罗娜学姐肯定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切……她兽还不错,当然不会做那种事啦!前提,是你不打翻她的缸……” 刘枫带着一丝苦笑,用着无奈且调侃的语气对我说道。 “啊?” 而我则有点不太理解,刘枫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罗娜学姐的缸?什么缸?是浴缸吗? 可是,我又没去过她家,为什么刘枫会说我打翻了她的浴缸呢? “行了,她那种雌兽的事情你不需要了解的那么清楚,有时间探查她的内心,你■■还不如好好地和我谈谈天呢!路杰啊,自从你这白纸一样单纯的傻小子跟娄鸣那个憋一肚子坏的大肥猫成为朋友,你可就没怎么和我这个从小玩大的好朋友交流过了,■■的,要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放心你,跟着你又是参与走私案调查,又是来墨烟岛这里的,你就算命大不被徐青峰柯月光那两个杂■羔■当成摇钱树,恐怕也要喂下面那群■■虫子了!” 说着,刘枫架住了我的胳膊,随后,我只觉得他胸口猛地发力,然后驱动着那对由魔力构成的,夕阳色的翅膀,带着我飞上了天空。 “抓稳了,别乱动……对了,这期间不许碰我肋条啊!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证。” “啊?为什么啊?” 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种奇怪的要求。 “你管我呢?!不许碰就是不许碰!” 他凶巴巴地说道,这反而更让我好奇,他如果被碰到肋条处会发生什么了,一种“一定要碰一下试试”的作死想法从我的脑海之中如同水泡一样浮了出来。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两个置身高空之中,若有不慎,不仅是我,刘枫也可能受伤。 我倒是还好,可刘枫没有我那种不死不灭,瞬间自愈的能力啊!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不要碰为妙——万一,就因为我碰了他的肋条,他的那对夕阳色的翅膀就消散了可怎么办呢? 总之,我和刘枫,就这样,一路从瘴林山之中,一路飞到了山脚之处,与其他兽汇合了。 ——以下为苏依主视角—— 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头一次动用我的权威,保全了那几个『外来者』的我,在会议结束之后,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那几个闯入我们『原住民』领地的『外来者』,虽然不是罗娜一行,但好巧不巧地却是罗娜的姑姑和罗娜的几个表兄弟姐妹,甚至还有她的大姐夫也在! 而即便如此,我仍然是主张暂时保全他们的性命和兽身安全——对于罗娜来讲,这可是她很看重的家里兽,如果我还是像往日那样没什么主见,对会议上其他有着权势的族群内的老一辈的主张听之任之的话,那我可真就对不起我这个朋友了! 只是,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驳斥了大祭司“处理掉他们”的主张,所以头一次因为意见不合而惹他有些不开心了呢。 “『蛊女』殿下……在下实在是费解啊,您为何一定要保留那几个『外来者』的性命呢?” “呃……他们不是说了吗?自己是迷路才进来的,我觉得,像这样的『外来者』,咱们多少还是给他们机会,别一上来就置之于死地吧?这样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啊,大祭司殿下。” “……” 面对着我的这一番说辞,大祭司江生眉头微蹙,稍稍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微微一笑,开口道。 “好吧,您能有这样的慈悲心,真是咱们『原住民』一族千百年都赶不上的大造化啊,呵呵呵呵呵。” …… ——与此同时?『原住民』领地—— “呦,族长您好。” 一个守卫着身后低矮棚屋的青年『原住民』强行挤出一丝笑来面对这个他不怎么想承认其身份地位的新族长巴乾。 “让我进去,听见没有?!” 巴乾蔑视他道。 “对不起,这是大祭司殿下的命令……唔——” 还没等青年『原住民』说完,巴乾身后那身材魁梧高大的家伙就将其拦腰抱住,只稍稍用力,就将其勒晕了过去。 随后,巴乾便吩咐那个高大的家伙在外等候,而他自己则进入了那间低矮的棚屋之中…… 本章,完。 第305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其六 就如同被诅咒了一般,我们这些幸存者的逃亡的旅途一点都不顺利,不管跑到哪里,都会有一件又一件的倒霉事发生。 而我的所爱,最后也因为和我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 而旅行到这个前所未闻的异界,原本不抱希望的我,总觉得这里说不定会是一个新的乐土,但,随后,那■■■■却拦■■我■■■,这让我■■■又■■■灭了。 但,出■■料的是,这■■■■似乎■好■话,只要■■来■,■■祂■会■乱,祂■■网■一■。 而■这样做的■因好像是……■病■■?因为■■上发■了类■■事情。 ■以某种意义上,■■是同■敌忾的。 就这样,我■■住自己的本性,并安心的在这个异界上■居,直到几■年后,我偶然发■了我的所爱的■息素。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个问题让我无比费解,于是,我便头一次在这个异界之中使用我们特有的■■技术,寄■■一个与我■名的■■兽■的■体,驱动着它在■■异界当中,顺着那信■素的味道,寻找我的所爱。 希望那个■■■■不要责怪我的做法。 ——来自某个存在的自述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路杰平安地被似乎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刘枫带到了我们身边,在向他们道歉的同时,我也在思考着为什么我的魔法偏偏会在那一刻失效。 难不成还是因为『空间削切』耗费了我太多太多的魔力,以至于最后发动的『瞬移之术?标』大打折扣,只能将除了路杰之外的兽瞬移走吗? 又或者说,『瞬移之术?标』也是我头一次才用的魔法,所以没那么熟练? 但不管如何,只要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洛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走向了他问道,而他却是以含糊搪塞的态度说明来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讲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一行的旅程绝对不会顺利,所以,他是必须要留在我们身边的。 这话里的意思虽然轻狂傲慢了一些,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错。 毕竟作为『戒律念珠』的碎片化形的他,既然与我们相遇,那也肯定会跟着我们,最终回到『戒律念珠』的手串之上的吧? 我遂不再追问此事,于是在稍做整顿之后,就带着云爷爷和霍紫苏先行去苏依提供给我的,他们『原住民』族群内牢房的所在之处,想要确定一下我的亲属们的状况,介时如果有机会的话,那我必须要把他们所有兽救出来。 为了避兽耳目,我们这一路所走的都是些陡峭的山路,甚至有些路段就是悬崖峭壁——唉,好在我们都是善于攀岩的草食性兽人,又有『斯伯纳克』的时间停止以免意外发生,要不然,就算太阳快下山了,我们都到不了哪里呢。 只是,这里说是牢房,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简陋的棚屋而已。 云爷爷先行探查了一番,发现这里只有四五个偷懒睡着的守卫之外就没有什么『原住民』了,于是,他便招呼我们两个赶快进来。 为了不惊动那些守卫,霍紫苏又一次发动了『斯伯纳克』的时间停止的能力,将我和云爷爷都送进那个小小的棚屋之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并关好了门——当然,这也是在时间停止之后,我就自己突然身处那间棚屋之中推断出来的。 即便是白天,这棚屋之中也仍旧很黑,我轻轻点燃了一颗荧光弹,将整间照亮。 但在白色的冷光照耀下,这片小小的,被当做牢房的棚屋,居然除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栅栏之外就什么都没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按说,我的那些为了我潜入『原住民』领地的亲属们绝对会被关在这里啊,为何这里除了我们一个兽都没有呢?! 这实在是反常……难不成,这其实是一个引诱我们来这里的陷阱,而我们则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中了计? 而在反应到这点的时候,门那里不出意料的也传来了锁栓的动静,云爷爷当机立断一个飞身踢踹开了那本就破烂的门扉,而我和霍紫苏则趁机跑出去,并正好撞见暗中捣鬼的那几个兽。 其中两个是看守这里的守卫,另外两个,一个是身材极为高大魁梧的黑狐兽人,若我没记错,他应该是那天『抬神轿』队伍里和邱明叔叔配合的那个家伙,而另一个,是个身材瘦削的白狐兽人,他的表情十分阴鸷,冰冷的视线宛若淬毒的匕首一般锋利,令兽看着就很不舒坦。 “我就猜到,这其中有问题,那群家伙绝非是误打误撞才进入我们的领地,若是没猜错,他们几个,应该就是为了你们才来到这里的吧?” 那白狐兽人用不屑的眼神扫视着我们三个,而他身后的大个子也神情肃穆,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唔!!!” 还没等这家伙嚣张多长时间,霍紫苏便悄悄发动了『斯伯纳克』的时间停止,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别■■碍事!” “哥!” 那大个子见到自己的同伴被霍紫苏突如其来的一击打中,大叫一声后也朝霍紫苏攻去,但他非但没有打中,还被又一次借助时间停止的霍紫苏从背后一脚踢翻在地上,这一脚力道极大,饶是他皮糙肉厚,也在地上喘了几声才爬起身来,但就在他凝眉瞪目,想要接着攻击霍紫苏时,霍紫苏却先行一步用激光刀架在了那个白狐兽人的脖子上。 “傻大个,劝你赶快告诉我们这里的那些兽都去哪儿了,否则他马上就会没命!” “大山……哥……” 那大个子一时之间陷入了为难。 “别听她的,大山!赶快想办法救我!” 而看到大个子为难的神色,那个白狐兽人对他如此喊道。 “好,哥,大山来救你!” 只见霍紫苏摇摇头,对自己劫持着的那个家伙如此说道。 “这傻大个可真听你的话啊,既然这样,那你也没用了。” 霍紫苏如此说道,下个瞬间,她回到了我和云爷爷身边,而那家伙的脖子则出现了一道殷红的伤口。 “哥?!哥!哥——” 那大个子看到被自己称为“哥”的同伴就这样倒在了自他那伤口形成的,殷红的小潭之中,情绪激动地抱着他,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而我和云爷爷心情复杂地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霍紫苏,虽然她现在作为我们的同伴,但这样肆无忌惮地杀兽,实在是过于残忍和招摇。 “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窃取了不少奇珍异宝,可也没闹出兽命来,小姑娘,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辣了?” “哼,要你个老头子管啊?老娘本来就是个杀手,杀手的本职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干掉该干掉的兽人,并视情况而定,杀掉一些不在命令当中,但是也对任务执行造成阻碍的兽,这群『原住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看来杀一个两个的也没什么所谓,总之呢,偷兽东西的毛贼,有作为毛贼的行为标准,而像我们这样的杀手,也有作为杀手的行为标准,两种行为标准,井水不犯河水,不是么?” 霍紫苏的话语尽是挑衅的语气,似乎是在故意激怒云爷爷一般,但他久经江湖,自有一番气量,也明白跟这种兽理论没什么意义,只是走上前去,不顾那个被称作大山的大个子的阻拦,探查那个白狐兽人的伤势,看看还有没有能救回来的可能。 “你为什么非要惹是生非呢?难道你不明白,咱们是秘密行动的吗?你这样把他干掉了,那咱们的行踪岂不就暴露了?!” 我怒视着霍紫苏,说道。 “你以为我真的杀了他吗?” “什么?” 虽然看不清霍紫苏的表情,但听到『斯伯纳克』的声音处理系统传来了一声机械感十足的冷哼声,我倒是能猜测出来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了。 “别看流了那么多■,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割破他的动脉……也就是说,我留手了,而我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利用那个傻大个,带咱们到你的亲属身边,把他们都救出来……只要,他跟我想的一样傻的话。” “什么?你原来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是当然,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经典的由精明狡猾的大哥控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弟的组合……而一般来讲,想要利用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弟为自己做事,首先就必须要排除他那个狡猾的大哥,限制他对自己小弟的控制,如果不这么做,那迟早会被暗算的,而且,就像你自己说的,咱们是不能造成太大动静的,索性,我就先留那家伙半条命,给那傻大个一个念想,以此来引诱着他,这样就能让他乖乖地替咱们卖命了。” 霍紫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又转过头来问我。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娄鸣也一定会像我这么做的吧?只不过,他绝对不会让那家伙看起来像是‘被杀了’一样……呵呵,瞧你那表情,多半是被我说中了吧?”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满了惊讶。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但是,事情并不像霍紫苏想得那样简单。” 姜森意识的投影暂停了『梦境影院』的播放,接着说道。 “其实,从这里开始,罗娜他们就中了巴乾,也就是那个白狐兽人早就放好的蛊,而突然出现在罗娜他们面前,看似是守网待珠的巴乾和大山,都是他用『蛊虫』做出来的傀儡……而后,他们又被那两个傀儡带到了一个满是『蛊虫』的地窖之中,由于巴乾放出的『蛊虫』影响了他们那个时候的心智,所以,那段刻入历史的录像没办法正常整合生成,也就没有被『梦境影院』收录进来,这些还是我们和死里逃生的他们几个同时抵达『蛊神』神殿的时候他们跟我们讲的,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以免,等下直接跳到了我们在『蛊神』神殿的画面,你反应不过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原来如此,唉……看来罗娜这一次的行动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我略带担忧之色,如此说道。 但转念一想,他们此时此刻也已经化险为夷,因此担忧的情绪也转瞬即逝了。 “不过说起来……没能跟那个巴乾过过招,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脑子,还真是可惜了,唉……” “呦?原来你这么喜欢跟别的兽智斗的吗?” 听到我的小声吐槽,姜森的意识投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问道。 “还好吧,也不算特别喜欢……至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一个叫池旭的家伙斗智斗勇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之前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池旭,截止到现在,我还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兽呢。 就所作所为来讲,他基本上和这个巴乾都是有些脑子,而且很喜欢暗算他兽的家伙,可就动机来讲,这个巴乾可比池旭的格局大多了——一个是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乃至统治世界,另一个则是单纯的为了完成组织上的任务,好和他的“小裴”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包括一部分动机都是绝对不能被饶恕的,但,此时此刻作为这段“刻入历史的录像”的看客的我,还是觉得巴乾要比池旭更有些魅力。 不过,有魅力归有魅力,这种家伙就是纯粹的■■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于是,我又问姜森的意识投影道。 “那最后这个巴乾怎么样了?” “哦,和那个所谓的『大祭司』一样,都被那个所谓的『蛊神』吞了,只能说,恶有恶报吧,他们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大快兽心了。” 姜森的意识投影浅笑着回答道,而我也在暗想着,或许,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又用『拘意钵』控制了姜森的幕后黑手,也是时候该得到他自己的报应了。 等着吧,待我看完罗娜的精彩表演,就去揭穿并解决你! 本章,完。 第306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意料之内的变故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又一次,我又一次地在意识恍惚的刹那遭遇了『神启现象』,并以“爱丽丝”这个“人类”那边的童话故事里的角色出现在由意识的世界构建而出的所谓“仙境”之中。 而在这之前,我已经见到了作为柴郡猫而出现的娄鸣,作为兔子先生而出现的郑义,作为双胞胎特威蒂和特威丹而出现的路杰和基托内,还有假海龟刘枫,毛毛虫苏依,疯帽子罗伦等等等等…… 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公爵夫人,因为在这『神启现象』中,扮演《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角色的大家都是我所熟识的兽,唯有这个公爵夫人,她的扮演者不仅是个人类而非兽人,而且我还根本与之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她似乎还知道一些『神启现象』之外的事情,还嘱托我把一块『神遗之石』交给现实中作为“白皇后”的那个家伙。 她到底是什么人?这让我有些费解,但却没什么头绪。 而现如今,没有登场的角色,似乎只剩下了蛋先生,红皇后与白皇后了,这也似乎在证明,作为“爱丽丝”的我的旅途也要到达尽头了…… 然而,不巧的是,在经历了那场怪诞的茶会之后,我的体型就像故事中的爱丽丝一样,变得无比渺小,原本不算很大的小路,如今也变成了一片浩渺无边的广域空间,就算是原本一块和我脚掌差不多大的菱形地砖,如今想要逾越过它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这简直就变成灰尘了嘛——越想越气的我望着被“放大”了好多倍的,看起来颜色怪诞而充满童趣的天空,颇为无奈的感叹道。 看来……诸神似乎是不想要这个『神启现象』就这么结束,祂们想要告诉我的事情或许还没有传达到我的耳边——我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一遍遍地对自己强调『神启现象』中的事情基本不会影响现实,随后,便在这对我来讲突然广袤了几千几万倍的大地上继续前进着。 是因为我变小了,还是“仙境”此时此刻的温度真的很高呢——此时此刻的我,只觉得热的不得了,身上的汗水打湿了毛发,也打湿了这一整件衣服,我气喘吁吁,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同旋转木马一样,开始进行着变化诡谲,又有着一定规律的旋转运动,这让我的脚步也越来越重,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之后…… 我的意识竟从『神启现象』之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之中。 只见成群结队的『蛊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飞来飞去,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虽然罗克(注:罗克为艾尼莫斯世界独有的声音计量单位,1罗克=0.84分贝)并不高,但耐不住多而繁杂,叠加起来后,这声音完全都能让上了年纪的老年兽人的心脑血管疾病爆发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而我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随后,我拉住了身后的云爷爷和霍紫苏,发动了『瞬移之术』,从这阴暗而充满『蛊虫』的地窖之中逃离了出去。 天色已晚,惊魂未定的我们在稍作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与留在瘴林山山脚下的那些兽取得联系,并分头前往那虽然被『原住民』奉为神只,但实则却是个『邪祟之物』的『蛊神』的神殿。 亲属的遭难,噩耗的接连传来,还有越发严肃的局势和接连被算计的我们,以及多方势力对我们的敌视,再加上一定要阻止那些『原住民』的激进分子的阴谋,阻止那个『邪祟之物』借罗伦的肉身吸取营养并复活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这都让我一路上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止不住的去思考要如何应付这些问题。 而这也让我意识到,我或许真的是太过于天真了,天真到自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在娄鸣不在的情况下取代他的位置,能够带领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突出重围,给大家带来真正的希望——事实上,面对这一重又一重的困难和噩耗,现在身心俱疲的我几乎就像是一堵裂缝满满的围墙,哪怕再加上一滴水就会让我内心中的那片死海决堤。 虽然不知道如果换作娄鸣的话,是否能应付得过来这些情况,但是,总归也会比我更好的吧? 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就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熟悉的面庞——刘枫,路杰,史磊大哥,何理大哥,姜森还有洛奇也都在这里,路杰问我有没有把我的亲属救出来,我摇了摇头,简单地说明情况,之后就把这个话题略过了。 除了我们,四周并没有什么兽,而我突然想起了在出发之前,邱明叔叔代我父亲转交于我的东西。 那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小石子,据邱明叔叔说,那是我父亲专门为我而求来的一个护身符,原本是打算早一点送给我的,但那天他和娄鸣,还有我的二叔三叔都喝多了酒,就把这事忘记了,要走之前才想起来这东西还没送给我,于是就转交给了邱明叔叔,让他转交给我。 我把那枚小石子从背包里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又收了回去。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太明白我的父亲作为一个『神裔』,是神明的血脉继承者,世界上真正有着魔法的兽,怎么会相信『护身符』这种江湖术士诈骗钱财,耍小聪明的手段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块石头上一定有着什么玄机,只是我暂时发现不了而已。 但,基本可以排除和魔法之间的关系,因为这块石头我已经把玩了几次,并没有发现这上面有着魔力的流动或者反应。 一定有着某种特别的作用——我如此想道,随后抚摸了一下『宇之戒指』,利用它的力量来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后转过身来,对大家说道。 “我承认,作为带队者的我其实是不怎么合格的……但,等下进去之后,大家也一定要顾及好自己的安全,尽量团结在一起,解决这次的危机,我,我想说的就这些,大家一块进去吧!” 说着,我便带领着所有兽走进了这座雕梁画栋,但又阴森可怖的神殿。 神殿之中,一股香火味道伴随着『蛊虫』的腥臭味道以及血液的腥甜味道,还有潮湿发霉的味道一齐涌入了我们的鼻腔。 我向里面扔了几颗荧光弹,照亮了这座神殿之中的一切装潢。 只见,整座神殿由二十八座漆了暗红色漆料的立柱支撑,左右两列各摆放着形态各异,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以『蛊虫』为原型而塑造出来的相对较小的泥胎神像,上由金粉和各色油彩绘制,惟妙惟肖,但又令兽心生敬畏,即便远观过去也会心生一种令脊背发凉的怪异感。 这些塑像,与其说是神像,倒不如说是将那些特摄影视作品里极其恐怖的怪兽皮套!而这些怪兽皮套却被谁恶作剧一般地用假兽模特撑了起来,并供奉在了这里,承受着『原住民』们的香火供品,并被视作真正的“神只”——这种无论怎么看,都让兽觉得是玩笑一样的事情,在这座神殿居然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这才是最让兽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神殿正中央摆放着『蛊神』的塑像和铜铸的神坛,那塑像与『抬神轿』时的『蛊神』皮套差不太多,只是全身都贴满了金色的箔片。 这神殿四周的墙壁是有些简陋的土坯,但却贴满了刻有『蛊虫』浮雕的瓷砖,这些浮雕上刻画的『蛊虫』或展翅飞翔,或盘踞卷曲,或呈“几”字型作蠕动前行之态,或半身陷于茧壳之中即将羽化飞天,姿态万千但又令兽忍不住反胃。 其中,还有一列浮雕瓷砖是连续的画面,我们走近一看,那居然是『放蛊者』如何用『蛊虫』虐杀其他兽的画面,不仅如此,这一列瓷砖还记载着各种惨无兽道的,只在『原住民』群体内进行过的事情,甚至有的还标记了具体时间,这让我们一行兽都感到背后一阵阵阴风掠过。 “这座神殿,一定死很多兽。” 突然,我们中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这让我们所有兽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只有刘枫,霍紫苏和云爷爷这三个胆子比较大和比较见多识广的丝毫不受到任何影响,刘枫甚至一只手护住了路杰,一只手护住了洛奇。 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吐槽的是,作为『戒律念珠』碎片化形,又是『圣护』的洛奇居然也会有着普通兽人的情绪,也会感到害怕啊。 不经意间,我也在感叹着如果娄鸣也在这里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可以像路杰钻进刘枫的怀里一样,也扑进娄鸣那柔软肥厚的胸膛寻找片刻的安全感了。 我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背后。 是很尖锐的,带着芒刺的,坚硬的某种东西,像是某种生物的肢体。 是『蛊虫』吗? 可『蛊虫』哪里有这么大的肢体啊?! 我心里毛毛的,咽了口口水,就想向着后面看过去,但这个时候,一声枪响从我耳边擦过,随后便觉得那个东西瞬间就从我的肩膀上挪开了。 我定睛一看,是史磊大哥开的枪,他神色严肃,挤眉弄眼地让我们往神殿的天花板上看。 我们所有兽的目光,便投向了那里。 只见,那是一个瘦长的,有着八对黑色分节肢体,长着羚羊兽人的头和昆虫兽人的身体,还有着一对透明翅膀和不计其数的复眼的怪物。 这个,难不成是?! “罗伦……哥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半虫半羚羊的怪物,嗫嚅地叫了他的名字,而他似乎还有着意识一般,居然点头示意,似是在回应我一样。 这样的变故,我想,是在我意料之内的。 但是,我也始终很难接受这一变故。 本章,完。 第307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欺诈,背叛(上)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已经变成这副模样的罗伦,移动速度和凶猛程度高得吓兽,即便是全神贯注地闪避他的进攻,也难保不会被他肢体上的芒刺划出伤口。 除此之外,他身上长出的那乌黑发亮的硬壳更是连子弹都打不穿,真就是除了躲避之外,我们根本拿这样的他毫无办法。 而偏偏就是这种最需要『斯伯纳克』的时间停止能力的时候,罗伦却抢在霍紫苏之前把显现装置硬生生地从腰带上用他那已经口器化的牙齿扯了下来,并随口丢在了不知哪个角落,搞的霍紫苏一时之间变回原本的样子,也要和我们一起以肉身来抗伤——真是越不想发生什么,偏偏就要发生什么,专捡要命的来。 该怎么应对他呢——边闪避着四处乱飞的罗伦所发动的一系列攻击,我边思考着对策,一不留神,觉得脚下一滑,随后身体失去平衡,我直接被绊倒在地,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把绊倒我的那样东西的真貌映照了出来。 是青苔!这里的地砖缝隙里由于墨烟岛温热而潮湿的气候而长出了一丛丛绿油油的青苔。 这种事情,在墨烟岛上非常常见,因为岛上有很多装潢相对旧一点的房屋,这些房屋都是直接在土地上铺设青石地砖,包括一些现代化的居民楼一层也是这样,它们并没有采取用水泥作为粘合剂,致使青石地砖之间出现了缝隙,而像这种砖缝,在温热潮湿的墨烟岛,是最容易长出青苔的地方了。 青苔…… 青苔的话…… 青苔的话是植物啊,植物,植物…… “路杰!快用『向荣术』!快啊!” 一个想法从我脑袋里冒出,于是,我便冲不远处的路杰大喊道。 “可,可学姐……这里哪里有植物啊?!” “有的!砖缝里到处都是青苔啊!” 我举起手电筒,让他看了一眼,路杰心领神会,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地面上,随后发动『向荣术』。 而就在这时,罗伦也朝尚未起身的我扑了过来,我骇然失色,因为我们两个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他现在的速度,我怕是连用魔法躲开都来不及了。 而就在我觉得他马上就要扑中我的刹那,一股有些潮湿的青草味道围绕了我们,只觉得罗伦从我身边离开,并转身去啃食那些由『向荣术』催生的巨大青苔了。 植物之于昆虫兽人,宛若肉之于肉食性兽人——这是我们的线下选修课,负责“世界地理风土”的王禾老师讲过的内容,虽然她举的这个例子引起了很多有些在意食性冲突的同学的质疑和不满,但当时明明比他们都在意这点的我却没有管太多,因为我知道,她只不过是举一个例子而已,并没有挑唆不同食性的兽人们的关系,更没有歧视某不同食性的兽人,没必要对此上纲上线,我反倒是对这话以及她所教的内容记得一清二楚。 在艾尼莫斯世界,80%的昆虫兽人都是偏向草食性的,因此,在他们所在的西恩斯大陆那里,在没有兑换当地货币,或者货币用完了的情况下,用一些在他们大陆上见不到的植物,也可以充当一般等价物来进行交易。 既然昆虫兽人是这个样子,那么,我想不管『蛊虫』也好,还是真正的昆虫也好,包括现在这快变成真正的虫的罗伦也好,植物的诱惑力,尤其是如此巨大的植物的诱惑力,绝对很高! 况且,罗伦本来就和我一样,是草食性兽人——我敢打赌,他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的,一定会跑过去啃咬那些植物的! 事实证明,我下注成功了,而这样一来,他也就会不再到处乱飞,让我们提心吊胆了。 “那么,接下来看你的了,姜森。” 我来到姜森身后,弯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们相处时间时至今日也不算长,也不能说是“很熟”,但他仍然明白了我要他做什么,于是,他悄悄地来到了正在啃咬着巨大青苔的罗伦背后,然后发动了他最拿手熟练的『昏睡咒』。 只见,堇紫色的法阵从他手心飞出,随后,法阵之上堇紫色的咒文化作微风,吹到了几近变为怪虫的罗伦身上。 罗伦虽然还在啃食那些巨大青苔,但虫化的四肢已经摇摆不定了,最后,他晃晃悠悠地倒下,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刻,我走上前去观察罗伦的状况,只见他身体的虫化进度还在进行着,即便是深陷睡眠之中都没办法中止。 这让我原本悬着的那颗心仍旧放不下来——我要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他,让他活下来呢? “要是有时间关心那家伙,你还不如关心在我手上的其他家伙们吧,你这胆大包天的外来者!” 熟悉的声音从神殿中央的『蛊神』神像后传出,我认得那个声音,于是朝那里怒视着,并质问道。 “快点告诉我你把他们怎么了?!” 只见,那个家伙,也就是『原住民』现任的族长,巴乾,他缓缓地从神像之后走出,并以一种不可一世的风范站立在那里,而随着一束熹微的月光从神殿的窗户处照射进来,我也看清楚了他那带着傲慢而阴险的表情的脸。 “我凭什么听你一个『外来者』的话?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的话,建议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他拍了拍手,随后只听得门口处“嘭”地一声,足足有三四十个精壮的『原住民』从门口一拥而上。 虽然对方一时之间占据了数量优势,但我们这一边也不算是软柿子,于是便与之周旋起来,一时之间虽然难定胜负,但也不至于束手就擒,而且在霍紫苏找回『斯伯纳克』的显现装置之后,我们这些兽也逐渐占得上风,只是,这也是在他们集体放出『蛊虫』之前的状况。 『蛊虫』,不算娄鸣和刘枫这两个能使用高破坏力魔法的兽之外,我们始终对于这种棘手的小东西没什么特别好的应对方法。 考虑到此地不宜久留,因此我们现在只能靠路杰和刘枫进行配合,尽量引开和击杀那些『蛊虫』,并看准时机,带着罗伦赶快逃走。 混战之中,我看到洛奇竟然站在那尊『蛊神』的塑像之前上下打量,一个『原住民』在他的后背抡起木棍便打,但那木棍在打在他头上的瞬间就立刻消失不见。 “别来冒犯我,作为我主的造物,你们尊崇『邪祟之物』为神只也就罢了,居然还企图攻击作为『至高戒律』的我,我不立刻终结你的生命已经算我慈悲了。” 洛奇没有回头,但也觉察到了身后那个『原住民』的一举一动,于是便如此说道——虽然这幅画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洛奇身上释放出来的压迫感令在远处观看的我都觉得心脏噗噗直跳。 “『蛊女』殿下驾到——” 突然,一声响亮脆爽的吆喝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两名看起来像是侍女一样的『原住民』便跟着苏依一起进入了神殿之中。 神殿之中的大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那些『蛊虫』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停在了被『向荣术』催生出来的巨大青苔之上。 一时之间,神殿之中万籁俱静,我心想这下救星到了,而苏依在看到了我之后,轻轻微笑了一下,之后深呼吸一口气,摆出了一副我根本就没从她脸上看到过的严肃神情说道。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这是『蛊神』大人的神殿,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我看你们这群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蛊女』殿下,是族长说的,说这里还有要闯入咱们领地的『外来者』,和之前那些兽是一伙的,所以他才带着我们来这里抓他们。” 其中带头的,瞎了一只眼睛的『原住民』回复道,而听了这话的苏依则把目光放在了巴乾身上。 “哦?是吗?看来咱们的新族长话语权还真硬啊,不同时通知我和大祭司一声,就自作主张抽调兽手,来这里抓『外来者』,看来我这个『蛊女』,还是不当的好。” “不,不是,『蛊女』殿下……族长说他跟大祭司说了,大祭司他也同意……” “他放屁!!!!!” 一声洪亮的雄兽声音从门外传来,之后,一个看起来和史磊大哥差不多强壮的家伙挤了进来,睚眦欲裂地瞪着巴乾。 而巴乾看到那个壮汉,原本自信不羁的的神色瞬间凝固。 “混蛋巴乾!大祭司和我哥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只见巴乾也黑着一张脸,舔了舔嘴唇说道。 “尤竖,你先别急,大祭司和你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 “还狡辩!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把一把染■的钢刀扔在了地上。 “这,这不就是……” “哎呀,这……” “不会吧……” “瞎说什么呢,族长怎么会……” 『原住民』们迅速上前,围观起了那把刀,议论纷纷了起来,而那名为尤竖的壮汉咬牙切齿地接着说道。 “这把刀,是大祭司庆祝你当选,才觍着脸去求已经不接单的王刀匠给你打造的宝刀!在我听到『传音蛊』的呼救之后,匆忙赶到大祭司的家里,就看到了大祭司和我哥哥倒在■泊当中,而这把刀,还直挺挺地插在大祭司的心窝上!你上午开会的时候就因为对『蛊女』不敬让大祭司事后教训了一顿,我和我哥都知道这事,所以,一定是你怀恨在心,才杀了他们!” “根本不是我!我下午一直和大山在一起!大山,大山他可以作证!你们不信的话去问他!” “巴乾,你的义弟大山……这里有问题,只听你一兽的话,这种事情是兽尽皆知的哦,他说的话……很有可能是你教给他的,所以,不足为信!” 苏依一边看着我,一边对巴乾说道,似乎是觉得现在的局面完全能被控制住,所以她也放松了下来,刚刚严肃起来的表情也松垮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平常一样,甚至还带了几分调皮。 一时之间,神殿之中的『原住民』哗然。 而令我们所有兽都没想到的是,在这之后,基托内这家伙,又用他的无兽机给这群『原住民』们送上了一剂猛料,直接令『原住民』们长久以来的『蛊神』信仰崩塌。 本章,完。 第308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欺诈,背叛(下)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这是论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也是我和基托内一早就谋划好的事情。 在我出发去找路杰之前,基托内,那个来自外国,偏偏和路杰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怪里怪气的黑客小子,把我留了下来,跟我阐明了他的计划。 “寄染要组织那些『原住民』的阴谋,我撅的,倒还不如乘胜追击!” 这是基托内在跟我阐明他计划前所说的话,这家伙似乎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说话的语调会正常一点,以至于虽然有奇怪的语调,但我还是能听懂的。 “乘胜追击?你想怎么做?” 当时的我问道。 “我香要彻底摧毁他们的『蛊神』信仰!” “什么?!” 一听这话,我实在是觉得他有些疯狂,且不说那些『原住民』所信仰着那听起来就邪门到家的『蛊神』是否是一种正确的行为,他们是否又在这一信仰之下积德行善,但,推翻一个族群里的兽从生到死都在相信着的信仰,这究竟会让多少兽的世界观粉碎,并陷入绝望啊!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于是,我直言不讳地问道。 “可4,据现在的轻薄来看,那个所谓的『蛊神』骑士4几千年前被封印的那个『邪祟之物』!理论来讲,这个『蛊神』打一开始就是补存在的,我撅的,彻底摧毁『原住民』对他的信仰是没什么文体而且有必要的!” “被封印的那个『邪祟之物』?!” 由于信息差的缘故,因此我让他给我大致讲述了我所不知道的一些情报,在完全清楚这些之后,他又和我谈论起了他的计划。 于是,在和他合计好之后,我便带着这个计划,奔赴『原住民』的领地。 而他的计划第一步,就是跟着他的无兽机,来到一个铁房子之前,按照他所交待给我的办法,把铁房子上的电子指纹锁打开,解放出里面被关押的一个『原住民』。 那是一个中年的,瘦骨嶙峋的藏狐兽人,浑身脏兮兮的,而且看起来好像好几天都没吃饭的样子。 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基托内告诉我只要把食物和那台用来视频通话的手机和辅助网络信号传达到那里的“便携式网络信号接收设备”一并交给他就行。 在做完这第一件事情之后,他的计划里也就没有我的事情了,于是我便前去搜索路杰所在的地方,并耐心等待,看看这小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摧毁掉『蛊神』的信仰。 说起来,我多少还是有些心里没谱的,毕竟,就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让一些从生下来到死亡都相信着一个特殊信仰的兽们方面接受那一信仰被彻底摧毁的事实,这的确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也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做法,就算那个『蛊神』的确不存在,也是这样的。 因为,那伙极度排外的『原住民』可不是什么善茬,还会把那些诡异恶心的『蛊虫』作为进攻手段——这小子■■的居然想要摧毁他们的信仰,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所以,现在身在『蛊神』神殿,看着局势微妙的『原住民』高层内部纠纷的我,隐隐也在担忧着。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正在尤竖引出大祭司被杀,众『原住民』开始就此事争论的时候,原本哑口无言的巴乾又把我和苏依的事情趁机和盘托出,虽然苏依想要辩解,但在他逼问她是否和我是朋友的时候,这让放松下来,又并不太会说谎的她只好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 那些『原住民』瞬间哗然,连带着尤竖也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苏依,这让苏依不知所措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了起来。 矛头成功被转移,不光是我,其他兽也觉得局势变得不妙了起来——保不齐,等下我们又会和这群家伙展开一场混战。 于是,我让他们尽量向我这里靠拢,若等下见势不妙我就可以发动『瞬移之术』带所有兽离开。 嗡—— 嗡—— 嗡—— 外面突然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那些『原住民』,包括苏依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有的还甚至在猜测是他们的『蛊神』显灵。 而只有我们这一行兽才明白,这是无兽机螺旋桨运转的声音。 “这……是基托内的无兽机吗?学姐,他想要干什么啊?” 路杰有些不解,便一脸困惑地问我,我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谁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而随着那嗡嗡的螺旋桨鸣响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无兽机的身影也渐渐从门口飞了进来。 “那是什么东西?” “谁家的『蛊虫』吧?不过模样可真够怪的啊……” “傻■,这玩意儿怎么可能是蛊虫,我看,倒像是『蛊神』的分身啊!” “胡说八道!长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蛊神』的分身呢?!依我看,大概是那几个『外来者』带来的玩意儿!” 一时之间,神殿之中又是议论纷纷,而我心想基托内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怎么把他的无兽机开到这地方来了。 “试音,试音,听得到吗,听得到吗?” 突然,从无兽机上传来了冰冷而机械的说话声,那音调和霍紫苏装备『斯伯纳克』时,被装甲内置的变声器扭曲后的说话声一模一样。 “那玩意儿不是『倪别寇』(nibeelcole)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 霍紫苏似乎看得出来那台无兽机的名堂,我于是便问她是否知道这东西。 “当然知道,我们组织里的兽,通风报信全都靠它,这玩意儿呢,和贝瑞那个废物用的『切西亚』一样,都是量产型的装备,看似像是无兽机,但比一般的无兽机功能多太多了,只不过,一般来讲它不怎么用于正面交锋,而是用于……啧,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么多……” 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的霍紫苏转过头去。 “诸位墨烟岛上的『原住民』,晚上好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直言不伟地告知你们一些水落石头的真相而已。” 扭曲的声音虽然纠正了发音和语调的问题,但我也好,路杰也好,都能依照那不知所云的四字词语来判断出,隔空与我们对话的家伙一定是基托内。 因为也只有他才会如此自我感觉良好地说出那只能令兽勉强听懂的四字词语。 “真相?” 在这里的全体兽人不约而同地说道,随后,全都望向那台代号为『倪别寇』的无兽机。 “是的,我先提几个显摆耳朵看见的问题……” “哼,是显而易见吧?你难道连正常说话都不会的吗?” 洛奇冷哼一声,插嘴质问道——看来,他不光是对路杰看不惯,对素未谋面的基托内也是同样的态度呢…… 但是,似乎那边的基托内并不想理会他所提出的,自己的语病问题,接着说道。 “在你们眼中的『蛊神』,究竟是什么呢?” 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不久之后,有一个身材矮胖的赤狐『原住民』说道。 “『蛊神』那能是什么啊?『蛊神』……呃,就是『蛊神』呗!” “嗯,很好,那下一个问题,你们『原住民』,是不是很排斥『外来者』的一切?他们的东西是不能出现在你们的领地的?” “那是自然!” 除苏依和巴乾外,全体『原住民』异口同声。 “好,了解了,那第三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你们大部分的兽都是不清楚的,只有大祭司和『蛊女』明白,所以,我就要问尊敬的『蛊女』殿下,请问『蛊女』殿下,你是否知道你的使命如何?” 只见苏依抬起头来,舔了舔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悄悄上前,挽住了她的手,有几个『原住民』想出手阻止我,但都被身为『蛊女』的苏依用严苛的眼神凝视着,只得作罢。 “清楚……在成为『蛊女』的第9年9月9天之后……为『蛊神』献身,成为祂……祂的……” 此时此刻,我也变得好奇了起来——虽然在此之前,我知晓了苏依『蛊女』的身份,也知道作为『蛊女』的她在族群当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但是,却始终不明白,『蛊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身份。 苏依支支吾吾,而我则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感觉到熟悉的温暖,她这才放松下来,但是,还是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 “『转生』体,失败者……会死,成功者,其实……也和……死了没区别……因为『蛊神』会,会……侵占『蛊女』的意识。” “什么?!” 现场的所有兽又是一阵哗然。 “所以说,『蛊女』殿下就相当于『蛊神』的容器吗?” “难怪之前没能完成使命的『蛊女』殿下们没一个活下来的……” “怎会如此啊!『蛊女』殿下您可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没开玩笑!这是大祭司殿下在我当选后亲口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 苏依瞪大双眼,对最后提出质疑声的那个『原住民』说道。 同时,借助和苏依站在一起的视角,我也看到越来越多的『原住民』似是被神殿中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吸引了,一个个的都来这里围观看戏——不管『原住民』也好,还是『外来者』也罢,一发生什么事情就来围观吃瓜、看戏,就是兽人的本质。 这一点,据说包括那些异世界来的“人类”也不例外,好像是个智慧生物就都会有这样的特点啊。 而我在内心吐槽这一“本质”的同时,也在震惊于,复活那个以『蛊神』身份,令这帮『原住民』们信仰了它千百年的『邪祟之物』的『第六具肉身』和『第七具肉身』竟然同时在这座神殿之中。 结合之前的线索,这也让我大致猜出了这家伙一系列的如意算盘。 在寄宿到『第六具肉身』,也就是罗伦身上之后,它便操纵罗伦来到『原住民』的领地,一边榨干罗伦的养分,一边等待时机,附身到被它甄选出来的『第七具肉身』,『蛊女』苏依的身上进行羽化。 不过,就苏依之前的『蛊女』全部因为这家伙的附身失败来看,这家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第六具肉身』转移到『第七具肉身』上进行羽化了,而每一次羽化,它都要耗费一定量的养分。 而正因为每次都羽化失败,所以,它每次也要损失养分,而一旦损失这些养分,它就要重新回到从『肉身』上汲取养分的过程之中,因此,罗伦绝对不是唯一的『第六具肉身』,之前被这家伙掏光成一张兽皮,死掉的那个豹子兽人,也绝对不是唯一的『第五具肉身』! 坎离先生说是只有七具『肉身』,但我想实际上『肉身』的数目要远远大于七——这家伙,对整个墨烟岛的兽的危害,不言而喻! 而如今,『第六具肉身』和『第七具肉身』都在这里……这着实令我有些不安。 “苏依,今天是你成为『蛊女』起的第几天?” “第9年,9月……” 苏依颤抖着说着,正当我以为她要说出“9天”的时候,她回答道。 “8天,也就是说……明天就是我要『献身』的日子,娜娜,请你原谅我帮你的动机不纯,虽然我在婆家过的日子很糟糕,没什么盼头,但我……我一点都不想死……所以我才果断答应了帮你们混进来,不单单是因为咱们是朋友,也是为了想让你们阻止大祭司他们,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去……” 她轻声对我说道,而我此时此刻也下定了决心,今夜一定要铲除那个『邪祟之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那么我的问题也问完了,有关于『蛊女』使命的真相,你们的『蛊女』殿下也现身说法了,接下来,就有请你们的前任族长杜渊先生来揭开一下你们所敬重的那位大祭司的真面目吧!” 随着『倪别寇』里基托内被扭曲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瘦削的藏狐兽人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各位……我从被软禁的地方有听说,大家在新族长的管理下过的好像不怎么样啊,巴乾,你好像在排除异己的方面挺有造诣的,难怪大祭司会支持你这家伙当族长啊,在这方面,你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排除异己?我只不过是让那些不听话的家伙得到应有的制裁,稳定族内秩序而已。”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嘴硬啊,算了,我也不该管你那么多,你做了什么,族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各位,我来这里,其实是向大家揭发一件事情的,那就是……”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电子指纹锁,指着这个东西接着说道。 “这个,是那帮『外来者』用那种叫科技的东西打造的电子指纹锁,这里面收录了大祭司和尤横尤竖两兄弟的指纹,只有他们能打开这把锁,按说,这种『外来者』的东西,都是被严令禁止带进咱们的族群的,可是呢,大祭司他却一直都背着大家偷偷使用诸如这种指纹锁一样的东西,他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嘴脸被我撞见,就因为这件事,以及以前的诸多矛盾,我就和他产生了分歧,所以才被他和尤横用这个软禁在了族内禁地的一个铁牢之中,这,就是为什么,大祭司他要对外宣称我身体不适,从族长之位退下的,选拔新族长的原因,若不是尤竖心肠比他哥哥软,隔三差五地给我带水带饭,还有这位身为『外来者』白狼小兄弟,以及这个绿狼小兄弟的亲属把我救出来,我早就困死在那个地方,连收尸都没个兽帮忙啊!” 此刻,不管是神殿之外看热闹的『原住民』们,还是神殿之中巴乾的帮手们,都把视线放在了路杰和刘枫的身上。 “举手之劳而已。” 刘枫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而路杰则躲在他身后,尽可能大声说道。 “那个,杜渊先生……控制这台无兽机的那个兽不是我的亲属,他只是碰巧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已,我们,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伴。” “不管怎么样,也是你们救了我,虽然你们是与我们『原住民』不共戴天的『外来者』,但这句谢谢我还是要跟你们说一声的,不然,也显得我这个前任族长太没有气量了。”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大祭司这个兽,完全就不是你们认为的那样,他可不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他啊,其实就只是个冷血又两面三刀,仗着自己能和那个所谓的『蛊神』交流,就恃才傲物的家伙罢了,哼……而若要说我这个族长是大祭司的傀儡的话,他这个大祭司,也是那个■■『蛊神』的傀儡!” 杜渊边说,便恨恨地望着神殿中央的『蛊神』塑像。 “杜渊!我警告你,不得对『蛊神』出言不逊!” 此话一出,巴乾怒喝一声,然而杜渊丝毫不畏惧这个接班者,冷笑一声,说道。 “呵呵……事到如今,我早就从那个绿狼小兄弟口中得知了一切,我作为前任族长,不愿说出这种打击大家的话,铁东西那头的绿狼小兄弟,说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这些执迷不悟的族兽吧,让他们也明白明白,自己信奉的这个『蛊神』,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好的,杜渊先生,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旋即,基托内把他所调查的,有关于那个所谓的『蛊神』,也就是几千年前,先后被勇士路德和黑黄赤棕四神合力封印的『邪祟之物』的一切情报告知于这些『原住民』。 挑战一个信仰的权威,甚至当着这一信仰的信众们的面将其损毁殆尽,这是件足够残忍的事情,即便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夜除掉这个『邪祟之物的』我尚且也不敢这么做,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基托内这家伙是真的够勇敢。 而随着真相的和盘托出,『原住民』们纷纷陷入了混乱,迷茫,质疑与愤怒之中,场面一度就要失控,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虫化的罗伦突然站起身来,随后,只见一股黑烟从他口鼻里冒出,直奔苏依而去,我心道不妙,忙拉着她闪了过去,那黑烟立刻扩大升腾,逐渐凝聚成了一个诡异的,难以名状的怪物。 “这,这就是『蛊神』吗?” 在我身后的苏依颤抖地说道,而我则坚定地回答她道。 “什么『蛊神』?!不过是个几千年前没有被干掉的『邪祟之物』罢了。” “呵呵,是啊,像这样的『邪祟之物』,最适合用来,呵呵……让这座岛上所有的兽跟我一起陪葬了!” 阴鸷的女声响起,只见希尔薇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这座神殿,她一脸坏笑地看着神殿内外的所有兽,不知道意欲何为。 “你想做什么?!” 我忙质问道,而话音刚落,巴乾便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你说过的,只要我给你『雨蛊』,你就会帮我一起铲除这些该死的『外来者』的对不对!?哦,对了,你下午的时候也和我在一块的吧?给我做个证,大祭司现在也不知道被谁杀掉了,他们都怀疑是我干的!” “呵呵呵,大祭司当然不是你杀的,是我干的哦,因为那老东西不肯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所以我就杀了他。” “什?什么?!居然是你……” “好了,别那么惊讶嘛,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要帮你在生前铲除异己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做吗?嗯?” 希尔薇边说,边退了一步,依偎在巴乾身上。 “生前?你,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作为奖励,我会让你在这座岛屿毁灭之前死去哦。” “什……” 还来不及反应,希尔薇一掌拍在了巴乾的后脑勺上,巴乾的身体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声,瞬间化作了一簇■雾。 在场的所有兽都被希尔薇轻松干掉巴乾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而她紧接着望向了那个现出本相的『邪祟之物』,它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的讯号,想要立刻逃走,但希尔薇旋即扔出了一根黑亮的铁钉,将其钉在了墙上。 而就在她这么做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法阵突然出现在了我们所有兽的脚下,伴随着她咒语的吟唱完毕,我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 第309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黑皇后的降生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熹微的日光透射进了神殿,映照在了我的眼皮之上,我被太阳叫醒,缓缓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脑胀,但在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这种状态得到了缓解。 我睁开眼,看着神殿内外倒在地上的兽们,不管是与我一路前来的路杰,刘枫,姜森,云爷爷,霍紫苏,何理大哥和史磊大哥,还是那些包括苏依,杜渊在内的『原住民』们,他们纷纷都处于昏睡状态。 “你终于醒了呢,罗娜大姐姐。” 稚嫩清脆的童声从我背后响起,原来是洛奇,而我也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这时,我意识到,作为『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又是象征着『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十分之一碎片化形,希尔薇的那点魔法,或许对于洛奇而言丝毫没有用。 “洛奇,你……嗯?!” 在回头的瞬间,我发现洛奇身边居然摆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大桌子,上面还摆着十六个精美的笼屉,分别盛放着墨烟岛的十六种特色点心,除此之外,桌子的正中央还有着一个精美的玻璃茶壶,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红茶。 “要来点早茶吗?我特意给你做的哦。” “诶?!你从哪里弄的这一桌子早茶啊……” 我有些错愕,这里是几近与世隔绝的『原住民』领地,他是从哪里搞出来这些东西的?! “自己做的啊,除了红茶,那个是坎离先生过来泡的,我对烹饪很有造诣,可是茶艺却差得很呢,好啦好啦,过来填饱肚子才最重要。”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他的热情招待下,还是半推半就地坐在了桌子旁边,郑重地道了声谢之后,便享用起了这顿丰盛到足够破坏我减肥计划的早茶。 在这十六种点心中,海盐柳树煎饼和草莓千层水晶糕的味道格外的好,以至于让我在把它们全都吃光后,差点保持不住我的矜持,忍不住想问洛奇还有没有。 “说起来,洛奇……昨天希尔薇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邪祟之物』,还击晕了我们所有兽呢?难不成,这都是她为了达成她的阴谋才……” “正是这样哦,不过……” 洛奇放下了手上的茴香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她最后放出来的魔法,可不仅仅是‘击晕’了你们,而是……抽走了在场绝大多数兽身上的‘情感’,尤其是那些负面的‘情感’!” “感情?!” 我难以置信地问道,或许是因为我太孤陋寡闻了吧,对于这种能够抽取他兽感情的魔法,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过呢。 “是的,如果她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毁掉这座岛屿,拉着所有兽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她陪葬,那么她就一定要做好以下几个准备——足够的魔力,大量的‘负面情感’和雄兽的欲望,以及能够引发暴雨的魔法,但除此之外,你猜猜她又添加了些什么?” 洛奇如此说道。 “什么?” “昨天,那个巴乾临死之前说过的吧,他给了那家伙『雨蛊』……那是一种能够借由雨水大量繁殖,并令受害者产生严重幻想的『蛊虫』,除此之外,她还带走了那个曾经被我主黄之神封印过的『邪祟之物』,以她的性格,就只是单纯的用暴雨毁灭墨烟岛,那完全不符合她的恶趣味,所以,她大概是想以那个『邪祟之物』为『雨蛊』的营养供给,在发动那场足以淹没整个墨烟岛,使之沉入大海的暴雨时,在雨水当中混入大量的『雨蛊』,让墨烟岛的居民和游客们在恐怖的幻觉之中死去,真是恶毒啊,希尔薇!” 洛奇咬咬牙,恨恨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但结合希尔薇恶劣的个性,以及她向巴乾寻求『雨蛊』的行为来看,这种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 “呃……呃……” 轻微的挣扎声响起,只见路杰从地上爬起身来,绿色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但或许是因为他的睡姿的问题,转瞬间,他双腿一软,又要倒下。 见他醒转过来,我立马上前把他拉住,他跺了跺脚,勉强把自己的身体撑住,但见到满地都是陷入沉睡的『原住民』,以及和我们同行的几个兽,他不免吓了一跳,一蹦就蹦到了神殿的横梁之上,但没过多久,他也反应了过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缓缓发动『向荣术』把自己从横梁上拉了下来。 “路杰,你……” “他比较幸运,没有受到希尔薇的魔法的影响,所以才能醒过来……即便是有魔法的兽,被掠夺了感情一时半会儿都会陷入昏睡,更别说这遍地都是连魔力都没有的『原住民』了。” “那,其他兽都……” 路杰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们都受到了希尔薇所用的魔法的影响,被收缴了感情,所以……” “所以,一定要尽早破解她那名为『蚀心号令』的魔法,取回所有兽的感情,否则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些睡着的兽里,有魔力的那一部分会醒来,但代价是会永远失去自己的感情,而没有魔力的,则会永远的沉睡下去,并在睡眠中逐渐变成植物兽,最后彻底死亡,如果没猜错的话,娄鸣大哥哥应该也是中了这招,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 洛奇接着我的话继续解释道。 “那娄鸣他最后也会在醒来后失去所有感情吗?!”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而洛奇笑了笑,说道。 “哼哼,按理来说,如果不能解除这个魔法的话,娄鸣大哥哥迟早也会在醒来之后失去所有感情的,但是,就像罗娜大姐姐你一样,由于有着『宇之戒指』的庇护,你才能够平安无事的醒来,娄鸣大哥哥那边也有我其他的『戒律念珠』伙伴们守护着他,所以希尔薇的魔法只能让他陷入昏睡,并短暂地玩弄他的情绪来控制他罢了,无法收取他的感情,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能打包票哦。” “这样吗?” “那太好了。” 我和路杰松了口气,但随即洛奇就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盯着路杰说道。 “好什么好啊!如果不快点解决那家伙的话,这个魔法就不会解除,这样的话,会有很多无辜的兽失去感情和生命的,别露出一副庆幸的神色,这可不是应该庆祝的时候,反而是新一轮挑战的开始!” “好,好吧……” 路杰垂下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而我却很不解,为什么洛奇对待路杰,包括基托内的态度一直都这么差呢? “嘿嘿嘿,早安!有没有做个好梦呢?!我可是在昨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花了好久时间才重新找到这里的呢!” 一台无兽机飞了进来,不用说,这一定是基托内所操纵的那台被霍紫苏称为『倪别寇』的,由那个『泰伯维尔』组织所研发的无兽机——我想,这大概是他在退出组织之前偷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吧? “早安,基托内。” “早安,罗娜,路杰,还有小老虎!” “我叫洛奇,你给我听好了。” “好的洛奇,嗯……其他兽还没醒吗?” “是的,没醒,而且如果不解决希尔薇的话,恐怕他们不是会丢了感情,就是再也醒不过来,总之,现在的情况相当紧迫呢。” “这样啊……” 虽然说话声被『倪别寇』所扭曲,但隐隐约约还能听出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担忧和不安。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基托内,帮我们用无兽机捕捉希尔薇的位置呢?” “no problem!这是我最在行的事情!” 基托内非常爽利的答应了,随后,只听得熟悉的声音传来。 “路杰……?” 只见,刘枫缓缓站起身来,一只手扶额,一只手自然下垂,半弓着腰,朝我们这边看来。 按照洛奇的话来讲,拥有魔力的兽,在中了这个魔法,醒来之后会失去所有的感情,所以…… 知道这一事实的我看着路杰半垂着肩膀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对于路杰也好,又或者是刘枫也罢,倘若他们中的某一方失去了对另一方的感情,我想那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刘,刘枫……” 只见刘枫顺势揉了揉眼睛,之后双眼焕发出了一抹夕阳般的光彩,这光彩转瞬即逝,随后,他脸上的神色一凛,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喂,你小子,干嘛那么垂头丧气的?” 他飞了过来,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同时伸出手来,帮路杰整理他乱掉的头发。 “洛奇,他为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刘枫大哥哥能在醒来之后还拥有感情,这不也挺好的吗?” “也,也是啊……” 我抿了抿唇,附和道。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所以,姜森你就这么暂时退场了?” 我问道。 “才不是呢,你觉得,作为那个家伙的重要棋子,他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吗?” “他又对你做了什么吗?” “是啊,用『拘意钵』远程抗衡了『蚀心号令』,令这个魔法最后没能成功施加在我身上……虽然我没有感觉,但或许现在,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如今还是在『拘意钵』的控制之中吧?” 姜森的意识投影望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心情相当复杂——这家伙居然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我漂亮的欺骗了啊。 总之,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闲心在乎他的感受,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荧幕之上。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刘枫苏醒却没有失去感情之后,好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首先是作为『蛊女』的苏依,在被『蚀心号令』波及之前,就被『原住民』的族长杜渊,以及大祭司江生的跟班尤竖都保护了起来,以他们二者失去了情感,陷入昏睡为代价,换来了苏依的安全。 只不过,娇小的苏依也由于被尤竖这个彪形大汉抱在怀里太紧,加上害怕的缘故而暂时窒息,晕了过去,让所有兽都误以为,她也中了『蚀心号令』而晕厥了过去。 而在她睡到自然醒之后,交代了自己的状态,同时也告知了我,那几个为了我而潜入『原住民』领地的亲属的下落——原来,苏依早就觉得以他们族群内其他兽的个性,一定会对他们下手,所以就让他的兄弟苏昌和苏琛偷偷把他们带到了他们三个的家里保护了起来。 于是,我们便先行前往了他们家,在见到了我的那几个亲属还生龙活虎,完全没受一点伤,我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而基托内,也是个足够可靠的伙伴呢——就在我和我的亲属们重逢,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希尔薇那家伙的藏身之处,于是,由我,路杰,刘枫,罗睿,洛奇组成的新队伍便一刻都不敢耽搁地直接顺着基托内给出的地址火速前进。 之所以带上罗睿,是因为他所修炼的火焰魔法可是那些『蛊虫』的克星,希尔薇再怎么说也是从巴乾那里拿到了『雨蛊』,保不齐她会用这一招对付我们,所以让他与我们同去,也不失为一种非常保险的选择。 如今,希尔薇那家伙就躲在墨烟岛东南部的明光湖那里,这是我们墨烟岛最有名的景点之一,也是墨烟岛从古至今的一大岛内淡水源——据我爷爷说,明光湖是我的祖先黑之神对墨烟岛的馈赠,而在这座湖的湖底,埋藏着祂所留下的某个珍宝,只有命定之兽才能在湖底发觉它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既然作为前任『圣护』,又想实现所谓的『神谕』,毁灭掉整个墨烟岛的希尔薇就藏身于那里,那么,我猜她十有八九也是奔着那样东西去的,而那样东西,多半也是她事实毁灭墨烟岛的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吧。 我们几个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明光湖,在那里,我们看到希尔薇的背影就立在湖边。 “果真和姐姐很像啊。” 罗睿小声吐槽道,而我在听到“很像”二字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我和她,何止是很像啊——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也不过分。 于是,踏着不算轻松的步伐,我们几个朝着希尔薇走去,走到一半,只听得希尔薇笑了起来,随后转过身来,歪着头看着我,说道。 “呵呵呵呵呵,你们果然来了啊。” “是的,如果不来阻止你的阴谋的话,这座岛上的一切都会被你毁灭的干干净净,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局。” 我凝望着她,微微皱眉,坚决地说道。 “是吗?那你们,就来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像你们说的那样,阻止我的计划!” 嘭—— 一声炸雷响起,原本澄澈碧蓝的天空突然被阴郁的乌云所遮盖,随后,铺天盖地的雨点便打了下来——自然不用多说,这雨水之中一定包含着无数的『雨蛊』的『蛊虫』! 我看了一眼罗睿,罗睿心领神会,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摆好架势,念动咒语,发动了火焰魔法。 只见,彩色的法阵从他脚下冒出,随后“腾”地一声,火焰从法阵之中冒出,并迅速形成一道火焰龙卷,席卷了天上的雨点。 这是『火灵龙卷』,是破坏性很强的一种火焰魔法,虽然它的威力远不如『天陨火』,魔法消耗也十足的大,但用来对付当前的局面也完全够用了。 看来,罗睿真的成长了呢,记得以前,他只是因为“火神白二爷”的故事才修炼根本不熟悉的火焰魔法,每次连一个火苗都放不出来的他总是会耍脾气,搞得教导他的师傅也对此感叹“朽木不可雕”。 如今,他居然如此从容而熟练地使用出了『火灵龙卷』,这真的和之前的他判若两羊。 随着火焰的灼烧,空气之中不断传来焦糊而浊臭的味道,这并不是雨水蒸发才会有的味道,这就证明,我的判断无误,这雨水之中绝对混入了『雨蛊』的『蛊虫』! 在火焰之中,只见希尔薇丝毫不慌,缓缓地踏着优雅的步伐朝我们这里走来,我们几个不敢怠慢,刘枫和路杰一个发动了『蚀骨之风』,一个发动了『向荣术』,在染上『火灵龙卷』的火焰之后,朝着希尔薇打去,而就在要命中希尔薇的刹那,只见希尔薇露出了冷笑,随后说了什么。 而看口型,她所说的那句话,大概是…… 爸爸,妈妈! 我有些错愕,但紧接着,两个身影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了希尔薇面前,致使刘枫和路杰赶忙停手。 因为,那两个身影,包括罗睿在内的我们,是全都认得的。 他们是,我的父母!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而希尔薇则从容地从他们二兽之间走出,并用自己的手挽住了他们的手,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对我说道。 “是不是很惊讶呢,罗娜?你最爱的,也是最爱你的兽,现在都被我夺走了哦,而且,就和娄鸣小甜心一样,你的父母,不,应该说是我的爸爸,还有妈妈,也都会与你为敌呢,呵呵呵呵……他们也是都被我收缴了应有的感情,诸如怨恨,愤怒,哀伤,欢乐这样的感情,全都被我收缴了个一干二净,但是,我偏偏就保留了身上的两样感情呢,呵呵呵呵,你猜猜是什么呢?是愧疚和爱哦!” 她得意地笑着,在看到洛奇也在场时,脸色一瞬间变得不爽起来,随后,那种疯狂到家的笑意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想,你也从洛奇那里知道了吧,你,罗娜,其实打一开始就死了,只不过是你的父亲利用『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力量,歪曲了引力,回到了过去,使世界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把你留了下来,你这才能活到今天,呵呵呵呵呵……虽然,就像我说的那样,原有世界线发生了改变,你也成功的从一具死尸,重新变回了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啊,你的父母,对一开始没能救下你的愧疚,以及为了补偿你而滋生的更多的爱,却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呢!哎呀呀,还真是感天动地呢,搞得我还蛮嫉妒的,所以嘛,呵呵呵,我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这份给你准备的豪华大礼,才盯上了原有世界线,你那个死去的躯壳,把我自己的意识,填充进那个躯壳之中,然而,在从你身边抢走娄鸣的同时,也把你的父母,变成了我的父母!怎样?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一豪华大礼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学姐……” “罗娜,你……” “姐姐……” “你,这个,混蛋!!!!!!!!!” 路杰,刘枫,罗睿向我投来了担忧的目光,但此时此刻,除了愤怒之外,我的内心之中别无他物,一种想冲上前去撕了这个臭■子的想法宛若火山喷发一样难以阻遏。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从来,从来都没有。 因为,我不允许有谁伤害我的家兽! 尤其是,有谁以这种恶劣的方式,来伤害我的父母,玩弄他们的感情! “如果说我是混蛋,那你不也是一样吗?反正就肉体和基因而言,我们本就是同一个兽啊,罗娜!”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失去一切理智的我发动『瞬移之术』,冲到了她的面前,用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把这几天以来受到的所有不满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然而,下一秒,被她控制的,我的父母居然把我从她身上拽了下来,我的父亲甚至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让我摔了个仰面朝天。 “呵呵呵呵,真是谢谢爸爸妈妈了呢,把这个坏孩子从我身上拉开了。” 她又一次拉起了我父母的手,宛若一家兽一般,而这个时候,两条巨大的藤蔓飞了过来,把我的父母从她身边硬生生地拉开。 而紧接着,路杰,也像是一道流星一般冲了过来,狠狠地把希尔薇按在地上,朝着她的面门处咬去。 “路杰!!!!!”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惊叫道,而路杰宛若失控了一样,狠狠地啃咬着不断发出惨叫的希尔薇,嘴里还在恨恨地咒骂着她。 然而,希尔薇在被弄得满面殷红之后,一脚踢在了路杰两腿之间,但路杰宛若发狂失控了一般,即便那里被踢中,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直到刘枫气不打一出来地用魔法召唤出大风把他拉开,给了他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路杰这才恢复理智。 被咬得完全破了相的希尔薇更是怒不可遏,她以无比恶毒的眼神凝望着我,随后,用已经被路杰咬烂了的嘴唇念动着咒语。 只见,明光湖的水底之中,飞出了几样物件。 其中之一,是那个被关在立方体结界之中的『邪祟之物』。 另外两个,则是发着光,并有着不同颜色的球体。 但是,她嘴里所念动的咒语丝毫没有停下。 我心道不妙,想要和罗睿上前阻止,但是,刚刚踏出了两三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强迫剥离了。 而天空之中,也出现了一个漩涡形状的裂缝。 一道道金黄色的魔法能量,从我的体内和那裂缝之中不断涌出,我这才意识到,那到底是什么了! 是娄鸣的魔力! “你……” 随着娄鸣的魔力被从我身体之中剥离干净,我也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坐在了地上。 “我也懒得跟你们玩下去了,索性,就快点毁灭吧!” 黄色的魔力涌入了希尔薇的体内,紧接着,转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与其中那两个光球一起,迅速飞到了天空之上,化作了掩盖住整座岛屿的乌云。 “哎呀,激动兽心的时刻,终于到了呢。” 洛奇静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他怎么这个时候还说这种风凉话啊——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里旁观,洛奇,他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但下一秒,那些乌黑的云朵就化作一缕黑烟,直冲那个『邪祟之物』而去,这让破了相的希尔薇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随后,伴随着黑烟,那个『邪祟之物』迅速膨胀蔓延,只一瞬间,就将希尔薇也埋没了其中,紧接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茧状物。 “诶?!” 除了洛奇,我们在场所有兽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久之后,那个茧状物破开了——希尔薇的面容恢复,并身着一袭灰黑色的长裙,头戴装饰有黑纱的皇冠,手持黑金权杖,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而除此之外,她的背后也多出了一对宛若蝴蝶兽人一般的翅膀,眼睛也变得像昆虫兽人一样,由一堆又一堆的复眼组成。 这样的她,在邪魅美丽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端庄和大气,同时,又有着十足的压迫感,让除了洛奇之外的我们几个身体麻痹,动都动不了。 “哀家……黑皇后也,尔等贱民,还不速速,臣服于哀家?!” 她挥一挥手,随后,一道猛烈的冲击波便将我们掀翻,并重重地砸在了岩壁之上。 我艰难起身,凝望着那自称“黑皇后”的希尔薇,不知所措。 但是,必须要打倒这家伙的信念,已经在我内心之中笃定了! 本章,完。 第310章 黑皇后与爱丽丝:爱丽丝的终寐 对于我来讲,这个世界其实是微不足道的。 因为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就会因为我所背负的“命运”而走向泯灭。 但,经历了那么多次泯灭的我,如今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 所以,我这次便不打算再袖手旁观了,而是停下手中的“维护工作”来对此事推波助澜——既然那个意识体要做出过分的事情,觊觎她不该觊觎的东西,对我不敬的话。 那么,就把你,和那个因『堕落』而滋生的东西一块交给那个孩子处理好了。 就当,是对那个孩子的,一次小小的测验。 真希望她能交出令我们感到满意的答卷,我相信,她一定能做得到的。 毕竟她是我的『瓦片』所“甄选”出来的,我相信他的眼光无误。 ——来自xiv■■『■』的自述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我强撑着身子,冷冰冰地看着面前已经大变样,自称是“黑皇后”的希尔薇。 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魔力和之前完全不同,原先她的魔力,如同潮汐一般,虽然冰冷刺骨,但却十分清幽,又有着极为规则的律动,而现在,她身上散发出的魔力就像以她为中心,向外辐射的烂泥一般,粘稠而污浊。 不仅如此,她现在就连『本味』都变得不一样了,而这种『本味』,不知为何嗅起来像是混杂了很多种兽人的『本味』一样,复杂无比的同时又十分的混乱无序,这简直是我这辈子闻到过的最微妙的味道了。 而正因如此,我也大致能感觉出来,眼前的这个“希尔薇”,并不是原本的那个她了,而是别的谁。 “你居然就是,黑皇后……吗?真没想到,我和你居然还能有见面的一天,而且还是以这种情况。” 洛奇边掸掉身上的灰尘,边用着难以置信而又严肃的表情说道。 “洛奇弟弟,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黑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罗睿勉强站起身来,听完洛奇的话,问道。 “罗睿哥哥,我的身份,你也清楚吧?是『戒律念珠』的碎片化形,也是『戒律』本身的一种投影。” “这种事我们都明白,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枫抖了抖翅膀上的灰尘,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洛奇快点说出真相,并同时转身看了一眼路杰的状况。 只见路杰就像个塑像一般,呆呆地凝望着此时此刻的希尔薇,这让刘枫无奈地嘬了嘬牙龈,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气鼓鼓地喊道。 “■■的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儿■■发呆!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 “她是……本不存在的『戒律』!” 只听得路杰小声嗫嚅道。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而洛奇这边一听这话,有些懊恼地扶额道。 “就你嘴巴快!唉,真是太令兽火大了!” “洛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时间在意他的懊恼与否,也没有闲心去管他为何这么说,这么说的含义又在哪里,只是直截了当地把我内心的那份困惑不解暴露于他。 “其实……就像那个绿毛狼说的那样,现在咱们面前的这家伙才不是希尔薇呢!虽然这说起来很难懂,但,她其实是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戒律』!” “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戒律』?”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 “不错,那些『人类』给它起的名字,叫做『黑皇后假说』!而其具体内容是,生物的构造并不一定是随着演化而变得越来越精细,越来越复杂,也有一种可能,是随着寄生这种种间关系的不断扩大,生物体的构造反而会越来越简单……但,不管是人类也好,还是咱们兽人也罢,科技力量也是有限的,无法知道『戒律』的全貌,因此,也只能暂定其为一种假说,可实际上,同样作为『戒律』的我,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一种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戒律』,是我们的‘同类’……而像它这样的『戒律』,与像我们这种对世界构成比较重要的『戒律』那样,可以‘霸道’的存在于世不同,它需要依靠『戒律』本身的内容在一个世界上的不断进行,产生足够的『存在力』,才能使其正常存在。” “可,艾尼莫斯世界的所有兽人都是由诸神直接创造而来,并不存在演化这一过程,所以……”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而话说了一半,洛奇又将话茬接回了他那里。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它必然是难以存在于艾尼莫斯世界的,而即便这个世界也存在着一些以寄生这种种间关系得以存活的那些生物,由于数量极其稀少,加之没谁会认为寄生这种种间关系是一种‘常态’,所以,它在这个世界获得的『存在力』少之又少,因此便成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本不存在的『戒律』……但,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哀家会借由这些有着寄生本领的昆虫,以及那个『意识体』和未知生物的『寄生』与『堕落』的本质,获得了足够多的『存在力』而出现在尔等贱民之前吧?呵呵呵,你们这个世界的贱民,真是后知后觉,尤其是同样作为『戒律』的你啊,虽然维持哀家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存在力』少之又少,但,如果不是那碍事的家伙,你很可能连维持这副样子都难以做到,居然还有脸面对哀家评头论足,真是大不敬呢。” 希尔薇,准确来讲是黑皇后接着解释道,并用着嘲弄的语气与洛奇针锋相对,而我也明显看出来,洛奇在听到了黑皇后的话之后,神色变得极为不安和难过——看来正如她所说,或许作为『戒律念珠』碎片的洛奇,为了在百年来以『圣护』的身份守卫着『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而被迫维持这副样子,耗费了它绝大多数的力量。 念及此处,一种感激的暖流涌上心头,这让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洛奇的小脑袋。 “所以,尔等贱民,是要臣服于哀家,成为哀家在这个世界开疆扩土的忠臣,还是希望,就这么亡命于此呢?尔等只有这两个选择,别想要蒙混过关。” 此时的黑皇后虽然面带笑意,但话语之中的傲慢和威胁之意图穷匕见。 说实在话,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家伙说话高高在上的口吻,于是回应道。 “你别做梦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想要在这个世界搞封建剥削那一套,没门儿!” “别跟这家伙废话那么多!” 刘枫性子比较急,说完就直接冲了上去,而在他刚一从原地离开,洛奇便大喊了一声“不要冲动!”。 洛奇的这一举止让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对面的黑皇后见刘枫冲了过来,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随后…… 黑皇后如同鬼魅一样地突然在刘枫背后冒出,把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刘枫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停下来,一脸错愕地看起了自己的手。 “这是,怎……呜……” 下一秒,只见刘枫的身体竟然不可思议地萎缩了起来,四肢渐渐地变得细小干瘦起来,并逐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按在了地上,呈现出四脚着地的姿势,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变成了“嗷呜嗷呜”的乱嚎。 紧接着,他的躯干也逐渐变小,并延长拉伸成一种难以形容的体态,此时此刻的他,双眼之中尽是说不出的惶恐而愤怒,这也让我们几个兽看傻了眼,路杰更是被吓得瞠目结舌,跪倒在地上。 “虽然尔等并没有‘演化’这个过程,但是,哀家仍有办法能让尔等贱民一步一步地从兽人变为普通的野兽,呵呵呵,怎样?变为野兽的感觉如何?另外,你这贱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啊,因为,被『戒律』亲自踩在身上的机会可不多。” 黑皇后一脚踏在变为野兽的刘枫的腰部,不熟悉这样的身体的他根本发挥不出身体各器官该有的功能,只能容她践踏,发出一声声悲鸣。 “她……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罗睿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面,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那摇摆频率过快的耳朵难以掩盖他内心之中的慌张。 “这不过是她行驶了自身作为『戒律』的权能罢了,我知道与之正面交锋会有什么后果,因此,刚才我就想阻止刘枫大哥哥不要上前,可惜他太心急了,我刚一开口,他就冲到那家伙面前了。” “那现在怎么办……这家伙的能力实在是诡异得让兽喘不过来气,以咱们的力量,我想很难击败她,更不要说把大家的情感都找回来……” 面对眼前的态势,路杰显然动摇了起来,而我则凝望着那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黑皇后,咬了咬牙,虽然没什么底气和信心,但我仍然对路杰如此说道。 “别说这种丧气话!咱们一定能挺过难关的!” 说着,我也发动了魔法,把野兽化的刘枫用『保护结界』罩了起来,并又用『瞬移之术』将其带回身边,黑皇后也自然明白,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我在从中作梗,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随后又冷哼一声,说道。 “哼,算了,哀家也不跟尔等这种没意思的贱民计较了,反正尔等迟早也会成为为哀家供给『存在力』的工具。” “你想做什么?!” 我质问道,而黑皇后丝毫不理睬我,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只见天空再一次充盈了乌黑的云朵,并下起了铺天盖地的黑色大雨。 我顿感不妙,及时用『保护结界』将我们所有兽都围了起来。 霎时间,被那黑色雨水所淋湿的植物居然也和刘枫一样发生了改变——高大的乔木逐渐变得低矮,并一路朝着灌木的样子发生变化,原本的低矮灌木,则脱离了木质化现象,枝干茎叶变得柔软起来,并变成了一丛丛的青草。 而随着这场雨越下越大,明光湖周边不时传来各种奇怪的叫声——不用说,这一定是那些兽人也和刘枫一样,被黑皇后的力量逐渐简化了原本的身体构造。 “可恶!居然马上就被浇灭了!” 罗睿试图故技重施,想再用火焰烧光那些雨水,但是无奈于这雨实在太大,火焰刚一从『保护结界』外放出去,就立刻被熄灭了——这或许是唯一的,能够阻止黑皇后的方法,也被无情破灭了。 “洛奇……你知道咱们该怎么做才好吗?” 我开始慌乱了起来,但仍然利用『宇之戒指』保持平静,问洛奇道。 “或许趁这家伙没这样大规模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之前,我还有快速解决它的办法……但现在,我还是先保护大家再说好了。” 这时我才发现,那古怪的黑色雨水,也在不断侵蚀着『保护结界』本身——倘若不是洛奇发现这一问题,并利用自己本体里蕴藏的魔力不断抵抗,兴许,我们也会在不久之后和刘枫一样惨遭黑皇后的毒手。 而此时此刻,我为了保护大家而发动的这一『保护结界』,反倒成了把大家关在里面,见证悲剧逐步上演的厚障壁——除了待在里面进行自保之外,我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那漫天飞舞的古怪黑雨,我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能阻止,还是没能像娄鸣那样引领大家走向光明的未来。 “不过,罗娜大姐姐,别丧气丧得太快哦。” 洛奇微微一笑,正如娄鸣经常摆出的那副狡黠笑容一般。 “其实,想解决黑皇后还是有办法的,你可不要误以为,我这么说,就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什么?!竟然还有办法解决黑皇后吗?!” 算上此刻只能发出嚎叫声的刘枫,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 “是啊,罗娜大姐姐,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离心机这种东西吧?” 他甜甜一笑,问我道。 “离心机,那不是实验室才会用到的器械吗?” 路杰抢在我前面回答道,但得到的却是洛奇的一句“谁问你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路杰呢……那么,这背后的原因究竟又是什么呢?真是令兽费解。 “当然知道!可这和解决眼前的黑皇后又有什么关联?” “因为,离心机是能把一个混合物当中的东西完美地分离出来的机器,而如果想要解决咱们眼前的黑皇后的话,也可以用类似的手段!毕竟,黑皇后的这次是依靠着希尔薇的意识,罗娜大姐姐你在另一个世界线的亡躯,以及那个『邪祟之物』才得以现世存在的,所以,只要将它们像离心机分离混合物一样,将令其现世的这三大要素也分离开来,那么黑皇后也就会因为空有『存在力』而没有『存在载体』而被赶出艾尼莫斯世界!这样一来,咱们还可以顺势在分离的时候解决掉希尔薇,并重新封印那个『邪祟之物』,还所有兽一个太平祥和的墨烟岛!” 洛奇回答道,如同翡翠一般的蓝绿色双眼之中闪耀着奕奕的神采。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罗睿这个时候问道,而洛奇则走到了我的面前,示意我低头,随后,他便把手轻轻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又都变成了我近些日子所遇到的『神启现象』之中的,仙境的景观。 “这就是,所谓的解决方案吗?” 我难以置信道,但转念一想没准是我走神,恍惚之间才又遇到了『神启现象』也说不定。 如今,身为“爱丽丝”的我仍然因为茶会上缩小药的缘故而变得就像一颗石子一样渺小无比。 说真的,我已经有些隐隐的懊恼了,而在此时,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身影矗立在了我的面前。 “你好啊!爱丽丝!我是代班柴郡猫哦,原本的柴郡猫因为有事不能来,所以就让我帮他代班了。” 来者自称是“代班的柴郡猫”——很明显,原本的故事里并没有这个角色,或许,这也正对应着现实中的娄鸣陷入了沉睡之中,亟待我打败希尔薇,将他唤醒吧。 而等我抬头看到那个“代班的柴郡猫”的脸的时候,我顿时明白了,或许,也并不是因为一时的恍惚而遭遇了这次的『神启现象』。 因为,那个“代班的柴郡猫”,并不是别的兽,而正是洛奇! “所以,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洛奇?” “哎呀,小动作居然被发现了呢……” 他露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表情,并把小小的我捧在手心。 “不用想就大致能明白了……因为你出现在这里,还说自己是什么代班的柴郡猫,就已经说明有些问题了。” 我回答道。 “好吧……” “所以,能够让黑皇后存在的三个要素进行分离的方法就在这个『神启现象』中吗?” “不错!只不过,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做不到那件事情啊!我必须,要带你去蛋先生那里去!” “蛋先生……吗?” “是的,那咱们走吧!” 洛奇说罢,紧接着就带着我一起消失不见,并最后于一个大房子面前重新恢复身形。 “这就是蛋先生的住所吗?” “不错,赶快进去吧,咱们时间紧迫,而且,由于我的介入,这个『神启现象』创造出的仙境世界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好的!” 我点点头,随着“代班的柴郡猫”洛奇一起进入了那间大房子之中。 然后,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蛋型玩偶装的家伙,坐在一张厚重的木制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 而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正摆着一块看起来很美味的蛋糕,这让我不禁想吐槽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喂,趁他没发现,你赶快把那个变大药吃掉!” “变大药,是那块蛋糕吗?” “是的,我带你悄悄靠近,你别出声。” 说着,我们又一次隐没了身形,并悄悄来到了那块蛋糕旁边。 我从洛奇的手上下来,降落到蛋糕上面,此时此刻,从我的角度上也正好能看到蛋先生的半边脸。 没想到,饰演蛋先生的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一转眼,似乎是发现了蛋糕上有什么东西,于是凑近观看。 我屏气凝神,心中紧张万分。 但是,他也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后又把脸转了过去,并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书籍之中。 而我也无意中瞥见了他所看的书的内容——那上面只有三行字:你想做什么?你的动机是什么?你的做法如何? 这,是我父亲经常对自己的下属所说的三句话。 我微微抿嘴,随后咬了一口自己身下的那块蛋糕。 而在做完这些之后,我便和洛奇离开了扮演“蛋先生”的,我的父亲的房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身体逐渐变大,并最终恢复成了原本的大小。 而在这个时候,我也发现,我和洛奇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前。 “总算是抵达你这趟仙境之旅的终点了呢,爱丽丝。” 洛奇如此说道。 而我的心情,不知为何也变得凝重起来,总觉得在这宫殿之中等着我的那红皇后与白皇后,对于我这位“爱丽丝”来讲,或许也并不是“友军”。 本章,完。 第311章 终结这一阴谋:终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当我走到第八格的时候,我便会成为红皇后。 红皇后与白皇后,所背负的命运即是“手足相残”。 理论上来讲,这是无可违逆的,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是这样的。 而我,也要走上相同的命运…… ——来自“爱丽丝”的哀叹 error…… error…… error…… …… 『真的是这样吗?』 『那就稍微改变一下吧。』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我深呼吸一口,随后推开了宫殿的大门,和洛奇一起进入了这座宫殿。 宫殿之中的装潢一眼便知是格林诺斯那边的古典装潢风格——以铺在地上的白色毛毯,木质结构的器具和黑白红三色的花岗岩瓷砖为主要装潢,用烘干后的植物和低矮的新鲜小灌木以及柑橘皮精油蜡烛为装饰,并有着巨大的玻璃彩绘穹顶,这样的装潢,属实是令兽难以忘怀,这也让我觉得,这或许是这个古怪而不合常理的“仙境”之中,最符合常理的地方。 宫殿之中空空荡荡,只有我和洛奇两个兽,我们扫视着周围,见到没什么危险,就继续向前行走,而走着走着,我看到了宫殿远处安放着一把白色的王座。 简直就像是着魔了一般——在我看到这个白色的王座之后,我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于是,便加快步伐向着那里走去。 “喂,不要乱跑啊!” 虽然是听到了洛奇在我身后的喊声,但我仍然停不下自己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尽管,我也很想停下来,但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了。 我一步一步地来到了那个王座的面前,紧接着,我突感某处一痛,随后殷红的液体从痛处之处流出,以极快的速度流淌到了那个王座之下,并在最后赫然转变成鲜红色的■泥,裹覆了一整个王座。 我被眼前的这副场景吓得愣住了,一种呕吐感油然而生,这让我觉得自己的胃液也在随着这些■泥的移动裹覆而不断翻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没来得及搞明白这些,那些■泥就变成了鲜红的触手,并把我用力拉住,我吓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连挣扎都挣扎不开,就被那些触手拉上了王座之上,随后,一条又一条的触手缠遍了我的全身,把我完全束缚在了那个王座上面。 由于眼睛被那些触手紧紧绑住,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但是,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声清脆而尖锐的啼哭声——那声音和婴儿出生之时的啼哭简直惟妙惟肖。 为什么说是惟妙惟肖,而不是一模一样,因为这两种哭声在情绪上有着不同的地方——婴儿的啼哭声是夹杂着委屈的伤心,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而这种啼哭声却带着一种令兽其鸡皮疙瘩的哀怨和憎恨,还有一种如铅一般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拥有了『宇之戒指』的我,现如今能够清楚的观测出任何表情,任何声响背后隐藏着的情绪,所以,这两种哭声在情绪上的不同,我是能够明显分辨出来的。 被触手裹覆于身,窒息感逐渐传来,但不久之后,这种窒息感便彻底解除,我睁开双眼一看,原本的宫殿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棋盘,而我自己的衣服也变成了一套殷红色的晚礼服,头上还戴着一个镶嵌着红色珊瑚的王冠。 “你终于,来到了第八格呢,爱丽丝……不,应该叫你,红皇后。” 熟悉无比的声音从我的对面传来,那无疑是我自己的声音。 只见,另一个我自己,身着白色的晚礼服,头戴镶嵌着白色珊瑚的皇冠,在棋盘的另一端凝望着我。 “红皇后?!” “对,在爱丽丝走到第八格的时候,就会成为红皇后,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另一个我如此说道,并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一定是白皇后咯?!” 我退后一步,质问道。 “是的,我就是白皇后,是仙境之中红皇后的姐妹,同时也是现实之中,曾经没能被自己的父亲救下来的,原本的世界线的你。” 她边说着,边一步步地来到了我的面前,轻轻撩了一下我乱掉的头发,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耳语道。 “希尔薇占据了我,也即是你的这具躯壳,但是,我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知道为什么吗,红皇后?那是因为,你占据了我的亲属,我的朋友对我应有的亲情与友情,甚至,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就对那个叫做娄鸣的家伙,也就是仙境之中的柴郡猫产生爱情,这真的让我感到十分地恼火和嫉妒,让我恨不能把你杀掉,明明,我们都是罗娜啊,而且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世界上有关于那一时间点的引力永远都是扭曲着的,这致使两条世界线无法收束,也致使我要永远体会着死亡时的痛苦,什么都做不了,直到这条世界线得到收束为止。” “什么,居然……” 听到这一番话,我震惊不已——没想到,原本那个世界线的我,居然背负了这样的痛苦。 “希尔薇跟我说过,只要借助我的躯壳,让她干掉你,让‘罗娜已死’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么,我的痛苦,就会终结了,所以,我才答应了,将这副躯壳给了她,以此来交换终结我痛苦的机会……但是,我却没想到,她搞砸了……” 白皇后,也是另一个我突然变得消沉起来,我想要上前安慰她,但这个时候,她却抬起头来,以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所以,都是你!如果你不存在,那我我们的父亲也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我永远承受那样的痛苦,如果你不去阻拦希尔薇的计划,那么她又怎么会一步步地把事情搞砸呢?!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你的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因此,无论说什么,我都要在这里解决你!这是红皇后与白皇后之间既定的命运,也是作为爱丽丝的你既定的命运,更是能让我解脱的唯一方式!”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吐露,我发现这里的场景再次改变,这里,无疑就是十多年前,在我遭遇绑架事件之后,所住医院的天台。 “你想做什么?!” 我急切地问道,而她则露出一抹坏笑,对我说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把你,从原本的『神启现象』之中,拉到了我所在的原本的世界线之中,这是希尔薇留给我的后手,把你杀掉的后手!” “什么?!” 我惊诧道。 “就是这样,所以呢,你只要在这里,复述了我当年的死亡过程,并在这一过程之中真正的死去,世界线就会收束,而我,也就得到了解脱,所以,你就给我乖乖的去死吧!” 说着,我便感受到一股魔力的激流朝我这边涌来,这股激流之中夹杂着她的妒恨与哀怨,就像是两把铁钳一般扼住了我的脖子,并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刹那,发动了这一魔法应有的效果。 “是『瞬移之术』!”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在高空中坠落了——失坠感和虚空感包围了我的全身,伴随着耳膜的刺痛而周身的空气流动一起,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原来,她一直都在承受着这样的恐惧,面对着这样的痛苦吗? 原来,是这样啊…… 我理解了,也明白了。 随后,我望向上空之中,一种“我要救赎”她的决心瞬间涌入我的心海。 虽然她的嘴里尽是埋怨的说辞,但我始终是我!我很明白,如今这样的她,最需要的就是救赎,最需要的就是知晓我们的父母究竟有多爱我们,以至于我们的父亲会因为这份爱,不惜使用被洛奇给予他的,那块『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扭曲引力,改变因果地救下我们——尽管最后,还是发生了我们所有兽都不知道,但知道之后也会无比难过,无比懊悔的状况。 而在意识到这里不同于『神启现象』,可以使用魔法之后,我便念动了一段不完整的咒语,发动了『扭转向量』。 『扭转向量』总计六小段咒语,只有念对全部的六段咒语,才能正常发动这个魔法,倘若念错,或者漏念一段,都会令这个魔法无法完美的发动,出现各种不应该有的异常。 但是我啊,想要的就是这种异常! 只见『扭转向量』构成的两个魔力箭头与我齐头并进,并最后反超了我的下落速度,提前来到了地面,而它们正欲钻进地面的刹那,却突然盘旋起来,变成了两个弹簧丝一样的东西。 随后,我也从高空降落,并精准地踏在弹簧丝之上,借由它们的推力,我从医院的基底一路冲了上来,并成功地回到了天台之上。 “什么?!你是怎么上来的?!” 见到我重新上来,另一个我自己大惊失色,而我则是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抿嘴一笑,说道。 “你死在了原有的世界线,并沉溺于痛苦之中,也就自然不知道我,也就是你自己,在现在的世界线当中,已经修炼好了其他的魔法,更是想不到,我会借我新修炼的魔法,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同时……” “我也要救赎你!” 我说着,紧紧抱住了难以置信的她,而她却在我的怀里拼命挣扎。 “在刚刚坠落的时候,我已经清楚了你的痛苦,所以,也理解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解脱,这样的情况,换谁经历一次,我想都会吓破胆,更何况是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的我们呢?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所以,你的痛苦,我已然理解了……而这么一想的话,我还的确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呢。” 她冷静了下来,把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白皇后,不,应该说是我,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的父亲会做出那种事情呢?” “为了救我?不,应该说是救你。” “差不多吧,但,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你了解吗?” “动机……” “是的,在你去世后,我们的父母悲痛欲绝,爸爸他无心理会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呆呆地打开电视一直换台,完全不在意电视中的内容,想要以此逃避现实,放空自己,妈妈她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患上了抑郁症,还想要和你一同离开兽世,在最后,妈妈的行径被爸爸拼命阻止后,他想来想去,犹豫再三才决定用『宇之戒指』的灵石扭曲了引力,回到过去改变了世界线,就因为这样的‘滥用’行为,他也因此失去了『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承认资格……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实世界线并没有得到改变,而是变成了两个分支,新的分支开往未来,旧有的分支永远定格,这是因为‘既定之事无法轻易改变’,是这个世界的『戒律』之一……而他这么做的动机,不只是为了妈妈啊!也是我们,这一切,都是出自于血浓于水的爱与亲情啊!” 说着,她的泪水滴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的泪水滴在了地上,只见我的手指之上黑光一闪,不完整的『宇之戒指』重新出现在了我的手上,只一瞬间,周边的景色又变迁回了原本的棋盘之上,而我则发觉出来,另一个我内心中的妒恨与哀怨,似乎减弱了八九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和现实之中的一模一样。 这时,我正欲接着告诉她更多的真相,但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在棋盘之下不断冒出。 另一个我也注意到了这点,我们手拉手侧耳倾听,只能模糊地听到有谁不断地在喊“八十!八十!八十!” “这是什么声音?”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道,宛若真的双胞胎姐妹一样心有灵犀。 嘭—— 随后,只听得一阵巨大的声响,棋盘之下被谁用一把大得有些夸张的锤子砸出了一个大洞,紧接着,那把锤子被拿着它的兽扔掉,还险些砸到我们的脸上——幸亏我和她躲闪及时,否则破相都是往好的方面说。 而随着锤子被放下,戴着一顶安全帽的洛奇从大洞之中钻出,随后气鼓鼓地看着另一个我自己,说道。 “我说,你难道都不知道吗?希尔薇她为了获得你的这副躯壳,可是把你给骗了呢!” “你,你是……” 另一个我似乎并不熟悉洛奇,而我则拉着洛奇,对她介绍道。 “他就是『宇之戒指』灵石部分的圣护,洛奇。” “没错,不过我真的想不到呢,另一个世界的罗娜大姐姐居然连希尔薇的鬼话都能相信……” “什么嘛!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说话,要不然你自己去试试我到底有多痛苦!希尔薇说能帮我解脱,那肯定是有办法的啊!” “办法?!她作为一个前任『圣护』死后残留的意识,自己都因为被『宇之戒指』和自己的执念困住,无法前往意识的世界,而不得不一直体验自己死亡时的痛苦,你觉得她又怎能帮你解脱呢?!”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另一个我自己震惊道,而我也接着说道。 “是啊,不仅如此,就因为希尔薇,现在整个墨烟岛的兽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什,什么……” “是的,不过这解释起来很复杂,罗娜大姐姐,那块公爵夫人尤菲尔送给你的『神遗之石』呢?” 洛奇如此说道,而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那位“公爵夫人”的委托。 于是,我便把那块『神遗之石』交给了另一个我自己,对他说道。 “这是我受兽……不对,应该说是受人之托,要交给你的东西,拿着吧。” 而在那块『神遗之石』放到另一个我自己的手上之后,便立刻化作黑色的光点,然后,飞进了她的额头。 “做的不错,罗娜小姐……应该说,我的后代。” “诶?!” 熟悉的女声响起,那名为尤菲尔,扮演着“公爵夫人”的“人类”女性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尤菲尔大人……不,应该说是,黑之神大人,好久不见。” “诶?!” 听到洛奇所说的话,我又一次发出了惊叫。 “原来……原来您就是……我的祖先……黑,黑之神吗?!” “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并不是本尊,而是凭借我最后的一丝力量铸就的化形,而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我的本尊沉睡之后,还能有一丝余力,将我的『神明信物』传承于你,因为,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后代,也是最适合继承『宇之戒指』,成为它新任持有者的存在!你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私下谈一下。” 我无比震惊地上下打量着尤菲尔,只见她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有的!” 我点头回应道。 随后,她便对洛奇使了个眼色,拉起了我的手,带着我从棋盘的大洞那里跳了进去,紧接着,我们进入了一个满是迷迭香花海的小岛之上。 迷迭香心旷神怡的味道进入了我的鼻腔,暗紫色的小花看起来也让眼睛十分舒适,此时,尤菲尔,也就是我的祖先黑之神的化形,轻轻对我说道。 “虽然,原有世界线的你的躯体,已经为你所劝服,同时,也从我所给予的『神遗之石』之中得知了一切的真相,逐渐从那黑皇后的体内分离,但,与此同时黑皇后的『存在力』也在逐步激增,我想此时此刻,希尔薇他们估计也是与之彻底融为一体吧,因此,如果单独令你在原有世界线的躯体分离开的话,也是对退治黑皇后无济于事的。” “那该怎么办?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墨烟岛的群众们被黑皇后变成纯粹的野兽啊!” “所以,就要靠你了。” “靠我……吗?” “是的,你的父亲给了你一个护身符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知道确有此事的我,便从旅行包里将其拿出,放在她面前说道。 “您说的是这个吗?” “没错,就是这个!这块所谓的护身符,其实就是『宇之戒指』的灵石哦!” “什么?就这么一块不起眼也没有魔力波动的石头,竟然是……” 再次感到震惊的我如此说道,而尤菲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因为在你父亲眼里,这『宇之戒指』的灵石部分,是很重要,也很危险的东西啊!所以,那孩子他,为了能让你在关键时刻借助它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同时,也为了不让那些觊觎它的孩子们将其夺走,所以才在上面施加了一个小封印,即便是与之朝夕相处几百年之久的洛奇都觉察不出来呢,呵呵呵,可是,这一切却都瞒不过我呢。” 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接着说道。 “不过呢,我虽然作为创世的神明,但是也无法违逆那位『雷王』在魔法上定下的规则,所以,需要用你的魔力才能解封哦,来吧,稍微注入一点你的魔力就好。” 我点点头照做,而随着我的魔力不断注入,那块石头表面开始崩解,最后,露出了里面那颗晶莹剔透,闪耀无比的浅黑色灵石,并立刻飞向了戒托之上,完成了『归位』。 而随着『宇之戒指』变得完整,一段又一段记忆的碎片,伴随着大量的魔力,不停地涌入我的身体,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有多痛苦——这或许是因为我祖先的化形也在场的缘故吧。 而在这些记忆的碎片当中,我了解了那『邪祟之物』在历史之上的一切行动,夺舍了多少兽,坑害了多少兽,也了解到了为什么在此之前,我的祖先,还有其他三位神只仅是封印它,而不是消灭它——祂们只是希望这个『邪祟之物』能够好好反省,好心给它一次机会而已。 尽管,娄鸣的祖先黄之神似乎并不愿意这么做的样子…… 而有关于希尔薇的一切,我也从这些记忆的碎片当中了解到了,只能说,在她没有做出这一切疯狂的举动之前,她的遭遇的确是值得可怜的。 但,在她被复仇的执念所困,意识越发变得疯狂而毫无底线之后,她也便不配被任何兽可怜了! 此外,诸如如何正确激发『宇之戒指』的力量,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境之类的问题,我也从这些记忆的碎片之中找到了标准答案。 “那么,祝你成功,我亲爱的后代,罗娜。” 随后,眼前的一切全部破碎崩塌,我的耳边,惟余下我的祖先的祝福之语。 我微微一笑,虽然那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我却能感受到如同春阳一般的温暖,春雨一般的滋润。 紧接着,『神启现象』结束了,从中脱离的我望着那由黑皇后制造的,越来越大的黑色大雨,我做好战斗的准备,以坚定的目光,凝望着那位黑皇后,并按照记忆碎片之中的内容,激发了『宇之戒指』的本来面目——『浩瀚无垠之杖』! 没错,这才是『宇之戒指』真正的姿态,也是只有被它,被黑之神所认可的兽才能激发出的形态! 见到我苏醒,手里又多出一把权杖的路杰他们惊讶不已,而我只是带着自信的笑容,对路杰说道。 “路杰,麻烦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做到这种事情!” “好的学姐,什么事情!” “麻烦你,在我,和黑皇后面前用藤条搭成桥梁。” “啊?你要从保护结界之中出去吗?”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随即,我举起『浩瀚无垠之杖』,念动咒语的同时,也用它叩击了地面,随后,宛若夜空般的黑影在我们脚下出现,并浮现出一个有着复杂而华丽的图案的法阵。 法阵之中,一丛丛迷迭香自黑影之中盛放,黑色的光点自花蕊之中飞出,并依附在了我的全身,形成了一套兼具修女服,婚纱以及孕妇装特点的完整的『神力武装』! 在记忆碎片之中我得知,这套完整而崭新的『神力武装』,便是黑之神『神裔』一脉能显现的最强,也是最完美的,无需支付寿命代价的一套,其名为『binah』。 “有这个的保护呢,你就放心好了。” 我对路杰接着说道,他将信将疑,这才发动了魔法,在我和黑皇后之间,形成了一道藤蔓桥梁。 我顺着桥梁一路奔赴到黑皇后的面前,举起『浩瀚无垠之杖』,以“不想让黑皇后进入其中”的心情,发动了『寰宇空间』,并随她一起进入其中。 只见,被拖入『寰宇空间』的黑皇后迅速被剥离开来,先是原本世界线的我的躯体被从中排出,随后,黑皇后化作一团黑雾,并转变成了一只巨虫的模样朝我袭来——那巨虫正是我在『神启现象』之中看到的样子! 我虽然感到吃惊,却丝毫不慌,先用『瞬移之术』闪躲,随后来到它的背甲之上,发动『扭转向量』扼制它的行动力。 随后,我运作魔力,并调整好心情,坚定“不想让黑皇后进入『寰宇空间』”的想法,利用『浩瀚无垠之杖』,对整个『寰宇空间』补充了更多的魔力供给,随后…… 那巨虫发出了声线复杂的惨叫声,只见它的身形竟然被『寰宇空间』所逐渐吞没,疼痛感让它拼命挣扎,可此时此刻的『寰宇空间』对它而言如同泥沼,越是挣扎,就越是挣脱不开,最后,它试图用它口中极长的舌头将我卷入,企图和我同归于尽,但,此时身着『binah』的我又岂是等闲之辈?它的舌头在碰到『binah』的薄纱之时,就迅速枯萎脆化,最后,和它的躯体,一同消弭在了这『寰宇空间』之中。 就这样,这场危机,基本上就被我所化解了——真是唐突而又意想不到的轻描淡写。 不过,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更正我父亲改变的世界线。 我轻轻走到那副我在原本世界线的躯体旁边,随后,举起『浩瀚无垠之杖』,念动了咒语……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从『梦境影院』中悉知了。 虽然罗娜表面上驱赶了本不应该在这世界的黑皇后,也消灭了因仇恨执念而存在世间上百年,差点毁了墨烟岛的希尔薇,但,那个『邪祟之物』可是足够狡猾,它仍然是利用自己留在那个异世界生命体的躯壳之中的一部分身体兴风作浪,可最终,那东西还是被罗娜,以及苏依带领着她的『原住民』们彻底祓除消灭,而在这期间,作为媒体行业的从事者,兼魔法文明和怪奇事件的爱好者的甘棠小姐,也趁乱拍了很多照片留作珍藏。 虽然那『邪祟之物』逃不过被罗娜彻底消灭的命运,但那家伙给整个墨烟岛带去的经济损失不计其数,这迫使当地高层决定借款重建,墨烟岛的旅游业和水果生意也自然受到了重大打击,搞得罗娜二叔二婶家的温泉旅馆都是停业状态。 而经此一战,『原住民』和『外来者』的关系似乎也有所缓和,至少现在,那些『原住民』们已经开始熟练使用手机这样的现代科技产品了。 总之,看到这一切化险为夷之后,我松了口气,和姜森意识的投影打了声招呼,便从『梦境影院』退出去了。 而等到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我,就和路杰发生了“追尾事故”——我的头撞在了路杰的下巴上,这让我们两个惨叫连连,分别捂着脑袋和下巴疼得在原地颤抖。 啧,一醒来就发生这种事,这真是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总觉得去对付那个幕后黑手的过程,不会太简单啊! 本章,完。 第312章 尾声之part2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坐在前往艾赛克莱特的船上的我,回想着这段日子的经历,感觉真是难以想象呢。 在罗娜学姐成功战胜黑皇后之后,墨烟岛上受到那黑色大雨影响的一切也就逐渐恢复,被希尔薇收走的情感也各自复位,大家都醒了过来,只是,娄鸣的话,由于被希尔薇的魔法控制时间过长,所以缓了几天才醒来。 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好奇,我便从罗赢叔叔口中问出了更多有关于罗娜学姐身世的事情——对此,我真的感慨万分,而罗赢叔叔也让我为这件事情保密,尤其不准我告诉娄鸣。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兴许是他怕罗娜的复杂而又有些小可怕的身世会让娄鸣感到反感,从而和她分手吧。 尽管最后,罗娜学姐还是自己把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诉了娄鸣,而娄鸣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和以前一样,以对待情侣的态度对待她。 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呢? 而在娄鸣仍然昏睡的这几天之中,那个『邪祟之物』居然又卷土重来,给墨烟岛造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不过,好在还有我们,还有『原住民』,以及墨烟岛的警方和热心居民的努力,同仇敌忾的我们,使出浑身解数这才彻底把它消灭掉。 尽管这付出了很多了兽员伤亡和建筑设施损毁的代价,比如,霍紫苏在这期间为了还罗娜学姐夺回她感情的兽情,所以在她即将被那『邪祟之物』的毒螯刺中的时候,她发动了最后一次的『指定时停』,将罗娜学姐从螯针之下拉开,但就在这时,『指定时停』的使用期限刚好结束,于是,她就相当凄惨地被原本定在空中一动不动的螯针所洞穿,当场阵亡。 事后,罗娜学姐和贝瑞收敛好了她的衣物,并把她的尸体埋葬在金衣山上,希望她的来世能够幸福。 罗伦哥虽然被那『邪祟之物』侵蚀,但除了有几处骨折之外,并无大碍,至今也在医院里躺着,并由他的父亲照顾,只是,他似乎并不喜欢被自己父亲照顾的感觉呢。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而还记得,在这一切结束,娄鸣也醒来之后,我们立刻就奔赴了当时租给我们船用的何理大哥家里,那个时候,何理大哥,还有他们家聘用的那几个船员,都奄奄一息地倒在■泊之中,场景十分的吓兽,意识到不妙的娄鸣和我一起冲了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幕后黑手正掐着何理大哥的老父亲的脖子,逼问他『太古神灯』的下落。 而那个幕后黑手,正是一直被我们当做『守灯人』的老金! 随后,娄鸣向我们解释了一切——原来,眼前的这个老金,根本就不是他本兽,而是他的弟弟,贺铜权! 他们是兄弟三个,原本被选中成为『守灯者』的,应该是家中的老二贺银权,也就是何理大哥的父亲何仁魁,但因为早年间,贺银权为了在洪水之中挽救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主动跳进水里去救兽,而自己则被那场洪水带到了海中,最后,流落到了这座墨烟岛之上,被何理大哥的母亲和外公救起之后,失忆的他就在这里当起了他们家的女婿。 而贺银权的大哥,也就是真正的贺金权,则担负起了自己弟弟『守灯者』的任务——这让自己最小的弟弟贺铜权,也就是被我们叫做老金的那个家伙极为不爽,一直都想暗算他,抢夺『太古神灯』,企图利用它来找到『神明信物』来获得强大的力量,整治天下,但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时过境迁,贺金权在作为『守灯者』的岁月当中,结识了娄鸣的爷爷,后又在他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弟,并把那盏『太古神灯』交付给了他,只是没过多久,他就与世长辞了。 而知道这个消息的贺铜权,也偷偷潜入了墨烟岛,并假扮成了自己的哥哥,企图搜寻到『太古神灯』的下落——有一次晚上,他险些就得手了,但那个时候,何理大哥和那几个船员进入了房间,而他却因为做贼心虚,听到有动静就离开了。 不过,即便没有偷到『太古神灯』,他仍是通过上面的魔力机关知道了有关于『宇之戒指』线索的下落,只是他参悟不了这些,难以找到『宇之戒指』。 而好巧不巧地,他又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我们的事迹,于是,便提前做好准备,打探好我们的动向,计算好我们每一步行动的具体时间,并用『拘意钵』控制住了会使用梦境魔法的姜森,让他作为自己的帮手,并一步步地依靠他的魔法,在梦境之中告知我们有关于『宇之戒指』的线索,企图利用我们的手,替他找到『宇之戒指』。 但很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盘最终却让希尔薇和『原住民』们搅了局,『宇之戒指』虽然被我们找到了,但是也已经认罗娜学姐为新的主兽,得知自己的一切努力反倒给我们做了嫁妆的他,只能再去自己的二哥那里抢夺『太古神灯』,只是,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的一切阴谋,一切行动,全都被娄鸣看在眼里——娄鸣一早就从他爷爷那里确认了贺金权早就不在世上的事实,但为了想弄清楚贺铜权意图,所以才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实际上啊,他一早就在那家伙身上贴上了『千里传音符』,时刻监听着他的每一言每一语。 在那间小小的房间之中,为了保护『太古神灯』,也为了保护何理大哥他们的安全,我们几个与这家伙展开了激战,期间,我不慎被他挟持,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被这家伙杀死,但也都不希望我受伤,因此也都有些迟疑。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居然让我的朋友们,还有我最珍视的兽为难,还骗了我们那么久!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啊——当时,如此想道的我猛地一拳重击在他脸上,然后一脚把他踢飞,并用『向荣术』令周围的植物快速生长,把他紧紧捆在地上。 或许是因为被骗,所以当时的我心情也很差,因此才有这样的勇气吧,如果换作现在的话,我一定是做不到的呢。 在那之后,贺铜权被我们扭送到了警署之中,就此伏法。 一切的麻烦和问题都结束了,在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贝瑞决定留在罗娜学姐的二叔家里帮忙并养伤,而我们在与之告别之后便踏上了前往艾赛克莱特的旅途。 只是,和我们同行的,还有洛奇和甘棠小姐,洛奇并没有像郑义,吴戏言先生和阿谎那样回到『戒律念珠』的手串上,反而是一直保持化形姿态,尾随我们,并时常给我们做出相当美味的饭菜,而甘棠小姐她似乎是对我们这一行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不管我们好说歹说,她也不肯动摇自己把年假放到这几天,跟我们去艾赛克莱特的决心,无奈,我们只好又带上她,一起前往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墨烟岛,我突然感觉身体变得越发温暖起来,似是有更多的魔力在我体内生成。 看来,我又能为保护大家,保护娄鸣出一份力了! 这可真不错啊! …… ——墨烟岛?南部港口—— “一向作为监管者的你,为什么这次却出手制止了?而且还让黑皇后进入了这个世界?” 拥有绿色毛发的狼兽人——塔图?希同,望着面前那个高大的背影,如此问道。 “那个意识体,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所以必须要铲除她。” 高大者转过身来,背着手走向塔图,说道。 “你们也不例外,我迟早会有一天铲除你们。” “唉,在你说这种话之前,还是再仔细修订一下自己的审核机制吧,你难道没意识到吗?那群家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地跑到了这里来,无论是『涅夫伦卡』,还是『夏盖虫』,又或者是『蟾之神』……后面二者还好,只要他们能安分守己,对这个世界就没什么危害,可是,最前者的话……” 高大者听闻此言,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 塔图也露出了些许愧疚的神色,说道。 “他们的话,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可不要以为,我会因为把注意力放在对付他们上从而忘记了铲除你们!别做这种侥幸的梦!” “唉……” 塔图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不能!因为你们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谬误!” 高大者义正言辞道,随后,他俯视塔图,对他接着说道。 “虽然很想现在就铲除你们,但你也明白,时机尚不成熟,我不能现在就这么做,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好好珍惜眼下的时光,直到那一天的来临!希望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而是我们要斗个你死,我活!” 说着,高大者便化作一团金色的雾气,从原地消失了。 “唉……” 塔图也摇了摇头,原地哀叹道。 随后,他的通讯设备里,便发来了一条信息。 一条,令他神色大变的信息。 “糟糕,这下得加快脚步去艾赛克莱特了。” 意识到那条信息中内容的“不妙之处”,塔图当即从原地离开,并启动了藏在墨烟岛上的直升飞机,直奔西北而去。 ——墨烟岛?某处—— “东西拿到手了吗?尖晶石?” 身穿黑袍的高大飞龙兽人降落在姜森身边,用温和的语气称呼他为“尖晶石”。 “拿到了,喏,如假包换的『太古神灯』!” 而姜森,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那盏本应该在我们的主角们在何理家与贺铜权争斗期间就破碎了的『太古神灯』。 “干的不错,把这个带回去,首领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是当然,我的梦境魔法可是修炼得炉火纯青,想要让他们集体做个‘『太古神灯』破碎’的梦,而又不被他们察觉那其实是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是,我根本就没想到呢……碧玺大人竟然被那个胖子给摆了一道,直接被他遣送回国了,居然,还要麻烦我这个根本就不是『星宫卫』的兽完成他没完成的任务,这可真是的!他这个『星宫卫之八』,水分真的好大啊,你说是不是啊,白金?” “我不予评价。” 被姜森称作“白金”的飞龙兽人如此回答道。 “好吧,那你就赶快回去复命吧,别让首领等的太急。” “好的,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尖晶石。” 飞龙兽人“白金”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却听姜森再次说道。 “喂,我说白金啊,我一直都有个疑问,关于你的疑问。” “什么疑问?” “白金”转过头来,问道。 “为什么……你,和『圣女』大人,长得如此相像呢?” “啊,这,这是因为……因为,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就,就这样,再见!” 似乎是被拆穿了什么,“白金”在搪塞了一番之后,就从原地落荒而逃了。 ——以下为??主视角—— 当我醒来的时候,所处的地方居然是个令我熟悉无比的环境。 按说,我已经做好了世界线的分支被消除,而我也会随着消失的准备。 但是,为什么,我会在我的家里呢? 这真是令兽费解。 依靠记忆中的路线,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但却发现,除了我原本的那张床外,房间里还有另外一张床。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解,随后观察着房间的一切,发现无论是书包,衣服,椅子,乃至梳妆台,全都是两份,而不是一份。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万分不解的我,无意中碰到了一张照片,那似乎是一张全家福合照,这张合照我很清楚,是我五岁的时候,和我的父母一起拍的。 我将其拿了起来,赫然发现,上面的兽数,竟然从三个,变成了四个——除了我和我的父母外,这上面还有另外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 “这,这是……” “妍妍,妈妈回来了哦。” 门外传来了我母亲的声音,只是,她口中所说的妍妍又是谁呢? 我打开了门,有些羞涩地喊了一声“妈妈”。 “妍妍,今天晚上要不要和妈妈去超市买一点东西啊?你姐姐可能这个暑假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爸爸又得一天到晚忙工作,所以家里就咱们母女两个了哦。” “啊?什么?我姐姐?” “对啊,你的姐姐罗娜啊!你们可是我费尽力气生下来的双胞胎啊!” “双胞胎……哦,哦……是。” 我点了点头,貌似理解了目前的情况。 难怪,在收束世界线,改正我们父亲所犯下的错误时,她在我的耳边说出了那句话。 “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给咱们的父母,给大家一个美好的结局的。” 原来,是指这件事情吗?那家伙居然擅作主张,用引力将世界线修改成了另一副姿态——不再有原世界线罗娜和新世界线罗娜,而是两个罗娜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姿态,是白皇后与红皇后和平共处的姿态。 “好的,妈妈!” 念及此处,我擦了擦自己眼中激动的泪水,扑进了我的母亲的怀里。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特快豪华游轮什么的,吵吵闹闹的可真是不适合我啊——从那个莫名其妙的泳池派对里逃离的我问船上的服务员要了这艘游轮的平面图,并按图索骥地找到了图书阅览室的所在。 想要看会儿书沉淀一下自己的我,在打开门之后,径直走了进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阅览室中此时除我之外别无他兽,静得可怕,这不禁让我有些困惑,明明这里的乘客有那么多兽,怎么除我之外一个来这里的都没有呢。 不过,要是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因为像这种浮躁的环境,除了我这种孤僻的家伙之外,谁又会想着过来这里看书呢? 我的双眼在书架上不停探索,突然,我注意到有一本连名字都没有的书籍,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并让我将其拿了下来。 我草草地翻阅了一下这本书,发现这本书不仅是没有名字,居然连内容都没有。 这八成是个普通的空白记录本在采购书籍时混进来了吧——这么想着的我正打算把它合上,却发现从书的某一页里,爬出了一只黏糊糊的蜗牛。 等等,这只蜗牛,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第二卷,祓蛊墨烟,完。 第313章 如影随形,无孔不入:其一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正当我想着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蜗牛的时候,那只蜗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身体,那看起来,就像是兽人或者“人类”回头一样。 “真是做了个好梦啊……呦,就是你把我叫醒的吗,小伙子?” 一个听起来像是中年兽人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左顾右盼,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这里除我之外的其他兽。 “哎呀,你在看哪边啊,这里!这里!诶!诶!诶!在你手上!” 随着我的左顾右盼,那个声音的语气也变得无奈而急促,而当他说,他在我手上的时候,一种惊奇的情绪如同铺路的沥青一样降落在了我的心上。 ■■的,别告诉我这个说话的声音是那只蜗牛发出来的! 我往自己的手上看去,发现那只蜗牛仍然保持那种不可思议的身体扭转角度,用几乎看不清的两只小眼睛看着我。 “对啦,就是这里!” 那个声音再一次钻进了我的耳朵,而那只蜗牛,也在声音被我听到的同时点了点头。 “我说,刚刚是这小东西在说话吗?!啊?!” 我把头靠近那只奇怪的蜗牛,质问道。 “是的,就是我。” 随着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蜗牛再一次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便肯定,这一声音就是这只蜗牛发出来的。 只是……蜗牛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连发声器官都没有的吗? 作为一种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非兽人物种,蜗牛已经是被艾尼莫斯世界的生物学家研究得极为透彻,乃至普罗大众都清楚它的身体构造的一种生物了。 所以,我敢肯定,蜗牛是一定没有发声器官的!那个声音,一定是我没休息好才产生的幻觉! “如你所见,我是一只能够说话的蜗牛,怎样,很惊讶吧?!” 随后,那个声音再次对我说道,直接推翻了我刚刚的结论。 “哎呦我■!!!!” 而在理解自己的结论被推翻后,我惊讶地彪了句脏话。 “真是个反应激烈的家伙啊,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像你们这样会说话的兽人和人类都很多,但,会说话的蜗牛,仅有我一个,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篆愁君,一直都躲在这本《委托录》之中,等待着和我有缘分的存在来把我唤醒。” “篆愁君……《委托录》!?” 我将信将疑地望着那只自称是篆愁君的奇怪蜗牛, “是的,就是这样。” 名为篆愁君的蜗牛回应道,长在触角上的眼睛也尽它所能向我这里伸长。 只听到它清了清我也不知道是否有发生作用,也是否为它一只蜗牛独有的喉咙,随后说道。 “咳咳,就像我刚才所说……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一直都在《委托录》里沉睡,并随着它于这个世界的各种地方辗转迂回,试图等到和我有缘的那个存在,刚刚你看到了《委托录》,而且还把它打开了,这就说明,你和我,和这本《委托录》有缘啊,白狼少年!要知道,只有和我们……” 对这种情节毫不在意的我直接把那只名为篆愁君的蜗牛丢进那本空白的,被它称为《委托录》的书籍之中,随后合上书,把它放回了原位。 这■■的该不会是什么新型传销吧——把书放回去之后,我便如此吐槽道,并置之不理,继续浏览书架,看有没有我想要看的书籍。 “听我把话说完啊白狼少年!” 篆愁君,那个奇怪而烦兽的蜗牛的声音再一次从我耳边响起,这让我相当不爽,头也不回地厉声说道。 “再■■的缠着老子我,我■■的就把你丢进盐里!” “呵呵呵,很有意思的威胁啊,白狼少年。” 下一秒,篆愁君的身影,随着那本空白的书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他以一种根本不怕死的态度对我如此说道——如果它刚刚识相一点能够就此滚开,我还不跟它计较,但如果它这么死缠烂打的话,那对不起,我势必要把这个小玩意儿扔进盐堆里让它化成一滩水! 于是,我一把抓住了它,冷哼道。 “哼,老子才■■不是只会放狠话的孬种呢!你等着,我■■马上把你扔进盐里让你化成一滩水!” “哎呀,你居然还真打算这么做啊?那可别怪我泼你凉水,盐的杀伤力对一般的蜗牛的确是致命性的,但对像我这种会说话的蜗牛无效哦。” “少■■垂死挣扎了,你一个蜗牛岂有不怕盐的道理?!” “那你就尽管试一试吧,反正我说过的,盐对我无效。” 它的语气颇为轻松,看起来真的是不怕盐的样子,而我却不信这个邪——失去看书兴致的我当即找到洛奇那小子借了盐,随后把一整包盐直接倒在这小玩意儿脑袋上。 盐堆之中一时之间没了动静,正当我心想刚才果真是他为了垂死挣扎才放出的违心话时,只见这家伙居然不疾不徐地从盐堆里爬了出来,用怡然自得的语气对我说道。 “哎呀,这盐的质量可真不错啊,但可惜,对我没有作用。” “你……” 我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脸上的表情也又僵又复杂——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想必一定很难看吧? “好了,白狼少年,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都说了,你与我,与这本《委托录》有缘,那还有假吗?没缘分的家伙,别说打开《委托录》了,就连感知都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啊!” “咳……一本连字都印上的破本子而已,有那么邪门吗?” 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对他如此说道。 尽管,我在不知不觉之中还是透露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会说话,还不怕盐的蜗牛,以及一本似乎真的不是谁都能察觉到的,什么都没有写的书籍,在我的认知之中,这的确是邪门到家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邪门的事情总是让我碰到呢?不管是一个接一个出现的精灵也好,还是之前的那个自称黑皇后,差点让我成为真正的“野兽”的家伙也罢,这一件件事情真的有够邪门的。 或许,我应该把它们当做常态才对?但是…… 常态他■■个腿!!! 这一次两次的邪门事能够找上我,就足够说明潜在的危险还笼罩在我们的头顶,对此,我必须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才行! 要不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能保证第一时间能够去援助或许和我同样身陷困境的路杰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相信娄鸣那个胖子能保护好他! 毕竟,从他傻乎乎地让那个希尔薇当成傀儡控制住这件事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虽然在魔法方面远比我更强大,又极富心计,但毕竟我们还是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再怎么小心谨慎,神机妙算,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倘若遇上那些活了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老妖怪”们放出的暗箭,我想他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他的智慧,只能在大部分状况下得到充分的发挥。 啪嗒—— 只听到一声门被推开的响声,随后,熟悉的重量和“本味”出现在我的背后。 是路杰。 他来我这里做什么? 而且看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安的样子啊……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真是奇怪啊……” 从厕所里提好裤子,望着什么都没有的便器,我颇为困惑地挠着脑袋,明明刚才有从那里排出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按下冲水键,再怎么说便器里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 甚至,连一丝丝味道也不存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这艘船上安装着全新的处理装置吗? 我不甚理解,这个时候,只觉得一道青绿色的光辉从外面闪过,熟悉的气息接踵而至,我打开厕所门,只见一朵水蓝色的,被包裹在一个水泡里的大岩桐花漂浮在半空之中,旋即化作一个光点,变成了一个令我熟悉的家伙。 精灵卡拉! “哼哼哼,看来你这段日子里经历了不少事情呢,『始源之水』的孩子啊……怎样?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 “喂!你这个坏东西怎么在这儿?!” 我如此质问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别那么惊讶嘛,嘿嘿……” 它回应道,说完还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什么?!一直在这里……我■!!!那,那我,我刚才上厕所不会都被你看光了吧?!” 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又红又烫,退后一步,也不管卫生间小单间的墙壁是否肮脏,双手双脚扒在上面,尾巴也有些不安地摆动起来。 要知道,对于“那里被看光”这件事,我是很敏感的——即便是去学校的大众浴室,我在进入隔间之前都是不会脱光衣服的! 而在这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之外,我的那里就只有我们这一行的几个雄兽有看光过! 而娄鸣,是最早看光过我那里的兽——毕竟在此之前,我曾经住在他家里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有时会一块洗澡,这胖子向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在看到我脱光之后,自然会往他想看的地方看,然后嘻嘻哈哈地跟我开几句实在算不上高级的玩笑。 只是,不知为何,我对此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破天荒地每次都被他逗笑,换作平常时,我早就怒斥这种“低俗”的家伙“不要脸”,然后落荒而逃了。 这或许是因为,除了刘枫之外,他是为数不多能被我当成挚友的兽吧。 “我又不是变态,偷看你上厕所那也太没品了,况且你那个几乎就和我差不多大的■■又有什么值得看的呢?要不然,你索性就向我许愿让我加长你的■■好了,不然的话,你可没有雌兽爱哦,嘿嘿嘿。” “你,不知廉耻!!!居然说出这种肮脏的话……” 我被它的一番话搞得又气又羞,捂着脸对着还在坏笑的他怒批道,但下一秒,这家伙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们精灵的字典之中根本就没有廉耻二字,我们只在乎你们这帮家伙的欲望是否好吃,只在乎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夺走你们的欲望,仅此而已。” 它缓缓飞到我面前,露出了一个怪里怪气的表情,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你真的没想好要许什么愿望吗?” “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而他则是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后又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好吧,既然你没想好,那我也不强求,反正你总有一天会央求我的,当然咯,为你许愿,也是我被迫做慈善,所以,我就只等着你在需要我的时候呼唤我的名字好了……不过,我也要给你一个忠告,那个跟我许愿的你的朋友,你可要保护好他!我已经觉察到了,那家伙……在我们精灵之中有着『魔鬼』之称的『书之精灵』似乎盯上了他,虽然用你们兽人的所谓道德来看,我的确是个很恶劣的家伙,但那家伙,即便是我们这些没有所谓道德的精灵们都觉得穷凶极恶,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就保护好他,千万别让那个『书之精灵』和它有什么交集!千万不要!唔——” 说着,卡拉突然表情扭曲,随后,只见它的身上立刻浮现出了好多奇怪的文字。 “你,你怎么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卡拉,而它则哆哆嗦嗦地说道。 “那家伙……那家伙……『书之精灵』……发现了……我……可恶……这家伙试图……把我驱逐……唔……『始源之水』的孩子,你可千万别……” 它还没说完,身上的文字就发出了暗绿色的幽光,随后,它的身体开始拆解,并化作原本包裹在水泡里面的大岩桐花,并从厕所的窗户处飞出,消失在了海天一线之中。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我心中荡漾了起来,只听推门的声音响起,随后娄鸣颠着他那滚圆的身子走了进来,我便上前问道。 “娄鸣,你知道刘枫现在在哪里吗?” “刘枫?你问他啊……” 他稍微寻思了一下,随后对我说道。 “我记得,他好像是去看书了,就在船南三区的图书阅览室那里。” “图书阅览室……不好!刘枫有危险!” 娄鸣这么一说,一股凉意从我背后一路流到了我的尾巴尖,这致使我宛若疯了一般冲出厕所,并夺路跑去那个不起眼的图书阅览室。 我慌慌张张地打开门,发现刘枫的背影就在其中,我又急又怕,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了刘枫。 “刘枫!刘枫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啊?” 只见刘枫稍微顿了一顿,然后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路杰,你这傻小子又■■的抽什么风啊?我不过就是在这里看书而已,怎么可能会受伤啊?!” 见他仍然生龙活虎的,我内心中的压力瞬间释放,但是,一种委屈无比的情绪又占据了我的心海,搞得我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被泪水堵住了,最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哎呦喂……你小子怎么又哭起来了,多大的一个兽了怎么还跟个小屁孩一样哭鼻子啊,哎呀,行啦,行啦!别■■哭了,啧……又把鼻涕弄我一身,真烦兽啊你这小子。” 虽然嘴上说得一句比一句凶,一句比一句烦,但他手上给我擦掉泪水和鼻涕的动作却很轻柔。 他向来都是这样,说话很伤兽,但一切行动却相当温柔。 而我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旅程之中,让这样温柔的他受到了不少的伤害,这真的让我无比自责。 所以,我才会委屈得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 神明啊,如果您们真的可以听到我这句祈愿的话,那么请帮我实现吧!因为我真的,真的很想要能有保护我的朋友的那份伟力,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为了保护我而受到各种本不该受到的痛苦了! 请帮我实现吧!这是我,如今唯一的诉求。 本章,完。 第314章 如影随形,无孔不入: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看望了何仁魁大爷和何理大哥,知道他们目前已经没事了之后,我们便踏上了前往艾赛克莱特的旅程。 这艘预计会在全世界航行一番的豪华特快游轮的船票是司璃的父亲司清渊在三天前托他们的工作兽员送到我们手上的——那个『邪祟之物』造成的破坏与损失,虽然给他们在墨烟岛上开设的业务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同时也送去了一个以灾后拨款重建的名字博得群众好感的机会。 尽管,墨烟岛官方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陈词滥调般地对此事遮遮掩掩,利用蹩脚的谎言将其搪塞过去,但是,墨烟岛当时的游客和居民,还有作为整件事情的内情知晓者的我们,对于墨烟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心照不宣的。 而为了抢先一步和其他的经济巨头争夺这次博得群众好感的机会,司璃家的财团第一时间从我和罗娜口中了解到墨烟岛发生的事情后,就立刻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承诺会为墨烟岛的灾后重建出一份力,紧接着就派兽力物力奔赴到那里,顺带把船票也给了我们。 但,真的要我说实话吗?我想,他们来的仍然是晚了一步——据罗娜的姑姑罗柔透露,那个知名的大慈善家维诺姆?米其法,也就是那个『凯泽天地』主题乐园的投资者几乎就是在那个『邪祟之物』出来兴风作浪的刹那就知道了墨烟岛所经历的灾难真相,并在第一时间给墨烟岛送去了大批大批的救灾物资,远比司璃家的财团动作要快的多得多。 这也让我怀疑,这个维诺姆是不是真的像坊间传说那样,是『莱斯托朗特』财团的真正拥有者——总之,既然他这么热衷于慈善,不仅在全世界范围内修建了一个又一个规模庞大,耗资个个都是天文数字的『凯泽天地』主题乐园,还能消耗那么多财力物力给墨烟岛提供灾后重建的支援,那肯定是有一般兽难以想象的资金来源的,这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来。 不过,他们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不管吧,毕竟我们也受到了司璃家的“恩惠”,踏上了前往艾赛克莱特的旅程了。 望着美丽的海天一线的我,开始复盘那个『邪祟之物』被战胜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感觉除了贺铜权假冒自己的亡兄,并想要从自己的另一位兄长手中夺取『太古神灯』,结果被我们识破,扭送到警署之外,一切都有些太平的不自然。 这期间,无论是『父亲大人』麾下的『曼纽』一方也好,还是说那个神秘兮兮的『星宫结社』也罢,似乎都没有什么动作,明明『宇之戒指』已经现身,虽然认罗娜为新主,但要把它从罗娜身边夺走的话也并非难事! 尽管罗娜在有了『宇之戒指』之后,实力大大提升,但却只是体内魔力变得更加充盈了,原有魔法能够玩得更富花样了而已,在此之间,除了『神力武装?binah』,以及现在怎么都用不出原本吞噬他兽效果的,进阶版的『寰宇空间』之外,她没有学习任何新的魔法。 而且还和之前一样,她已掌握的魔法即便能玩出不少新花样,但也没有几个是具有很强的攻击力的——不说遇到『曼纽』的杀手和雇佣兵,哪怕是遇到『星宫结社』的『星宫卫』,她也只是能做到和对方拖延时间,这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可以说,虽然她成为了『宇之戒指』的新主,但是实力提升方面没有上涨得过于离谱。 但这就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明明罗娜的实力提升不大,想拿下她也不是很难,为什么我们的敌兽们却迟迟不出手呢? 该不会是放弃『宇之戒指』,寻找其他的『神明信物』了吧——『星宫结社』什么情况我不肯定,但是『父亲大人』的手中一定有不少的白之神的神明信物『明亮气息』,这点我相当肯定! 而如果真如我的推断的话,那我想我们必须得尽快去艾赛克莱特那里寻找『戒律念珠』和『起源矿石』了! 差不多就在我们要出发前,我给我的爷爷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我们在墨烟岛的情况,而他,也在这通电话之中,给我们带来了两条重要情报。 其一,赤之神的『神明信物』『起源矿石』,已经确定全都在艾赛克莱特国内各处,而且除了其中两块之外,其他的三块处于未被『圣护』保护,且仍然游离漂泊的状态。 其二,我爷爷年轻时的诸多拜把子兄弟之一的保尔?尤里,正是『起源矿石』的两位『圣护』之一,他提前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只要我们去他所在的旭日港大教堂找他,那么他就会把他守护的那块『起源矿石』交付给我们——这无疑是非常好的一条情报。 而说起保尔?尤里,这位我爷爷的拜把子兄弟,他可是个真正的面恶心善的兽。 早年间,作为艾赛克莱特的国家军队的一分子,他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身上落下了不少伤疤,甚至有一次被一块弹片直接劈中了脑袋,造成了严重的生命危险,虽然最后命保住了,但他的一只眼睛也被那块劈中他脑袋的弹片切成两半,脸上也因此留下了一条极为可怕的疤痕,让他本来就不怎么爱笑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但事实上,他却是个非常友善慈祥,乐于助兽,无比热心坦诚,又很喜欢小孩子的一个兽,而艾赛克莱特的皇家看他退役之后无事可做,在从军之时又屡立战功,同时又是个品德优秀的兽,还身为赤之神的『神裔』,于是便安排他在旭日港的皇家大教堂里当起了神父。 但,由于魔法文明的不复存在,与神明相关的一些宗教势力也日渐式微,所以,虽说他作为一个神父,但除了给赐予他这个工作的各位艾赛克莱特皇家成员和当地民众提供应有的一些宗教服务和看守、打扫教堂之外就没什么太重的活可干,每个月不算退休金和补助津贴之外,也能拿不少的工资,这无疑算是一个又清闲又能打发时间,给大家做贡献的美差。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领养了一个亡故战友的孩子来着,和他一样都是白熊兽人,我虽然没见过那个兽,但想来也应该也得和我父母差不多大吧。 希望那个叔叔不要和我爸一样过于无趣。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娄鸣父亲打了一个喷嚏。) “嘶——” 这么想着,我突然感到有些尿急,于是赶快奔赴到厕所,等打开门后,就看到路杰脸色苍白地发着愣。 我本想问他怎么了,他抢先一步,直接问我刘枫在哪里,我回想了一番,想了起来之前刘枫说自己要去看书,于是我便告诉了他刘枫的去向。 只见下一秒,路杰腾的一下就冲出了厕所,比离弦的箭还快了七八分——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可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刘枫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紧抿着嘴,在厕所赶快解决完之后就打算顺着我所知道的路线前往图书阅览室,但…… 刚一出去,我就发现有好几个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但,这还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 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兽,五男三女,其中一男一女都是幼年兽人,剩下六个全是成年兽人,且不说那几个成年兽人如今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那两个幼年兽人的身体却不知怎地,居然充满了皱纹和斑秃,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皱纹与斑秃甚至还越来越多,就连充满胶原蛋白的肉体也在逐渐变得干瘪起来。 “是『衰老咒』?!” 意识到这点的我正想要寻找释放这个魔法的兽,但是刚想走动,却觉得自己的膝盖一疼,紧接着摔倒在了地上,我正欲爬起身来,但却觉得全身酸痛无比,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昏暗混浊起来,手臂上也感觉到了有掉毛后被海风吹袭的凉意。 难不成我自己也中招了——这么想着的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站起身来,但是,刚一站起身来,我就气喘吁吁的,感觉呼吸极为困难,腰和膝盖也疼得要命,连迈出去一步都是奢望了。 虽然,我的身体开始极速衰老,但是我的脑袋却时刻保持清醒——不用多说,这一定是『曼纽』或者『星宫结社』的家伙们找上门来了!还真是如影随形,无孔不入啊! 只是,虽然清楚了当前的局面,但我现在因为肉体衰老而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可太糟糕了。 正当我想要思考一下该如何解决当前的局面,一只冰凉的小手就搭在了我的尾巴上,调皮地挠起我尾巴尖的痒痒,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笑,但无奈于身体衰老严重,笑都笑不出来。 但下一秒,只听到一阵模模糊糊的呢喃声,紧接着一股暖流便从我的尾巴那里涌进了身体之中,我的身体瞬间返老还童,并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在这里笑呢娄鸣哥哥!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刚刚就没命了!” 洛奇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如此说道。 “谢谢啦,不过我可一点都不想笑,我只不过是因为尾巴痒痒而已……对了洛奇,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船上会有兽发动『衰老咒』?!” “又是『曼纽』的那群坏……” 话说了一半,洛奇似是发现了什么,直接用手指向我们背后在厕所门旁所设置的花架顶棚,我向那里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之后留下了遍地的,带着浓重香水气味的羽毛。 我不敢怠慢,赶快『雷王律令』制成了一张防护网,以防『衰老咒』的魔法侵蚀,随后捡起其中一根羽毛放在鼻子边嗅了嗅。 羽毛上的香水味道应该是产自格林诺斯的香水品牌“薇拉斯”的“青露”香型,罗娜也经常购买的固体香膏也是这个香型的。 而这根羽毛,乍一看可能是禽类兽人的,但其呈现出的菱形形状和在太阳下会变得透明的特性已经告诉了我,这无疑是一个天马兽人的羽毛。 我隐约记得,在我们上船的时候,就有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天马兽人妇女因为插队和后面的乘客起了争执,而如果没搞错的话,这整艘船的游客,大概也只有她一个天马兽人了。 错不了,就是她了——这么想着,我纵身一跃,跳上花架顶棚,在尽可能高的地方侦察敌情,没多久,便发现了半空之中的一个渐行渐远的小点,我敢保证,这个小点一定就是她! 于是,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但…… 等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那里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被罗娜用魔法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嗯……真没想到还是让『曼纽』的兽尾随上来了呢。” 罗娜伸了个懒腰,似乎是由于『宇之戒指』的影响,『衰老咒』对她没起作用,而我只觉虚惊一场,随后在洛奇用魔力让大家恢复如常后,便直接打电话报警,让警方处理这个『曼纽』的恶徒,并偷偷地在警察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她的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 根据之前与我们交手的『曼纽』的兽所持有的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的内部结构来看,这里面大概也是由魔力能源作为它的主要动力,而能够提供魔力能源的,除了『神遗之石』之外,大概就只有『神明信物』了。 搞不好会拿到一块『神明信物』的碎片——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我偷偷来到我和路杰在船上与船票对应的休息用房间,拿出螺丝刀和铁钳,一点点地将其拆解开来。 但,最后我却无比失望,因为那里面既没有『神明信物』,又没有『神遗之石』,而是一根储存着高浓度魔力的玻璃管。 这大概是『泰伯维尔』搞出来的新科技吧,知道这件事,也算是一个重要情报了——事已至此,空欢喜一场的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么想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只见路杰眼圈红红的,有些消沉地走了进来,叹了口气,栽在了自己的床上。 “怎么了?又是谁惹咱们的路爷不开心啊?” 我凑了上去,和他保持好令他舒服的距离,也躺在床上,看着闷闷不乐的他,故意逗趣道。 “娄鸣……”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眼睛又一次被泪水所充盈,随后接着说道。 “虽然刚刚有说通,但……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自己……自己对不起刘枫。” 他说罢,咬了咬嘴唇,看起来相当不甘心的样子,然后接着说道。 “我总觉得刘枫遇上那么多不该遇上的麻烦全是因为我,我真的想要保护他,但是……我真的太弱小了,谁都保护不了……” 他说罢,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而了解他到底为什么才变得如此难过的我,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抱着他,让他在一时之间感受我这肥胖身躯的柔软和温暖,这样的话,他多少也会好受一点——多说无益,假大空的安慰话术只会令心思敏感的他心情更加崩溃,只有这一招对他最为管用。 毕竟,无论是谁,在内心难受的时候都希望得到一个温暖的抱抱啊!路杰也不例外! 我们的旅途是遥远而危险的,加之,直至现在,我们也尚未弄清『父亲大人』到底想对路杰做什么,所以,综合局势来看,如今的确要求他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我也希望路杰能够有一天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雄狼,但…… 在他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认为只要路杰每天都能够过得开心,能够过得幸福,那就足够了,实力的强大与否,并非必要——即便现在的他在危险之中保护不了刘枫,但到时候也还有我,也有罗娜,也有基托内和洛奇啊!我们都可以承担保护刘枫的责任。 更何况,尽管刘枫的魔力正在不断流失这件事不谈,但打架本来就很厉害,又会使用『蚀骨之风』的他,也不需要别兽的保护嘛! 说到底,这也是路杰因为自己太单纯,太善良而庸兽自扰罢了,这或许在外兽的视角里看上去很蠢,但在我眼里,可是路杰最为可爱的地方啊! 毕竟,像他这样单纯可爱,又天真善良的肉食性兽人同类,可不多见啊。 本章,完。 第315章 深受爱戴的神父和他不肖的养子: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经过三天三夜的海上航行之后,我们这一行总算是抵达了艾赛克莱特国的旭日港。 铺满赤红色砖块的墙体,色彩斑斓的水滴型楼顶,熙熙攘攘的重型车辆在柏油马路上有序行进,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宛若重峦叠嶂,以及遍地都是的干硬发亮的各色熊科兽人的毛发,伴随着微冷的海风融合成一副拥挤而又有些温暖的图景——就像是在寒冬时节,和五六个熟悉的兽一起靠在暖炉旁,一边享用着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干草糯米丸子和加了姜片的热红茶,一边说笑谈天一般,拥挤,温暖,但又令兽感到十分愉悦。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熊兽人『本味』实在是浓烈过头了,弄得我开始有一些反胃了。 在艾尼莫斯世界之中,每种兽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味』,这种『本味』,作为每个种族的特有的识别信息,一般可以充当案发现场的探案证据,亦或者是作为身体状况的标杆,判断一个兽人的体质健康与否,它们有的如青草一样清新,有的如阳光一样温暖,还有的则和汗水的味道交相辉映,产生出一种奇妙的味道。 但,最古怪难闻的,莫过于熊兽人身上的『本味』了——那是一种同时夹杂着土腥味,松脂味,汗水味和奶水味的古怪浊臭,有的熊兽人的『本味』甚至还会夹杂着类似于食物腐败发酵的味道! 虽然其浓烈程度因兽而异,但大部分的熊兽人身上的『本味』都非常浓重,而时至今日,我所认识的『本味』不怎么浓重的熊兽人,除了『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三个碎片的化形,吴戏言先生,阿谎小弟弟和郑义之外,也就只有娄鸣的室友康聆一个兽了。 而倘若一个熊兽人在『本味』浓重的同时又不爱洗澡,那样的话味道就会变得更加可怕了,毫不夸张的说,这简直就是对鼻腔的一场大浩劫! 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艾赛克莱特,是一个居民组成基本上都是熊兽人的国家,虽然看起来车水马龙,兼具复古和现代之美,但这满大街都是的熊兽人『本味』,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异国他乡之兽一时之间不好接受啊。 至少,路杰和刘枫这两个嗅觉比较灵敏的兽已经戴上口罩了,包括那些和我们一样,初次来到这里的游客也是。 而我见状,也默默地拿出口罩,戴在自己的脸上。 虽然这么做看起来很不礼貌,但似乎这里的熊兽人们也对我们的行为没什么意见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身上的『本味』真的不容易被其他兽所接受吧。 “没想到只是七年没来,旭日港这里的变化居然这么大啊。” 甘棠小姐边自言自语,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相机,找好角度,拍了一张全景照片。 “您来过这里吗?” 我有些好奇,便问她道,而她则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回答道。 “是的,七年前的我还是个普通的外景记者,当时我随电视台来这里进行新闻播报,然后,就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兽哦……这条项链就是他送给我的呢。” “很重要的兽……嗯,我了解了。” 完全能看穿她情绪的我,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的“很重要的兽”到底是谁,只是以微笑回应。 “喂!我所!簪们腰部药在这力合格樱留作几年吧!你们看,这里蜂净真的好~好~啊!” 不远处,听到基托内的叫喊声的我们一同向他那里看去,只见他站在一座巨大的树形铜像旁边,完全没有在意到铜像周边的警卫线,更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个比他高了两个头,身穿鲜红色制服,看起来是这一带的巡逻民警的黑熊兽人正垮着脸朝他那边走去。 “基托内,快看后面!” 娄鸣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色,提醒他道,但为时已晚,下一秒,那个身穿鲜红色制服的黑熊兽人像拎包一样,直接把基托内丢出了警卫线范围之外。 “喂!我说那边的小子,你■■是眼睛瞎了吗?!警戒线这么明显都■■没看见?!这座护国红楹像现在要修缮,所以,在修缮完毕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警戒线以外的地方,不然你■■的出事了老子概不负责!” 黑熊兽人用着听起来有些别扭拗口,还带着些许粗口的熊式古语对基托内斥责道,随后娄鸣上前,借助『百语通丸』的效果,也说起了熊式古语。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这朋友是第一次从金都国来到这里旅行,情绪激动而且什么都想碰,给您带来麻烦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喏,这个您收下吧,就当是给您好心提醒我们这里要修缮,所以比较危险待不得的谢礼。” 说着,娄鸣还拿出了一小包东西塞进了那个黑熊兽人的手里,只见那个黑熊兽人先是有一丝惊讶,然后在收到娄鸣给他的东西之后,神色转怒为喜,险些合不拢嘴,之后说道。 “那好吧,只不过,可别让这小子到处乱跑啦,这段日子总有‘黑太阳帮’的小杂■跑来闹事,旅游的时候注意安全。” “‘黑太阳帮’?那是什么?” 娄鸣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词语,于是问那个黑熊兽人道。 “‘黑太阳帮’,是一群不学无术,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小混混成立的组织,他们到处飙车抢劫,打砸商铺,偷兽东西,有时候还敢非礼异性……总之,一个个的都是些无可救药的坏坯子,还特别记仇,也算是旭日港这边的一大‘顽疾’了!你们在这里旅游,可千万要小心这群家伙,要是被这群家伙缠上,那可就永无宁日了,唉……” 说着,他便转过身去,从原地离开了,而娄鸣也带着基托内,和大家一起来到了我和甘棠小姐的身边。 “娄鸣,你刚刚给了那个警官什么东西?他怎么这么开心?” 我问他道,而他颇有些不在乎地回答。 “哦,树莓酒心糖而已,熊兽人都喜欢吃这个,康聆每天也得吃个六七包,有的犯下食杀罪的熊兽人甚至还拿这玩意儿当戒■的必需品呢,我嘛,想着这次来艾赛克莱特,那就免不了得和熊兽人打交道,所以就在出发前从墨烟岛的几家超市和便利店多买了几盒,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熊兽人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大吃货,有这玩意儿在这里也不愁遇到兽为难关时过不去。” 他说完,还把其中一包放在我的手上——这玩意儿我并没有吃过,不过,诱兽的鲜红色和从中发出的香甜气味真的很勾兽食欲呢,别说是喜好吃东西的熊兽人,就是身为羚羊兽人的我也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块呢。 “嗯……既然那里拍不了照的话,那就在码头这边拍一张好了,我觉得,码头这边的风景其实也挺好的,来,你们摆好姿势,我来给你们拍吧。” 甘棠小姐提议道,而对此,我们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理由,于是便在码头这边摆好造型,待甘棠小姐调好拍照角度给我们合影留念。 我和娄鸣在拍照队列的最右边,刘枫和路杰站在拍照队列的最左边。 至于基托内,则半蹲下来,把手搭在洛奇的肩膀上,比了个v的手势,露出了憨里憨气的笑容,而他身旁的洛奇却一脸不爽,以至于他那阴沉的表情给了我下一秒他就要给基托内的脸上来上一拳的感觉。 洛奇他到底是为什么如此讨厌路杰和基托内呢?真是令兽摸不着头脑。 “一,二……” 正当甘棠小姐要拍照的时候,不远处一阵轰鸣声响起,随后,一阵滚滚的烟尘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熊毛朝我们这边迅速逼近。 这时,我看到四周的小贩迅速推着自己的车跑进街边的商店之中,而商店也在让那些小贩进去之后,像是遭了瘟一般地,立刻紧锁住自家的大门。 混乱之中,只看到那个黑熊兽人匆忙掏出对讲机,之后大声喊了一句“请求支援!”,但,还没等他喊完第二句“请求支援”的时候,他的对讲机就被烟尘之中伸出的一只棕灰色的熊爪夺走,之后,只见烟尘之中出现了几个身影,一拥而上和他扭打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轰鸣声与烟尘也并没有因此消散,而是仍然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而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趁乱发动『保护结界』来保卫大家安全的我,却在烟尘之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是一个骑在摩托车上,有着令兽眼前一亮的火红色双眼,并留着红色挑染斜刘海,看起来年纪与我们相仿的雄性白熊兽人,他的脸让我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而当我把视线下移,看到他的胸口时,我便更加确信,这个兽,我绝对见过的——在一次『神启现象』之中见到过! 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家伙就骑着他的摩托车,以粗暴的力道和灵巧的手法,把我背着的包从我的背上抢走了,之后,和他一同开着摩托车的伙伴们扬长而去。 而在他把他的大手搭在我的背包肩带的那个刹那,我也感受到了一股相当纯粹的魔力气息,这种魔力气息,无疑是和我,和娄鸣一样的『神裔』才能拥有的魔力气息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刚刚的那家伙,在我的『神启现象』中曾经出现的那个家伙,居然也是个『神裔』吗? 但是,他居然会做出这种飙车抢劫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回过神来,烟尘已散,而那个黑熊兽人巡警已经鼻青脸肿,满身是伤了,全身的衣服和装备也被扒了个精光,正一手捂着自己的两腿之间,一手遮着自己的屁股,又羞又气地朝着那伙已经跑得远远的家伙们大声叫骂。 从叫骂声中我们也了解到了,刚才那伙兽,就是被他称为旭日港地区一大“顽疾”的“黑太阳帮”。 “学姐!你的包……” 路杰这个时候发现了我的包已经不在我的背上,我扫视着周围的惨状,发现也有不少游客和我一样,财物丢失,还有不少商户的玻璃门被砸碎,又或者是被用灌装油漆喷上了各种诅咒的话和不堪入眼的污言秽语。 “我知道,不要紧的,那包里除了我的贴身衣物和化妆品之外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我认为抢走它的家伙,一定用不上的,而且,总觉得……” 说到一半,后面的那七个字却如同卡在漏斗口的石子一样,不知怎的竟然说不出口了。 “啧……这‘黑太阳帮’,真够恶劣的啊……唉,看来咱们这次的旅行多半也不太如意啊。” 娄鸣揪心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此说道。 而此刻,我看到甘棠小姐正做思考状,凝望着刚才“黑太阳帮”一行离去的方向。 “甘棠小姐?” 我轻声问道,她这才回过神来,颇有些紧张地说了句“没什么”。 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呢。 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顺势再跟她了解了一下有关于她之前来艾赛克莱特的一些事情,并大致确认了“黑太阳帮”其实是在她过来这边之后的一两年内才成立的,之前并没有这个组织的存在。 虽然我的东西被那家伙抢走了,但一来那些东西我想对他一个雄兽也用不上,二来,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那个白熊兽人一定会再相遇的。 于是,我们稍做整顿,在又补充了一些物资之后,就乘坐上了码头这边的地铁,直奔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娄鸣爷爷的好友保尔神父所在的旭日港皇家大教堂而去。 从地铁站出来,又走了一段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教堂的门前。 只见,教堂的顶部解构和这里的其他建筑不太一样,并不是呈现近似水滴的形状,而是一个五边形的,有棱有角的尖顶,修筑的材料大抵是彩色玻璃外加上了金漆的金属骨架,顶部的正中央,还有一个用黄金打造的红楹树浮雕,那是艾赛克莱特如今掌权的巴克德里皇朝的图腾,也是艾赛克莱特从古至今的“护国圣树”。 红楹树,在艾尼莫斯世界之中,是有着“分别”意义的植物,一般都是在朋友之间送别,以及夫妻离婚之后互相赠予的花卉。 而我,则从娄鸣那里曾经听过这样的一个说法,『创世十神』之中的赤之神,曾用一种赤红色的『神之金属』,打造了一棵巨大的红楹树,而凡是能爬上这棵红楹树的顶端,摘下开得最为艳丽的那朵红楹花的勇士,则会受到赤之神的终身庇佑,而相传,艾赛克莱特最开始的建国者安东尼奥就是这样的一个勇士,受到了赤之神的终身庇佑,成功建立了这个国家,因此,红楹树也便成为了艾赛克莱特的“护国圣树”。 而教堂的基部,墙体和立柱皆由白色的石料构建而成,并用朱砂和金粉进行了一番精美的涂绘,富丽堂皇的同时又透露出些许典雅的装潢风格。 娄鸣推开大门,只见偌大的教堂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举着巨锤和巨盾的赤之神圣像——虽然我对很多神话不甚清楚,但是那巨锤和巨盾我倒是曾经在书上看到,分别名为“爱里布斯”和“涅格希”,是赤之神的双持武器,拥有着统御大地和护佑一切的神力,但却都在抵抗那险些毁灭艾尼莫斯的『天外来物』之中双双耗尽其中神力损毁。 而在圣像之下,一个身穿神父长袍的宽大背影正在那里念叨着什么,听起来像是祷告词的样子,但碍于距离遥远,因此听不太清。 “我们进去吧。” 娄鸣微微一笑,对我们说道,随后我们几个便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教堂之中,并逐步拉进和那宽大背影之间的距离。 “神父老头!我回来咯!” 突然,一个粗犷的嗓音,从教堂门口传来。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我回头一看,露出了些许惊讶,但又满意的笑意。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五) 姓名:庞克罗夫(ponkrov) 性别:男 年龄:28 生日:11-8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旭日港码头一带的巡警,个性认真负责的同时脾气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比起动口劝导和教育更喜欢暴力执法,因此也和“黑太阳帮”的成员们结下了深深的梁子。 意外的是个很顾家的兽,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关爱有加,同时这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非常喜欢吃甜食,尤其是树莓酒心糖和奶油蛋糕。 身高:270cm 体重:299kg 外貌:纯黑色的毛发, 灰蓝色的双眼,头部毛发留成寸头,不常露出高兴的表情,身材高大肥胖,左臂比右臂要粗壮一些,脖颈处有一道伤疤。 日常着装:鲜红色的警察制服以及棕灰色长靴,平常会穿蓝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露尾款长裤。 姓名:安娜(anne) 性别:女 年龄:76 生日:12-12 籍贯:纳兰齐斯坦风琴镇 种族:短尾矮袋鼠兽人 简介:在旭日港码头做草药生意的异国阿婆,性情古怪而孤僻,只对自己的顾客露出友善的一面,其草药的进货来源是个迷。 知道有关很多种草药和珍稀植物的奇闻异事,但不太喜欢其他兽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被问起就会发火送客。 据传年轻时是个十分美丽的兽,但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而美貌不在。 在旭日港开草药店的原因似乎不只是为了生计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身高:82cm 体重:31kg 外貌:灰绿色的混浊双眼,灰色的毛发逐渐从根部变白,身材矮小而驼背,满面皱纹,神色阴鸷,偶尔会露出笑容。 日常着装:豆绿色的长裙和青莲色的披肩,头部包裹着一条红色的头巾,脚上穿着一双洗得褪色的精美鞋子,手上拄着紫檀木拐杖。 姓名:哈库鲁斯?d?维克托洛维奇(hercules?d?victorovich) 性别:男 年龄:25 生日:8-6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艾赛克莱特皇室继承者,维克洛托维奇王朝的二王子,保守派成员,个性傲慢自负而玩世不恭,同时也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虽然乍看上去是个让兽讨厌的长不大的废柴王子,但实际上非常聪明,且本性算不上十恶不赦。 虽然比同样拥有皇族血脉的汉克诺夫年纪要大,但他却是汉克诺夫在血缘关系上的侄孙,只是他们都不清楚这一点。 体内魔力储备很多,但是不怎么会用魔法,不过对此他也并不感到有多苦恼。 虽然是保守派但对现代科技很感兴趣,尤其是对计算机技术和无兽机技术。 喜欢背着自己的家兽和国民们偷偷观看『地下格斗场』的死斗比赛,并为此投入了不少财务支出。 对自己的皇兄约瑟夫的死亡感到很惋惜,但是却有很多兽怀疑他的惋惜只是假慈悲罢了,这种怀疑之严重致使艾赛克莱特的民间一直流传着他是为了自己的皇位继承权才利用革新派之手杀死自己皇兄的消息,因此他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一直都不太好。 身高:238cm 体重:140kg 外貌:纯白发亮的毛发,火红色的双眼,头部毛发微微卷曲,长相英俊且始终带着些许傲慢的微笑,身材高大魁梧,『神裔印记』在左手手背上。 日常着装:绣有红楹花的紫色皇家制服,以及有着金丝缀饰的金色长筒靴。 姓名:布鲁加?卡沃(beluga?caviar) 性别:男 年龄:27 生日:14-10 籍贯:艾赛克莱特冻土郡 种族:熊猫兽人 简介:前任艾赛克莱特国军成员,在地方冲突之中当了逃兵而加入『曼纽』组织,成为雇佣兵的一员。 在一次任务当中受了重伤,后转入『维塔斯』组织,成为艾赛克莱特分部的成员。 虽然担任一般文职工作,但从『曼纽』组织内饱经训练的他仍旧身手不凡。 由于毛色与国内其他熊猫兽人不同,加之又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所以遭到了同类的排挤。 因为此事,他的性格也变得扭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自己做了什么,都会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去思考,所以总是会说出一些震撼他兽三观的歪理,实际上,他只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完全看不到自己的一切过错与残忍。 由于故乡冻土郡是艾尼莫斯世界唯一全年无夏且气温很低的地方,因此有着非常抗寒的体质。 身高:168cm 体重:85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毛发为咖啡色与白色相间,且分叉极多又粗糙,质感很差,身材略胖,眉毛很粗,脸上总是一副忧郁的神色,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胸口和腹部留下了很多在『曼纽』组织的伤痕,背部至臀部有着大面积烧伤造成的疤痕。 日常着装:黄色的,带有耳套的厚实卫衣,蓝色的口罩以及黑色墨镜,胳膊上戴着腕表形态的装备显现装置,下身为遮尾款的黑色长裤和蓝色军靴。 使用的装备是序列27的『柏诺贝』(ronove),一个有着能放出各种频段的音波的能力的,形似口枷的面具。 姓名:多明尼克(dominic) 性别:男 年龄:大约8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棕熊兽人 简介:经常来皇家大教堂接受救济口粮的神秘流浪失忆少年,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多明尼克,对其他一概不知。 对于刘枫有着某名奇妙的好感,在见到之后非常喜欢粘着他。 体内有着非常纯粹且大量的魔力,在受到威胁和刺激时这股魔力会主动帮助他,但是,这股魔力似乎并不是他本身的魔力,而是从其他兽身上转移到他身上的。 原本保尔神父有收养他的打算,但是他每次都会在接受救济口粮之后不知所踪。 由于不怎么说话,所以一开始被其他兽当成了哑巴。 身高:108cm 体重:32kg 外貌:大而清澈绿色的双眼,棕色渐变成亚麻色的干枯蓬乱的毛发,身材瘦小,总是一副怯生生的,可怜巴巴的表情。 日常着装:上身破烂而肮脏的蓝色上衣,下身为同样破烂的紫红色短裤和只剩两条用来固定的带子的破旧凉鞋。 代号:『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 性别:女 年龄:??? 生日:??? 籍贯:未知 种族:??兽人 简介:尾随娄鸣一行而来到艾赛克莱特的谜一般的存在,疑似是『维塔斯』组织的成员,身份未知但一直都在暗中阻挠娄鸣等兽的行动,并奉『父亲大人』的命令,搜集除『神明信物』之外的某些不得了的东西。 知道很多有关于魔法文明的典故,与『父亲大人』的关系相较起其他『阶梯』很不一般。 所使用的装备及装备的能力目前未知。 身高:未知 体重:未知 外貌:未知 日常着装:未知 姓名:马克西姆(maxim) 性别:男 年龄:21 生日:9-16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灰熊兽人 简介:“黑太阳帮”的头目,旭日港地区不良少年们的首领,个性顽劣且报复心极强,不服输,是个心黑手狠的家伙的同时也有着很强的领导能力,虽然看上去很讲义气但必要时也会出卖自己的“家兽”们。 有着非常不幸的早年遭遇,因此对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社会现状非常不满,因此才仇恨任何一个比他过得好的兽。 做事不择手段,也不在乎被自己伤害的兽会怎样,信奉“自己爽就好”的信条。 虽然被汉克诺夫敬重为“头儿”,也在表面上与之维持着还算不错的关系,但却非常嫉妒汉克诺夫能有保尔神父这样的养父。 身高:243cm 体重:189kg 外貌:棕灰色带有金属光泽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染成荧光黄色与金属蓝色交织的挑染,金色的双眼,背上有一整个黑色的太阳纹身,身材极为高大强壮,且脂肪含量并不多,四肢,胸口,腹部和脸上尽是伤疤,耳朵和嘴唇上打了耳钉和唇环。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的朋克风革制上衣,下身为牛仔裤和印有黑色太阳图案的马丁靴,经常戴着一个红框的墨镜。 第316章 深受爱戴的神父和他不肖的养子: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码头见识到了“黑太阳帮”那伙家伙的恶劣行为,这让我不禁觉得金都国的治安真的是要比其他国家好啊。 且不说金都国的交通法规之中,本身对摩托车的行驶法规就极为严苛,像这样飙车还打家劫舍的小混混,在金都国基本上是一抓一个准儿,更别说在公共场合袭警的了。 虽然我不学法学,但在船上的时候也和罗娜了解过一些有关于艾赛克莱特的法律知识,只能说,这个国家的法律由于国家高层处于旧有的保守派势力和新兴的革新派势力明争暗斗的时期的影响,因此在不同的地区,其法律条文也不同,有的地区实行保守派统治之下的旧法典中的法律制度,而有的地区则将新的《艾赛克莱特宪法》作为当地践行法治的唯一标准,还有的地区则比较混乱,一言蔽之的话就是实行哪种法律条文全靠法官和律师们的心情,而且搞不好双方律师和法官,连同原被告以及观看审判的观众还会一言不合就在法庭上混战起来,某种意义上,这些地方的法律也是形同虚设。 而我们现在所在的旭日港地区,就是实行旧法典之中的法律制度的,而根据旧法典之中的法律制度来看,“黑太阳帮”犯下的飙车恶行,由于之前根本就没有摩托车这种交通工具的缘故所以根本无法将其定罪。 而打杂商铺,抢夺他兽财物这些罪行,的确可以将其定罪,但问题在于,这群家伙的年纪大多与我们相似,我想最大应该也不过24岁才对,而根据旧法典的法律条文,25岁以上的兽人在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才算是成年兽人,25岁以下统统都是未成年兽人,而未成年兽人是不会受到法律的审判的。 我想,“黑太阳帮”就是钻了当地的法律各种空子,才这么肆无忌惮,并成为当地治安的一大“顽疾”的原因吧。 只是,这群家伙也真够幼稚的,明明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兽,居然还想着当不良青年昭彰自己的所谓“个性”,还钻法律的空子给民众带来困扰,真是令兽无语。 不过,我也不打算管这么多,只要小心他们别和他们接触就好了。 而我想,无论哪个正常兽都不会因为自己内心的所谓“正义”而多管闲事吧?要真的有那样的兽的话,倘若不是与这个世界脱节的兽间圣贤,那也是比这群兽更为单纯幼稚的兽吧? 这么想着,我意味深长地偷偷看了一眼路杰。 我并没有任何嘲讽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他相当可爱,毕竟在这种世风日下的世界环境之下,能像他这样单纯善良的兽,属实是稀有至极了。 想着,我带领着大家逐步走进了皇家大教堂。 教堂中央的赤之神神像算是这座教堂里的一大知名景点,据说从艾赛克莱特当今的王朝建立的那天开始就矗立于此处,宛若他们皇室的保护神一般。 当然,我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当今的艾赛克莱特皇室成员除了嫁进来的雌兽之外,基本上全都是赤之神的『神裔』,若说作为他们祖先的赤之神同时也是他们皇室的保护神也并非有误。 神像之下,那个宽厚的,身着长袍的身影正在那里进行虔诚的祷告,我认得的,他便是我爷爷的好友,保尔?尤里神父。 我踏着迫不及待,但又静悄悄的脚步逐渐靠近他,但走了一半,却听教堂的门被谁粗鲁地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个比我原本的嗓音都要粗上不少,洪亮上不少的雄兽声音,而从那声音的措辞来看,这家伙似乎和保尔神父关系不错——居然还毫无礼貌可言地叫他“老头”。 我回头看去,只见是个打扮得和那些“黑太阳帮”的成员差不多的白熊兽人,只是…… 我■,这个家伙胸脯上的那两坨怎么这么大?!就算是远看上去比我的胸脯的那两坨大了好几圈吧?! 这尺寸都■■的该穿特大号的胸■了吧?! “好,好大的胸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过这么大的……” 路杰瞠目结舌道。 “这……男的女的啊?!” 刘枫也是做思考状,万分好奇地盯着那家伙的胸口不放。 “听盛引,男的吧?” 基托内猜测道。 “那个……恕我直言,你们这么揣测他兽的性别,不太好吧?” 甘棠小姐如此说道,但是她也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那家伙的胸口。 而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这一行兽中,只有罗娜表现得最为淡定。 甚至,在看到那个白熊兽人的时候还露出了相当奇怪的微笑。 “娜娜?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 说着,她突然低下头靠近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娄鸣,我上次在火车上跟你说过吧?我有一次在『神启现象』之中见到了好几个不一样的兽和我在一起,心情复杂地望着那两个巨大发光生命体,其中有个白熊兽人让我印象深刻……” “那个白熊兽人因为胸口极其硕大所以让你记住了,而你想说,门口的这家伙,就是他了吧?” 我接着罗娜的话回答她道,她点了点头,接着对我说。 “是的,刚刚把我的包抢走的也是他,而我在和他稍一接触的时候,还发现他有着魔力,搞不好,他还是和咱们一样的『神裔』呢。” “这样啊……” 我点点头,而这个时候,只听到一个慈祥而苍老的声音,用着有些晦涩难懂,但基本上也能让我们听明白的熊式古语说道。 “哎呀,你们是……” 我转过头去,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声音的主兽,保尔神父脸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吓了一跳,随后,我摆出一副笑容,对他说道。 “保尔爷爷,我是娄鸣啊,是娄凯旋的孙子。” “啊,是凯旋的孙子鸣仔啊,哎呀,欢迎欢迎!我这还想下午问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和汉克诺夫亲自去接你们呢,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保尔神父如此说道。 “我说老头,你在那里跟这群家伙说啥呢?!他们是谁啊?!你咋表现得那么亲热呢?!” 那白熊兽人露出了些许不快的神色,边走边插着兜边说地走到了我们身边,一把推开站在我身后的路杰和罗娜,和我保持极近的距离,并用他那火红色的眸子瞪着我。 “啧……我说老头,他们到底谁啊?!别憋着不说了老子都快急死了啊!” 随后,只听他“啧”了一声,随后便粗鲁地边拿小指剔牙,边质问保尔神父道。 “这里是教堂,可不可以请你能行为得体一点呢?” 对于他的粗鲁行为,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仍然保持和善的微笑对他说道。 “你管我呢?!水桶腰肥猫!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干嘛就干嘛,■■还用得着你来对老子说三道四吗?!” “哈?!你的地盘?看来你们‘黑太阳帮’的这群无业游民还真是猖狂得很呢,旭日港的皇家大教堂是归属于国家所有的,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不良大胸佬’的地盘了?” “嘿!你■■的骂谁‘不良大胸佬’呢?!你也不看看你那水桶腰有多滑稽……” “哎呀,行啦!汉克诺夫,我说过你很多遍了吧?不能对陌生兽那么不友善!更何况鸣仔他对你来讲也不是个陌生兽啊。” 火药味越发浓重,保尔神父却在此时插话道,并又一次说出了“汉克诺夫”这个名字。 这似乎就是面前这个白熊兽人的名字了,没想到这家伙兽不怎么样,名字倒起的不错,汉克诺夫这个名字在熊式古语之中可是“天降勇者”的意思,若说是一个充满了赞誉的名字也毫不为过。 但是,我对于这家伙不是个陌生兽是什么意思呢? 对于保尔神父的话,我多少有些不太理解,而随后他对汉克诺夫说的话,更是让我一头雾水。 “鸣仔可是你的侄子,你一个做叔叔的,哪能跟侄子因为这点事吵嘴呢?” “啊?!他是我侄子?!” “啥?!他是我叔叔?!” 我和汉克诺夫异口同声道,只不过我说这话时用的是金都国语,而他说这话时用的是熊式古语。 “是啊,因为我和凯旋,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你们就是干叔侄关系啊,呵呵呵。” 保尔神父微笑着回答道,而我此时此刻也搞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下打量着汉克诺夫。 不会吧不会吧?!保尔神父的养子真就是这家伙啊?! 我还以为是个和我爸差不多的熊大叔呢!怎么会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不良飙车族啊?! 而且,胸还大得出奇…… “对,对,对不起……刚才不该跟你吵的,鸣仔……” 一听这话,汉克诺夫反而放下了强硬的态度,用着愧疚而平和的语气如此说道。 “没,没事,刚才我的态度也不好,真不好意思……那个,咱俩应该差不多大吧?你多少岁了?” “19岁,怎么了么?” 汉克诺夫说这话时我差点苦笑出来,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叔侄,他更不是保尔神父亲生的,但是,幺房出老辈这种事情还真的出现在我身上了,这真是让我觉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没,没事,要是论年龄的话,我还要比你大呢……这样好了,咱俩也别攀这干叔侄关系了,我呢,就叫你的全名汉克诺夫,你呢,也相应的地就喊我全名娄鸣好了。” “行!但是……” 汉克诺夫话锋一转,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坏笑,然后把我一把搂在他的腋下,之后说道。 “娄鸣!我全名可不是单单一个汉克诺夫啊……” “哎呀呀呀呀……那,那你全名是……什么……唔……疼,别,别弄了!” 这家伙力气真够大的,搞得我一时都挣脱不开,脖子都快被他夹断了。 “行啦,别闹了,汉克诺夫,人家鸣仔都让你弄疼了,而且你也别念你的全名了,唉……” “切,这小子手感这么好,我干嘛不多玩他一会儿?!还有,我这全名还不是老头你起的?念一遍就得浪费一个多小时,不是我说,老头你当初从哪里想出那么多名字来?!真够啰嗦的!” 说着,汉克诺夫轻轻揉捏着我的腰间,生来就怕痒的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并拼命挣扎,但越挣扎,就越被这家伙夹得越紧,更可怕的是,这家伙挠痒痒的手法还相当娴熟,我身上那些痒痒肉集中的地方他不仅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几根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动作甚至都让我笑出不同音调来了,一通操作下来弄得我都快笑得没力气了。 “哎呀好啦,是我不对,你就赶快放了鸣仔吧,鸣仔他可是客兽,你这么对待他可……” “啧,行行行,一天天地就会唠唠叨叨,烦都烦死了!” 他这才不耐烦地把我放开,我有如劫后余生般地倒在此时此刻重新围过来的路杰的怀里,压得他差点和我一起跌倒。 “鸣仔,你还好吗?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家汉克诺夫下手从来没轻没重的,我代表他向他刚才的无礼行为跟你道歉。” “没,没事……” 我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并瞥了一眼路杰,只见他正以一种敌视的目光凝望着汉克诺夫——或许是因为我刚刚被他“伤害”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对于“黑太阳帮”的一切都看不下去,所以才…… “你好,汉克诺夫,我的名字是罗娜,娄鸣的未婚妻……你,还认识我吗?” 随后,只见罗娜大大方方地走到汉克诺夫面前,面露些许意味深长的微笑,对他说道。 “你,呃……嗯……” 一时之间,只见汉克诺夫突然脸涨的通红,而且看起来很惊慌失措的样子。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在找了个借口支开那老头之后,我就拉着那个叫罗娜的雌兽来到教堂后面,把从她那里抢走的包还给她。 ■■的,老子自打跟哥们儿们出来混,这还是第一次把战利品送回去的,真■■的丢脸。 得亏这里没啥兽,谁都看不见,要不然老子以后没法混了,这要让我那几个哥们儿们知道了,■■的还不得笑话死我! 那个叫罗娜的雌兽在拿到她的包之后,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有点心里发毛。 妈呀大姐,你■■还想干啥啊!?包老子都破例还给你了你难不成还不满意啊?! “汉克诺夫……某种意义上,你拿了我的包也没用的,因为……” 那个叫罗娜的雌兽打开了她的包,将其中的东西展示于我。 只见,那是些衣服和化妆品,全都是些雌兽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不是你能用上的……除了这个……” 说着,这家伙嘴里嘀嘀咕咕了起来,我清楚地听到了,那是咒语!是空间魔法的咒语! 我■!难不成这个罗娜居然和我一样会用魔法吗?! 随后,只见书包里凭空多了个夹层,一把手枪从夹层里跑了出来。 “除了这个,你大概会用得上,但是,我可不会放任把它给你用哦。” 说着,她把枪口冲着我,说道。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仍然配合她的演出——没办法,谁叫她和那个娄鸣都是老头的贵客,而她还是娄鸣的未婚妻,我的侄媳妇呢?! 而且,我赌她肯定也不会对我开枪! 但,今天老子■■的就是不走运啊!这一幕偏偏就让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看到了! 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这个时候来了呢?! 真■■的够倒霉的!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六) 姓名:弗拉基米尔(dimir) 性别:男 年龄:19 生日:6-6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灰熊—白熊混血兽人 简介:“黑太阳帮”的成员之一,汉克诺夫从小玩到大的挚友,个性直爽讲义气,虽然贪吃贪玩贪财又好色,但本质上是个心肠很好,重情重义的兽,对保尔神父有着如同自家长辈一般的尊重和爱戴。 虽然是和汉克诺夫一样,是当地出名的小混混,但意外的还在旭日港农业大学继续深造自己的学业,而且成绩极为优秀,同时,他也是“黑太阳帮”里学历最高的兽。 虽然是个很好色的家伙,但好像不止喜欢漂亮的雌兽的样子…… 父亲早年间出轨离家,只留下他和身体不太好的母亲相依为命,而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担心,他一直都在隐瞒有关于他所加入的“黑太阳帮”究竟是怎样的组织的真相,也处处留心,不让自己的母亲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 虽然外表强硬而品行不端,但胆子却有些小,经常会被并不恐怖的恐怖故事吓得尿裤子。 加入“黑太阳帮”除了觉得很酷和所谓的“朋友义气”之外,也是想要打听到自己父亲的下落。 酒量很差,一罐啤酒就能让他耍酒疯,但是偏偏却又很爱喝酒(好孩子不要学),而他这种又菜又爱玩的做法也让他的挚友汉克诺夫每次都会在他喝酒之前拼命劝阻他。 身高:255cm 体重:258kg 外貌:浅卡其色的毛发, 天蓝色的双眼,头部毛发做了锡纸烫并挑染了黄色,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身材略瘦但肌肉线条明显,左边犬齿因为曾经斗殴而缺了一块,右边肩膀有一道很长的刀疤。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的朋克风马甲,内衬白色短袖衬衫,脖子上戴着一个银制并镶嵌了一块磷叶石的项链(抢来的),下身为印有黑色太阳图案的棕色露尾款工装裤和红色运动鞋,随身携带一截很粗壮的金属水管。 姓名:弗萝夏(floria) 性别:女 年龄:29 生日:4-3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红林檎镇 种族:奶牛兽人 简介:哈库鲁斯王子的贴身女仆兼乳母,个性温柔恬静,知礼懂礼,内向寡言而又十分的有耐心和细心,虽然深知不可能会有结果,但她一直都单恋着哈库鲁斯。 是哈库鲁斯最为信任的兽,且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一大精神支柱,有时候哈库鲁斯会以“姐姐”称呼她。 除非重要场合,否则哈库鲁斯的一日三餐、下午茶、夜宵及“加餐”均由她所“料理烹饪”,并亲自端给他享用。 身高:177cm 体重:65kg 外貌:樱花色的双眼,大体为银白色的毛发,脖子,双肩及膝盖存在黑色的毛发,头部毛发梳成大辫子,身材丰腴,面容姣好但总是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红色格子与黑色格子相间,并有粉红色蕾丝点缀的女仆装。 姓名:海姆?伯格(ham?burger) 性别:男 年龄:58 生日:9-27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桦林郡 种族:懒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桦林郡孤儿院院长,看起来是个慈爱和善,温柔可掬的兽,事实上却是『泰伯维尔』组织的高级成员之一,主攻生物技术和魔法药剂的研制。 所管理的孤儿院表面上一片祥和,但每个月都会有院里孤儿不翼而飞的现象,作为孤儿院院长的他,对外宣称是“为可爱的孩子们找到了新的去所”。 和保尔神父是朋友关系,有时保尔神父会在空闲时间去他的孤儿院那里帮他照看孩子,但他好像并不清楚自己的这个朋友的真实面目。 由于主攻研究,又会使用魔法防身,所以不持有任何装备。 身高:170cm 体重:50kg 外貌:黑色的毛发,橄榄黄色的双眼,头部毛发梳成大背头,乍看上去面容慈祥但他的脸看久了就会觉得有种某名奇妙的惊悚感,身材相对矮小干瘦,『神裔印记』在左腋下。 日常着装:上身为浅灰色西装,酒红色领带,下身为西装配套的灰色条纹裤以及棕色皮鞋,头戴一顶灰黄色的帽子,鼻子上架着一顶茶色玻璃的眼镜。 姓名:奥列格?别林斯基(oleg?belinsky) 性别:男 年龄:56 生日:15-5 籍贯:艾赛克莱特旭日港 种族:狮子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国退役士兵,现役旭日港国立博物馆管理员,保尔神父和汉克诺夫的父亲维克多的战友,个性严肃,有些笨拙,属于上级说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多思考不多过问的类型,对于不成器的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的溺爱式教育很是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 由于每天都值夜班的原因,所以作息时间与常兽相反,长期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且有谁在白天打扰他时会直接将对方轰走,同时,也知道一部分有关于这家博物馆的诡异传闻。 对于汉克诺夫的父亲维克多之死非常愤恨,因此,对此事耿耿于怀的他也非常仇视当前的艾赛克莱特皇家,认为他们就是一群只会迫害他兽,毫无作为,只知享乐的草包。 身高:201cm 体重:80kg 外貌:黑色的双眼,毛发为枯草色,脖颈处的鬣毛算不上浓密但也不是特别稀疏,身材高大强壮,总是绷着脸,表露出让兽觉得不舒服的表情,尾巴只剩半截,左手外侧及小指缺失。 日常着装:上身为黑色上衣,下身为洗的褪色的蓝色长裤和棕色革制皮鞋。 第317章 深受爱戴的神父和他不肖的养子: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老实说,我当时在上船之前是考虑过要不要就把这支枪销毁的,但一方面考虑到这枪多半是司璃家花重金买到的,另一方面,我们这一路走过来也的确经历了不少困难,有时候会遇到即便用魔法也难以防身的危险,而在这种情况下,枪械的必要性也就凸显了出来,因此,我才选择了在我的背包里设置了一个『寰宇空间』的入口,将枪塞了进去,必要时再拿出来。 这样既防止了枪械被安检机检查出来,又可以把它带在身边——只要这个背包不离开我,我就可以一直带着它,这就是科技做不到,而魔法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的便利之事。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背包竟然会被汉克诺夫,也就是保尔神父的养子抢走了——好在他还没发现藏在里面的『寰宇空间』的入口,截止现在,我可从来就没有邀请他进入『寰宇空间』的想法,要万一他好奇地把手伸进去,恐怕就得和希尔薇落得一样的下场,少说的话,也要丢一根手指在里面。 说起来,直到现在我也一直都没能理解,为什么『寰宇空间』还能有这样的功能呢……只要施术者没有邀请他兽进入的想法,那么进去的兽人,又或者是其他东西,就会被『寰宇空间』本身吞噬殆尽! 哦,倘若不是我的祖先黑之神以记忆碎片的方式告知我这点,我恐怕这辈子都意识不到,原来这平平无奇的空间类魔法『寰宇空间』,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效果!而且,我可以担保,『寰宇空间』能有这种效果,也绝对不是当时我身着『神力武装?binah』,因此使用的魔法被大幅度强化的结果! 总之,这算是一个难解的谜题,或许,就像兽们常说的那句话一样,“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谜题的答案,我想总有一天会被揭晓,只是现在时机未成熟罢了。 回到现在,汉克诺夫这家伙真是有点让兽讨厌呢——行为举止粗俗就算了,还在码头那里飙车,跟着其他不良青年打家劫舍,这要放在金都国的律法之中早就要被提起诉讼了,不过很可惜啊,这可是法律制度最为混乱,而且判决几乎都是看法官心情乱来的艾赛克莱特国,就连那个倒霉的,被扒了个精光的黑熊警官都说他们“黑太阳帮”是这里的顽疾,恐怕,他们刚刚的行为,也没办法被定罪审判吧。 总而言之,我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家伙,虽然有我自己那股矫情劲儿又上来的缘故在,但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的粗鲁气质真的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呢。 而最让我不舒服的,还是他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那个部位。 为什么他一个雄兽,那个部位的尺寸都比我的要大啊?!——虽然我早就在『神启现象』之中见识过了他那个部位的大小,但是在亲眼看到之后我还是难以接受这个恐怖的事实! 甚至,甚至近距离看上去好像比我当初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还要大两圈…… 保尔神父,您到底给您的养子从小到大吃的什么东西啊?!他那里大得甚至连衣服最上面的几个扣子都不系了啊! 虽然对他很不满,但我们毕竟还要让保尔神父当我们这段时间的向导,所以和这家伙撕破脸皮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但…… 我锁好手枪的保险,之后将枪口对准了他,他火红色的双眼震颤了起来,几滴冷汗打湿了他额头上的皮毛。 “除了这个,你可能会用得上,但是,我可不能放任把它给你用哦。” 我如此说道,但下一秒,他突然凝眉瞪目起来,似是做好了某种觉悟一般,又好像是在盘算着某种“赌注”,我遂通过『宇之戒指』来感知他的情绪。 嗯,慌张之中带着一丝冷静,而且冷静的占比越来越大。 这反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想不到被他兽用枪口指着,他还能保持冷静,胆子可真大啊。 但转念一想,也没准儿是他反应过来我是在和他开一个万分失礼的玩笑,又或者说,他认为我手里的并不是真的枪——总之,我已经不打算把这个无聊又失礼的恶作剧进行下去了。 而正当我要把枪收回去的刹那,一个雌兽的声音刺入了我的耳朵。 “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我和汉克诺夫同时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此时,我感觉到他的情绪居然起了波动,从原本的冷静变成了尴尬,慌张和无奈。 而我也在下一秒,看到了一个体型微胖,但是五官非常精致美丽,透露出柔和美的雌性白熊兽人。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这个臭小子?!” “啊?我……”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语塞,原本瞬间想好的自我介绍居然僵在嘴边说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没事别老往这儿跑,帮你爸妈干点农活不好吗?” “拜托,今天可是周六诶!周六!周六可是要打扫教堂的!” “■■的……打扫卫生这种活有神父老头一头熊就够了,你非得来这里,根本就是碍事!” “什么?!!!!!” 那面容美丽的雌性白熊兽人听到这话立刻叉起腰来,满面怒容地凝视着汉克诺夫,随后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和他脸贴脸地说道。 “保尔神父年纪这么大了,你居然让他一头熊打扫这——么——大——的教堂?!我的神啊汉克诺夫,你真是和那帮混混彻底学坏了!” “我一般都有正事要做,而且……像打扫教堂这种一点都不酷的事情我干嘛要做啊?” 汉克诺夫的眼睛开始乱瞟,心虚和愧疚的神色已然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有什么正事要做啊?哦,对,不用想就知道,去鬼混了。” “诶诶诶!什么叫鬼混啊?!” 汉克诺夫反驳道。 “哦?难道还要我把你的那些‘光荣事迹’一件一件地掰扯掰扯吗?到时候你可别急眼。” “你……算了……” 汉克诺夫突然服软,原本的无奈与愧疚之中居然混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爱意与宠溺,若非是『宇之戒指』在我手中,我还就没办法看到这样有趣的情绪变化过程呢! “那个……” 我刚想插嘴,那个雌性白熊兽人便转过头来,以敌意满满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多少有些压力。 “对不起,刚才我开了一个相当不礼貌的玩笑。” “哦?真的吗?” “真的,这羊是我干侄媳妇。” 汉克诺夫帮腔道,随后,那雌性白熊兽人惊叫出声。 “啊?!!!!” “嗯,是……是这样的。” 我瞪了一眼汉克诺夫,随后轻轻呼吸一口气,露出些许微笑,对她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罗娜,来自金都国,只是……初次见面,就惹出这样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早说嘛!真是吓死我了……” 雌性白熊兽人这才放松下来,随后露出了和她的相貌一样柔和的微笑,对我说道。 “你好,我是瓦尔瓦拉,是经常来这座教堂的义工,也是这个臭小子从小到大的朋友之一……” 瓦尔瓦拉说着,有些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汉克诺夫,随后又说到。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干侄媳妇啊……刚才是我误会了,真对不起。” “哪有哪有,他瞎说的,我和他的干侄子现在也只是男女朋友阶段而已……哎呀,干叔叔您说话怎么这样鲁莽啊,这可不行啊。” 我回答道,顺带还阴阳怪气了一顿汉克诺夫。 “这样啊。” 瓦尔瓦拉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道。 “那个,等下可能会让你看到我失态的一面,你别害怕。” “啊,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失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股浓烈的畏缩情绪扑面而来。 是汉克诺夫,这家伙居然在害怕着什么。 随后,只见汉克诺夫拔腿就跑,而瓦尔瓦拉抄起旁边的扫把就追了过去,只剩我一个兽留在这里。 嗯……居然是欢喜冤家的类型啊,这样的恋爱模式虽然和我与娄鸣的恋爱模式并不相似,但是,倒也不错。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罗娜和汉克诺夫去另一边就他抢了罗娜的包对峙的空挡,我和路杰也跟保尔神父唠起了家常理短,套一套近乎。 只是,或许是保尔神父面容有些凶恶的缘故,我觉得在我身边的路杰一个劲儿地在发抖。 于是,我轻轻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示意他让他放轻松,但是他仍然是一点都放松不下来呢,一直都在抖。 而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话题,也聊到了保尔神父的养子,汉克诺夫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保尔神父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养子每天都和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但出于礼貌,也是为了给罗娜他们圆那个蹩脚的借口,我并没有说明有关于他和『黑太阳帮』的事情,而是直接询问起了汉克诺夫的身世。 我多少还是对这个“干叔叔”的身世感兴趣的。 “啊,你问那孩子的身世啊……” 只见保尔神父顿了一顿,露出一丝寂寞而惋惜的苦笑,随后说道。 “那孩子,其实,是我在当兵时的忘年交战友的儿子,而我那个战友的名字,如今在这个国家已经算是不能提起的敏感词了。” “敏感词……为什么会是敏感词?” 路杰发问道,而我却觉得,这背后的故事似乎不简单呢——一个兽的名字成为国家的敏感词,要么,这个兽是个大奸大恶者,要么,就是这个兽对于居高位者,也就是如今的艾赛克莱特国的皇家来讲,是一块难以去除的心病。 “唉,这个原因,我不好说,也不敢多说,总之,你们就记住,他是我战友的儿子就好了……当年,我从他们夫妇手中抱走这孩子,原本说是等他们身上的麻烦过去了就回来接走,但谁曾想啊……这孩子,最后却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能由我来照看了,就连给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我都不敢跟别的兽说,这是我那个战友的孩子,只说是抛弃在教堂门口的弃婴,被我好心收养了。” 保尔神父的脸色尽显无奈,而我也大致能明白他内心的苦楚,于是想要换个话题,可没想到,他却接着说了下去。 “我也从来没跟那孩子说过他父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些……而自打我想要收养这孩子的那天,我也决定尽我所能把这孩子养大养好,好让他的父母能安心,我甚至啊,把能想到的有吉利寓意的名字全加在他身上了,所以他刚刚才说他的本名能念一小时,这可不是他胡说啊!只是,这孩子实在是……” 他的神色变得更为复杂,三分担忧,三分恼怒,三分无奈,又有一分怜爱,这着实是复杂无比的表情。 随后,他凝视着我们两个,并说道。 “你们也不要为了咱们之间的面子而隐瞒,汉克他……到底有多顽劣,这点我是知道的,因为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孩子堆里最调皮最不令兽省心的那个,以前,让他上学学点知识,他呢,就在课堂上因为和同学玩卡牌被老师发现,于是就和老师打了起来,考试时直接睡觉或者作弊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还有像什么逃课啊,公然吸烟啊,不写作业啊,那都是家常便饭了,我索性在他上到初中二年级就让他辍学了,给他找了份工作,哪成想,这孩子就算工作了都不安生,差点把投资商的工厂给烧了,唉,还有啊……” 听完汉克诺夫的“丰功伟绩”,我顿时觉得,或许我所见到的“坏孩子”,还不算太糟糕——差点把投资商的工厂给烧了,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可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把! “总而言之,这孩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难管教了,明明特别小的时候还是个特别懂事有礼貌的孩子,怎么长大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呢?!唉,把他教育成这样,和他父亲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兽,我离世之后恐怕都没有颜面去见我的那位战友。” 他满面愁容地说道。 “没事的,保尔爷爷,我倒是觉得,汉克诺夫他兽还挺开朗的,而且您和他毫无血脉关系,但能把他养育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是的,很厉害了!” 我客套地说道,而路杰也跟着附和,保尔神父听后,也只是干笑了两声,没有别的反应。 只是,我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还没从他口中问出来呢——但再这么聊下去,恐怕一时半会都谈不到那里,于是,我直接挑明道。 “那个,保尔爷爷,我有一件事情还想问您,就是汉克诺夫,他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是不是就是您守护保管的『起源矿石』啊?” 此言一出,只见保尔神父惊骇万分。 看来,好像被我说中了呢。 本章,完。 第318章 『起源矿石』与『绝对制造』 ——以下为保尔?尤里主视角—— 那个孩子,在我冒着被判死刑的风险,把他从他的父母手中接过来,从监狱里带出去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就算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也要照顾好他。 在把熟睡着的他藏在我的背囊中后,我尽量一声不吭地从监狱里出来,在那个叫安东的年轻狱警搜身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我的背囊,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软”之后就询问我这里面装了什么。 “是面包。” “面包?面包怎么会这么软?” 他正欲打开,而我则觉得一阵心惊肉跳——难不成,我就只能瞒到这里了吗? 正当我要考虑要怎么阻止他时,却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混帐小子!你■■的干什么呢?!” “啊,没什么,长官,就是尽我本分搜查一下从里面出来的探监者啊,您别忘了,探监者可不能往外带东西啊。” 安东理直气壮地回应着他的长官,而我这个时候也寻着那个长官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啊?!居然是他?!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长官直接给了安东一耳光。 “你搜身都不看装束的吗?!这个探监者一看就是个神父!而且还是皇室那边的兽!你怎么敢对他搜身的?!” “可是长官……” “闭嘴!你个新来的小混球给我记好了搜查探监者是否带东西出来的确是你应尽的本分——但是,皇家那边的兽,还有这种神职兽员除外!他们身娇肉贵,不是咱们这种小喽喽可以碰的!下次再让我看到这种场面,小心我■■把你的■■扯下来扔进河里!” “你……是,长官!” 安东被他的长官的话惹得不太开心,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长官毕竟是长官,顶撞他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便生气,也只能作罢,就这么让我离开了。 临走前,我看了看那位长官,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绷着脸,给我使了个眼色。 没想到我还会和他在这种地方见面,我本以为,他在战场上受伤严重,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事情,暂时就说到这里,而那个孩子,在被我带回了教堂之后,就发生了令兽难以置信的事情。 只记得我刚一回到教堂的时候,旭日港地区就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这场地震造成了不计其数的死伤和经济损失,当时旭日港的建筑,除了大教堂之外,几乎就是全毁。 而这场地震的原因,也正是深埋在教堂中央的,赤之神神像之下的『起源矿石』! 皇家大教堂,自始至终都掩埋着艾赛克莱特当今皇室所保存的一颗『起源矿石』,这是皇室所一直隐瞒的秘密,而我,则是负责背负这个秘密,并守卫着那颗『起源矿石』的存在。 而某一天,当我送走最后一批来这里祈祷的信众,正准备打扫教堂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雄浑可怖的声音。 本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的我,并不打算理会,但在感受到那种极富威压,如同大地一般厚重有力的魔力之后,我便明白了过来,这并非是什么恶作剧,而是『神迹』。 就这样,我被选中,在只有赤之神和我知晓的情况之下,成为了那颗『起源矿石』的『圣护』,并在我主赤之神的谕令之下寻找有资格获得它的兽——有资格的兽一旦靠近,那么『起源矿石』就一定有反应,只是,过去了很久,很久,那颗『起源矿石』都没有反应。 直到那个孩子被我带回教堂,那颗『起源矿石』才真正的出现了反应,并自主发动了『认主仪式』,从而,成为了他一生的“所有物”。 或许是因为从此这片土地不再有『起源矿石』的庇佑吧,在『认主仪式』完成之后,地震接踵而至,作为神父的我,第一时间安置好那孩子,然后冲出教堂,疏导民众们赶快进入教堂避难。 尽管,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兽们因此丧命,但,我已经是尽我全力营救那些居民了,这是我作为一个神父应尽的本分,就像那个叫安东年轻狱警必须搜查探监者是否携带不该携带的东西走出监狱一样。 而我,也在这场地震之中,谎称那个孩子是因为地震而丧失父母的孤儿,办理了他的收养程序,并替他起了汉克诺夫?伊利亚?鲍里斯?(以下省略1051个名字段落)?尤里诺维?维克诺维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除了最后两节是以我和他的生父的名字的变体之外,其他的1054个段落都是在我们的语系之中充满着祝福意味的名称,希望,他能够获得名字的“祝福”,成为一个和他的父亲一样了不起的兽。 …… “只是,你们也看到了吧?汉克诺夫这孩子,唉……完全比不上他父亲啊,甚至于说是与他的父亲是截然相反的兽都不过分……搞不好,真的是我给他起了那么多有祝福寓意的名字,结果物极必反,唉……” 回到现实,我对面前的这两个孩子说道,心中的感受也是五味杂陈。 汉克诺夫,这个孩子小时候真的是非常听话懂事,虽然可能比起其他的孩子要调皮了一点,但他始终也是个善良率真的孩子……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原来如此……看来汉克诺夫真的是很厉害呢,居然生来就被『神明信物』选任为下一任主兽。” 娄鸣,我的挚友娄凯旋的孙子说道。 “不,这还不止。” 我轻微一笑,回答道。 “还不止?” “为什么这么说?” 两个孩子向我投来了困惑的神色,而我如此说道。 “『绝对制造』……这个魔法,你们听说过吗?” “『绝对制造』?” 有着绿色毛发的小狼路杰似乎并不知道,而娄鸣却是整个兽都跳了起来,相当震惊。 “『绝对制造』?!那不是仅有赤之神用过,而后世之兽却从来都没能成功发动的魔法吗?!” “是的,『绝对制造』……这个只要有一点点原材料,就能瞬间锻造出施术者想要的,不管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事物的魔法,历史上只有赤之神在黄之神的委托下发动了一次,而后世之兽却从来都没有成功发动,但,这也是在汉克诺夫那孩子掌握魔法,掌握自己的『神裔能力』之前。” “您的意思是说?” 能不约而同地说出这种话,我想,这两个孩子也明白了我想说什么吧,我遂不再隐瞒,对他们说出了实情。 “『绝对制造』,是汉克诺夫天生就具有的『神裔能力』,而且,现如今他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仅用一块小小的铁锭,他就可以用这个魔法瞬间制造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此言一出,那两个孩子果真如我所想,全被惊呆了。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观摩着这座大教堂的我拿出手机想要拍照,但下一秒,就觉得什么东西从半空中掉下来砸中了我的头。 “啧……■■的什么玩意儿啊。” 我骂骂咧咧地扫视着周围的地面,试图找到刚刚砸中我脑袋的东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白色的,非常扁平的长方体。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本书——这么想着,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而在看清楚那东西的刹那,我惊觉不妙,正欲赶快从原地离开,但只听身后传来了那家伙的声音。 “又见面了,从海中跑到这里可真是废了我好大功夫呢。” 篆愁君——那个奇怪的蜗牛,还有那本奇怪的,没有字的书早就因为引起我的烦躁而被我扔下了船了,可现如今它们又找上了门来。 “真■■的阴魂不散啊……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转过身来,死死盯着那名为篆愁君的蜗牛发问道。 “我要你做的事情啊,呵呵,很简单啊。” 他说着,那本书也飞了起来,并落在了我的手上。 “《委托录》上会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显现出源自某些兽内心的‘委托’,你要帮这些兽完成他们的‘委托’,就是这样。” “什么?!” 我紧紧捏着书,接着拒绝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别的兽的‘许愿花’,帮他们达成愿望吗?真是的,这种麻烦的事情我可不干!” “这可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事情,《委托录》只有你能察觉,上面即将显现的委托,也只有你能完成,不管,你愿与不愿,都是这样的。” 篆愁君干笑几声,随后就从原地消失不见,无论我怎么叫喊他的名字,他都不见踪影,也没有任何回应。 而那本空白的,被它叫做《委托录》的书却还在我的手上,这让我在厌恶的同时又有些毛骨悚然。 在初次见到篆愁君的时候,路杰就慌慌张张地冲到我们所在的图书阅览室之中,拿出他那一贯的胆小懦弱的姿态抹了我一身眼泪鼻涕,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有书之精灵要害我”的事情,搞得我一时之间一头雾水的。 但现在看来,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听得没有错,路杰也没有说错的话,那么,那个所谓的“书之精灵”也是存在的,而它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我手中的这本书,亦或者是那个叫篆愁君的神秘蜗牛呢? 或许是让娄鸣那个胖子传染了,也或许是之前音莽撞吃了一些亏,我现在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谨慎多疑起来。 总之,有关于《委托录》和篆愁君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吧!毕竟,我被黑皇后变成了野兽,还有被眀琰照瞎眼睛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倘若不是前学生会长罗娜和路杰出手相助,那么我必然是非死即残了! 我可不想再体验类似的境遇了——凝望着手里的书,我恨不能把它扔得远远的,但却又不敢这么做,因为谁知道我把它扔掉之后,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平安无事吗? 我长叹一口气,但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东西把我撞倒,紧接着听到了一个雌兽用着熊氏古语大喊“别跑!” 只见,那个叫神父的养子汉克诺夫,正被一个雌性的白熊兽人在后面追赶着。 所以这个一看就是被自己养父宠坏小子还是有克星的吗?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他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呢! 那个女孩又是谁?是她平常惹不起的同龄兽?还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是哪一个答案,这场面都足够搞笑的。 一个高大的雄兽被一个比他矮小的雌兽追着逃命,这还真是我从未见过的有趣场景呢。 这么想着的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在掸去身上灰尘的同时…… 那本空白的书籍,《委托录》也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一开始就凭蛛丝马迹推测出了汉克诺夫那条吊坠上红色宝石的来历,但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我还是有些吃惊。 因为我真的是没想到啊,那个在名义上算是我干叔叔的汉克诺夫一生下来就被『起源矿石』中的其中一颗认可也就算了,居然还天生就会『绝对制造』这个只在历史上有一次使用记录的神秘魔法!这可真是任凭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虽然『起源矿石』的其中一颗认定汉克诺夫为主兽,而他则被保尔神父收养,是他的养子,保尔神父不用多说,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兽,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那颗『起源矿石』现在可以四舍五入地算是属于我们了。 原因很简单,汉克诺夫在作为保尔神父的养子的同时,也是个性格顽劣的家伙,而且还加入了本地的不良群体“黑太阳帮”,这种粗鲁恶俗又招摇过市的群体,虽然肯定是不被当地居民们所喜爱,但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叫“物以类聚”——他们这群家伙,最容易混入或者吸引一些贪得无厌和野心膨胀的家伙了,倘若他们发现汉克诺夫的红宝石吊坠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神明信物』『起源矿石』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也都得…… 嘭—— 刚这么想着,门突然被撞开了,只见汉克诺夫狼狈地,连滚带爬地进入了房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赶快把门锁好,那样子不复他最开始的嚣张跋扈,真是可怜又可笑极了。 “怎么了?你又惹瓦尔瓦拉生气了吗?” 保尔神父面露担忧之色,看着汉克诺夫,而汉克诺夫则把头偏了过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要你管啊!”。 “我明白啦,没关系的,我去跟她说一说就好了。” “不,不是……喂……你这老头……” 汉克诺夫本想阻止他出去,但保尔神父的行动更为迅速,在他阻拦之前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随后,房间之中,便是一片难以言喻的死寂。 本章,完。 第319章 旅馆之中: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真扫兴啊,居然只有单兽间了……” 对于我们所入住的这家旅馆只剩下单兽间这一点,罗娜似乎并不太开心。 “那也没办法啊,艾赛克莱特这边有双兽间和多兽间的旅馆基本都集中在作为皇都的楹火城那边了,就算是坐落着皇家大教堂的旭日港,旅馆里的双兽间和多兽间也不是给咱们准备的,单兽间就单兽间吧。” 我安慰她道,而她只是点点头,之后就拿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房间。 罗娜所在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327,而我们其他兽的房间统一都在4楼,我在401,基托内在402,路杰在403,刘枫则在404。 洛奇目前以『戒律念珠』碎片的形式安置在我衣服胸口处的口袋上,他说要暂时恢复成这个样子补充一下体力和魔力——我对于『神明信物』的化形机制不太了解,也就任由他来就好了,只是,我也好,罗娜也好,又或者是路杰,刘枫也好,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洛奇这么讨厌路杰和基托内。 除了查阅资料和动用他的黑客技术的时候,基托内向来都是神经极为大条的,所以根本察觉不出来洛奇对他的憎恶,而路杰心思敏感,一早就看出来洛奇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好,当然,不光是路杰,我们三个也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他们两个和洛奇相处时间并不算长,可洛奇偏偏要以那种态度对待他们呢? 而且,即便问洛奇,他也不会回答到底为什么,只是一味地敷衍和搪塞……这真的让我忍不住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准确来讲,我怀疑的是他与路杰,还有基托内的真正身世之间的关系。 路杰和基托内,他们的真正身世一直都是迷——且不说身上谜团重重的路杰,光是基托内,他的身世就很令兽费解。 据他自己说,他自小就被养在『泰伯维尔』组织之中,由一个自称是“巴甫洛夫”的家伙教导各种知识,在见到绿之神,得知一些真相之后才奉祂的旨意去寻找与之长得一模一样的路杰和流失于世界之上的『神明信物』。 但是,这种一面之词的可靠性又有多少呢?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世界上,长得和路杰一模一样的兽,一定不止基托内以及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塔图?希同两个! 之前,在凌风镇寻找『宇之戒指』的戒环部分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曾经在青云市博物馆出没的盗墓贼头领维多利亚,她曾经给我们看过一张照片,那照片的主兽公是一个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但一丝不挂的狼兽人,而这张照片的来源,据她说是那个格雷斯雷德国的知名娱乐公司的高管罗斯玛丽给她的,要求她寻找和这照片上的狼兽人一模一样的兽。 倘若她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世界上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兽搞不好也不止塔图和基托内两个了——当然,这也是建立在照片上的兽不是他俩的情况下。 边想着这些事情,我边拉着行李回到了我的房间,打开电灯,放下行李之后在蹬掉鞋子的同时倒在床上。 我拿出口袋之中洛奇的本体,随后对它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知道路杰的真正身世?” “怎么可能!我才不知道呢,而且我也懒得去管那家伙!” 洛奇的声音凭空进入了我的耳朵里。 “真的吗?” 我故作将信将疑之态,试图循循善诱地套出他的话,但它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图谋,直接一言不发,无论我说什么,它都不回应了。 “好吧,既然你一点都不想说的话,那我也不逼你了,不过,你要记好,我和路杰迟早有一天会揭开他的真正身世,你,可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隐瞒着什么,所以,在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你如果想要掩饰的话,就尽情掩饰吧,到最后弄巧成拙哭鼻子的话我可不负责哦。” “口气还真不小呢娄鸣大哥哥……不过,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如果你到最后弄巧成拙哭鼻子了,我也不会负责的哦。” 『戒律念珠』碎片形态的洛奇再度说道。 “呦,不装哑巴了?” 我打趣道。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什么意思?” “才不告诉你呢!” 在留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它便再也不说话了。 这小子可真古怪啊——我如此想道,但也没把它的话当一回事,毕竟它以小孩子的样子作为自己的化形,有小孩子那种爱放狠话和故作神秘的个性也很正常。 我侧过身去,却觉得肚子里的食糜一通翻滚。 食糜的翻滚,让我想起了在去旅馆之前被保尔神父带去一家餐厅吃的好一顿大餐呢…… 路杰和基托内这两个贪吃鬼不用多说,上一碟菜不到三十秒就全都吃光光了,罗娜呢,也破天荒地胃口大开,吃了比平常多出一倍左右的食物。 而比起食物,更能吸引刘枫的还是酒——他居然颇为放肆地和汉克诺夫那家伙拼起了酒量,若不是我们这些兽阻止,恐怕他们两个到现在还得接着喝,他们两个,真的不是什么成精的酒桶转世吗? 不过,从这也能看的出来,刘枫和汉克诺夫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算得上是很投缘的朋友,毕竟刘枫在高中时期就是不良青年的做派,而汉克诺夫本身也是个不良青年,二者又都喜欢喝酒和吸烟,下午的时候我看他们又相互聊了几句,感觉他们两个就算最后不会成为朋友,那也得是有点共同语言的。 而除了酒量很厉害,汉克诺夫的胃口也大的很,虽然比不上基托内那种离谱的饭量,但他那副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像是十年没吃饭的饿鬼一样的的吃相着实是吓到我了。 但反观瓦尔瓦拉,也就是那个汉克诺夫的青梅竹马,以及保尔神父,他们两个都吃的并不多,或许,一方面是因为瓦尔瓦拉是女生,而保尔神父向来儒雅,加上这些食物对他们这种本国兽而言并不能算是什么珍馐美食的关系,所以他们两个不仅吃得少,而且吃相也非常斯文,包括甘棠小姐也是这样。 至于我嘛…… 由于饭桌上的炸洋葱,黑面包和红菜汤的味道真的很棒,所以,和平常比起来也是多吃了很多,导致我现在稍微一转身肚子里都有食糜翻滚的声音传出来。 不过,我们也没有白吃保尔神父的,最后结账的时候,也是我抢先付了钱,虽然在看到账单上的金额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但想着卡里的钱还多的是,而且又都是司璃家的而不是我的钱,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虽然这样,多少有点对不起司璃他们家——陆阿姨可是跟我说过,这张卡的资金全都用于让我们购买物资什么的,而不是用来在饭店里挥霍消费的,所以,即便没什么顾虑,但愧疚感还是有的,只是不多罢了。 而在翻身的同时,我也在想接下来的打算。 如今,『起源矿石』的其中一块在汉克诺夫手中,为保证它不被夺走,我们无论如何还是要看好它的。 只不过,我想以那家伙的性格,如果被我们一直监视着的话,怕也是会心生反感,同时,鉴于这家伙的『神裔能力』也十分罕见特殊,所以我觉得,如果让他加入我们,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况且,在去餐厅的路上,保尔神父也跟我透露过自己有让我这个“干侄子”帮扶一把不成器的“干叔叔”,让他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来往的意图,我当时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并未正面回应,但现在,我觉得我倒是可以答应他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拜托刘枫了,他和汉克诺夫很快就混熟了,我想如果让他去拉拢汉克诺夫跟着我们,还有保尔神父一起寻找剩下的『起源矿石』和其他『神明信物』的话,一定会比我去跟他交涉更奏效吧——我这么想着,又翻了个身,脸正对着窗户。 窗外的夜空呈现漂亮的黑蓝色,水滴型的尖顶建筑在夜空之中就像是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粘连在这夜空上,等待着自己悄悄绽放,惊艳全场的那一刻。 我从床上灵活地坐了起来,打算拿手机拍照,但还没等我聚好焦,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就出现在了窗口那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压在身下,熟悉的『本味』和挤压感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烟酒味传了过来。 居然是汉克诺夫?!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而且他是怎么上来的啊?! “呦,晚上好啊,我的大侄子!” 他醉醺醺,又笑嘻嘻地看着我,把我一整个搂在怀里,那硕大的胸膛挤压着我的肚子,我感觉肚子里的食糜都要被挤出来了。 “你……你……你放开……我……我……要吐了……” “啥?你说啥?” 似乎是酒力未过的缘故,这家伙神经变得迟钝,耳朵也听不太清我的说话声。 “我说,呕——” 我实在是被挤得受不了了,食糜瞬间从胃中冲进了喉咙里,然后…… “啊,不好,■■怎么这时候,呕——” 而汉克诺夫这边,似乎也是因为酒喝多了,也开始有些反应,然后…… 然后,我们就互相吐了对方一脸。 迫于都被对方吐了一脸的关系,我们也只好去盥洗室那边洗洗脸了,好在这个单兽间虽然不大,但盥洗室的规模足够令两个兽进来,我俩并排站在洗手池那边接水洗脸。 “喂,我说……大侄子啊……” 洗着洗着,他突然醉醺醺地叫我,而我有些无奈,对他说道。 “我和你只是干叔侄关系,别那么叫我,喊我本名。” “哦,那,娄鸣啊……” “怎么了?” “你下午……都跟那……那神父……老头,聊,聊的啥啊?” “没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而已。” “少■■放屁!” 他转过头来,强撑着迷糊的双眼对我说道。 “那……那老头,肯定跟……跟……跟……呕——”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吐了出来,这次他直接吐在了旁边的马桶里,我见状拍了拍他的后背,有点担心地问道。 “你没事吧?我怎么总感觉你回去之后又喝了不少酒呢?” “呕——咳咳咳……咳咳……要你管啊,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他说着说着,脸差点倒进马桶里,若不是我拉着,他非得又弄一脸不可。 “好好好,那我尊敬的汉克诺夫叔叔,你现在还好吗?” “好……哪儿好了?你们……从来……都不觉得我有多好,我再努力,都白费!全白费!白费!白费!” 他猛地开始手舞足蹈,精神突然亢奋起来,还想要往外面冲,不用多说这都是在撒酒疯啊。 “你,你先把脸洗干净啊我说……” 我尽全力才把他拉回来让他把脸洗干净,而他在酒精的作用下疯疯癫癫地飙着胡话和脏话,过了好一阵,他才冷静下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 “娄鸣……你下午和……那神父老头聊天的时候,应该聊了……那个兽吧?” 虽然清醒一点了,但他仍有些嘴里拌蒜——就算『百语通丸』的效果还在,我也是勉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哪个兽?” 我问道。 “装傻?我……我说的……是谁,你应该……清楚!” 他这么一说,我也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的父亲吗?” 话音刚落,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又一次把我抱在怀里,拉近距离,把鼻子贴在我的鼻子上,对我说道。 “我的……爸爸……他,他……他到底去哪儿了?” “是不是……那个神父老头把他杀了?!”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啊?!” 我大为震惊,看来,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呢。 “快说!不说的话有你好受的!” “好好好,我说,其实是……” 而正当我想开口解释的时候,盥洗室的灯,灭了。 本章,完。 第320章 旅馆之中: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突然黑暗下来的盥洗室撼动了我的神经,警觉的我立刻调动魔力,并拉着汉克诺夫缓缓走出盥洗室。 “谁■■关的灯啊?!” 借着酒力,汉克诺夫骂骂咧咧地大喊道,而我则让他别出声,以防不测。 走出盥洗室的瞬间,我摸了摸电灯开关,但奇怪的是,开关明明是开启的状态。 是断电了吗——这么想着,我把手又搭在了金属门框上,通过它朝着房间里的供电系统疏导电流,但毫无反应。 眼前的一切仍旧是望不到尽头的无限黑暗。 虽然我作为虎兽人,夜视力不俗,但是,如今这里的黑暗程度远超我的夜视力范围! 超脱夜视力范围的黑暗,且即便我向供电系统供应了电流都毫无反应,这绝对不正常! 该不会是那个吧——想着,我仔细感受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果真是有谁用了『障目之雾』这一能干扰视觉的感官魔法。 能在一瞬之间用『障目之雾』令这房间变得黑暗而不可见,想必用这魔法的兽断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和汉克诺夫如今深陷这种黑暗,必定要小心为妙。 于是,我再次提醒他不要出声,之后仔细地用魔力探查着周边的一切。 虽然『障目之雾』能让所覆盖的一切都变得黑暗无比,不可观察,但它仅限于对视觉进行干扰,听觉,嗅觉,触觉,以及其他感官对周遭一切的感受,这个魔法都是无法对其进行干扰的,包括,用魔力来探测也是。 原本一览无余的黑暗,在我用魔力探测的情况下,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通过这一方法,我大致看到了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汉克诺夫之外,还有两个兽在。 “居然真的有兽闯进来吗?” 我暗自想道,随后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拉着汉克诺夫悄悄来到了其中一个兽的身旁。 我仔细嗅着那个兽身上的味道,随后一把抱住他。 “路杰,你那里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这小子一定是因为房间突然变得黑暗无比,因此才害怕了,过来找我吧。 不过,仔细一想的话,也不太对劲,既然他什么都看不到,那么又是怎么走到我这里来的呢? 路杰点了点头,对我低语道。 “房间的灯……突然就灭了,我想知道怎么了,但,看外面也是这样……虽然很黑,但是我还能看清楚一点,就,摸着黑过来找你了。” “你还能看见吗?” 我轻声问道。 “当然能……虽然不是特别清楚。” “好的,那么……” 路杰的答案已经在我预料之内,因为反常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或许才是一种正常,于是,我便不再纠结这些事情,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个家伙所在的方向。 那个家伙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是我的目光,还是我的『本味』,亦或是我散发出的魔力呢?具体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居然慌不择路地朝着门跑了过去,这足够说明,他是心里有鬼的! 而就在这时,汉克诺夫也听到了那家伙奔赴门口所发出的脚步声,他喊了一声“别跑,给我站住!”之后就甩开我的手追了过去。 “啧……” 我无奈地咋舌——他这样毫无防备地直接追上去的行为多少有点莽撞了。 不,应该说是酒精对他的思维造成了一些不妙的影响,致使他的行为也变得不太理智。 不过,我对他了解不太深,平日里他做事是否勤于思考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刚刚是不是有兽……在这儿?” 随后,路杰问我道。 “是的,一个是汉克诺夫,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总之,先把灯点亮再说吧。” “汉克诺夫?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下再说吧,有点不太好解释……呼——” 我深呼吸一口,随后默念咒语,发动了『雷王律令』,击溃了房间的所有黑暗。 房间豁然开朗,可以看到,灯还是亮着的,我的判断准确无误。 我咽了口口水,让路杰待在房间里别到处乱跑,随后一路发动『雷王律令』,一路走下楼梯,前往罗娜的房间。 但令我意外的是,罗娜所在的3层居然并没有被那个施术者施加『障目之雾』。 难道那家伙的目的,不是『神明信物』吗?! 我有些狐疑,但还是敲了敲门,很快罗娜就过来开门了。 “娜娜,你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没有啊?怎么了?” “刚才,有兽发动了『障目之雾』,把整个4层的房间和走廊都弄得一片漆黑,我当时有些怀疑是不是又有『曼纽』和『星宫结社』的家伙找上门来盗取『神明信物』,但是这样一看似乎不是啊。” 说着,我还往房间里看了看,同样也是没有发现『障目之雾』的踪迹,这让我放心了下来。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不过……” 她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身子上,接着说道。 “你,怎么没穿衣服?” “啊……这……” 我这才发觉,由于刚刚被汉克诺夫吐了一脸,呕吐物也滴到了衣服上,当时我直接把上衣给脱了,但又因为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我比较担心罗娜的安危,所以,还没等我来得及穿衣服,就冲了下来。 “总之,先别管这个了,我得赶快找出来那个捣乱的家伙!” 说着,我便冲回了4楼,见这里的『障目之雾』仍然存在着,我又一次发动『雷王律令』,将其彻彻底底地驱散干净。 但随后,一声尖叫从某个房间之中传来。 我心道不妙,赶快奔赴那个房间,有些忐忑地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扉。 而我看到的,却是一副殷红的图景。 尖叫着的,有着一头漂亮金发的雌性鹿兽人满脸惊恐地靠在窗台上。 倒在地上,浸染着殷红色彩的山羊兽人,瞪大着双眼,惊恐而不甘心的表情将其亡命之前的绝望展现得一览无余。 而被殷红色彩浸染的,不止这个山羊兽人,还有墙壁,床单,地面,门,以及…… 满脸震惊的汉克诺夫手上的匕首,和他的面庞,胸口与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兽犯!杀兽犯!杀兽犯!!!!!!!” 那个雌性鹿兽人的尖叫声无比刺耳,从而招致了更多兽的围观。 …… 翌日,彻夜未眠的我试图回到案发现场,但那里仍然被境界线封着,进也进不去,索性我也不去打扰,而是直奔警署要求探监。 期间,保尔神父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我有没有看到汉克诺夫,我三言两语掩饰了过去——没错,为了让他不担心,我根本就没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警署那边的警察似乎看我不是本国兽,怀疑的同时又有些不屑,即便我给出正当理由,他们也跟个大爷一样不让我进去。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 我掏出一颗树莓酒心糖,放进嘴里,故意嚼得很响,还故意吸气吐气,让树莓酒心糖的味道弥漫在这里,试图引起那两个警察的注意和馋瘾。 很快,他们就如我所料中了招,在我“好心又大方”地给了他们一兽两盒糖之后,他们就直接放我进去了,并告诉我汉克诺夫的收监牢房的所在地。 这牢房里充满了熊兽人的『本味』,木头糟朽的味道和说不出的各种怪味,总之,我来这里还好,要是路杰他们几个过来非得熏晕过去不可。 “你还好吗?” 在看到那个胸口硕大的白色身影之后,我在牢门那里呼唤他,他这才从铁床上坐起身来,说道。 “怎么可能会‘还好’?!娄鸣,我听那个神父老头说过,你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辩解一下,让这群混蛋赶快放我出去!我■■压根就没杀兽!” 他急躁地向我辩解道。 “我知道,因为……嗯,我不认为你会干那种事情……总之,我会尽量想办法还你清白的,你再把发生的事情好好想想,然后再跟我说一遍吧。” “还来?!我■■昨天跟那群混蛋说了无数遍了!早■■的烦了!” “别那么不配合,而且,我也不是警察,你再跟我说一遍,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你要知道,现在能救你的可能只有我一个兽,所以,为了获救,你就必须要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切……” 没想到,他却露出了颇为不屑的表情,还掏出一根烟点着,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你这什么态度?” 我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能救我的就只有你吗?太天真了!” “啊?” “那个神父老头,要是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也会跑到这里来保释我的,我已经被这样保释不知多少回了,所以嘛……” 他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烟,混蛋一样地呲着大牙露出一副欠打的笑容对我说道。 “你可别以为能救我的只有你哦!那样想可就太幼稚了!你呢,要是能帮我辩解一下,我就能快点出去干我的事,那样的话更好,但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迟早会被那个神父老头捞出来的,只不过,我可能会视心情而定,考虑要不要在他面前告你的状,试想一下,他要是听说你对我见死不救,会发多大脾气呢?” 他傲慢地,势在必得地,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红色的双眼看着我,而我只是冷笑一声,连向他询问昨天那件事发生的的全过程的想法都打消了,从原地扬长而去。 一开始,我对这家伙的印象只有粗鲁,无礼与莽撞,但现在,还多了一份“幼稚而纯真的邪恶”。 “喂!你给我回来!” 见我离开,他大喊道,我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汉克诺夫先生,我答应你,会尽快帮你搞定你身上的冤罪,但是,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别把保尔神父对你的爱当做一种理所当然,他可以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地在你犯错的时候给你擦屁股,但是,当他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给你擦屁股的时候,他会怎么想,而大家,又会怎么看待他呢?你的面子是面子,而保尔神父的面子,同样也是面子!在被放出来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自己出来之后该怎么做,我可不认为,像你这种兽,会是个‘酸苹果’。” 用他们本国的一句俚语来敲打他之后,我离开了牢房,出门之前又被那两个家伙诈了两盒糖去,不过我并不在乎他们这样的小奸小恶,毕竟和汉克诺夫那种把保尔神父对他的爱当成自己横行霸道的特权的糟糕行为,他们这也算好多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不想让保尔神父太过担心,我可一点都不想帮这种家伙洗刷冤屈,但无奈,我们需要保尔神父的协助,更需要汉克诺夫脖子上的『起源矿石』吊坠,就算是『认主仪式』都引发了死伤惨重的一场大地震,天知道这东西的威能到底上限在哪里?!总之,『起源矿石』是绝对不能落入敌手的! 所以,没办法咯,我也只能强忍着恶心,开动我灵活的头脑和敏锐的察觉力,来试图找出蛛丝马迹,给这个大■混蛋洗刷冤屈咯。 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明明那个杀死那名山羊兽人的真凶直接破坏旅馆的供电系统就够了,可为什么偏偏还要用『障目之雾』这种魔法来掩盖自己行凶呢? 要知道,『障目之雾』这个魔法虽然很轻易就能被破解,但发动它的准备工作可繁琐到极致,可以说是一种性价比极低的魔法,而且,上位代替也不少,所以除非有必要,否则也不会有谁愿意为了掩盖什么事情去发动这个魔法。 而且,看昨天『障目之雾』的发动速度,那家伙的魔力也是弥足强大,像这样的兽,如果他或她想要杀掉一个兽,也完全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啊! 难不成,那个杀兽栽赃汉克诺夫的兽,另有所图?杀兽并不是他的目的? 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有,当时潜入我房间的除路杰之外的第二个兽,究竟是不是他呢? 边思考着这些,我边回到了旅馆。 总觉得,这似乎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杀兽栽赃的案件。 本章,完。 第321章 旅馆之中: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怎么样了?” 旅馆之外,等候着我的路杰万分焦急,见到他这个样子的我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如此说道。 “和他昨天在警署里录的口供一样咯。” 可事实上,因为汉克诺夫的混账话,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去问他发生的一切的必要了,而且…… 比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更在意的还是那凶手的动机。 杀兽者绝对不会是汉克诺夫,那家伙虽然混账但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即便他是个前科累累的家伙,也明白杀兽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上来就拜托我帮他洗刷冤屈。 这次并没有“他是个老油条,这么做只是想利用我让他逍遥法外”的可能,因为凭这家伙的个性,就已经注定他只能是性格豪爽的混混,而不可能是什么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那个凶手,使用了『障目之雾』趁机行凶并栽赃给汉克诺夫的凶手,他的动机于情于理都有些问题,如果想要为汉克诺夫洗刷冤屈,最好的方法,我想也是将他抓住吧。 只是,他的动机,就真的只是想要自己杀兽后栽赃给别的兽吗? 以他发动『障目之雾』的速度和精准力来看,他完全可以为了杀那家伙采用更稳妥,更安全,更让兽难以察觉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傻地出面行凶再栽赃给别的兽。 所以,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为兽知的原因,且绝对不只是一场普通的杀兽案件。 “一样,是指……” “就是他追到那个房间后,觉得有谁递给了自己东西,随后照明就恢复了,那个留了一头红发的鹿女士在大喊大叫,然后那个羊大叔也倒在■泊之中,就这样。” “所以,他是被陷害的吗?” “当然是被陷害的!虽然他个性很烂,但还做不到杀兽这种事情,所以只可能是被陷害的。”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随后又继续吐露现如今的不利现状。 “只是……问题在于那些警察大概是揪住汉克诺夫是‘黑太阳帮’的缘故,所以不经调查就私自要定他的罪,我现在又瞒着保尔神父,没让他知道这事,纸向来都包不住火,如果不尽快还汉克诺夫一个清白的话,那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嗯……搞不好咱们此行的目的还会泡汤。”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要问问罗娜学姐吗?她学的是法律,应该可以……” 路杰如此说道,而我摇摇头,说道。 “艾赛克莱特这地方现如今根本就没有‘法律’可言,一切量刑都随政法机关的心情而定,总之,询问她的意见也没什么大用,况且咱们只是游客,不能决定汉克诺夫最后的判决如何,这一主权还是在那些法官手里的。” “所以,所以咱们要去买通法官……吗?” 路杰说出的话让我颇感意外,“买通法官”这种话居然从单纯得不行的他嘴里说出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又或者说,他成长了,了解了一些如今这个时代的“机制”呢? 我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压根不是梦。 “或许会吧,但是,在这么做之前,必须要把证据找全。” 说着,我摸了摸路杰有些蓬乱的脑袋瓜,对于他的这一点成长我很满意,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心理也悄悄地在我心里打起了鼓。 这种心理的起源便是路杰的这一成长——虽然我很开心他能成长,但却又不太想他能够有这样的成长,因为总觉得,如果他真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所谓的“机制”,染上了只属于这个时代的色彩,那么这样的他,真的还是原本那个纯洁的他吗? 能在这种事情上产生矛盾心理并开始纠结,只能说我有些庸兽自扰了,因为学习一些这个时代的“机制”,绝对能让他生活得更好一些,但,刚刚他所想要采取的“买通法官”这个选择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所以我也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和他以谈天的方式告诉他究竟怎么做才好吧。 随后,我便再次走进旅馆之中,此时此刻的旅馆兽不太多,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已经出去游玩了,只有开会忙碌的旅馆工作兽员。 “呦,又见面了,你也在这家旅馆吗?”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轻柔的琴声从我的右边传来,迎面走来了一个一手为义肢,戴着蓝色有沿帽,抚弄着手中琴弦的海豹兽人。 他面露神秘而和蔼的微笑,停在了我的身边,我一时之间没能认出他是谁,只是觉得声音和长相都极为熟悉。 “还认识小生吗?” “你是……” 我沉浸在回忆之中,思索着这家伙是谁,而当我看到他手中那架造型精美的竖琴的时候,我便想了起来,这家伙的身份。 “你……是那天在船上表演的吟游者!” “正是在下——” 他突然弹奏了手中的竖琴,并和着琴声以歌唱的腔调回应道,随后把脸凑了过来,开始自我介绍。 “小生的名字,叫做明议,虽然祖籍是青冥国,但小生我可从来都没去过那里呢,呵呵呵。” 来自青冥国,姓氏是明,而且还是个吟游者……这些身份线索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我所想的那种兽,于是,我便直言不讳地问道。 “所以明议先生……你,该不会不只是个吟游者,还是个『传唱者』吧?” 『传唱者』,和真正的贺金权所属的『守灯者』一样,也是一类直属于诸神,并承载诸神交付的使命的『结缘者』群体,他们的主要使命,就是以诗歌的方式,将太古时代的智慧和故事,以及诸神想要嘱托给后世之兽的谕令以家族为传承,代代流传下去并对世兽进行宣讲布道。 而最出名的『传唱者』家族当属绀戻国的青屿家族——这个家族由于品行端正,而备受神明恩典,因此代代都具有与神明直接沟通的强大能力! 虽然,这种能力随着诸神地逐渐沉睡而逐渐成为一纸空谈,但他们家族在绀戻国这个地方仍有不小的威望,即便是当地的贵族势力和政要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而除了青屿家族之外,像是海特灵群岛的布朗特家族,纳兰齐斯坦的西尔弗鲁斯家族也都是极为出名的『传唱者』,完全可以用“江山代有才兽出”来形容。 刨除那些名声特别响亮的,也有一些相对边缘化,不太容易被重视的『传唱者』家族在历史的各个舞台上活跃着——来自青冥国,但又背井离乡近两千七百年之久,全族上下又都是『神裔』,与其他『传唱者』不太一样的明氏家族正是其中之一。 而和『守灯者』相同,在魔法文明衰落,科技文明迅速发展崛起之后,『传唱者』们也被打上了“欺诈师”,“骗子”,“反动者”和“恶徒”的标签,因此,除了地位威望极高的青屿家族之外,其他的『传唱者』家族也都不复往日辉煌,和我们这些『神裔』一样低调过活,除非有必要,否则绝口不谈与神明与魔法相关的任何事情,所传唱的内容也从太古神话变成了普通的历史故事和市井之间流传的寓言故事,甚至还有的直接就演绎一些耸兽听闻的小说和地摊文学了。 “你猜到了吗,不错,小生正是明氏家族的『传唱者』呦,哼哼,别看小生断了一只手,又其貌不扬,但小生我还是很有才华的!时至今日,小生仍在周游世界各国,自己谱曲作诗写歌,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带去优秀的作品……顺便稍微带点私货传唱一些太古故事进去,好不辱祖先的使命。” “这样嘛,您还挺有想法的……” “不过,既然你都猜出了小生我所背负的身份,那么你的身份怕也是不简单吧?好歹……也是个『结缘者』?” 他挤眉弄眼地问我道,而我只是说了句自己只是对这些稍有了解。 他觉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不算什么,但我却一点都不想让无关兽员知道我其实是被当今这个时代认为是“骗子”和“神棍”的『神裔』。 当然,路杰那次算是例外了——因为我在生日那天也不知怎么想的,满脑子就是想带他回去,然后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想法。 怎么说呢,那一次完全和我平常伪装懦弱大肥猫的作风完全不符,而且也很难解释为什么我当时满脑子都是那样的想法,或许,也只能说是“命运使然”吧。 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小胖猫,喵~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分的嘛,要不要再听听小生我的原创曲目呢?这次为了这首新曲子,我还特意……” “那个,改天吧,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呢明议先生,谢谢您有这份心愿意向我分享您创作的全新曲目。” 我礼貌婉拒,随后边吐槽这家伙实在是有点热情过头,边悄悄走上4层,在一个监控死角处给自己贴上了『隐形符咒』,然后,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地,绕开警戒线,走到了昨天出事的312房间之中。 原本这间房间的旅客,也就是那个有着美丽的红色头发的鹿兽人今天一早就退房离开了,并声称自己再也不会到这里入住了。 而剩下的,就只有根本没有清理过的房间,和那具被官方通知说“尚在调查”的,已经开始发烂发臭的山羊兽人尸体。 我走到房间的角落,随后戴上橡胶手套和口罩,并也给它们贴上『隐形符咒』,确保不会有谁发现,随后靠近了那山羊兽人的尸体。 我端详着那具尸体,可以看到它的脖颈处,四肢的静脉处,包括胸口,腹部,都有极深的伤口,这伤口的深度和宽度一看就不是当时汉克诺夫手里拿的那把小刀能刺出来的。 凶手绝对不是汉克诺夫——这个结论在我心中再一次加深巩固。 而继续打量这具尸体,我又有了新的发现——兴许,这才是这家伙的死因。 只见,这具尸体的两根小指和两根无名指的指甲变成了一种透着些许绿色的黑灰色,而他的瞳孔也与其他羊兽人死后的尸体不同,不管是罗娜那样因为是『神裔』而呈现的天生圆瞳也好,还是其他羊兽人的一字型瞳孔也好,在过世之后瞳孔的形状都会变成或保持一字型,而这具尸体的瞳孔却是椭圆形! 一个羊兽人死亡时瞳孔变为椭圆形,能造成这一异象的,有且仅有这一种可能,那就是服用或注射过量致兴奋药物而死!而且,就手指指甲变成灰黑色这点,也基本能判断这家伙服用或注射的应该是那种有着强烈致幻及致兴奋的拉贾斯特羊踯躅提取液! 而在仔细观察他的手臂,发现上面的针孔时,我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 于是,我把足以作为证据的地方全都用贴好『隐形符咒』的手机拍下来,之后缓缓地从房间离开,想要去基托内的房间看看我交代他的事情办的如何,可巧,这时那个明议走了过来,并走进了312房间对门的313房间。 原来他离案发现场这么近的吗——我如此想道,随后便去了基托内的房间。 “基托内,事情办好了吗?” 他打了个“完工”的手势,我便凑了过来,检查他的工作结果。 “哎呀呀,真时寐像刀,那个山羊兽人还是个drugster(瘾君子)……而且海欠了补勺钱呢!” 他边吐槽,边把一片巧克力松饼往自己嘴里送,原本说话就不利索的他在吃东西的情况下索性说得更加难以让兽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果然是这样呢……最后的行踪是在自己家里吗……嗯,好的……然后下午三点又让催债的兽找上门来了……嗯,好的。” 检视着基托内的调查结果,我也在推算着到底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对了,艾赛克莱特行政机关的线上案件证据收录库你现在入侵完毕了吗?” 他又点了点头,并咽下松饼,说道。 “造就入侵进去了!这个郭嘉的行政机关网站可太榕一被兽用黑客技术入侵了,原本我以为海有夺南呢,结果我一开始拥测试用的手短就成功入侵进去了,它神职都没有监察报警系统,我在哲理一直挂机入侵它都没反应!oh,my god!连行政机关的网站都这么榕一共破,天知道这个郭嘉的网络安全又能号到哪里去啊!” “毕竟是个卡在魔法文明末尾,科技文明伊始且保持这种状态很多年的国家,这种情况很正常。” 我如此回应道,随后又翻看了几眼那两个讨债者的个兽资料。 但看着看着,就和我的想法有些出入呢。 本章,完。 第322章 何为友情: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百无聊赖地在牢房里呆着的我开始用小石子偷偷地制造惟妙惟肖的小雕像,这多亏了我天生就会的魔法『绝对制造』,要不然在这什么都没有又臭烘烘的牢房里,我非得无聊死不可。 第一个雕像是我们“黑太阳帮”的头儿马克西姆的,因为他又聪明又讲义气,非常大方还特别有胆子,所以,他不仅是我最敬重的兽,还算是我在我们“黑太阳帮”里最合得来的朋友之一。 只是,作为他的小弟兼好友的我,时不时会因为自己身体和脑子的不灵活而给他拖后腿,但他似乎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仍然把我当好友看待。 第二个雕像嘛,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弗拉基米尔的雕像,这小子兽还不错,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非常直爽,而且也是和我们的头儿马克西姆一样,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作为“黑太阳帮”的成员甚至考上了大学,这是我们这帮中小学就辍学,甚至从来都没上过学的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以说他真的非常聪明,也非常努力。 当然,最让我觉得厉害的一点就是他对机械这种新潮的玩意儿很懂,我们的摩托要是哪里坏了,他都能很快修好,也是因为这个,他在我们“黑太阳帮”里也有着很高的声望。 只不过,弗拉基米尔的情史好像挺■■怪的,我听罗塔莎说这小子好像■■喜欢雄兽,而且还早就有男朋友了,■■的,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种小事他都■■一直瞒着我不说,这都叫啥事嘛! 第三个雕像是瓦尔瓦拉那个小泼妇的,我承认,因为老是啰啰嗦嗦而且个性强势,我犯一点错她就■■的追着我打,所以,我有时候其实挺烦她的,但其实,我却一直都喜欢她,毕竟她是我的青梅竹马,而且长得也漂亮,■■还■■是安产型,兽也不坏还聪明,大抵是很多兽的追求对象。 只是,喜欢那种话吧,可不能从本大爷嘴里轻易说出来,要不然可就太没面子了——我怎么能轻易对一个从小玩到大,又对我完全知根知底,随时都会把那些■■的糗事都抖落出来的雌兽轻易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呢?那也太不酷了吧?! 而当我正准备做第五个雕像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的牢房面前。 一个是我的发小弗拉基米尔。 而另一个是莱蒙托夫,同样也是我在“黑太阳帮”中的哥们儿。 “啧,瞧瞧你,怎么搞的,居然被抓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唉,真够傻的……我看你啊,果然是应验了那句话,■大无脑啊!” 莱蒙托夫吐槽了起来,这家伙的嘴向来比刀子还锋利,每次说话都能把兽气的半死,我也懒得和这家伙一般见识,一是因为他也是我哥们儿,犯不上撕破脸,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说话就是这样,除了加入我们的新成员外,几乎没兽跟他计较。 “你们怎么来了?” 我问道,随后弗拉基米尔左右扫视了一眼,弯下身子对我轻声说道。 “嘘——你小声一点,别让那群条子听见……我们俩,是来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这是头儿的意思,他可看不得手底下的弟兄们有谁落难了没谁理会。”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那股烦躁劲儿立刻打消,一种温暖的安心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内心,只能说不愧是头儿,我都被冤枉成杀兽犯了,他都能不怕连累自己,让他们俩带我离开,真是太讲义气了! “你们想走到哪里去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们三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来者居然是娄鸣和罗娜! 娄鸣一眉低一眉高地盯着弗拉基米尔和莱蒙托夫,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为啥就这么个胖得像球一样的家伙此时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令兽不敢动弹压迫感。 “虽然你们艾赛克莱特各个地区的法律不统一,而且基本形同虚设,但是,唯有越狱这件事情,只要被发现,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死罪哦。” 罗娜接着说道,弗拉基米尔把头发往上一撩,从包里拿出他用来当武器的那截水管,指着他们两个道。 “别■■的在这里碍事,知道我们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弗拉基米尔,是汉克诺夫的发小,也是‘黑太阳帮’的成员,就读于旭日港农业大学的农机专业,几次考试都是专业第一,而你,莱蒙托夫,也是‘黑太阳帮’的成员,和弗拉基米尔一样都是汉克诺夫的好哥们儿,只是……” 娄鸣说着,朝他们两个走了过来,他们二兽见状做好防备,但娄鸣这胖子显然不是吃素的,我只觉他体内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魔力流动,随后,这股魔力流动直接冲着弗拉基米尔的水管而去,转化为电流,疼得他一下子放开了水管,半边身子也动不了了。 这小子原来擅长用的是雷电魔法啊——我后知后觉地在心里想着。 而紧接着,他趁莱蒙托夫傻眼的空挡,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这一脚,是你应得的!” 随后,娄鸣拽住了他的领子,冷笑着说道。 “哼,快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都给我说出来,不然,你今天就算出去也得掉层毛!” “喂!■■的你小子这是想干嘛?!有你这样对叔叔辈下手的吗?!” 我企图再用干叔侄关系压制这胖子,但他却冷笑着对我说道。 “哼哼哼,哼哼哼哼……我说,你能不能少用那种无聊的亲戚关系说事吗?再者说了,咱们两个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能叫你这种粗鲁卑鄙又不孝的混蛋一句叔叔已经算是我抬举你了,更何况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有做长辈的资格吗?嗯?连被自己所谓的朋友出卖了都毫不知情,你也是愚蠢到冒烟了啊。” “什么,你说什么……少在那里血口喷兽,我可没出卖汉克诺夫!” 弗拉基米尔艰难地靠在牢房的铁栏上,撑着他那还能活动的半个身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可没说你,你是怎样的兽,我们如今已经心知肚明了,而且,我也知道哦,其实你呀……” 罗娜也走了过来,边说,边靠近弗拉基米尔,最后,竟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什么,弗拉基米尔的脸立刻红透了,冷汗也是一个劲儿地直流,还低下脑袋慌乱地看着地板,这让我好奇他到底听到了啥,怎么反应■■的这么激烈。 “娄鸣!你说的出卖到底是啥意思啊?!快点告诉我!我急得很呐!” 我冲他大喊道,此刻,这里的骚乱引来了警察,但那两个警察在看到娄鸣突然转头并用着冰冷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们时,瞬间呆住了,脸上还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似乎在忌惮着他。 “那……我就先给你解释解释,你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吧。” 娄鸣如此说道,但拽着莱蒙托夫衣领的手仍旧紧紧不放。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和我最开始的想法有些出入,但通过基托内找到的那些线索,再加上后续对监控摄像的反复观看和推敲,我大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山羊兽人作为一个瘾君子,由于欠债还不起的缘故,在最后一次注射拉贾斯特羊踯躅提取液时将剂量加到了致死量导致自己的死亡,以此来躲避还债,而等到那两个讨债者找上门来的时候,也只发现了一具面目可怖的尸体。 按说,这种情况他们本可以放任不管,但是,某个卑鄙狭隘的家伙觉得这个尸体有利用价值,所以就让那两个讨债者给这具尸体划出了不少口子,并尽量放在阴凉处保存,以防腐坏露出端倪。 等到了晚上,这具尸体的利用价值得以实现——先是被带到了312房间里抛尸并伪造成被杀的样子,随后,又有一兽故意惊动汉克诺夫,引他来到那个房间,并把匕首塞进他手里,伪装成汉克诺夫杀掉那个山羊兽人的样子,从而让他背上冤罪而被处刑——这也便是那个卑鄙狭隘的家伙的本来目的。 虽然无法解释『障目之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想必也是陷害他的那群家伙的杰作吧! 而在这件事情当中,引他来到312房间的兽,正是被汉克诺夫当成“哥们儿”的莱蒙托夫,而那个卑鄙狭隘的家伙,则是…… “你想知道到底是谁吗?” 考虑到那个兽对于汉克诺夫相对特殊一点,我想要先问一问他自己的意见然后再视情况而定决定是否告诉他。 汉克诺夫死死地盯着陷害于他的莱蒙托夫不放,点了点头。 “真的想知道?” 我再次让他确认,他这次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说出了那个兽的名字。 “是……马克西姆。” “什么?!你说是头儿他……不,你少在这里骗我了!头儿他可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我看,就是你找不到证据,就在这里胡编乱造吧!” 他先是震惊不已,转而露出一丝忧伤的神色,但这一神色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变成了愤怒和质疑——他的这种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换作是谁都很难相信吧?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一个兽竟然在某一天陷害了自己,甚至还想置自己于死地。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让我讲出来那到底是谁啊……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吧?你所敬爱的那个头儿,马克西姆,其实很早之前就非常讨厌你了,只是碍于自己要营造一个慷慨大方讲义气的兽设而不好意思发作而已。” 我说出了真相,马克西姆那个兽,其实并没有和我见过面,但罗娜却从他个兽资料的照片之中感觉出来了他对待汉克诺夫的情感——和对待“黑太阳帮”的其他兽不同,马克西姆对汉克诺夫的情感只有嫉妒和厌恶,而出发点似乎就是因为他自己是个没兽疼没兽管的孤儿,衣食住行全靠自己拼命去抢夺、偷盗他兽“赚”来,而汉克诺夫虽然也是没有了父母,但还有保尔神父这个一直宠爱他,什么东西都给他最好的养父,生活衣食无忧,还有养父给予的爱,这让他的内心非常不爽,所以,才一直都想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汉克诺夫。 而这次,正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他才准备下手,一举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我才不信你的屁话!有本事你让头儿过来啊!让他自己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 汉克诺夫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莱蒙托夫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汉克诺夫……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说,这小子肯定是……” 汉克诺夫接着说道,但又一次被莱蒙托夫打断了。 “不,我的意思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牢房里立刻变得无比缄默起来,因为不管是汉克诺夫,还是弗拉基米尔,都傻眼似地凝望着莱蒙托夫,嘴唇微微蠕动着,看起来是想说什么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真的……是……真的?” 良久,汉克诺夫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莱蒙托夫苦笑着说道。 “你衣食无忧,出手阔绰,同时又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却非常爱你的保尔神父陪伴在身边,就因为这个,头儿,他才非常嫉妒你……平日里只不过是为了摸清你的底细外加做样子才对你好的……其实,咱们‘黑太阳帮’里,除了你和弗拉基米尔之外,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一是怕伤了大家的和气,二是头儿也不让说,所以也没谁愿意跟你们提起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啊?头儿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喂,莱蒙托夫,你……你真的没撒谎吧?” 弗拉基米尔此时刚刚从半身麻痹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听到莱蒙托夫说出这样的真相,看起来也是挺崩溃的呢。 汉克诺夫听到这话之后,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他快速地,反复地自言自语着,我勉强能听出来他说的应该是“怎么会这样呢?”和“不可能!”——显然,这位当事兽比弗拉基米尔这个情报不灵通的兽更加崩溃。 “很好,莱蒙托夫,接下来,你就把真相的细枝末节——马克西姆那个家伙是怎么跟你商量好让你陷害汉克诺夫的,你又是怎么做的,陷害他的时候又都发生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好让我的这位干叔叔明白明白,自己的那位头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从监狱里出来的我浑浑噩噩的,被朋友背叛陷害,也被一直信任的,一直敬重的,对自己很好的头儿嫉妒和讨厌,这种事情,我真的难以接受,但,这■■的就是不可改写的事实啊。 “你还好吗?” 捅破这一切的家伙,娄鸣对我说道,现在我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家伙——老实说,与其这样知道一切的真相,我宁愿呆在牢里被不明不白地陷害致死。 就算辜负了他为了救我,为了洗刷我的冤屈而做的一切我也不感到懊悔,因为像他这样把一切美好都当着我的面撕成碎片,比马克西姆想要陷害并除掉我更加残忍。 “关你屁事!” 我瞪了他一眼,随后从他和罗娜身边离开,也不管他们脸色如何。 我现在,只想喝点酒麻醉自己。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娄鸣,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火了呢?” 罗娜问我道,而我微微一笑,说道。 “一点都不过火,而且嘛,哼哼哼……” “而且怎样?” “而且,我就是要当面把事情说穿,让他崩溃,然后,在他的指导下,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们,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那块『起源矿石』不被『父亲大人』和『星宫结社』的势力盯上,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家伙就是了。” “他?” 罗娜有些不解,而我气定神闲地回答道。 “我说的这个他,就是刘枫啊,俗话说,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想要对付汉克诺夫那样的酒蒙子,咱们也得派个酒蒙子上场啊!汉克诺夫现在心情烦闷,我虽然和他相处也就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但大致也能从昨天晚上的饭局猜出来,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会去喝酒解闷,所以,我已经委托刘枫,让他和汉克诺夫制造所谓的‘偶遇’,和他一起喝酒,增进感情,并尽力拉拢他让他跟着咱们,怎样,娜娜,这是很棒的计策吧?” 我转头看向罗娜,她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唉,但愿能成功吧。” “现在他的事情先晾在一边不管……昨晚『障目之雾』的来源还没弄清呢,还有就是……‘黑太阳帮’,这个组织咱们务必要小心了,这不仅仅是咱们搅了马克西姆做的局的问题啊。” “所以,‘黑太阳帮’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呢?” 熟悉的女声传来,甘棠小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背后。 “哇啊!!!” 我和罗娜同时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大跳,齐手并脚地从原地向后跳了一步,惊魂未定地看着微笑着的她。 本章,完。 第323章 何为友情: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嗯……甘棠小姐,这或许会涉及到一些不该在这种公共场合谈的话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咱们还是回到旅馆再说吧。” “所以,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我们‘黑太阳帮’到底又怎么了?” 还没等甘棠小姐说话,汉克诺夫的那个朋友,弗拉基米尔就跑了过来,他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跑过来凑热闹。 在阳光之下,我这才能仔细端详他的样貌,虽说也是个不良青年的样子,但他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显得比一般的熊兽人清瘦文弱,若不是艾赛克莱特这几年娱乐圈不景气,恐怕他会被那些星探发掘并打造成一颗娱乐圈的新星吧——毕竟在此之前,这个国家的娱乐圈男星无一例外都是像他这样文弱清秀的奶油小生。 “你作为成员之一,不是应该是更清楚吗,怎么还来问我?” 我稍微白了他一眼,如此回应道。 “……” 他沉默了几秒,表情越发不安,最后才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老实说,有些事情,我还不是特别清楚……毕竟你也知道的吧?头儿如此讨厌汉克诺夫这件事情,你告诉我们之前我也不清楚,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究竟有没有说谎,但我决定还是相信你,总之,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麻烦告诉我吧,拜托了!” 他的语气如此恳切,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有关于他所加入的“黑太阳帮”的那些不为兽知的秘密。 但是…… “抱歉,弗拉基米尔先生,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兽太多了,要是说出来的话容易走漏风声,这对兽生地不熟的我们实在是不利……总之,还是等你我都在私兽环境下我再跟你说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你收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在今天晚上八点半左右再联系我。” 说着,我把提前准备好的,沾有我毛发并带有我联系方式的名片塞进了他的手中,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随后用当地方言说了句“好哩”,就从我们身边离开了。 甘棠小姐仍然对“黑太阳帮”的真面目很感兴趣,这或许是她作为电视台工作者的“职业病”突然发作,又或许是她真的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兽,但就像我对弗拉基米尔说的那样,这并不是一个谈论这种话题的好地方,所以我也只能告诉她等回到旅馆再说。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好烦…… 好烦…… 好烦…… 真的好■■的烦! 被告知这种几乎颠覆我固有印象的糟心事情之后又被保释出狱,我的心情真的糟糕得不得了啊。 虽然那个娄鸣真的把我从大牢里面解放了出来,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说声谢谢,一来,我看这家伙总是装腔作势爱耍滑头的样子,而且还把这种难以让熊接受的真相给捅穿了。 二来,如果我真的道歉的话,那也太像个软■熊了,就算头儿真的和我决裂了,我从“黑太阳帮”退出了,那我以后可就得落下轻易就和外国兽道歉折腰的话柄,这让老子我以后怎么混呐! 真是的!与其拜托他,还不如耐心点等那神父老头替我擦屁股呢! 想着,我粗暴地推开酒馆的门,我原本以为可能闹出的动静太大,搞不好会吓到其他兽,但没成想今天我常来的这家小酒馆还挺热闹的,完全就没有谁注意到我进来了。 “呦,大胸弟,你又来了!” 而在这家酒馆里最先注意到我的仍然是老板尼莫,他和那神父老头一样,以前都是当兵的,但因伤退役所以开起了酒馆。 而我每次进入酒馆,他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我,并喊我他给我起的外号“大胸弟”。 于是,我也像往常那样,半开玩笑地说道。 “滚■■的,别■■老这么喊我,老规矩,蓝莓布李斯,要冰的。” “好嘞。” 尼莫老板虽然总喜欢给别的兽乱起外号,但兽还是挺好,做事也挺麻利的,很快一杯冰镇的蓝莓布李斯就送到了吧台上面。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拿起旁边的盐巴罐子,挑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盐巴放进那杯蓝莓布李斯之中,这是我们艾赛克莱特这边喝这种调制酒最为经典的喝法,也是全艾尼莫斯世界公认的最正常的喝法——我们可不像格雷斯雷德那帮啥也不懂还硬装上等兽的土老冒们一样,在喝蓝莓布李斯时往里面放柠檬丁和迷迭香叶子,因为那■■的根本就不是喝酒,是■■的糟蹋东西! 盐巴缓缓地在蓝紫色的酒水之中溶解着,待它变小了一圈,并逐渐和冰块冻成一体时,我端起杯子,一口就喝进去了半杯。 冰冷湿润的触感在口腔中缓缓流淌,随后,作为烈酒的苦涩辛辣也像炸药一般在我的嘴里上演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轰炸,对经常来这里喝这种酒的我来讲,这点苦涩和辛辣的味道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第一次喝这酒的怂包们来讲,怕是他们会像个娘们儿一样把酒吐掉并大声哭闹着,不停叫唤着自己的舌头都要烧掉了吧? 嘿嘿嘿,这样的事情在这家酒馆可是经常发生呢!同时,这也是我们这些老主顾日常的乐子——看到那群自以为很能喝酒的怂包们在领略了这种酒的厉害后丑态百出的样子,我们真的是忍俊不禁,■■的简直是笑死个熊,别提多有好玩了。 随后,在苦涩辛辣的味道过去之后,蓝莓的果香和酸甜伴随着盐巴的味道一块儿在口腔之中升腾起来——这种奇妙的味道便是这种酒最受欢迎的原因,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酒能像布李斯酒一样能够极大程度的保留着果实的香气和酸甜呢。 真爽——这么想着的我发出满足的低嚎!此刻,什么娄鸣,什么背叛,什么坐牢,这些影响我心情的事情我■■通通都不怎么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接着喝酒,喝到自己再也喝不下,喝到自己头晕脑胀哇哇狂吐,喝到自己眼冒金星连路都走不了了为止!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内心中的所有不爽全都■■的扔一边儿去! “呦……你还真呃……敢喝这个啊!” 熟悉的,稍微有些醉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好像是那个叫刘枫的白狼的声音,但我不怎么确定,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他! 在娄鸣一行之中,他算是我唯一一个不怎么讨厌的兽,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很能喝酒,也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脾气比较投缘。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坐在了我身边,把就被向吧台内部推去,这是我们艾赛克莱特才有的习俗,他知道的话,就说明是做足了功课的。 他的身材称不上娇小,但在我,在这酒馆之中的绝大多数的熊兽人的衬托下,真的看起来像是个小小的玩偶那般微不足道。 “蓝莓……蓝莓布李斯,这酒……我在金都国还真喝过,就是……太烈了,我喝了胃都不舒服。” “是吗?我喝完倒是不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呀,可能是我们熊兽人酿的酒处理比较糙,不太适合别的兽人喝吧。” 说着,我又准备端起酒杯把这杯酒喝完,但这个时候,尼莫老板对我们说道。 “嗐,大胸弟你就别说你自己啦,你那是特殊情况,就算是咱们熊兽人,都有很多受不了蓝莓布李斯的……哼,你小子,第一次和那帮哥们儿来这里就要这个喝,当时真是把我吓一跳,还好,你这肠子是拿铁打的,喝这玩意儿肚子一点事都没有,真实叫兽叹为观止啊。” “那……那当然,我是谁啊!汉克诺夫!听我这名字你也得知道,老子,就是个勇者,别的兽不敢干的事,我都敢干!” 尼莫老板突然一提我最开始和头儿以及其他哥们儿来这家酒馆的事情,这让刚刚经历了背叛的我心头莫名一紧,但,为了掩饰这种低落的情绪,我立刻就拿自己的名字做文章,和尼莫老板吹起牛来。 “挺……不好受的吧?汉克诺夫?” 刘枫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有些尴尬——尴尬到冷汗直出,让我丛将醉未醉的状态猛然惊醒的那种。 我向来就是个脑子不怎么灵活的兽,有时候甚至都听不出别的兽对自己不带脏字的辱骂,所以,我有点不太清楚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到底是喝醉酒胡说八道呢,还是另有所指呢? 标准答案,就是问问他这话到底是啥意思,但是,当着尼莫老板和那么多外兽的面,我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随后,刘枫看着我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只见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泪花。 “我,我明白……我明白的,你到底咋想的……” “你……” 这个时候,我倒是听出了他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要让他闭嘴,不要扫我的兴,但这个时候,他接着说道。 “我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所以……所以很明白……你是个啥心情,要不然……咱,咱,咱,咱俩也不可能在这里见面了。” 他说罢,冲我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我大致能闻出来这是香草马林斯酒的味道,和我现在喝的蓝莓布李斯一样,都是烈酒,但这种酒的烈性程度却完全比不上蓝莓布李斯,更没有把盐巴丢进去溶解一圈后再喝的喝法。 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酒的味道,因为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味——或许是酿造时加入的香草导致的? “你呀,还能有兽捞你,我,我……■■的经历的那些,破,破事,那可不是被抓起来那么简单了,我以前可是……险些就掉脑袋了。” 刘枫的目光就像是个经历战争之后失去所有战友的老将一般,有些混浊和悲哀,但却仍然透露出一点自豪和豁达,这样的目光,在我们国内很多参加过战争的兽身上都能看到,而我也因此确信,他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兽。 一种“一点也不酷”的,想要安慰他的想法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但最后,他自己却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自己的遭遇吐露了。 原来他和我差不多,都是年幼时就失去父母,后来又跟着那些酷酷的家伙在一起混的兽,只不过,他似乎比我更加自由也更幸福,毕竟他还有爷爷奶奶以及姐姐,以及那个被他当成挚友的,看起来就软趴趴的路杰,而且还能一直把学业坚持下去,光凭这些来看,这家伙真是幸福得不得了啊——即便现在他的爷爷奶奶以及姐姐都离他而去了,但我仍然是觉得他比起我还算是个蛮幸运的家伙。 毕竟,听他自己说,他虽然没太多朋友但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敬畏,我嘛……且不说被那个神父老头一直当小孩子,就算是旭日港当地的居民们似乎大多都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因此,我也只能在“黑太阳帮”的同伴那里感受些许的青睐。 不过,现在一想起“黑太阳帮”的事情,尤其是头儿对我的真正看法,那种好不容易被酒歼灭的烦闷就又死灰复燃了,■■的,得再多喝点! “老板,再给我俩一兽一杯‘彩桦树’!” 我拍案而起,对尼莫老板说道,随后刘枫也醉醺醺地站起来,和我勾肩搭背地说道。 “我还要‘蔻驰塔司令’,去冰的!对了,再上点下酒菜过来,肚子里全是……酒,没有别的东西……有点饿。” “好的,马上就好。” 尼莫老板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麻利地去准备我们的新订单,而趁着这个空挡,我们两个又开始各自吐露着各自的经历,接着酒力一起倾泻那些烦心的事情——我们两个不仅在不喜欢娄鸣那小子上达成了共识,还对这个世界那■■一般的『草食性正确』思潮以及推广这玩意儿的■■们进行了好一番辱骂,换作平时,不管我,还是那个神父老头和瓦尔瓦拉,亦或是我在“黑太阳帮”里的同伴们都不敢做的事情,这可真■■的痛快,我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只能说刘枫他还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啊! 喝到后面,我们两个都有点意识模糊了,我更是被一种昏昏沉沉的睡意所支配,但在这个时候,我倒是听到刘枫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刘枫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可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刘枫越说越激动,我勉强能听出来他似乎是用着金都国语和谁交流着,而且那个和他谈话的家伙说的话似乎让刘枫不太爱听的样子。 他是喝醉了在撒酒疯吗——我用着将近断片的意识勉强推测出了当前他的状况,此时此刻时候也不晚了,于是,我艰难地撑起身来,想要带他回他们住的酒店,但刚一起身,就听见一声尖啸在我面前响起。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酒馆变得漆黑一片。 我■,别再是娄鸣那家伙事情没办妥,我■■又要被那群警察抓鬼去吧?! 这个想法一出,我的酒醒了三分,而紧接着,脚步声,连同着一阵阵枪响,从酒馆门口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而从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和枪响之中,我听到了如下对话。 “确定是在这里吗?” “确定的,那两个兽,连同『起源矿石』都在这里。” “很好。” 这让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上。 本章,完。 第324章 何为友情: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原来是抢我的『起源矿石』的吗——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抓我回去的警察的我松了一口气,但我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虽然,我现在不怎么喜欢那个啰啰嗦嗦的神父老头,但他在我小时候给我的这块『起源矿石』,究竟有多珍贵我还是明白的,毕竟这可是我的祖先留下来的遗物啊,怎么着也算是传家宝,自家的传家宝要是■■的能这么轻易地交给别的兽,那我可真就是个给自己祖先脸上抹黑的不肖后代了。 所以,我可不会轻易把东西交给这群来路不明的家伙。 “嗯……嗯……哎呦……怎么回事啊,真够吵的啊……” 伴随着一声声枪响和打杂的声音纷纷响起,刘枫也缓缓地醒转过来,在他看到酒馆里的灯不再像之前那样通透明亮,也是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几分。 他用着那如同蓝色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双眼环视着四周,而在发现那些向我们逼近的那伙兽之后,只听他狠狠地用金都国语骂了一句,随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你,找地方藏好了,这群家伙是来抢你拥有的那样『神明信物』『起源矿石』的!他们可是一群不择手段又阴险歹毒的狂徒,你天生就会的那个魔法『绝对制造』虽然很牛■但是对付他们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给我躲起来,等下找机会赶快从这里逃出去。” “那你呢?” 我问道。 “我来对付他们,你别拖我后腿。” “啥?!我拖你后腿?!你什么意思啊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火借着酒力就上来了,于是也不顾会不会被对面发现,直接大声质问他道。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你现在最好还是乖乖躲起来,出了事情我没法和任何兽交待。” 他似是犹豫了一小下,随后放软语气对着说道。 “那不行!留你一个跟那群带着枪的家伙打架,这可不行啊!一点都不酷!” “啧……你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的一直在纠结酷与不酷呢?■■的不傻吗?” “傻个■!我看你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我朋友,是我哥们儿,哥们儿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你我好歹都是在各自的城市上混过的,这个总不能不懂吧?!” 此言一出,刘枫沉默了几秒,随后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道。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的……” “朋友和哥们儿啊!那还能是什么?!” 我回答道,随后,只见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小声嘀咕着什么,我提醒他对面差不多快打到这里来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但不知是怎么了,他先是用严厉愤恨的目光瞪了我一眼,随后给了我一个侧身,说道。 “你要是想参战也没问题,不过,你得把自己保护好了,就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要不然,你真的出了事,我向任何兽都不好解释!” “行啊,我答应你。” 啪啪啪—— 随后,一阵诡异的鼓掌声伴随着脚步声慢慢响起,对面的兽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呢! 这,这可■■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昏昏沉沉的我逐渐依靠魔力醒转过来,虽然头还是有点痛,但醉意基本消散了很多了。 酒馆里的一切都变得十分黑暗,宛若被漆黑的幕布遮盖住一般,好在我作为一个肉食性兽人,拥有发达的夜视力,很快就看清了目中所及的一切。 瘫倒不动,身上有着弹孔的顾客和老板,杂乱无章,破碎的酒杯和桌子,以及…… 那五六个身穿黑色特制紧身衣,面容凶恶冷峻的兽人。 是『曼纽』组织的混球们!真■■的阴魂不散啊,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我的警戒心立刻被提了起来,低声通知身旁的汉克诺夫,让他赶快找地方躲起来,但是…… 这家伙非但不选择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上携带的那块『起源矿石』,反而还说要和我一块战斗。 我有些不以为然,他与生俱来的『神裔能力』『绝对制造』,我也有所耳闻,是历史上只有『创世十神』中的赤之神用过一次的神秘魔法,有着根据自己的意愿,以普通的材料制造出各类事物的效果,虽然这个魔法算是“万金油”一样,有着极其灵活的操作空间和恐怖如斯的伟力,但对于现在的局面,我是真的很难想出他能够用这个魔法搞出什么有利于战局的花样。 因此,我又一次劝诫他,但他仍然态度坚决,实在是不肯做出让步。 而且,他居然还说出了一个让我感到肉麻的理由——因为我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才不愿意让我面对如今的危险。 真■■的肉麻啊……怎么这种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呢…… 朋友,朋友,朋友,朋友…… 朋友,朋友,朋友,朋友…… 朋友,朋友,朋友,朋友…… 朋友……吗? 呵呵呵呵…… 我的朋友,始终也只有路杰一个啊…… 别的兽无论再怎么对我好,都是走不进我的内心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谁知道对你好的兽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而且,对于除路杰之外的其他的兽,我一直都是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与之相处的,只有这样的兽际关系才能让我感到安心,我一点都不想让路杰之外的兽走进我的内心,一点都不想! 包括现如今的娄鸣,罗娜学姐,还有那个和路杰长的一模一样的基托内也是一样——即便我们成为了一起旅行的同伴,但我仍然还是选择尽量与之隔着一堵墙去相处,当然咯,和他们隔着的墙,也没那么厚。 至于路杰嘛,他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现如今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之一。 而汉克诺夫,就因为我陪他喝酒聊天,就认为我是他的朋友……真是有够傻的,傻得有些可爱的那种。 于是,我只能这么对他说。 “你要是想参战也没问题,不过,你得把自己保护好了,就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要不然,你真的出了事,我向任何兽都不好解释!” 他赶忙答应,但声音实在是有点大,把『曼纽』的那伙家伙引了过来,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死死地盯着领头的那个留着络腮胡,但气质却阴阴柔柔,雌雄莫辨的盘羊兽人。 他边走过来,边拍着手,随后用他那和我想象得一模一样的尖锐声线如此说道。 “真是感天动地的友情啊,但很可惜,很可惜啊,你们的友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说的是标准的金都国语,我看到汉克诺夫傻眼般地看着那家伙,似乎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的样子。 “在下的名字,叫做毛植,是『曼纽』派来这里的杀手,我呢,已经对你们的事情有所耳闻了……真是没想到啊,池旭,裴垦,帕妮,切连,陶簌,霍紫苏,还有欧尼奥,奇达尔两位老兄,以及那个叛徒格莱普和『大老爷』,他们居然都纷纷败在你们这些小鬼手上了呢,虽然,这些家伙在组织上也是排不上号的小角色呢,哼哼哼……” 他随后又将双手环于胸前,说道。 “所以,你们就应该明白,我可是一定会完成任务,让你们彻底地从这世上消失的兽,哼哼哼……快做好觉悟吧,这样你们或许还不至于哭着向我求饶,在临死之前丑态百出。” 他的语气颇为自大,挑动着我本来就暴躁的脾气。 “少■■在那里说大话了,而且……” 对他的一番说辞表示不屑后,我本想说我和汉克诺夫根本不是朋友,但一是碍于娄鸣让我拉拢他的计划,二是因为这个傻大个真的挺单纯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他们的老大骗得团团转,这也让我有点不忍心对他说重话,所以最后,我硬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话憋了回去,转而接着放狠话道。 “而且,你要小心一点你的脖子,别让我给你在那里开个大口子!” 黑暗之中,我看到他不悦地挑了挑眉,随后冷哼一声。 “哼,没想到嘴还挺硬的,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 他说着,拿出一把看不清颜色的钥匙,插入了自己的腰带上。 “要来了,汉克诺夫,准备作战。” 我说着,同时运作魔力,准备趁他的装甲还没完全显现前尽快用『蚀骨之风』解决他,但那套装甲的附着速度比我想象的快,我咒语才默念到4\/5,那套装甲就附着完成了。 随后,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紧接着,我只觉得自己的胳膊犹如被灼烧一般疼痛,再低头一看,我的胳膊一侧竟然变得焦黑,皮毛被灼烧的味道也从那里不断地飘进我的鼻腔。 而汉克诺夫个头比我更大,这一攻击对他来讲更是难以躲避,只见,他的裤子被烧了个大洞,里面的一处皮毛和我胳膊上的一样,被烧得焦黑。 “嘶——我的裤子啊,居然就这么破了!!!!” 而让我感到奇葩的是,汉克诺夫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腿上的疼痛感,反而去心疼他的裤子。 毛植阴笑的声音在那套装甲的声音处理系统的扭曲下,显得更加刺耳了,他下令让其他几个兽一拥而上,但此时此刻,『蚀骨之风』也吟唱完毕,橙色的法阵在我脚下闪动,随后,化作一道龙卷风,绕着我们两个打转,并越变越大,最后将那几个想要围住我们,却还没发现危险逼近的家伙全都卷了进去——我想等他们出来后,一定是全身酸软,筋骨受到了严重损伤吧。 如我所想,这群被卷入『蚀骨之风』的兽一个个的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毛植轻蔑地骂了声废物,随后,红色的光束再度袭来,我试图造出风墙躲避,但那光束似乎很轻易地就透过了风墙,我连忙拉住汉克诺夫趴下身子躲避,但这个时候,汉克诺夫却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这光到底■■的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能把我裤子给烧着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高热激光之类的东西吧。” 胡乱猜测着的我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对付目前棘手的状况,但突然,又有一批『曼纽』的兽赶过来支援,这次足有十七八兽,个个配备着崭新的冲锋枪,我心想这可坏了! 虽然我现在被橙之神补充了不少魔力,但,为了节省那些来之不易的魔力,如今每用一次『蚀骨之风』这样的高魔力消耗魔法时,除了支付自身的魔力,我还选择了支付一部分体力作为替代品——刚刚用这一次『蚀骨之风』,我都觉得身体产生了一种该死的倦怠感,要是用上两次,天知道又会如何呢? 而现如今,我能想到的,快速清理掉那些杂兵最好的方式也就使用『蚀骨之风』了!因为这家酒馆的占地面积也不大,空间狭小,我所擅长的大多数风魔法不仅不能发挥最大威力,而且还容易伤及无辜,只有『蚀骨之风』的精密度最高,同时也能做到快速清理那群家伙,但,若真的要用第二次的话…… 我开始犹豫,犹豫要不要豁出去再用一次『蚀骨之风』,但这个时候,那群『曼纽』的混蛋们已经开枪射击了! 这下,怕不是真的完了——面对枪林弹雨的我一瞬间没了反抗的意识,但须臾之间,一个足够巨大的障碍物挡在了我面前,随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把我拉扯到了一个“柔软无比的垫子”上。 “你■■愣什么神啊?对面都放子弹了,你咋还不想着用魔法反击,反倒在这里愣神?!” 他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明显的埋怨。 顷刻间,我才发现刚刚是汉克诺夫出手相救,而那“柔软无比的垫子”,真是汉克诺夫那大的出奇的胸口和他肉肉圆圆的肚子。 “喂,刚才的那是……”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但话说了一半,他就解释了起来。 “那是我刚刚急中生智,拿玻璃酒杯和金属叉子用『绝对制造』打造成的超大号防爆盾牌,挡子弹是够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挡那个激光。” 说着,汉克诺夫转头通过透明的玻璃部分侦察敌情,只见他眉头紧皱,骂骂咧咧地说道。 “■■的,怎么■■又支援了那么多■兽?!这群■■到底■■的是什么来头,怎么■■的兽数这么多还■■个个都■■的带着枪呢?” “保尔神父,没跟你说吗?” 我问他道,他不屑地,连看我一眼都不地回答道。 “那神父老头从来没跟我说过有这样的组织……就■■告诉过我一件事,我脖子上挂着的『起源矿石』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绝对不能交给别的兽,所以我一听到这群■兽是冲着它来的,就提高警惕了,但没想到这群家伙真■■的是有备而来啊,那么多枪,那么多兽,带头的还会发射激光,这还打个屁啊!” 说着,他的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抓起桌子上用过的几根金属叉子,运作他的魔力,只见叉子上立刻显现出赤红色的法阵,随后,那叉子立刻化作一团金属雾气,并重新组成两把和对面使用的一模一样的冲锋枪。 他把一把枪交给我,随后让我从他身上下来,并抄起另一把枪,挺直腰板,把半个脑袋和右手漏出防爆盾牌外开枪扫射。 但很可惜,这家伙枪法很差,从和我身高平齐的玻璃部分,我可以看到他打出去的子弹一个都没中,真可谓是兽体描边大师了。 而除此之外,我还观察到装备着那套装甲的毛植也在积蓄能量,准备再次发射激光进行攻击。 我心道不妙,想着实在不行擒贼先擒王,先把他处理掉再说,随后,端起冲锋枪,将半个身子从防爆盾里露出来,瞄准了毛植,并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将魔力注入枪体之中,企图用魔力对子弹进行二次助推和降低风阻,达到一枪穿透那家伙要害的目的,但…… 就在子弹碰到他的装甲的刹那,红色的激光也积蓄完毕,从他的装甲的各处射了出来。 子弹立刻被这高热激光融化,我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撤回了防爆盾之内。 防爆盾被这激光打中,瞬间变得又红又热,宛若一块巨大的,不断放出热量的烙铁,害得我和汉克诺夫都被迫和它保持距离。 “嘿,你发现了吗?” 这个时候,汉克诺夫突然凝望着对面的墙,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发现什么?” 我拽着自己被烫掉一撮毛的尾巴,不爽地问道。 只见,他突然把手放在和他视线平齐的那处玻璃部分,随后缓缓把手平移到墙上,说道。 “那个激光,穿过玻璃应该会打到这里才对啊,可你看,它怎么把这上面的地方给烧焦了呢?” “啧,这个是折射现象啦……难道你们艾赛克莱特的学校都不教物理课吗?” “物理课,是啥?” 对于我的这句话,他给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回应。 “你,你……你难道没上过物理课吗?” “没,我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辍学了,那破学校谁爱上谁上,反正我是不想再在那里天天受气了。” “好吧,给你科普一下,由于光在不同介质中的折射率不一样,所以透射的角度会发生改变,这就是折射现象。” “哎,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根本听不懂……” 他看起来有些头疼的样子,而我紧接着换了种方法和他解释,他这才大致了解折射现象的大致原理。 只是,既然这个激光像普通光线一样会折射的话,那么…… 一束灵光如闪电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喂,这个防爆盾,还能被你的魔法制造成别的东西吗?比如……像镜子那样可以反光的东西?” 我询问他道,而他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能!”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汉克诺夫和刘枫彻夜未归,发消息也根本不回,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于是,在太阳升起后,我也顾不上洗漱和吃早饭,就想要去那家小酒馆一探究竟,可一开门,竟然看到刘枫就在外面。 “刘枫,你,你还好吗?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呢?” 我急忙拉住他问道,他把胳膊从我的双手之中抽出来,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 “当然是……遇到了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咯,不过,我已经和汉克诺夫那家伙搞好关系了,剩下的,你看着搞吧……我要去睡觉了。” 似乎是太过疲劳,加上饮酒过度的原因,他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平常那样严厉冰冷。 而他所说的“阴魂不散的家伙”,我猜一定是『曼纽』组织吧,也只有他们能用这种词汇来形容。 突然,刘枫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娄鸣,你问问那个基托内,看他能不能查清楚海蒂拉玛的身份,还有,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蒂拉玛?” 一个陌生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 “是的,她是那个『父亲大人』的手下,自称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 他回答道,随后又补充道。 “明明她三两下就把我和汉克诺夫放倒了,但是,她那个时候却根本没把『起源矿石』抢走,而且,身材体型也有点眼熟……我有点在意,那家伙的真实目的,以及,她到底是谁。” 说罢,只见他转过身去,万分消沉地小声嘀咕道。 “她……难不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这绝对不可能的吧……” 本章,完。 第325章 何为友情:其四 ——以下为刘枫的回忆—— “天才啊!居然能想出这个策略把他们一锅端!” 面对汉克诺夫的夸奖我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因为他没怎么上过学,自然也就不太理解“能够被反射”和“能够被折射”都是光的性质,如果一束光能够被折射,那么相应的也能够被反射。 老实说,『曼纽』组织的装备基本上都是魔法与科技的结晶,所以有时候,也很难分辨这些装备所附带的特殊能力到底是难为普罗大众之兽所知晓的先进科技的成果,还是魔法那自古流传下来的超自然的伟力所致,虽说对于我们而言,这些装备持有的异能,都可以用魔法来应对,但,像我这种脑子并不灵活,一根筋的莽夫,即便有魔法也不一定能够想出应对的良策,因此也需要多多观察和斟酌才行。 就比如这次,倘若那个毛植所使用的装备放出的高热激光是一种以激光形式而存在着的魔法,而不是真的激光的话,那么恐怕就没办法通过镜面反射来搞定他们了——而那种以激光形式而存在的魔法虽然看起来像光,但根本就不是光,本质上,那种东西其实就是具象化的魔力流动,因此不存在光所具有的反射和折射的特性,若真如此,我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方法也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我可算不上什么天才……” 对此,我不冷不热地回应道,随后,正在我拿出手机,准备拨通警方和医院的电话的时候,酒馆的一角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的我和汉克诺夫立刻朝着那里看过去,发现还有一个身穿机械装甲的家伙朝我们走过来。 这家伙并不是毛植,也不是刚刚被我们合力击败的其他兽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我一开始就没注意到的家伙。 看身材轮廓和装甲样式,应该是个雌性兽人,而且不出意料的是犬科的。 “还不错,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击败毛植,我想,你的脑子,并没有你自己认为的那样不灵光呢,呵呵……” “居然还■■有漏网的?!喂!我说你呢!看到你的同伴的下场了吧?!识相点■■的赶快给我缴械投降,不然你就等着被我们俩收拾……唔——” 只见那个兽以几乎是瞬间移动一般速度迅速来到了汉克诺夫面前,用与她纤细的手臂不匹配的怪力一拳把汉克诺夫打飞到我们身后的墙上,汉克诺夫当即就失去了意识。 我见状,想要用魔法防御,但又是和刚才一样——几乎是瞬间移动一样,这家伙来到了我的面前,凌空一脚把我踹退了几米,随后又是雨点般的乱拳和踢腿,我直觉全身上下传来了连续不停的火辣辣般的疼痛感,连使用魔法的空挡都没有。 最后,她把我放倒在地,并一脚踏在了我的腹部,用着明显的嘲讽语气说道。 “但是,实力真的不怎么样呢,也对,反正你也是濒死之兽,只要找不到该找到的东西,你的体能和生命只能随着魔力一并散失,呵呵呵呵呵呵……” “你是,怎么,知道……唔——” 随后,她又一脚踩在我的脸上,接着说道。 “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和你无关,总之,这次考虑到我方有大批量伤员的原因,先放过你们,下次,你可得小心点。” 说着,她按了下装甲手腕处的按钮,大批大批的『曼纽』成员立刻赶到,并带着伤员纷纷离开了。 做完这些,她才把脚从我脸上拿开,随后解除了身上的装甲。 而在看到那家伙的本貌的时候,我一时之间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呢,『父亲大人』的得力助手之一,代号『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那么,再见了,希望下次再见面,我能同时具有杀死你的动机和机会,亲爱的……弟弟,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她会,为什么姐姐会成为『曼纽』的成员呢?!而且还成为了『第十五阶梯』?! 她不应该是早就死在那一天了吗?!她不是早就离我而去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回忆结束,我才发现窗台已经被我无意识间流下的泪水打湿了好一大片。 “哎呀呀,居然哭了呢,你怎么了,为何情绪那么激动呢?” 熟悉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我抬头一看,篆愁君那家伙果然在上面。 “谁■■哭了?!那是风太大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我一改悲容,厉声反驳道。 “好的,你没哭,没哭好了吧?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委托录》上的第一个委托呢?” “如果有时间,那我就去做,没时间就再说——这话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吧?” 我回答道。 “可你只说了十五遍,不是无数遍。” 它给出了一个极其气兽的回应。 “要■■你管我究竟说了多少遍?!我■■说我说过多少遍,那■■就是多少遍!你个下流的海螺少在这里喋喋不休惹兽烦!” “什么?!海螺?!!!!!!!!” 似乎是被我说到了痛点,篆愁君以极其离谱的速度从天花板上爬到我面前,对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才是海螺!你全家都是海螺!我可是蜗牛!蜗牛你懂不懂啊?!蜗牛是眼睛长在触角上,舌头像钢挫一般的高贵动物!别用海螺那种长得奇形怪状的丑东西来和我相提并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吼那么大声,臭海螺。” 看到他愤怒成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内心一阵舒爽,于是,我下定决心,以后称呼他一定要带“海螺”两个字。 “不准叫我海螺!!!!” “好的海螺先生,没问题海螺先生!您别那么生气了,海,螺,先,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海螺啊!!!!” “嗯,海……” 刚想继续这么说下去,只听敲门声响起,篆愁君立刻消失不见,我也不予理会,直接去开门,却见到路杰站在门外。 “那个,汉克诺夫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哦,没,他说要去吃早饭所以就和我半路分开了。” “他们……‘黑太阳帮’的兽,马上就要行动了。” 路杰眉头紧锁,我自然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也明白“黑太阳帮”所谓的“行动”是指什么。 “那好,你们几个先去大教堂,我再去找找那个不懂事的傻大个,路杰,照顾好自己,能让警方和娄鸣他们处理你就别出手,不要太勉强自己。” 边说,我边给路杰整理他乱掉的头发,随后跑出旅馆,寻找不知所踪的汉克诺夫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怎么样?” 我询问基托内目前无兽机航拍的状况,面对此情此景,他也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严肃地对我说道。 “他们……嗨崽鲁商,但狠快酒到了,我已经入侵了隔条街道的信号灯,看看能不能壤他们停车。” “没用的,基托内……那群家伙既然选择当不良青年,肯定就没想着遵守规矩,交通规则恐怕更是抛之脑后。” 罗娜这时也凑了过来,分析道。 “娜娜,你说的很在理,这群家伙要是能够遵守交规,那就不会飙车抢劫还非法改装摩托了,对他们来讲,闯红灯恐怕都是当饭吃一样,算不上什么。” “是啊,都自甘堕落了,又怎么可能遵纪守法……连我都清楚这一点,基托内你怎么这个时候反而糊涂了呢?” 路杰接着说道,随后,只听基托内颇为得意地回答道。 “no,no,no……我科不适要用红灯赖约束他们啊。” “那你想怎么做?!” 基托内此话一出,我,路杰和罗娜都面面相觑,并异口同声地问道,此刻,我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的缓缓燃烧起来的不安之情。 但,还没等基托内说话,嘈杂的,争执和敲门的声音便从房间门那里传来。 而我似乎听到了疑似是旅馆柜台的服务生的声音,好像是在说“先生请您不要进去”、“您没有预约”之类的话。 罗娜和基托内还搞不清情况,但我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冲门外大声喊道。 “进来吧,我允许你进来!” 据我了解,正如青云市的地铁有着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不坐同一辆地铁且严格按照车票号入座的不成文规则一样,艾赛克莱特的各个酒店、旅馆、客栈等供旅行者居住之处也有类似的规则,那就是只找入住这些场所的兽而不开房的顾客必须要先预约,亦或者是被邀请进入房间,否则会被当做非法闯入者而被扭送到警署。 这听起来很离谱,但也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公共场所切实存在着的“机制”,同时,也是这个国家为数不多比较“守序”的地方——毕竟熊兽人大多是粗鲁之辈,“守序”对他们来讲已经算是一件难事了! 所以,像康聆那个样子的熊兽人其实都算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因为就连保尔神父这种慈祥的兽有时候干起活来都挺莽撞的呢,这么一对比,他要不是那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我娄鸣的名字直接倒过来写! 而事先了解了这一“机制”的我,也得体地给出了正确的回应,骚乱声消失,随后,我便去门口开门。 “又见面了,弗拉基米尔先生。” “你……你好。” 他怯生生地看着我,英俊的脸蛋上似是有两朵红云在漂。 “怎样?劝说失败了吧,而且……还引起马克西姆的不满,让他更加疯狂了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是来找汉克诺夫那小子的,他到底去哪儿了?!” 他明显还在拒不承认自己昨晚在知道我对他叙述的,有关于“黑太阳帮”的真相后干出的蠢事。 “好了,别装了,你昨天晚上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猜猜,我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边说,边打量着他的衣服,在确定我想要找的东西的位置后,我上前一步,把手插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他气愤地质问我想干什么,而我也十分麻利地将那张名片拿出来,然后,撕开它的表面,露出里面的『千里传音符?子符』。 “能够监听的奇特设备,我就是通过这个听到你所说的话的,怎样,很意外吧?” 我戏谑地看着他,而他不爽地“啧”了一声后,拽起我的领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着,你这头又胖又阴险的大橘猫,我■■现在没那个心情跟你计较这些,快点告诉我汉克诺夫那小子到底在哪儿!要是我不能及时找到他,他养父,也就是那个旭日港大教堂的神父很可能就小命不保了!这■■是兽命关天的事情,别给我磨磨蹭蹭的,快说!!!!” “嗯,我当然知道现在的局面很紧迫啊,因为你们敬爱的老大,马克西姆,他见到自己的计划失败,还被警方掌握了栽赃陷害和暴力收租以及鞭尸的证据,所以,气急败坏的他想要报复汉克诺夫的心就更强烈了,再加上『兰塔多斯格党』的联络员给他的委托,于是,他就准备带着自己的手下们想要去皇家大教堂那里搞一波‘大的’,对吧?” “既然你知道现在情况紧急,那就快点告诉我汉克诺夫到底去哪儿了,我得让他通知他养父到我家避一避,要不然……天知道亲……呸,天知道马克西姆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放火烧教堂恐怕都是轻的……” 他继续追问,但语气越发懊丧。 “你就放心好了,保尔神父他不会出事的,好歹他也是个退伍士兵,体术方面可不是你们‘黑太阳帮’的兽可以碰瓷的,但,至于汉克诺夫……对不起,那家伙,我还真的不清楚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又听嘭地一声响,门又被打开了,那个白色的,高大的汉克诺夫又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 “弗拉基米尔?!你咋在这儿?!” “汉克诺夫!你终于回来了!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我电话给你打爆了你都不回啊?!” 弗拉基米尔喜出望外,但随即又变得不满起来,埋怨着他的好友汉克诺夫。 “唉,就是心情不好去喝酒,手机我直接关机了。” “你■■……你小子怎么喝酒不带我啊?!真是的,这■■还算是朋友嘛?!” “对,对不起……下次,呃……下次一定带你去行了吧?” 汉克诺夫眼神闪躲,无意中瞟到了我这里,只见他面色极为复杂,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神……神……神父老头……咋样了?” “目前没什么事,因为你们‘黑太阳帮’的兽还没到那里,但如果不及时赶过去的话,就算保尔神父以前是退役士兵,也难以招架那么多兽。” 罗娜替我回答道。 “哦,没,没事就行……” 他转过头,红着脸说道——总感觉这副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或许是因为他的脸红色号和路杰是同一款的缘故? “你觉得,没事就行了吗?汉克诺夫。” 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问他道。 “如果不是娜娜跟我说起她的发现,我恐怕还真的就以为你就是个不懂感恩没有孝心的过账呢,真没想到啊……” 说着,我用手指轻轻敲打着他肉感十足的肚子,坏笑地看着他。 “原来你一直都在隐藏你对神父的关心啊……而一旦出现这种危急情况,你就恨不得在再三确定之后马上赶过去对吗?” “什么啊……你到底在说啥啊?!我告诉你,我可生气了啊!” “娄鸣到底在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罗娜紧接着说道,随后路杰也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其实很爱保尔神父的对吧?但,因为对他表达出‘爱’在你眼里属于一种不太酷的事情,所以……” “所以啊,汉克诺夫,就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你就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去正视自己的感情,宁愿当个不省心的家伙,宁愿相信自己的友情远比这种看起来就不可靠的亲情稳固,也不愿意鼓起勇气做你所认为的‘一点也不酷的事情’并无条件相信马克西姆说过的每一句话,认定自己只需要友情就够了,我们说的没什么错吧?” 刘枫这个时候也走进房间,顺着路杰的话接着说道,但,这也让本来就不太大的房间更加狭小了。 “喂,你们……你们……” 被我们这么一说,他的脸红得像番茄一样,那叫一个引兽注目。 “所以,你就承认并正视自己的内心吧,汉克诺夫。” 我如此说道,而他,就像一个白橡木雕琢而成的巨大木雕一样,岿然地沉默着。 本章,完。 第326章 梦碎之后: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那个神父老爹可是面临着被马克西姆他们打砸教堂并围殴的可能诶?!你真的不打算跟着他们过去吗?!” 门口目送娄鸣他们离开的弗拉基米尔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问我道。 我沉默地盯着他,虽然想要一言不发,但想来以他的个性还会继续没完没了地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与其被他唠唠叨叨地烦得头疼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终结这个话题呢! “不去,那老头的死活关我屁事?他又不是我亲生的爹……” 我咬咬牙,内心有些纠结该不该说的那么过分,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说道。 虽然很清楚“我的父亲是被那神父老头害死的”这个消息多半是马克西姆为了把我当蠢货耍而扯出来的谎言,但一想到我的亲生父亲确定是死于陷害这点我就莫名火大! 虽然不清楚我亲生父母到底是怎样的熊,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尤其是对于这个■■的国家来讲! 别看我脑子不灵活,但这件事情我大概还是能猜出来的,要不然那个神父老头也不会对我亲生父母的一切事情一直遮遮掩掩,乃至连作为他们的儿子的我都不愿意告诉。 “汉克诺夫!!!!你■■的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他头上的青筋尽数暴起,以极大的力道一手拽住了我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露出了我从来都没看见过的,愤怒到家的表情。 “我和那神父交集不多,但听我老妈讲,他为了养活你从小到大费了不少心思,无论吃,喝,穿,住,玩,都尽他所能给你最好最好的,根本就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你,你■■的知不知道你是旭日港这边最幸福的熊啊?!且不说你想要啥就有啥吧,你■■的进监狱多少次了你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哪一次不是那神父腆着老脸带着钱和一大堆礼品跟那帮贪得无厌的■■条子周旋半天才把你保释出来?!皇家给他的工资,怕是有九成都给你用了,他连平常穿的神父袍都■■破成那样了也舍不得买新的……他是那么爱你,在乎你,你平常老和他起争执不愿听他唠叨也就算了,现在他面临着危险,你■■的不去救他反而说关你屁事,你有良心吗?!啊?!你这家伙实在是……” 又来了,又来了…… 这小子简直和那神父老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刹不住车,他不明白我最讨厌的就是别的兽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吗?!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你这家伙真是……” “闭嘴!!!!!!!” 我真的急了,冲他吼道,并也抓住了他的领子不放。 “说到底,这■■是你的问题吧?你干嘛非得把事情都告诉马克西姆?!搞得他这下决定带着其他兽来教堂打砸,你有那个资格数落我吗?!” 本以为我会得到他认怂的回答,但却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右脸颊被拳头狠狠砸中的痛楚。 “汉克诺夫……你就是个■■你知道吗?不,不仅是■■那么简单,就像娄鸣那小子刚刚离开时说的那样,你辜负了你的名字,像你这种连自己真实想法都不敢正视,只为了那■■的面子而耍小孩子脾气的熊,才不是什么勇士!就是个大怂包!我呸!!!” 他说罢,一口口水啐在我脸上,接着说道。 “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到时候,我会把你说的话全告诉那个老神父的,让他看看,自己给朋友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孬种!” “你■■……” 我本想冲过去扯平那一拳的,但他溜的很快,等我到了门口,他兽影已经不见了。 我心情复杂,又灰溜溜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想要把口水擦掉,但仔细一看上面的图案,这个手绢,好像是我小时候那个神父老头和我一块制作出来的。 上面的图案看起来相当拙劣,像是小孩子画出来的,没有任何构图美和兽体结构美可言的儿童画一般,其内容是一个庞大的棕熊兽人,还有一个小不隆冬的白熊兽人,他们手拉着手,脸上有着看起来很简单,也很幸福的笑容。 没错,这图案上的内容,正是小时候的我和那个神父老头。 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总是喊他“神父爸爸”,而不是现在的神父老头…… 而且那个时候,老实说也的确是,蛮幸福,也蛮快乐的……哪怕是和他玩互相挠痒痒这种无聊到家的游戏都能开心一整天。 甚至那个时候,我对他的印象也是“我世界的全部”,见不到他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现在……他的形象不知从何时开始,越来越糟糕,越来越不顺眼,有时候和他说话我都觉得挺恶心的。 更别提……跟他说其实我还像小时候那样…… 不不不不!其实,搞不好在我讨厌他的那一刻起我对他的情感就已经和小时候那样截然不同了。 但,也不可否认的是,娄鸣说的很对,虽然现如今我对那个神父老头抱有厌恶,但我还是,还是…… 还是……还是有点……呃……爱他,像家里兽那样的,爱他。 想到这里,我脸上发烫,不自觉地以手掩面,即便这个房间现在一个兽都没有。 随后,我鼻子一酸,眼泪也止不住了,更多的回忆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倾泻了出来,搞得我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我泪眼婆娑地凝望着那张小小的,被我弄得脏兮兮的手绢,长叹了一声,随后,一个声音不知怎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要过去吗?” “过去!我必须过去!” 我给出了这样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之后,也不管自己的面子如何,更不管眼泪有没有停下来,以我最快的速度冲出这家旅馆,朝着大教堂奔去。 不,应该说,朝着我的家,朝着我唯一的那个家奔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 被一伙“黑太阳帮”的兽开着重型摩托车的我,紧紧握住了身旁娄鸣那肉乎乎又温暖无比的手,这才能让我紧张不安的情绪放松下来。 “我早就想到了,既然弗拉基米尔把咱们参与并搅黄马克西姆的阴谋的事情捅出去了,那他必然会围堵咱们……啧,希望刘枫他们三个安然无恙。” “那,那咱们怎么办?” 但面对这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良打扮的熊兽人,即便我身边还有娄鸣,还能安心下来,但也仍然止不住犯怵。 “怎么办?当然是不伤到他们的情况下拜托他们呀!咱们最好别和他们结梁子,毕竟‘黑太阳帮’本质上是『南迪胡格』这个艾赛克莱特的极端新生政党为了反对他们国家的皇家势力而培养的专门闹事的家伙,得罪他们,就等于和那个政党作对,咱们可不是来趟这浑水的,索性……你用『向荣术』把他们控制住,我负责放电电晕他们吧。” 他对我大声密谋道,毫不避讳那些“黑太阳帮”的兽——毕竟我们现在正用金都国语交流,他们根本听不懂的。 话音刚落,这一行兽里为首的家伙突然驱动摩托车,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棒,朝我们两个兽冲了过来,我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快速发动『向荣术』复苏了那木制棒球棒本应木栓化的植物细胞,只见在那根棒球棒即将抡到我眼前的刹那突然变成了绿色,并瞬间疯长,形成无数的藤蔓将拿着它的家伙和他的摩托车裹得严严实实。 那些兽见状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敢行动,而随后,一根根藤蔓又从其中冒了出来,朝着他们飞去,他们吓得叫都不敢叫一声,全都驾驶着摩托四处逃散。 但,这可是『向荣术』啊——若是不能达到我的目的,这由棒球棒复苏而成的植物藤蔓就会无限疯长下去,直至它们全都被缠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为止。 “路杰,你好像变强了啊,我原本以为你会让咱们周边的这一堆堆植物疯长抓住他们,没想到……居然是让那根木制棒球棒的细胞复活了吗?” 虽然,娄鸣嘴上在感叹着我的进步,但似乎他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不,与其说他现在的表情是“不开心”,还不如说是“忌惮着什么”。 他……难不成是在害怕我吗? 想到这里,一种奇怪的情绪如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棉团一样堵在我的内心之中。 “娄鸣,你……” 或许是破天荒地慢半拍了一次,也或许是别的愿意,在我呼唤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态一般,转而露出一个怪怪的微笑,对我说道。 “我怎么了?” 见他故意挤出的那副笑容越发灿烂,我有些不忍心揭穿他,于是说道。 “没什么……谢谢你能肯定我的进步。” “哎呀,这算什么嘛!只不过是夸你几句而已啦!况且你有进步,就值得被夸,不是吗?” 他调皮一笑,脸上的表情这才变得自然了起来——从有些僵硬而非真的笑容瞬间变成自然的笑容,只能说这也只是独属于他的变脸速度。 而我的注意力,很快也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只见,他的身后此刻正站着一只比他还要矮,也就一米五左右的个头的太阳熊兽人,他正举着一把匕首,想要朝着娄鸣的脖颈刺去。 “小——” 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娄鸣小心,赤红色和黄色的光纷纷闪动,两个法阵同时出现在那把匕首中央和那太阳熊兽人的头顶。 紧接着,伴随着雷声轰鸣,那太阳熊兽人被雷击中,立马浑身焦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匕首也瞬间扭曲,并迅速变成了一根看起来很精致的汤勺。 “我当然知道有兽在我背后偷袭啦,路杰你这点就不用担心了,除非是希尔薇那种对方实力远比我强的,否则谁偷袭我我都会很快反应过来的……” 说着,娄鸣发现了地上的汤勺,他眼珠一转,似乎是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汤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环视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到旁边的白桦林之中。 只见他先是无奈地,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双手环于脑后,挺着他的大肚子,微微撅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出来吧,我已经知道是你了,汉克诺夫。” “啧……” 白桦林之中传来了动静,随后,那白色的,高大的身影踏着拘谨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面前。 “那个……我……其实……不,不是,我是想说,呃……” 他脸红得像块被烧得滚烫的木炭,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地说道,但说了半天,也没能表达出来自己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其实就是路过,等下还要去喝酒的对吧?” 娄鸣露出了恶作剧的坏笑,故意对他如此说道。 “嗯……毕竟喝酒和鬼混是你生存的第一要义嘛。” 我也不知怎的,心生一丝调皮的坏心思,和娄鸣一起捉弄起了汉克诺夫。 娄鸣微微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说“你居然和我学坏了啊,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一般,而我也以之前根本就不会在我脸上浮现的的调皮坏笑回应他的这个眼神。 但我们左一言右一语,搞得汉克诺夫的脸更红了,只见他头上流出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汹涌,整个熊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又羞又气又委屈又尴尬,回想起之前他那副不良又粗鲁的做派,现在他的这副模样别提多有意思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刚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也明白你为什么明明说不跟着我们一起去皇家大教堂,现在却又跟了上来,更明白你现如今的心情,因为这些事情,都在我的预想之中,而我们之所以分成两路,又在尽量往教堂那边赶,但却又放缓一点脚步,做出这种看似矛盾的事情,也全都是为了等你,因为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一定会跟上来的。” 娄鸣边说,边拿出手机通知罗娜学姐他们三个汉克诺夫已到,如果没有陷入麻烦就火速去教堂那边。 “呃……抱歉……刚才真的,真的……” 汉克诺夫垂下头,慌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对,应该说他本身就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愧疚。 “没事,我们其实一直都没太怪罪你的,汉克诺夫……但,我觉得,你最好和保尔神父说声对不起,他才是最应该得到一句抱歉的兽,不是么?” 我对他如此说道,而他挠挠头,眼珠乱瞟,良久才说了一句。 “我……我会……向他道歉的。” 本章,完。 第327章 梦碎之后: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这是哪儿? 为什么这么黑呢? 难道是有谁把灯关了?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灯? 我又是谁来着? 我…… 似乎是撞到,又或者说是碰到,亦或是说是谁打在了我的脑袋上,那里传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紧接着,我的一部分记忆涌入了我的大脑。 汉克诺夫,是的,这是我名字最前面的部分,也是大家最常称呼我的名字,当然,也有兽称呼我维多洛维奇的,因为维多洛维奇是我名字里最后的一个部分。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在这个一片漆黑的地方,我可是记得,我刚刚还在混战之中替■■挡枪来着。 诶? 我是,替谁挡枪来着? 怎么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谁……来着? 我思索着,思索着,突然发现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突然多了一条铺满红色花瓣的道路。 而在路的对面,似乎是有谁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家伙好像是在等我一样。 那东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好奇心还是猎奇心来着,总之,就是在这种东西的驱动下,我踏上那铺满了红色花瓣的道路,快步来到了那个家伙的身边。 只是,越是靠近他,我越是觉得这家伙眼熟啊,好像……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在我和他的距离不到三米的时候,那家伙发话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没办法改变了……” “啊?” “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珍惜本该珍惜的事物……” 话说了一半,他的身体居然开始变得透明,随后,只听他随后说了一句“就只到这种程度吗?”,身体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在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有一张长方形的,看起来像是塑料纸一样的东西。 我把它捡了起来,发现那居然是一张发黄破旧的老照片。 而在看到照片的内容时,我才想起来,那阵子我究竟是给谁在挡枪。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汉克诺夫偷偷跟了上来,这完全不让我意外,因为罗娜的『宇之戒指』对他的情感感知绝不会有错——他还是爱着保尔神父的,并把他真的当成和自己父亲一样的存在对待! 只是,这个相当不成熟的家伙尚在叛逆期,又被自己的狐朋狗友所蒙骗,以为保尔神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因此陷入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怪局之中。 而如今,真相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他所认为的,对他好的挚友兼“头儿”马克西姆反而是最嫉妒他最巴不得他去死的兽,甚至还用假消息来蒙骗他,让他陷入了这样的怪局,这必然会让他陷入一段时间的逃避心理之中,而这种逃避心理,也让他极力否认自己的内心所想。 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他真的敢撕破逃避的梦寐,像他的名字一样,如勇士一般地迎击现实。 而现在,保尔神父,以及那座对他来讲就是家一样的皇家大教堂即将遭遇被他过去的“同伴”的毁坏的命运,以及我们这群兽给他掰开揉碎,根据现状所讲述的道理,还有他“新交”的之心好友刘枫的出现,这些事情无一不是能够让他从梦中醒来的助推剂,他虽然单纯幼稚,又有着一种天真纯粹的“恶”,还染上了许多不良的习气,但却不是分不清好赖,不明白事理的傻子,更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薄情之兽,所以,他一定会跟上我们,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我们便带着他,一块顺着近道前往教堂,但没走出多久,就又有一伙“黑太阳帮”的兽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次的为首者居然是个和我一样的虎兽人,但他的身材却和路杰一样瘦弱,活像是个杵在地上的电线杆,跟他那辆一直发出“轰隆隆”的吼叫声的重型摩托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是你啊……麻杆彼得。” 汉克诺夫冷冰冰的道出了他的名字,只见那叫麻杆彼得的家伙把手里的烟头随手一扔,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黏痰,歪着头挤眉弄眼地说道。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给我让开,我不想跟你们撕破脸皮。” 汉克诺夫皱眉道,我能感受到他体内的魔力开始流动起来,看样子他要用魔法对付他们啊。 “那可不行,头儿说了,这条路,谁都能过,就你们除外!所以 ,甭想给我过去!” “对,你们别想从这里过去!” “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们过去的!” “……” 领头的“麻杆彼得”放话之后,剩下的那些小杂兵们,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个个地全都哄闹了起来,抄起各自的武器,驱动着摩托车朝我们冲来,而就在这个刹那,只听汉克诺夫念念有词,几个音节一出,赤红色的法阵展开于林地之上,随后,那些“黑太阳帮”的家伙们所在的地面瞬间软化,变成了一滩沼泽,将他们全都吞没了进去,而在这之后,地面又恢复原状,将他们一个个地全都埋进土里。 这是『地缚术』,不算怎么难的土元素魔法,基本上算是最简单的元素魔法之一。 而再看那些中了『地缚术』,嵌进地里一动也不能动的家伙们,他们一个个地全都瞠目结舌,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他们的见识,魔法这东西怕是连听说过都没听说过吧。 不过,这也说明汉克诺夫大概很懂『神裔』和『结缘者』的“规矩”——除非有必要,否则不能在不知魔法,不懂魔法,不屑魔法的兽面前使用魔法,必须要藏锋于兽。 随后,只见汉克诺夫冷哼一声,一脚踩在“麻杆彼得”的脑袋瓜子上,说道。 “哼,我■■今天就从这里过了,怎么着?!你倒是拦啊,你个瘦的跟个麻杆一样的小废物!” 说罢,他转过头来,招呼我和路杰继续前进。 我们一路加快脚步,终于赶到了教堂附近,只见教堂旁边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兽,一个个地全都穿得不三不四的,衣服上又都印着一个狰狞可怖的太阳图案,想来全都是“黑太阳帮”的家伙。 只是,我可是完全没想到,这“黑太阳帮”的兽这么多啊……简直远超我的想象! “你们的兽,真多啊。” 我对汉克诺夫如此说道。 他没有搭理我,厉声说道。 “你们一个个地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是都约定好了吗?!这个旭日港,咱们哪里都可以抢,哪里都可以砸,就是不能动这里!” 只是,这里兽太多了,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声我一声的,致使他的声音虽然十分洪亮,但很快也就淹没在了这鼎沸的兽声之中,偶尔有几个兽顺着声音回过头来,但看了一眼就毫不在乎地把头扭了过去。 “喂,你们……我说……”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干瞪着眼的汉克诺夫有很多话,但却因为又急又气,根本说不出来。 他又盯上了其中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黑熊兽人,一把把他拉了过来,质问他道。 “喂,伊戈尔大哥,差不多就可以了吧?你应该知道的,这教堂是……” 被他叫做伊戈尔的家伙一把把他推开,说道。 “对不住了,汉克诺夫,这是头儿的命令,今天我们要是不把这里拆了,那可就麻烦了,头儿他知晓着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们要是不跟着他一块闹,他就得把事情全捅出去,恐怕,我们也得跟他一样蹲大牢……你也明白,咱们不一样,我们呢,不是没爹妈养的孤儿,就是有爹妈也只生不养的野种,而据我所知,教堂里的那神父,就是你养父,他,可是待你当亲儿子,要啥给啥,就算进局子,都能把你捞出来,我们呢,没兽捞,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所以你理解理解我们,我们也不想干这事。” 他拍了拍汉克诺夫的肩膀,随后眼珠一转,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而这句话,似乎是句触碰汉克诺夫的逆鳞的混账他,让他当场气得和他扭打起来,我和路杰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们拉开。 “娄鸣——” 罗娜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他们到得似乎有些晚,不过也情有可原,因为他们在来的路上还去了一趟当地的警署,加之我们三个是走的近路,所以他们要比我们晚到很正常。 “wow……薅多兽啊。” 基托内感叹道,震惊的神色致使他嘴巴大张,感觉在这里面放个大西瓜豆绰绰有余的样子。 “娜娜,警察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等下就过来,但在此之前,还是把这群家伙控制起来才好。” 罗娜回答道,正想要用魔法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却被我拦住了。 “娄鸣,怎么了?” 我望了望四周,然后对大家如此说道。 “咱们去先那边商量。” “啊?” 他们搞不清楚我所作所为的意图,一个个面露困惑之色,我遂带着他们来到街角,之后解释道。 “娜娜,我跟你说过了吧,支持这群‘黑太阳帮’在旭日港这边作乱的其实是『南迪胡格』党。” “嗯,我知道啊,但是你为什么不让我用魔法一次性控制住这群家伙呢?现在可是危机时刻,倘若不快点解决他们的话,保尔神父还有这座教堂就危险了!” “我知道,但,『南迪胡格』党的那群家伙为了所谓的‘变革’,早就想把这座教堂拆掉了,只是碍于皇家势力太大,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法下手,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让‘黑太阳帮’拆掉这里,还能把锅甩给他们,哼,这种白捡的好事他们才不会不干呢!如果咱们贸然出手,恐怕也是会得罪这群家伙,容易遭到他们的报复,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金都国,除了汉克诺夫,咱们都是来自异国他乡的兽,如果得罪了那群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的话,那咱们的处境可就有点麻烦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怕得罪那些家伙啊……” 刘枫冷不丁地阴阳怪气道,虽然我很清楚这就是他的说话习惯,并非有什么恶意,因为如今作为我们同伴的他,自然是不会挑拨是非引起队伍不和的。 “算是吧,因为咱们是真的没有得罪所以,最稳妥的方式是等到警察出手,咱们再假装热心民众配合警察制服这伙暴徒,毕竟,这个区域的警察都是『南迪胡格』党的冤家对头『伟特福尼』党的势力,他们呢,又都是些好大喜功的家伙,自然会在报道当中,把有关于我们的事情全部抹除掩盖……这样的话,即便咱们跟着帮忙收拾‘黑太阳帮’,『南迪胡格』党的矛头也只会指向『伟特福尼』党,而不是我们,另外……” 说着,我看向汉克诺夫,对他说道。 “而在我们所有兽里,只有你,汉克诺夫,只有你现在冲进兽群里挽救保尔神父是民正言顺的,毕竟,他是你的养父,也是待你如亲生父亲一样的兽,难道不是么?” “我自然会这么做,不用你说我都会这样的,你少■■在这里搬弄口舌阴阳怪气了,真是的,你这家伙真够讨厌的……” 汉克诺夫边说着那些止不住的牢骚话,边顺手拆了根细小的铁栏杆,发动『绝对制造』将其改造成一根沉重的铁棍之后,便冲进那兽群之中,发起狠来,打通一条只属于他的,救父之路。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能活着来到这里,但,啧啧啧……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也太埋汰了点。” 马克西姆,那个曾经被我认为是“头儿”的家伙嗤笑着看着我,手里的火把距离那垛浇了油的柴堆只有咫尺之遥。 柴堆上方是晕厥过去,被挂在天花板上的我的养父,也就是一直被我叫做神父老头的保尔?尤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中怒火升腾,但不知为何语气却十分平静。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你啊,讨厌到恨不得你马上就去死!恨不能毁掉你拥有的一切!你个一出生就让这阔绰的老头子领养的家伙是完全想象不到‘黑太阳帮’的其他兽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的,在你还在嫌弃糖块粘牙的时候,我们■■的甚至还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吃餐厅垃圾桶的泔水!你有什么理由跟着我们混啊,当你的大少爷不好吗?!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吧?我实际上是忍你忍了很长时间了,只不过由于你太笨拙了,总是能引出乐子,能让大家开心开心,所以我才留着你,等有机会就把你处理掉!可是啊,我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让你去死,结果你居然命大活下来了,我反倒是被莱蒙托夫那个嘴里漏风的家伙出卖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所以,即将面临着要被逮捕命运的我,可不能让一切的始作俑者,你,还能有一丝一毫的幸福!在我被抓进牢里之前,一定也要让你变成没有家的野种!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原本在我耳中坚毅温柔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无比刺耳,在我面前卖弄着嫉妒的丑态的他,在恶狠狠地说完这些后,放肆地仰天大笑。 我感觉得出来,他那种深埋心底的恶意与怨恨。 “头儿……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但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什么事情?” 我忍着脸上的疼痛,露出一丝冷笑,说道。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着,我便驱动魔力,先是发动了『飞沙走石咒』以沙土扑灭火把,之后又以『绝对制造』,将他手里的火把和柴堆打造成了枷锁,套在他的身上。 “你,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抡起铁棍,把他打晕过去,之后又往他肚子上猛踹了几脚泄愤。 身体在颤抖,意识也是空白而燥热的——我好久,好久都没这么生气过了。 原因很简单,他的所作所为打碎了我对他的梦,并亲手用这些梦的碎片朝我狠狠地丢了过来,把我伤得遍体鳞伤,不留任何情面。 梦已然破碎,努力平静下来的我,又把手里的铁棒用『绝对制造』改造成了梯子,并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把我的养父救了下来。 但,就在我们两个都安全落地的刹那…… “昨天的事情,还没完呢!” 一个穿着厚厚的黄色衣服,把自己完全裹起来的家伙举起了枪,随后瞄准了我们。 不出意外,按照弹道轨迹来看,那子弹若是打过来的话,一定会击中还在昏迷的我的养父的。 不行,这可不行! 于是,我连忙推开了他,替他挡下了这一枪。 随后,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能感受到这家伙说了些什么,又冲我走了过来,但很快,门外就传来了警察,还有娄鸣他们几个的声音。 我也便,安心地睡了下去。 或许,我会死的吧? 瓦尔瓦拉,弗拉基米尔……很抱歉,我没能陪你们走完这一辈子,还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啊,我的养父保尔…… 我没能一直都做您眼里的乖孩子,自打辍学之后就一直和您产生各种摩擦,让您即心寒又担惊受怕,背地里流了不少泪水…… 我向您深深的忏悔,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向您赎罪,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良久,某处响起了破碎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之中。 诶?! 原来我没死吗?! 随后,门被谁打开了,来者正是我的养父,保尔?尤里。 见到我醒了过来,他热泪盈眶地奔向我的病房,情绪激动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以下为罗娜视角—— “哎呀,这对父子终于和好了呢……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病房外的娄鸣看着病房中的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而且这个时候的话,你要我做的事情,也应该达成了。” 说着,我旁边的『寰宇空间』的入口便吐出来一小管东西。 那是盛有红色液体的小小离心管。 “娄鸣,这东西怎么处理?” 我拿起离心管,问他道。 “销毁呗。”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吧,只是……” 我迟疑地说道。 “只是什么?” “我不明白,那个叫瓦格纳的医生,为什么要单独提取汉克诺夫的■液样本呢?” 娄鸣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良久才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什么?” 我不解地问道。 “总之,这件事情还是放在一边吧……旅馆里的『障目之雾』的事情,我觉得才是我们现如今最该解决的问题,根据马克西姆和莱蒙托夫的供词来看,那『障目之雾』的出现是不在这次栽赃谋害汉克诺夫的计划当中的,所以,直到现在,咱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谁干的啊。” “如果,不弄明白这件事情的话,那咱们待的那家旅馆,绝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他一屁股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摸着下巴,边思考边说道。 “汉克诺夫先生……他还好吗?” 这个时候,听路杰说我们在医院的甘棠小姐也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些慰问品。 虽说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但甘棠小姐总是独自行动呢,这还真是奇怪啊。 她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还是说,她多少也算是个名兽,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真是猜不透她啊。 本章,完。 第328章 皇室成员驾到: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因为无法找到到底是谁放出的『障目之雾』,也无法推测其动机,向来疑心重,又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信条的娄鸣现如今陷入了罕见的焦躁状态。 由于不放心我,于是他便把我拉到了他的房间和他挤一挤一块住,所以,此时此刻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我只能看着他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眉头紧锁,双手纠结地放在背后,一遍又一遍地徘徊着,踱步着,思考着,就像是不幸的灾厄马上就要降临了一般。 但我并没有被他这种由过度小心而分娩出来的焦虑情绪感染,也没有觉得他实在是小心过头而认为他的行为荒谬可笑,更没有诸如想要劝解他不用小心过头的想法。 不知为何,我只是非常的,非常的心疼他。 仅是这样的一件事,都能让向来冷静聪慧的他坐立不安成这个样子——想必,以前还有更多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让他比现在都要心神不宁吧?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刚刚接触魔法,就独自迎战那两个在学校里搞破坏的不良青年结果被大卸八块的事情——当时娄鸣和白大哥他们可是拼了命地在这偌大的青云市联合大学之中搜寻我的下落,天知道他在那个时候,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慌张和焦虑呢? 明明和我的岁数差不多,又同为被这个时代所嫌恶的肉食性兽人,我以逆来顺受,懦弱的方式尚能还算开心地苟活下去,但娄鸣却要步步为营,处处小心,顶着莫大的压力和恶意活下去——这很难很难不让我感到心疼啊。 他每走一步发出的声响,都如同在我的身上划上一刀,尽管如今我的身体可以在受伤之后立马复原,但是痛还是会痛的,这种尖锐的,不舒服的,让兽本能就想要逃避的触感是既免除不了,又让我所恐惧,所不愿面对的。 我缄默着,缄默着,缄默着,脑子之中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很多事情,但如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缓缓地来到他的身边,并突然抱住了他,感受到他的温暖,丰满和柔顺,最后,在情绪的引导下终于说出了口。 “请不要再这样了。” 千思万想,最后凝聚成了与我所思所想相差甚远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但他的情绪很快就安定了下来,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被他裹覆着的我又陷入了一种全新的,心满意足的缄默,随后…… 随后就在我右脚微微退后一步的时候,似是踩在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上,整个身体向后仰去,娄鸣见状立刻想把我拉住,但吨位很大,本应该把我稳稳拉住的他也和我一样向下倒去。 “不要啊——” 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同时响起,被压在娄鸣那柔软而沉重的身躯下的我险些成了狼片——要不是娄鸣及时用双臂撑住,并拼了命地把胸和肚子向上提的话。 虽然很想趁这个时候跟他开开玩笑戳他的痒痒,但这么做恐怕会辜负他此时此刻的努力,所以我才尽快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并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 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想要去开门,但外面的家伙居然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白色的巨大身影低下头,挤进了房间。 居然是汉克诺夫?!他这个时候不应该还在住院吗? “啊……你们好啊。” “你,该不会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吧?!” 我和娄鸣异口同声道。 “滚吧……我■■要是没有出院证明怎么可能从医院里出来啊!” 他颇有不满又无奈地说道,随后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解释起来。 “嘿嘿,想不到吧?我的『神裔能力』『绝对制造』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我,在子弹射进我皮肤的刹那就发动了,把子弹压扁成了一张金属箔,并在它抵达我的肠子之前留在了我肚子上的脂肪层里,我做了个手术把那张金属箔取出来,醒来之后就没事了,跟神父老……不,应该叫……呃……呃……” 提起保尔神父,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羞涩起来,舌头也和打了结一样的捋不直,说话支支吾吾起来。 诚然,他经此一事远离了本该远离的狐朋狗友,与一直爱着自己的养父保尔神父关系缓和下来了,但或许是因为他还在叛逆期的缘故吧,面对“父子关系”时还是有些羞涩呢。 我的养父母一直都很爱我,也会耐下心来倾听我的内心,因此,我本兽是并没有经历过叛逆期的,但我却从我高中时的某些同学身上见证过类似的情况。 当然,这“某些同学”里肯定是要刨除刘枫的,他和我一样没什么叛逆期可言,只是就“接触过不良团体”这点和汉克诺夫很类似,但,我很明白,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好找到当年有关于刘沐姐姐的死亡真相——我想,在他得知刘沐姐姐实际上是死于『曼纽』组织之手,而自己又没有能够复仇的契机和手段的时候,一定非常难过,非常无助吧? 真是的,我真是太迟钝了……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发现这点,了解这点的话,或许还能用我特有的方式安慰他,或许也不会因为他维护他的“朋友”而和他吵起来,以至于直到毕业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并重归于好。 “那个,你们是能听懂我们艾赛克莱特这里的语言吧?” 他用手遮住自己整张脸,扭捏地把身子转向一边,问道。 “是的,我们都能听懂的,有什么问题吗?” 娄鸣问道。 “啊,呃……我……我……” “怎么了?” “我,我……我我我接下来要说对他,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他,要说对他的称呼了……你,你们■■可别因为这个笑话,我……笑话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能,能做到吗?” “没问题。” 我们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那我就接着刚才的话说了……” 他这才放松了下来,但仍是有些忐忑,火红色的双眼乱瞟,深呼吸了几口,说道。 “跟……跟我的……神父……神父……神父爸爸……” 他勉强才把他对保尔神父的称呼说出来,说完立刻抬起头凝望着我们,见我们没什么反应,他才安心下来。 然而,我们两个都快被他这副扭捏的模样逗死了,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是互相使劲拧着对方的尾巴,以疼痛来防止自己毫无礼貌地笑出声来——我甚至感觉娄鸣的尾巴都要被我拧出淤青了。 “……办理好出院证明然后回教堂了,你们也清楚我也是『神裔』吧?那个赤之神的后代,所以呢,伤口恢复的速度也比普通兽人快一点,大约后天就能去医院拆线了。” 心情平复,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恢复了原本的语调,但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在娄鸣的房间?” 他发问道,而娄鸣这个时候反问道。 “你还记得出事的那天,咱们所在的楼层发生了什么吗?” “啊……我……我记得是……呃,不知怎的变得一片漆黑了吧?” 他挠着脑袋思索着,并回答了娄鸣的问题。 “那次是有谁放了『障目之雾』这个魔法,但是这『障目之雾』却并不在马克西姆的计划之中,只能是别的兽,而且是会用魔法的兽搞出来的,但,至今我对这点也没什么头绪,所以,为了考虑路杰的安全,我让他暂时在我身边待着,哦,忘了告诉你,路杰在我们这一行兽里比较特殊,所以他的安危对我们来讲非常非常重要。” 娄鸣解释道,说着还轻轻拍了我的后背。 “哦,这样啊……难怪你俩关系好得不正常,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兽一样左拥右抱呢……” 汉克诺夫说出了一句让我和娄鸣都有些诧异的话。 “什么左拥右抱……你能不能想我点好啊,真是的……” 娄鸣皱眉道。 “倒也不是不行……” 而我则鬼使神差一般地说出这句奇怪的话,让他们两个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路杰……不是,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是想说……” 而现在,尴尬到舌头打结的轮到我了。 “是想说……我本来不太想让那么多兽知道我自己的体质特殊的,但让汉克诺夫知道也不是不行……呃,但是最后就只说了最后那句,不,不好意思……” 说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耷了下来,尾巴也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晃动着。 “嗐,你早说啊……得亏娜娜不在这里,要是在这里她还不得当场误会然后气炸啊……” 娄鸣无力地笑着,松了一口气。 “对了,汉克诺夫,你刚刚说那个兽,是,指谁啊?” 我歪着头看着他,他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般地骂了一句,然后说道。 “■■的,差点就■■把正事忘了,就是那个,找你们还有一件事啊……这事说起来可能有点荒谬,但是,皇家的兽,哈库鲁斯二王子和珀瑟菲大公主想要见一下你们,似乎是因为你们保护了皇家大教堂有功,所以想给你们授予奖章和爵位来着。” “啊?!” 我和娄鸣再一次异口同声,如他所说,就因为保护教堂免于“黑太阳帮”的破坏,捎带手做了些举手之劳,就要被艾赛克莱特的皇家授予奖章和爵位,这的确很荒谬。 而娄鸣的神色也瞬间从惊异变得肃穆起来,他接着问道。 “哦?我们的事情,被那些皇室成员知道了吗?” “我哪清楚实情?反正现在他们知道了,很快就会过来,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们让你们做好准备等下过去的,刘枫他们我也告诉了,既然,我话都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回去了,等会儿教堂见。” 说罢,汉克诺夫从房间离开了。 而娄鸣在他走后,越发的严肃和担忧起来。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乘车来到了皇家大教堂,只见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都已经穿上了会见皇家成员时才会穿的正装——保尔神父还好,但汉克诺夫那个样子可真够蹩脚滑稽的。 按照他们国家的礼仪,只要是这个国家的居民,会见皇家成员时都要穿着正装,但我们并非是本乡兽,所以穿成怎样都无所谓,只需要到时候单膝跪地行礼就好。 只是,就皇室成员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一点,我就明白了我原本的算盘——利用旭日港警方好大喜功,喜欢吹嘘自己,给自己贴金的风气,来让“黑太阳帮”背后的势力『南迪胡格』党觉察不到我们的存在,以免被他们报复的这个算盘,已经打不成了。 虽说得知我们消息的是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与『南迪胡格』党表面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股势力,但他们实则却是为了争权夺势而一直明争暗斗,因此,他们国家的宫廷之中,也未免不会有『南迪胡格』党的眼线在,所以我们的存在,多半也会被他们知道。 而这,只是我担心的事情之一。 教堂之外,皇家车夫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直至几分钟后,彻底消失了动静。 紧接着,就是一阵说不上嘈杂,但也说不上安静的声音从教堂门外传来,而教堂门内却是无比的肃穆。 而为数不多的声响,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之外,就只有甘棠小姐摆弄她随身携带的摄影设备的声音,她似乎向皇家那边主动申请为这次的记录者,等那两位皇室成员给我们颁发奖章的时候,她就能用她的摄影设备记录这“荣耀”的一刻了。 而这时候,站在我身旁的罗娜悄悄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出来,她的手出了好多汗,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 “老实说,娄鸣……被别的国家的皇家成员授予荣誉,这种事情真的让我挺紧张的。” 她轻声说道,而我也压低声音回应。 “别那么紧张,就当学校的老师给你发奖状就行,但……娜娜,你不觉得吗?艾赛克莱特皇家给咱们颁奖的原因,似乎并不是那么充分啊。” “我也发现了……咱们只不过是行举手之劳,和警察们一起保卫了教堂而已,奖励也应该有那些警察一份,可我从汉克诺夫那里完全没听说,而且,比起咱们,保尔神父作为艾赛克莱特本国公民,为皇家守卫、养护了这座教堂那么多年,怎么没见他被授予爵位和奖章什么的?而咱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外乡兽,偏偏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那些地痞,就能被授予爵位和奖章……啧,想一想都觉得不对劲。” 不愧是我的雌兽,也和我一样反应出这事的不对劲之处。 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我们所做的事情,还有我们的身份且不说会不会比那些警察好到哪里去,但无论怎样都是比不上保尔神父的——即便保尔神父某种意义上算是皇家的员工,不被皇家重视也不算什么奇闻,但像他这样敬业虔诚,甚至还为国作出贡献的员工,少说也得有个劳动模范奖的存在,却除了军功之外没有任何皇家授予的荣誉,甚至直至今日连爵位都没有。 而我们却是相当轻松地就获得了皇室颁发的奖状和爵位,这也太反常了。 想着,大门也被侍卫打开了,我们单膝跪地行礼,而我则趁机偷偷抬起头来,想要仔细看看这两个皇家的兽,到底是什么货色! 只见随后,一雌一雄两个白熊兽人,在侍从的陪伴之下,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七) 姓名:珀瑟菲?维克托洛夫娜?波波夫娃(persephone?victorovna?popovva) 性别:女 年龄:33 生日:10-5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艾赛克莱特皇室成员,维克洛托维奇王朝的大公主,保守派高层成员,个性外热内冷而野心勃勃,但出于利益考量,所以对自己的皇弟哈库鲁斯关爱有加,有着扶植哈库鲁斯做傀儡皇帝,自己在背后掌权的打算。 与自己故去的皇兄约瑟夫关系一般,是“完全不怎么熟的同父异母兄妹”,且由于约瑟夫手中有着有关于她的一些秘密所以也在暗自庆幸他的死亡。 很清楚汉克诺夫有皇室血脉且按辈分是自己一种兄弟姐妹的皇叔公的事实,并为了减少竞争对手因此向大众隐瞒这一事实。 与自己的皇弟截然相反,体内的魔力储备很低,低到连普通的魔法都很难发动的地步,因此,也有传闻说她为了扩大魔力储备而和某个魔法师组织有勾结。 喜欢喝菊花茶,有每天下午饮用菊花茶和樱桃蛋糕的习惯,有时候还会加几块玫瑰曲奇饼。 在艾赛克莱特民间有着不俗的威望,但只有了解她的兽才明白她到底有多冷血偏执。 对外宣称是下嫁给了一名姓氏为波波夫的宫廷神职兽员,但实际上,保守党的兽都知道,她的丈夫其实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为了利于她的一切计划可以正常进行,并以免被其他兽连累的手段。 身高:200cm 体重:130kg 外貌:由樱花粉色渐变为白色的毛发,火红色的双眼,头部毛发微微卷曲,长相美丽典雅,看起来非常矜持有礼的样子,但眼神却相当疲惫和冰冷,身材中等,『神裔印记』在左肩上。 日常着装:点缀着磷叶石的白金皇冠,用金线绣上红楹花纹样的,十分华贵的白色皇家长裙,以及一双黑色的,点缀着石榴石的高跟鞋,双耳上的蓝色钻石耳环相当惹眼。 姓名:希比?艾莉?维克托洛夫娜娃(hebe?ellie?victorovna) 性别:女 年龄:18 生日:6-1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艾赛克莱特皇室成员,维克洛托维奇王朝的二公主,不参与任何政权事务,只想一心当搞笑整活向的网红主播的搞笑女,个性大条跳脱,脑子里总会蹦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新奇想法并即刻实践,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皇室内的兽都称她为“野丫头公主”。 由于母亲早逝,父王移情别恋,自己也没有插手政权事务的打算,所以在皇室之中算是个相当孤独的,没有“被爱过”可言的边缘兽,但即便是边缘兽,有时候也不得不参与一些令她觉得讨厌的事情,因此,她也一直想找机会脱离现如今的皇宫生活。 对科技这种比较新奇的玩意儿有着十足的好奇心,当然,她体内的魔力储备和对魔法运用的熟练度也不是盖的——总之,不要和搞笑角色比拼战力。 似乎她的粉丝都不清楚她其实是艾赛克莱特的公主,只认为她是个有点谐星天分在的熊兽人姑娘。 不吃也不爱吃任何甜食,非常喜欢吃辣的东西,但却又不是那么能吃辣,曾经直播过干嚼从“人类”那边买到的火锅底料,结果,就是出了非常严重的直播事故。 身高:170cm 体重:66kg 外貌:珍珠白色,带一点灰色光泽的毛发,火红色的双眼,头部毛发柔顺而自然垂下,长相清秀,算不上美丽但是一眼望上去就能看出她的古灵精怪,身材瘦小,『神裔印记』在侧腰处。 日常着装:从“人类”那边淘来的二手皮■丘连体衣以及白色运动鞋,正式场合会穿一身深蓝色的,双肩处绣有红楹花纹样的皇家长裙,以及一双绿色的高跟鞋。 姓名:冬妮娅(tonya) 性别:女 年龄:15 生日:3-2 籍贯:艾赛克莱特旭日港 种族:灰熊—羊混血兽人 简介:“黑太阳帮”前任成员,由于身体抱恙的缘故所以没有参与到打砸教堂的行动中来,而由于“黑太阳帮”的解散,她也再度变成了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兽。 母亲是■女,父亲是不知名的■客,因此在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后就将其抛弃了,早年间靠流浪乞讨勉强过活。 由于在严重营养不良和饥饿的状态下也能以一兽之力和两三个熊兽人壮汉扭打起来,所以当年被看热闹的“麻杆彼得”看中,带回了“黑太阳帮”,并取名冬妮娅。 由于见证了一些“本不该见证”的事情因此被当事兽打晕在了街角,所幸被汉克诺夫发现并带回教堂。 或许是因为都被亲生父母抛弃的缘故,所以和路杰很聊的来。 身高:150cm 体重:40kg 外貌:棕灰色,柔软而卷曲的毛发,金色的双眼,长相一般,看起来非常沉默寡言,很老实的样子,身材瘦小,双脚为羊蹄,头上还有一对微微弯曲的羊角,其余身体特征与灰熊兽人无异。 日常着装:石青色的上衣外套黑色朋克风马甲,下身为牛仔短裤和棕色长筒靴,脖子上纹着“黑太阳帮”的组织图案。 姓名:伊戈尔(igor) 性别:男 年龄:20 生日:5-16 籍贯:艾赛克莱特旭日港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黑太阳帮”前任成员,『南迪胡格』党的眼线,坚信自己加入的『南迪胡格』党能给艾赛克莱特带来勃勃生机。 由于娄鸣一行的所作所为让“黑太阳帮”这一『南迪胡格』党的打手势力被摧毁,所以怀恨在心的他在通过一通辩解,得到无罪释放之后刻意接近汉克诺夫,找寻干掉他们的机会。 身高:209cm 体重:111kg 外貌:炭黑色,柔软无光的毛发,绿色的双眼,长相一般,身材中等,看起来无比平庸的样子。 日常着装:黄色的格子上衣外套黑色朋克风马甲,下身为黑色长裤和黑色跑鞋,脖子上的项链是科技产品,能够录音和随时与『南迪胡格』党的上司汇报。 第329章 皇室成员驾到: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此刻,教堂之中相当安静,我们这些兽没一个敢发出什么声音的。 这里现在只能听到那些号手和鼓手踏着正步的脚步声,而他们的身影也随着脚步声而逐渐从不起眼的小黑点逐渐放大成他们本兽的样子。 这些号手和鼓手里,领头的那个号手是个没见过的雌兽,一个面色红润,胸口尺寸和我差不多的绵羊肥婆——就凭她那壮硕的身躯和眼神中焕发的神采,不用说都能猜到这家伙的肺活量小不了吧。 而那满身筋肉的水牛鼓手我倒是认识,他叫庞克罗夫,和我们这里的一个欺软怕硬又有恋妹情结的条子名字一模一样,虽然他俩都叫庞克罗夫,但他的个性可比那个条子随和有趣多了,有时候我在尼莫老板的小酒馆那里还能看到他喝醉酒侃大山呢。 两路兽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一个精瘦精瘦,看着文绉绉挺儒雅的长臂猿兽人走了出来,这应该是奏乐的指挥者,我记得他好像是叫什么……伊斯拉菲尔来着?总之名字挺拗口的。 只见那家伙从胸前的口袋掏出指挥棒,顿了一顿,随后一挥,两边的兽就开始奏乐,那曲子名叫《凯旋进行曲》,是我们艾赛克莱特国的国歌,同时也是皇室成员私访时会演奏的音乐。 我从小到大,跟着我的养父不知道会见了那些皇家成员多少次,因此,这首曲子的调调我已经是熟悉到甚至能倒背如流了。 那两个皇室成员——在群众当中口碑挺不错的珀瑟菲公主和就连我这样的“前不良青年”都瞧不上的她的弟弟哈库鲁斯走了进来。 为什么瞧不上他?原因很简单啊,因为他风流成性,一年到头交往和劈腿的雌兽都能塞满一个运动场了——不仅是那些相当自爱的雌兽瞧不起他,我们这些雄兽也没一个看得上他的。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因为我们嫉妒他能够和那么多漂亮的雌兽谈恋爱,单纯是因为这家伙风流到快引起大众义愤的程度,以至于我们艾赛克莱特全国上下就没几个兽真心尊重他的。 而我想,能喜欢这家伙的,多半都是些被他■过的,做着“成为皇子妃乃至皇后”的春秋大梦的轻浮雌兽吧?搞不好,这些雌兽里还真有■院出身的呢!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可真是来者不拒,丝毫不挑啊,真够恶心的! 我的养父领头表示欢迎,随后我也跟着附和道,珀瑟菲公主点了点头,让我们站起身来,随后微笑着看着我的养父,问候道。 “神父先生,您们近来可还好吗?” “回陛下,有劳赤之神的护佑,在下与犬子近日安然无恙。” “嗯,没事就好,今早听闻大教堂居然被一伙暴徒围了起来,着实是吓了我们一大跳呢,还好,最后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可真是有失皇家的威严啊。” 珀瑟菲公主如此说道,视线挪动到了我的脸上。 有一说一啊,除了瓦尔瓦拉那小悍妇,我可从来都没被任何雌兽这么看着。 尤其是被她这么好看,地位又远高于我的雌兽看着。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全身僵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缓缓走向了我,用那暖洋洋的微笑望着我,随后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虽然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慢慢悠悠地把头转了过去,不去看她的脸。 “居然害羞了吗?看来小汉克真的是长大了呢,呵呵呵。” 她笑靥如花,而她这么一笑,又叫我“小汉克”就搞得我更加害羞了。 “咳咳……皇姐,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原委。” 那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发话了,他说着,还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是因为他的皇姐对我的态度亲昵过头,这家伙就跟个失宠的小屁孩一样龇牙咧嘴吧。 “我不会忘记这个的,我亲爱的皇弟。” 珀瑟菲公主转过身去,对他说道。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此次来到这里,除了慰问神父先生您之外,还想了解一下保卫大教堂的那几个年轻兽呢,他们明明与此事毫无关联,却还是挺身而出保护好了教堂,这也算是维护了我们皇家的颜面,所以,神父先生,经我们皇室成员一致商议,我们打算为他们颁发奖章并授予爵位。” 那个叫做珀瑟菲的公主虽然笑意盈盈,但她的眼神却从进来的那一刻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如雪般的冰冷,并时不时透露出几丝阴险和算计的光——或许在场的其他兽根本看不出来,但多少也算是半个在兽际关系上的“老油子”的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这副笑容,是十足的,装出来的,礼貌性的假笑,完全是为了体面,为了不失他们所谓的皇家礼仪而硬生生挤出来的皮笑肉不笑,而且还是刻入了肌肉记忆的那种。 所以,我究竟该怎么对待这位公主大姐才好呢——是该可怜她和我一样生存于不得不穿上伪装的环境之中,还是要时刻提防着她,以免她利用我们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呢? 对此,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而看她的长相,虽然她保养得很不错,皮毛油光水滑,肌肤也很有弹性,但是那明显的鱼尾纹和渐渐出现的法令纹也在向我宣告着她至少也是三十岁左右的兽了的事实。 而当我还在想这些的时候,那名为哈库鲁斯,一脸不爽,看起来完全是被他的皇姐强行拽过来,其实大概一点都不想干颁发奖章和爵位的这件事的王子趁大家不注意直接把那个金质的奖章相当草率地塞进了我的手里,边这么做,还边直勾勾的盯着罗娜。 哈库鲁斯?d?维克托洛维奇,他的名字和事迹我早就有所耳闻,这家伙可是个出了名的风流鬼,是一天不泡上个三五个雌兽都浑身不自在,被全国上下不少兽唾骂的存在,他此时此刻这么盯着罗娜,到底在想什么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娜娜,这奖章真好看啊,要不咱们俩等下一起拍个照片放到社交平台上秀一波恩爱吧,好歹咱们也是未婚夫和未婚妻,怎么着的偶尔也得要一波大家的祝福的吧?” 我自然非常不满,所以便故意用非常正式的熊氏古语大声说道,而我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 “啊……好啊。” 对于我突然提高音量的诉求,罗娜反而却显得有些尴尬,她想要挪步到我这边来,但却被那个哈库鲁斯横在面前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奖章还没给你发呢,来,美丽的小姐,让本王子给你把它戴在胸前吧,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哦。” 他掏出了一枚和我一样的奖章,把罗娜挡在面前说道。 “哦天呐……王子殿下,劳烦您为我佩戴奖章,这多不好意思啊,您还是将奖章授予给我便好,我会自己佩戴上的。” 罗娜此时笑得比哭的时候还难看,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右脚也退后了一步,耳朵也在轻微颤动着,明显是害怕了起来。 我心头火起,但这种场合可不是动怒动粗的地方,无奈,也只能先把内心的火压下去,思考一下把罗娜从那风流鬼手下拉过来的万全之策了。 “我亲爱的皇弟,你只管把奖章颁发给他们就好了,没必要多此一举哦。” 知弟莫如姐,珀瑟菲立刻提醒哈库鲁斯,以免他做出失礼之事,这家伙有点不太情愿地应了声“是”,之后就扫兴地把奖章交给了罗娜。 我松了口气,罗娜更是松了一大口气,感觉她整个兽都快要瘫软在地上了。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正如娄鸣说的那样,那些皇室成员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给我们授予所谓的奖章和爵位,还有着拉拢我们为他们皇家做事的意图。 这种事情我们是根本不愿意做也做不到的——我想要痛快而强硬地回绝,但娄鸣却在我前面委婉地谢绝了他们。 总之,虽然那两个皇室成员有些尴尬,却并没有不欢而散——那个老公主在被娄鸣婉拒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吧”。 而那个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王子反倒是有点气急败坏,听到这话之后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威胁的话,但还是被他的姐姐提醒不能太过失礼,所以只能作罢。 他们走之前还邀请我们去皇宫里享用宫廷宴会,但对于吃大餐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兽里也只有那个基托内有兴趣,好在我和路杰一个挡在他面前,一个堵住他的嘴,这才不至于让我们落下“吃兽家嘴短”的把柄。 反正所谓的宫廷宴会,呈上的菜品好吃与否我没有兴趣,吃不饱与否我也没有兴趣,食材是否珍贵,有没有当今世界的禁菜“■”我更没有兴趣,而我对此没任何兴趣的缘由也很简单——纯粹是我在看书的时候知道了艾赛克莱特这边自古以来宫廷宴会的全过程,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要遵从那么多繁文缛节,搞得吃饭不像吃饭,像是给谁表演看一样。 接见这两个家伙所用的时间多少还是有点长的,之前因为天气炎热而喝了不少水的我等他们一走就立刻跑去了厕所,但没想到,汉克诺夫也跟了上来。 “你过来干什么?” 我问他道,他牙齿打着颤,说道。 “我过来干什么?去厕所啊!我快■■憋死了啊!” 原来他和我一样啊,因为接见这两个皇室成员,都憋着一膀胱的尿。 我们两个冲进了厕所,急急忙忙地来到小便池,把裤子一扒也不管漏不漏尾巴和屁股,痛痛快快地撒起尿来。 爽,太爽了,真的爽到家了。 憋了好长时间的尿终于能全部倾泻而出,这真是兽生的一大美事。 我的精神也放松下来,眼睛开始张望着厕所里的布局,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在汉克诺夫身上。 不,准确来讲,是放在了汉克诺夫的…… 诶?! 怎么会这样?! 骗兽的吧?!这是不是太小了点?! “我■!!!!!你■■这么小的嘛?!!!!!!!!!!!!” 震惊,困惑,嘲弄——这三种情绪在我看到那东西的大小时立刻萦绕在我的内心当中,致使我用金都国语喊出了声。 汉克诺夫虽然听不懂,但看到我的视线所在和满面惊容,又听到我的大吼大叫,大致猜了出来我到底在说什么,只见他尴尬地把头转了过去,超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啊……怎,怎么了嘛……” 他的脸此刻红得像个番茄,看到这样子的我忍俊不禁,在他方便完之后仔细端详,甚至上手戳了戳那玩意儿。 他立马退后一步,拉上裤子,和我保持一段距离,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噗……真的是小得不像话啊,汉克诺夫……” 我憋笑道。 不过,抬头看到他那大的出奇,连扣子都系不上的胸膛,想一想倒也合理了。 这怕不是他在小时候就经常吃什么富含雌性激素的东西所以才变成这个德行了吧。 “刘枫……你认为咱俩,算朋友的吧?” 他问我道。 原本我并不太想和他做朋友的,但碍于娄鸣的计划所以不得不拉拢他,所以现在的标准答案必然是“我们是朋友”才对。 但是啊,经过一夜的畅饮畅谈,我似乎发现这家伙并没有我,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恶劣,他反而是个憨厚又天真,没什么坏心眼,又很讲义气的家伙,只不过是被“黑太阳帮”的那群家伙给带坏了而已——至少比娄鸣那个生性多疑,一个兽八万多个心眼子,还把路杰从我身边抢走的死胖子好。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娄鸣的计划,我也会这么回答的。 因为我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了。 “那当然啦。” 我露出罕见的微笑,回答道。 “呼……” 他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帮我保密行吗?就,就那个的大小,千万帮我保密啊,拜托了!” 他摆出一副祈求的姿态,我走上前去,对准他的胸抓了抓,他想躲,却没躲成,笑出了声来。 他也好,娄鸣也好,我也好,身上都有些敏感怕痒的地方,我是肋骨那里,娄鸣是全身,而他,汉克诺夫,他怕痒的地方,就是他那大的出奇的胸膛。 “噗哈哈哈……喂,别弄我了,嘿嘿嘿嘿……你到底答不答应啊?!好了,停手啊,喂喂喂那里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当然咯,这事我才不会对别的兽说呢,咱俩是朋友嘛!”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并享受着抓他胸口痒痒的乐趣。 本章,完。 番外四 作怪的东西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虽然说我现在中了大奖,和汉克诺夫那家伙一起成了亿万富翁,但是我们两个在此之前的见识也不算多广阔,因此虽然条件有改善,但生活还是照旧——住的房子还是我家的那栋老公寓房,穿的衣服也只是仅限在青云市这里称得上是“名牌”,但基本上都来源于服装批发中心的便宜货,每个月也仍然要交水费电费天然气费。 即便我们两个已经有成为『神明』的资格,但现在还在这个车水马龙的世界,就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上的『戒律』——啊,说到这里真的好想给娄鸣那小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啊。 而唯一有些改善,又或者说是“炫富”的地方,就是我们俩一兽换了一台最新款的手机,还全额付款了一辆崭新的敞篷跑车。 但,刨除这些,我们那一大笔花不完的钱用得最多的地方,还是伙食费上。 汉克诺夫本来就是个很能吃的兽,每顿饭饭量是我的三倍左右,而且由于去年开放了合法肉类的可食用条例,所以现在不少超市和购物中心、百货公司都争相上架从“人类”那边进口的合法肉制品,像什么烟熏肉片,午餐肉,火腿肠,肉干之类的东西,现在成了不少购物场所的顶流商品,有时候买都买不到的那种,我和汉克诺夫好歹也都是肉食性的兽人,自打这条例开放之后对味道荤腥可口的肉制品那可是赞不绝口,几乎都到了一顿饭不吃都会浑身不舒服的地步,所以,我们两个就会在冰箱里的肉制品要空了之前来离我们的居住地最近的芦荟百货公司这里采买肉制品。 香肠,熏肉,腊肉片,火腿片,以及作为零食的板筋和肉串每种都买了四十多包,这下也够吃很长一段时间的了。 只是…… 在我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 “来……找……我……” “来……找……我……” “来……找……我……” “来……找……我……” “来……找……我……” “来……找……我……” 不知是谁的,如同鬼魅一般的声线又一次地扎进了我的耳朵之中。 老实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听到这个声音了,差不多是一个多月前,我和汉克诺夫坐火车回到青云市,来这里买些东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没有在乎这个声音的全貌是什么,权当是我自己幻听了,但后来第二次来,第三次来,第四次来……每次来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嚷嚷,而且越来越明显。 更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好像只有我一个兽能听到。 闷热地,似是要下雨的天气,以及这句不断重复着的话,让我有些烦躁,并忍不住寻着声音的来源而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不知不觉,我就顺着那个声音,被自己的欲望所支配,来到了百货公司的楼梯最底层。 说是最底层,但底下还是有着楼梯与空间的,只不过一个贴着奇怪封条的铁丝网挡在了我的面前。 “来……找……我……” 那个声音再次传入了我的耳朵,那种着魔一般的好奇心又开始骚动,和我的暴脾气一同窜了上来,致使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便使用了『气化术』这一魔法,把自己的身体变作气流,穿过了铁丝网,来到了被封锁的对面。 可能是因为我化作的气流太过猛烈,铁丝网上的封条也都被吹断了,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地上。 虽然是地下的部分,但这里距离地平面还是非常近的,在我身边的窗户开始出现水渍,似乎是那外面憋了好久的乌云终于可以放声大哭,把雨滴散落在这座城市。 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继续往下走,着了魔一般的往下走。 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 我在黑暗之中,撞到了什么东西。 “可恶啊,手电筒到底去了哪里啊?” 有点熟悉,但又不太熟悉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之中,我看清了撞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瘦瘦的斗篷蜥兽人,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仔细一想,我才想起来这家伙是谁。 是路杰,还有娄鸣的那个室友,好像是叫喻一来着,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都市传说探索类主播。 虽然我们现在作为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学业比较重,但他似乎只想拿个毕业证之后走兽,成绩什么的完全不关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天天跑到各种阴森可怖的地方,对来源是否可靠的都市传说进行探索。 “喂,你怎么在这儿?” 我发话道,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以防他什么都看不见。 “啊,原来是你啊。” 他大抵是认识我的,在稍微端详了一下后,他继续说道。 “我是来做直播的。” “直播?在这种地方?”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为了验证一下『芦荟百货公司地下迷宫』这则都市传说的真实性,娄鸣,路杰,还有林淏和禇何都被我叫过来一起了,就是……”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差,这让我内心中有些隐隐不安起来。 “路杰……他出事了吗?!!!!” 我情绪激动地问道,而他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路杰的身影却从旁边拐了出来。 他眉头紧锁,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路杰,你小子不好好在学校里做实验大夏天的干嘛到处乱跑?!” 我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颇为不满地质问他,而他丝毫不慌,耳朵没有耷下去,尾巴也没有往两腿中间放,而是略显疲态和焦虑地望着我。 从前的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恐怕都要缩成一团,我还没开口他就哭起来或者拼命认错的,但现在他却能在我露出这副样子时表现得波澜不惊…… 该说,他在成为完整的『果实』后成长了,变得勇敢坚强,更像个雄兽一样了吗? 不……我认为还是说这家伙如今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才对——虽然长着路杰原本的脸,但如今他的行为举止和个性都向着“绝对不是路杰”的方向靠拢。 说句相当自私又犯傻的心里话,我还是对以前那个软弱的他抱有更多的好感,对我来讲,性格上没有成长的路杰,可能才是好路杰。 “啊,刘枫,我就是跟着喻一做一期直播而已,只是……” 和喻一一样,路杰此刻也是面露难色。 “喂,到底怎么了?你们俩有话直说不行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路杰抿起嘴,说道。 “娄鸣,消失了。” “哦,那大概是他在和你们搞恶作剧吧。” 我想都没想如此说道。 “不,那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因为娄鸣他,就在我们进来这里的时候,娄鸣的身体就半透明化,最后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连康聆也……” 喻一说着,用他那细弱的胳膊猛地锤墙,一副自责的样子。 “真,真的?”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问道。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说起来,刘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身旁心情似乎不太好的刘枫,我问道。 “……” 他先是沉默,偷偷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把目光挪开,脸变得红红的,随后才说道。 “碰巧走到这里。” “真的吗?” 我问道,他细胞的信息素传来的气味告诉我,他在说谎。 “还能有假?” 他颇为不耐烦地双手环于脑后,说道。 而我则趁机摸了摸他的肋骨,他立刻从我身边弹开,差点摔倒在地上。 “路杰你■■的有病啊?!■■的干嘛碰我那里!你是不知道我那里有多敏感吗?” “当然知道。”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 “我看你小子■■的就是和那个满脸假笑的家伙融合之后脑子出问题了,■■的,手怎么那么欠呢!”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而我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这和我成为完整的『果实』无关吧?你肋骨那里怕痒这不是兽尽皆知的事情吗?” “什么玩意儿?兽,兽尽皆知?!”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问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了啊,哦?不会吧?你不会连我们知道你肋骨那里怕痒这件事情都不清楚吧?” 我故意这么说道。 “■■的,你是皮痒了吗?!以前的你可没那么令兽讨厌!” “呵,果然……” 听到这里,我苦笑了一声,低声嘀咕道。 果然,刘枫他还是拘泥于过去,希望“我还是没有成长的好”。 老实说,自打我们解决了那场灭世危机,回归日常生活之后,我就发现刘枫总是很惆怅,早先我还以为是他经历过这些冒险,魔力储备从濒临于无变成了无限永恒,从无名小卒变为有登神之资的救世之兽,又买彩票中了大奖成为了亿万富翁,运气太好,与他之前的遭遇反差太大以至于变得迷茫,所以才显得惆怅,但后面多会面了几次,才发现问题所在。 刘枫,一直都是想要那个懦弱的,粘兽的,爱哭胆小的路杰陪在他身边,而不是现在这个坚强温柔,开朗活泼,又有些腹黑的路杰,虽然他常说很为我做出改变而变得骄傲,但我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虽然他身边现在有着汉克诺夫这个好朋友,但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朋友恐怕是我路杰……不,是过去的路杰。 但很可惜,我的成长,他已经不能否定了。 我尽量不动声色,没有就这个问题思索下去,而是接着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追问之下,他才说出实情——自打一个多月前开始,每当他来这里,就会听到有声音让他过去。 “原来如此,看来这里面果然关着东西。” “果然?” 我点点头,对刘枫说道。 “嗯,你仔细感受一下吧,有很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的气息,你的感应力比我敏锐,应该会很容易发现的。” 刘枫遂找寻,不久便冷汗直出。 “的确……有东西,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这里……虽然比不上那个『天外来物』压迫感强,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渴望和怨念。” “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娄鸣也要跟着喻一来的原因之一了,娄鸣三个月之前就发现又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这座城市之中了,而且,大概还不是新闯进这里来的,而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总之,他没事的时候就在市里兜兜转转,试图找到那东西,最后发现,那东西就在芦荟百货公司的地下。” 我解释道,随后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异常便接着说下去。 “很早之前,芦荟百货公司这里就有传闻说存在一个所谓的『地下迷宫』,里面禁锢着什么东西……这本来只是都市传说,但喻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确定了这都市传说的真实性,所以非要过来做探秘直播……不用多说,所谓的地下迷宫就是娄鸣发现的,地底下的那个东西的藏身之处,他实在是不放心,和我商量了下就跟着来了。” 说到这里,我心急如焚——刚一进来娄鸣就消失不见了,这一定是那个东西搞的鬼。 他和我如今都是很强的,但他却被那东西轻松拿捏,消失在了这里……我本想让大家先回去,保证他们的安全,自己一个兽谨慎解决那东西,可喻一这家伙偏偏倔强得不行,非要继续直播不可,直至跟着来的康聆和林淏也都相继消失了他才变得后悔起来。 “所以,你们是来处理掉那东西的,对吗?” 他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路杰身边,而是在某个黑暗的地方。 但这里,似乎不完全是黑暗的,因为面前有一根造型奇怪的立柱正放出一阵阵幽光。 我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我和路杰走着走着,就起了一阵白雾,路杰不知怎的,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白雾,但我却看的一清二楚,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但很快又变得很重,然后就醒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再三确认,声音,包括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的气息,正是从面前的柱子上传来的。 随后,一阵记忆的乱流涌了上来,短短的三秒钟内,我了解到了这柱子的由来,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呆了多久,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来到他的面前。 “原来,你是渴求我的新力量吗?” 我冷笑一声,接着回答道。 “呵呵呵……那真抱歉,这可是维护世界的力量,是集无数生命体的欲望和幸福,以及这个世界的存在力所凝聚而成的东西,我可不能轻易交给你这种无理取闹的家伙,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只见金光一闪,似是有什么东西从那柱子上剥落,并飞到了我的头顶上,随后,一股猛烈的重压就将我按倒在地,恍惚之间,我只觉得那股新力量开始向着那根柱子的方向挪动,我试图用魔力制造出屏障挽留,但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的魔力,不知怎的被抑制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法发动。 “好了,无聊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本以为就这么完了,可谁知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草木的味道袭来,粗壮的藤蔓瞬间将那柱子裹得严严实实,并不费吹灰之力,迅速木质化,绞碎了那根柱子。 是路杰啊…… 我放下了心来,随后,熟悉的触感和温存抱在了我身上,那久违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以及浸染了我的脖子的鼻涕和泪水的触感则随之传来。 我会心一笑,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路杰闷声哭着,但却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塑料兽偶,是我以前送给他的礼物。 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啊。 但是,心还没怎么暖起来,另一股重压就砸在了我身上。 是的,娄鸣,康聆,还有林淏,他们三个也因为那个柱子的破灭,从“消失”的状态,变回了原本的状态,并一个接一个地,从半空之中掉落,压在我身上。 这就是我某个夏日的一遭奇遇,而自那之后,芦荟百货公司的生意一蹶不振,同年年底就倒闭了。 从那记忆乱流可知,那根柱子似乎是别的世界的特殊生物,虽然看起来很像是柱子,但却是实打实的活物,这种生物天生就有着释放勾起其他生物欲望的特殊气体的能力,再一次机缘巧合下,它来到了艾尼莫斯,并被芦荟百货公司的老板发现其特性,用特殊的方式将其禁锢在地下,以此来勾起顾客的购买欲望,使自己的生意红火。 但是,他也不会想到,这根柱子,其实也是生物,也是有会哭会笑的心,被关久了肯定也会心灵崩坏,因此它才引诱可能带它出去的家伙们到他面前来——我正是其中之一。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路杰在那之后似乎只对我变得和以前一样粘了,这倒不算什么坏事,但…… 老实说,我也不应该这么自私的,所以在一段时间之后,我和他阐明了自己的心思,希望他只做自己的路杰就好了。 或许,不为了别兽的心理需求而强迫自己改变,这样的路杰,才是我真正想看到的。 只是,我还是闹不清楚啊。 当时,那个异世界生物,到底是怎么把我压住,还封住我的魔力的呢? 这或许,将永远作为说不得的秘密而石沉大海吧。 番外四,完。 第330章 作响: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对于那两个皇室成员的拉拢,我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十之八九是想要利用我们去对抗与他们所属的阵营关系极其不好的那些兽吧。 保尔神父和汉克诺夫都有些累了,毕竟早上经历了那么多事,汉克诺夫甚至还开刀做了手术,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于是,在匆匆从大教堂那里离开之后,我们便回到了我们最开始待着的旅馆。 但是,此时此刻,那狭小却又温馨,干净却又逼仄的旅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令我不安——说句不太道德的话,这还一切也都是托汉克诺夫遇上的栽赃之事的福呢! 但,抛开这些准确来讲的话,反倒是我一直都对那个时候突然出现的,不知是谁放出来的『障目之雾』感到莫名的担忧才对。 事已至此,汉克诺夫的冤屈已经被洗刷干净,该坐牢的家伙也被警方无情的丢进牢里,是否会接受应有的制裁,或者是接受了远比他们罪行更严重的制裁,那都是法官的事情,都是我们不一定能看到的“后日之谈”罢了——天知道在这个法治崩坏的国家,那些脾气暴躁又傲慢,自以为是的熊兽人法官们到底要怎样细数并裁定他们的罪恶呢?搞不好又和很多案件的审判过程那样,双方法官说着说着就因为一点小事或者理念不合而大打出手,把原本公正廉明的审判过程变成了一出荒谬无比的闹剧,致使那些“黑太阳帮”的家伙要等好久才能获得自己的量刑。 但,先不管这些“后日之谈”该如何处理,那『障目之雾』的来历丝毫没有头绪,这真的让我相当不安,寻思着要不等下和大家商量一下换一家旅馆去住。 望着窗外如火焰一般的霞光,不安又焦躁的我草草吃完了街边摊上买的番茄土豆浓汤和面包,随后检查了一下房间之中的东西,确定好每样物品的放置之处后就走出了房间,来到旅馆外散步。 老实说,奔波了那么久,我还真的没怎么看看周边的风景呢——包括之前在墨烟岛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接下的,保护好『神明信物』的委托,以及处理我和罗娜之间情侣关系而忙忙碌碌的,完全没怎么在乎那里的风景名胜。 这次我们来到了艾赛克莱特,即便这个国家有种种令兽觉得不舒服的要素,但却仍旧是我这个生在金都国,长在金都国的兽从来都没有抵达过的异国他乡——这里有我不曾真切看过的风景,不曾真切相遇到的兽,不曾真切体验过的食物,不曾真切行走过的道路,以及不曾真切闻嗅到的,空气之中的味道。 我或许,真的不应该这么神经紧绷才对,释放也应该让自己放松放松才好——望着那边吹奏口琴糊口的从艺者演奏时认真的神色,又看着这满天殷红发亮的霞光,我如是想到,并叹了口气。 而在我叹气的刹那,一阵离我很近的琴弦之声响了起来。 诶?这该不会是…… “呦,来散步吗?” 是那个叫明议的『传唱者』,他正在一棵开得正艳的红楹树底下弹奏着一架我没看见过的佩琴。 这是我看到他手里的第六架琴了,看来他手里的琴不是一般的多,而且种类也都不一样,这让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开琴行的还是过于多才多艺。 “啊,是啊,来散步。” 我敷衍地回应道,而他却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把他沉重的义肢搭在我的身上,靠近我的耳朵说道。 “要听一下只有我们一家才知道的蓝之神的秘辛吗?” 说罢,他还撩动了一下琴弦,我看他盛情难却,于是便答应了,他便把我拉到一边,坐在地上,开始用他那洪亮有磁性的嗓音弹唱起来。 歌曲的语种是金青古语——众所周知,艾尼莫斯世界的古语虽然大致相同,但也分不同的类型,一般有标准古语,熊式古语,黑沙古语,密古语和金青古语五种,其中,标准古语是由已经消失在世界上的另外两种古语语种,即海特灵古语和赛匹克古语融合而成,并作为现阶段全世界范围都在使用的古语而存在。 黑沙古语其实和现在标准古语差别不大,但其要求诉说者每句话都发上声,有些兽人因为声带结构问题发不出来,所以如今也就用于个别地区的方言俚语当中。 而密古语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兽人一生都难以接触,甚至很多兽人都不知道古语里还存在这样的一种语种的特殊存在,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密古语就是我们这些『神裔』和『结缘者』在发动魔法时所用的特殊古语语种,是神明留下来的礼物! 尽管,极个别魔法的咒语的密古语发音和标准古语一模一样,但其很多词汇和发音方式却也有很大的不同的。 至于熊式古语嘛……那就是只有在艾赛克莱特这一个国家使用的古语语种咯,除了像我们这样吃了『百语通丸』的兽,以及专门钻研这门语言的兽,也就只有他们本国的国民能听懂了,总而言之,比起说是语种,这玩意儿还不如说是一种极其晦涩难懂的方言呢! 但,最为特殊的还是金青古语,因为严格来讲,这根本就不是艾尼莫斯世界的古语,而是“人类”那边一种名为汉语的语言。 根据历史记载,早在在几千年前,曾有大量的使用汉语的人类集体穿越到了青冥国和金都国这两个国家,他们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不适应,但也很快就融入了兽人的社会当中,而随着他们逐步在这里安居立业,许多来源于他们的文化也都流入到了这两个国家——诸如茶文化,诗韵,成语,以及他们交流时所用的,那名为汉语的语言,也都和这两个国家的文化相互融合,渗透,并最终令汉语,也就是俗称的金青古语及其文字代替了我们原本使用的文字和语言。 只不过,现如今金都国所用的金青古语又因为1700年前的一场大变革而又翻新了一遍,所以又变得和青冥国的金青古语不太相同,但这两国所用的金青古语在口头语上还是没多大区别的,所以我们金都国的兽还是能听懂青冥国的兽说话的。 我安静的听着,发现明议弹唱的秘辛内容还真的是我不知道的历史呢! 他所弹唱的,这首含有秘辛的歌曲的歌词大致讲述了一个蓝之神与大海沟里的,名为『巨灵』的东西为了某样珍宝的所属权而进行谈判,但却惨遭失败,铩羽而归的故事,而这又不得不让我想起之前在青云市博物馆听到维多利亚小姐对那个记载着『戒律念珠』位置的石板的解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块石板上记载着有一颗『戒律念珠』就被安置在了那个大海沟之中…… 所以,蓝之神与大海沟中的『巨灵』争夺的珍宝,会不会就是『戒律念珠』呢? “唱的真好啊!只不过我想问,刚才歌词里的『巨灵』是什么啊?” 我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边鼓掌,边摆出一副非常崇拜的神色问他道。 “你说『巨灵』啊……” 他面露思考之色,随后尴尬一笑。 “老实说,那个东西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大概是某种难以想象的怪物吧……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回去过我的故土,但是我却从我的父亲和爷爷那里得知,青冥国的那个大海沟,是个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所以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搞不好那里还真的存在着像『巨灵』这样的神秘存在呢。” 他起身收起了自己的佩琴,戴好帽子,清了清嗓子,说道。 “小生口渴,要回去喝点水,恕不奉陪了哦,呵呵。” 他背起他的佩琴,扬长而去。 而我却觉得不太对劲。 原因很简单,他在我面前传唱被写进歌曲里的秘辛,就应该安安心心地,集中于这件事才对,为什么偏偏要在吟唱和弹琴的时候运作魔力。 莫非是因为他陶醉于自己的表演之中,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同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了吗?这在我们『神裔』和『结缘者』之中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就连我在生气的时候也会绷不住自己的魔力流动,身上闪动着噼噼啪啪的电流呢。 但,真的如我所想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或许是一直精神紧绷的原因,我的养父吃完晚饭之后就困得不得了,我搀扶着他回到他的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关上灯之后和他道了声晚安就从房间离开了。 肚子上的伤口虽然被缝好了,但还是又痒又疼的,■■的,这一切都拜马克西姆那个兽前一套兽后一套的家伙所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 哪里是他的问题啊,明明是我自己不学好,自食恶果罢了。 我真的是有够傻的——因为辍学之前总是在那个■■学校里受欺负,所以辍学之后为了自己能不再被那些■■欺负,我才想着让自己变得更“酷”一点,更不好惹一点,才跟着弗拉基米尔一起加入“黑太阳帮”的,而且还备受大家的“喜爱”…… 但谁知道我和弗拉基米尔其实是这个帮派里真正的“边缘兽”呢?唉,我也好,弗拉基米尔也好,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傻!傻到冒烟的那种!弗拉基米尔甚至还和马克西姆…… 唉,算了,不说了,这种事情还是不想为妙,总之,我要先把教堂的大门锁好,然后去找娄鸣他们几个,娄鸣说自己还没有解决那天什么什么雾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尤其是为了我身上那块『起源矿石』不被抢走,所以让我去旅馆与他们会合。 在确定钥匙就在我的手上后,我正想走向大门,但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教堂当做后厨的房间那里传来了锅碗瓢盆被打翻的声音。 我■,教堂进贼了吗——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立刻神经紧绷起来,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常备的铁勺,用『绝对制造』将其重构为一根铁棍,轻手轻脚地朝着厨房那里走去。 ■■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教堂这里偷东西?!这么大一座我祖先赤之神的神像愣是■■的看不见是吧?!眼珠子瞎了还是怎么的?! 后厨之中不断传出声响,我有些生气,也不轻手轻脚的了,直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用胸撞开了门之后冲里面骂骂咧咧地大喊。 “■■的谁啊?!教堂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偷东西偷到这里来你■■的有点过……分……了……呃……” 然而,在当我把目光放到那个整出动静来的身影的时候吧……我的语气放平缓了下来。 那是个年幼又瘦小,浑身脏兮兮的幼年熊兽人,有着透亮清澈的大眼睛和令兽疼爱的长相,他嘴里塞满了一大堆食物,都是我和我的养父晚上没吃完,打算留作明天的早餐的。 “哦……天呐,怎么是你啊小哑巴?” 这个孩子,绰号小哑巴,本名是多明尼克,是在这一带晃悠了好几年的小乞丐,平常呢,他经常会来教堂乞讨,但每次来都不说一句话,我们都以为他是说不了话的哑巴,所以都叫他小哑巴,直到有一次新年祈祷的时候,他才说了句“我的名字是多明尼克”,大家这才明白他其实并不哑,而是胆子小,面对比自己高大的兽不敢说话而已。 我的养父看他可怜,好几次想收养他,让他成为我的义弟,但是每次这么说,他都会吓得逃出教堂去,虽然很奇怪,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我的养父在战争之中丢了一只眼睛,长得有点吓兽,让他感到害怕吧。 他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糜。 我轻松一笑,随后走上前去,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对他说道。 “走,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还能洗澡哦。” 他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我离开了教堂。 本章,完。 第331章 作响:其二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真是的,干嘛这种活他不自己做啊,非得让我干……” 小声吐槽着的我依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给这个饱餐一顿的小叫花子清洗身上的污垢。 这个小家伙虽然是个熊兽人,但是瘦骨嶙峋的,活像是个有着圆耳朵的狗兽人。 但他的双眼很好看,绿绿的,像是两块价值不菲的翡翠,甚至比路杰那小子的绿色双眼还要好看。 “来,抬下胳膊。” 我尽量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要知道,我最难以应对的就是小孩子了,无论是听话的还是不听话的我都很难应对,因为我总是能不经意间就把他们给弄哭。 反倒是我的姐姐啊,从来都是很温柔,很招小孩子喜欢的,可以说,我们姐弟两个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一想到这里,昨夜发生的事情就又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她会成为『曼纽』的一员呢?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为什么会和『曼纽』那伙恶徒同流合污,甚至还成为了其中的高层成员,欣然接受“海蒂拉玛”这个听起来就让兽觉得很奇怪的代号。 “为什么会这样呢……姐姐……” 我颇为不甘心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无意间发现这个小叫花子的背后有一块秃掉的皮毛,而且秃掉的皮肤还变成了黑色。 莫不是什么皮肤病,真够可怜的——这么想着的我把头凑近这小孩的背后,想要看清那到底是怎样的皮肤病,好等下去买点药给他涂上,但…… 仔细一看,那好像并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实打实的纹身。 纹身的内容是一串文字,看得出来这大概是用极少数兽人,即我们这些能使用魔法的兽人在驱动魔法吟唱咒语时才会用的密古语。 而这段密古语的意思是…… “第六十二号……实验品……” “不要……” “不要……” “不要……” 在我轻声念出上面的内容的时候,这个小叫花子居然开始全身颤抖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 他似乎很害怕,也很痛苦的样子,双手抱头,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不停地,不间断地重复着“不要”这句话。 “喂,你没事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但把手搭在他肩膀的刹那,一股纯粹而猛烈的魔力流动从我的指尖刺进了我的身体里。 那感觉就像是被火烧,被刀捅,被电击一样,疼痛而尖锐。 随后…… “唔……噫……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和哭嚎,伴随着一股如疾驰而来的大卡车一般猛烈的魔力洪流从那个小叫花子身上冲了出来,把我连门带兽一起撞出了浴室,房间之中的窗户,浴缸,乃至电视,门,花瓶,柜子等等等等,全都被这股魔力冲得稀巴烂,如果不是我先一步用自己的魔力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恐怕这个时候已经筋断骨折了。 这个小叫花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魔力? 他的哭嚎声越来越大,我勉强撑起身子,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走向他,而还没等我走到他那里,他倒先不顾自己的脚被浴缸碎片扎伤,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大哭。 “呜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你这是怎么了?这里没有兽要杀你。” “我会做个好孩子的……呜呜呜求你别让院长杀我……呜啊啊啊啊啊啊——” “院长?” 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而在此刻,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脚边。 是那本叫《委托录》的奇怪的书,此时此刻,这本书周身散发着金黄色的耀眼光芒。 “看来,『委托』出现了呢……呵呵呵。” 篆愁君的声音从我头上方出现,我只觉得一股冰凉而粘稠的触感从我的头顶一直蔓延到鼻尖。 “喂,你不要突然在别兽脸上突然出现好不好?!” 我恶狠狠地看着趴在我鼻尖上的篆愁君,对他如此说道。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总算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汉克诺夫挤进了房间之中,身材庞大的他让这个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旅馆房间显得更加的狭小和逼仄了——毕竟他一进房间,就给路杰来了一发“洗面奶”。 “晚上好,你们这是……” 看到我们几个各拿法器,站在我画好的法阵的三个角落,法阵之中还摆满了各种符纸和草药、蜡烛的他,有些不太明白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于是露出了相当疑惑的神色。 “哦,这是发动『共鸣显影』的预先准备。” 我回答道,但是他还是以一副摸不着头脑的困惑神色看着这房间的一切,问道。 “『共鸣显影』……那是啥?听起来很像是某个魔法的样子,还有,我记得这房间之前不是有床啊,柜子啊,桌子啊之类的家具吗?怎么都不见了?你们难不成把它们都搬外面去了,就为了在地上画这么个圈?” “你猜的没错,『共鸣显影』的确是一个魔法,一个在一定范围之内,通过魔力来令某样物品的一部分残片和其他部分产生共鸣,并将共鸣的各个部分的所在位置以实景和方位图的方式显现的魔法,一般是用来寻找未完全的丢失物品才会用到的魔法,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解释道,只见汉克诺夫摇了摇头,回答道。 “真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因为我平常也不咋用魔法,用的最多的也就『绝对制造』,但,那些家具……” “被我收进『寰宇空间』了,好了,就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我正想接着解释,却被罗娜抢了先,汉克诺夫也没说什么,按照我的指示走到了法阵空出来的那一个角落上。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一个鲤鱼打挺跳到我的背包旁边,在里面翻找到了一个原本装有怪味糖的玻璃瓶子里。 怪味糖这种东西是我从小到大惯用的捉弄其他兽的小把戏,每次当我想要捉弄那些讨厌的家伙,我就会悄悄摸摸地把糖放到他们看得到的地方,亦或是混入他们要吃的东西里,而在我于暗处看到他们有意或无意地吃下之后,因为这东西不同寻常的味道而变得扭曲的表情的时候,每次都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既能让自己心里舒坦,也能让他们吃哑巴亏,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情。 时过境迁,我用来装怪味糖的瓶子也在高中的时候空空如也,但我却一直都把它当成自己快乐而宝贵的回忆而珍藏着,想着搞不好哪天会用上呢——直至现在,它被我用来装批量生产的『百语通丸』。 而一想到『百语通丸』的原材料……嗯,总觉得搞不好『百语通丸』也算是怪味糖的一种呢。 我打开瓶盖,取出一颗『百语通丸』,尽量憋住笑,然后把它递给了汉克诺夫。 “这啥啊?糖吗?” 汉克诺夫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端详着那颗『百语通丸』,一边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这是什么,他就把『百语通丸』放在自己鼻子旁边嗅了嗅,然后露出了让我觉得不妙的神色。 “这……闻起来味道有点恐怖啊,你该不会骗我吃毒药吧?!” 他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而我却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放心,这不是毒药,这是『百语通丸』,吃完这个你就能掌握所有语言了,之前一直都忘记给你这个了,吃下去吧,没问题的。” 他将信将疑,又闻了闻『百语通丸』,随后赶快把头转向一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这才极不情愿地把『百语通丸』放进了嘴里。 好在我在炼制『百语通丸』的时候额外加入了一些让它吃起来口感不至于太差,又不影响药效的材料——这让汉克诺夫原本紧张且质疑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我就把那张记录着咒语的小纸条,以及一把作为法器的小铁钺交给了他。 这个小铁钺来头可不小,是『扎塞尔之礼器』(caesar sacrificial vessel),属于一种在施展某个魔法,但缺少所需的重要法器时的万用替代品! 虽然“万用替代品”这个定位,乍一听起起来给兽很常见,很廉价的样子,但事实上,世界上还会打造这种东西的铁匠已经不多见了,刨除墨烟岛上那位已经上了年纪,又脾气古怪的老铁匠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十几个兽还会打造这个,但多半也都像那个老铁匠一样,若是不以重金相求,就绝对不会轻易出力出工。 更别说,『扎塞尔之礼器』(caesar sacrificial vessel)本来就是种一次性法器,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报废,这就让它的稀有程度更高了,总之,如果不是考虑到以后可能会用到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花上十几万块钱求那个老铁匠打造这东西的! “汉克诺夫,等我们三个都念完我们的那一段咒语后,你就负责把剩下的那段咒语念完,念之前和念完之后都要挥三下哦,而且念咒语的时候一定要释放魔力,切记别出错,出错了的话可就惨了!” “嗯,好……” 交待好一切后,我便回到了我自己的位置上,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始注入魔力时,却听汉克诺夫大呼小叫道。 “哇!” 我,路杰,罗娜均向他投去了困惑而惊讶的神色。 “呀!” 我们三个又是一惊,心想他到底是怎么了。 “天呐!” 他又是惊叫一声,罗娜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干嘛这么大呼小叫的?” “我真的,我真的看懂了诶!” “看懂什么了?” 路杰问道。 “还能是啥?!当然是这段咒语啊!我平常也不咋用魔法,而且初中的时候就辍学了,大字我都不认识几个的!没想到吃了那颗药丸,这上面写的啥我都能看懂,还能念出来,我现在就n……” 他激动得像是个获得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我见状立刻阻止他道。 “停停停!忘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吗?我给你的那段咒语,得是等我们念完你才能念的。” “好嘞!” 也是得益于『百语通丸』的效果,在我用金都国语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听懂了,还用金都国语回我的话。 “哦,对了,汉克诺夫,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就是你要把『起源矿石』放在法阵中央。” “行!” 他爽利地答应了,直接把『起源矿石』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在了法阵的中央。 我这才沉下心来,开始念诵出咒语,并在念完之后猛击手里作为法器的『帝瓦德铃鼓』(divad tambourine),紧接着,路杰接着我的那段咒语念下去,并向法阵注入魔力,虽然相当稀薄,但在念诵那段咒语的时候所要注入的魔力并不需要很多,我原本想要基托内来的,但路杰却执意想要参与进来,事到如今,我不愿意看到他因为被拒绝而失落的样子,所以就答应了下来,让他负责『共鸣显影』第二段咒语的念诵及魔力注入。 在路杰将咒语念诵完毕后,罗娜边点燃法阵之中的蜡烛,边念诵她那一段咒语,并向其中注入魔力,在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之后,咒语也快念完了,她也顺势拿起自己所持的法器,轻轻地叩地三下,并使用空间魔法,把蜡烛的火苗引入法阵四个角落里,盛满草药的小钵之中,一瞬间,带着植物芳香的烟雾充斥了整个房间。 最后,汉克诺夫也开始进行他那部分的施术,整个过程没出一点纰漏,法阵很快放出了颜色各异的光芒,并集中于『起源矿石』之上,受到这一刺激,『起源矿石』振动着,飞到了半空之中,光芒透过『起源矿石』,分别映出了一个建筑,以及一张方位图的影像。 路杰眼疾手快,用手机拍下了这两个画面,而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我们先是一惊,而随后…… 一切的一切,都被看不见的黑暗所笼罩。 是『障目之雾』!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而就在这个刹那,我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作响。 那好像,是谁的脚步声! 转瞬之间,我的心情由放松而庆幸,变得警惕心满满了起来。 本章,完。 第332章 作响: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浅浅呼吸一口气,随后快速利用魔力侦测周边的一切,确定在场所有兽的身影之后,又将焦点汇聚于法阵的中央。 如我所料,『起源矿石』已经不见了,而那轻轻作响的脚步声也已经来到了门外。 “喂喂喂喂,这可不行啊!没经过同意就动不属于你的东西也太失礼了!” 我说罢,怒吼一声,想要趁他被震慑的刹那冲过去把『起源矿石』抢回来,可谁知道他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地向外面冲去。 不出所料,外面的走廊也被『障目之雾』填满,一片漆黑。 “真是的,又是这样呢……” 原本想要直接放出『雷王律令』,驱散这些『障目之雾』的我,对于这家伙的行为有些恼火,因此也不在乎『障目之雾』是否干扰了我的视觉,靠着魔力的探测锁定了那个家伙,一路追了上去。 但追到半路,我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如今正值夏季,这旅馆虽然房间逼仄狭小,但条件并非很差,因此为了照顾广大旅客的体感需求,所以一直都开着温度很低的空调风,按说如果我现在还在旅馆的话,那一定是不会感到热的才对,而且,也更不会有这迎面而来,吹得兽快散架的热风。 难不成,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是…… 这么想着,我退后一步,但紧接着一种失坠感从身后传来,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随后,我的视觉也恢复了正常,果然没错,我现在的确是一脚踩空,从旅馆的天台上坠落了下来! 不过我丝毫不慌,在半空中摆好pose之后,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随后,法阵在我的背后显现出来,并化作一对由万钧雷霆组成的翅膀,带我飞了上去。 冷静下来的我飞至半空之中,发动『雷王律令』将『障目之雾』悉数清除,藏在里面的家伙也显露出了他的样貌。 “别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把我害死……我新修炼的魔法『化翼术』就是为了避免坠落的情况发生在我身上的命运,话说回来,我原本并没有特别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但没想到,捣乱的家伙果然是你啊。” 我飞到了天台之上,对那个兽展示着『化翼术』的成功,并露出了颇为轻松的笑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 他问我道。 “就在刚刚,我觉得,你在那种忘我的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发动魔力的,除非你陶醉到情绪激动的地步,但我也没看你用情多深,所以,你发动魔力,一定是另有所图。” “原来如此,还是被你发现了啊……为了节省魔力而没一直用『读心之术』窥探你们的内心所想,还真是大意了,如果我刚刚窥探了你的心的话,我或许还能制定更加周密的计划来对付你们,尤其是对付你。” 那个兽,也就是明议,说罢轻轻拨动了着琴弦,弹出了一段颇为悲情的韵律,似乎是在用音乐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即便,他脸上的表情仍旧风轻云淡。 “小生……明议,是『星宫结社』的『星宫卫之七』珊瑚,奉那位陛下的委托和首领的任务……和你们纠缠在一起。” “『星宫结社』吗?又是你们这群家伙……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质问道。 “我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呵呵呵……这可是个好问题,娄鸣,你认为诸神如今究竟处于怎样的状态呢?” 他问了我一个几乎是侮辱智商的问题。 “除绿之神外,其祂的神明都陷入了与死亡无异的沉睡之中啊!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问我?” 我回答道,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哦?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按你所说,现如今保持清醒和生存着的神只只有绿之神一位吗?” 他反问道,随后猛弹琴弦,就像是说书者将抚尺拍在桌上宣告故事来讲一般,紧接着说道。 “或许,这是一件令你相当震惊的事情,但真相往往就是这样,具有颠覆性和反常性,令兽难以接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挑眉道。 “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如今,除了绿之神之外,还有另一位神只保持肉体的苟存与意识的清醒,等待着转生之日的降临呢!那位神只,就是创造了意识与月亮,司掌艾尼莫斯世界的无量光明,于万千黑夜之中守望着众生的白之神!而我们『星宫结社』的光荣使命,就是为了让白之神重新苏醒,让魔法的时代进行伟大的复兴!” 他颇为激动地回答道,而我却对此不以为然——白之神仍然活着,但却又等待着转生之日的降临,他就不能听一听自己的话到底有多矛盾吗?如果白之神还生龙活虎的存活着,那么就根本不需要转生,而如果需要转生,并等待着转生之日的降临的话,那就说明白之神根本就不处于存活的状态,即便存活那也绝对不是以一种生命力旺盛的状态存活着! 他们『星宫结社』,莫不是什么借着“复活神明”的幌子,以原本百年前的同名的魔法师俱乐部为基础而兴风作浪的神棍组织吧? 不,也不能说是神棍,因为这个组织里的兽的确都是有着魔力,能够使用魔法的兽,即便不是『神裔』,至少是个『结缘者』。 “好伟大啊,我需不需要给你鼓个掌?” 我阴阳怪气道,随后接着说道。 “在我看来,白之神不可能还生龙活虎地活着,除非祂本神亲自站在我面前证明给我看,所以你说的白之神等待着转生之日之类的说辞,我可以说几乎都不准确……退一步讲,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和你们满世界抢夺『神明信物』又有何关联?” “『神明信物』,是白之神转生的关键,只有足够的『神明信物』,才能让祂通过那一『被选中的介质』重新转生现界!届时,祂将领导我们复兴伟大的魔法时代!让这个世界的庸碌之兽了解到,魔法,才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只有魔法才能带给这个世风日下的世界真正的进步!所以,为了这一伟大的景愿,我们就必须要收集尽可能多的『神明信物』才行!娄鸣,我知道,你和你的同伴们同为『神裔』与『结缘者』,难道你们就不想复兴魔法时代,让自己的社会地位更高,更有声誉和话语权吗?这样的好事,你们确定要放弃,甚至还要阻拦吗?来吧,让我听听你的心里话!你一定也对这个彻底否定魔法的糟糕时代怨声载道了,对吧?!” 听完他的一番说辞,我也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看来,『星宫结社』的家伙们都是些十足的疯子,是可悲可笑,不切实际的梦想家。 “魔法时代,哦……那还真的挺让兽憧憬的,毕竟,像我这样的『神裔』,在那个时代还能有不低的威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即便公然茹毛饮血,也都不会受到谴责呢……压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穿着一层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对我来讲,这的确是个无比诱兽的时代呢。” 听完我的这一番话,明议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我自然明白到底为什么。 原因,就是我要说出来的下一句话。 “但,还真是抱歉了,时代发展的车票,永远都是单程票,过去的时代,一旦被现如今的时代所取代,那必然就是忽喇喇似大厦倾,只剩残垣断壁,时刻提醒众生它曾经所拥有的辉煌,而我认为,这就够了,魔法时代已经过去,没有再将其复兴的必要,而放眼现在,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宁与和平,我们,自然也不会将『神明信物』拱手相让给你们这群世界的不安定成分!” 我边说,边眨了眨眼,示意被罗娜送到天台来的汉克诺夫赶快一闷棍打晕这家伙——在刚一飞回天台的刹那,我就把手伸进了裤口袋之中,用手机盲打通知罗娜赶快送汉克诺夫他们过来支援。 “哦,是吗?” 但很不巧,明议似乎早就发现了汉克诺夫的存在,一手接住了汉克诺夫的铁棍。 “你■■别得意!” 见状,汉克诺夫胸有成竹地坏笑,并骂骂咧咧地对明议说道,下一秒,红色的法阵在铁棍之上冒出,铁棍瞬间形变,变成了手铐的样子,但汉克诺夫的这点小九九也被明议看穿,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一滩粘稠的水液,并极为轻松地反将汉克诺夫的双手拷住,紧接着迅速从他的双手之上脱离,以水的姿态隐没身形,游走于天台之上。 “真是的……你们蓝之神『神裔』就这么喜欢变成水吗?” 想起了之前对付过的朱芷,我无奈道。 汉克诺夫这个时候也边和我靠近,边再次发动『绝对制造』将手铐变回铁棍,解放了双手。 就在我和汉克诺夫背靠背的刹那,明议化作的水流突然出没,向我的肩膀攻来,我早就有防备,没让他打到,但汉克诺夫毫无防备,腰上立刻红了一片。 那滩水流落地,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水结界,将我们禁锢在其中。 我试图用『雷王律令』打破这一结界,但却丝毫没有作用。 “真抱歉,这可是导电性能极差的纯水,虽然我们的光荣使命是复兴魔法时代,但偶尔,科技时代的理论也是蛮好用的,呵呵呵,被困在纯水之中,这下你的魔法『雷王律令』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吧?” 水结界的四面八方传来了明议嚣张的声音,随后…… 我只觉得自己的鞋子有些润泽,低头一看,结界之中居然也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且其厚度也在不断增长着。 “这……这家伙是想把咱们淹死吗?!我■!娄鸣!鸣仔!鸣啊!你想想办法行不?!我不会游泳,可不想当个被淹死的白熊啊!” 被淹死的白熊——这是他们艾赛克莱特国的一则寓言故事,大致含义是教导兽们要吸取教训,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个陷阱上摔跟头,否则总有后悔的一天。 说起来,这则故事的训诫对于汉克诺夫还挺合适的,在认清自己的“朋友们”都是怎样的货色之前,他就是个一而再再而三犯错,从不悔改也从不吸取教训的又憨又蠢又混蛋的家伙。 “哦。” 我故意说道,想看看汉克诺夫接下来是什么反应,结果…… 他居然把我抱在怀里拼命挠我的痒痒!太过分了! “你想不想办法?!想不想?!不想的话咱俩就得被淹死啊!快想,快想,快想——” 就像是小孩子撒泼打滚一样,他一边挠我的痒痒,一边焦急无比地催促我思考对策,殊不知,我早就有了破局之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别挠了哎呀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那里不行,啊哈哈哈哈饶命啊,我,我哈哈哈哈想到办法了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真的啊?!” 喜出望外的他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放在我腋下的两双大手转而抓着我的胸,捏得我又疼又痒的,难受极了,我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 “不……不骗你,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我告诉你。” 我遂把自己的安排告知于他,他将信将疑,问我道。 “你■■的没骗我吧?你确定这么做能行?” “当然没问题,毕竟,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肯这么做的,况且,我也不敢拿我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啊,你啊,尽管做便是啦,只有一点,别挠我痒痒,我真的,真的,真的超~怕痒!” 我回答道,他若有所思,最后颇为无奈地把我放下来照做。 如大地一般厚重沉静的魔力流动从汉克诺夫身上流出,并迅速奔赴至躺在地上的,明议的琴上。 法阵出现在琴的正下方,这个时候,明议的声音再度响起。 “娄鸣,你果然聪明,居然发现了我的魔法和琴有着绑定关系,于是,你就打算让这个叫汉克诺夫的小子发动魔法毁掉我的琴来脱困对吧?你的打算,即便我不用『读心之术』也是知道的,不过,很可惜啊,发动这一魔法的并不是这把琴哦,而是最开始我在船上演奏的那个二胡琴!哼哼哼,智者百密而一疏。你的打算,到最后还是失误了,呵呵呵呵呵……” “哦?是吗?你再猜猜看,我的打算究竟是什么呢?” 我举起手机,展示了自己的手机聊天。 那是我和罗娜的聊天,内容是让她砸掉明议的二胡琴。 “什么?!你居然……” 听他的语气,不难判断出来他已然是大惊失色了。 “我说,与其在这里淹死我们,你还不如赶快去看看你的琴怎样呢,要是以后都发动不了特别强悍的魔法,可别怪我无情无义哦。” “可恶,我居然被你耍了——” 下一秒,水结界消失,并立刻汇聚成明议的身形,危机解除,我冷笑着对明议说道。 “呵呵呵,真不好意思,你又没能猜对我的打算呢。” 说罢,一道惊雷打到了明议的头顶,将他当成击晕过去。 天台,不再作响,惟余一片宁静的,带来热量与汗水的风声。 本章,完。 第333章 徒劳一场……吗?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通过娄鸣那边的消息,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把被当做法器使用的琴,正准备毁掉它的时候,却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如果没听错的话,哭声是从刘枫所住的房间传来的,而且很大声。 汉克诺夫在来的时候提到过,他还带了一个经常去教堂那里领慈善救济口粮的流浪儿过来,但是由于他太脏了所以就交给刘枫料理,让他给他洗个澡。 明明那孩子是汉克诺夫他自己带着过来的,却把他交给别的兽,麻烦别的兽照顾,不得不说这种毫不负责的作风真的很“小孩子”,真的非常符合他的个性以及我们一众兽对他的评价——庞大壮硕的身躯下隐藏着一颗未曾长大甚至任性到令兽发指的心。 虽然听到那孩子的大哭声,以及刚才的爆炸声,让我有些担心他和刘枫所在的房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作为刘枫的同伴,要不要赶快过去看看,但,如果不现在毁掉那把琴的话,娄鸣和汉克诺夫的处境怕是更加危险。 还是先把琴毁掉吧——虽然搞不好事后还要赔那个叫明议的『星宫卫』一把新的琴,但我们现在的资金极为阔绰,一把琴而已,再怎么贵重,也总不能把我们的资金全部掏空吧?除非,他打算讹诈我们。 不管这些了! 我驱动魔力,怀着不允许这把琴进入的心态,使用了早就烂熟于心的『寰宇空间』。 黑色的法阵迅速化作漩涡状的『寰宇空间』入口,并立刻释放出一股引力,将那把琴一点点吞没了进去,随着琴身的逐步吞没,我听到了『寰宇空间』的内部也咔咔作响,不用多说,这是琴身本身的木质结构被破坏,分崩离析时产生的声音。 没多久,娄鸣也发来了消息,说是他那边的战斗结束了,看到喜讯传来,我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星宫结社』的兽又找上了门,明明距离娄鸣设计送走上一个『星宫卫』没多久,这就又有一个找上了门来,而且若不是娄鸣观察力足够敏锐,我们恐怕到现在都发现不了他的真实面目。 这也让我担忧了起来——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会不会比现在还要艰难呢?我们将来又会遇到什么呢? 我抚摸着手上戴着的『宇之戒指』,内心五味杂陈,利用其权能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我便前往了刘枫所在的房间,路上,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是路杰,他走得出奇的快——不过这也难怪,娄鸣也好,刘枫也罢,他们对于路杰来讲都是他所珍视的兽,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在心里担心的要死,并采取行动的吧? 就像之前,我为了娄鸣的计划不被池旭察觉,欺骗他娄鸣已死的时候,他为了给娄鸣“复仇”,走火入魔一般地向基托内学习魔法,并一个兽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与假扮东方叶的池旭和裴格在医院天台打了起来。 只是……刘枫和娄鸣,哪个兽在他内心的地位更重要呢? 我真的很想知道。 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想着,路杰已经来到了刘枫的门前,只见房间的门大敞四开,合页也掉了一块,而路杰在看到房间之中的景象后,也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个想法就像一根芒刺一般扎在了我的内心,搞得我不尽快把它拔出来就非常不舒服,于是,我加快脚步,三两下跃到了路杰身边。 而在我看到房间之中的狼藉之态,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呢。 这房间的一切好似被一伙匪徒打家劫舍了一般,地上都是原本房间摆设与装潢的碎片,铺满了一整个地面宛若满天星斗一般杂乱无序,就连那些大件且厚重的家具和电器,也都破的破,坏的坏,断的断,东倒西歪地从它们原本的位置挪动到了其他位置。 而那个孩子,看起来浑身湿漉漉,脚底还因为被扎破而流淌着殷红色液体的,瘦骨嶙峋的小家伙,应该就是汉克诺夫带过来的那个流浪儿了,此时此刻,他正紧紧抱着刘枫不放,在他怀里大哭着,哀求着,一直都重复这一句“我会当个好孩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问刘枫道。 “我哪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刘枫颇为无奈地回答道,而这个时候,只见路杰垂下了头,用绿色的双眼仰视着刘枫,问道。 “你……是不是凶这孩子了?而且还用了魔法……” “路杰……我在你眼里印象就这么糟糕?” 刘枫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地抿嘴表情,问路杰道,路杰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没有那个只是……我是什么兽你再清楚不过,欺负小孩这种■■才会做的事情我■■才不做呢!” 刘枫边说,脚边稍微动了一动,随后转了个身,看着我们两个,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狠厉和威慑力,但不知为何总让我觉得他这样的表情,似是在掩饰着什么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如今的我虽然不能像之前刚获得『宇之戒指』时那样强悍,但侦测他兽的真情实感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于是,我开始浏览他的情感,果不其然,此时此刻的他正处于一种紧张的心情,而这种心情的来源,来自于他想要隐瞒某件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似乎和房间变得杂乱,自己他怀里的那个孩子无关。 虽然很模糊,但我却能感觉到,他想要隐瞒的那件事情,和他身后的某个东西有关。 他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啧……找来找去,怎么没有啊……” 我焦躁地搜索着明议身上的物件,但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我想找到的东西——被他刚刚抢走的那块『起源矿石』。 汉克诺夫也在不紧不慢地翻着他的行囊,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有些朴实无华,甚至有的还挺恶心的,但我却都认得——那些都是法器,想来,那都是明议平常使用魔法的媒介吧。 看来他这个『星宫卫之七』的威胁也没有特别大,毕竟如果一个使用魔法的兽过于依赖法器这种施法媒介而不是直接使用自己的魔力必然不会有太大作为的——这是从几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规律,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屡试不爽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能确认一件事情——『星宫结社』排行后六位的『星宫卫』的实力和排行前六位『星宫卫』的实力存在着一定断层。 这是基托内在网上伪装成“妙龄少女”和『星宫结社』的一个作为『星宫卫』近侍聊天套得的情报,我一开始并不完全相信,毕竟一个无名小卒的话总会有夸大的成分。 但现在看来,这或许是真的——根据之前基托内找到的有关于『星宫卫之六』的情报来看,作为『星宫卫之七』的明议的确没那家伙强悍。 “我这里也没有。” 汉克诺夫抖了抖明议已然空了的行囊,耸耸肩说道,随后,他把视线放到了尚未清醒的明议身上。 “该不会……被这家伙吞到肚子里面了吧?” 他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我也不清楚,但……按理来说如果一个兽把根本不承认自己的『神明信物』吞进肚子里的话,那肯定会因为『神明信物』辐射出的魔力撑坏,从而爆体而亡的。” 我否定了他的想法,却突然看到他的神色由嫌弃变得惊讶,我察觉出不妙,便转头看向明议。 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冒出一阵阵水汽,这水汽越冒越多,并迅速形成了云团,铺满了整个旅馆天台。 这下麻烦了——倘若我贸然使用雷电魔法,就一定会因为云团水汽的缘故而误伤到汉克诺夫,如果不快点使用雷电魔法击倒这家伙的话,那么很可能就错失抓到他的机会,到时候他要是带着『起源矿石』远走高飞,那就不妙了! “恕小生不奉陪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想,我们还会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见面的,就在,不远的将来。” 在我还在犹豫的刹那,明议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响着,盘旋着,我根本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而随着他话音刚落,云团也迅速消散,只留下我和汉克诺夫,面面相觑。 完了…… 这下完了…… 让那小子带着本来就已经到手的『起源矿石』跑路了! 念及此处,我相当不甘心地以头抢地,发出了懊悔而愤怒的虎吼,吓得汉克诺夫打了个寒颤。 而汉克诺夫呢?呵呵,他除了打了那一个寒颤之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像这件事情根本与他无关,那块『起源矿石』丢了也没什么大碍一样。 之前他和我被困在水结界的时候,是他急我不急,现在反倒是反转了过来,变成我急他不急了,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我气冲冲地奔向汉克诺夫,拽着他肚子上的肉,对他说道。 “『起源矿石』都让那家伙抢走了,你怎么还像个没事兽一样啊?!你就不能有一点危机意识啊?!” “危机意识,我觉得,没必要啊。” “什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话?!『星宫结社』和『父亲大人』的事情,之前我在餐厅的时候又不是没和你还有保尔爷爷提过,那伙兽都是些穷凶极恶,觊觎『神明信物』的危险分子,对于他们的事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上心吗?!” “哎呀呀,好啦好啦,我都说了没必要,因为……” 汉克诺夫说着,从自己胸口中央的夹缝里取出了一块亮闪闪的,充满着巨量魔力的红色宝石。 毫无疑问,那就是『起源矿石』! 我瞠目结舌,而他在看到我这副表情时,得意地挑了挑眉,并咯咯地坏笑起来。 “没想到吧?” “你……你难不成,刚才从那家伙身上把『起源矿石』抢了过来?!!!” 我难以置信道。 “你猜啊。” 他故弄玄虚,而我却明白,他既然表现得如此得意,必然不是从明议手中把『起源矿石』抢了回来,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将『起源矿石』保留了下来。 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打量着他,眼神不由自主地就瞟到了他那硕大无朋的胸口——仔细瞧之,这家伙的胸口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因为脂肪的过量堆积而显得相当的大,而是被几位发达膨大的肌肉撑了起来,外面包裹了一定量的脂肪,俗称,脂包肌。 真是发达的胸肌——我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随后又把自己的思绪撤回了正题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起源矿石』保留了下来呢? 我思考着,很快便有了两个答案,其中一个或许还靠谱,但另外一个则是连我都不敢确定是否为真的,极其扯的答案。 要先回答哪一个呢——我再做思考,最后决定说出第二个答案。 “汉克诺夫……刚刚,被明议抢走的『起源矿石』,会不会是你用『绝对制造』,搞出来的假货吧?” 此言一出,只见汉克诺夫的头,胸和耳朵同步下垂,脸上的得意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颇为不满的神色。 我猜错了吗? “真是的……你■■咋这么会猜啊?■■的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咋长的,凭啥咱们都是『神裔』,你就那么聪明嘞……” 他抱怨着,看来的确是被我猜对了,但…… “什么?!!!!!!!!!!!!!” 下一秒,我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悲鸣声。 “咋啦?你猜对了难道还不高兴吗?” 他撅起嘴,气哼哼地说道。 “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答案很扯……” 我回应道,而他这个时候却把“真正的”『起源矿石』放到我面前,说道。 “我被叮嘱过的……『起源矿石』这东西属于我祖先留下来的圣物,是绝对不能丢失的,所以嘛,我在小时候就试着用『绝对制造』造点赝品出来,以防真正的『起源矿石』被偷,那时候我还小,虽然能制造出来这样的赝品,但,魔力始终不太够,所以造出来的赝品还不是特别完美,现在就不一样啦,本大爷现在造出来的赝品『起源矿石』在材质上和魔力气息上都能完美的以假乱真,只不过嘛,由于制造它们的材料是我的毛,所以一碰火就会烧起来,并露出本相……当然喽,你看到的这块,包括刚才被抢走的那块,都不是真的『起源矿石』,而是我批量生产的赝品之二,真正的『起源矿石』嘛……” 他颇为自豪地说着,但说到真正的『起源矿石』的去处,却戛然而止。 “真正的『起源矿石』在哪儿,我不想说,也不给你猜,就这样。” 我松了一口气,而回到房间之后,罗娜将刘枫那里发生的事情与我说明。 而我听完这些,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今天大家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徒劳无功的! 本章,完。 第334章 grey rainy day:其一 \\u003cheader\\u003e\\u003c\/header\\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p idx\\u003d\\\"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u003e“你还好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u003e瘦高斯文的成年熊兽人的问候之声传入了那个瘦小孩子的耳中。\\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u003e那原本稳健而带着一丝担忧语气的声音,无论是谁听到之后,都会觉得温暖,从而对那个兽抱有谢意,但,唯独在这个孩子的耳中,那个声音是无比的尖锐,无比的刺耳——简直就像是在冥界不断回荡着的,接引亡灵的可怖号角声一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u003e“已经结束了,你不用那么害怕……毕竟……”\\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u003e熊兽人蹲了下来,和孩子保持差不多高的高度,拍着他的肩膀,对他低声耳语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u003e“你已经成为了『好孩子』哦,这意味着你的表现很不错,比其他『不听话的孩子』要更乖,更懂事呢,呵呵……”\\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u003e熊兽人意味深长的夸赞反而让孩子更为应激,致使他全身颤抖,呼吸急促,半句话都说不出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u003e“都说了,别那么害怕,否则……”\\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u003e“你就会成为『坏孩子』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u003e“你就会成为『坏孩子』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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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6\\\"\\u003e“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7\\\"\\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8\\\"\\u003e——以下为刘枫主视角——\\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9\\\"\\u003e“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0\\\"\\u003e天还没亮,我就被那个小叫花子的尖叫声给吵醒了,正准备发火呢,那小子就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我的胸膛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1\\\"\\u003e真是的,为什么这个小叫花子非要和我睡在一起啊,要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2\\\"\\u003e尽管他这种哭哭啼啼的样子很像是路杰,摸起来的手感也和以前的路杰差不多,但一闻到他身上那股熊兽人难闻的『本味』,我就恶心得想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3\\\"\\u003e而且,还不只是这样呢——这小子恐怕是流浪的时间太长了,而且除了教堂定期发的救济粮之外,他长期吃的东西应该也都是些难以想象的玩意儿,所以即便是我昨天反反复复用了十多瓶沐浴露,也洗不掉他那混杂在,不,应该说是已经成为他『本味』一部分的垃圾的酸臭味。\\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4\\\"\\u003e就算这味道很淡,但我也能闻出来,真的令兽受不了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5\\\"\\u003e哦,当然,这个房间糟糕气味的来源不止这小子一个。\\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6\\\"\\u003e还有打地铺挤在我床边,睡得贼■■死,呼噜声此起彼伏,口水流了一地的汉克诺夫。\\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7\\\"\\u003e老实说,他身上的『本味』倒是没什么令兽作呕的怪味,反倒还有些泥土和莓果的香气,就是他这个脚,真的好臭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8\\\"\\u003e他昨天压根没洗脚,也没洗澡,直接衣服一脱,臭鞋一甩,然后头枕胳膊睡在我旁边的,天气那么热,他毛又多,就算有空调他都能出一身汗,搞得他那个脚整个就成了真菌和细菌的“发酵工厂”,味道别提多恶心了——■■的,我现在甚至都想象不出来我到底是怎么在这两股恶臭的夹击之下睡着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9\\\"\\u003e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我这么想着,毕竟给这小叫花子洗澡花了我不少力气,中途他身上的魔力还直接把我原先住着的房间搞得像烽火狼藉的战场一般,帮那些旅馆的工作兽员收拾也花了我不少精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0\\\"\\u003e“行了,别哭了,没事了,这里是旅馆,很安全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1\\\"\\u003e我耐着性子,压着心里的火,破天荒地安慰起那个小叫花子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2\\\"\\u003e“但是……我怕……我不想当『坏孩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3\\\"\\u003e“没兽说你是坏孩子,你放松一点,我们都是好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4\\\"\\u003e那小叫花子听罢,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身体这才停止颤抖,变得安定且清醒下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5\\\"\\u003e见他稳定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要叫醒我身边的这个傻大个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6\\\"\\u003e毕竟,今天我们要去这个小叫花子最开始待的地方进行调查——以“义工”的身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7\\\"\\u003e我没打算特别温柔地对待这家伙,于是,一脚把他踹醒。\\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8\\\"\\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9\\\"\\u003e——以下为路杰主视角——\\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0\\\"\\u003e窗外的雨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停过,我上网查了一下,最近正值艾赛克莱特国的雨季,所以下雨与晴天的比率要增高一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1\\\"\\u003e按说,下雨应该会给这个毒辣而漫长的夏天增添一些凉意才对,但旭日港这里似乎是因为沿海和气温要比起其他地区更高的缘故,所以反而更加的潮湿闷热,以至于下雨时连原本很凉快的空调也变得不那么凉快起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2\\\"\\u003e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国家大部分居民竟然都是毛多又身材硕大的熊兽人呢……他们,真的受得了这样的气候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3\\\"\\u003e凝望着窗外的雨的我,如此想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4\\\"\\u003e诶?\\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5\\\"\\u003e我突然一惊,因为我似乎在窗户上看到了谁的身影,可是这个房间里明明只有我一个兽才对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6\\\"\\u003e那个身影是一个人类的小女孩,样子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7\\\"\\u003e我仔细回想着,突然,一个奇怪的名字从我的脑海中闪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8\\\"\\u003e萨拉菲尔(sarafiel)!\\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9\\\"\\u003e这到底是谁的名字,难不成是那个小女孩的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0\\\"\\u003e我不解其意,但下一秒,一段歌词单调怪诞,但却绮丽而迷幻的乐曲涌入了我的双耳之中。\\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1\\\"\\u003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2\\\"\\u003e(翻译:听天由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3\\\"\\u003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4\\\"\\u003e(翻译:听天由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5\\\"\\u003eaaaaah!\\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6\\\"\\u003e(翻译:啊啊啊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7\\\"\\u003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8\\\"\\u003e(翻译:听天由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9\\\"\\u003eaaaaah?\\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0\\\"\\u003e(翻译:啊啊啊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1\\\"\\u003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2\\\"\\u003e(翻译:听天由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3\\\"\\u003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4\\\"\\u003e(翻译:听天由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5\\\"\\u003p of the godsp of the gods!\\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6\\\"\\u003e(翻译:听天由命吧,听天由命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7\\\"\\u003e而紧接着,我发现我自己并没有在那稍显逼仄的旅馆之中,而是在一片沙漠与绿洲的交界线,后面是荒凉可怖的沙漠,前面则是生机勃勃的绿洲,而我的脚下,还有着一条铺着碧青色水晶的小路,蜿蜒至绿洲的深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8\\\"\\u003e又是『神启现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9\\\"\\u003e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我,突然发现小路闪动着幽幽的光芒,虽然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自信,但我却很清楚这预示着什么,于是,我踏上这条小路,向着绿洲的深处走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0\\\"\\u003e这条由碧青色水晶铺成的小路真的很奇特,不仅透明得可以看到里面流淌着的泉水,踩在上面的时候还会发出悦耳的三角铁的声音,着实是神奇至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1\\\"\\u003e走着走着,我便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那是个巨大的孔雀兽人,全身有着碧蓝色的毛发,并随着我踩在小路上发出的三角铁的声音哼唱着某个韵调,这个韵调我也是很熟悉,但就是想不清楚在哪里听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2\\\"\\u003e而随着我的逐步到来,那巨大的孔雀兽人也缓缓转身——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类似于王冠的装饰,而那个装饰的下端边缘则连接着轻盈朦胧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庞。\\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3\\\"\\u003e面纱下的脸会是怎样的呢——我想很多兽都会被这一点吸引,并想要一探究竟,可是我啊,关注点却放在了她的“尾巴”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4\\\"\\u003e那真的该说是尾巴吗?该说是孔雀兽人的尾巴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5\\\"\\u003e我紧盯着她身后的“尾巴”不放——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尾巴上长着的并不是普通孔雀兽人那样的眼状斑纹,而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6\\\"\\u003e一张又一张的嘴!而且那嘴既不属于任何兽人,又不属于人类,是我本来都没见过的某种生物的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7\\\"\\u003e而在这一怪异的特征之下,我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另一个怪异的特征,一个从一开始就让我忽略的特征,那就是她的体型,真的不是一般的巨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8\\\"\\u003e“兄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9\\\"\\u003e孔雀兽人发觉了我的存在,如此称呼我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0\\\"\\u003e“兄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1\\\"\\u003e我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称呼我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2\\\"\\u003e我明明是个狼兽人,而她是孔雀兽人啊!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妹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3\\\"\\u003e“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叫路杰,只是个被一对狼兽人夫妇收养的来历不明的孤儿……况且你也看到了吧,我,我是狼兽人啊!你是孔雀兽人,咱们两个绝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吧?你,你要不要摘下面纱看看我……哇啊啊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4\\\"\\u003e我拼命解释道,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那小路上,发出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5\\\"\\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6\\\"\\u003e那孔雀兽人沉默着,随后又开口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7\\\"\\u003e“不会错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8\\\"\\u003e“什么,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9\\\"\\u003e“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兄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0\\\"\\u003e“安排好了?指什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1\\\"\\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2\\\"\\u003e她垂下头,沉默着,而她尾巴上的那些嘴却哼唱起了哀伤的韵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3\\\"\\u003e“到底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4\\\"\\u003e“我很欣慰……还能再见你一面,但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5\\\"\\u003e她的语气明显变得哽咽起来,尾巴上的嘴巴也有一部分发出了令兽心烦的哭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6\\\"\\u003e“切■小■■位『ruler』,祂■■你的■■……■待■那个■■,等待■■■■的雷■■你■■树■日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7\\\"\\u003e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那种听不懂的感觉再次出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8\\\"\\u003e而周围的一切,也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9\\\"\\u003e恍惚之间,我听到了她对我说了一句似乎是咒语的东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0\\\"\\u003e那个咒语被分为了三个部分,其中最后一部分我很清楚,是我一直都在用的『向荣术』的咒语,最前面的部分我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1\\\"\\u003e唯独最中间的部分,我却一点都听不明白,根本无法理解。\\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2\\\"\\u003e眼前的一切变回了旅馆的房间之景,二我却在无意之间,念叨了一句奇怪的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3\\\"\\u003e“绿意,钧天。”\\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4\\\"\\u003e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这么说的我,不免得有些脊背发冷,于是灰溜溜地冲出房间,奔向了离这里最近的,娄鸣的房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5\\\"\\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6\\\"\\u003e——以下为罗娜主视角——\\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7\\\"\\u003e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我十分清醒,边整理头发边拿出镜子确定自己有没有长黑眼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8\\\"\\u003e纵使我是不睡觉都不会觉得累的『神裔』,休息不好的话肤质仍然会变得比正常情况下要憔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9\\\"\\u003e而至于我为什么睡不着?原因很简单,无非是昨天与刘枫,还有那个『书之精灵』篆愁君之间发生的事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0\\\"\\u003e——以下为罗娜的回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1\\\"\\u003e“刘枫,你脚后面是什么东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2\\\"\\u003e待刘枫把那个孩子交给路杰和汉克诺夫,让他们把他带走去别处包扎脚上的伤口的时候,我问他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3\\\"\\u003e“没什么,碎掉的瓦片而已。”\\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4\\\"\\u003e他掩饰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5\\\"\\u003e“你确定吗?我现在能探查别兽的情绪,如果你因为掩饰什么而心虚的话,我是能察觉出来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6\\\"\\u003e听到这话,他紧张了起来,随后又变得十分犹豫,良久才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7\\\"\\u003e“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8\\\"\\u003e“当然,咱们是同伴,同伴之间的信任是不需要理由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9\\\"\\u003e我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0\\\"\\u003e“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这东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1\\\"\\u003e他旋即退后一步,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样地向我走来,而随着他的步步逼近,我发现他手上的确缓缓出现了某样事物。\\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2\\\"\\u003e那东西,像是一本书,一本封面没有任何文字与图案,完全是空白的书。\\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3\\\"\\u003e“这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4\\\"\\u003e“说来话长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被这本书,还有一个从里面钻出来的会说话的蜗牛给缠上了,那个蜗牛自称篆愁君,而这本书,据它说叫做《委托录》……只要触发了某些事情,这本《委托录》就会自动出现文字,指导与之有着机缘的兽完成某个委托,而我就是那个所谓有机缘的兽,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是谎言,不是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5\\\"\\u003e说罢,刘枫露出了苦笑,而我也察觉出他无奈又略带轻松的情绪,这意味着他很大概率说的是实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6\\\"\\u003e“而且……虽然那个篆愁君死不承认,但我也猜出了它的真实身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7\\\"\\u003e刘枫咬咬牙,接着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8\\\"\\u003e“那,它到底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9\\\"\\u003e我问道,而他看了一眼路杰离开的方向,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0\\\"\\u003e“在我刚刚发现这本书,还有篆愁君的时候,路杰就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说以为我被精灵里最邪恶的『书之精灵』给缠上了……你大概也从路杰和娄鸣那里了解到了吧?我体内魔力的衰弱,也正是因为小时候和素心湖那个叫卡拉的『湖之精灵』做了交易的下场,而告诉路杰,我被『书之精灵』缠上了的事情的,正是那个卡拉……所以,我猜那个叫篆愁君的蜗牛,多半就是『书之精灵』了吧,所幸它刚刚被我用魔法吹跑了,要让它听到这话,恐怕它会凶相毕露的吧……啧,这听起来更像是鬼扯了,但,但你千万别不信我,这真的是切实发生的事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1\\\"\\u003e话音刚落,只听窗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着,一群黑压压的,咒文一般的东西涌进了房间之中,房间里的灯也因为这些奇怪的东西的影响,而瞬间变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2\\\"\\u003e“居然猜出来了我究竟是谁……哼哼哼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3\\\"\\u003e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扎进了我们的耳朵当中,随后,我只觉得窗户那里似是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爬了进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4\\\"\\u003e“你终于凶相毕露了啊,篆愁君,让我猜一猜,你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呢?哦,对,除了极个别的,你们精灵都是些言而无信,贪得无厌,唯利是图的■■,我想,你该不会是用那本叫《委托录》的书把我的魔力彻底榨干吧?那敢情好啊,来吧,尽管来吧,来榨干我吧!不过,我■■的可要告诉你,你■■要真的敢这么做的话,那么,当你榨干我的最后一滴魔力的时候,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因为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咱们两个必定会同归于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5\\\"\\u003e刘枫似是明白进来的到底是谁,冷嘲热讽的同时也十分“大无畏”地大放厥词,但我很清楚,他其实心里害怕得很,但,他却又不是单纯地害怕死亡这件事,而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6\\\"\\u003e害怕自己死后,没有兽能保护路杰——这是我探查出的答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7\\\"\\u003e“别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啊,你那点魔力也好,还是你本身也好,就算吃下去也全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根本看不上你那点东西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8\\\"\\u003e那个阴冷的声音,也就是刘枫口中的篆愁君,他用着十分傲慢的语气说道,随后,只觉得一股冷风略过,他的声音再度响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9\\\"\\u003e“我,不过是受了某个我惹不起的存在的指示,把《委托录》交送于你,并督促你做上面逐步显示出来的任务的,虽然我有着‘精灵中的恶魔’这个臭名远扬的称号,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而且……完成《委托录》上浮现的任务,也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0\\\"\\u003e“我■■凭什么相信你?”\\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1\\\"\\u003e刘枫冷冷地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2\\\"\\u003e“你不相信也得相信,因为这就是事实,而且这上面的任务,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的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3\\\"\\u003e说着,篆愁君的声音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4\\\"\\u003e“不然的话,你们兽人这个种族,就会灭绝的,好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也已经给你讲清了,现在的我很虚弱,没办法保持本相太长时间,我要先回《委托录》休息了,总之,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选择,决定着全世界兽人的生死,你若是做了上面的任务,那么就可能成为救世的英雄,倘若不做,那你就会变成比我更邪恶的存在,成为背负着全世界兽人生命的头号大恶棍,刘枫啊刘枫,试想一下,你的良心,真的经受得起这样的负担吗?呵呵呵哼哼哼哼……嚯嚯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5\\\"\\u003e篆愁君爆发出了极为邪恶的狂笑声,并化作一缕灰绿色的烟雾,飞到了那本名为《委托录》的书籍之中。\\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6\\\"\\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7\\\"\\u003e回忆结束,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的确确存在着『精灵』这种东西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8\\\"\\u003e于是,在娄鸣回来后,我就把一切都交代给他,包括,我和刘枫在这之后打开《委托录》,所看到的,新显现出来的文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9\\\"\\u003e[去调查桦林郡郡立孤儿院吧!你们一定会有所收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0\\\"\\u003e而娄鸣在听完我的所见所闻后,也笃定了去那家孤儿院一探究竟的决心。\\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1\\\"\\u003e本章,完。\\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footer\\u003e\\u003c\/footer\\u003e 第335章 grey rainy day: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还好吗?” 被我扑倒在地的娄鸣面露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问我道,而我则顺势紧贴着他,让他的皮毛和我的皮毛尽情交错揉搓着。 “喂……没事吧,路杰?” “我,我刚刚又……遇到『神启现象』了。” “噗……所以呢?” “我有点不明所以,而且这次『神启现象』结束之后……我……” “怎,怎么了?” 娄鸣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这让我不太理解他为何会这样对待此时此刻无比慌张的我——以前他可是会很耐心很温柔的安慰我才对。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和罗娜学姐成为了伴侣,所以在他眼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罗娜学姐,因此就对周身的兽不管不顾了吗? 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我不由得感到了一些失落,甚至产生了如同坠入冰窟一样的绝望。 这简直就像是正在举行婚礼的新娘突然被自己的如意郎君告知“我爱的不是你,我们的婚姻无效”,并把戒指戴在别的兽手上一般,残忍,冷酷,令兽梦碎,令兽恐惧,根本就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一般。 但……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娄鸣会是这种薄情寡义的兽——小时候我就听我外公说过的,特别怕痒的兽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兽,娄鸣这么敏感,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虎躯一震的那么个主儿,怎么可能会因为有了罗娜学姐就对我们这些同伴不管不顾了呢? 我尽力安慰自己,但也是因为这种自我安慰,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娄鸣会这个样子。 原来,我实在是太慌张了,慌张到以至于我都没注意到,在我如同看见可怕事物的,被吓到的小孩子一样地扑到娄鸣身上时,也把我那瑟瑟发抖的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上,此时此刻,我的手指正扣着他的侧胸不放呢! 娄鸣这家伙身体这么敏感,身上的脂肪又多,肯定会因为这类似挠痒痒的动作而真的感到痒,从而发笑。 “对,对不起……我,我太唐突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立刻从娄鸣身上下去,止不住地向他道歉,他倒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想来是……习惯了我这么慌慌张张,又习惯了经常安慰我吗?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与之一并生出的,还有一种长期麻烦娄鸣而感到的,如同无底深渊一样,吞噬一切的愧疚。 这让我脸上发烫。 然而娄鸣看了我的样子,却露出他那标准的坏笑——老实说,两三个月之前,就在我刚刚了解了娄鸣的“真面目”的时候,我可讨厌他对我露出这种笑了,总觉得这种笑透露着一股阴险狡诈的气息,只要我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成为这家伙的猎物和被盘剥者,最后输的什么都不剩,只能趴在地上吃灰。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和娄鸣早就是密不可分,患难与共的挚友了——有这么个会逗你开心,跟你耍宝,关键时刻会拼命扞卫你的安全,运筹帷幄的“大胖猫”在身边,又何尝不是一种美事呢? 因此,这种坏笑现在在我看来也无比可爱,搭配上他那乍一看上去很普通,但细看的话松软又肉乎,忍不住让兽想捏的可爱脸庞,就更加的可爱了。 “你怎么老是这样啊,要是老这么胆小,你可保护不了我哦,若心愿不能实现,那也太郁闷了吧?” “诶?!!!!” 听着他的话,我惊得连忙退后几步。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心愿的?! “哼哼哼,你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心愿的对吗?” 他得意地坏笑着,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路杰……你可能都察觉不出来吧?你,其实一睡觉就会说梦话哦。” “啊?有,有吗?” “当然有,而且从来都不是含含糊糊的那种梦话,而是无比清晰的那种哦。” 他肯定道,随后缓缓走到我面前,扬起头来,我微微驼背,让我们两个的脸尽量靠近一点。 他呼吸的气味在我鼻尖萦绕,那味道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很好闻,有种柑橘果实的淡淡清香。 随后,他蓝绿色的双眼闪动了一丝暗淡而羞涩的色彩。 “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梦,但你经常说要保护我,保护刘枫的梦话,说保护刘枫的频率还高一些,而说保护我的梦话,则要到咱们真的成为挚友之后了……” 他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寂寞的微笑,眼底浮现了一汪清水,说道。 “路杰,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能有这份心思,即便你胆小又贫弱,但为了保护我不顾一切的那股意志,我真的有感受到哦……呵呵,说来惭愧,之前我还没有朋友对我直接或间接地说出这样的话,路杰,你还是第一个呢。” 他说到一半,少见的哽咽了一下,说罢,眼角的毛发润泽了,随后爆发出一个灿烂的笑。 “真的很谢谢你,路杰,你的心愿,是我此生听过的最棒的心愿……” “娄鸣……” 我不由得也眼角润湿,但随后,娄鸣光速变脸,说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教堂那里集合吧,你遇上『神启现象』的事情,等上车后再和我详谈,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不会太简单……那个小流浪儿身上的魔力纯到了吓兽的地步,咱们在实验室做分离提纯的实验得出来的产物都不一定能比这小子身上的魔力纯,而且这魔力根本就不属于他……很难不相信,是……” “是『曼纽』在捣鬼?” 我猜测道,但娄鸣皱着眉,做思考状,摇了摇头。 “嗯……不一定,路杰,你还记得吗?基托内之前隶属的那个组织的名字。” “记得,叫『泰伯维尔』。” 我回答道。 “基托内当时说了,那个一直躲在后面,操纵一切的『父亲大人』,手下似乎不止『曼纽』一个组织,还有『泰伯维尔』和『维塔斯』,『维塔斯』暂且不说,因为基托内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干什么的组织,但,通过他的描述可知,他之前隶属的『泰伯维尔』,大概是个进行不为兽知的科学研究的地下组织,那个小家伙身上能有这样纯粹的,不属于他的魔力,这绝非是靠魔法才能做得到的事情,除非……是动用了某种可怕,和魔法挂钩的科技手段,就像,『曼纽』组织的那些装备一样,都是魔法与科技的结晶产物,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为『曼纽』打造那些装备的,正是『泰伯维尔』。” 说罢,一道明晃晃的惊雷从窗外略过,外面的雨声越发地大了。 “所以,你怀疑……” “我没有怀疑,只是猜测,猜测这是否『泰伯维尔』有关,当然,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猜测也好,怀疑也好,都是一纸空谈……实践出真知,有些事情,只有切实调查了,才能有证据来佐证想法,咱们出发吧,路杰。” 他回应道,我点点头,随后相伴来到了旅馆的大门之前。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和路杰来到了大门口,基托内和罗娜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罗娜撑着她那把纯黑色的雨伞凝望着天上的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什么。 今天的她只是画了淡淡的妆容,发型也从原本的高马尾换成了一条看起来要费时费力去编织的蝎子辫,这让我不禁怀疑她到底是几点起的床。 至于基托内,他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老样子,而且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吃相会不会引兽瞩目发笑,双手各拿两个我们从墨烟岛那边带过来的肉香果卷饼,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恨不得连包装纸都一块吃掉,跟几辈子没吃上饭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作为同伴,却经常不让他吃饭呢! 但事实上,他只是胃口超级大而且嘴馋而已——我还是很怀疑,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路杰吃光的那一箱真空包装的■,真的是他一年份的口粮吗?如果是的话那他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刘枫和汉克诺夫还没来吗?” 我问罗娜道,罗娜转过头来,说道。 “没,汉克诺夫说他怕把多明尼克一个兽留在旅馆不安全,所以又找了个兽照看他,等他到了再出发,刘枫也在等。” “什么嘛,他还挺谨慎的……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我吐槽着,但随后,一个身穿白色雨衣,有些高大的身影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个,你就是……娄……鸣……对吧?” 只听那个身穿白色雨衣的身影问我道,我抬头一看,那是个有着绿色双眼的黑熊兽人,他的毛发虽然看起来柔软,但不知道是因为雨天光线不足的缘故,还是说发质问题,竟然一点光泽都没有。 “你是?” “哦,我叫伊戈尔,是大■子汉克的朋友,他说有个小孩要让我来照看,等我到了让你把我带过去,所以我就过来了。” 真行,自己不下来迎接却麻烦我,汉克诺夫你这便宜占的——我如此吐槽道,但仍是摆出礼貌的微笑回答道。 “好啊,那我带你去找他吧。” 一进旅馆,他把身上的雨衣脱掉了,就在脱下来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标志,那个醒目的,“黑太阳帮”的标志! “你……昨天也跟着打砸教堂了吗?” 我无意间问道,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啧,真该死,娄鸣啊娄鸣,一向小心的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如此的不谨慎呢?! 他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咬了下嘴唇,尴尬一笑,说道。 “哈哈哈……我昨天起太晚了,刚到教堂就让条子抓走了,所以根本就没犯事,让那伙揍了一顿之后就把我放了……■■的,这伙条子可太不是东西了。” 他说罢,吐槽着旭日港警方那粗暴对待嫌疑兽的手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一边带路,一边说了句。 “哦,这样啊,难怪汉克诺夫还会跟你联系,看来他对没做什么的兽还挺宽容的。” “他一向这样,你要是平常对他越好,他就越在乎你,唉……而且,我和认养他的那个老神父也挺熟的,老实说吧,昨天我还不咋愿意去那里闹事的,要不是马克西姆那个■■胁迫我们,老子■■的才不去呢!” “这样啊。” “我平常,就算是飙车也不敢抢别的兽东西,就是个气氛组,打架也不咋敢动真格的,因为我力气大,真的容易把别的兽几拳打死…………………………”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内容都是用来撇清自己和其他“黑太阳帮”成员,并与他们划清善恶界限的话,我丝毫不想理会。 这种被别的兽识破,就急于给自己开脱的家伙,往往都是喜欢伪装,又胆小怕事,自欺欺兽的家伙,虽然兽品多少是有问题,但在这个世风日下的世界上,这种兽才是大众的主流,所以,我很能理解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我把他带到了汉克诺夫和刘枫,以及那个小流浪儿同住的房间,汉克诺夫交流了一阵子,之后就和我,还有刘枫下楼了。 “我说汉克诺夫啊……” 行至楼梯之上,我开口道。 “咋啦?” “没什么,就是以后,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把你力所能及,又应当应分的事情甩给我们做,就比如刚刚接待伊戈尔,明明你自己就可以做,而且,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接待他并把他带到你面前呢?你这样占别的兽小便宜很败好感的。” 我挑明道。 “是啊,我昨天就想说了,那小叫花子是你带过来的,为什么要把给他洗澡的烂摊子甩我身上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臭吗?我昨天■■的可是强忍着没吐给他洗完的!” 刘枫这个时候也厉声说道,这让汉克诺夫熊躯一阵,然后转过头来,羞愧地说道。 “对,对不起啊……我,我啥事都拜托我的……养……父……惯了,所以,所以才,真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再敢这么做小心我捏爆你脖子下面那两坨!” “这次就算了,以后别这样咯。” “好,好的……”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似乎是真的悔改了的样子。 不过,是否真的悔改,也要看他的日后表现。 于是,我们就这样,一齐前往了旭日港皇家大教堂,与保尔神父汇合。 本章,完。 第336章 grey rainy day: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嘿!你还好吧?刘枫?” 我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座位上,偷偷来到了在电车尾部车厢凝视着窗外走过的铁轨的刘枫,小小地吓了他一下。 自从上车,他就在这里发呆,凝望着窗外的铁轨和大雨——简直就像是路杰经常做的事情一样。 “啧……■■的吓我一跳,你■■能不能别那么烦兽?!” 他被我吓到,先是狼躯一震,随后转过头来对我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对不起嘛,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就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哼哼哼。” 我耍宝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我逗笑。 “无聊……” 他又转过头去,仍是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的雨。 “今天的雨真的很大啊。” “毕竟每年八到十月都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雨季,在雨季,雨热同期的情况下很适于植物的生长……这是路杰曾经告诉我的知识,他还说,艾赛克莱特的国土形状为细长的葫芦型,所以国土跨度极广,横跨高纬度,中纬度两个纬度区,因此整个国家的各个地区的气温也甚是不同,像最北方的冻土郡,要十月份才能正式进入夏季,所以,在这个国家,每种植物的生长繁衍的时节也都有所不同,不过基本也都在5到12月,一到13月,极地寒潮会迅速令这个国家的植物枯萎,基本13月下旬,14月初的时候,除了一些耐寒植物和寒带乔木之外,就不再有任何植物活着了,然后,就是长达五个月的冬季。” 他说出了一套长篇大论,随后又露出了些许嘲讽的神色看着我。 “路杰,没跟你说过这些吧?” 我摇摇头。 “呵呵,果然,他根本就没拿你当朋友嘛,这种事情都……” “可你说这些的目的就仅仅是想说路杰没把我当朋友吗?嗯?刘枫?” 他迟疑了一秒,刚想说话就被我戳穿他心思的话打断。 “我看未必吧?你其实只是试图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对吧?” 听到自己的心思被我戳穿,他的尾巴不安地摆动着,随后转过头去,说道。 “你少乱说了!” “我可没乱说,你心情不好对吧?而且,从你和汉克诺夫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我……我只不过是因为篆愁君,还有那本《委托录》的事情在发愁而已。” 他仍然在掩饰。 “真的吗?但如果这样的话,你应该在船上的时候就不开心了吧?” 我反问道。 “啧……” 谎言被二度拆穿,他不爽的啧了一声,低下了头。 “你不开心,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刘枫?说出来的话,我们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 他沉默着,蓝色的双眼乱瞟,嘴里还在发着小到听不清的低语声,显得十分的无奈和犹豫。 窗外的雨声变得比刚才更大了,原本还能看清的铁轨如今也被白烟一般的雨幕笼罩。 我拍了拍刘枫的肩膀,可谁知他却躲开了,并挪步到了我的对面,歪着头,十分愤怒而警惕地盯着我,全身的青筋暴起,尾巴竖起,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兽。 “你……有话好说嘛。” 我被他一时之间发出的气场吓到了,虽然只害怕了两秒,但我还是认怂一般地摆摆手,如此赔笑说道。 “我心情不好与你何干?你怎么管的那么宽呢?” 他皱起眉质问道。 “因为……咱们是同伴啊,同伴之间互相帮助,又有什么不对嘛!来嘛,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我走上前去,却被他一把拽离地面。 手劲儿出乎意料的大啊——我这么想着,终于也闹清楚为啥他体型不出众,甚至偏瘦但却能在打架上那么厉害的原因了。 “这件事,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给我听好了,你只要当这一切都没发生,以后也别再过问,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听明白没有?!” 我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便把我缓缓放下,从车厢尾部离开了。 望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我意识到,他所隐瞒的那件事情,对于他来讲或许比死亡更为恐怖——他本就是个连生死都置之身外的“亡命徒”,早就对死亡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恐惧了。 但,比死亡更恐怖,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该不会是……和路杰有关吧? 想到这里,我也觉得一阵恶寒,遂想起来,刚刚为了搞清楚刘枫不开心的缘故,我把路杰一个兽留在了我们所在的车厢之中,一种诡异的不妙预感涌上心头,驱动着我赶快回到了那截车厢。 好在熟悉的身影再度映入我的眼帘,路杰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这才安下心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并让路杰诉说他在『神启现象』中看到的一切。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等会儿,你说碧蓝色的孔雀兽人,而且尾羽不是眼状斑纹而是嘴巴。” 娄鸣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我道,我点点头,笃定的回应。 “是的,那个孔雀兽人非常巨大,而且尾羽上的嘴巴很奇怪,很难形容,我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生物的嘴巴,但我很肯定,那的确就是‘嘴巴’这样东西,而且那些嘴巴还在不断哼唱着很好听的韵调。” “除了这些,那个孔雀兽人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 娄鸣接着问,我思考片刻,回答道。 “面纱!她戴着一个遮住整张脸的面纱!” “嗯,这样啊……” 他思考片刻,随后开口道。 “你在『神启现象』里看到的那个孔雀兽人……大致是司掌音乐的碧之神,祂是绿之神的眷属神明,是绿之神的妹妹,橙之神的妻子,在古籍《神明之记》之中有记载祂的形象,是浑身披覆着碧蓝色的羽毛,尾羽长有千千万万只嘴,每张嘴都能吟唱出圣乐的巨大孔雀兽人,当然,除了司掌音乐,祂还有司掌沙漠绿洲和内陆河流的『神职』。” 娄鸣说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问道。 “你说,祂叫你‘兄长’?” 那个表情是怀疑,是担忧,亦或是别的呢……我不是他,也不是罗娜学姐,因此,我看不出来他这个表情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也不了解他是到底出自怎样的心情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唉……在他们面前,我真的是没有任何优点。 除了,不死不灭。 “是啊……” 我颇为尴尬,无力地挤出一丝笑,承认道,随后,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万分惊讶地看着娄鸣。 “如果说,这样的话,如果我真的是碧之神所说的‘兄长’的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了我的脑海。 “虽然……难以置信,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路杰,你……你说不定其实是……” “我,我……我,我,我难道是……” 紧张,激动,难以置信,颠覆常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像在原本一道还能吃的菜肴之中胡乱添加了各种重口味的调味料一样,让我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情绪,但却又因为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而再一次大脑空白,情绪混乱起来,使得我不得不再一次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陷入了这两种状态的循环往复。 而娄鸣也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地盯着面前的座椅靠背,心情不用说也是复杂得很。 良久,等到我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大脑也习惯了这种空白,情绪也习惯了这种混乱,我才小声地说出了那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的话。 “我难道……是绿之神吗?” 而娄鸣只是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着,不停地沉默着。 “娄鸣,娄鸣……” “娄鸣?!娄鸣?!” “娄鸣……娄鸣你说句话啊娄鸣!” 抱着混乱的情绪,我猛推了娄鸣一把,娄鸣因为吨位大,丝毫未动。 随后,他的眼睛放出复杂的青光,轻轻叹息道。 “唉,你问我,我又要去问谁……如果你真的是绿之神,那么有关于你的身世,还有你不死不灭的身躯等等等等都可以得到相对合理的解释,可这样又有很多东西说不通,因为,如果你真的是那位创造一切生命与植物的绿之神的话,那么现在吉涅森林之中的那棵凯博拉巨树又是什么呢?” 他顺势托腮,接着说道。 “当然,解释不了的事情也不止这些哦……比如诸神的身上都存在『神之威压』,无论祂们以哪一种姿态出现,『神之威压』都会存在,但从你身上,我却始终都没有感受到……总之,路杰,如果说是你和绿之神有着某种联系,我还是相信的,但如果说你是绿之神,很抱歉,在我看来这很难说通。” 娄鸣的回应让我难以反驳,准确来讲,是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被反驳,因为我接触魔法这样事物的资历尚浅,所以根本不清楚,也不知道『神之威压』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清楚这样东西究竟是娄鸣为了恶作剧胡诌出来的,还是确实存在着的,属于神明的一种力量。 “那……娄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是绿之神呢?你,会怎么看待我?” “啊,这个吗?” 他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会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曾经戏耍过,还营救过神好几次,这样的神,真是好没用啊。” 说到一半,他就忍不住他那恶作剧般的坏笑了。 “娄鸣……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一点都不怕痒了?” “没没没没没……小兽我可没那个想法,望绿之神路杰您能息怒饶了……哇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把他按在他的座位上,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在他的腋下和腰间上使劲地挠着。 我可是很严肃地想知道他的看法诶!他却只想着跟我打岔开玩笑,真是过分啊娄鸣! “愚蠢的凡兽啊,接受神罚吧!这就是你忤逆神明的代价!!!” 我说着《兽勇者时代4》之中无双狼神达布鲁图的胜利结算语音,看着被痒得花枝乱颤的娄鸣,心情舒坦了不少。 但,是巧合吗?据《兽勇者时代4》当时的设计师说,无双狼神达布鲁图的设计原型就融入了『创世十神』之中的绿之神,因此,他也就被设计为一个通体木质化,并居住于森林之中的巨狼兽人,还拥有着这个游戏之中从未被打破的,作为关卡boss时共有十二根血条,需要玩家一次性打空他十二条血才能通关的变态机制记录。 而也正因为他作为boss时拥有十二根血条的变态机制,所以他也成为了当时被玩家拿到手后差评最多的角色——毕竟,到手之后的他可不是boss,哪里会有十二根血条呢? 而看到娄鸣他笑得开始浑身抽搐,我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过他一马。 真是的,好了伤疤忘了痛,每次都要让我这么对他……他是有什么受虐心理吗? 虽然我不怎么怕痒,但也知道被别的兽挠痒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 等他喘匀了气,我又问了刚才的问题,这次,他总算是没有打岔,正式回答道。 “老实说……在我看来,你就算真的是绿之神,但也始终没法真正地成为祂哦。” “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个性太……” “嗯……” 他摇摇头,说道。 “因为在我眼里,路杰就是路杰,不是别的什么兽,更不会是什么神明,而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路杰。” “诶?” “所以,即便你真的是绿之神,但在我眼里,也永远都是那个值得我去拼命守护的路杰。”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情突然飘飘然了起来。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电车上面的厕所真的很狭窄,擦屁股都腾不开身啊…… 在洗手池洗手的我非常郁闷,就在刚刚,我在擦屁股的时候不小心让爪子上粘上了一点脏东西,所以在草草把屁股擦干净之后,就赶快来洗手池这里拼命洗手。 洗了一遍又一遍,我把手拿到鼻子边嗅了嗅,确定没有味道了,就想着赶快从这里出去,一抬眼,在镜子的倒映里看到了那个叫路杰的小子也从男厕所里出来,但…… 那个家伙真的是路杰吗?他咋这么……嬉皮笑脸的?而且身高好像也对不上。 该不会是他用了啥魔法腾的一下长高了吧?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镜子看呢?” 路杰发话了,语气很温柔,声音很悦耳,而不是平常那种嘟嘟囔囔,嘈杂而低哑的声音和语气。 而且,他这个声音,还有这张笑脸…… 为啥有种……我的亲生母亲在微笑地凝视着我的……暖意呢?搞得我一时之间眼眶里全是泪,忍不住想抱着他哭。 “没,没,没咋……我就洗个手,你,你上完了吧?上完我把地儿给你腾开,你过来洗吧。” “好的,感谢。” 我赶忙从厕所里出去,而这个时候,我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心脏不知啥时候跳得飞快。 ■■的,这小子该不会是用了啥我不知道的魔法整我吧? 不行,等会儿看见他我得跟他理论理论! 本章,完。 第337章 grey rainy day:其四 “你……居然,已经……” 脸上有道疤的熊兽人有些惊诧地看着微笑着的狼兽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担忧。 “是啊,时隔那么多年,我自然会成长,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么?” 狼兽人微微一笑,说道。 “那,他让你来这里,难道是为了……” 此刻,熊兽人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惴惴不安。 然而话还没说完,狼兽人摇摇头,从容不迫地说道。 “我没有接到任何任务,我只是趁着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在世界各地游玩而已……你知道的,毕竟,我也算那位的‘双眼’,祂现在无法动弹,每日观望着一成不变的景色,恐怕早就无聊坏了吧,呵呵呵……所以,我就想用我的眼睛,代替祂的眼睛,观看现如今这个世界的发展与变化啊。” “只是来游览,而不是执行什么任务吗?就只是这样吗?” 熊兽人有些难以置信,他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半张半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足有一分钟才勉强说出这样一句话, “嗯……基本是这样哦,但,也有我的一点私心。” 狼兽人摸着下巴,做思考状,看着熊兽人说道。 “私心?” 熊兽人不解。 “嗯,因为,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帮一帮我新交到的朋友。” 狼兽人仍然气定神闲,用绿色的双眼注视着熊兽人,而提到“朋友”二字时,他的脸上的笑意平添了几分春水般的清澈与暖意。 ——电车一隅发生的事情。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等等,先别走!” 那个身影,不会错的,一定是他,塔图?希同。 他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那个令我安心的笑容。 “啊,是路杰啊,我们又见面了。” 我和娄鸣判断的没错,果然是他,他真的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了我们,来到了艾赛克莱特。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刚刚汉克诺夫突然来到我面前,对我的身体一通摆弄说起。 …… “喂,你干嘛啊……好痛,别这样啦,车上那么多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他一手搂在臂弯之中,摆弄着脖颈和腰肢的我都快要哭出来了。 “汉克诺夫,你到底在做什么?快把路杰放下来啊!” “不是,你到底多高啊?咋刚才腾地一下长高了一点呢?还有脸啊,脸也变得好成熟好温柔啊,你到底咋弄的,教教我呗。” 他双手搂紧我的身体,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嘴里胡吣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长高,什么脸变成熟,这到底什么情况嘛?! “行了,汉克诺夫,别闹了,你这■■快点把我放开!” 我头一次因为感到了愤怒和厌烦而对他兽恶言相向,本以为汉克诺夫听到这话会生气,但没想到他却颇为配合地把我放开了。 我这才从他那又厚又多毛的大胸脯和粗胳膊中逃脱出来,而车上的兽都是保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是有些个性傲慢的草食性兽人投来了不屑的哼声和“肉食性的家伙真是粗鲁低俗”的刻薄话语。 虽然很气,但是幸亏他们没把目光挪到我这边来,否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家伙一通摆弄,我怕是要被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汉克诺夫你刚才干嘛对路杰那样?” 娄鸣把我护在身后,冷冷地问道,而汉克诺夫则交待了实情——他刚刚在厕所碰到了“我”,只是身高稍微高一点,脸也比较成熟和温柔,还带着一种令他觉得“心动”的笑容。 因此,他就非常怀疑,是不是我在用魔法和他恶作剧,所以才跑过来进行求证,只不过手段有点粗暴。 “和我长得一样……” “而且还有着温柔的笑……” 凭借这两条线索,我和娄鸣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兽。 …… 然后,就在车厢内不断搜寻着的我,遇到了我们要找的目标——塔图?希同。 “你……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他,我还是觉得轻飘飘的,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在我的心海上空盘旋着,盘旋着,最终落入心海之中,将其染成晚霞一般梦幻的色彩。 “如你所见,只是趁着没有任务,游历各国啊,呵呵……” 他走到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头。 虽然我们之间的身高大概只有两到三厘米之差,但他穿着的鞋子似乎是厚底的雪地靴,所以看起来比我高了不少。 “老实说,我在上车时就发现了你们,只是我并不期待在这个时候与你们不期而遇,不过,考虑到那个家伙的事情,我觉得在这里就和你们阐明也没什么问题,甚至于说……我是有跟你们说一下那家伙的事情的必要的。” 他说着,眼神之中流露出隐隐的担忧。 “那家伙?” “是的,和我同属『曼纽』组织,但从禁闭室中逃脱了近两年之久的家伙,他的名字是……克雷姆?舒格劳。” 听到这个名字,我吃了一惊。 克雷姆?舒格劳,这不就是刘枫调查到的,杀掉并凌辱她姐姐的凶手吗?! 塔图提到他,脸色变得极差,我这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毫无道德,毫无良心的疯子,即便是我们『曼纽』组织最冷血无情的兽也都会发自内心地嫌恶他,而我们其他兽也会尽量与这个疯子保持距离,因为,他最喜欢的事情是‘欣赏’他兽痛苦不堪的表情,所以,他会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一变态嗜好而做出各种残忍的事情,趁一个兽还活着的时候就对其进行肢解,或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拼命折磨她的孩子,对他来讲都是家常便饭……因为他总是节外生枝,做出一些满足他嗜好,但却根本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被『父亲大人』传令关了禁闭,但他却趁禁闭室安保兽员松懈的时候逃脱了,自此不知所踪,最近才有兽报告,说他躲在了艾赛克莱特,因为一个月前,艾赛克莱特这里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灭门惨案,凶手的作案手段与他满足自己嗜好时的风格完全一致,而且,警方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一封挑衅他们无能的信,落款处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所以,我们这才肯定,他现在就躲在了艾赛克莱特的某处。” 塔图说罢,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家伙,因为这家伙虽然从禁闭室逃脱,但还是很忠于组织的,倘若让这家伙知道你们与我们为敌,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措。” “好的……”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去和娄鸣说一声,但这个时候,却看到刘枫站在了塔图的背后。 而且,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腾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塔图吃了一般。 “喂,你刚才,说了那个名字……那个克雷姆?舒格劳的名字对吧?啊?!!!” 刘枫咬牙切齿地发话道。 “啊,是你……” 塔图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枫狠狠地拽住领子。 “少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的,既然你是他的同伙,那就应该很清楚那个■■的底细对吧?!还有,还有我姐姐的事情……都快■■给老子一五一十地吐出来,不然老子马上把你扔到车轮里面去把你碾碎!” “喂,刘枫,你别这样啊……” “路杰,这里■■的没你事,给我滚开!” 我本想上前阻止刘枫,却被他推了个屁股蹲。 “路杰,事到如今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这家伙是『曼纽』的兽,是咱们的最大的敌兽!是一群良心尽丧,手上沾满鲜血的混球!我不许你对这种混球还有什么好印象!!!!!” 他怒吼道,眼睛中充满了血丝。 “请你不要这么吼路杰,作为他的朋友,你应该对他更友好一点。” 塔图皱眉道,但下一秒,左脸颊就挨了刘枫重重的一拳——这一下力道极大,直接把塔图击飞,白色的衣领也被撕裂开来,残存的布料留在了刘枫手里,并被他大力攥拳划破手掌而流出来的殷红色液体染红。 刘枫仍想上前,而这个时候,汉克诺夫突然赶到,见事态不对赶快把刘枫抱在怀里,刘枫虽然力气很大,但也大不过汉克诺夫,于是,他就这样被拉走了,留下了惊慌失措的我。 好在这是个空车厢,除了我们没有兽在,塔图从地上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顺势从口袋里掏出娄鸣给我的那样东西,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问道。 “塔图,你,你还好吗?” 他虽然左脸有着肿胀发紫,但仍然保持从容而温暖的微笑,说道。 “没事的,只不过是挨了一拳,又破了衣服,算不得什么,另外……” 他注意到我背过去的手,微笑道。 “是『千里传音符』的子符对吧?我马上就要下车了,要贴的话就趁早哦。” “诶?你怎么知道?!” 我惊奇道,而他仍然保持微笑,轻轻的拉住我的手,把那张符纸印在了自己肿胀的脸颊上。 符纸立刻被吸收了进去,化作一个闪光的印记,在闪动了两下后就消失不见了。 “上次娄鸣也对我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我并不反感被你们监听,原因很简单,只要你们觉得这对你们有用,能让你们开心,就足够了。” 他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另外,路杰你的手很清凉呢,稍微用来冷敷一下,我想我的脸会好得更快。” “啊,好,好吧……” 我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我刚刚可是想趁他不备在他身上贴好『千里传音符』,以便娄鸣监听他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行为啊。 电车行驶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塔图放下了我的手,之后便向着车门那里走去,而我却叫住了他。 “塔图,有件事情我还想问你……” “啊,什么事情?” 被我叫住的他转过头来,仍保持那种无害的微笑,凝望着我。 “绿意钧天……这是什么意思?你,你知道吗?” 我的心砰砰直跳,而塔图也保持着温柔的沉默。 完了,我该不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对不起,我……” 刚想和他道歉,只见塔图做思考状,随后想到了什么,问我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呃……你知道『神启现象』吗?” 他点了点头。 “我,我今早就遇到了『神启现象』,然后,然后结束的时候……嘴里就念叨了一句这个,总觉得……是个很重要的,什么东西……” 我有些语无伦次,而塔图在停顿几秒之后说道,只是,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轻松温柔,而是无比地严肃担忧。 “那是一个魔法,一个……从来都没有兽用过的,魔法……虽然我很不想提起有关这个魔法的事情,但……”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说道。 “作为『果实』的你我,迟早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和第二个使用这个魔法的兽,你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他虽然在保持微笑,可那微笑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那么悲哀,以至于我的心都要碎了。 电车缓缓进站停止,塔图身边的车门被打开,他叹了口气,随后走进了车站,身影融入了茫茫的兽海之中,消失不见。 而我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绿意钧天』,一个从来都没被任何兽的魔法? 而我和塔图会相继成为使用这个魔法的第一个兽和第二个兽? 这些事情或许还好理解一点,但是…… 『果实』又是指什么?他为什么要称呼我和他为“作为『果实』的你我”? 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大脑宕机,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混乱之中,直至,娄鸣来到了我的身边,抓住我的肩膀摇了好几下,我这才从宕机的状态清醒过来。 “路杰,你找到了塔图?希同吗?” 娄鸣问道,而我则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滂沱而震耳欲聋地下着,仿佛要将包括真相在内的一切全部掩埋淹没才算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你冷静点好不好?!” 刘枫还在拼命挣扎着,我有点烦了,吼了他一句。 他这才气哼哼地停止挣扎,随后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瞅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被他看得发毛,转过头去,说道。 而他也在下一秒垂头丧气地望着地面,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 这时,我发现他目光凝望之处,竟然出现了水印,且越来越多。 他在哭,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哭。 “啊,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咋好,你,你没事……” 还没等我问完,他便扑向我的胸口,我顿时觉得那里湿了一大片。 哎呀……这下难办了,把他弄哭了啊。 我手足无措,似乎除了把我的胸口借给他当擦眼泪的手绢,也做不了啥事了。 但愿他别被夹在我胸口里的赝品『起源矿石』硌到眼睛。 于是,就这么沉默着,我们在这节空车厢里,保持着这样的体位,直至他情绪稳定下来,才找了两个并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一直都在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想逗他笑,于是讲了个带颜色的笑话。 虽然我“嘿嘿嘿”地在一边坏笑,但他就好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盯着窗外不放。 “我说刘枫,我刚刚都道歉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对于他这种一言不发的冷战态度,我感到十分急躁,于是说道。 “我没生你气。” 他不带感情地回应道。 “那你生谁的气?” 我问道。 “我自己。” 随后他回答道。 “你自己?” 我颇为不解。 “嗯,我恨我自己……一直都那么弱小,除了路杰,谁都保护不了,而被我一直保护写的路杰,不仅在我没看好的情况下被娄鸣抢走了,还因为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的几句挑拨就……” 他把头撞在前排的座椅靠垫上,消沉地说道。 “我真是个失败者,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维系不好……” 他蓝色的双眼变得浑浊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幽怨的微风,向四面八方吹去。 本章,完。 第338章 grey rainy day: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刚想安慰刘枫几句,但我突然眼前一黑,扑面而来的潮气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以及耳边传来的,时有时无却极有规律的水滴滴在水泥地上的啪嗒啪嗒声都证明我现在已经不在这班电车上了。 这是咋回事?! 我无比吃惊,心想着这到底是哪儿,刚想走出去一步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马上,一束亮光,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就照进了这片啥都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这亮光几近照亮所有,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电动扶梯的底部,而这里时有时无的泥土味道也告诉我,这地方显然不是地上,而是地下,包括这个电动扶梯,也是用来连接地上与地下的空间的。 在亮光之中,我在电动扶梯上看到了几个兽的身影,只见那些兽穿着绿色的防护服,全副武装地推着几个担架,而担架上还绑着拘束带,固定在拘束带下的,好像是几个体型不太大的兽。 而仔细一看的话,被绑在担架上的,似乎全都是些小孩子。 这都是啥情况?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这群身穿防护服的兽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把那些小孩绑在担架上?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些问题,我就不由得感到头疼——我自来脑袋就不咋灵光,现在一下子让我面对这么多个问题,这要我到底该咋办才好啊? 总之,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么想着的我走上了电动扶梯,想要把那群手拦下来问问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是没成想,这群家伙就跟没看到我一样,就算我横在他们面前他们都面不改色的。 “喂,我说,担架都快……诶?!” 下一秒,本以为会撞到担架的我,却被那担架穿过了身体。 我疑惑不解,但随后,那些兽也从我的身体穿过,好像我的身体真跟空气一般——他们看不见,碰到了也是直接穿过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跟上了那些兽,一路来到了某个金属密码门面前,随后,在他们输入完密码的刹那,我就先跳进了门后的房间之中。 我一转身,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和一具泡在蓝绿色液体里的尸体面对面。 该说那是尸体吗?因为那玩意儿真的很难形容啊——身体应该是某种小型雄性兽人的身体,有肚子有胸口的,还有一个小■■,只是唯独没有毛,但都这不是这玩意儿无法形容的原因。 这玩意儿无法形容的原因是,那具躯干上,长了老么多条腿和手,而且脑袋也很奇怪,光秃秃的没有五官,根本就是一颗光滑而肿胀的瘤子,又或者说,是个超级大的青春痘。 我被吓了一跳,从原地躲开,这时,那伙兽也推着那些担架走了进来,随后…… 随后,我就看到了,平常在科幻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残忍,疯狂而变态的桥段。 …… 回到现实,在快抵达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把那场怪梦里看到的一切事情都和娄鸣说了一遍——虽然辈分上我比他大,但他却懂的比我多,脑子又灵活,大概是知道我这场怪梦到底是啥含义。 “你那不是梦,大概是『神启现象』。” 娄鸣说了个让我觉得生僻的词汇。 “『神启现象』?那到底是啥?” 我问道,期待娄鸣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而娄鸣却皱起了眉头,似是非常不安的样子。 “保尔爷爷……他没跟你讲这个吗?” 他说道,我摇摇头,虽然我的养父给我讲过很多传说,但这个叫『神启现象』的东西还是头一次听到。 “简单来说,就是诸神残存的意识想要传达给咱们某些重要信息的一种途径……有的比较直接,有的就比较晦涩难懂,而且很像是做梦,但又和做梦不太一样,总之……” 他顿了顿,之后说道。 “昨天晚上我在洗澡的时候,也遇到了『神启现象』……里面的内容和你的大差不差,是在某个地底空间里,有一些身穿绿色防护服的兽对一些小孩子进行兽体实验,而且把我当成空气一样,根本看不见,除此之外,我也看到了在出口处的地图,但和你的不太一样,我看到的地图是只有最中间的部分,而据你所说,你看到的只有最左边那部分吧?”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啊,诶,我可告诉你一句不中听的话,我脑袋不太灵光,容易上当,你要是敢骗……” 我还没摆出“叔叔的做派”,话就让他打断了,他的表情变得很无奈,似乎在说“我压根就没骗你”,我也放心了下来,只是…… 我怎么总感觉他在心里面骂我呢……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东西,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的夯货。” 我在心里暗骂了汉克诺夫一句,这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还不到一天,就又变成那副痞里痞气的小流氓的样子了,我算是在他身上见识到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算了,不计较这个了,反正这世界上像他这样的家伙多的是,我想,如果痛得不彻底,还让他们有喘息和恢复的余地的话,他们必然还是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猖獗,甚至比以前还要过分,对此,我也只能希望他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后,真的能把自己不好的地方一一改善,不要再让保尔神父再为他操那么多心了。 他这番话最让我感到有意思的,还是他所遇到的『神启现象』。 短短几个小时,我,路杰,还有汉克诺夫就都遇到了『神启现象』。 路杰的『神启现象』显然与我和汉克诺夫的不一样,大概又是和他的身世有关——真的,我现在真的感觉,路杰的身世,或许包含着某种艾尼莫斯世界诸神的秘辛。 至少,他绝对和绿之神有着某种关联,但也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是绿之神本身,他和绿之神,绝对是不同的个体,而他大概除了『结缘者』之外,应该和绿之神还有另一种关系才对。 难不成是『圣护』,又或者……路杰其实是『巨树棺椁』某个碎片的化形? 先不说路杰了,听汉克诺夫刚刚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和我昨夜遇到的『神启现象』相似度很高,可以说一模一样都不过分。 而只有一点,只有这一点是不一样的——那张地图,那张在那个阴森逼仄的地下空间的出口处的地图。 那张地图大概是这个地下空间的平面图,最上面的标题文字已经模糊了,不管我和汉克诺夫看到的地方都是这样,但每个区域和房间的标注却清晰可见。 我所看到的,是这张地图最中央的地区,左右两部分已经不见了,像是被谁毁掉了一样。 虽然我所看到的中间部分的标注很多,但基本上都是些要道和枢纽的标注,而不是房间的标注,而只有正中央的地方,似是存在着一个占地面积较大的房间,由于左右两个部分被毁,所以这个房间所在区域之标着一段不完全的“熊式古语”,我只能依稀判断出上面似乎写着的是“伟岸”。 一个房间用“伟岸”来命名,总觉得怪怪的呢,搞不好要弄清这张地图的全貌才能明白那中间的区域到底标注着的是什么。 于是,趁着还没下车,我赶快让汉克诺夫用『绝对制造』将他看到的,那张地图最左边的部分凭记忆复现出来,并和我昨夜画好的,我所看到的中间部分拼合。 他所看到的左边部分,房间的比例就变得很多了,而且各有各的用途,根据这些房间的标注,加上我们在『神启现象』之中看到的内容,不难判断出这大概是个地下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只是,这些实验也未免太残忍了些,居然是对一些小孩子进行兽体实验——这不免让我想到我们即将抵达的这家孤儿院的一些传闻。 我们所去的这家孤儿院,是桦林郡当地的郡立孤儿院,虽然桦林郡本地属于艾赛克莱特的第二大党『莱塔德斯卡』党所管理,但这家孤儿院却是由艾赛克莱特的皇家所承办的。 当然,除此之外,桦林郡其实有很多社会设施都是由艾赛克莱特皇家群承办,这也算是他们皇家为了提升自身威望因此和『莱塔德斯卡』党展开的一场无声的战争,毕竟桦林郡之于艾赛克莱特就像是青云市之于金都国一般,这可是他们国家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如果完全丧失这地方的治理权的话,那他们皇家可就真的让兽啼笑皆非了,因此,他们每年也都会花很多资金去完善这个小郡城的基础社会设施,而一心要进行变革,且最讨厌皇家的『莱塔德斯卡』党也自然不会放任他们,也投入了大量资金来扶持当地的建设,不知不觉,就让这个原本除了布满铁路之外一无是处的郡城变成了全艾赛克莱特最繁华的五个地段之一。 虽然这些投入大量资金修筑的基础社会设施给当地居民带去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优质生活,可,据基托内对舆情和事实的调查,这家孤儿院的确是有着一些不太好的风评。 且不说这里本就是用那位恶名昭着的“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的公馆改造而成的,地处艾赛克莱特的三大山脉之一的维奥拉山脉的山脚背阴面,常年照不到太多阳光,显得相当阴森,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海姆?伯格风评就不太好,而且原本也不是教育或者慈善方面的从业者呢。 据调查可知,他以前是艾赛克莱特生物医学界的一名年轻有为的教授,但因为搞出了特大实验事故而且还被查出将重要情报贩卖给邻国的间谍,所以被判了将近50年的有期徒刑,几乎是兽生毁灭,但由于他在狱中表现良好,加上有某个不知名的富豪对其进行保释,以及艾赛克莱特国的法律日渐向着一纸空谈的方向发展,所以10年前就被放了出来,而在他出狱的3年后,就被皇家任命为这家孤儿院的院长。 当然,这家孤儿院的问题,也不只是地处阴森偏僻之处和让一个有严重前科的兽成为院长,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家孤儿院所收容的孤儿,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有时候,失踪不见的孤儿只有一两个,但有时候,就是十几个,二十几个的不翼而飞,虽说这些孩子都是连亲生父母都狠心不要的孤儿,但兽口失踪事件像这样频频发生的话,自然也会成为群众口中茶余饭后的闲谈,并逐渐衍生成更加妖冶的言论。 而对此,海姆在一次面对媒体时也给出了“他给一些孤儿找到了新的去所”和“他们和新的父母生活得很好”这种言论,如果没记错的话,与我们同行的甘棠小姐以前也在一期晨间新闻的栏目之中报道过这则新闻,虽然她只是念稿子而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但,海姆明显是在撒谎——基托内早就入侵了艾赛克莱特的兽口登记系统,对照着这家孤儿院的成员名单,调查比对了所有收养记录,可是能对上名字和身份的失踪孤儿只有26个,还有将近260个失踪孤儿却始终下落不明,如果说,那些孩子都是被收养了的话,那为什么偏偏查不出收养记录呢? 他的话绝对不可信,而且绝对有某种问题——我反正是这么看待的,但,与海姆?伯格保持着不错关系的保尔神父倒不是这么认为。 保尔神父是在海姆出狱后的第二年,与他在皇家的一场宴会上认识他的,据他透露,海姆是个很不错的兽,脾气秉性温顺而体贴,很有绅士风度,而他做出的那些事,据他自己说也是有着不得已也不能透露的苦衷。 那么,这个海姆?伯格,真的会像保尔神父说的那样,是个温柔的好兽吗?还是说…… 他其实是个伪善的恶棍呢? …… ——五小时后?庭院之中—— “公主殿下,希望小生没有打扰您的下午茶时光。” 『星宫卫之七』,海豹兽人明议脱下帽子,向着坐在华贵白石椅子上的艾赛克莱特皇室的大公主珀瑟菲?维克托罗夫娜?波波夫娃行了一礼。 珀瑟菲优雅地呷了一口茶杯里的菊花茶,眯起眼睛看着明议,问道。 “你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公主殿下,东西已经到手了。” 明议摊开手掌,一块闪亮的,散发着强烈魔力波动的红色宝石赫然出现。 “嗯,这如此厚重的魔力波动,无疑就是祖先的遗物,『起源矿石』的其中之一了。” “那,公主殿下,接下来……小生该怎么做呢?” 明议贼溜溜的目光落在了珀瑟菲的脸上,珀瑟菲轻轻拿起勺子,分割了一小块樱桃蛋糕,送入嘴中细细咀嚼,之后擦了擦嘴上的奶油,说道。 “把『起源矿石』交给阿廖沙吧,等他处理好了,你再把『起源矿石』还给那些庶民。” “还回去?为什么要还回去?” 明议听到珀瑟菲的话,有些大跌眼镜,于是问道。 “当然要还回去咯,这可是我们苦心积虑的『终极兵器』计划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计划可就要破产了,还有啊……” 珀瑟菲说着,从白石座椅上站起身来,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明议,微笑的神色立刻消失,露出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容。 “我说过的吧?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谁质疑我的决定,明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刚刚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把『起源矿石』还回去。” “万分抱歉,恕小生说了不该说的话。” “哼,要不是看在你们『星宫结社』有合作互惠的价值,以及魔法兽才的严重流失,本公主才不会决定任用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落魄魔法师来扩充皇家的实力,明议,你最好给我谨言慎行一点,否则……我会立刻让全世界的兽都知道你们『星宫结社』的存在,我想,你也不愿意你们的组织被那些拥护科学的狂热分子毁的一干二净吧?” “公主殿下的意志,小生明白了。” “那好,既然这样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没问题,公主殿下,小生这就去找阿廖沙阁下去。” 明议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庭院之中,只有着在透明雨棚下欣赏庭院雨景,并享用着下午茶的珀瑟菲,以及守候在她身边的两位侍女。 “雨天啊……雨天。” 珀瑟菲心里念叨着,心情不知不觉地开始变坏。 这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呢…… 本章,完。 第339章 grey rainy day: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天上的雨还在下个不停,而我们也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电车的车站距离那家孤儿院并不太远,但由于雨实在太大,以至于能见度都开始低了起来,所以,我们我们一行几个兽穿着雨衣在雨中缓慢地行走,以免迷失方向。 甘棠小姐走在我的正前方,提着一盏摄像用的大灯照亮了前面的路,那盏大灯看起来相当的沉重,这让我不禁好奇起来。 为什么她的力气这么大呢?虽说她曾经也是体育生来着,但是据我所知,她修习的都是些脚下功夫,所以,她的上肢力量其实并不能算太大才对,但她却轻而易举地将这盏看一眼就知道非常沉重的大灯,这点真的很奇怪啊。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呢?” 我碰了碰旁边的刘枫,问道,他也在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甘棠小姐,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异常。 刘枫冷哼一声,转过幽蓝的眼珠,说道。 “哪里有什么奇怪了?” “那,你一直盯着甘棠小姐看干什么?” 我问道。 “哦,你不知道吧?上次在墨烟岛的时候,我就是被这种东西照瞎的,若不是路杰的话,我恐怕这辈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你对这种型号的灯耿耿于怀吗?” “差不多吧,看到就很不爽,想把它毁掉。” “可当时对你做出这种事的并不是甘棠小姐吧?” “是啊,而且那盏灯也不是我的东西,我要是因为那种事情贸然毁掉它,也太失礼了不是吗?算了,这种事情就直接翻篇好了,没必要太过在意。” “嗯哼……没想到你居然心胸变得如此宽阔了啊,以前不还是因为我和路杰关系特别好就酸得不得了吗?怎么现在这么……” 我话还没说完,他一指戳到了我的腰间。 但是碍于雨衣的缘故,所以不疼,也不痒。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穿着雨衣哦。” 我微微一笑,而刘枫又露出了那种嫌恶但又带着些许温存的表情,说了一句。 “这次算你赢了,不过,你也知道吧,我也不是仅仅因为路杰的事才……” 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罗娜。 “我知道啊,但现在误会早就解除了吧?而且,要按你这句话说下去的话……你承认了吧,承认你嫉妒我咯?” “……” 他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那又怎样?行了,马上就要到孤儿院了,你就别来烦我了,你这家伙就是这样,让兽讨厌却还不自知,真烦。” 他把我粗暴地推开,转而走到了汉克诺夫的身边和他闲聊起来。 而在甘棠小姐手持的大灯的光线照射之下,桦林郡孤儿院的路牌,显现在了我们面前,而在不远之处,那家由艾赛克莱特历史上恶名昭着的“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的公馆宅邸所改建而成的桦林郡孤儿院也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克谢尼娅的公馆啊,就算在这种雨天,在这种所有地方都不怎么明媚的天气,都显得阴森异常。 这真的是适合作为孤儿院的地方吗——我冷不丁想道。 “好了,就快到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保尔神父慈祥的声音响起,但此时此刻,这种平常让我们觉得温暖而慈祥的声音,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催命的笛音一般。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家孤儿院,虽然在外面看起来相当恐怖,就像是游乐场的幽灵屋一样,但进去之后却是另一番风景。 由青铜和天然水晶打造的古老吊灯,铺着印花软垫的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漆着具有浓烈艾赛克莱特装潢风格的,由鹅黄色和棕灰色交织成的木纹,并点缀着叶绿色的圆点,而那些没有被软垫铺着的地面,则是由地动脉石铺就而成。 地动脉石是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独有的一种矿石,通体呈现粉红色,拥有如■液一样的殷红色枝杈式纹路,看起来就是大地的肌肉和动脉一般,所以才叫地动脉石。 虽然能从它身上联想到的事物实在是有些令兽不安,但地动脉石很受各国装潢业的欢迎,尤其是在非常喜欢红色的艾赛克莱特这边。 而它受到欢迎的原因,兴许是因为足够坚固,而且防水性能比一般的石头更好吧,因为它的组分里含有一种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独有的金属元素“镝”,这种金属元素一般在接触到空气时会立刻变成二价离子,与空气中的氧气形成一层致密且坚硬的氧化镝薄膜,这种薄膜来防止它的进一步氧化,而且硬度大到可以像切豆腐一般轻松地分割金刚石! 而由镝单质氧化形成的这种氧化镝薄膜,会呈现绚丽的粉红色,这就是地动脉石里粉红色的由来,同时,氧化镝又有着极强的疏水性,可以完全地隔绝水的侵蚀,所以,用含有镝的地动脉石制成的地板,既坚固,防水性能又非常好。 而除了地板之外,这里的顶梁似乎也是用的地动脉石制成的,还是榫卯结构呢!包括这里的很多装潢,都是在艾赛克莱特本国的装潢风格基础上增添了许多外国的装潢风格,而且不同建筑风格的过渡地带也修建的非常和谐,显得非常有品味。 而听娄鸣说,这里曾经是那位恶名昭着的食兽魔,“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的公馆宅邸,好歹她也曾经是个贵族,这里的装潢风格品味很好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即便过去了几百年,又经历了不少折腾,但这里仍然是在无限的温馨之中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气息——就像这里从外面看起来的那样。 汉克诺夫走在我的旁边,不知何时,我发现他突然捏起了兰花指——他这么个自认为是“男子汉”的兽怎么会做出这么女性化的动作呢? “喂,汉克诺夫,你……” 阴差阳错之际,我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一个撑着白色洋伞的雌性白熊兽人虚影。 虽然只有一瞬,但我却看到了,那雌性白熊兽人身穿一件深绿色的晚礼服,并有着和汉克诺夫相似但却又相当美丽的面容。 在我眼里,我见过的最雌性熊兽人莫过于我们国家的影星洛心蕾了,但是,这个虚影却比洛心蕾还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直接把我看愣在当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咋啦?” 汉克诺夫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转头问我,火红色的双眼透露出困惑的光。 “你,你的手……” “我手咋啦?” 他抬起自己的手,我发现这个时候她的兰花指居然恢复成了原本的松弛状态。 “没,没什么,我刚才看错了,以为你在捏兰花指。” “啊?” 他露出了更为困惑的神色,我觉得气氛无比尴尬,所以低下头说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而我在内心中也期望着,期望着不管是他刚刚捏起来的兰花指也好,还是那个美丽无比的雌性熊兽人的虚影也好,全都是我因为没有休息好而产生的幻觉。 在那名名为安娜的,热情而亲切育儿师的带领下,我们走到了孤儿院的二楼,也就是院长汉姆?伯格的办公室所在楼层,在走廊的转角处,我们看到一个面相和善儒雅的壮年熊兽人正在读着一本封面上没有标注名字,不,应该说是名字因为经常翻阅而被磨掉了的书。 “汉姆,我们过来了哦。” 保尔神父摘下有沿帽,呼唤着那个兽的名字,原来他就是院长汉姆?伯格! 与此同时,我看到娄鸣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他似乎觉得这位院长问题很大,因为据他说,这位名为汉姆?伯格的孤儿院院长以前当过本国的叛徒,又因为特大实验事故而导致极其严重的兽员伤亡,因此被捕入狱,而且,他对这家孤儿院传出的孤儿丢失传闻的态度也很敷衍,就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别说娄鸣了,就算是我,也会觉得这家伙有些问题——至少,他也是个不负责任,玩忽职守的家伙。 “您来了啊,唉,真是麻烦您了,天气如此恶劣却不远万里莅临本院,您的善心可真是令我折服。” 汉姆?伯格边说,边加快脚步来到了我们面前,而在看到随行者的数量比平日里多出不少,而且几乎都是没见过的兽,他自然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次来的兽这么多吗?” “是啊,他们是我那位朋友的孙子,还有他的朋友们,都是从国外来这里玩的,也算是远客了,这不,都来和我当一天义工了。” “哦,原来如此,你们好啊,异国的旅者们,我的名字是汉姆?伯格,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彬彬有礼地向我们问好,而在我们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被各自分配工作,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罗娜学姐,保尔神父和甘棠小姐负责去给那些孩子们读绘本,汉克诺夫,娄鸣和我负责去后厨帮忙,刘枫和基托内则负责去给房间打扫,收拾那些孤儿的床铺。 娄鸣在我们分散开来之前还嘱托了罗娜学姐要保护好保尔神父和甘棠小姐,尤其是甘棠小姐——原本我们并没有打算带着她一起去,但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她却跟了上来,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也只好带上她了。 她是我们这队伍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魔力,也似乎没有什么防身本领的兽,因此必须要保护好她才行——这是娄鸣对罗娜学姐说的原话。 我们三个来到了后厨,后厨这里的烹饪师父是个看起来睡眼惺忪的黑熊大叔,据汉克诺夫介绍,他的名字是鲍里斯,以前是艾赛克莱特皇室的御用厨师,虽然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做起饭来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啊啊啊啊唔嗯——” 鲍里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穿好他那浸满油污的围裙,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呦,今天来了两个新兽啊?” 鲍里斯看着我们两个,把手搭在娄鸣的脑袋上揉了揉。 “嗯,这胖子是我干侄子,还有他,他是……” “好了好了,不用介绍了,我没兴趣知道这些,还是老样子,你们帮我把菜切完就可以到处玩去了,不过啊……” 说着,鲍里斯蹲下来,又把手搭在娄鸣的大肚子上抚摸起来,娄鸣噗嗤一声笑出声,往后躲避开他的手,然后脸红着说道。 “您不要这样乱摸我!” 而他叹了口气,并露出一丝寂寞的笑意,说道。 “对不起,看到你就想到我儿子了,你和他的体型一模一样,都是圆滚滚的,行啦,菜都在那里,帮我切一下吧,我去做点别的准备工作。” 他用手指了指那边的案台,大批大批洗好的胡萝卜,土豆,芹菜和红菜头都摆放在那里,我们对视一眼,一兽拿了一把菜刀,去那里切菜。 老实说,我几乎没有下过厨,所以对切菜不怎么懂。 面对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根胡萝卜,我双手举刀,一下子砍下去,结果…… 结果那个胡萝卜居然因为我一时之间用力过大给崩飞了,直接戳在站在我对面的汉克诺夫无时无刻不在袒露着的胸膛之中,并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汉克诺夫将胡萝卜拔出来,无语地看着我,又看看那根胡萝卜,而我脸一下子就羞红了。 “你该不会……根本就不会切菜吧?” “啊,是,是……” 我无地自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在这个时候,娄鸣走到了我的身后,用那双温暖的手握住我的双手,说道。 “来,我教你切吧。” 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左手,并用我的左手按住一根胡萝卜,另一只右手则握住我的手,拿起菜刀,对准胡萝卜的中心,一刀劈开,然后,又将劈开后的二等分的胡萝卜又切割成四等分,将四等分的胡萝卜交错摆好,呈现一个长方形,最后一刀一刀地握住我的手,将其分割成无数小粒。 他虽然因为身高问题而看不到案板,但是却非常准确地用菜刀分割着,每一刀都没有伤到我,更没有伤到自己,仿佛,此时此刻我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我们两个心有灵犀的兽彻底融合为同一的存在一般。 他的温存在我的后背不断传来,让我感觉有点燥热,但不知为何,我却不想脱离这种燥热,甚至觉得这种微妙的燥热非常舒服。 很快,这一根胡萝卜就被切完,他从我身边挪开,问道。 “会切了吗?” 我点点头,按照刚才的方法,又切了一根给他看,他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菜刀和一块红菜头,正要切下去的刹那,他问道。 “汉克诺夫,我和鲍里斯的儿子真的很像吗?” 汉克诺夫忙着切他的芹菜,但也分散开注意说道。 “我没怎么见过他本兽,只看过那种照片……这么说吧,他和你,可能只有体型像。” “只有体型像啊,不过,那种照片是什么照片?” 啪嚓——红菜头被分割开,品红色的汁液如同■液一样流出。 “就是……” 前一根芹菜被切得粉碎,后一根芹菜遭受的第一刀还没完全将其切断,其特殊的味道也因此弥漫开来。 “什么?” 二等分的红菜头紧接着被按在案板上。 “葬礼上,才会用的……遗照。” 切胡萝卜的刀在这句话被小声说出来后微微颤抖。 “遗照?!” 惊呼响起,原本就要切断红菜头的刀卡在了其中。 “是啊,鲍里斯的儿子……是个士兵,然后,在边境冲突里,牺牲了……死无全尸,只剩下几根骨头被送回来的那种。” 厨房里的氛围,突然凝重了起来。 本章,完。 第340章 grey rainy day:其七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鲍里斯大叔似是没听到我们的谈论一般,坐在灶台之前刷着手机,还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个话题,还是别谈了吧,快点切菜吧。” 娄鸣说道,我和汉克诺夫点点头,继续闷头切那如小山一样高的蔬菜。 娄鸣切菜的速度看起来比我和汉克诺夫都要更快,我的速度相对慢一些,但也仍然是被汉克诺夫落了一节——没办法嘛,这也是我第一次切菜。 差不多过了四五十分钟吧,我们总算是把这些蔬菜全都切完了,汉克诺夫喊了鲍里斯大叔一声,他伸了个懒腰,过来视察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好啊,做的不错,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们一边玩去吧。” 他话说得颇有些不客气,但大概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位失去爱子的父亲,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名小公司的普通职员,个性温柔格栅,虽然今年职位有所晋升,但仍然是拼命赚那些死工资养家糊口。 老实说,如果我没有被我的父母收养的话,他们如今的生活水准肯定要比现在更好吧? 虽说我如今考入了青云市联合大学这所国内排的上号的学府,而且平日里成绩也很好,但在如今的这个时代,肉食性兽人即便有着很高的学历,不俗的能力以及得体的情商,但却仍然会遭到职场上的排挤,据我的一位社会学专业的学长说,这种排挤无论是哪种职业的职场都会存在,而且不只是草食性兽人对肉食性兽人的排挤,还有来自肉食性兽人群体内部的讧斗和欺压——原因很简单,因为肉食性兽人在各行各业上的职位数量非常有限,所以,为了自己的职位不被抢走,也为了争夺更高的职位,肉食性兽人之间也会为了一个职位而去拼个你死我活,甚至于说,因此爆发的杀兽事件在我们金都国这种治安很好的国家里,每年也至少不下四五百件。 可以说,在『草食性正确』这种荒谬的思潮之下,作为一个肉食性兽人,或许一生都要为了不拿到就无法生存的那些利益而参与到无数哄抢和争斗之中,我的父亲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是实属不易。 而我呢?虽然成绩和能力什么的都未来可期,但恰恰对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非常迷茫,而且,又是个懦弱胆小,容易被他兽欺负,身边必须有谁帮我出头才能过得安稳的存在。 像我这样的兽,怕是步入职场第一天,都会死无全尸的吧……不,也不能说是死无全尸,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死不了。 “路杰,你看什么呢?” 娄鸣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都盯着鲍里斯大叔。 与此同时,也是被我的古怪行为吸引,鲍里斯大叔也用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而且不只是他,就连汉克诺夫也双手抱胸,用好奇的眼光望着我。 只有娄鸣,露出了些许坏笑的幅度,这个促狭鬼大概是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但他就是不说,就是不解释,真是的! 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安静,震耳欲聋的沉默也从四面八方轰然传来,我看看坏笑着的娄鸣,又看看汉克诺夫,再看看鲍里斯大叔,这才低下头,不安地挠了挠头,说了一句。 “……那个,我刚刚……只,是,走,神……没别的意思,那个,请您多注意休息,别,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艰难无比地扯谎道,并向他送去祝福,他听了之后,爆发出“嗬嗬”的豪迈笑声,之后回答我道。 “知道啦!我自己又不傻,不过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啊,好啦,玩你们的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 我们三个同时应付了一声,之后就从厨房之中离开。 …… “搞定?” 映射在手机屏幕群体聊天室的界面之中,娄鸣的消息像烈日之下雪糕散发的冷气一般弹射出来,而我则回了一句“搞定”,随后,汉克诺夫也发了一句同样的话。 就在刚刚,我们切菜的时候稍微歇息了几分钟,这几分钟里我们假意在厨房里参观,实则是将基托内给予的微型窃听器贴在这里,以便进行监听。 当然,接下来我们还会趁着“活干完了”这个借口在别处贴上去。 至于为什么不用『千里传音符』——这件事我也问过娄鸣,他给出的回答是一来『千里传音符』的子符数量并不多,二来,如果贴太多『千里传音符』的子符,母符里的收到的声音就会变得无比嘈杂,艾赛克莱特使用的语言“熊式古语”本身就叽里咕噜令兽很难听懂,即便有『百语通丸』的效果,怕也是很难逐句听清,万一漏掉了什么关键线索,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娄鸣这次才选择动用科技的力量,利用基托内的微型监听器和监听信号接受转录仪与翻译软件,还有信号发射台四者之间的配合,将被监听到的消息都转录翻译成文字,再实时发送到手机里的群体聊天室之中,这样的话,就能不放过任何情报了。 而随后,我们也就暂时兵分三路,各自在这座由古宅改建而成的孤儿院中假装观摩,实则偷偷贴上窃听器,以获取更多的情报。 我从厨房出来,一路向着南方的走廊行进,这条走廊幽深狭长,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我一边贴,一边尽力假装自己是在观摩建筑风格。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条走廊的尽头居然不是拐角,也不是某个房间,而是一个完全被堵死的死胡同。 我心想为何这种死胡同里却还修一条走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于是也没有深究,想要转头离开,但就在那个刹那,一个沉重又清澈的声音回响在了这个死胡同之中。 这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这里明明空无一兽,而且那个死胡同里也不存在门窗一类的开口,那么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颇为不解,又害怕不已,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沉重而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从我的余光可以看到,我的背后的确是有着一个矮小的兽的身影在那里站着。 我害怕极了,身体都开始萎缩在一块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我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竟然面对着自己的正前方下跪。 随后,我感到一个东西正朝我这里缓缓地滑过来。 是一个米黄色的皮球,上面有很多排列整齐的圆点状防滑凸起。 “这里,怎么会有皮球?” 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一个稚嫩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是我的球,可以还给我吗?”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果然,我的身后果然有一个兽在那里!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小孩子,但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金铃铛少女』的事情。 虽然上次的『金铃铛少女』事件最后被我确定为是有害兽之心的家伙恶意为之,但那是在金都国啊! 艾赛克莱特的奇闻异事,我知道的少之又少,唯一了解的,就是这个国家有关于“恶灵”的传说……虽然这个让我捡球的家伙多少有点像『金铃铛少女』,但是谁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恶灵”啊?! 得益于自己现在的特殊体质,我其实并不怕死,我现在怕的,是那些未知的可怕事物。 不知不觉地,我发现自己的尾巴已经夹了起来——真是丢脸,就算对面真的是恶灵,看到我作为一个狼兽人居然夹起尾巴了,恐怕也会贻笑大方的吧。 我不知所措,只好一边想着娄鸣的脸,以他来打消我的恐惧,一边转过头去,缓缓将视线聚焦在那个小身影的身上。 原来是一个有着微微发红的毛发的幼年狼兽人,他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歪着头说道。 “干啥把尾巴都夹起来啊?俺有那么可怕吗?” “你是谁?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俺叫瓦格纳,是在这儿住的孤儿,俺爸死的早,俺妈又找了个后爸,所以就把俺扔这儿不管了……嗯,俺刚刚看你鬼鬼祟祟的,所以就一路跟在你身后,你刚刚都在干啥呢?” 那个叫瓦格纳的小孩子凑上来,仰着脑袋看着惊魂未定的我,我打量着他,他有着一双水灵灵的紫色双眼,此外,连鞋都没穿,由于肉垫的缘故,所以走路肯定发不出什么声音,再加上他长得很矮,我刚刚又一门心思地到处贴微型监听器……所以或许真的是我根本没注意到被他跟踪了,搞不好刚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吓自己。 “没,没事……我就是,到处走走。” 我正准备走,但这小子却气鼓鼓地看着我说道。 “你别走,你叫啥名字还没告诉俺呢!” “呃……我,我的名字是……” 由于我自身的特殊性,所以娄鸣经常叮嘱我除非是遇到可靠的兽,否则不要轻易透露自身的真实姓名! 而隐瞒身份——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可以面不改色说出来的谎话,所以,在此情此景下,我正想要用“路航”这个名字糊弄过去,但随之而来的一股怜悯和愧疚竟然将我的喉咙扼住。 因为我现在面对的,就只是个没了父亲,又被母亲无情抛弃的孤儿。 我也是一名孤儿,也是一名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但好在,我比世上很多孤儿都更为幸运,因为还能被我现在的父母收养,并一直抚养到现在。 虽然不知道我真正的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抛弃了我,兴许是我一出生就展露出了什么吓兽的能力什么的吧,但,我想我的生母在选择抛弃我的时候,一定是很不舍,甚至回去之后也会整日以泪洗面的吧? 他远比我更可怜,因为他的母亲是因为有了新欢才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的。 虽然这说起来相当傲慢,相当不妥,但,我该对像这样的,身世上要比我更为可怜的兽说谎吗? 我做得到吗? 显而易见地,我做不到! “……路杰。” 说着,我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路杰?好奇怪的名字,真难听啊。” 然而这小子却毫不留情地吐槽了起来。 对别兽的名字评头论足,这小子还真是失礼啊! “那……你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陪你玩……好吧。” 他用着水汪汪的紫色双眼看着我,这让我相当地不知所措,只好答应了他。 “那咱们玩躲猫猫吧,我藏起来,你来找我,嘿嘿,就这么说定了!” “啊,这……” 说着,他就顺着这条幽深的通道跑开了。 “等等,你的球不要了吗?” 我也追了过去,因为他没有拿他的那个米黄色皮球。 很快,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通道的出口处,我看到他的神色由平静变得惊讶,然后说道。 “瓦格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被院长……” “略略略略略略略——” 瓦格纳吐吐舌头,向那家伙做了个鬼脸,之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总算是追了过去,并和那个兽打了个照面。 他叫果戈里,是这家孤儿院院长的助手,有时候会视察收容在这里的孩子们晚上和中午有没有好好睡觉,是个挺斯文的狐狸兽人。 但是,斯文归斯文……这家伙和唐斌完全撞脸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二的不同之处就是一来他身上的书生气比唐斌更重,二来他和唐斌留着不同的发型。 这也让我和娄鸣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啊,我记得……呃,您是路杰先生吧?怎么会在这里呢?” 果戈里问道。 “哦,哦……我,我厨房里的工作做完了,所以就到处看看。” “哦,这样啊。” 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的他,让我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因为他和唐斌长得一模一样,看到唐斌平常那副“我就是万兽迷,万兽迷就是我”的■炸天的自恋脸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真的有些好笑呢。 “你是从哪里遇见的瓦格纳啊?” 他突然问道,我如实回答。 “嗯,这孩子怎么回来了呢?” 他做思考状,而他的这句话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回来了?” “是啊,他是上个月就从这里被一位地产富豪领养走的孩子,当时还是我开着车,载着院长阁下和他,把他送到新家里去的,因为院长阁下是个马路杀手,必须要我帮他开才行,按说,那个富豪家的条件优越,不应该亏待他才是,他不应该回来这里才对啊。” 他抿着嘴,看起来非常担忧的样子。 “呃,果戈里先生,我,我去找找那孩子吧,兴许还能问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提议道,而果戈里露出微笑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 “好的。” 我点点头,随后边安装窃听器,边寻找瓦格纳的踪迹。 直到,在某个拐角处,我发现了一条灰中泛红的小尾巴,我心想这下总算找到他了,于是偷偷走上前去,想趁其不意,给这孩子一个小小的“惊喜”。 然后,只此一瞬,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从明亮温暖,而又透着一丝阴沉的孤儿院之中,来到了一个奇怪的,黑暗的地方。 “你找到我了啊,路杰。” 黑暗之中,两盏紫色的小灯突然点燃,随后,这里的一切,也都在我的夜视力加成下,看得一清二楚。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八) 姓名:米诺斯?卢克?维克托洛维奇(minos?luke?victorovich) 性别:男 年龄:23 生日:5-3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艾赛克莱特皇室成员,维克洛托维奇王朝的三王子,革新派高层成员,与多个规模较小新兴政党保持友好但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同时,他也是目前的皇位继承人之一,对自己的两位皇兄相当不屑,和故去的大皇兄因立场原因关系极差。 承办了桦林郡的大部分基础社会设施,其中就包括着桦林郡郡立孤儿院。 个性傲慢,冷漠寡言,喜欢一个兽安静的看书,如果有谁打扰到他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对其进行言语暴力。 也正因为这种冷酷又不友好,很情绪化的个性,所以也是老国王最不喜欢的孩子,虽然贵为王子,但从小一直受到排挤和冷落。 身上具有的魔力很强很纯粹,但是他对修习魔法一点都不感兴趣,在他眼里,魔法带给他的的价值似乎远低于科技带给他的价值。 虽然和自己的皇姐珀瑟菲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二者却在『终极兵器计划』上达成了共识并进行了合作。 疑似和某些境外势力有着密切合作,并借由他们的力量来壮大『终极兵器计划』。 视力不太好,近视非常严重。 身高:234cm 体重:113kg 外貌:灰白色的毛发,酒红色的双眼,头部毛发较长并梳成一个长辫,长相清冷而棱角分明,永远都绷着一张脸,很少有笑意,身材瘦高,『神裔印记』在脖颈中央。 日常着装:纯黑色,绣有红色红楹花纹样的特制休闲款西服套装,下身为镶有金边的深蓝绿色马靴,左手戴着一块宝石腕表,并戴着一副青金石框眼镜。 姓名:瓦格纳 性别:男 年龄:9岁 生日:3-17 籍贯:艾赛克莱特白沙湾 种族:狼兽人 简介:父亲病故,母亲有了新欢就将其抛弃的孤儿,原本被一位富豪收养,但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桦林郡孤儿院。 似乎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回来的,而且似乎想要接住路杰等兽的力量帮自己达成这个目的。 知道很多不为兽知的事情,虽然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但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沉稳和富有心计。 身高:100cm 体重:35kg 外貌:带有淡红色光泽的灰色毛发,紫水晶色的双眼,矮墩墩的身子,长相一般,刨除那双紫水晶色的双眼,真的是非常大众脸! 日常着装:上身为巧克力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黑蓝色的露尾款长裤,打着赤脚。 姓名:果戈里?桑德斯?伊万诺维奇(gogol?sanders?ivanovic) 性别:男 年龄:31 生日:6-1 籍贯:艾赛克莱特黑桃郡 种族:狐狸兽人 简介:桦林郡孤儿院院长海姆?伯格的助手,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有书卷气的狐狸兽人,经常在中午和晚上视察所有孤儿的睡觉情况。 个性开朗,似乎很有品味的样子,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很崇拜海姆?伯格,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非常奇怪的是,他和唐斌长得一模一样,因此引起了路杰和娄鸣的万分震惊。 据孤儿院的其他同事说,他似乎一直都在提防着什么东西,目的不明。 身高:177cm 体重:50kg 外貌:赤红色的毛发,金色的双眼,长相和唐斌一模一样,但气质和谈吐却比唐斌更好。 日常着装: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为黑色的长裤和一双棕色人造革皮鞋,戴着一副红色框的眼镜。 姓名:鲍里斯(boris) 性别:男 年龄:57 生日:5-4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前皇家御厨,从小服侍老国王的艾赛克莱特老臣,由于身体原因不能经受长时间劳作因此隐退。 其子彼得是一名士兵,在边境的战争中遭遇到了敌国在流浪儿体内埋下的兽体炸弹的袭击被炸成碎片,为国牺牲,自此,他也变得更加抑郁,更加憔悴,甚至有些失心疯。 目前在桦林郡孤儿院担任后厨主厨的工作。 身高:250cm 体重:197kg 外貌:黑灰色,憔悴分叉的毛发,蓝绿色的双眼,长相一般,显得有些疲惫,身材发福,看起来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日常着装:灰白色的上衣,下身为蓝色工装裤,工作时会戴上围裙。 第341章 grey rainy day:其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两盏紫色的小灯宛若灵火一般悬浮着,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片黑暗,瓦格纳的身影也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游戏结束了,快回去吧……” “不,游戏刚刚开始。” 瓦格纳微微一笑,说道。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俺的意思是,要你,还有你的朋友们,帮俺一个忙。” 转瞬之间,瓦格纳稚嫩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凝重的铅灰,紫色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放,我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似乎,是一条铺满水泥,不知通往何方的通道。 “话说,这是哪儿?” 我发问,而瓦格纳则说道。 “没时间解释了,你应该有手机的吧?那就快发个定位,叫离你最近的同伴来这里……另外,告诉他们千万别让孤儿院的工作兽员们发现他们来这里,否则事情会很难办。” “啊?” “俺叫你快做你就做嘛,真是的!” 他埋怨着,我挠挠头,然后通知娄鸣和汉克诺夫来我这里。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也是收到路杰的消息来这里的吗?” 我问拿着手机的汉克诺夫,问道。 “是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啥名堂,叫咱俩过来又不见兽影,啥情况啊这是,这个路杰,可……” 正当汉克诺夫还在发牢骚的同时,路杰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那上面写着“用力按紫色的地砖”。 “你先别说话!” 我喝止汉克诺夫,蹲了下来,带好手套,用手挑开地上的软垫,赫然发现在一片肉红色的地砖之中,镶嵌着一块极其扎眼的紫色地砖。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随后,只听见某种机关响动的声音,我们面前的墙体居然缓缓拉开。 而路杰,还有另外一个个子矮矮的幼年狼兽人就在我们的面前。 “娄鸣……” “嘘——” 幼年狼兽人拉了拉路杰的衣角,又做噤声状,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又打打手势让我们两个进来。 “我记得,你好像叫瓦格纳吧?” 汉克诺夫盯着那孩子看,挠了挠头,回忆出了他的名字。 “哦,是你啊,那个经常在后厨偷懒的家伙,真没想到你也过来了。” “什么叫我经常在后厨偷懒……” 被戳破本貌的汉克诺夫想要和他大声理论,而这时路杰说道。 “好了,瓦格纳,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让我们帮你什么?这下可以说了吧?” 那个叫瓦格纳的孩子看了看我们,随后面色凝重如一潭死水,说道。 “如果,俺告诉你们,这家孤儿院,其实不是以收容孤儿为目的,你们信不信?” 这话引起了我们三兽的兴趣。 “孤儿院不是用来收容孤儿……那还叫什么孤儿院啊。” 路杰挠挠头,一头雾水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汉克诺夫紧抿着嘴,盯着上面的水泥抹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大抵也在思考着相同事件的我自然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了印证一下我们是否想到了一块去,我故意问他道。 “有什么思绪吗?” “啊,想法嘛……” 他有点尴尬地看看我,又看看路杰,说道。 “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巧吧……这个孤儿院的真实面目其实就是……不,绝对没那么巧。” “是咱们两个遇到的『神启现象』中的那个地方,那个对小孩子进行兽体实验的地方?” “嗯……我就是想说这个,但是,不会这么巧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是……” 汉克诺夫挠着脑袋,极力否认着自己的想法,似乎在他看来,天下绝对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而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也看向我身边的瓦格纳。 那个孩子也正好用他那紫色的双眼凝望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所想。 老实说,我挺奇怪的——这个孩子为什么身上一点『本味』都没有呢?还是说,我们几个作为青年兽人,身上的『本味』太浓烈,掩盖掉了他的『本味』? 对于这个孩子,我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尤其是他那双邪门的紫色双眼——我见过很多狼兽人,但,也只有那个狼兽人的双眼被记载为紫色。 不错,就是“被记载为”! 因为那个狼兽人,是传说中白之神的眷属神明菖之神(菖蒲色),祂的神职是司掌墓地的安宁与一切丧葬事宜,同时,祂也是传说中『冥府之门』的守护神,终年在那片名为『冥界』的无兽废土之中守望着什么。 在传说之中,祂是一个有着双头双尾,浑身长满菖蒲色毛发,脊背燃烧着苍白色和碧蓝色火焰的狼兽人,此外,祂的两只眼睛也如同紫水晶一般明亮,而一旦被祂这双紫色的眼睛凝望,就会被遣送至『冥府之门』的后面,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由于司掌的事物令兽觉得恐惧和不安,所以在很久很久之前——至少在『创世十神』之前祂就陷入了沉睡,但据说,即便肉身沉睡,祂的意识仍然活跃着,以令兽想不到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游荡。 该不会这个孩子其实…… 我这么想着,但又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想法——似乎在某种角度上,就“绝对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这点,我和汉克诺夫又达成了共识。 想着,时间宛若停止一般,我周边的一切发生了“定格”。 发生什么事了——我惊讶地想着,但随后,却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 “你的直觉,没什么问题,那个孩子的确,不是正常的兽。” 随后,一个有着苍白色毛发,身穿黄色长袍的飞蛾兽人少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 “我是……『存在戒律』的『戒律念珠』化形,缪斯。” 她微微一笑,复眼之中映满了我的面庞,让我不由得有些瘆得慌。 “因为洛奇殿下的回归,我和其他的几个伙伴也从『钝化』之中逐渐苏醒,我苏醒得快一些,所以,就用这个样子和你见面了,希望你不要害怕我的样子。” “原,原来如此……” 我虽然保持微笑,但还是退后了一步。 不行,昆虫兽人的长相真的很怪异……我若是想要毫无忌惮地和他们相处,果然还提供需要适应。 “你果然在害怕啊……” 缪斯羽毛一样的触角失望地耷了下来,用着她那黑漆漆的复眼盯着我。 “抱歉,因为我之前的确没怎么接触过昆虫兽人,所以不免有些不习惯,你,你不要在意。” 我解释道,随即问道。 “话说为什么时间停止了?而且为什么你说我的直觉没有出错?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位神只吗?” 只见缪斯伸了个懒腰,随后说道。 “不是时间停止了,是你进入了我的『存在领域』,进入『存在领域』的生命或事物会被判定为『存在之物』,但是没进入『存在领域』的生物和事物,则会被认定为『不存在之物』,只能以『投影』的方式被『存在领域』中的『存在之物』观测到,但是,这『投影』是被高倍慢放的,所以嘛,看起来就像是一动不动,被谁用时间魔法停住了时间一般,另外……” 缪斯边说,边走到了瓦格纳的投影旁边。 “这个孩子并不是菖之神或者菖之神的化身哦,他是幽灵。” “幽灵?!那你的意思是说……” 缪斯给出了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答复。 “是的,幽灵,就是那种在死者活着时,被称为『第六感』或者『第六识』的东西,在死者死后,借由执念依托于死者残存生命力上,并绑架了死者意识,强行存在于世的特殊存在,而如果进一步绑架肉体的话,那就是僵尸了,像这样的幽灵,它的俗称是……” “鬼。” 难怪这小子根本就没有『本味』——原来他早就死了! “那,那为什么这个幽灵小孩会找上路杰?!” 我质问缪斯道,比起身边跟了个幽灵,幽灵主动找上路杰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以我的『权能』判断,这个孩子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并化为幽灵,还以为自己活着呢,而且,据我对他的『存在分析』来看,他是被自己的义姐下毒害死的,因为她的义姐想要成为他养父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者……至于为什么他会在死后成为幽灵,而不是肉体消亡,意识去往该去的地方嘛,是因为他在临死前还在挂念着孤儿院的小伙伴,因为这家孤儿院背地里用孤儿做兽体实验。 ” “所以,由于挂念同伴的执念过深,他才在死后成为了幽灵吗?” 比起这个孤儿院真的就是我和汉克诺夫再『神启现象』之中观测到的地方,这个孩子成为幽灵的理由,更让我觉得震撼。 明明只是个孩子,倒还挺重情重义的——这不禁让我感叹,孩提时代真不愧是智慧生命体最纯粹,最美好的时代,宛若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海洋那般纯净美好。 “总之,这个孩子的幽灵兴许是你们这次行动的重要依靠,我会尽量用我的力量,维持他的身形,使之不会消散的,你知道的,幽灵一旦见到太阳光,那就会因为存在力变得不稳定而消失殆尽,另外……” 缪斯边说,边警觉地看着周围。 “怎么了吗?” 我也跟着她一起看着周围的变动,但是,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啊。 “没事,可能是错觉……这里似乎除了这个孩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幽灵的存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幽灵,而是恶灵……嗯,兴许是我的错觉吧,因为我作为『存在戒律』的化身,是能够在『存在领域』之中观测到一个空间里的所有存在的,但那个被我认定为恶灵的存在嘛……” 缪斯把手搭在嘴唇上,沉思片刻说道。 “怎么?” “我完全观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感受到气息,八成,这并不是恶灵,而是某个死在这里的可怜女孩残留下来的怨气和对生的执念在干扰我,产生的错觉吧,好了,还告诉你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接下来,请加油哦。” 缪斯说着,转瞬之间化作『戒律念珠』并从中甩出五团白色的火焰,飞到了瓦格纳的身边。 “这五团火焰是『存在力之火』,可以维持这个孩子的幽灵的存在,有了它们,即便这个孩子照到太阳光也不会消失殆尽,而且,只有拥有着我的你可以看到它们哦……提醒你一句,这五团『存在力之火』是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消耗的,如果五团『存在力之火』都熄灭了,那么这个孩子的幽灵还能不能存在于世,都要看他自己的命运剧本到底是怎么写的了,那么,祝你们好运哦。” 说罢,一切恢复如初,除了…… 我能在瓦格纳的背后,看到那五团白色的火焰。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喂,基托内……” 看着屁颠屁颠扫着走廊,完全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家伙,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啊! 真是的,为什么他非得要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要用路杰的脸做出那些完全不符合路杰作风的事情啊! 虽然,我之前已经和路杰坦白了自己的内心,和他约定好做永远的朋友,就算自己哪天真的死于魔力尽失,直至死亡前一刻也都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我,真的,真的不能容忍这个傻不愣登的基托内?萨夫特,还有那个嬉皮笑脸的塔图?希同用着和路杰一模一样的脸去做出那一件一件又一件的荒唐事情! 于是,我说道。 “喂,基托内,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我们是来调查的而不是在这里当义工的吗?!” 此话一出,基托内停下了手中的活,双手环于脑后,用蹩脚的金都国语说道。 “纳什当然,我当然遗失到了这点,所以啊,我一直一直都在边臊镝,边看着手机里的窃听器窃听到的内容啊,而且……” “而且什么?” 他故弄玄虚地把话只说一半,这让我很火大。 “路杰他们,好箱易经,找到了主线任务的切入点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 本章,完。 第342章 grey rainy day:其九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确定要从这里上去吗?俺看你这么胖,跟个树墩子一样,想来是根本爬不上去吧?” 虽然是个幽灵,又是个涉世未深,很讲义气的孩子,但这个叫瓦格纳的小子说话是真的难听。 我虽然知道自己又矮又胖,但是“跟个树墩子一样”这种话也未免太伤兽了。 “没事,我会带着他一块上去的,对吧?树墩子!” 汉克诺夫听瓦格纳这么说,拿上把我夹在他的臂弯里,学着他的话拿我的身材打趣,还企图用他那石杵一样又粗又硬的手指戳我的痒痒,但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反讽道。 “拜托,我们这几个兽里就你最不可能上去好吧?你瞧瞧这个向上的洞口,和你的肩膀比起来至少要窄至少两圈,你连这个洞口都进不去,就别拿我的体型说事了,我再怎么胖,爬高攀岩也还是有一手的。” “嗯?居然敢瞧不起我啊?” 他说着,并把手搭在我的下巴上轻轻揉着,我虎躯一震,本能地向前一拱,想躲开他的手,但他的另一只手却就在前面等着我的肚子,在我的肚子和他的手相撞的瞬间,他就开始抚弄起来,我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你怎么就这么……嘻嘻嘻喜欢挠我痒痒……唔嗯呵呵呵住手啊!我受不了啊哈哈哈哈哈——” “因为手感好啊,而且谁叫你瞧不起我的……” 他说罢,猛拧了一下我的屁股,疼得我当场冒出泪花。 我揉着自己的屁股,从他的臂弯中撤出,而他则凝望着上面的洞口,深呼吸一口气,随后…… 一股魔力从他身上冒出,而他的口中也在吟唱着某个魔法的咒语——尽管他念得比较急促,但还能听出来,那应该是一段作为咒语的密古语。 赤红色的法阵随着咒语的吟唱而闪动着光辉,我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好像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法阵。 最上面的法阵应该是『稳固如磐令』的法阵,而下面的法阵,通过法阵中央那非常特别的长方形图案,不难看出应该是『化沙术』的法阵。 虽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汉克诺夫的意图,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也用魔力制造了静电场,铺设在地表之上。 红色的光芒散去,只见汉克诺夫纵身一跃,率先向上爬去,虽然他的肩膀比洞口更宽,但还是一股脑地往里面钻,随后,他的肩膀,包括两条手臂的外侧连同手背,还有那大的出奇的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两坨都被挤了下来,吓了路杰和瓦格纳一跳。 “娄鸣,汉克诺夫他,他的胳膊……” “别担心,他一点都不疼的,而且,你看。” 我捡起从他身上剥落的肩膀和手臂外侧,轻轻用手在他的手背侧一撵,那手背立刻变成了沙子,落在地上。 “用『化沙术』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沙子,然后用『稳固如磐令』保持原本的形体以便于行动,这个汉克诺夫,还真不傻啊。” 我 “■■的,你才傻呢!” 洞口传来了汉克诺夫的叫骂声,而我看到那被挤下来的两坨,恶作剧的想法油然而生。 虽然『稳固如磐令』能在一定限度上维持施术者形体的同时还能让施术者的痛觉麻痹,但是,那也仅是痛觉被麻痹,其他的感觉照样会有,也就是说…… 只要不是疼的感觉,我对这两坨做什么,汉克诺夫那边都能感觉到。 于是,对着那两坨,我露出了报仇似的阴笑。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面前的一切便变得漆黑。 基托内的脸消失不见,一种失坠感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神启现象』吗? 不,不对,绝对不是『神启现象』。 因为在我的视线上方,有一个圆形的,逐渐缩小的光点。 而基托内的叫喊声也从那个光点处传来。 是的,这绝对不是『神启现象』! 而是,我的身体,正向地底下下坠。 我刚刚踩的地板有机关暗道! 麻烦了,这下麻烦了…… 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暗算我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将魔力运送到自己的背后,随着夕阳色的翅膀展开,我振动翅膀,一路滑翔,直至安全着陆。 而就在我想要飞上去的时候,四周的黑暗突然消散,一盏又一盏的隧道灯在顷刻间被点亮。 而与此同时,鼓掌声也从不远处传来。 “不愧是我的弟弟呢,居然还记得自己是『戴卜一族』(dubhe n)的兽,天生就有一双魔力构筑的翅膀。” 那个声音,那个让我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没错,是她,就是她,是我的姐姐刘沐。 但,随着她的逐渐迫近,我内心也变得愈发五味杂陈了起来。 因为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我内心的几种情绪——开心也好,悲哀也好,恐惧也好,困惑也好,愤怒也好,他们此时此刻全都化作了让我醒不来的梦魇,用铁钳一样冰冷僵硬又富有怪力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你很困惑对吧?为什么我没有死,而且我还加入了『曼纽』组织,甚至,还成为了『父亲大人』麾下的『十六阶梯』里的成员,『海蒂拉玛』?” 她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和我记忆之中的一模一样。 “所以,所以姐姐你到底……”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戴卜一族』(dubhe n)啊。” 她微微踮起脚尖,抚摸着我的脸颊,轻松地说道。 “『父亲大人』……需要『戴卜一族』(dubhe n)的力量,所以才把我带了回去,又让克雷姆以另一具死尸伪装成我,仅此而已。” “可……可你为什么要为他效力?!不管是『曼纽』也好,又或者是什么『泰伯维尔』和『维塔斯』……都,都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实现自己的野心因此创立的恐怖组织!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猛地退后,面对着变得熟悉又陌生的她,我除了质问,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你相信我吗?枫枫?” 她问我道。 我没有做出回复,而她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你不回答,就当你默认咯……其实,『父亲大人』并没有像你们认为的那样糟糕,他收集『神明信物』,也只是为了这个世界好,想改变世风日下的现状而已。” “改变世风日下的现状?” 听着她说出的理由,我有些难以相信。 虽然不知道娄鸣那头肥猫的情报是否可靠,但那个『父亲大人』的目的大抵就是为了收集所有的『神明信物』,以此来释放在太古时期险些毁灭世界的那个『天外来物』。 虽然不知道被封印了那么多年,那个『天外来物』是否还具有千万年前的破坏力,但那个玩意儿要真的被解放了,恐怕也对这个世界是一种莫大的威胁——老天,如果说这样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好,那烧杀抢掠都算是一种善举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为了世界好”——难不成在那个『父亲大人』的观点就是“既然这个世界不够好,那毁掉就搞定了”吗?! 我退后一步,咬着嘴唇,看着无比熟悉的我的姐姐,说道。 “姐姐……你,该不会是被……被洗脑了吧?” “我很清醒,而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与美好。” “姐姐……” “好了枫枫,你既然长大了,那姐姐这次创造和你单独谈话的机会,我想你也明白是为什么吧?” “……” 我沉默着,凝望着微笑着的她。 “与其与你的朋友们去玩没有意义的救世游戏,不如和姐姐一起,做点真的对世界有益的事情。” “对世界有益的事情……” 我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想着一路上的种种,总觉得,就像姐姐说的那样…… 我们这一路,好像真的就是在玩一款老套的救世游戏一样。 而且,还给很多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甚至还推翻了一个古老部落长此以来的信仰,让很多兽的三观和信念变革崩塌。 我们做的事情,真的有利于这个世界吗? 我不禁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自己。 随后…… “don\\u0027t be fooled by her!!!” 基托内的声音,连同他的身影从天而降。 而他此刻却撸起了半条袖管,我看到有一个明晃晃的臂环箍在他肌肉感十足的胳膊上——想不到这家伙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瘦弱。 “你……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吧?那个持有能改变形貌和用声音催眠他兽的装备『克罗塞尔』(crocell)的家伙!” 基托内十分流利地说起了他的母语,在『百语通丸』的作用下,传到我耳中便变成了这句话。 等一下?!改变形貌和用声音催眠?! 难不成,难不成这家伙其实…… 在我这么想的同时,我的姐姐,刘沐的身形居然发生了改变。 虽然身高体型大差不差,但原本只是穿了『曼纽』组织制服的她,此刻居然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脸上也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空白假面! “你,你不是我姐姐?!” 我惊呼道。 “唉,没想到被识破了,坏了我的好事,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叛逃者基托内!” 她有些生气,随后拿出了一张类似于卡片的东西。 “『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没想到那东西真的被做出来了。” 很显然,基托内知道那东西的来历。 “是啊,毕竟一直都在研发嘛,好了,既然a计划失败了,那么就实行b计划好了,就在这里,生擒你们。” 『海蒂拉玛』说着,手指灵活地转了一下卡片,将卡片插入了显现装置。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crocell,set!] 随着显现装置的音效,被插入的卡片也立刻与被放出的装甲金属板共同组成了数据点阵,依附在了她的身上。 “可别以为,只有你拥有『非凡系统』啊。” 只见基托内微微一笑,也拿出了一张卡片,同时还拿出了一个奇怪的u盘,并把卡片插入了u盘尾部的凹槽上。 “那是……” 虽然『海蒂拉玛』的声音此刻被装甲扭曲,但那语气明显非常惊讶。 “不错,『非凡系统』的原型机,还有『该隐』都被我带走了哦,想不到吧?!”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cain,set!] 与『海蒂拉玛』很像,在基托内将u盘插入臂环之后,臂环解放为大大小小的金属板,并与卡片一齐化作点阵,依附在基托内的身上。 “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坏雌兽欺负我的朋友的!” “哦?是吗?” 而就在他们针锋相对,火药味正浓,即将开打的时候,我质问道。 “所以说,你骗了我,对吧?用我姐姐的身份,骗了我,对吧?”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吗?毕竟对你来讲,那个被■杀又大卸八块的小姑娘,就是你的软肋啊,想从你这世界仅存的『戴卜一族』(dubhe n)身上下手,自然就是要利用这点咯,不过,假冒你的姐姐真的是一件无比恶心的事情,因为要装出温柔的样子,再用你那恶心的乳名喊你啊,真的,好恶心啊,你居然有这么个肉麻的姐姐,真是太悲哀了。” 刹那间,怒火烧光了我的所有理智。 而我,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不许你……” “怎么?” “不许你侮辱我姐姐!!!!!!!” 狂暴的狼嚎,伴随着刮骨割肉的风刃疯狂辐射出去。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实时监听转文字,我有点担忧起娄鸣他们的安危了。 看样子,他们好像都和埋伏在这里,阴魂不散的『曼纽』成员交战起来了。 而我却抽不开身,要和保尔神父给这些可怜的孤儿们诵读绘本——甘棠小姐说是要去方便一下,而若我现在去支援娄鸣他们,只留保尔神父一个在这里,不仅不安全,而且那么多孤儿的安危也说不准会受到威胁。 “哎呀,我回来了。” 正烦恼怎么办呢,甘棠小姐恰巧回来了,只是…… 她的胳膊上缠上了绷带。 “啊,甘棠小姐,你……” “哦,不小心在厕所摔了一跤,然后被管道上锐利的地方割伤了,所以我又去了这里的医务室处理了一下。” “哦,这样啊。” 看着她手上的绷带,我有些担忧,但随后又提出了自己也要上厕所,让甘棠小姐代劳一下的请求,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便趁着这个机会,拿起手机,在群聊之中问他们到底在哪里,需不需要支援。 随后,基托内发来了一条让我有些不敢想象的讯息。 本章,完。 第343章 grey rainy day:其十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marchosias,set!] 空旷而明亮的地下通道传来了『非凡系统』装载在序列第35的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马加锡亚』(marchosias)之上的声音。 打斗和金属撞击声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女子略带嘲讽意味的劝诫声。 “我劝你一句,针对『马加锡亚』(marchosias)的研制,直到现在还不完善,因为那里面的动力源不是一般的材料,而是危险系数和耗能很高的『生命材料』,如果不被里面的『生命材料』认可,那使用者就会遭到反噬,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兽虽然稀有,但还没有被它认可的资格,所以,你最好别妄图使用它,以免,把自己给误杀了。” 然而那女子口中的“你”,也就是她对面的白色狼兽人,刘枫,他完全不顾这句劝告,执意将『非凡系统』的卡片插牢,然后按下了『显现装置』的开关。 随后,某种东西的低语声,伴随着暗橙色的光辉一齐浮现于这地下通道之中,光辉协同着腰带中飞出的压缩金属板迅速化为点阵,依凭在刘枫的身上。 『我……我……感受受……到……了』 『你……的的……心心……心心情』 『那么……开战吧!』 随后,腰带型『显现装置』的能源灯之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低哑无比的声音。 “good job!” 眼见着自己的同伴完美启动了『马加锡亚』,基托内爆发出了“由衷”的喝彩声。 “那么,开战吧。”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海蒂拉玛』。” 机械盔甲的面罩之下,刘枫的表情因极度愤怒而变得冰冷僵硬,宛若一潭安静而深不可测的死水一般,以平静的表面掩盖住了无尽的杀机。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嘿嘿嘿,还敢不敢折腾我啦?” 我轻轻搔着那一大团沙子,对笑得满地打滚的汉克诺夫威胁道。 “不……不敢了……哈哈哈哈哈停下来啊!” 总算是让我抓住这家伙的软肋了——没想到他和我一样,都是特别怕痒的兽! 只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怕痒的地方只有胸口——在我拿起他沙化后被挤下来的那两坨之后,我轻轻抚摸了一下,没想到在上面爬洞的他居然像个雌兽一样尖叫了起来,随后我又碰了几下,那尖叫立刻转变成了绷不住的大笑和怒骂。 这下,我就明白了他的弱点所在!于是,在我们全员爬上去之后,我逆转静电场的电荷,将汉克诺夫被蹭掉的肢体都弹上来,肩膀和手臂的部分给他安上,而至于那两坨嘛,嘿嘿,要是不好好地“玩弄”一番,那我可就不是娄鸣了啊。 看到他笑得满地打滚,失去往日那种风风火火,总以“叔叔”这个我完全不认可的辈分压我一头的威风劲儿,我可真是爽翻了啊! 不过,他怕痒的地方真是一个又显眼又让兽意想不到的位置啊,不像我,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怕痒的。 “真是的,大胖子你应该成年了吧?怎么还跟俺这样的小孩一样幼稚呢?” 瓦格纳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后,吐槽起了我来——真是颇有他自己的作风。 “哎呀,偶尔保持一颗童心很重要的,而且我也自有分寸,毕竟我可没忘了……” 我转过头微笑着说道,可当我看到他背后的五团白色火焰现在只剩下了四团,我的笑容僵硬住了。 怎么这么快就灭了一团啊——虽然我作为一个比较油滑的兽,对自己的表情管理这关自然是本领过硬的,因此自知我的表情绝对没多大变化,但,此时此刻我的眉毛绝对是因为忧虑和惊讶微微发皱了,而这忧虑和惊讶的来源几乎是不用说都知道。 缪斯说过的,这五团白色的『存在力之火』能让他变得和普通的幽灵不太一样,即便被阳光照到也不会消散——可一旦五团火焰全都熄灭的话,那他就和普通幽灵没什么两样了。 甚至,就因为他生前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就算变成幽灵,仍然存留在世间的时长也极为有限。 或许缪斯正是看了出来这一点吧,所以才给了瓦格纳『存在力之火』——我想不只是为了能让他完成死前的遗愿,也是为我们这群兽留下探索这家孤儿院不为兽知的那一面的一根线头。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说一切都是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安排好的,总之,线索全都集中在了一起。 隐藏在地下的某个兽体实验室,这家孤儿院的隐藏着的暗道,失踪不见的孤儿,以及瓦格纳所说——这家孤儿院似乎和某个奇怪的组织有着勾结! 这个组织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奇怪的研究,而且,时不时就会用这里的孤儿当那个组织的实验对象,这旧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在这里的孤儿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什么瓦格纳就算死亡,也会化为幽灵回到孤儿院的原因。 至于那个组织会是什么,我想多半就是基托内曾经隶属的『泰伯维尔』吧——老实说,我在很多不为大众所知的论坛中得知了很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秘辛,而在这些秘辛之中,讨论最高的一共有两个。 其一,就是对艾尼莫斯世界上空特殊引力场的来源的各种爆料,猜测和讨论,目前最靠谱的说法是,在艾尼莫斯世界的上空,其实存在着通往那神话之中才存在的兽人世界“虹炁虚境”的通道!传闻“虹炁虚境”是虹之神在灭世危机之时捏造的临时避难所,在那『天外来物』尽自己所能给艾尼莫斯世界带去混乱和毁灭之际,虹之神将绝大部分兽人都转移到了“虹炁虚境”之中,保护好了他们的生命安全。 而在危机过去之后,一部分兽人从“虹炁虚境”之中离开,回归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而另外一部分兽人却觉得这“虹炁虚境”也不失为一个宁静祥和的好地方,于是和那些本就无家可归的兽一起留在了那里面。 早年间为了进出方便,虹之神并没有干预“虹炁虚境”和艾尼莫斯之间的出入口的畅通,但随着一件令祂着实恼怒而失望的事情,于是,他便将“虹炁虚境”的出入口改为了一个“有条件的单向出入口”,也就是在“虹炁虚境”里面的兽可以直接跑出去,到如果是外界的兽想要进入“虹炁虚境”之中,旧必须满足某个条件才行,否则,就会被入口施加的魔法防卫系统给消灭殆尽。 而根据古籍之中对“虹炁虚境”所在位置是“霞之飞王造物之腹地”来看,这个传说中的宝地或许就隐藏在艾尼莫斯世界的高空之中——“霞之飞王”是橙之神的爱称之一,而橙之神创造的正是盖在大地与海洋之上的天空,这很难不让兽怀疑,那传说的宝地,就隐藏在天空之中,而那特殊的引力场,就是虹之神布下的“魔法防卫系统”! 而其二,就比上一个无聊多了,那就是这世上其实存在着很多做着秘密实验的地下科研机构,他们受各方势力的委托,在不断的产出远比我们看到的科技产品更为高端的东西,甚至,有的还专门去研究魔法,企图进一步开发魔法的力量,探寻世界的本源同时,也用魔法的力量去进行新型科研。 但是,这些地下组织,无一例外都是践行着一定的道德与伦理的底线的,绝对不会做“兽体实验”,而与这家孤儿院勾结的那个组织,却反对一切偏见和压力,执意进行说是十恶不赦都不为过的兽体实验!可见这个组织的有恃无恐和道德败坏。 而能做出这种不把其他兽的生命当回事的非兽之事的,除了『父亲大人』麾下的那群家伙,我想也不会有别的兽了。 所以,是为了寻找我们“想要的东西和结果”也罢,还是为了瓦格纳的愿望也罢,又或者是义愤填膺的举手之劳也罢,我都要顺着瓦格纳这条线索,把一切的真凶全都拉出水面。 这么想着,不远处传来了空旷而稳健的脚步声,我们几个兽当机立断地警觉起来,全都藏到了这条通道的拐角两端。 我和瓦格纳站在一块,汉克诺夫和路杰站在一块,偷偷张望着,聆听着周边的动静。 我偷偷发动魔力,探测了一下周边的动向,发现除了远处的脚步声的主兽,以及我们四个之外,这里就没有别的兽在了。 脚步声越发明显,两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缓缓出没,那是一宽一细两个身影,个子都挺高的,但细一点的身影却比那宽一点的身影矮上一段距离。 “奇怪……刚才明明听见这里有声音的。” 其中一兽,那个细长身影的声音传来,而另一个兽,那个宽大身影对他摊摊手,耸耸肩膀道。 “哪儿有什么声音,多半是你巡逻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有点精神衰弱——嗐,干咱们这一行的,哪有精神不紧绷的,都是硬撑罢了。” “不对,我就是觉得这里有声音,刚才你真的没听到吗?有兽在笑诶!” 听到那个细长的身影这么说,我顿时后悔刚才不应该“报复”汉克诺夫,要不然也不会引来他们两个。 “唉呦……你看看这里哪儿有兽啊?!你放心,这地方隐蔽的很,绝对不会有谁发现的,怎么会进来兽呢,刚刚肯定是你的幻听。” “我不信这是幻听,而且,咱们就是干的这份巡逻的工作,吃的就是这碗饭,那么肯定也要卖力工作吧?” 说罢,那瘦长的身影便向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这让汉克诺夫沉不住气,对我一阵挤眉弄眼,看起来有些想问“要不要和他们拼了?”。 而我对他摇摇头,然后摆出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运作魔力至自己的脚底,并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轻轻点地。 紧接着,我又用手势示意其他兽暂时不要乱动,在做完这些之后,我偷偷看向那两个兽,内心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5…… 4…… 3…… 2…… 快了,就快了!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两步,那么我就能用布置好的“跨步电压”击垮他们。 我无言地凝视着那两个家伙,心中的焦虑感越发浓重。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当我用『瞬移之术』来到了基托内和刘枫所在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确定,那装甲之后的会是谁,但看身高,还有那出手的架势,多半是刘枫没错了。 而他,此时此刻像是杀红了眼一般,捏着基托内的脖子不放,基托内被他的双手高举过地,不停地挣扎着,表情无比痛苦,脸憋胀地像个茄子一样黑紫。 我多少是被吓到了,刘枫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基托内?! 即便是被惹得不开心了,他也不会这样才对…… 难道,是他身上那套装甲在作怪吗?那看起来很像是『曼纽』一方使用的,由魔力作为内在动力源和异能来源的机械装甲。 “刘枫!”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子我不该被面前的一切吓得愣在当场,而是应该上去阻止刘枫——要不然,基托内会被他掐死的! 于是,我对准基托内和我自己同时发动『瞬移之术』,救下基托内之后又来到了刘枫面前。 “刘枫,你到底怎么了?” “杀……” “刘枫,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那个是基托内,你不能这么对他!” “杀……” “刘枫?” 我迷茫地看着他,面前的他,突然变得陌生而木讷了起来,似乎,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只会回复一句“杀……”一样。 “咳咳……罗娜……快跑!” “什么?啊——”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基托内的话,刘枫便一拳击中了我的小腹。 猝不及防接下这一击的我,因为疼痛感而逐渐变得意识模糊起来,但仍然依靠一丝意志强撑着没有晕倒。 因为,我必须,要把刘枫唤醒。 本章,完。 第344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一 “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让您亲自大驾光临?” 面对着毛色乌黑的熊兽人青年的问题,面前西装革履的狼熊混血者淡定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有着粉红色滤嘴的香烟,将其点燃后对着熊兽人青年的脸吐去。 熊兽人青年并没有嫌恶地躲开,而是直挺挺地“迎接”了这团烟雾,这倒不是因为他也有着不小的烟瘾,亦或是因为恐惧这位“上司”什么的,而是这种香烟产生的烟雾本就是能让他们熊兽人为之一振的莓果味道。 而在艾赛克莱特,这种带有水果香气,而没有任何烟草味道的香烟,那可是高级货,普通的工薪阶层就算一个季度拼命工作,攒下的钱还不够买下半盒,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兽均消费水平还不算特别高的国家,这东西都能和现如今不怎么容易搞到的■和■都要贵上不少。 因此可以说,这种香烟,也只有这个国家的权贵势力——王室成员以及势力强大的几个党派的高层成员才能搞到手,那些身为平民的老烟鬼们,若是想要闻上一闻它的味道,那也是得有特殊的机缘才行。 或许,这听起来很疯狂吧?但这就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可悲现状。 而这黑熊兽人青年并非像看上去的那样傻大黑粗,他可一点都不傻,对他来讲,能闻到这种高级香烟的味道,就算被喷了一脸烟雾又能如何?就算有点唾沫星子,那等一下洗脸或者抹掉就好。 “让你执行任务那么久,关于那些老顽固的打算,你看起来是一点也不上心啊?” “很抱歉,恕我无能,维达先生……只是,只是『黑太阳帮』虽然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但能获取的信息实在是有限,都是些谁家大姑娘长的好看,那户兽发了横财,怎么保养车子,怎么争勇斗狠,面对其他道上的兽该怎么办之类的无聊信息……您要我搜集有关于那些老顽固的消息,那实在是……” “实在是太为难你了?” 狼熊混血者诘问道。 “不不不,不为难,只是……这不是这些信息都没用嘛!” “怎么保养车子,可以化用在新装备的养护上,谁家发了横财,那必然是能多征收那户一点税务和粮食,争勇斗狠,是面对那些肮脏的老顽固时必备的暴力手段,至于谁家姑娘好看……就算你觉得无趣,也可以告诉我们,让我们陪在她们身边,也总比让那些美丽的小姐被混混骚扰强……咳咳,跑题了……我想说的是,明明都是有用的消息,为什么在你眼里通通算没用呢?而且,我说过的吧?要你盯紧那个叫汉克诺夫的小子,从他身上获取有关那些老顽固的情报,你做到了吗?非但没做到这点,还让马克西姆那个混小子差点因为一时冲动把那恶心的违章建筑给砸了?!你为什么不去拦着他?非要让话柄都留在那群老顽固手里你才满意是吧?!” 狼熊混血者越说越气,一脚踢中了熊兽人青年的两腿之间,他痛得浑身抽搐,蹲在地上捂住被踢的地方。 “伊戈尔,伊戈尔,伊戈尔……你真是令我失望啊,亏你还有脸问这小子的来历,但凡你动动脑子你就能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狼熊混血者抓起一旁被喂下了镇定药物的多明尼克,说道。 “这可是……『最终兵器』计划的实验材料之一啊,作为『暂时储备用试管』的存在。” 说着,一道惊雷闪过,狼熊混血者露出了令兽毛骨悚然的冷笑。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汉克诺夫宽大温暖由不得不裸露在外的胸膛贴在我的背后,温暖的重压让我想起了对面的娄鸣,但这种感触可比娄鸣的感触糟糕多了。 眼见着通道里那两个兽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微微抬头看看汉克诺夫,发现他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且嘴里开始轻声念动着咒语。 我感到一股厚重而坚硬的能量从他的左胸处缓缓传出,这似乎就是他身上魔力的波动吧,只是…… 为什么他的魔力,是从左胸之中,准确来讲就是心脏那里传来呢? 我曾经拥有过大量魔力,现在同样也拥有着很微弱的魔力,但是,魔力的波动一般都是从施术者的法器或者体表散发出来的,他怎么会是从心脏那里传来的呢? 好奇怪啊…… 不过,不管这个了,我看到娄鸣轻轻掂了下脚,似乎也发动了某种魔法的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他惯用的,用『雷王律令』布下电场,之后用跨步电压击垮对面的把戏吧?每次他发动这一招的时候都会跺脚或者踮脚,我但凡看看他的动作,就能知道他想干嘛了。 只是,我……为什么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那两个身影很快就逼近了我们,紧接着果不其然地中了娄鸣的计谋,不知不觉之中被跨步电压的电流击中,浑身闪动着青蓝色的电流和金闪闪的电火花,而就在那个刹那,汉克诺夫也跑了出去,相当中二地喊道。 “喝嗳——吃我这招!” 随后,红色的法阵在他面前展开,无数细碎泛黄的尘土从中冒出,瞬间弥漫在了整个地下通道之中。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我■!汉克诺夫!你■■二■啊!” 而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娄鸣对于汉克诺夫这个“不安定因素”的搅局行为的惊讶和怒骂,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拼了命去把汉克诺夫拉回来,但就在这个时候…… 果不其然,我那不祥的预感就在这个时候,应验了。 随着一声巨响,地下通道因为粉尘和电火花的作用而发生了爆炸,我,汉克诺夫,娄鸣和瓦格纳头也不回立刻往身后的道路上跑。 慌乱之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听力因为爆炸声瞬间下降,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听到娄鸣扯着他那本来就洪亮得不得了的大嗓门一边跑一边怒骂汉克诺夫的声音,但汉克诺夫一直都在说“你说啥,大点声我听不见。” 然而瓦格纳却在吐槽着他们两兽之间的闹剧,虽然有些音节我听不太清,但看他嘴巴的一张一合,似乎是一直都在吐槽着,似乎爆炸对他的耳朵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禁想道,感觉艾赛克莱特的兽都不一般啊,从心脏传递魔力的汉克诺夫,就算是爆炸的巨响都不能让听力下降的瓦格纳,还有那个体内存储着大量魔力的多明尼克,天知道我还会遇到什么呢? 总之,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这下让汉克诺夫的莽撞举动搞得连退路都没有了——毕竟瓦格纳所知道的,这里和外面的通道就只有这一条啊! 不知跑了多久,我们停下了脚步,在一个拐角处休息,娄鸣和汉克诺夫,包括我的听力似乎都已经恢复如初,只见到娄鸣叉着腰,再一次气哼哼地对汉克诺夫说道。 “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粉尘要是遇上电火花会当场爆炸的你知道不知道?!” “啥?粉尘和电火花碰上就会爆炸的吗?!” 汉克诺夫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 我傻眼了,问他道——听到他的话,我现在比他更难以置信。 “我没咋上过学,这种知识我哪知道啊……” 汉克诺夫羞愧地挠挠头,回答道。 “你……你就算学历低,平常也看看新闻好吗?!这世界上因为粉尘遇上明火和电火花发生的爆炸事故还少吗?!而且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在你发动魔法的时候,我也在发动魔法啊?!真是的,你干嘛说都不说一句就擅自行动啊?!” 娄鸣被气得哭笑不得,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我不这就是寻思,直接放出点扬尘来混淆他们的视线,然后咱们快点逃跑嘛!” 汉克诺夫说完,双手环于胸前,看起来和娄鸣一样,都有些腹诽之情的样子。 看来他们两个,真的是观念不合呢……我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观念统一,那八成就是我……起猛了吧? 对此,我除了在一旁尴尬地看着他们,露出更加尴尬的笑容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啊。 “那个,你说你学历低,但为什么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粉尘遇上明火或电火花会爆炸呢?” 瓦格纳带有吐槽意味地发问道,这让汉克诺夫急躁地挠挠脑袋,不屑地说道。 “啧……行行行,你了不起,你厉害好了吧?真是的,知道个粉尘遇上电火花就爆炸就觉得自己很牛■了是吧?■■的,你一个小屁孩嘴那么碎,难道不说话就会死吗?真够烦的!!!” “死?” 听到那个音节,瓦格纳突然发起了愣来,我看到娄鸣一瞬之间露出了严肃的神色,之后又恢复正常,随后说道。 “行啦行啦,汉克诺夫,消消气,你就别和小孩一般见识了,再怎么样从年龄上你也是个大哥哥了,跟个小孩斗嘴是不是太逊了?而且,之前我也没和你统一一下意见,只顾着按自己的想法来,这才造成了刚才的爆炸,所以大家沦落到这个局面,也有我的不对在里面,我先向大家道个歉吧……对不起啊,我不该没和大家商量就自作主张。” “没事没事,刚才情况紧急,我觉得……你和汉克诺夫那个时候也没有商量商量对策的机会不是吗?” “呃,也是,刚才的确没什么机会啊,那两个兽来的太突然了……不过嘛,问题主要……主要……主要还是出在……我……身上……我也不该……那么莽撞……” 听到我的话,汉克诺夫也冷静下来思考,在察觉到自己红了脸之后,他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地道歉起来。 感觉……虽然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汉克诺夫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改变呢——至少他现在敢于承认错误了。 只是,好面子的他似乎又觉得自己道歉必然会出丑丢面子呢……所以每次道歉,包括提起有关于他的养父保尔神父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像这个样子,无比尴尬呢。 “好了,总之……现在咱们大概是回不去了,只能往前找出口,而且我刚刚用魔力感知了一下,似乎这里已经开始有兽行动起来意图拘捕我们这些闯入者了,这一切都是拜刚才的爆炸所致,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下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说这话的同时,娄鸣一直盯着瓦格纳看,我不解其意,于是决定等下问一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胖子,你说得轻巧,可咱们到底要去哪里避一下呢?我就只知道这里一部分的路线,据我判断,现在咱们所在的地方是我以前没有探索到的地方诶,你看,这个拐角上面的标识是字母d开头的,但我只知道字母a开头的地方和字母n开头的地方怎么走。” 瓦格纳这个时候也从愣神之中恢复,发问并分析道。 “不怕,我呢,对于这里的一切可比你知道的更多一点,而且,我从进来这里开始,就已经在逐步推导琢磨咱们的所在区域了,嗯……我想如果我们获得的情报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d—3区的入口,在这旁边就有一个标本储藏室的来着,我想,咱们可以在那里暂时避一下风头,然后伺机而动,总之你们跟我来吧,我来带路。” 说着,娄鸣便在前面开路,而我则凑了上去,请教他我心中的疑问。 娄鸣的表情变得像那一刻一样肃穆。 随后,他说道。 “瓦格纳……其实去世多时了。” “什……” 我正要惊声尖叫,可这时却让娄鸣捂住了嘴巴。 “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当做秘密的,可这下就不得不告诉你了,毕竟你那么好奇,不告知你事情全貌你会很难受的……这样吧,你打开和我的聊天,我把事情的原委用手机发给你吧。” 我点了点头,以此为我同意的回应。 本章,完。 第345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二 ——以下为瓦格纳主视角—— 一个“死”字,却让一些混乱的记忆涌进了俺自个儿的大脑,这让俺突然发现了被俺遗忘的某种真相。 那是一个雨夜,俺还在新家的床上玩着新爸爸给俺买的玩具,这个时候,俺的新姐姐走进了俺的房间。 老实说,俺一直都有点害怕她,不只是因为她好像从来都不像新爸爸那样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也是因为她和俺差了得有快三十岁,按说这个年龄给俺当妈都没问题了,所以总是给俺一些无形的压力——更别说,她还是个又胖又丑,身材庞大的兽,这就更让俺想要和她保持距离了。 “瓦格纳,最近住的还习惯吗?” 她一反常态,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问俺道。 俺吓得连玩具都掉到了床上,但俺还是装作冷静的样子,捡起了那个小玩具,说道。 “还,还好啊姐姐……” “哦,姐姐给你热了牛奶,还是你最喜欢的香蕉牛奶哦。” “哦,谢,谢谢……” 俺接过她手中的牛奶,有点犹豫要不要喝,但看着她如炬的目光,仿佛俺要是不喝,那就会被她吃了一样,这让俺有些不寒而栗,于是,在她的目光敦促下将牛奶灌进嘴里,也没尝出什么味。 而她则是笑呵呵地留下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之后就离开了。 俺虚惊一场,又玩了一会儿那个玩具之后,觉得头有点晕,想着兴许是自己累了,于是就睡了下去。 而当俺醒来之后,却发现天空仍然下着雨,新爸爸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痛哭流涕。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服,这是俺们艾赛克莱特的兽参加葬礼时才会穿的衣服。 难道是有谁去世了吗? 我忍不住好奇心,问新爸爸到底是谁去世了,可他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跪在那里痛哭。 一旁的新姐姐,还有她那个瘦得像根木棍一样的男朋友则对新爸爸露出嫌恶的表情,甚至还说着一些恶毒的话。 随他们来的,还有新家里大大小小的帮佣和一些俺不算太熟,但听新爸爸说过他们都是和他一样厉害的兽们,他们同样穿着深紫色的衣服,似乎都是来参加这场葬礼的。 所以到底是谁死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搭理俺呢? 俺没做错什么吧?俺就是睡了个觉! 可是俺为什么一醒来会在这种地方呢? 一切的答案,都在我转身,看到那块墓碑上的名字的刹那。 而自那个刹那起,俺的记忆,就消失了大半——大概是因为,看到俺自己的墓碑,意识到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吧? 而同样也是自那个刹那起,俺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同时,也想起了一些以前在孤儿院生活的过往。 俺原本待的那家孤儿院,虽然表面上是孤儿院,但事实上却是个和不知名组织勾结在一起的实验机构,专门拿俺们这些没兽要的孤儿们做实验。 俺的好朋友,萨沙,保尔,鲍里斯,普希金……他们一个个的都沦为了那些混蛋的实验材料,最后丧命在孤儿院之中。 为什么不反抗?拜托,像俺们这样的孤儿,咋胜得过那些身强力壮又心眼儿那么多的成年兽呢,想都别想! 而且,也正因为俺们是没兽要,没兽管的孤儿,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而有一次,俺也和其他几个同伴不幸地成为了新一批“实验材料”,深知到底会发生什么的俺,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正想着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和俺亲爸爸在那头见面了,可谁知道那群家伙又把我们几个送了出去,理由是在我们之前的那个兽身上的实验成功了。 俺一直记得,那个替俺们负重前行,救了俺们命的兽的名字——多明尼克。 事后俺想要和那个小子说声谢谢,可那小子胆小的要命,跟俺面对面的时候甚至连句囫囵话都不敢说,每次都是慌慌张张地逃走。 而也是在那之后,那群混蛋做实验的频率也减缓了许多,但,也就那一段日子是那样的,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又让这群混蛋拿我们做实验的频率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那是有一天,俺怎么找都找不到多明尼克,这才从一个没有名字,只有诨名“小苹果”的一个小子口中得知,多明尼克在凌晨的时候就从孤儿院里逃跑了,而且那群混蛋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的踪影,恐怕以后也都找不到了。 “小苹果”是俺们这群孤儿中情报最灵通的,他的话从来都不会出错,所以俺还是信的过他的。 多明尼克的逃跑,让俺们的生活恢复成原本紧绷的状态,而俺也下定决心,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一定要找到他,给他道声谢,而且也一定要捣毁这个魔窟,不管是用俺自己的力量,还是用其他兽的力量——这是在俺失忆后,俺唯一想起来的事情。 而在俺想起来这件事之后,俺发现自己有了很多奇特的能力,可谓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而在这期间,俺也发现了一群很厉害的兽。 是的,正是现在陪着俺在这个见鬼的地下通道里的几个兽——一个瘦瘦高高的绿毛狼,一个看起来是猫兽人的大胖子,还有一个,是常来这家孤儿院照顾俺们这些孤儿的,那个长得很可怕,但是为兽和善的那个白熊神父身边的,■子大得必须解开衣服才行的白熊兽人。 当然,他们的随行者还有另外几个兽——一个很凶的白狼,一个虽然和这个绿毛狼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又有点傻不拉几的绿毛狼,那个白熊神父,还有两个特别好看的羚羊大姐姐和狐狸阿姨。 俺总觉得,有了他们的帮助,俺一定能把这里捣毁,可谁曾想,还没踏出去几步呢,退路就给炸没了。 对此,俺也只能说声“倒霉”咯。 “喂,你还好吗?” 这么想着,俺突然发现那个大胖子的脸出现在俺面前,俺吓得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了那个■子特别大的家伙身边。 “你,你干啥啊?!吓死俺了!” 被吓了一跳的我埋怨道。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看到娄鸣发到我手机里有关于瓦格纳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还蛮心酸的。 他的一生真的有些坎坷——亲生父亲去世,又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在这家孤儿院,虽然大抵是没被当成过“实验材料”,还被一位富豪收养,但却又被自己的义姐杀害,最终成了一个对捣毁这里有着莫大执念的幽灵。 虽然同为被抛弃的孩子,但我一直都觉得我是最幸运的那个……这世界上被抛弃的孩子千千万万,似乎唯有我一个受到了我的养父母的万分宠爱。 对内而言,我的生活虽然不能说阔绰,但也算说得过去,而且还有着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而对外,我虽然朋友不多,甚至因为胆小懦弱地个性而不被很多兽喜欢,但身边却还有把我当做最重要的兽,一直守护着我的娄鸣和刘枫。 相比之下,无论是瓦格纳,是这家孤儿院的孩子,还是那些其他被抛弃的孩子,兽生之中不是已经写满了悲剧,就是看不到未来…… 想到这里,一种罪恶感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压抑悲伤起来,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充盈了我的双眼。 而下一秒,娄鸣软乎乎暖洋洋的大爪子则把一样东西送到了我手上。 是一张卫生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路杰,别太自责了……其他兽的遭遇是他们的命运使然,与你能够拥有还算幸福的生活没有任何必然关系。” 说着,他又牵着我的手,和我,还有瓦格纳以及汉克诺夫一同进入了那间标本储藏室。 众所周知,标本储藏室的作用无非就是储藏那些供展览亦或是研究用的生物标本,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植物的,但我却在听到娄鸣提及这里的时候就在好奇,这个标本储藏室里究竟放的是什么标本呢? 以这个实验室的兽拿小孩子的身体做实验的残忍程度而言,我想绝对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植物标本才对! 不会……是什么很吓兽的东西吧——就像电影《摩根城上空的阴影2》里面的变态医生斯格鲁夫家里的“绝密地带”那样,摆满了各种以供他欣赏的,泡在防腐制剂的死尸和病变器官标本,这间标本储藏室里也摆满了各种死尸和器官的标本!!! 想到这里,我不禁汗毛倒竖,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 而随后,在我被娄鸣拉进标本储藏室之后,我瞬间瘫倒在地——果不其然,这里的标本果然都是些死尸和器官,甚至还有一具幼年松鼠兽人的死尸被切成一片一片之后再封在透明树脂之中做成了标本。 娄鸣见状,立刻捂住了我的双眼,试图不让我去看,但在他反应过来他得这么做的时候,我已经害怕得不得了了,而且被他这么一遮眼,我反倒因为看不见一切而变得更害怕,连滚带爬地缩进了他的怀里。 “嗬,胆子这么小啊。” 耳边响起了汉克诺夫的嘲讽声,紧接着,娄鸣的声音也在我耳畔响起。 “正常兽看到这些都会犯怵的吧?何况是没经历过什么的路杰……而且,你可别告诉我你刚看到这些的刹那心里仍旧风轻云淡啊,要不然,你也不会皱那一下眉。” “啊,我当然不觉得内心有多平静啦,只不过路杰这害怕的样子真的很搞笑就是了,明明个子比你高出那么多,却缩得跟个穿山甲兽人一样跑进你怀里面,真够……哇哦——”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汉克诺夫的声音在大叫一声后戛然而止,而且我感到我的双脚也瞬间离地了一下,所以,我想大概是娄鸣一手抱着我,一手跳起来猛戳了一下汉克诺夫那敏感的胸膛吧。 “这一点也不搞笑,而且,我觉得现在也不是什么应该嘻嘻哈哈的时候,嗯……这堆标本基本上都是拿实验中死掉的小孩子制成的,看久了的话,真的很令兽义愤填膺呢。” 娄鸣的语气逐渐咬牙切齿起来。 “是啊,那伙■■居然■■的拿小孩子当实验材料,的确是不可饶恕啊!” 汉克诺夫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恶狠狠起来,我稍微抬头,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 还是那些吓兽又恶心的标本,但是,每一个标本的体型都不大,无疑全都是些用死去的小孩子制成的。 是啊,正如娄鸣和汉克诺夫说的那样——这些标本但凡看久一点,都会令兽怒火中烧,而做出这些标本的家伙们,也绝对都是一等一的■■! 明明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却最后全都变成这个样子——毛发干枯褪色又干枯发脆,皮肤毫无正常皮肤该有的颜色,面容僵硬冰冷,有的身上存留着从外部剖开的刀口,有的身躯干瘪想是内部已然被掏空,还有的就是一颗颗被摘下来的器官或者器官裸露在躯体之外。 而我内心的恐惧,也逐渐沉淀,沉淀成一种同情,一种惋惜,一种悲哀,而这种同情,惋惜和悲哀又瞬间升华成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 我逐渐从娄鸣的怀里脱出,他有些惊讶于我的举动,但在看到我已经不害怕,甚至有些气愤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从惊讶变成了欣慰。 “他们亵渎了生命……” “他们亵渎了生命……” “他们亵渎了生命……” “他们亵渎了生命……” …… “他们亵渎了生命”——这句话在我无比愤怒的同时,也一直都在我的脑海之中重复着,我不清楚那到底是谁的声音,但我只知道一点,于是,我回应说这话的那个声音道。 “是啊,他们……亵渎了生命,对于这种货色,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的拳头平生第二次攥得那么紧。 上一次是因为娄鸣,而这一次,是为了被这群■■残害的孤儿们。 …… ——与此同时?绀戻国?藤萝岛—— ——以下为海獭康二主视角—— 从点心店里买了慰问伤员的芝麻大福之后,我看了一眼街角一隅。 真奇怪啊,那个平时疯疯癫癫,背着个大口袋的胖老僧今天居然不在,我本来还想逗逗他拿他寻开心的呢。 我叫海獭康二,是个海獭兽人,是绀戻国中以种族为姓氏的那一众兽,虽然,在日常生活里,我是藤萝岛当地私塾的一名学生,可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保卫这片当地良民,不被『千鬼众』成员伤害的『讨鬼庭』的斗士。 别看我个子不多大点,但我和『千鬼众』那伙恶匪打起来的时候可是很卖力的哦,别小看我啊! 这些日子,那伙『千鬼众』又来烧杀抢掠了,最近他们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天天嚷嚷着要找什么『双生妖刀』,所到之处民不聊生的,搞得我们『讨鬼庭』的工作量也一下子上去了,伤员也是与日增多。 这不,昨天我的战友豇村义太也在战斗中受伤了,所以我才在下课之后买点他最喜欢吃的芝麻大福去他家里看望他。 至于我说的胖老僧嘛,那家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藤萝岛的一个疯疯癫癫的流浪僧侣,是个浑身毛发呈现金棕色的熊兽人,他总是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大口袋,而且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嬉皮笑脸的,就算被谁狠狠地揍了一顿都会边大笑,边说“揍得好,揍得好啊!”——总之,很多年轻兽和地痞无赖,包括不怎么检点的女流之辈都会平常拿他寻开心,而他也从来不生气,就是一直大笑着面对他兽的寻衅滋事。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我们当地的兽都已经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种茶余饭后的乐趣了,也就有一些不明所以又好管闲事的外国兽会给他打抱不平,而遇上这种情况,基本上道个歉,把那些外国兽打发走了就好了,反正我们也道歉了,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康二君,你好啊。” 一个稳健而不带感情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用多说我也知道,这是我们『讨鬼庭』里“醋昆布”小队的队长,海豚九太郎大哥。 一如我是在这个国家以种族为姓氏的那种兽一样,海豚九太郎大哥也是这样,他是一个相当高大魁梧的海豚兽人! 可为什么海豚兽人能在陆地上存活呢?难道是因为四十多年前那个叫“霓虹”的人类国度给我们绀戻国售卖了有高辐射污染残留的蔬菜和水产吗?(备注:绀戻国是艾尼莫斯世界里最早吃上肉,且在大环境下吃肉唯一能不受任何势力谴责的国家。) 开玩笑的!四十多年前九太郎大哥还没出生呢!这是因为他不是纯粹的海豚兽人,而是有着异国的某种水—空气食性兽人血统的海豚兽人,所以才能够在陆地上存活——当然,他也会在不忙的时候时不时就去自己在浅海的家里面待几天就是了。 “啊,你好啊九太郎大哥,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啊,我是来给我女儿买点心的……你呢?” 他压低帽沿,说道。 “啊,我是给义太买芝麻大福的,你知道的,他昨天受伤了,得修养一段时间,我有点担心所以想买点芝麻大福……” “哈哈哈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从街角传来,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胖老僧。 那家伙眯缝着小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我们两个,便跌跌撞撞,满面春风地跑到我们,乐呵呵地看着我们,说道。 “快找到啦!快找到啦!哈哈哈哈!” “啊?” 我不明所以,只听九太郎大哥面色一凛,问道。 “契此阁下……您的意思是?” 原来这个胖老僧叫契此啊,我这还是头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呢! 只是,九太郎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告诉没尾巴的去!嘴巴要被找到啦!要被找到啦!要被那几个兽找到啦!哈哈哈哈哈!” 他欣喜若狂地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但看九太郎大哥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答应了这个叫契此的胖老僧的话,那胖老僧见他应允了,立刻倒腾着两条腿从现场逃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不解其意,挠着头,但转而却发现九太郎大哥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奇奇怪怪的呢? 本章,完。 第346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刘枫身上的装甲能力着实可怕,可以将事物极致压缩后再施以重力令其在一瞬之间爆炸,配合上他与生俱来的风魔法,那就可将流动的空气作为炸弹疯狂扫射。 即便我如今已被『宇之戒指』承认,魔力水平和魔法质量大大加强,但想要防住空气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实在是不简单啊,更何况…… 更何况,对方是刘枫,虽然我们之间此刻隔了一层厚厚的机械装甲,若说以进攻的方式令他冷静下来的话,一来我如今的魔力今非昔比,哪怕是原本威力不大,充其量是给敌方隔靴搔痒,和小孩子之间嘻笑打闹一样的攻击魔法用在他身上都能隔着装甲令其筋断骨折,二来我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想法,三来就是…… 就是,即便我现如今拥有着足够强大的魔力,但论战斗意识和战斗态度,却比刘枫差了大半,他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在那套装甲的加持下远超过现在展开『神力武装』的我。 因此,我只能被动防御,虽然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但也没法奈何刘枫,只能像现在这样拖延时间。 如果能靠近他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用『宇之戒指』的权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一下,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就能从沉湎于仇恨的情况下变得冷静下来,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无比的骨感——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刘枫的反应速度现在比我要快的多,即便我瞬移到他身边他也会立刻反应过来并做出反制。 如果能让他停下来,哪怕十秒,不,五秒就好,只要五秒,我就能抓好机会让他恢复冷静。 想着,围绕在我周身,用于防卫刘枫的空气炸弹才展开的『寰宇空间』又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那是一颗颗空气炸弹落入其中,并被彻底湮灭的声音。 而这种“嗡嗡嗡”的声音传出的频率远比刚刚频繁,这说明刘枫加大了攻势,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突然,声音传来的方向改变了,从原本的正前方变成了背后,我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将『宇之戒指』的真貌展开,并迅速将魔杖挡在身后。 这是个好机会——我暗喜刘枫的这一举动致使这场无意义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正准备发动『宇之戒指』的权能让他冷静下来,可谁知她却一手抵住魔杖,一手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甩了出去。 若不是我反应够快,在即将撞到墙之前用『扭转向量』改变了自身的行动轨迹,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杀……杀……杀……杀……杀……” 刘枫的声音被装甲扭曲成机械音,并重复着“杀”这个字,立刻又向我发射空气炸弹,这时,我还因为被他刚刚扯的那一下疼得还没缓过来,正轻抚被扯痛的头皮呢,这一分心,就忘记接着让『寰宇空间』围绕在我身边抵消伤害了。 嗖——啪——咚!!!!! 一颗空气炸弹在我身后立刻引爆,随后,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全都在我的耳畔响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标本储藏室的门后窥探着动静的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赶来搜查这里的兽们的注意。 虽然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我们几个身上贴上『隐身符咒』,然后逃离这里,但问题是,我现在带在身边的『隐身符咒』只有两张——所以,即便是采纳这个方案,也只能保证其中二兽的周全,剩下的两个兽也只能另寻出路。 思来想去,作为幽灵的瓦格纳或许不需要这东西,毕竟他是幽灵,现如今除非身后的火焰全灭,否则根本就不会消散,那些兽怕也是奈何他不得,而要是倘若排除他的话,也还是需要留一个兽在这里和这群家伙应付一下,随后伺机逃脱才行。 我是绝对不会让路杰冒这个险的,就算他死不了我也绝对不会留下他在这里面对那么多兽,所以『隐身符咒』必须要给他一张。 而这样一来,就只剩我和汉克诺夫两兽来抉择最后一张『隐身符咒』的使用权了——想来,让汉克诺夫这个莽撞冲动的家伙就在这里,搞不好只会徒增一个兽质。 所以,最后我选择让自己留在这里应付那些家伙。 于是,我打打手势,示意要把『隐身符咒』交给路杰和汉克诺夫,并让他们带着瓦格纳赶快走,留我一个在这里就好。 路杰摇了摇头,而我却皱皱眉,示意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他一向拗不过我,所以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后,汉克诺夫接过了我手上的『隐身符咒』,小声说道。 “你是打算和这小子一块留在这里吗?” 而我又打了打手势,示意让他们带着瓦格纳走,我自己一个就在这里就好。 “你们放心,那伙家伙伤不了瓦格纳的,对吧,你能做到的吧?” 说罢,我问瓦格纳道。 瓦格纳抿了抿嘴,之后微微点头,以此来回应我的话。 而汉克诺夫,他在从我手中接过『隐身符咒』之后,看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久之后,他先是不由分说地先把其中一张『隐身符咒』贴在了路杰身上,路杰的身形旋即就像是杯中的果汁被吸管吸走一样,从头到脚逐渐变得透明且不可见,而随后,汉克诺夫则又陷入了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望着另一张『隐身符咒』发呆。 “你愣神个什么劲儿啊?赶快把『隐身符咒』贴在你身上啊!” 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发呆行为,我有些急不可耐,于是压低声音催促他道——因为我听见已经有往这间标本储藏室走来的脚步声了,要不然,我根本不会沉不住气。 而他,则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微微一笑,说道。 “娄鸣,你啊,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 我有些不解其意,随后便反应了过来,一个被窝忽略掉的,对我们破解这一窘状极其有利的条件! 真是的,脑子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好使了呢——这么想着的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但随即,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和我爷爷的声音很像,但我可以肯定,那应该不是我爷爷的声音,绝对不是! 而那个声音,对我如此说道。 “你真的在乎他兽吗?” “嗯?” 我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而那个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是压力太大产生幻听了吗?还是说…… 是这里的其他“幽灵”作祟——缪斯刚刚说过,这里似乎除了瓦格纳,还有着其他的幽灵啊!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快地舔了舔嘴唇,而眼前的汉克诺夫,却在以原本的那张『隐身符咒』为材料,发动他的魔法『绝对制造?裕』,开始再造新的『隐身符咒』。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我来不及发动魔法躲闪那些被凝缩成炸弹的空气之时,一阵琴音突然响起,随后,只听微弱的音波似是精准地包裹在了那些空气炸弹的外层上,我暗自觉得侥幸,赶快把『寰宇空间』围绕在自己身边,继续以之防御,但随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地下通道里,是哪里来的琴音呢? 我扫视着周边的一切,这才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我和刘枫的右侧。 是『星宫卫之七?珊瑚』,海豹兽人明议! “好久不见了,罗娜小姐,不知近来可否安好?”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质问道。 “哦,来还东西的,不过……” 明议说着,看向了失控发狂,身披机械盔甲的刘枫,说道。 “这应该是刘枫先生吧?怎么会……”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刘枫已经认不出任何兽了,他的脑子里已然被愤怒支配,除了“杀”,似乎其他事情对他来讲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他像对付我那样,也向着明议先生发动了攻击,用空气炸弹袭向他,我刚想提醒他让他小心一点,但却见炸弹已经爆炸。 “完了!” 虽然是站在对立阵营,但是对于他受到这样惨烈的伤害,我还是惋惜了一下。 可谁知道,他居然化作了一团雾气,规避了空气炸弹造成的伤害,并迅速漂移到我身边成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他说完了没说完的话,问道。 “八成,是让那装甲控制了吧……” 我咬咬嘴唇,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吗?呃,小生是说……你打算怎么让刘枫先生恢复原样?” 他压低帽沿,说道。 “只要我能近距离靠近他,不被他攻击打断施法,只需五秒,五秒就好,我就能把他的意识给找回来。” “这样啊……” 明议用义肢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然而刘枫的空气炸弹又一次打来,我为了以防万一,扩大了『寰宇空间』的保护面积,把它也共享给了明议,以免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空气炸弹炸到。 “五秒是吗?那小生试试看,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这宝贵的时间吧。” 他说着,拿起自己挂在肩膀上的琴,而我也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也许,『星宫结社』的兽,并不都是那么糟糕的——就像加入『曼纽』,却从来没杀过谁的贝瑞那样。 ——与此同时?某处—— “你,你居然……” 白熊兽人震惊地看着对面那附着机械盔甲的兽——『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由于过度震惊,他甚至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很意外吗?虽然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但……” 『海蒂拉玛』缓缓走向白熊兽人,替他整理了下系错的一个扣子。 “我想,组织上,包括『泰伯维尔』和我们『维塔斯』的很多兽,你见了也不少吧?我只不过是『十六阶梯』的成员而已,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白熊兽人仍是吃惊不已,而『海蒂拉玛』嫣然一笑,说道。 “怎么,因为我的真实面目令你想不到,所以才感到吃惊的吗?” 白熊兽人这才闭上嘴,点了点头。 “所以,那个项目进展如何?『父亲大人』目前对此有点在意,于是这就成了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 “差不多一切就绪……只不过……” 白熊兽人眼神躲闪地说道,随后在『海蒂拉玛』的耳边又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蒂拉玛』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大声地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呢,也就只有你,会那么婆婆妈妈的。” 她讽刺道。 ——此时此刻?艾赛克莱特皇宫——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搞什么呢,我的皇姐殿下。” 艾赛克莱特的三王子,米诺斯?卢克?维克托洛维奇气势汹汹地闯入了自己的长姐珀瑟菲?维克托洛夫娜?波波夫娃的房间之中,质问她道。 “请问,你指的是什么呢,米诺斯皇弟?” 此时此刻,珀瑟菲正在书架旁边安静地看着一本诗集,头也不回地问米诺斯道。 “我指的是什么,皇姐你最清楚不过不是么?” 珀瑟菲没有回答,却听米诺斯提高了八个音度说道。 “我虽然一向不知道那群家伙到底在孤儿院里对那些小杂毛鼓捣什么,但是,你既然身为保守派,就请不要和他们进行合作!因为他们是我手底下的兽!是我的势力!你不要以为你权势滔天就可以为所欲为!” 珀瑟菲不屑一笑,说道。 “米诺斯,请问你用膳的时候,是每次只吃一道菜,还是吃两道菜及以上?” “别问这么浅显的问题!当然是吃两道菜及以上啊!还有,不要转移我的话题!” “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 珀瑟菲这才转过头来,一脸轻浮地看着米诺斯。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皇宫里的保守派也好,革新派也罢,我们的目的都是同一的,都是为了延续皇族的统治,为了国家的繁荣,既然这样,若是借助的力量若是过于单一,一旦垮台的话,就没有任何后路可退了……就如同,用膳的时候至少享用两种菜式一样,在享用一种菜式的基础上,再多享用一种或多种不同的菜式,就会令自己营养均衡,不至于把身体吃垮。” “米诺斯,我亲爱的米诺斯哦……” 珀瑟菲边说,边走到了米诺斯身边,抚摸着他的脸,说道。 “你要不要和皇姐合作呢?一来,你手下的那群兽其实很早之前就和我在『终极兵器』计划上进行了合作,二来,最近咱们国家,可是来了些不安定的分子呢,呵呵呵……” 凝望着虽然微笑着,但却杀气腾腾的珀瑟菲,米诺斯顿觉身体僵硬。 本章,完。 第347章 grey rainy day:其十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虽然大话是放出去了,但我也深知『绝对制造?裕』的不足之处。 『绝对制造?裕』是我的『神裔能力』『绝对制造』的衍生,而这个衍生而来的魔法,与其说是“制造”,倒还不如说是“复制”——因为它的效果就是以原有的某个物体为蓝本,然后制造出看起来和蓝本物体一模一样的东西。 没错,不是一模一样,而是看起来一模一样——因为制造出来的虽说外形颜色气味大小等等都与蓝本别无二致,但唯独只有性能这点,和蓝本有着一定的差别。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被我制造出来的这两张『隐身符咒』效果可能要比原版要差一些,又或者是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个衍生魔法其实糟糕得要死,如果不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个『隐身符咒』是怎么造出来的,材料或者接近原材料的物质是什么,我早就用『绝对制造』本身来制造出两张新的『隐身符咒』了。 娄鸣见我已经把新的『隐身符咒』制造好了,便凑了过来伸手便拿,而我下意识把手挪开。 他用着那说蓝不是蓝,说绿不是绿的眼珠子望着我,疑惑的光辉布满了他的双眼,进而蔓延到他的整张大脸上。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又苦笑着说道。 “好了,汉克诺夫,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拿我寻开心啦,如今大敌已至,若是不找机会逃出生天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那个,等一下啊……” 我在想要怎么和娄鸣解释,而就在这时,标本储藏室的门传来了“吱呀”一声。 霎时间,我们几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我则是暗骂这群■■真会挑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闯进来。 而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娄鸣就已经跳到我手边,抽走了我手上的『隐身符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两张『隐身符咒』贴在了他自己和我身上。 就像刚刚的路杰那样,我们的身形也消失不见,最终呈现出一种不可视的状态。 我叹了口气,这下可糟了,没把事情给娄鸣讲明,他却学起了我,擅作主张把这两张不太完美的『隐身符咒』贴上了。 虽说『隐身符咒』能让别的兽看不到贴上它的兽,但,那也只是没有贴上的兽的视角而已,贴上这个符咒的兽,反倒是能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这点我从我的养父那里听说过,虽然我没怎么上过学,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清楚,而且从来都不怎么喜欢听我的养父他说教,但只要他一提出有关于魔法的事情,我就会侧耳聆听,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现在这个状态,我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和娄鸣说了……那句话咋说来着,什么木头做的船,没反悔余地……来着? 进来房间的那个兽,包括之后又来的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伙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走进了这间盛放残酷又让兽火大的标本储藏室之中,我们见他们根本看不到,于是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最先出去的是瓦格纳和路杰,随后是我和娄鸣,我们几个在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便继续按照那张不完整的地图以及瓦格纳的记下的路线进行探索——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那些用来做实验的房间,如果里面有小孩子,那就赶快把他们救出来。 走着,娄鸣突然和瓦格纳换了个顺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背对着我,说道。 “『绝对制造?裕』,其实完全不如『绝对制造』本身,对吧?” 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咋样,但是甭想都知道那脸色八成是不多好看啊。 “回答我,不要装聋作哑。” 他接着说道,我明白这是一个说清真相的好机会,于是说道。 “嗯,是的。” “怪不得……这『隐身符咒』贴上去的感觉和素日里完全不同,那种为之一振的感觉减淡了不少。” “因为……效果大打折扣了,所以……” 我想要解释,但娄鸣说道。 “不用解释,我明白,不过,我这里有空白的符纸,也请你现在赶快再做出来两张『隐身符咒』,我大致能看出来,『绝对制造』这个魔法的缺点就在于必须要知道制造物的原材料才行,否则就制造不出来,要不然,你也不会用根本不如『绝对制造』的『绝对制造?裕』 来制造效果不如原版的『隐身符咒』,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犹豫半天,你啊,刚刚那根本不是在发愣和思考,而是在为了要不要用『绝对制造?裕』来制造效果不如原版的『隐身符咒』因此一直在犹豫,对不对啊?” 啧……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啊——如果说有文化的兽,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那么娄鸣这小子,怕是肚子里装了成千上万个心眼子,懂得又多,脑子又灵活,比那些有文化却读死书的孬蛋还要更机灵,而至于我这种脑子不灵光,比那些孬蛋差了不知多少倍的莽夫,在他面前完全就是被“秒杀”,被“拿捏”的命。 不过好在这家伙也有弱点——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怕痒的,而且力气也比我小一点,身材也胖得跟个球一样,灵活度多少也受限,哼,若说他能在脑子上胜过我,我也能在武力上胜过他,只要这么在他背后给他一搂,然后在他那大圆肚子大粗腰,后背脖颈胳肢窝,下巴胸口屁股蛋上乱摸一通,他就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当然,前提是得把他的手也控制住,不然一旦让他抓到我的胸口,我可能就要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反杀”了——这可是我们这些身体比较敏感的兽最大的痛啊! “是是是,行啦,你也甭口诛笔伐我了,我马上把新的『隐身符咒』给你造出来,将功补过不就得了,只要有原材料,保证给你造出来一模一样的!” “我没打算口诛笔伐你,我只是想防止你没面子,由我自己把真相挑明而已。” 他虽然语气平淡,该说是为了我不丢面子,但我却觉得,他这么做,反倒让我不太舒服,不,应该说是,很不舒服! “那你还不如口诛笔伐我呢,真是的,这里又没有别的兽,你搞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心机干嘛呢?” “唉,原因很简单啊,就是怕伤害你的自尊心而已,同伴之间,这也是应该的吧……况且,我这也不算是所谓的心机吧?毕竟我又没打算坑你……” 娄鸣说道,他似乎还委屈上了。 “切,老子的自尊心,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我才不要你那多余的好心呢,你要有那份琢磨这种事的心啊,依我看还不如放在怎么诱骗路杰,和他■■■上呢!■!” 我边说,边发动魔法制造新的『隐身符咒』,但等我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 用这种话来阴阳怪气路杰和娄鸣关系好到不正常,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过火。 只见,娄鸣青筋暴起,转过头来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说道。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和路杰之间只是比较亲密的朋友,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别乱造我们的谣!” 一时之间,我想反问他一句,但那话要是说出口了,我们两个还不得在这里打起来? 虽然我一点都不怂他,但现在和谐为重,而且救兽并捣毁这里要紧,所以我便有些不情不愿地到了句歉,这事才暂时算翻篇。 但是,他那种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自以为是,真的有点让兽火大。 他这毛病到底怎么养成的呢?该不会是经常保护他的路杰,长此以往练出来的吧? 看着路杰的背影,我顿时有种他和我是差不多的兽的感觉——看来,我们都是被另外一个兽保护过头,乃至说是被他们溺爱着的家伙啊。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明议的协助下,我终于有机会在不被干扰的情况下近距离靠近刘枫,于是,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我发动了『宇之戒指』的权能,他从一开始的还在挣扎反抗,变成了逐渐放弃挣扎,意识也慢慢的恢复过来,理智重新上线,并叫出了我的名字。 “罗……罗娜……” 听到他叫我,我也便松了一口气,随后扑在他怀里喜极而泣。 他解除身上的装甲,安慰我的同时也把我的眼泪擦干,这个时候,却听到明议又在弹奏那把琴,我和刘枫瞬间警觉,准备发动魔法把他的琴打坏,而他在看到我们两个目光如炬的刹那,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摆了摆手,说道。 “别激动!小生我只是看到这感兽的一幕所以有感而发想高歌一曲罢了……职业病,职业病而已!” 他连忙辩解,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手上。 是那颗被他带走的冒牌『起源矿石』! “东西用完了,所以小生我就来还了,之前擅自把东西带走,属实是小生失礼了,不好意思啊。” 我接过那块仿冒的『起源矿石』,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星宫结社』,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收集『神明信物』的?” 明议听到这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情,小生无可奉告,如果小生我说出去的话,那就会被除名并灭口的,小生我呢,还想创作出更多的作品,所以还不想死的太早。” “好吧。” 我回应道,而明议看着我和刘枫,严肃的神色瞬间又抹上了担忧的色彩。 “怎么了?” “虽然小生我没理由这么做,但是还是提醒你们一句吧,若不打算在这个国家多逗留的话,那还是快点离开吧,因为现在,在这个国家与你们做对的,不只是我们『星宫结社』和那个该死的『曼纽』组织,还有些你们意想不到的,迫切想要除掉你们这些眼中钉的家伙们,他们盘踞在这个国家的高层建筑之上,并把枪口对准了你们,随时都会向你们开枪,所以,听小生我一句劝,若是能快点离开,就快点离开,若是不能的话,就保护好自己吧。” 说罢,明议叹了口气,并化作水雾从原地消失了。 只剩下我和刘枫,面面相觑,不知他的劝告有何深意。 本章,完。 第348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五 最近,由抗孕期焦虑类药物“萨拉贺啉”的不良反应而引发的我国特大医疗事故已造成近两万名畸形胎儿的诞生,据不完全统计,其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胎儿因为畸形和器官严重发育不良而死在病房之中…… 电视之中,年轻的主持兽正播报着一则骇兽听闻的新闻,而面前的那个兽,a却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看来这下,就能给咱们提供不少的耗材了……那么多的畸形胎儿,总会有一两个狠心的父母抛弃他们的,不管是出于对这些孩子丑陋的外观,还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又或者是,父母对孩子过剩到令兽作呕的……爱,呵呵呵呵呵呵……” 另一个兽,b走到坐在椅子上,对露出戏谑笑容的a如此说道,说罢,也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哼哼哼,你果真是懂我的……我这一手算盘都让你说得丝毫不差,只是,有一点你没有说出来。” a说着,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红茶。 “哪一点?” b有些不解,于是便带着一脸的好奇问道。 “除了为咱们提供耗材之外,用‘萨拉贺啉’的手性对映体来冒充真正的‘萨拉贺啉’这招,一则用来打压格雷斯雷德的大丽花制药公司在咱们国家的扩张,毕竟‘萨拉贺啉’这东西也是他们最先申请的专利,并大张旗鼓地在全世界之中投入售卖,只要我出这一手,坏了‘萨拉贺啉’的名声,就能阻止大丽花制药公司对我们本国药物的渗透型垄断,二则……” a的嘴角勾出一丝崩坏的笑意。 “二则怎样?” b问道。 “二则,给这个国家的兽们送上一份绝佳的大礼……他们往我头上泼上的每一滴脏水,我都要让他们,一口,一口地喝下去,以作为他们诬陷和见死不救的代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之中,崩坏而喑哑的笑声愈发大声,很显然,a已经如同他的笑声一般,早就崩坏得不成样子,成为一片断壁残垣了。 而另外一个兽,b则挑了挑眉,虽然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无比满意的样子,但却又夹杂着几分复杂和担忧的神色。 “可别玩脱了……” 最后,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而这句话好巧不巧地也让狂笑之中的a听到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转过头来,问b道,而b则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一句本不该说出来的花,但,他也反应奇快地应对了当前的窘境。 “哦,我是说,明天要几点接见米诺斯王子好。” “哦?米诺斯王子啊,那个书呆子来这里,怕是又要视察一番吧。” a如此说道,而b松了一口气,接着说。 “嗯,而且,他还要跟咱们商量一下,是否要收容那些被抛弃的畸形儿的事情呢,这样一来,咱们获取那些耗材,也就名正言顺了。” “这样啊,那就让他明天上午就过来吧,境外,我这招妙吧?” a颇为自满地问道。 “妙,妙啊。” b奉承道,随后以还要接着工作为理由,从房间之中离开了。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所以,那个‘萨拉贺啉’事件是那些兽干的好事?!” 我无比惊讶,没想到这桩几年前震惊全国的新闻竟然是与这家孤儿院合作的那个组织干出来的好事!而且在这之后他们还名正言顺地将那些被遗弃的畸形儿收留在了这家孤儿院——我虽然脑袋不灵光,见识又窄,但是这件事情在几年前可是震惊全国的!在我们艾赛克莱特,哪怕是个兽都知道这件惨不忍睹的悲剧。 “而据我所知……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汉姆?伯格,他也是在‘萨拉贺啉’事件之后上任的,而时至今日,那些畸形儿很多都因为器官衰竭而抢救无效身亡了,只剩下三个还尚且活着……” 娄鸣边说,边滑动着手机,似乎在查找着啥,我想可能是基托内调查出来的资料吧,看他总让基托内帮他用电脑获取很多情报啥的,没准儿这次看的就是那家伙找的有关于这家孤儿院的信息呢——真是的,他咋宁愿相信那个奇怪的家伙也不愿意问我的养父呢? 而谈起那个叫基托内的家伙,我一开始还误认为他和这个路杰是亲哥俩儿呢,他俩长得可太像了,但等到后来他们俩介绍自己的时候,才把我的结论给推翻了——这俩就是单纯长得像而已,而且比起胆小又懦弱的路杰,这个基托内简直就是粗枝大叶,画风清奇,丝毫不像是个正常兽,因为正常兽脑回路没那么跳脱。 后面我也了解到,这个基托内本来也是那什么威尔这个组织里的兽,因为得知了自己组织所作所为非正义之举,又受到了吉涅森林之中绿之神的委托才来到他们身边,帮助他们的,不过,娄鸣也好,路杰也好,还是罗娜和刘枫也好,他们都对他尽可能友好的同时,也对他留有戒备心,原因就算是我这种脑袋不灵光的兽也能明白,就是怕他是卧底,表面上给他们这一行排忧解难,实则暗中给敌军刺探情报,毕竟他是个用科技,尤其是电脑科技很厉害的家伙,平常弄什么监听器,无兽机,电脑病毒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我最开始的一些案底还是他黑进我们国家的刑事管理网站里给我消了的呢,要不然,就算我是被马克西姆冤枉的,那些看我不顺眼的条子也会揪着这点不放,就算我被保释了,出去后也按照规定也做了免费劳动了,他们仍然会翻脸不认兽,咬住我有案底这点判我个十多年二十多年甚至死刑的,■■的,艾赛克莱特正是因为有这些完全没有职业道德的■■■■■在才这么乱的! 且不说这些了,我们几个在『隐身符咒』的加持下,顺利避开了那些前来侦查的警卫的耳目,并逐步来到了那地图里我们都不清楚的最中央区域的边缘。 而就是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个岔路口。 走哪边更好——这个疑问顿时从我们四个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我们对这片区域一无所知,走进去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 “你怎么看?” 娄鸣这个时候反倒像是没了主意一样,问我要做何决定,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该咋办,怎么能顾得上你怎么想,■■■■,净给我出难题! “我也不知道,要不扔钢镚儿?”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想分头行动,还是说一块往其中一条道路上走?” 娄鸣问道,而我埋怨道。 “你说清楚了不行吗?非得要我误解你■■的才满意是吧?” 我没再搭理他,正想继续思考到底是选择分头行动呢,还是一块往一条道上走,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突然发现面前的场景变了!娄鸣也好,路杰也罢,还有那个叫瓦格纳的小屁孩,他们通通消失不见,不知去到了哪里!而我的眼前,只有一座宏伟异常的,由巨石搭建而成的建筑。 “我■!” 我惊叫一声,望着眼前的巨大建筑,一时之间怀疑起来,刚刚的所有经历是否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但旋即,路杰和娄鸣,还有罗娜,刘枫以前的一段谈话提醒了我,我这才反应了过来——刚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一场梦,而是切实发生的事情! 反而是现在,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才是那如梦似幻一样的事物,是诸位神明为我们这些旅行之中的『神裔』和『结缘者』发布诏旨才会用的手段——『神启现象』!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也便不再慌张,反而变得平静下来,甚至觉得还有点小激动。 听说,『神启现象』之中发生的事情变幻莫测,诡谲难懂,但是无论是发生什么,都不会给身体造成伤害,就如同看一场vr电影一般,这么看来,那真是相当相当的酷啊!要是我能有这种经历的话,我都能吹一年,不,吹一辈子了! 于是,我兴冲冲地跑进了那座宫殿,里面很亮堂,但却除了一个王座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不免有些失望——这也太穷酸了一点吧?! 在我还想看看这里还有着什么的时候,那个王座突然转了过来,只见,那上面坐了一个兽,一个令我感到很熟悉的兽。 我有些吃惊,因为那个兽,不就是我吗?! 一样的火红双眼,一样的白色毛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硕大胸口,只是衣着打扮和发型和我不太相似,但我很肯定,坐在那上面的一定是我! “你,你是谁啊?!为啥要冒充我?!快快给本大爷报上名来!” 而坐在王座上的,那个“我”听到这话后不温不火,反倒是看起来有些怀念一般地笑了笑,并从王座上朝我走了过来。 “自赤之神沉睡以来,兽们对大地的信仰,对匠心的崇敬日渐消弭,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也亦是如此,我想总有一日,我也会如同原本的‘厚土慈父’一样吧……” 而对面的那个“我”,就连声音也和我一模一样,这让我更加吃惊了。 “你,你到底……”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有些事情,你本可以做的更好,所以,就当是为了自己,不要留下任何遗憾,也不要认为自己脑子不灵光,就放弃了思考。” 他来到了我的面前,揉搓起了我的胸口,但是,我却丝毫都不觉得痒。 “啧……手感比现在松垮多了啊,记得多锻炼,还有一点,就是千万要小心那个兽,小心克谢尼娅。” 他说着,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而在这之后,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本的岔路口。 本章,完。 第349章 grey rainy day:其十六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或许是因为足够走运的缘故,在分头行动之后我们发现这两条路似乎都能走得通,相信再过不久,我和路杰可能就要和娄鸣汇合了吧。 只是,我不太明白为啥娄鸣突然对那个瓦格纳这么上心,以至于要把路杰甩给我,跟我一块去探索左边的道路。 一路上,路杰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直靠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为啥,作为一个雄兽他却这么胆小。 胆小鬼——这在我们艾赛克莱特的传统文化里算是鄙视链的最底端了,毕竟,我们国家最崇敬的就是那些面对困难与恐惧有着绝不服输,决不退缩的精神的兽,胆小鬼自然是压根扮演不了这样的角色,不仅与这种有着崇高精神的存在背道而驰不说,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许多公认的胆小鬼也都是些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之流! 哼,我们这个国家瞧不起这种兽,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路杰,他的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真的让我很看不上啊——娄鸣就算再怎么自以为是,也都比他这家伙好,这家伙真是看了就让我觉得腻歪,一点都不酷。 “那个,汉克诺夫……” 他突然搭话,我没看他,而是看着眼前的路,满不在乎地问道。 “咋啦?” “嗯……你,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熟悉吗?” “熟悉?啥意思?” 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说啥,于是问道。 “那个,这标识上面的序号,和刚刚一模一样呢,而且……咱们好像已经是第三回路过这里了。” 路杰此话一出,我的心咯噔一下,朝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那个标识。 标识上面的序号是17,我俩进来的时候,我还无意间瞅了一眼是17。 没想到居然回到原点了?!这里是个兜圈子的死胡同?! 不过死胡同就死胡同吧,这就说明前面没有路,既然如此,那还是往回走去找娄鸣他们两个吧。 这么想着,我便招呼路杰让他跟我往回路走,而他却说那边有亮光一定能走出去,我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往来路走回去——他要是觉得前面有路,愿意往前走的话,那就让他自个儿就往前走吧,不过我想他肯定接受不了一个兽在这黑漆漆的隧道里行进的。 果不其然这小子马上就跟了上来,我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他,然后吹起了口哨,就像打仗得胜的士兵一般。 只是,有些不对劲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我们还走出去没多远,就又看到了那个序号为17的标识。 那序号为17的标识,就像刚才看到的那样,赫然贴在了一根贴着褪色瓷砖的水泥立柱之上。 “■■的,老子我就不信了!” 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开始一点都不慌,反而无比生气,但带着路杰走了十多次,又都回到了原点后,我这才有一点点觉得束手无策,担惊受怕起来。 我看着立柱上的“17”,气急败坏地挠着脑袋,原地徘徊着不知如何是好,而路杰这个时候却想出来了一个点子,说道。 “别急,既然咱们走不出去的话,就让它们试一试吧。” “啊?它们?谁们啊?我说你别■■的胡搞行不?咱们这俩大活兽都走不出去,你还指望着谁能走出去啊?” 就像我刚刚转头就走没搭理他一样,他也没有搭理我,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以及一个小铃铛,随后,我只觉得有一种清新的草味儿从他身上,不,准确说是从他尾巴上传来,而在这之后,则是一股不怎么强的魔力波动。 他在用魔法吗——这么想着,突然,他的手中冒出了一根绿色的长条,我定睛一看,那好像是什么植物的藤蔓,藤蔓迅速从他的手中生长,并沿着前路走去。 此时路杰把藤蔓的一端放在地上,说道。 “植物会朝有光的地方生长,所以用它们来给咱们开辟道路是最优解。” 他虽然盯着我的脸看,但我却没像他一样盯着他的脸看,因为我看到,他的尾巴上居然开出了无数的小花。 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看过去,那些小花还在。 “怎……怎么了?你,你干嘛盯着我的屁股看?” 路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的眼神不对劲儿,而我则是言简意赅地对他说。 “你尾巴咋会开花啊?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尾巴上能开花的兽,我还是头一回见。” “啊?” 路杰不解其意,向着尾巴看去,然而下一秒,我却突然发现,那些花瞬间失水枯萎,变成了粉末随风而去,这过程甚至还不到一秒,等到路杰看向他的尾巴的时候,那些花早就消失不见,不知所踪了。 “什么尾巴开花?我尾巴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十分不解。 “没,没什么……我刚才眼花了。” 说着,我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瓦格纳,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看着『存在力之火』又灭了一团的瓦格纳,我忍不住内心的担忧问道。 “俺很好啊,怎么了?” “没事……叫叫你嘛。” 我尴尬一笑,说道。 “喂,大胖子,你为什么要选择和俺一块走这条路呢?” “因为你是小孩啊,小孩是需要被保护的。” 我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不,你没这么想。” 然而瓦格纳却一眼看穿了我的谎言。 “啊?” “你是在想,怕俺消失,然后你们就没线索了对吧?因为俺并不是普通的兽,而是幽灵。” 听到这句话,我愕然,但随后又发问道。 “你已经知道了你其实已经死了吗?” “嗯,就在那个傻大个说了个‘死’之后,俺就全想了起来,俺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幽灵,而且,俺身上那些像是穿墙啊,瞬间移动啊之类的超能力也能解释清楚了,嘿嘿,因为俺不是兽,俺是幽灵嘛!” 看到他露出那无邪的笑容,我便更觉得心酸——瓦格纳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却被迫承受了自己已经死掉的真实,又下定决心为了以前的同伴们报仇雪恨,只叹自己能力不足,才找上我们,请求我们的帮忙。 我想,即便是我自己,在反应过来自己死掉了,也不会太乐观的吧…… 于是,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幽灵的触感很有意思——就像是长了毛发的果冻一般奇妙。 “你尽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这家孤儿院的问题解决,然后,也尽我们所能,把杀害你的凶手也揪出来,让那家伙得到应有的制裁。” “不了,谢谢,反正那个肥婆你们看到之后多半也会嫌恶心……你们还是把工作重心放在解决这个魔窟上吧,哼,俺认为天理昭昭,那个肥婆迟早会遭报应。” “嗯,一定会如此的,只是……” 我看了看这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景色,皱了皱眉,试图侦查是否周边有着魔力波动,看看我们是否中了谁的空间魔法,但一通侦查下来,却毫无所获。 难不成…… 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连忙通知罗娜,让她用『瞬移之术』赶快过来。 想来,路杰那边也是一样的境遇,但我更希望他们不要遇到这种事情。 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古代墓室之中才有的东西——这群家伙可真够阴险的!那两个岔路口,本身就是陷阱,大概就是为了拦截那些非法闯入者而设计的! 怪不得那群家伙搜捕的时候阵仗虽然大,但却没那么上心呢,还记得当时走出标本储藏室的时候,汉克诺夫打了一个喷嚏,那个喷嚏的声音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我当时还觉得侥幸,后来听到他们中的其一说“他们根本跑不了”,我还暗自嘲讽呢! 现在看来,他们极有可能就是想把我们往这边引! 罗娜很快就赶来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而我却说道。 “罗娜,麻烦你用一下那个魔法,用一下『空间刻录』,把这里的环境全都刻录下来!” “好的。” 她应允道,随后发动『空间刻录』,将这里的一切,都以模型的方式塑造出来。 在看到那个模型的时候,我的猜想便被印证了——果然啊,这里果然是‘乱魂道’,也就是那种通过同种标记物和复杂地形结构,只有在墓室里才有的阴损机关! 据我所知,‘乱魂道’一旦走进去,几乎就很难找到出路!所以古往今来的很多盗墓者,都因为他而被困死于墓中,成了墓主的陪葬,早年间,也有不少考古学家也被这东西摆了一道,惨死于墓中。 我真的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还在这地下研究所里修筑了这种东西,虽然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用来防范外来者的手段,但未免也太缺德了一点——如果我不是及时发现是这东西在作怪的话,恐怕我和汉克诺夫也都要像瓦格纳一样变成幽灵了,而路杰则要在这之中一直徘徊下去。 不过,‘乱魂道’这东西,可难不倒罗娜,更难不倒我——在大致清楚这东西的结构之后,我很快就想清楚了该怎么破解它。 毕竟,『位置戒律』的『戒律念珠』,还在我手上啊——尽管可以让罗娜直接用『瞬移之术』带我们出去,但好歹也让『戒律念珠』适时发挥一下他们的作用吧? “伊蒂欧特,看你的了。” 我对着那颗念珠说道,随后,念珠化作伊蒂欧特的样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本章,完。 第350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七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利用伊蒂欧特的『权能』,娄鸣在这作为陷阱的‘乱魂道’的地面上布置好了新的标记物箭头,这样一来,顺着箭头的方向,我们几个从那里面走了出去。 路上,娄鸣和我说明了瓦格纳的事情,我对此感到非常同情,而在我们回到出发的起点后没过多久,汉克诺夫和路杰也与我们汇合了。 不过,他们两个居然还贴着『隐身符咒』呢……要不是听到汉克诺夫那洪亮的声音,并顺着声音用『物移把戏』摘掉了『隐身符咒』我还不见得能发现他们两个呢。 “啧,真是吓死了,刚才兜了好几个圈子都没出去,就算用路杰用植物引路也还是回到了原点……话说刚才到底是怎么搞的,魔法吗?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科技产品?怎么能把我们困在那里一直兜圈子呢?” 汉克诺夫边吐槽刚才的凶险,边问道。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科技产品,那是古代兽的智慧。” 娄鸣故作玄虚地说道,随后就像是个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一样背着手,昂着头,踏着稳健而有规律的步伐,解释道。 “此物乃是‘乱魂道’,是很多古墓之中常用的,用来困死盗墓者的一种防盗措施,通过用地势的高低差和兽为制造相同的标记物来迷惑盗墓者,令其以为自己一直都在兜圈子,最终击溃其心理防线,使之放弃抵抗,死在其中,是一种非常阴损的墓室机关,但,若想要破解这一机关,也很容易,只要在出发的时候不看它做好的迷惑性标记物,自己弄出新的标记物就可以了,不过,很多盗墓者往往是已经中招了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该如何解决,但那个时候已然是木已成舟,没有任何的后悔余地了,好在,我们还有大多数盗墓者所不具有的魔法,这才得以脱困……不过我也没想到啊,这群家伙居然在孤儿院地底修筑这么缺德的东西来防止闯入者,这是真不怕孤儿院塌了呀!而且我觉得,高低也得把这群家伙揪出来痛揍一顿再交给警方!居然敢妄图用这种伎俩来陷害我们,真是把我们看扁了啊!” “对,在他们接受应有的制裁之前,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瓦格纳附和道,但我却觉得,如果不是我用『空间刻录』的话,你娄鸣应该还想不到该怎么样让伊蒂欧特布置箭头带大家出去吧?说的好像都是他一个兽的功劳一样…… 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自满的呢?难道是因为,我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他才对我们面对的敌兽们感到不足为惧了吗——诚然,我们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的确战胜了不少敌兽,不管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麾下的『曼纽』成员,又或者是诸如明议一样的『星宫结社』的势力,还是在我的故乡墨烟岛上的,那些为祸一方,养蛊为患的『原住民』们,都曾被我们一一战败,但是,他们也并不都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还记得,霍紫苏在那天险些干掉我们全部兽的场景,也还记得,最后『黑皇后』带给我们的绝望…… 虽然胜绩不错,但他这样轻狂,真的好吗?况且,刚刚明明让我用『瞬移之术』带他们回到这里,总比消耗时间和体力,从“乱魂道”上走回来强吧? 娄鸣啊娄鸣,我的直觉可告诉我了,你要是再这样浮躁自满下去,可真的得要有弯道翻车的一天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见说着说着,娄鸣和汉克诺夫又有扯皮起来的势头,于是,我刚忙把话题拉回主线来。 “娄鸣,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吧?这里应该是通往中央区域的道路,可是,刚刚除了‘乱魂道’,却什么也没有……而且路杰,你刚刚也在‘乱魂道’上试过的,用植物根本走不通,加之我用『空间刻录』搞出来的模型……我想,这里就是个有进无出的死胡同,我应该没分析错吧?所以,要怎么才能进入你们说的中央区域呢?” 我问道,而娄鸣不以为然,双手环于脑后,如此说道。 “那你们猜猜,到底要怎么去呢?” “什么?” 他给出的答案相当气兽——我知道他这副样子,定是胸有成竹,但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要卖关子开玩笑?! “入口……难不成在‘乱魂道’上吗?” 果不其然,我的直觉一点错都没有——娄鸣这么一问,单纯又一向很亲近他的路杰立马搭话回应了。 “不是。” “那难不成还能在这通道的顶子上?” 汉克诺夫也问道, “不是。” 娄鸣给了他和给路杰一样的回答。 “俺虽然知道这里的很多路该咋走,但这里是真没来过,那地方,俺猜不出来该咋进去。” 瓦格纳直接放弃了猜测,这让我有点冒火,上去猛敲了娄鸣的大脑袋。 “好了!这种时候你就别拿大家寻开心了!你自己也明白这到底是个用来做什么的的地方,救兽要紧!你就别卖关子拖延时间了!” “疼……别动用武力嘛!我说不就是了嘛!喂,汉克诺夫,之前你和我一样,都遇到了有关于这里的『神启现象』了对吧?” 娄鸣发问道,汉克诺夫点了点头。 “所以,你还记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吗?提示,某种能够通往上方和下方的机械。” “你该不会是想说……电梯吧?” 汉克诺夫猜测道,娄鸣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就是电梯!我觉得,这个地下实验室的中央区域,其实和左边的区域还有右边的区域并不在同一海拔线上,因为咱们一路来到这里的所有地图,都是单有左边的区域或者右边的区域的,而且每个地图都有当前所在位置的标记,咱们两个,在『神启现象』之中所看到的那张地图,反而是没有当前所在位置的标记,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而按照普遍规律,这里的任何地图,都是有着当前所在位置的标记的,如果咱们所看到的地图,它的当前所在位置的标记不在左边的区域,也不在右边的区域,那一定就是在……” “在中间的区域吗?!而且那张地图是在那台电梯旁边的墙上贴着的!那台电梯用来联通上方空间和下方空间的,所以……” 汉克诺夫恍然大悟,而我们也和汉克诺夫是一样的反应——说老实话,娄鸣,他的确有轻狂的资本,毕竟他的脑袋的确是无比灵活。 “所以,地图里的中央区域,和左边的区域,以及右边的区域都不在同一海拔线上,而按照『神启现象』中展示出的景象来看,中央区域,只能在这地下了……另外,基托内刚刚找到的新资料,也能和我的想法自洽,这个地方的真实名称,叫做『福克斯23号实验室』,专门用来做兽体实验,是『泰伯维尔』组织建立得比较晚的一间地下试验机构,而自打它成立的那天起,就一直都在用被抛弃的孤儿作为实验材料,甚至在某段时间材料稀缺的时候,这里的负责兽,还一手策划了恶名显着的‘萨拉贺啉’事件,制造了大量的畸形儿,自此来获取大量实验耗材,当然,他们也不只是用孤儿做实验,有时候被招聘进来的工作兽员,甚至一些失踪兽口,还有边线战士的遗体,都是他们的实验材料……唉,毁掉了那么多原本能够幸福的家庭,这群家伙真是缺德到冒烟了啊,还有,就是这里一共有201张地图,每张都标记了当前所在位置的标记,而为了保险起见,201张地图里,有200张是只有左半部分或者只有右半部分,这些只有左半部分和右半部分的地图,被安放在了应该被安放好的地方,因此在所有地图里,只有剩下的那一张地图是完整的,而那唯一完整的地图,就被安放在了通往中央区域的入口。” 在他说出基托内的名字,以及刚刚二字时,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下基托内应该是从昏迷之中醒来了,他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于是,我又问娄鸣道。 “那么,该怎么去在这地下的中央区域呢?!” 而娄鸣微微一笑,看向了旁边的墙壁,走到那面前,按动了其中一块瓷砖。 随后,只听到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传来,对面的一块瓷砖弹起,被那块瓷砖掩埋在其后的,一块有着按钮的金属柱形物弹了出来。 “这个,就是通往地下中央区域的大门开关了,在我们刚刚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闲得无聊用手指敲瓷砖,发现有几块瓷砖敲起来的声音和别的瓷砖不太一样,所以大概是有什么问题,我当时没有在意,还以为就是单纯的修建问题,但后来越想越不对,直到回来的时候,我用魔力探查了一下,发现了这个机关,我想,想通往这下面的话,就要靠这个机关了。” “说的不错,就是这样!” 随后,一个雄兽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起,从不远处进入到我们的察觉范围之内。 本章,完。 第351章 grey rainy day:其十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厨房工作令厨师觉得有些疲劳,逐渐上了年纪的他觉得最近总是手脚不利索,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也越发的嗜睡,好几次都差点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是时候隐退了——厨师如此想道。 于是,在一日晚间向他的顶头上司,那位年龄比他还大,但却容光焕发的老国王提交了辞呈。 老国王看完辞呈,又看了看他,问道。 “你……要告老还乡?” “是的,陛下。” “可你的契约还有15年才到期,在这期间,你是要一直为朕工作的。” “啊?可陛下,臣在辞呈之中已写明,臣的身体每况愈下,恐不能再胜任宫廷御厨之职了啊。” “那……这样吧,让你的儿子,替你完成契约上的15年,怎么样啊?” 老国王思忖片刻,对他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可行的方案。 “陛下,您的意思是让臣的儿子去给臣接班吗?恕臣冒犯……臣不能答应陛下您的条件,因为臣的儿子实在不是掌灶的材料,对厨艺这方面一窍不通啊!” 厨师跪了下来,然而却被老国王掺起。 “朕并未打算让他去接你的班,而是,想让他成为保卫这广袤沃土的一名士兵,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们皇室而努力奋斗,保家卫国,这将是你们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厨师听及此言,喜出望外,原本战栗着的他这下松了一口气,连称陛下圣明。 可殊不知,这只是他受骗的开端。 不久之后,他的儿子就成为了一名士兵,自此杳无音信。 而在几年后,他才收到了有关他儿子的消息。 但很可惜,那是一则讣告。 一则他的儿子在边线牺牲的讣告。 听到这则讣告,他沉浸于悲伤的同时,也为他的儿子能为了这片广袤沃土的牺牲而欣喜——但这只是他受骗之后,死不承认,拒绝相信残酷的真实而采取的自欺欺兽的手段。 因为不管是在收到讣告时皇家给予的承诺,以及老国王最开始在他辞职时答应他的一些要求,一个都没有实现——原本那定额足够他后半辈子生活的家属抚恤金,以及他本身就有的退休金,被层层克扣,到手时的金额甚至连维持一个月的生计都不够;皇家答应赐给他们家的爵位和荣誉奖章直至今日也没能送来;甚至连他儿子的骸骨,也是在讣告传来的三年后才送了回来,而且只剩下几片稀碎的骨头了。 失望至极的厨师,就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一封新工作的邀请函。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一个身影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仔细一看,那个身影居然还有点眼熟,但我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那个兽到底是谁。 而随着他的步步逼近,我这才看清了,那家伙的面目。 居然是那个厨子鲍里斯?! 他来这里干啥?! 我有些费解,但娄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强烈的魔力波动从他身上冒出,并凝聚成一团,悬停于他的头顶——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会用雷电魔法的兽,发动魔力时才有的特征。 “不是,鲍里斯大叔,你咋在这儿?” 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于是问道。 “我咋在这儿?哼,问得好,问得好啊。” 他露出了平常我看不到的阴森笑容——这个时候我才回过味来,这家伙的出现,绝对不是啥好事! “他们允诺于我,活捉你们,就让我儿子复活,我就答应他们了。” “复活?你怕不是昏了头了?这世界上哪有复活他兽的办法?” 娄鸣说着,看了一眼路杰,然后又盯着鲍里斯说道。 “他们一向信守承诺,又岂会欺骗于我?!你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给我乱说!” 随后,他拆开菜刀的刀把,从中取出了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并挺直腰板,露出被遮在他那个大肚子下面的腰带。 那腰带,不就是那个什么『曼纽』组织的兽才用的腰带吗? 但仔细看,好像有那么不一样。 眼见着鲍里斯就要把那张卡片还有菜刀的刀片都插进腰带的两个凹槽上,娄鸣想也没想,大喝一声发动他的『雷王律令』,打在了他的身上,电流的光辉和那腰带上散发的光辉交相辉映,一时之间刺得人睁不开眼。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andras,set!] 随后,光芒散去,只见娄鸣用『雷王律令』制造的雷击,被身着装甲的鲍里斯用双手装备的两把利刃斩断。 “这装备的名字,他们告诉我,是叫『安朵斯』(andras),有着金刚不坏的硬度和斩断一切的锋锐,你们,是奈何不了我的……不如趁早投降,我还能求个情,让他们温柔一点地处理你们。” “那我要是说‘不’呢?” 娄鸣挑挑眉,问道。 “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鲍里斯冲了上来,与此同时,娄鸣迅速地释放了第二次雷击,并按下了中央区域大门的开关。 不出意料的,那隐藏在地面上的大门打开了,娄鸣见状,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快点进去!这里有我一个顶着就够了!待我解决了这个痴心妄想的家伙再与你们汇合!” 此言一出,路杰抱起瓦格纳,罗娜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路杰,这就要从那个大门进去,但…… 我甩开了罗娜的小手。 “你,你干嘛啊?!还不赶快下去?!” 罗娜傻眼一样地看着我,而我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我不咋对娄鸣有啥好感,但他怎么说,也是我干侄子,留他一个兽在这里对付那家伙,我不放心,要是出了事,我的……呃,神父也没法和娄鸣他爷爷交待嘛!” 我由衷回答道——如果只留娄鸣一个兽面对这家伙,我真的觉得他会比较吃力,毕竟刚刚鲍里斯都■■的把他的雷击给劈开了,鬼知道光靠娄鸣一个该怎么对付他啊?!虽然我的脑子不算多灵光,个性莽撞容易拖其他兽后腿,但多一个兽,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办法! “别那么执拗,快……” 我没搭理罗娜对我的纠缠,直接把她还有路杰,瓦格纳直接推进了通道之中——反正他们也会用魔法,八成也不会出事的吧? 我正想参战,但这个时候一道锐利的气流经过的脸颊,只此一瞬,我的脸颊便多了一道伤口。 嘶——还挺疼! 再看娄鸣,也就不到一分钟,他的胳膊,肩膀,还有大腿都被割出了伤口,殷红的液体从中流出,如同被扎了眼又多汁的番茄一样。 看来又有一场恶战了——这么想着,我冲到面前,拍拍胸脯,对鲍里斯说道。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伤我干侄子!” “你留下来干嘛?!我不是说了这里有我就够了嘛?还有,谁■■是你干侄子?!” “行啦,你就别逞能了,等下看我的吧。” 我说罢,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口香糖,放进嘴里轻松地嚼起来。 “居然还有心思吃零食……真行啊。” 娄鸣皱皱眉,而我则是悠闲地吹了个泡泡,模仿着广告词说道。 “清新口腔,你我更亲近哦!” “我亲近你个头啊!啧,又来了——” 鲍里斯的利刃又挥至我们面前,我们两个连忙躲开,正当我们同时庆幸躲开了一波攻击的时候,他突然向身体两侧伸展双臂,利刃正好切到了我们两个的胸口。 我那个胸口的大小自不用说,而娄鸣因为太胖,他的胸口那里其实也不算小了!我们两个毫无疑问地中招,火辣辣的疼痛感同时从我们的胸口传来,娄鸣疼得咬牙切齿,而我则是惨嚎一声。 “不想继续挨刀子,赶快投降吧,我也不想对你们动粗!” 鲍里斯背对着我们,如此说道,但他下一秒也爆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是娄鸣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成功用『雷王律令』打中了他。 但或许是因为他那套装甲的防御力比较强,雷电的威力被大大削减了,以至于他除了惨叫一声之外毫无大碍。 “哼,我收回之前你和我儿子很像的话,我儿子从来都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硬汉,而你,你这小子居然敢用暗算的手段来对付我,你父母没教过你这样不好吗?” 此话一出,娄鸣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哼,他们成天不顾家,管生不管养,所以也没教过我这种事情……但是,战斗嘛,只要赢了就好,手段什么的也无所谓,明枪也好,暗箭也罢,都只是一种因地制宜的策略,你的剑刃如此锋利,我正面交锋不占便宜,那就只好用不太干净的偷袭手段咯,兵不厌诈,你没必要,也没资格在这里谴责我的行为!” “什么?!你这小子怎敢如此说我没有资格谴责你不对的地方?!” “那你知道那群家伙一直都在用这里的孤儿做兽体实验吗?” 娄鸣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 鲍里斯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原来你知道啊!那么,我■■还就说你没资格这么谴责我了!你■■作为一个父亲,也知道失去孩子或者孩子出事有多痛苦吧?!怎么,这里这么多孤儿受到那群■■的迫害,不情不愿地被他们当成了实验材料,你这时候怎么反倒不能跟那群被迫与他们的骨肉分离的无辜父母共情了?!” 娄鸣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因为那都是别的兽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们的父母本来就不要他们了!我■■凭什么要和那些狠心的父母共情?!别在这里拖延时间了,给我束手就擒吧!” 只见,娄鸣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地问我道。 “汉克诺夫,口香糖嚼好了吗?要是嚼好了,就实行你的计划吧。” 听到他的话,我骇然,但鲍里斯已经冲了上来,我也没时间计较这种事情了,所以,就边把口香糖吐在手心,边向着鲍里斯面前奔赴而去,并念动着咒语,随后…… 白色的,夹杂着粉色和黄色的口香糖,被我掌心的红色法阵包裹,并在一瞬之间迅速“生长”,如潮水一样向着鲍里斯扑去。 被口香糖团团粘住的鲍里斯在原地挣扎着,但是越挣扎,就粘得越紧,见用蛮力不成,他便想要用刀将口香糖切开,但是仍然没用,因为层层围绕他的口香糖的柔性和韧性是不容小觑的,饶是装备在他双臂上的双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也对这些口香糖无可奈何。 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娄鸣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道。 “不错啊,居然懂得以柔克刚,看来你的脑子也没你说的那样不灵光嘛!” “嘿嘿,你就说你干叔叔我厉害不厉害吧?” 我一把把娄鸣夹在自己胳肢窝下面,问道。 “厉害,不过你这计谋多少有点恶心了……还有,你到底吃的啥啊,这口香糖完全都压不住你嘴里那个味道啊。” 娄鸣边说,边捂着鼻子。 “嗐,没啥,就是早晨多吃了点蒜香面包而已,不过我倒是想问你是啥时候明白我想出这招的呢?” “就在你把口香糖放进嘴里的刹那。” 娄鸣回答道。 “吹吧你!你那阵儿肯定没看出来!不然怎么还吐槽我居然还有心思吃零食?” “因为要迷惑这家伙啊,所以我要装不知道,配合你的演出。” 说着,娄鸣从我胳膊下挣脱,走到鲍里斯面前,戴上一只一次性手套,不顾头疼,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你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兽,是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吗?诚然,那些孤儿的父母虽然有些的确是故意抛弃的他们,但多少还是有些父母,是被逼无奈把自己的至亲寄养在这里,别用恶意去揣测他兽!另外……兽死不能复生,对于你儿子的事情,我表示同情,但是,我觉得他在那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和伤害其他父母日思夜想的心头肉的兽同流合污……所以,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合理吧。” 在这之后,我和娄鸣进入了通往中央区域的通道。 通道之外,鲍里斯的悲哭之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 第352章 grey rainy day:其十九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的,真没想到通往中央区域的通道还要走老远才能到那个电梯那里。 刚到电梯口,正处理着胸口上的伤口的我想道。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你t……不是,你下手轻点行不?” 被消毒试剂刺激到的我疼得一蹦三尺高,险些撞到脑袋,我本有些不快,但一考虑到给我处理伤口的罗娜是女生,反应过来不能对她太过粗暴,嘴里赶快把要爆出来的那句垃圾话打住,转而换了一种说法。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罗娜显得也有点尴尬,这个时候路杰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在罗娜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使得罗娜蹙起眉头,问道。 “这不好吧?你这样娄鸣会担心的……” “没事的,我跟娄鸣说了,他同意我这么做了,况且,汉克诺夫身上本来就有缝合的枪口亟待拆线,这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总得好好处理一下才行吧,好啦学姐,你就让我来吧。” 罗娜见拗不过他,于是也就去看看娄鸣怎么样了,路杰看了看我,有点扭捏地说道。 “呃……那个,我是想说……能不能,能不能请你躺下?” “啊?” 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你躺下的话,我会处理得更容易一点……” 他绿色的双眼之中透露出一丝尴尬的光,我耸了耸肩,说了声“好吧”,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躺了下来。 随后,路杰挪到了我的体侧,掏出了一把小刀,并发动魔法用藤蔓把我的四肢绑得结结实实——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绑住了。 “我■!你■■想干嘛?!” 我大声质问道,而他挠了挠脸颊,说道。 “我也不想的,但你的伤口太深了,所以……呃,你别乱动啊,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疼,别紧张!” “喂喂喂喂喂!!!你到底……哇啊啊啊啊啊——” 只见,他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掌割开一个大口子(好孩子不要模仿),并用细小的藤蔓撑住伤口。 殷红的液体从他的掌心滴出,落在了我的伤口上,随后…… 我胸口上的伤口变得又痒又疼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从原本的■里冒出,然后将伤口整个填满。 不一会儿,路杰的神色变得放松许多,他把藤蔓全都撤开,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居然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连个疤都没有,而且也不疼。 “你,你这是啥魔法?咋这么厉害?” 我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奇地问道。 而他挠挠头,脸红着说。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某种魔法,还是说这是我的特殊体质附带的效果……之前刘枫的双眼被照瞎过一次,然后,我就是用这个方法,给他换了对眼睛……按说,按说应该会有排异反应的,但没想到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换了对眼睛?!” 我惊诧道,随后路杰羞涩地说出了一个让我对他感到害怕的回复。 “是啊,就是把我的,扯下来,再换给他……反正我的身体能够无限再生,无论哪里伤了,都能迅速长好,除非是被什么东西隔开……” 嘶……生生地扯下来,这听着就好疼啊…… 看来,路杰这小子更是个发起狠来不要命的兽,这种事他都能做的出来——我承认,之前真的是小瞧他了,他这副窝囊废受气包的样子可太有迷惑性了。 “总之,挺疼的,但值得。” 路杰羞涩一笑,挠挠头说道。 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是条汉子!” “诶?” “虽然我胆子也不算小,但要是换我的话,就算我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体质,我也不敢不做任何……那个,措,措什么来着?” “措施。” 路杰提醒道,我应了一声,随后接着说道。 “嗯,对,换做是我,我也不敢不做任何措施就像你一样这么做,只能说,在这方面,你比我胆子更大。”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喏,抽吗?” 他摇摇头,说道。 “抱歉,我从来不抽烟的……谢谢你的好意。” “哎呀,真够扫兴的,你跟娄鸣咋都不抽烟呢……大家都是成年兽了,■■的就别跟个小孩子一样了吧?” “啊,这个嘛,说起来可能会不太好……我,我是特别讨厌香烟的味道,娄鸣的话,除非是避不开的场合,否则绝对不会抽的,而且即便是那种避不开的场合,他收到烟也基本只会留在身上跟对方说自己收藏了,等到没兽之后再扔掉……” “这样啊……唉,我算是明白我为啥和你俩合不太来了,兴趣都■■不一样啊。” 说着,我站起身来,把那根烟点上,放进自己嘴里。 最近零花钱不够,『黑太阳帮』又解散了,抽烟也只能抽这种杂牌子的劣质烟了,■■■的可真够呛的,跟我以前抽的烟完全没法比嘛!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黑太阳帮』抽的烟,除了马克西姆那个■■还有他身边的几个兽,平常抽的烟也都不算特别好的样子,只是,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纳闷儿了。 纳闷儿,和我们一样,不属于马克西姆那个■■的亲信的伊戈尔——他平常抽的香烟虽然说不上名贵,也说不上特别好,但看牌子,基本上都是比我们平常抽的烟要贵那么三四十块的中上档次品牌的烟啊。 他是从哪里弄到这种烟的呢?这小子在抠门方面也算一绝了,平常吃饭也是能蹭则蹭不能蹭就去开车抢,甚至我这次让他过来照顾多明尼克也是给足了他好处他才过来的,他会舍得下那点钱,乃至顿顿饭都去蹭去抢,攒钱去买这种中上档次品牌的烟吗? 而且这么说来,我好像也的确没看过他去哪里买过烟,更没看过他开车抢那些抽得起这种烟的上班族之类的兽的东西。 那么,他这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啊。 “汉克诺夫?!” “汉克诺夫!” “你■■的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直到我胸口突然一痒,这才反应过来要走了,娄鸣已经跑过来叫我了。 “哦,没,没啥,就是在想事儿。” 我说着,把几乎就抽了几口,却已经因为我的走神而燃尽的香烟掐灭。 “想什么事,这么入神?” “你还记得伊戈尔吗?他总是能抽上中上档次品牌的香烟啊。” “啊?” 娄鸣不解其意,而我边走,边对他把我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 “你明白了吗?我的意思就是……” “你觉得他的烟来路有问题?” “是啊,仔细一想,他这个兽完全就没有接触到这种香烟的渠道嘛!那他的烟是怎么来的呢?我就挺纳闷儿的。” 娄鸣眼珠一转,轻声嘀咕了一句“的确有问题”,之后对我说道。 “他的事,等在咱们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再说吧,电梯那里就快到了,麻烦你再制造几张『隐身符咒』,咱们悄悄地潜入进去好一探究竟。” “行。” 我想也没想,接过符纸发动『绝对制造』,这个期间,我发现娄鸣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发毛,于是,在『绝对制造』发动完,『隐身符咒』都被制造好了之后,我问道。 “咋啦?!你看我干啥?!” “汉克诺夫……你,用魔法的时候,魔力一直都是从心脏那里传出来的吗?”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问道。 “那不然呐?!” 我反问,而他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咋啦?!你咋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就是你有点,特殊。” “特殊?啥意思?” 我追问道,但这个时候娄鸣却又不说话了,真是把我急得够呛,这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真的是有够烦兽的! 哼!看我回去之后不■■把你坐在我屁股下面,把你鞋袜扒了挠你脚心挠到大声求饶的! “没什么意思,因为我们发动魔力的时候,魔力都是从体表冒出来的,你却是从心脏里冒出来的,这的确,挺特殊的。” 过了好久,都快到那台电梯的时候,他才回答道。 真是的,这家伙■■的到底在搞啥名堂啊,难道是又憋着坏想要整我不成——我边想贴『隐身符咒』,边内心嘀咕道,但下一秒,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大跳。 “哎呦我■——” 我被这么一吓,忙退后几步,但一个没踩稳,摔了个屁股蹲。 而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却微笑着,似乎在嘲笑我一样。 那是一个瘦瘦高高,长相挺和蔼的白熊兽人,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矮墩墩,穿着小马甲的黑熊小屁孩。 “啊,你们怎么又跑出来了?” 娄鸣似乎认识他们的样子,问他们道,这个时候,一股力量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一看,是个看不出表情的熊猫兽人。 “郑义,这次连你也……” 而且,好像不只是娄鸣认识这三位,就连罗娜也认识。 “哦,只是给你们传达一点重要情报而已,这样的话你们解决这一系列的事情还容易一点。” 说罢,那被罗娜叫做郑义的熊猫兽人走到娄鸣身边,对他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娄鸣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更加严肃,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啥。 那个白熊兽人则分别对瓦格纳,罗娜和路杰说了些什么,而那个圆滚滚矮墩墩的黑熊小屁孩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梯子。 怎么做到的——我有些诧异,他那个衣兜绝对不是能放得下这么大个梯子的地方吧?! 那个小屁孩登上梯子,一路爬到我耳边,对我说了一句话。 “汉姆?伯格,是兽人。” 之后,他就从梯子上下去,而我这个时候才发现,那哪里是架梯子,明明就是块最前面印着梯子图案的纸板。 “好的,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就回去了。” 随后,那三个家伙变作三道黄色的光辉,并凝聚成一颗金黄色的珠子,回到娄鸣手上。 无疑,那应该是娄鸣持有的『神明信物』『戒律念珠』。 “不是,那三个到底啥来头?咋变成『戒律念珠』了?” 我问罗娜道,罗娜看着娄鸣,对我解释。 “哦,他们三个嘛,是『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化形,以前帮了我们不少忙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暗自想道,随后罗娜便问我听到了什么,我如实回答,之后又问她听到了什么。 她看起来有点激动,深呼吸一口,说道。 “我听到的是……这里有『蜃楼之镜』的其中一面!” 此话一出,另外一边在互换情报的娄鸣和路杰回过头来,他们一个看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并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 “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看来,咱们收集『神明信物』的进度,又快了一步,你们三个呢,听到了什么?” “呃,我听到的是我们需要鲍里斯的帮助,才能解决整件事。” 路杰回答道。 “呃……那个白熊大叔说,俺的路还长?要不要入伙……这话到底啥意思俺没明白。” 瓦格纳挠挠头说道。 “还有我的,那个黑熊崽子跟我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孤儿院院长汉姆?伯格是个兽人,我寻思这不是废话嘛!这算哪门子的重要情报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出了 随后,我们所有兽的目光都放在了娄鸣的身上,大家都想知道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是娄鸣却仍是一副严肃的,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望着我们,尤其是望着我,不知道到底想要干嘛。 “娄鸣……” 路杰上前,拉了拉娄鸣的胳膊,娄鸣顺势摸了摸路杰的脑袋,一边给他整理着乱掉的头发,一边问我们道。 “郑义……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多少有点奇怪,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你■■别卖关子啦!到底听到啥快点说,我们几个,刚才可都毫不犹豫地说了自己听到啥了,你■■还在这儿磨叽个p!” 我骂骂咧咧地催促他道,而他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那我说了哦……郑义,他给我讲了个故事,一个你们艾赛克莱特的童话故事,名字叫做……《巫师和锡兵》,这个故事汉克诺夫你应该也略知一二吧?” “啊?他就跟你说了这个啊,这算啥呀?” 我有些失望,本以为看那个熊猫一副不似凡兽的样子,还以为是个什么大能耐呢,结果就给娄鸣讲了个老掉牙的童话故事,然后娄鸣还在那里磨磨唧唧不肯说。 “《巫师和锡兵》啊,那个故事也算是全世界流传甚广了,我记得甚至有些魔法书里都还有这个故事,不知道寓意何为。” 罗娜说道,同样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不知为何,即便是说出来这些,娄鸣的眼睛仍然在看着我。 用着一种复杂的,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在担忧什么的眼神。 本章,完。 第353章 save action:其一 很久很久以前,在森林深处的一座高塔之中,住着一个擅长使用魔法的巫师。 巫师在高塔之中生活了600多年,他拥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无数的美食珍馐,无数的锦衣华袍,森林之外的兽们因其拥有强大的魔法,因此也很敬畏他,但是,看起来很幸福的他,却时常感到不幸,因为他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兽陪伴他。 这600多年之中,他活得很孤独,因此,觉得生活日渐乏味,没有希望的他想要自行了断,但这个时候却被神明救下。 神明问他为何要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巫师回答说。 “哦,我慈爱的神啊,我一个兽在这里活了600多年,身边却没有一个朋友,我实在是太孤独了,求您发发慈悲,送给我一个好朋友吧。” 然而神明微微一笑,说道。 “你真的很想要朋友吗?” 巫师点点头。 神明如此说道。 “你的心愿,我已经收到了,但是,不管什么愿望,都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实现的,不能不劳而获。如果你能在九天之内找齐这些东西,我就送给你一个能让你制造出朋友来的魔法,你可以用这个魔法,来创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好朋友,这样,你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说罢,神明给予了巫师一张清单,扬长而去。 而巫师,也决定在九天之内搜索这些东西的下落,于是,他踏上了旅途。 ——来自《巫师和锡兵》节选第一段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我察觉到罗娜和娄鸣走在前面叽叽咕咕地,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我想要凑过去听一听,但是可巧这个时候,他们似乎是谈完了,所以停止了对话。 “喂,你俩说啥呢?” 我挪身到罗娜身边,问她道。 “哦,没什么,我们刚刚在谈……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接下来该干什么,还有就是……这里藏着的『蜃楼之镜』会在哪里。” “是啊,真没想到,紫之神的『神明信物』『蜃楼之镜』会在这里出现……看来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比我们快了一步,不,搞不好快了许多步啊……基托内带出来的资料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曼纽』成员名单,也被那个『第四阶梯?图灵』给删掉了,不是自吹自擂,咱们这些兽的实力也算是兽人中的佼佼者了吧?拥有神明认可的罗娜,肉体强度和力量强于一般狼兽人的刘枫,不死不灭的路杰,会使用『雷王律令』的我,还有会使用『绝对制造』的汉克诺夫,以及从敌方跳反的黑客基托内,但即便是这样,咱们面临着的局势也绝对不容乐观……唔,但是我相信,咱们挺过了那么多难关,就算敌兽多么阴险难测,但最后肯定咱们也会把他们一一打垮,然后迎来美好的结局的!” 娄鸣自信满满地说道,而这个时候,瓦格纳说,“老实说,俺一直都挺好奇的,你们虽然本事很大,但到底是什么兽?为啥总是说什么神啊之类的话?还有『神明信物』,那到底又是个啥呢?” “呃,这个嘛……这个你还是不要过问了,它们,全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东西,所以别问了,你就只需要知道……那都是很厉害的东西,但往往知道很厉害的东西的兽,都要背负起非常重要,乃至非常危险的责任,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出了危险的话,那就……” 路杰如此搪塞瓦格纳,但是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 这是咋啦?怎么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呢?哎呀,真是急死个兽了! “出了危险的话,我们谁都没法对你负责。” 我替路杰回答道,然后问他,“你是想说这个吧?” 路杰这个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脸上写满了“为难”二字,也不知道又是因为啥——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 “咋啦?脸色咋那么难看?” 我有些不满,心想都替你说出心里话了,你咋还这个表情呢? “没有,不是……” “负责?你们谁都不需要替俺负责啊。” 没想到瓦格纳说了句有些令兽摸不着头脑的话。 “啥?据我所知你是被收养了吧?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养父养母不得跟我们拼命?” 我质问道,这小屁孩怎么这么不懂事理呢? “那又怎样?反正我的新爸爸已经……” 瓦格纳话还没说完,只听下一秒娄鸣压低声音,说道。 “行啦!这点事呢,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不必要再多做计较,因为没意义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终结这里的那些拿孤儿们做兽体实验的■■们的阴谋,不是就瓦格纳的事情而争论起来,喋喋不休。” 就这样,我和瓦格纳的争论暂时结束了,而很快,乘着电梯的我们看到了那张我和娄鸣在那个『神启现象』之中看到的,不完整的地图,只是,和『神启现象』中的不同,现实之中的这张地图是一张完整的地图,不仅有我们看到的左右两部分,还有着中央区域的地形地貌和位置标记。 我本想用手机拍张照片的,但这里的明暗程度实在是让手机自带的照相机程序难以拍出清晰的照片,或许,用那个叫甘棠的大婶用的照相机来拍还能拍出比较清晰一点的照片,但很可惜,她一个啥也不知道,按说不应该扯进我们这几个兽的行动里来的外兽,没跟着我们一起进入这里,所以,也只能是想一想。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又总不可能眼睁睁放过这张地图不管吧——正当我这么发愁的时候,却发现那张地图悬停在我的面前。 随后,罗娜走到我身边,拍了下我的肚子说,“我用『空间连锁』连接了那副地图后面的墙体的空间和你面前所在的空间,你赶快用『绝对制造』吧,按照这张地图,制造几张一模一样的地图,以便咱们接下来的行动。” “好,好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而在接过罗娜给过我的素描纸的刹那,我感受到她体内的魔力,简直如同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一样。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叫……你瞅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瞅着你来着,还是什么深渊瞅你你也瞅深渊……总之就是这么一句话吧——在我感受到罗娜体内魔力的刹那,我顿时理解了这句话到底是个啥含义,也明白了那些有胆子看向深渊的勇者到底是个啥感受。 令兽不停发毛的寒意打心脏那里向身上各个地方扩散,扩散,不停扩散,以至于到最后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与此同时,那种未知感和迷茫感也活像是两个大秤砣,挂在脖子上,几乎都要把颈椎压断,而在这种情况下,好奇心也在嚷嚷着让你去直面,去探究深渊里面到底有啥,但自己却又愣在原地,像是被深渊磅礴壮阔的气势震慑住,又或者是说被深渊里住着的怪物迷了心窍,变成一具木头兽一样,然后就这么犹豫下去,徘徊下去,最后也只是什么都做不了,净愣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总之,就这么一次轻轻的接触,就让我明白了起来,这些兽里面,拿娄鸣开玩笑找乐,挠他痒痒搂他脖子,又或者是因为表现得胆子小而看不起路杰,以及坚持认为基托内脑子可能不太正常,非必要情况下对他爱搭不理,我要是老搞这些招惹他们的行为其实最后也换不来什么惨痛的代价,但,要万一是给罗娜这位姑奶奶给惹毛了,恐怕她还没用魔法,光身上涌出来的魔力就能先把我给吃了。 想着之前,我还抢过她的包,我就更加后怕了——那次她最后也只是用那把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手枪威胁了我一下而已,看起来大概是心情不错所以才放了我一马,■■■的,要是那次真给她惹毛了,我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来,那次大概也有瓦尔瓦拉那个小泼妇的功劳吧,要不是她转移了罗娜的注意力,恐怕罗娜也不会以“暂且算了”的态度来处理我抢她包的那件事。 唉,这么一说,又麻烦她了呢——老实说哦,现在我最不想麻烦的两个兽,一个是我的养父保尔神父,另外一个就是她了。 她呢,虽然脾气暴了一点,因此经常被我喊“小泼妇”,但是本质上是个勤劳又好心的女孩,经常来帮我们爷俩分担各种压力,算是旭日港皇家大教堂里的“第三位工作兽员”了,而且,她也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几个朋友之一,身材虽然胖一点,看起来是典型的粗枝大叶的农村妇女的体魄,但五官长得还是非常好看的,配合她那个身材和脸上的肉肉不但不难看,反而更漂亮了——总之,我对她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心理在的,要不然也不会经常逗弄她,还给她起“小泼妇”这样的外号了。 所以,我其实真的不想麻烦这样的好女孩,但怎奈何我真的不咋争气,整天惹事啊。 所以,有时候我也挺恨我自己个儿的,真的,从小到大都是个闯祸精啊…… 想到这里,地图已经重新制好,我们几个,也快要到中央区域的地面了。 那么接下来会有啥等着我们呢?我不得而知,但无论会遇到啥,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汉克诺夫大爷把你们通通击破吧!哇哈哈哈哈——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汉克诺夫边把制作好的新地图交给罗娜,边傻乐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乐得如此灿烂,把罗娜都看得有点呆了。 只是,他越是这样开心,乐观,一往无前,我就越是担心,他在知道那件事,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的时候,会越消沉,越悲哀。 毕竟,若不是路杰提醒,郑义暗示,光凭我自己察觉到他是用心脏发动魔力,我可能真的想不到,这个和我们如今走到一起的赤之神『神裔』,当今世界上唯一能够使用『绝对制造』这个魔法的兽,其真实身份竟然是…… 不,或许我不该这么过早的下定论——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 或许,这种事情,有关于汉克诺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的事情,还是以后,问问保尔神父为妙。 他是当年收养了汉克诺夫的兽,因此,汉克诺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多半也是明白的,甚至…… 对于汉克诺夫这种当局者来讲,他或许是溺爱自己的养父,但如今,在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身为旁观者的我来讲,保尔神父,最有可能的身份是汉克诺夫的“监护者”,往更为糟糕的情况下去想,搞不好,他甚至是“始作俑者”! 而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和他相关的那些兽,多半也都有些问题——至少,他们大多都是知晓,有关于汉克诺夫身上埋藏的这个秘密的事情的,当然,必须要排除我的爷爷娄凯旋,因为我的爷爷一来经常在金都国,而不是在艾赛克莱特,二来,虽然他和保尔神父是拜把子的好友,但在直到这次之前也是近十五六年没有任何来往,所以,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才对。 而且,把寻找『神明信物』,以免他们落入野心家之手的责任委托在我们身上的也是他,时不时给我们提供帮助的也是他,他又是我的爷爷,也绝对不会坑害我,所以,他是最不可能知道这一切,也最不可能有什么嫌疑的兽。 所以,和保尔神父认识且密切联系,还有极大可能知道汉克诺夫身上的事情,大概就是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了,这么一想,那个珀瑟菲公主总是一副假笑和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可以得到解释了——她根本不是因为教堂被我们几个保护才大驾光临的,而是来确定汉克诺夫的状况。 看来,如果要探究这种事情,就免不了要和这个国家的皇室扯上纠纷啊。 我内心隐隐燃烧起了不安的火苗。 本章,完。 第354章 save action:其二 “嘿,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偏偏选择用这种方式呢?自己掌权的话,不是更方便研究吗?” 兽c向咖啡里添加了少量岩盐和金属绿色的粉末,对兽b问道,而兽微笑着点上一根蓝色包装的雪茄烟,说道。 “c,你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我的性格,你一直都捉摸不透呢?” “难免的事嘛,毕竟这世界上,不清楚自己朋友到底是怎样的兽,这样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 兽c尴尬一笑,品尝了一口咖啡。 “也是啊,那c,你知道,『人类』那边有一种桌游,叫做『国际象棋』吗?” “啊,那种和王国棋很像的棋类桌游吗?我略知一二,大致懂一点规则。”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明白吧,『国际象棋』之中,最强的棋子,并不是国王,对吧?” “是啊,最强的棋子,反而是站在国王身后的王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真是搞笑啊,没想到人类世界的国王,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实际上,却也是没有自己的老婆强势……不管是男性的人类也好,还是雄性的兽人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花心又只会推卸责任,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了的顶级草包,呵呵呵呵。”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啊?” “可不只是这样哦,而且,什么叫‘这副模样’?这可是我最引以为傲的『ultimate nice body』,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也请你放尊重一点好吗?这会让我感到无比困扰的啊!” 兽c抗议道。 “好的好的,你的『ultimate nice body』,我接着我的想法说……倘若我们的基地,包括材料培养皿都是一个巨大的棋盘的话,那么,我就是这个棋盘上面的王后,那个站在国王背后,让国王占尽风头,但是却始终不露出真实面目的最强者,倘若出了事的话,我就可以让其他的棋子,兵卒,宰相,战马,战车,甚至国王去在外面挡住,使之成为我的替死鬼,而我,则会在背后维持损失最小化的同时,悄悄地将对方……check mate。” 说着,兽b吐了一口烟,之后露出疯狂的笑意。 “我想,绝对不会有兽能够注意到那位站在国王背后的王后,反而是最大的威胁,在他们咬穿国王,宰相,战车战马以及兵卒的咽喉死穴时,反而会被我这位王后,毫不留情地斩首处刑,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 ——以上是发生在某处的故事。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根据地图显示,中央区域一共有十个房间,二十二条通道,每个房间都被修筑成了古怪的球形,并由通道连接成一个在艾尼莫斯世界最出名,最家喻户晓的,乃至于我这种没怎么上过学的兽都知道的图形——凯博拉六边形! “居然又是和凯博拉树有关吗?” 在看到地图的时候,娄鸣微微皱眉,小声嘀咕道。 “咋啦?” 我问道,由于声音有点大,所以被他们几个集体提醒压低声音。 “不是我说,凯博拉六边形咋滴啦?你咋又没好脸色啊?”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之前总是遇上和凯博拉树这种植物有关的事情……尤其是在『神启现象』之中。” 路杰插嘴解释道。 “啊?那我想多半是巧合吧?” 娄鸣说,“但愿是”,随后大致看了一眼地图,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在想的疑问。 “为什么,这上面偏偏没写着做兽体实验的实验室呢?” “是啊,植物学实验室,化学实验室,物理学实验室,机械学实验室,包括不常见的气象学实验室都有,可偏偏就是没有那种会做兽体实验的生理学或者医学实验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罗娜抿嘴道。 “瓦格纳,你知道吗?” 路杰问瓦格纳道,而瓦格纳却是在思考的样子,大抵是想起了什么。 “俺有点记不得了,但是……” 瓦格纳说着,拿起地图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奇怪,但却始终一言不发,留在那里摆弄地图。 “你知道啥就赶快说行不,哎呀,■■的真是急死个大活兽!” 我抱怨,然而却得到了罗娜的回怼。 “行了汉克诺夫,让瓦格纳赶快想一下吧,别打断他的思路,你也别那么着急,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就算是美食,有时候都需要食客花时间去等待,更何况咱们这种兽命关天的事情呢?虽然……这种情况的确等不得,但是咱们这也不是没什么头绪了嘛!所以,咱们只好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以时间的积累,来换取更大的胜利可能性。” “行行行,那我先抽根烟去……” “你别去!在这里抽烟恐怕会暴露行踪,而且也会让你身上的烟味一时间变得更大,这不就白贴『隐身符咒』了吗?” 娄鸣叫住了我,只好作罢,心里只觉得好烦。 我这兽最烦的事情之一就是等待,等待也就算了,连抽根烟打发时间都不让,这也太要命了! 因此,我也只好蹲下来,看着瓦格纳那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 老实说,虽然外面还在下雨,但还是相对有些闷热的,毕竟是八九月份的盛夏,艾尼莫斯世界最热的几个月,这也很正常,但这地底下反倒不一样了,阴冷阴冷的,装了空调的屋子都没这里冷。 我注意到罗娜自打进来这里身体就时不时发抖,她一个女孩子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低温了。 好歹她和刘枫也有那么一层关系,我和刘枫又已经成了好哥们儿,好歹还是帮衬一下吧。 于是,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搭在罗娜的身上——那样子看起来可能有点滑稽,毕竟我的身体比罗娜宽厚不少。 没想到罗娜转过头来,以困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转过头去,耳朵尖红透了,而且不停扑闪着,诘问我,“汉克诺夫!!!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这种场合干嘛要把衣服脱了光膀子,而且还把衣服丢我身上啊?!” “啊,看你在发抖……怕你着凉。” “我不需要!你赶快把衣服给我穿好!” 罗娜尽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我则把衣服拿了回去,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不穿吗?” 路杰问道。 “唉,穿衣服的话有点麻烦,出去再说吧……况且我这衣服本身就勒胸,不太舒服,没看我平常都不系扣子的吗?” “大哥,你是真不嫌丢兽啊……” 娄鸣投来了嫌恶的神色。 “唉,无所谓,我有时候冬天还脱光了下河游泳,然后就穿个内裤开车回教堂呢!” “那你就没考虑过买合身的衣服吗?” 罗娜恨恨地问道。 “不是没考虑过,而是根本就没有合身的,要穿的话,就得不系肚子以上的扣子或者拉链……而且,要有完全合身的,那也是女装……老子是男的,男的穿什么女装啊?!” “那你就不考虑用裹胸布吗?” 娄鸣问道。 “我看你■■才用裹胸布!我不是说了吗?!老子是男的,男的不穿女装!裹胸布那玩意儿也不是女装吗?!” “不,其实也有男士专用的。” 路杰说道,而我昂首挺胸,双手搭在脑袋后面,说道。 “那我也不穿!那玩意儿肯定勒胸勒得厉害,我才不穿呢!” “那你最起码在这里把衣服穿上吧?要是一会儿还有战斗的话,衣服多少还能保护一下你的身子,你这样光着膀子更容易受伤。” 瓦格纳这个时候把头挪出地图,说道。 “行行行,穿,穿行了吧?真够麻烦的……” 说着,我便又把衣服穿上,原本胸口久违的舒展畅快的感觉,这下又变成了半勒不勒的难受劲儿。 “喂,大胖子,把你手绘的地图给我拿过来。” 瓦格纳似是这个时候发现了什么,于是让娄鸣把原本手绘的,只有两个部分的地图给了瓦格纳。 “哦,好。” 两份地图都到了瓦格纳的手上,瓦格纳对比了一下,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傻大个!你制作完整地图的时候又偷懒了吧?这个地方你没画!” 瓦格纳的神色转而变得有些愤怒,瞪着他那双古怪的紫色双眼盯着我。 “啥?我可没偷懒!你小子想不起来就说想不起来的,别■■给我血口喷兽!■!” 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在这几个兽里,除了路杰让我有点改观,没那么讨厌之外,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紫色眼睛的小屁孩了! “那你给俺解释解释,这个地方哪里去了?” “啥啊?哪个地方?” “就这!” 顺着瓦格纳指着的地方,我发现了原本的手绘地图的边缘处,还有两条看似是通道的,没被画完整的地方。 “哦,你说这儿啊?我也注意到了,但刚才那张地图上压根就没有这地方,所以我就给改没了。” “啥?!你给改没了?!” “对啊,明明就没有嘛!没有的地方,干嘛要画?!” 此话一出,他们几个的目光全都投到了我身上,除了罗娜。 “喂,你们几个先别吵,我可以作证,刚才那张地图的确没有那个地方,汉克诺夫是以那张完整的地图为最主要的蓝本制造的,你们也别急着怪他。” 罗娜帮腔道,我也“就坡下驴”,说道。 “是啊,我是按那张地图制造的,那上面本来就没有这个地方,你们要怪也别怪我!我啥也没做错!” “啊,要这么一说的话,好像也是啊……对不起啊汉克诺夫……” 路杰的态度第一个软了下来,随后那个小屁孩也说了声“好吧,那就这样吧”也放弃了对我的责怪。 压力给到了娄鸣这里,只见娄鸣先是说了声“对不起”向我道歉,随后接着说道。 “行吧……不过这也说明,那个区域的确是有两条通道的,总而言之,咱们还是赶快去那里一探究竟吧。” 之后,我们几个便快马加鞭地向着可能有没画出来的通道的地方前进了。 本章,完。 第354章 save action:其三 办公室异常安静,正值壮年的熊兽人坐在办公桌之前凝望着文件上的数据,双手交叠在一起,手指时不时律动着,似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怎会如此呢——望着窗外的雨天,熊兽人从桌边站起来,一种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前所未闻”的感觉在他的大脑之中萦绕,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对于我们,对于其他兽人来讲,这一熊兽人此时此刻体验着的感觉,几乎就是或许每天都在经历着的,因为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烦躁。 熊兽人似乎并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因此这也让他的大脑不知如何对待,如何处理这种感觉,但他接下来的一切所作所为——不管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还是背着手看着窗外愈演愈烈的大雨,又或者说是坐下来没多久又站起来走动,都很显然是烦躁的正常表现。 然而熊兽人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在诘问着自己:“我是不是疯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难不成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之中的寂静,一名身穿蓝色上衣,身材瘦削,高颧骨的雌性白熊兽人走了进来。 “哦,是卡捷琳娜啊,怎么了吗?” 名为卡捷琳娜的雌性白熊兽人抿着嘴,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犹豫了几秒之后,说道。 “老师,实验室被发现了,被那几个‘义工’……不过,我趁其不备,抓住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还在转运区路径里逃窜,其余几个据格洛诺夫说已经深入实验室内部了,他们甚至还让鲍里斯先生带着『安朵斯』阻挡他们,但是失败了。” 说着,卡捷琳娜便把被电击枪电晕过去的基托内拖了进来。 若是说平常,熊兽人听到这种消息定然会觉得不妙,并采取措施,但是这一次,他反而是有些开心。 开心于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就是因为要发生什么,所以自己心里才会有极为异样的感觉。 熊兽人走上前去,端详了一眼基托内,说道。 “原来是他啊……『巴普洛夫』阁下的那位爱徒,辛苦你了,卡捷琳娜,但别怪我泼你冷水,就算你抓住了这个小子,也没有用的。” “这样吗?” 卡捷琳娜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 “好啦,我要去会会那些家伙,尤其是……那个叫娄鸣的小子。” “那个又胖又圆的虎兽人吗?” 卡捷琳娜问道。 “是啊,听『曼纽』一方的兽说,那个其貌不扬,身高都达不到虎兽人平均水平的小胖墩总是三番五次坏咱们的事情,甚至,最近就连『父亲大人』都对他很感兴趣,居然还希望有朝一日与之成为盟友,还真是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啊……” 熊兽人说完,叹了口气,推开门扬长而去。 而卡捷琳娜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露出了些许轻松的神色。 随后,卡捷琳娜接到了一条短信,她迅速回复,而在短信发出去之后,她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倚靠在了墙上,彻底放松了下来。 随后,她如是说道。 “对不起,你也该下场了,老师……不,27号。”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们总算是深入到了这个造孽的实验基地的内部,并向着可能通往做兽体实验的实验室的通道里走去。 一路上安静得可怕,就好像这里未曾来过任何兽一样,但是,地上那些杂乱的足迹,包括如水管一样的担架车的辙迹,都是潮湿且新鲜的,这就说明,或许已经有这里的兽把一批孤儿当做兽体实验的耗材送进了那个实验室,而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到那里才行——这是娄鸣推断出来的,而不是我自己留心发现的,我可没有那么聪明,看到这些甚至会直接忽略掉。 不久之后,我们总算是找到了那个隐秘的,没有在地图上标注上的通道。 我们几个深呼吸一口气,打算一探究竟,在走了没几步之后,我们发现了前面有一抹幽绿色的亮光,那亮光构成了一个数字,一个负数,是-2。 “又是电梯啊……只不过不是扶手式电梯,而是箱式电梯。” 汉克诺夫长得高,看得也远一些,所以马上就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们几个信心大增,想着大概一路坐电梯下去,应该就可以抵达我们的目的地,于是,想也没想就往前走去,然而…… 等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电梯,而是伪装成电梯的一块铁板。 “汉克诺夫……你不说这是电梯吗?” 黑暗之中,我看到娄鸣脖子上的一根青筋暴起。 “啊……看着像。” 汉克诺夫挠了挠脸颊,说道。 而话音刚落,只见通道之中的灯骤然变亮,一个身影从我们来的方向走了过来。 对于那个兽的出现,我们每一个兽都不觉得奇怪,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俩孤儿院的问题所在,以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错,正是汉姆?伯格,这家孤儿院的院长,那个唐突上任,出卖国家又引发特大实验事故的科学家。 “好了,年轻兽们,这不是身为义工的你们该来的地方啊……所以我宣布,你们的探索游戏已经结束了。” 他如此说着,视线缓缓挪到了瓦格纳的身上,“咦”了一声。 “咦?你为何会在这里呢,小瓦格纳?” “俺为何在这里?哼,你应该最清楚为啥俺会在这里吧?你表面上把俺们这群孤儿收容在这里,实际上却一直都把俺们当成你那些该死的实验的材料!俺们就算是孤儿,那也是活生生的兽!是会哭会笑,会憧憬着长大之后自己会是怎样的兽……而你!还有你的那些走狗,却为了你们那不知所谓的实验,把俺们的未来全都掐灭了……俺很幸运,非常幸运没有死在你手上,但俺的那些朋友们呢?哼……我要报仇,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兽们报仇!” “报仇……小小年纪,居然就想着报仇了?看来你是天生的复仇者坯子,而我要比你差远了啊……” “你是什么意思?” 娄鸣问道,而汉姆整理了下略带褶皱的衣服,说道。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有关于我汉姆?伯格的传闻?” 罗娜学姐稍加思考,说,“你是指……涉嫌出卖国家机密和引发特大实验事故吗?” “呵呵呵呵呵……不错,不错,就是指这两件事情,但,这其实并非是我的责任,我,就像在童话故事《苹果树》里面的那只乌龟阿恰季一样,被刺猬歌夏普诬陷成偷走苹果的贼!无论是背叛国家也好,还是引发实验事故也罢,全都是那群看不惯我的家伙给我找的莫须有的罪名!我仍然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和今天一模一样的雨天,我还在实验室里做着实验的关键部分,而那个时候,我的助手乌尔夏却用电击枪把我电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他那扭曲的笑脸……呵呵呵呵呵呵……” 他说着,自己也开始疯笑起来,虽然我没有见过,但可以保证,他现在的状态,和他所说的,多半是背叛了他的助手乌尔夏一样,笑得相当扭曲。 “而在,而在我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被关在又冷又臭的牢房之中,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却被那群毫不讲理的狱警冲进牢房里痛殴了一顿……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我竟然以引发特大实验事故和背叛国家,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被抓了起来!而我当时的实验室,也因为爆炸而化为废墟,里面还找到了我当时的三名学生的遗骸,不知为何,他们的遗骸就像是经历了核辐射产生变异了一样,身上长出了很多不该长的东西,可那天,我明明记得他们三个身体一切正常才对!因为我当时的实验项目就是和新的放射性物质,也就是现在你们知道的第337号元素‘磊’在核能方面的开发利用,所以每天我都要给实验室的全体成员检查身体,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他们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歇斯底里道。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被诬陷了?” 娄鸣,不,应该是说我们所有兽听到这里也都明白,汉姆伯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只有娄鸣毫不避讳地将事情挑明——他似乎有些烦躁了。 毕竟救兽并捣毁这里要紧,没有谁愿意听汉姆?伯格的抱怨和碎碎念。 “是啊,我被那群家伙做了伪证,锒铛入狱,好在是『泰伯维尔』看中了我的科学天赋,找到了我,并花了很多精力,把我从监狱里放了出来,然后,让我成为这个实验基地的主管,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可那些我曾经的朋友呢?不是背叛于我,就是不敢发声,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丝毫不关心我这个朋友的死活,哼,他们所有兽,包括这个国家都背叛了我,辜负了我!所以,所以在我成为了这里的主管之后,我便展开了自己的报复计划——用萨拉贺啉的对映异构物假冒真正的萨拉贺啉,让那些孕妇都生出畸形的胎儿,令这个国家的未来一点点断送,然后,那些被抛弃的孤儿,也会成为我的实验材料,成为我们伟大的『最终兵器计划』无比光荣的牺牲品!” “当然,这只是开始,『最终兵器计划』最后会扩张到全国!介时所有的兽都会成为牺牲品,哦,我也不例外……” 看着丑态百出的他,我和娄鸣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对视——我想我们两个都在想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疯了,绝对是疯了! 毕竟,为了那个什么『最终兵器计划』,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啊! “呵呵呵呵……你们或许还不了解『最终兵器计划』,我也没义务告诉你们,但是,我会在把你们一一都干掉之前,让你们知道这个计划有多伟大的!好了,话不多说,既然你们闯入了这里,要么就打倒我继续前进,要么,就被我打倒,成为我的实验材料,为了『最终兵器计划』奉献一份力量!” 随后……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vepar?Ω,set!] [insect genome,plete!] [master of the alveare,debut!] 本章,完。 第355章 save action: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总算,总算是甩掉那家伙了……” 路杰有惊无险地从背后靠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的身上,我也觉得相当侥幸——所幸关键时刻汉克诺夫以口袋里的小勺制成了盾牌,配合路杰的『向荣术』防住了那个汉姆?伯格的粉尘干扰,才让罗娜成功施法,把我们几个暂时传送到安全的地方过来。 真没想到啊——明明刚从墨烟岛摆脱了『蛊神』那个异世界来的大虫子,现在却又要面临这个把各类昆虫兽人的基因融合在机械装甲,集百虫之长的汉姆?伯格。 释放的特殊鳞粉配合模拟虫鸣可以暂时切断法阵和魔力之间的连接,双臂也拥有着像蚂蚁兽人一样的,能举起相当于自身重量100倍的重物的怪力,腿部更是仿照蝗虫兽人的后肢,拥有着惊兽的弹跳力和踢力,更不要说那套装甲还有着昆虫兽人的复眼结构,蜻蜓兽人的仿生翅膀,以及诸多昆虫兽人才有的肉体力量了…… 面对这样的敌兽,我们的魔法不是打不中,就是被化解,亦或者是被他切断魔力和法阵的联系,没办法正常发动——总之,这次踢到铁板了,我们只好走为上策,抓紧机会逃跑了。 只是,如果不打败他的话,我们恐怕就没办法救出那些孤儿了,而且,搞不好我们自己也会被杀死——这不但没办法遂瓦格纳的愿,还会让我们长久以来的行动画上不完美的句号,让『神明信物』落入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手里,让他的野心得以实现。 这样的结局,我们无论是谁都不想迎接,但是,又该怎么击败这个宛若恶虫一般的汉姆?伯格呢? 将昆虫兽人的一切特性缝合在自己身上,既有优点,那么也应该有缺点才对。 是存在趋光性吗?不,不对,如果有趋光性的话,那么他在刚才那满是光的环境之中早就该抱着灯泡不放了。 这么思考着的我,无意间却想到了一个比这些事更为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保尔神父和甘棠小姐!!! 他们两个还在外面呢,如果发现我们不见的话也一定会到处找我们,这样一来很可能就会惊动这里的管理层,到时候,要万一那群家伙觉得他们两个会坏了自己的好事的话…… 搞不好会灭口——我虎躯一震,于是对罗娜说道。 “罗娜,快,快把咱们从这里传送出去,回到孤儿院里面!” “啊?” 罗娜“啊”了一声,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也无可厚非,我们已经快抵达目的地了,如果回去的话,那岂不是半途而废? “呦,你该不会是怕了那个‘虫子院长’了吧?” 汉克诺夫听到我的话,打趣道,而我寻思这家伙还真是神经大条又乐观过头——我像是有害怕那家伙的样子吗?只不过是非常担心你的养父,还有我们此次旅行中唯一没有自保能力的同伴的安危才这么做!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就不担心保尔神父吗?他可是和甘棠小姐都呆在孤儿院里!咱们去了这么久,他们不会不担心我们到底去哪里的,要万一无意间知道了些什么,被孤儿院的这帮■■认定不能留活口,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怒斥道,然而汉克诺夫听完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说,“我■!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呢?!罗娜,快,快点带咱们回去!” “你们……不会是想……见死不救吧?” 瓦格纳这个时候插嘴道,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而冰冷起来。 是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拯救这些孤儿,不让他们被那群该死的『泰伯维尔』成员当成实验材料迫害致死,只是我们出于义愤的举手之劳而已,既然是举手之劳,那就有完成它或者不完成它的选择权利。 也就是说,我们也是可以选择不完成这件事情的——因为从情份上讲,瓦格纳也是与我们非亲非故,而且还是个已经死亡多时,徘徊在这个艾尼莫斯世界上的小幽灵,而且除了带了一点路和提供了一些情报之外,他也没做出什么特别重要的贡献。 所以,我们大可以选择暂且搁置这件事情,可…… 我已经对瓦格纳有过承诺,允诺他一定捣毁这里,解放所有的孤儿,并尽自己所能给他们安排新的去处。 虽然素日里,为了让自己生存得舒服一点,我也算是半拉言而无信的兽了,但像这样郑重承诺的事情,我从来都是言而有信,尽自己全力完成的。 所以…… “罗娜,你带娄鸣和路杰先走,帮我把他照顾好,我和瓦格纳留在这里对付那个‘虫子院长’,并把孤儿都救下来!” 我正要说让路杰和汉克诺夫跟着罗娜回去,我和瓦格纳留下来,汉克诺夫却无比坚决地对罗娜说道,火红的双眼闪烁着我之前未曾见过的坚定和无畏。 “不了吧,我留下吧。” “你那么厉害,去帮我把他照顾好我更放心,乖,这次听你叔叔我的。” 他说着,按着我的脑袋,下一秒又恢复成了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 “滚蛋——我可是跟瓦格纳有约定,要帮他捣毁这里,解救这里所有的孤儿的!所以,要留也得是我留下!” 我回绝道,而他却“哦?”了一声,然后把我束缚在怀里,又开始挠我痒痒,我真的受不住这一招,只好就这么答应他先回去了。 “娄鸣,你和瓦格纳的约定,就由我来实现,你现在,只负责给我把他照顾好!懂吗?” 临走之前,汉克诺夫对我说道,而我则是无奈地回应他,“是是是……”。 真是的,要不是我怕痒,哪能让你这家伙就这么轻松地拿捏住?! 哼!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行啦,就剩咱俩了,在那个‘虫子院长’来之前,赶路吧。” “哼……” 瓦格纳似乎不太服气让我跟着他的样子,这让我有点反感。 “诶!我有什么令你不满的吗?!为啥对我摆臭脸?!” 我质问道,然而瓦格纳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说道。 “你真的觉得你自己能行?刚才是谁被汉姆?伯格那个■■一脚踢在墙上疼得都要哭出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你小子?!” 我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想要像对付娄鸣一样对付他——小孩子没几个是不怕痒的,用这招对付他们他们肯定会很服气的! 但是,非常诡异的是……瓦格纳这家伙居然从我的胳膊里逃了出来,不,应该说是…… 飘了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的我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上下打量着瓦格纳,感觉除了他有双不多见的紫色双眼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难不成那也是一种魔法?不对,我没感受到他身上有魔力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 “俺是个幽灵,也就是俗称的鬼。” “我■!!!!!!!!!!” ■的,这下真■■的是活见鬼了——被惊得熊驱一震的我如此想道,并悄悄摸摸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你■■认真的?你,你,你当真是个鬼吗?!” 转念一想会不会是他的恶作剧的我又问他道,而他却说,“你觉得,刚才俺从你怀里挪出来,那很正常吗?是普通兽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他反问我,也变相给出了我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见鬼了,真的见鬼了,我■■的这次是真的见鬼了! “那个大胖子,还有那个漂亮大姐姐已经知道了俺是幽灵了,况且,俺又不想害你们,俺只是想要把这里捣毁掉,救出小伙伴们而已……虽然,俺当时的小伙伴都已经成了那些家伙的实验耗材了……老实说,俺其实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了,但是,一想到只要这里存在,就会有更多像俺们这样的孤儿受害,俺就觉得,就觉得这里必须要被摧毁掉才行……但,光凭俺一个兽的话,想解决他们,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就找上了你们,毕竟,你们光是看上去,就很强很强了,而俺呢?俺生前也只是个没啥能力的小孩子,而俺就算像现在这样,变成幽灵,也不过只是无害的小幽灵而已,不像那些恶灵一样强大,唉,倘若俺真的变成恶灵就好了,这样的话,俺就能一个兽单刀直入,在这里大杀特杀,为俺的小伙伴们报仇,也能捣毁这里了。” 他说着,语气落寞又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哭腔,这让我有些心疼这孩子了,哪怕,这孩子不是个兽人,而是个实实在在的鬼。 “你放心吧,我会接替娄鸣,帮你报仇的!” 我蹲下来,想要摸摸他的小脑袋瓜,但是却被他躲开,他露出了些许不满的神色,说道。 “正是因为你这个傻大个对自己的实力太乐观了,所以我才不放心让你来捣毁这里啊,真是的,明明让那个大胖子留下就好了嘛。” “嘿——我帮你你还不知足,甚至还■■挑三拣四?!你这小屁孩真令兽火大!” “快走吧。” 然而他理也不理我,就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出发赶路,朝着另一条可能通向中央区域的通道的方向赶路。 真是的,这小屁孩真是一点都不招兽喜欢! 这么想着的我,也满肚子抱怨地赶起路来。 本章,完。 第356章 save action: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好了,别再担心了,相信汉克诺夫吧,他肯定能成功抵达中央区域的实验室的。” 我内心还是有着很多的顾虑,罗娜安慰我道,但她显然不知道我究竟在顾虑什么。 我顾虑的,并不是汉克诺夫是否能抵达中央区域的实验室,也不是他是否能击败那个该死的孤儿院院长汉姆?伯格,而是…… 关于汉克诺夫的“那件事情”,保尔神父究竟知道多少,而在此基础上,他和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又究竟是怎样的。 被传送回地面,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或许,当时留在地下也不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所以,现在我只能祈愿保尔神父对此全然不知了——对于这件事情,他但凡知道一点,都能让我们之间原本维持的关系天平霎时间失衡。 我可不想类似于老金的事情在我们面前发生第二次,但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也只能吐槽我爷爷一句“总是交友不慎”了吧。 总之,我和路杰在罗娜的带领下,加快脚步朝着之前的活动室那里走去,随后,我们便看到了…… 倒在地上,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的甘棠小姐和保尔神父,以及散落在地的绘本。 四周非常安静,安静得就像一座人去楼空,荒废已久的烂尾楼那样——没有任何兽的声音,只留下些许“曾有兽在这里”的痕迹。 “那么多孤儿,去哪里了……” 罗娜用她那琥珀色的双眼环视着四周,耳朵轻微颤动,我想作为女性的她,此时此刻那“女性的直觉”也发挥作用,大概也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那群■■,多半是因为东窗事发,所以赶快带着他们的“实验耗材”从这个地方溜之大吉了吧?哼,跑的还挺快! 窗外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大了起来,那雨点砸在地上,砸在窗上,砸在树上,瓦上,栅栏上的声音,像极了嘲笑声——即看到被他们玩弄得团团转,如此后知后觉的我们而发出的嘲笑声。 虽然现在非常安静,但,也未免安静得有些让兽振聋发聩……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确定他们两个没有死亡,只是晕厥过去了之后放下了心。 看来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介于对保尔神父的些许怀疑,我叫醒了甘棠小姐,她捂着自己的后腰,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良久才说出话来。 “那些,那些孩子们呢……怎么不见了?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真的只是孤儿院吗?” “甘棠小姐,听你这话的意思,想必,你也发现了吧……这里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院那么简单,说起来,你和保尔神父刚才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惊魂未定的甘棠小姐在罗娜的帮助之下才得以冷静下来,这才为我们叙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罗娜过来支援我们之后,甘棠小姐一直都和保尔神父待在一块,但不久之后,突然听到孤儿院内响起了报警的声音,她本以为是孤儿院里的某处着火了因此引发了火警警报,但谁知,其中一个负责者却带着一路全副武装的兽闯进了这间活动室,不由分说地将那些孤儿全部抓走,说是要“转移阵地”,期间,她和保尔神父试图阻止,但却被对方使用的电击枪给击晕在地,一时之间失去了意识。 “也就是说,你们遇到了不明队伍的袭击,带头者是这里的一个工作兽员?” “是啊,我记得,带头的那个家伙,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狐狸兽人。” “果戈里?!”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对,就是他!而且……” 甘棠小姐十分肯定道,但又突然犹豫起来。 “而且怎样?” 路杰问道。 “而且,我听其中一个兽,称呼果戈里为……院长,可是,可问题是……这里的院长不应该是汉姆?伯格先生吗?那个兽为什么要称果戈里为院长?” 甘棠小姐的回答,让我们三个都为之一振。 如果说,果戈里才是这里真正的负责者,是真正的院长的话,那我们所知道的汉姆?伯格又是什么?顶黑锅和丑闻的工具兽吗?他作为曾经的科学工作者,大抵是一直都保持着一丝傲气的,他真的愿意一直为果戈里收拾烂摊子吗? 而且,就刚刚在地下通道里的那一通发言来看,他汉姆?伯格绝对是个睚眦必报,又讨厌别的兽栽赃陷害自己的兽才对——这就意味着,他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给果戈里当做背黑锅的工具兽! 那这样一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这家孤儿院的传闻,我之前也是听说过的,但是,我一直都当是我的那些同行为了吸引更多的热点而编纂出来的假消息,毕竟孤儿院这种社会福利设施,就算是在法律和治安都有问题的艾赛克莱特,又怎么会有什么孤儿兽间蒸发,院长是什么吃小孩的怪物之类的事情呢?但刚才遭遇的事情,的确是把我吓了一跳,真的,真的让我开始相信,这或许并不是传闻了。” 甘棠小姐又说道,我的思绪突然被打断,总觉得果戈里和汉姆?伯格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当然,这也是建立在甘棠小姐的消息准确无误的情况下。 总之,与其思考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如赶快去营救那些孤儿! 这么想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刘枫拖着通往晕倒了的基托内,骂骂咧咧地走进了活动室之中。 看来这下,除了还在地下的汉克诺夫之外,我们全员到齐了呢。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一路朝着那个可能是通往中央区域实验室的通道处走着,我一路也观察着周边的地形,尤其是那些狭小逼仄的地方。 至于我是为了什么,我想只要结合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大概就猜出来吧——为了打倒那个“虫子院长”! 那家伙的腿部装甲似乎有着能和蝗虫兽人和跳蚤兽人媲美的顶尖弹跳力,但说实话,在这地下通道里,他的弹跳力其实发挥得极为有限——至少,依我之见是这样的。 而要对付这种灵活的对手,也很简单,既然他们四肢灵活,那就让他们伸不开腿,展不开臂,限制他们的行动不就得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的装甲到底有多抗揍,但是我们之前打不中那家伙都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弹跳力,结合装甲上的仿生翅膀,令其拥有了难以想象的灵活度,所以要想攻击到那家伙,首要任务就是要限制他的行动。 其次,就是这家伙装甲上的鳞粉,这个东西比他的弹跳力和飞行能力还要难对付! 只是啊,这玩意儿似乎就跟从一棵果树上摘果子一样,一旦果子全都从树上摘完了,那就得等来年果子都长出来后,才能再摘,同理,我当时看到他那些鳞粉全都是从他装甲的翅膀上抖出来的而且抖下来之后,翅膀上也没有长出来新的鳞粉,也就是说,那些鳞粉消耗完了,至少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生,他那一招绝■是有着使用次数的限制的! 所以,只要尽可能消耗掉他那些鳞粉,到最后总会有机会成功发动魔法的——他干扰我们魔法的那个招式,想要发动的话,就需要用鳞粉和声波配合在一起才行!一旦没了其中一个,我猜这招就不灵了! 总之,对付他,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数的,但,看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那家伙才能追上来,只是,一旦他追上来,我就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行——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实,所以,在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之前,必须要先行制定好一个能牵制他的计划,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啊,真是太令兽感叹了,没想到一向不擅长动脑,而且脑袋不太灵光的我现在居然在动脑,居然在策划着怎么智取我即将面对的敌兽!今天的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北边? 啊,今天好像下雨,没太阳来着。 想着,瓦格纳突然停了下来,他喜出望外地招呼我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我照做,然后发现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疑似是电梯指示灯的亮点。 我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该不会和刚刚一样,这又是一个假电梯吧? 但与其在这里犹豫,还不如一探究竟,只有老老实实地去探索,去实践才能验证一则消息的真假——这是我们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一直流传下来的一句格言,作为一个生在艾赛克莱特,长在艾赛克莱特,骨子里就是个纯艾赛克莱特的兽的我,自然是对这条格言抱有绝对肯定的态度,于是,即便知道有希望落空的可能,我还是跟着瓦格纳一步步走向那有可能是电梯指示灯的亮点,去一探究竟,看看那到底是电梯呢,还是和刚才一样,就是个铁板一块。 不过,就算它是铁板一块,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希望落空了嘛!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可是汉克诺夫大爷,哪能被这点小困难打倒?! 本章,完。 第357章 save action:其六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在罗娜走后,我和基托内被突然赶到这里的一队全副武装的家伙们包围了起来,意识到来者不善的我立刻背起这家伙逃跑,但很不幸,这家伙不太走运,还是被那群家伙里看起来像是头头一样的兽给拽走了。 而我也在那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里负隅顽抗——虽然我魔力不多,但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期间,我还想着要不要再用一下那个叫『马加锡亚』的装备,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条腰带里寄宿的那个生命体可能会控制我的意识,我就有些后怕,于是放弃了使用它来给自己增加升级几率的想法。 但,明明前一秒还在把我们两个当闯入者追杀的那伙家伙们,突然却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纷纷撤退了,我侥幸自己不战而胜,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害怕。 该不会是其他兽的行动被发现了吧? 而且,现在基托内也在他们手里,我不得不去救! 于是,我四处寻找出口,最后从那地下通道之中飞回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静悄悄的,地上有很多鞋印,看起来,这里在我上来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骚乱。 这下有些不妙啊——我咬咬牙,四处寻找其他兽的踪迹,同时发现,这里不管是工作兽员,还是那些负责者,又或者是孤儿,全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就像娄鸣他们认为的那样,这里其实除了那些孤儿是受害者之外,其他兽都是我们的敌对势力吗? 孤儿院内的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外面的雨声,这里丝毫没有任何声音,恍惚之间,我突然想起了这座孤儿院的前身是“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的宅邸这件事,念及此处,我突然发怵了起来,想,会不会有恶灵在这里作祟呢? 或许对于大部分的兽来讲,艾尼莫斯世界存在“幽灵”或者“恶灵”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十分愚昧的迷信说法或者不靠谱的都市传说,毕竟,当今科技文明盛行于艾尼莫斯世界,那些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们,必然要将这些无法用他们“伟大的”科技手段来解释的东西打上“谎言”、“虚妄”、“愚昧”的标签,但,只有我们这些知晓魔法和过往真相的兽才明白,这个世界,艾尼莫斯世界,是存在着“幽灵”和“恶灵”的。 “幽灵”,是执念绑架了意识和生命力而诞生的存在,而“恶灵”,则是在“幽灵”的基础上,又增添了“恶意”的作用才得以诞生——一般来讲,“幽灵”并不是什么恶劣的东西,他们最坏心的也只会搞一些有点过分的恶作剧罢了,很多“幽灵”甚至还会在暗中帮助别的兽,而且他们一旦见到太阳光,就会彻底消散,即便是有幸从来没有照射到阳光的“幽灵”,其执念和生命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心愿的达成,而逐渐崩坏,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恶灵”则不然,如我上述所说,“幽灵”所做的有些过分的恶作剧,在“恶灵”身上,也算是最善良最善良的那种“恶灵”才会热衷去做的事情,他们比起“幽灵”,要可怕的多,因为他们不仅有着远比“幽灵”强大的力量,而且还以将自己的恶意施加到他兽身上为乐,他们会毫无底线地折磨不幸撞上他们的兽,很多兽遇到这样的存在,下场几乎就是非死即残。 而且,“恶灵”这种东西即便遇到阳光,也不会消散,仅仅也是被限制了活动能力,暂时无法继续作怪而已,而一到晚上,他们就又会恢复行动能力,完成白天没有做完的事情。 而且,有些知名的“恶灵”曾经还一度成为了诸神的死敌,这样的知名“恶灵”,也被后世之兽称之为“恶魔”。 所以,这里会有那位“血腥女公爵”的“恶灵”存在吗? 我开始忐忑,但旋即停到了一阵接一阵的,十分有规律的响动。 那到底是什么——是有兽在那里,还是“恶灵”或者“幽灵”作祟? 又或者说,这是敌兽引诱我的圈套?!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我深呼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飞到了二楼,然后寻着声音的方向前进,不知不觉之中,我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也就是,那个孤儿院院长的办公室。 真是的,怎么这里面会发出声音?! 难道是那个孤儿院院长搞出来的动静?!不对,这也不像是他的声音啊。 我一边运作魔力,以防不测,另一边,也搭在了门把手之上。 啪——轰隆隆—— “哇啊——”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我一大跳,我连忙退后一步,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打雷的声音。 “■■■!■■■■的吓老子一跳!” 我怒骂道,随后再次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将其按动,推门而入。 里面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里面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里面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里面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 此话萦绕在我的耳边,直至,我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基托内四仰八叉地睡在地板上,呼噜震天响,口水流一地,梦话一大堆。 所以……刚才的动静,是这个■■的呼噜声。 你■■——我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想把他喊起来,然而他只是翻了个身,说了句,“次步夏了……”。 我■,还打了个嗝?! 我■■■■■■■!你■■■■■■! ■■■■■基托内!你这■■害我担心死了居然还那么心大地在这里呼呼大睡!■■■■■!!! 我连着踹了他几脚,喊了他好几声,他仍然没啥反应,从头到尾只是翻了一个身,睡得是真死! 无奈,我只能跟拖着一袋沙子一样,揪着他的尾巴拖着他离开了这里,继续探查这孤儿院里其他兽的下落。 …… “这就是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的这货睡得太死了!■!” 找到娄鸣他们后,我将发生的事一一叙述道,并当面又踹了他一脚试图把他叫醒,但丝毫没用。 而娄鸣也好,路杰也罢,亦或者是罗娜,他们仨都有点憋不住笑,只有那个叫甘棠的记者大妈在冷静分析。 “睡得那么沉,他该不会是被谁注射了镇定剂之类的药物吧?” “有可能,我来看一眼。” 娄鸣说着,扒开了他的眼皮,然后又检查了下他的脉搏和鼻息,又扒开了他的嘴巴嗅了嗅气味,说,“甘棠小姐,你应该没猜错,基托内大概是被那群■■打了一针‘马尔福’,就那种在战区医疗棚里给重伤士兵做紧急手术才会用的高效镇定剂,这种玩意儿在艾赛克莱特这种还在和邻国发生矛盾冲突的国家里很容易搞到,而且,被打了这种药物的兽,嘴里都会出现类似于薰衣草和硫磺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你还知道这个?” 我问他道,而他则伸了个懒腰,说道。 “当然了,我的知识面和信息网远比你们丰富,况且,为了做足准备,我向司璃家申请的物资里就有这种药,只不过是为了应急,所以没那么多,也就五六盒吧,而且,我问过,他们也是从艾赛克莱特的军队里买到的,不过不用担心,基托内的药效过去了就会醒来,总之……” “总之,咱们还是先去救那些孤儿吧。” 路杰说道。 “正合我意。” 娄鸣看着路杰,如此说道。 “但是,我觉得还得要把保尔神父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为妙,他年纪大了,被打晕可不是什么好事。” 罗娜提议道,而我顺着她的提议说道。 “那我和罗娜一起去吧。” “好的。” 娄鸣点了点头,随后,我们兵分三路,我和罗娜送保尔神父去就近的医院,那个记者大妈留下来看护基托内并接应汉克诺夫,而娄鸣和路杰则去追踪那些被带走的孤儿。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原本好好的电梯突然振动了一下,随后一种极速的下坠感传来,我顿觉不妙,赶快用『绝对制造』把电梯进行改造,令电梯整体和周边窖井的墙体熔铸在一起,使之不再下坠。 “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咋那个动静?!” 瓦格纳被吓了一跳,罕见地蜷缩在我腿边,拽着我的裤子不放。 “我怎么知道发生啥了!” 虽然我嘴上说不知道,但是心里明白的很,一定是那个“虫子院长”在捣乱! 他■■的,真会挑地方,居然在电梯窖井里耍阴招! 现在缆绳多半是让那家伙给搞断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下坠感。 这么想着,强烈的撞击感从电梯顶部传来,电梯受此冲击立刻裂开了一条缝,不用多说,这一定就是那家伙搞的鬼。 果不其然,他那被装甲扭曲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只要我把这里踹开,你们马上就会被我在这里解决了!是否感到惊喜呢?闯入者们?!” 说着,第二次冲击的声音传来,顶部的裂缝开得更大了,我深呼吸一口气,跟瓦格纳说了声“在这里别动”,之后,就做好了准备。 第三次冲击,电梯轰然碎裂,我和瓦格纳双脚悬空,而那家伙正用他的翅膀飞在空中,虽然装甲掩盖了他的脸,但他多半是在狞笑吧? 引力瞬间把我和瓦格纳拉了下去,瓦格纳既然是幽灵,那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我也是丝毫不怕。 因为我已经有了对付这家伙的打算。 现在这个局面,是谁要收拾谁,谁要谁的好看,还不一定呢! 等着本大爷,把你这个“虫子院长”,打得哭爹喊娘吧! 想着,红色的法阵,出现在了那电梯每一块碎片之上。 本章,完。 第358章 save action:其七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红光闪烁,那“虫子院长”还没来得及干扰我一早就布置下的魔法,只见那些金属碎片立刻按照我的想法,变作一个巨大的滑梯和一截长链的手铐,在我和瓦格纳那小子的屁股靠在滑梯上,手铐的一段铐在我的右手上的刹那,想必那手铐的另一端也铐在了那“虫子院长”的手上吧? 在引力的作用下,我和瓦格纳坐在滑梯上一路向下,远处还传来了那虫子院长的惨叫声——在坐滑梯一路向下的时候,我也没有忘了折腾那家伙,因此一直都在用『绝对制造』把我们已经滑过去的地方改造成各种形状,什么锯齿型,波浪形,阶梯形,奶酪擦形……总之,要多残忍有多残忍,就是不能让这家伙舒舒服服地下来! 而被我们两个的重力向下拉扯而强迫经过有着那种形状的地段,想来不掉层皮,也至少得摔个鼻青脸肿吧? “咯咯咯嘻嘻嘻嘻嘻……嘎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可能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能听到的动静,我憋不住笑,虽然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那家伙的惨状,但…… 一想到他那身老难办的装甲,怕是这一通折腾效果也不大吧……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 但如果想点好的事情的话,兴许这样左磕右碰的一通折腾,能把他那些鳞粉给抖干净呢!这样的话他最难办的能力也就被封印住了——哦,但愿是这个样子,要不然我们两个可就麻烦了。 “你咋不笑了?” 瓦格纳回过头来问。 “哦,没,没啥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牵引力自我的右手之上传来,直接把我拽离了滑梯,吊在半空之中。 我向上看去,那个“虫子院长”身上的装甲已经有了不少破损和刮花的地方,有些地方还渗出殷红的液体来,翅膀上的鳞粉涂层已经被损耗殆尽,其中有一节翅膀甚至断掉了。 他的面部盔甲已经完全破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正怒不可遏,又得意洋洋地看着手铐另一端的我。 “哼,净耍小聪明,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把我击溃吗?” “小聪明?拜托,我脑子没那么灵光,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我也一点都不觉得被你夸是什么好事……快点把老子放下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见他装甲上的鳞粉已经抖干净了,而我们之间已经撕破脸皮,不可能化敌为友,所以我丝毫不留情面地又发动了『绝对制造』,令手铐的另一端延伸出尖刺,刺入他的手腕。 他疼得大叫一声,而我撩了一下头帘,问他道。 “怎么样啊?放不放老子下来?要是还想吃苦头的话,咱俩就这么僵着,我可告诉你,我折磨兽的手段多的是,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随时都能把你搞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嘶……放开你?!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你身为保尔的养子,竟然被他溺爱成这个样子,你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别的我不清楚,但平常来这里的时候,你每次都在偷懒,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吸烟,我素日里最讨厌的两种年轻兽,一来是吸烟的年轻兽,二来,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年轻兽!明明你们有着那样好的青春,却丝毫不想着如何努力提升自己,耽于浪费时间和烟酒,真是难以容忍,甚至……你们还试图闯入这里,阻止我们伟大的计划,我作为你的长辈,今天必须得好好管教管教你才行!” 他仍然在嘴硬,我也没办法,既然这么喜欢嘴硬,那好,我就让你嘴硬不起来。 这次,我没有发动我用得最熟练的魔法『绝对制造』,而是另外几种魔法。 红光闪烁,无数的沙子从我手中那『黄沙冲击』的法阵里飞出,一路直上奔向这家伙的面门,他脸上挂了不少彩,被这沙子一扑,疼痛感自然是不言而喻。 随后,另一种魔法『山镇之重压』也发动了,如同大山一般的重量一股脑地压在他的身上,令他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只能僵在原地,成为我的活靶子。 紧接着,『临头泥沼』、『蒺藜雨』、『极速朽烂』这三种魔法的效果也在『山镇之重压』发动之后纷至沓来,他的嘴巴和鼻孔都被泥浆封住,身上的盔甲也逐渐朽烂,露出原本的肉体,之后又被土石化作的蒺藜一下一下割破,而泥浆和沙子又在割破的瞬间填满他的伤口,难受得他面部扭曲。 正当我又想着给他来个“以卵击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的身体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警报!警报!疼痛阈值已过载,五秒后将关机维护。” “啥?” 我不明所以,但没一阵儿,他就自己掉了下来,牵扯着我一路向下,我大呼不妙,赶忙又用『绝对制造』改造滑梯,接住了我们两个。 这下安全了,只是…… 这家伙咋一动不动了? 不是,这啥情况啊这?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在孤儿院的门外发现了车辙印,不用多说,这一定是他们逃跑的痕迹,因此只要顺着它一路追过去就好。 只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此时此刻,我的疑心又在我的心海之中翻滚起了波浪,这让我又有点不太敢确定,我们眼前的这道向前方无限延伸的车辙印,真的是他们逃跑的方向吗?又或者说,是用来迷惑我们,拖延时间的参照物? 就像最开始,我们遇到的『乱魂道』那样。 吃了一次亏,所以我们就要警惕一些了——于是,我让路杰根据基托内曾经发过来的,有关于这座孤儿院布局的图纸,去寻找果戈里的办公处,想要从那里找到属于他的东西,之后再用『定位之术』探寻他的位置。 这么做,总比直接按着这不知是否是陷阱的车辙印一路前进追踪要稳妥的多,以免,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啊,虽然“调虎离山之计”这个词来自于“人类”那边,但在这种情况下,这句“调虎离山之计”反倒挺贴切的,毕竟我就是老虎嘛!只不过是胖得像个橘猫兽人一样而已。 只不过……已经过去快25分钟了,路杰怎么还不过来呢?这未免有些太慢了吧? 我叮嘱过他要快一点的,毕竟,越早的话,越能从那群家伙手里把孤儿们救出来。 雨不知不觉地变得小了起来,但电闪雷鸣的声音越发响亮,滚滚的烟云从暗黑色渐变为深灰色,又从深灰色转变为浅灰色,宛若体色随着情绪的转变而发生激烈变化的变色龙兽人一样诡谲莫测,这是否是在预示着什么呢?又或者…… 又一道雷电落下的同时,我的手机也震颤了一下,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汉克诺夫那边的捷报。 他说自己成功战胜了那个汉姆?伯格,并试图和瓦格纳潜入中央区域,我回复了一句“收到”,然后又叮嘱他再在那里找找『蜃楼之镜』的下落——既然是吴戏言先生所说的,那就必然不可能是假消息,紫之神的『神明信物』『蜃楼之镜』一定在这里! 虽然我们身边并没有其他的『蜃楼之镜』或者紫之神的『神裔』,没办法精准锁定『蜃楼之镜』的所在区域,但是,我们还有『璀璨鳞片』的其中之一! 传说,『璀璨鳞片』与『蜃楼之镜』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因此他们之间也会产生共鸣,所以,我临走之前也把它交托给『汉克诺夫』,让他放在稳妥的地方,然后,他就想也没想放在他平常放『起源矿石』的地方。 虽然不想承认那里非常安全,但我觉得这里的确不会有谁碰那里的——除非是好色到男女不拒的家伙。 有了『璀璨鳞片』在,那就不愁那面『蜃楼之镜』在哪儿了——除非,这群家伙连着孤儿带着『蜃楼之镜』一并转移了。 我本想就此放下手机,但很快,我便想起了甘棠小姐提供的信息——果戈里才是这家孤儿院真正的院长这件事。 果戈里和汉姆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汉姆是个科学狂魔,也是个古板傲慢的学究,他是不会容忍任何兽骑在自己头上,让自己承接骂名的,但为什么…… 虽然不清楚汉姆是否参与实验,但他这次却成了名义上的院长,成了给果戈里顶罪的家伙,而果戈里却以一位“助手”,一位“监管者”的表面身份潜藏于此,掌管着、料理着孤儿院和实验基地的一切,骑在了汉姆的头上,对他发号施令。 我还是非常在意这点,于是跟汉克诺夫通了个电话。 “喂?又咋啦?没事儿我就挂了,我们还得强行破解这个密码门呢!” “汉姆?伯格现在怎么样了?” 我问道。 “他啊……晕倒了,我就没管他。” “他说了什么有关于他和这里的其他兽的事情吗?” 我接着问道,而汉克诺夫回答道。 “压根没有,但你要说……他说过什么……呃,有句话挺奇怪的,而且那句话不是他嘴里发出来的,反倒是像从……” “从什么?” 我追问道。 “从他肚子里发出来的……可能是那个啥腹语吧。” “肚子里?那他说的什么?” “啊,说……说什么疼痛阈值过载,然后,五秒钟后关机维护,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也不明白啥情况,总之吧,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咋回事。” “什么?!关机维护?!不是他身上装甲的声音吗?你没听错?” 我继续问道,而汉克诺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哪儿能呢?我哪儿能听错呢?!他那副装甲,连同他的腰带都让我折腾散架了,咋可能是腰带或者装甲的声音?哎呦,你到底想说啥啊?就烦你这死胖子整天当谜语兽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行吧,我了解了,你忙吧。” 说完这句,我挂断了电话。 关机维护…… 关机维护…… 关机维护…… 关机维护……关机维护啊! 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难怪他如此听果戈里的话,难怪他做出这种与自己个性相悖的事情! 如果我的推理成立,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如此啊,就像孤儿院是幌子,“乱魂道”是幌子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一个个相互叠加覆盖,支撑扶持的幌子构筑而成的,其错综复杂的程度,恐怕远超于希恩斯大陆上蜂兽人们那六边形接六边形,大六边形套小六边形,小六边形又由更小的六边形构筑的公寓房! 所以,在这种环境之下,自然不用多说,就连汉姆?伯格,他的身份,他的职位,他的存在,他的一切,统统都是幌子!而且,有关于他的一切,还是弥天大谎,是骗过了所有兽的弥天大谎! 只是,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不寒而栗了,惊讶于,也忌惮于这群家伙的科研水平。 所以说,那个《巫师与锡兵》的故事,那个由郑义透露给我的艾赛克莱特国的经典童话故事,难不成不是在指他,而不是在指汉克诺夫?! 会是这样吗? “娄鸣!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路杰兴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我没防备,又站在台阶上,自然是被他扑倒在地。 而他,此时此刻就像是磁铁一样,把自己的下巴紧贴在我的胸口上,一脸开心又得意,得意又窃喜,窃喜又享受的样子,比起往常他那副唯唯诺诺又忧郁的样子,现在的他反倒是有几分和基托内相似。 啧,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呢,路杰。 我双手支撑着地面,手腕微微发麻,很不好受,但是看到路杰这像向父母亲撒娇的小孩子一样的神色,我不知怎的就开始享受起这种“不好受”起来了。 真是微妙无比的心情。 只是,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嘻笑打闹的时候啊,路杰。 于是,我赶忙让他把他的“发现”交给我,我发动『定位之术』,找到了果戈里他们的所在地。 而正当我们要通知罗娜把我们送到那里的时候…… “你们……想要去哪儿?” 鲍里斯,那个痛失爱子的厨师来到了我们面前。 身上还粘着不少有着汉克诺夫的口水味道和蒜臭味的口香糖。 本章,完。 第359章 新阳映旧雨:其一 “所以呢,您的想法是什么?” 面对着兽a的遗体,兽d问兽b道。 “啊呃……『塔罗斯』不是正在测试阶段吗,就用那个咯。” 雨过天晴,兽b只是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对兽d回答道。 “诶?那东西还只是试验阶段吧?” “是啊,正因为是试验阶段,所以我才想这么做啊……真是的,到最后还是死了,『曼纽』的那群山野莽夫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种,要不是看在『父亲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不同意咱们『泰伯维尔』和他们合作。” 兽b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戴好手套检查兽a的遗体。 “您别那么生气了,反正,听『曼纽』的兽讲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所以他们也很担心会不会在运送过程中就……” “哦?那你的意思是,是咱们『泰伯维尔』有问题咯?” 兽b歪着头瞪着眼看着兽d,兽d赶忙露出尴尬的微笑,摆着手说没有,但……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殷红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和胸口流淌而出。 紧接着,还没等兽d反应过来,他的额头上也多了一个空洞。 随后,兽d倒地,再也没有,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因为此刻,他也和兽a一样,成为了会逐渐变得冰冷的遗体。 而这一切,都是兽b的杰作。 “真是的……还得我还要用我珍贵的消声子弹处理你。” 兽b嫌恶地看着兽d的遗体,并给自己的脖颈处注射了某种“药物”。 只见没过多久,兽b双腿的肌肉猛烈膨胀,变得比原本粗壮了足足两圈。 然后,他一脚踩爆了兽d的头颅,白的,粉的,红的,黄的,灰的,全都瞬间在地面上描绘出一副残忍而恶心的图景。 “我平生最讨厌的,第一就是那些只会用武力,不会用脑子的乡巴佬,第二是破坏我计划的兽,第三……” “就是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反对我的家伙。” 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应该说兽b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对着兽d的遗体,一边将其踩烂,一边自顾自地说着有关自己好恶的话,即便那些碎屑刺透角质层一路扎进了他的脚掌,他也像丝毫不觉得疼痛一般地踩着,碾着,跺着——他好像对这样的过程很是享受,直至把面前的一切,都用双脚和成了一滩烂泥,他才心满意足,坐在地上把那些碎屑和渣子从双脚中用精致的小镊子取出,并在最后把消毒用的医用酒精肆意倾洒在伤口上,按说很痛,但是,他却露出了无比邪恶,无比享受,又无比开心的表情,着实是令兽不寒而栗。 夕阳西下,他满意地看着兽d那早就乱套了的遗体,之后又把视线放到了兽a的遗体之上。 “虽然有染上脏东西的风险,但不得不这么做了,等我给手消个毒,再做处理……哎呀呀,你这个兽,本来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的,但很可惜啊,现在,你只有脑子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哈哈哈哈哈——” 兽b狂妄地笑着,殷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可,那真的只是阳光,而不是那殷红色的液体吗? ——这是曾经发生在桦林郡的故事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嗯?你倒是逃脱了啊。” 我站起身来,把路杰护在身后。 要想解决这件事情,需要鲍里斯的协助——这是我们已知的重要情报,所以说,鲍里斯现在所充当的角色非常重要且微妙。 而他到底会是间接促成整件事情的完美落幕,还是洗心革面成为我们的友军,这点尚且未知,但是,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可不能心安理得的以“他是来帮助我们的”的心态拿来去面对他,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提防他才行。 “我们要去哪里,也和你没关系吧?” 我冷哼一声,回答他道。 “你……不想知道更多有关于这里的事情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似乎有些释然的表情,我明知故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们向警方揭发这群家伙,如果……赶得上的话。” 他唐突皱眉,顿时,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赶得上?什么赶得上?” “那群家伙……想把这里丢掉。” “丢掉?” 路杰凑过头来问道。 “嗯,意思就是……他们在这里安装了能彻底毁掉这里的超级炸弹,准备用这个来让这里彻底消失,然后伪装成事故,逃离海外……我也被他们当成了必须灭口的家伙,唉,悔不当初啊。” “什么?!” “超级炸弹?!能把这里彻底毁掉?!” 我和路杰惊诧道,而鲍里斯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啊,那些家伙在发现我之后亲口说的,只是,我根本不清楚那炸弹被他们埋在何方……” 我心下一凉——这还没出发讨伐果戈里呢,结果突然又冒出这档子事情来,如果去救那些孤儿的话,那么炸弹就没有谁去处理,最后,汉克诺夫他们很可能会葬身地下,而如果去拆那个所谓的超级炸弹的话,果戈里他们就会远走高飞,到时候就找不到了! “这,简直就像是电车难题一样……无论做出各种选择都会有着严重的损失。” 路杰突然说道,看来此时此刻,我们两个的想法达成了一致——果戈里这招也太狠辣了,搞得现在我们只能“二者选其一”。 而鲍里斯也仍是用着忧心忡忡的神色看着我们,说道。 “我……我会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去警方那里揭发他们的恶行,不仅是为了他们想要让我一起陪葬,将知道这些事情的我灭口,也是想了想你们对我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我儿子他……他肯定不愿意看到我这么做的吧。” 他说着,露出落寞的苦笑,虽然是在笑,但是反倒和哭差不多,只能说,这是一个承受了丧子之痛的老父亲为了表示“我没事”才露出的假笑,其内核是无穷无尽的悲哀与痛苦。 雨还在下,一直在下,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犹豫下去了。 于是,我拨通了那个电话,和电话那头的兽将一切讲清楚,之后就和路杰一起,再次让罗娜把我们传送到原本我们待着的地方。 这次还加上了鲍里斯一起,原因很简单——我并不完全相信他的所有说辞,也不完全放心他一个兽待在外面。 路杰的鼻子比较灵,因此一路顺着汉克诺夫的气味追踪到了他和瓦格纳的踪迹,只是…… 我们此时此刻来到的地方,是个深不见底的电梯窖井。 “你确定,他们在这下面?”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路杰道。 “是的,虽然味道到这里就不见了……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在这下面。” 路杰也是尴尬一笑,说道。 “啧……看上面的缆绳断了,那个小子该不会是在电梯里和那群兽打起来了吧。” 鲍里斯向窖井上方扒了扒头,猜测道。 “想都不用想就是这样了,而且他还能生龙活虎地接我电话,就说明他还一切平安,只是……” 我再次用魔力侦测了一下这里全部的布局和事物,发现这里的兽除了作为幽灵我根本感受不到的瓦格纳,几个生死未卜的小孩子和汉克诺夫之外,就没有任何兽在了,而且,似乎也没有任何炸弹或者类似于炸弹的东西,这不禁让我怀疑起鲍里斯的情报是否正确。 “你确定……他们在这里埋了炸弹吗?” 我问鲍里斯,他斩钉截铁地说,“这还有假,他们都打算把我当陪葬品了!” “好吧……” 我抿抿嘴,顺势从口袋之中拿出三张特殊的符纸,折成三个纸飞机,并从背包里取出『空气结晶』和『魔药用铂金』的粉末,用矿泉水调和好了之后,以『卡利丝香草荚』蘸取这种魔药,在上面把简易的『凌空飞鸢』的法阵画好,分别给了鲍里斯和路杰。 “看好了,我只教你们一遍。” 说罢,我冲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之后又对着它唱起了几乎没有谁不会唱的童谣《柳絮儿》,随后,只见纸飞机突然就像活了过来一样,扑闪着双翼,飞到我脚下,我顺势踏上去,纸飞机便载住了我,然后向下飞去。 很快,我便发现那窖井之中出现了一节滑梯一样的东西,我不知所以然,凑近一看,看到那滑梯一部分区域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得,不用猜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一定是汉克诺夫干的好事,虽然不清楚他弄出这种一看就是为了折磨兽的滑梯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恐怕也是为了躲避敌兽的追击什么的。 一路上,我仍然用魔力探查着周边的事物,但丝毫没有类似于炸弹一样的东西的反应。 这让我对鲍里斯的情报和他说这些目的更加怀疑了——他改不会真是我认为的那样吧?最后是因为他的一个无意间的举动,才摆平了整件事情。 “娄鸣……你的纸飞机,真的没问题吗?” 路杰飞到了我身边,问我道。 “没问题啊,被『凌空飞鸢』这种魔法赋予飞行能力的载具很坚固的,虽然是个纸飞机,但是你看,完全不会被我的重量压垮,喏……而且,如果这个魔法用在风筝上的话,不管是效果还是牢固程度都会很好。” “真的吗?” 他挠挠头,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 “可为什么,唱完《柳絮儿》这个魔法就发动了呢?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我挺好奇的,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啊?” 果然,路杰他果然会因为这个而感到好奇,于是,我微微一笑,回答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很多童谣,都是发动某一种或者某几种魔法的咒语,这纯粹是为了保护一些魔法不会失传才使用的小手段而已,所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当然,放在现在这种魔法文明几乎不复存在,科技文明大肆兴起的时代来看,这种手段的确有效。” “这样啊……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那……是不是有些童话故事也是这样的呢,比如你说的那个《巫师与锡兵》?” 路杰猜测道。 “算是吧,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巫师与锡兵》根本就不是发动什么魔法时需要吟唱的咒语,而是与某种失传已久……不,也不能说是失传已久吧,应该说是,或许根本不存在,但也可能真的存在的魔法有关。” “啊?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嘛,《巫师与锡兵》,表面上是个平平无奇,教导兽们只要努力,只要相信,那么幸福就会来到这里身边的老掉牙的童话,但实际上,它却也是那本《炼金术研究记录》的开篇前言。” “啊?《炼金术研究记录》?” “是的,是一本很古老,又没什么用的魔法书,因为这本书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只是一本研究记录,作者的终极目标,也就是上面所记载着的,作者本兽一直在钻研着的,艾尼莫斯世界最神秘的魔法之一,有着‘全能魔法’之名的『炼金之术』的研究心得及历程……『炼金之术』,在理论上讲,可以变废为宝,点石成金,甚至还能缔造生命!但,很可惜,那个作者终究还是没能把这一理论上存在着的魔法复现出来,总之,是个很令兽惋惜的故事,而他也把自己对『炼金之术』的崇拜和憧憬都描绘成了一个童话,也就是这本书的前言,《巫师与锡兵》。” “这样啊……” “是啊,但是,我之所以说真的可能存在,原因也很简单,你,不觉得吗?不觉得这个魔法,有点眼熟?” 我问路杰道,路杰和我心有灵犀,马上明白了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话无需多说,我们二者心照不宣就足够了。 “嗯,是啊,就是你……认为的那样。” 我如此回应道。 本章,完。 第360章 新阳映旧雨:其二 浮拜德?克伊,曾作为知名大法师格里姆?安德的弟子,在艾尼莫斯世界进行了长达二十六年的游历,而有一次,在游历到某座沙漠之中,他发现了一座于诸神创世年间修筑的神殿遗迹,于是,他带着朝圣的心,在简单做了下祭祀仪式以表崇敬,便和在三年前随从自己一路前行的小弟子踏足进入了这座被兽人们遗忘了几千年之久的神殿。 在这里,他发现了各种或耳熟能详,或初次观摩到的神话记载,同时也发现了大量的『神遗之石』和一些珍贵法器。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两样东西。 在他走到神殿的尽头时,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天秤,上面还刻着赤之神的『神裔印记』,这天秤由一种难以言喻,或许当今世界都遍寻不到的特殊金属打造——“这一定是赤之神的手笔无疑!”浮拜德想着,跪下仰视天秤,却发现天秤的中央镌刻着一行字。 [朝圣者,崇高的魔法和劝诫的真知,二者只能选其一,切不可贪得无厌。] 似乎是从中领悟了什么一般,浮拜德望着天秤两端的秤盘,赫然发现其中突然多出了两样东西。 其中之一,是散发着彩色光泽,中间有孔的一摞魔镜,而另外一个,则承装着一本外表看起来有些残破,内部却保存完好的书籍。 一边是魔法,一边是真知,自己只能拿到其中之一,这让浮拜德一时之间犯了难,但转念一想,来这里的兽,不止自己一个,还有自己的小弟子,如果说自己是朝圣者的话,那么自己的小弟子也是朝圣者,既然有两个朝圣者,那么两样东西都会到手——这个想法一出,浮拜德便吩咐自己的小弟子和自己一起去取得秤盘上的两样东西。 两个兽虽然同时取得了东西,但是,就在他们把手放在魔镜和书籍的刹那,天秤之下传来了机关发动的声音,随后…… 无穷无尽的流沙朝师徒二兽头上袭来,浮拜德年老体衰,最终被埋在了流沙之中,而小弟子则是身手灵活,带着那本书逃出了神殿,而神殿也在它逃离出来的刹那,化作了一摊摊黄沙,在这座沙漠之中湮灭,而随后,埋在其中的二十五盏魔镜也化作光束,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面对着不明不白死在这里的师父,以及手里的那本记录着所谓“崇高的魔法”的书籍,那位小弟子决定将其研究透彻,以悼念自己的师父。 可是,那位小弟子天资拙劣,虽然体内有着魔力,但却不是什么研究魔法的材料,因此,他最终也没能破译那所谓的“崇高的魔法”,就连那本他用来研究的古书,也在战争之中被当时以横行霸道,贪得无厌着称的艾赛克莱特的军队缴获,从此,他再也不能继续进行他的研究了。 伤心欲绝的他,在将自己过去近三十多年的研究手稿以及自己的毕生精力进行了整理,并以一则自己想出的童话故事为开篇前言,着成了一本《炼金术研究记录》,便抱着巨石,跳入了大海之中,溺毙而亡。 没有兽知道他的名字,曾经一度作为孤儿的他也没有名字,只有那本《炼金术研究记录》仍然记录着这一出因为浮拜德的贪念而酿成的悲剧。 而除此之外,有关那“崇高的魔法”——『炼金之术』的文献,也只有艾赛克莱特不断上演着传承、篡权、更易的王朝之中不停流传着。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仍然还存在着“君主”这早就应该灭亡的存在的原因之一吧。 ——某兽的记录本上如此写道。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或许路杰已经在我的引导下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我并不想让他将所意识到的那些事情对外声张出去,因为现在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倘若我的猜测有误的话,那可就糗大了。 『凌空飞鸢』逐步落在地上,我们三个看到了那已经“昏迷”过去的挂名孤儿院院长汉姆?伯格。 只是,他真的是汉姆?伯格本兽吗?依现如今的情报来看,未必是这样,或许真正的汉姆?伯格早就已经不堪凌辱而自我了结,亦或是在监狱之中饱受折磨而撒手兽寰,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汉姆?伯格”,很可能只是一具精妙的仿生机械兽罢了。 虽然很难承认,也很难接受,但眼前的这个“汉姆?伯格”果真是个仿生机械兽的话,那…… 那『泰伯维尔』所研发的各种科技产品,包括他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可就真的有些难以想象,以至于都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了。 因为,在此之前,我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出来这个“汉姆?伯格”不是兽人而是仿生机械兽!而且还是几乎继承了汉姆?伯格的记忆,知识,一言一行,乃至『本味』的仿生机械兽! “娄鸣,怎么了吗?” 路杰凑了上来,似乎对此刻我凝视汉姆?伯格的躯体这件事感到好奇。 “没什么,咱们去看看汉克诺夫他们吧。” 说罢,我便朝着那站在密码门前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走去,路杰和鲍里斯紧随其后。 “还没好吗?” 我拍了拍汉克诺夫的屁股,问他道。 “呦?你咋下来啦?” 他转过身来,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问道。 “哦,有紧急情况,咱们得赶快带着兽走,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得把『蜃楼之镜』带出来。” 我给予回答,神色肃穆。 “有啥紧急情况?” 瓦格纳问道,我刚想说,鲍里斯便抢先回答。 “他们……那群兽,在这里买了一颗足以将整个孤儿院和地下研究基地全都炸毁的超级炸弹。” “啥?!!!!” 汉克诺夫和瓦格纳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甚至都忘记了提问为何鲍里斯也在这里,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瓦格纳背后仅剩两团的火苗,对他们说道。 “没时间了,汉克诺夫,你用魔力探查过了吗?这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兽在?” “啊,探查了,有,两三个,都在睡觉来着。” 汉克诺夫回答道,我看了一眼那个被汉克诺夫这个莽汉用蛮力和『绝对制造』废了大半天劲才仅仅搞出几个凹陷的密码门,心想这真不愧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然后向他扔了一大条巧克力。 “耗费了那么多魔力和体力,好好休息下吧,接下来看我的。” 我说着,他敷衍地说了句“好好好”,之后撕开包装把巧克力扔进嘴里。 然后,我露出了得意的坏笑。 “唔……呸!我■!你■■给我的到底是啥?!” 他质问道。 “巧克力啊。” 我从容回答,并从背包里翻找破解这个密码门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 “■■的你少骗我!巧克力咋能是又酸又苦的?!” “嘿嘿,这就是你没见识了,我给你的呢,是那种不添加任何糖分,只有可可脂和可可粉混合制造出来的巧克力哦,和市面上的巧克力一点都不一样,而且,这种巧克力在补充能量上非常有效,也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说着,我自己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撕开包装一口咬掉一半,并大口咀嚼,意味深长地看着汉克诺夫。 “我……我不信,除非你把你手里那块给我尝尝,■■的,你那块绝对是甜的!” “好吧,那我就……” “不行!我也要!” 我正想把那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交给汉克诺夫,路杰却出乎我意料地大喊了一声。 不仅是我和汉克诺夫,就连鲍里斯和瓦格纳听到这句话都直勾勾地看着路杰。 “呃……等下我再给你一块。” 路杰看起来气鼓鼓的,我寻思着等下给他一块比较甜的,但他却断然拒绝,只是,很快又陷入了那种一如平常一般的紧张和语无伦次之中。 “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对,我其实是想说……” “好吧好吧……” 我真的不了解路杰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非要吃别的兽咬过一口的巧克力才罢休——虽说我知道他也算是个嘴馋的吃货,但……吃别的兽已经吃过的东西,这种行为真的有点怪怪的诶。 难道这是他的怪癖吗?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发现呢? 无论怎样,我不甚理解,但又实在看不下去路杰那副既气鼓鼓又渴望无比的可怜巴巴的神情,于是,我把那块巧克力放在他嘴边,让他咬了一口,他先是整张脸被苦得变形,随后又露出了有些怪怪的,无比欣慰的表情,好像是在极端的酸苦味道过去之后,品味这种纯苦巧克力融化在口腔之中的醇厚香气一般。 “好吃吗?” 我问道。 “还……好。” 他勉强咽下,说道,随后又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于是又把剩下的巧克力全都交给汉克诺夫。 “唔……啧……■■的怎么,怎么还真的是……苦的?!” 汉克诺夫的脸也被苦得变形,我遂不再搭理他,在背包之中把那样东西翻找到手。 是一张卡片,一张只有着复杂条码和内置磁力芯片的塑料卡片。 这东西是还在墨烟岛时,基托内为了进一步取得我的信任才交送给我的,据他说是『泰伯维尔』各个实验基地的通用门禁卡,有了这个,想必破解那个密码门也不需要花什么力气了。 于是,我将卡片抵在大门的电子屏上,只听“嘀”的一声,门开了。 …… ——视角转到另一边—— 山林之中的小路上,一伙身着军装的熊兽人在一个狼熊混血兽人的带领下,拦住了一辆大货车的去路。 货车司机下车,还没等他说话,就听枪声响起,吓得他魂不守舍。 开枪的正是为首的狼熊混血兽人。 随后,另一侧的车门打开,那个几乎和唐斌长得一模一样的狐狸兽人,果戈里从车上走了出来。 “呦,这不是伊利亚将军吗?幸会幸会,可您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在前线取得了一场大捷,国王陛下召您带兵回来休整了吗?” 果戈里颇有礼貌地向为首的狼熊混血兽人行了一礼,之后又热情地问候起来,丝毫不顾身上的衣服和毛发被大雨淋湿。 “我们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到来,并非是奉皇家的旨意。” “啊?那,您……为何要在这里等候我们呢?这真是,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呢,呵呵呵呵……” 果戈里讪笑着,微微后退一步,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局势有些不妙。 “摸不着头脑,呵呵呵呵……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拦截你们吧?” 伊利亚冷笑着看着果戈里,随后解释道。 “我们是奉给我们提供战略物资的金主的命令来这里的,而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你们这群兽逃走,好让你们配合警方调查调查近几年发生的一些兽口失踪案,尤其……是发生在你们孤儿院里的兽口失踪案!” “哦……你居然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吗?” 果戈里歪着头问道。 “少废话!劝你们赶快缴械投降!” 伊利亚身边的副官,一个膘肥体壮的熊猫兽人举起冲锋枪,对准了果戈里的脑门,而果戈里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只是拿出了两样精致小巧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像是吊坠,另一个则看起来像是卡片。 “总而言之,缴械投降是不可能的,而你们这群浑身血腥味的莽夫,既然知道了有关于我们的事情,那也就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咯。” 说罢,果戈里露出了疯狂的笑意,并把吊坠和卡片猛地插在自己掩藏在正装之下的『装备显现装置』之上。 [extraordinary system,entry!] [naberius,set!] [ full mechanical control system,install!] [queen of the manica,debut!] …… ——与此同时,孤儿院内—— “诶?!” 似乎是为了看时间才打开了基托内手机的甘棠惊讶地发现一条短信正在发往娄鸣的手机当中。 “怎么会这样?!” 而看着那条短信内容的她,面露惊恐之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短信上的内容,对于娄鸣他们来讲,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吧。 而基托内,一直都在装睡,似乎是见证了什么的基托内,也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用绿色的眼睛窥伺着甘棠。 本章,完。 第361章 新阳映旧雨:其三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还好保尔神父他没事,只是昏了过去又出了点■,真是要把兽吓死了。” 刘枫从走廊另一头的医生办公室里边朝我走来边说道。 “没事就好,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些日子一直都萎靡不振的?难道是因为那个篆愁君吗?” 我问道,而刘枫走到我身边,正想要点上一根烟,但转而就意识到这里是无烟区,因此把烟收了回去,旋即倚靠在了我对面的墙上。 “那个篆愁君,它的事情我的确很在意,毕竟莫名其妙就被那种东西缠上了真的很令兽不爽,但……也不只是因为这个。” 刘枫的脸色变得有些差,左边的尖牙咬着他自己的嘴唇,即便不用『宇之戒指』的权能,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么的不开心,多么的不愉快。 “不只是因为这个?你还有其他的烦心事吗?”,我问他道,他正想开口,但只说了一句“是啊”之后,那本名为《委托录》的空白书籍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之间,随后,篆愁君,那个怪诞无比的蜗牛就从中爬了出来。 医院的走廊来来往往,不说很多,也是不少,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没有注意到篆愁君的存在,似乎,这个怪诞的家伙,连同那本神秘的书籍,也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感知到。 “明明都清楚了真相,你居然还是满面愁容吗少年?” 篆愁君转过头去,问刘枫道。 “哼,你说反了,是正因为清楚了真相,所以我才觉得非常不爽!” “真相?” 我不明所以,随后篆愁君便向我解释道。 “你们的敌兽之一,『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冒充成他姐姐的样子,一直哄骗他,想要把他拉到他们的阵营去,但却失败了,也就是说……刘枫少年他,被那家伙骗了感情,而且是对他来讲最重要的亲缘之……” “够了!你给我闭嘴!” 刘枫喝止道,随后篆愁君留下了一句“又有新的委托”之后就又钻进了书中,消失不见,刘枫把书捡起来,和我坐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一言不发,直至他主动找我说话。 “我……我很傻对吧?明明很清楚她……很清楚姐姐她已经……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却,却还是被那个■■给……” 哽咽着的话说到一半,他彻底忍受不住内心的悲痛,垂下头去轻声啜泣,而我则在心疼之余,内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原因很简单,对于这种玩弄他兽珍贵感情的恶劣家伙,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尤其是,那家伙以这种方式伤害了刘枫。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大门之中的实验基地的中央区域,和我们当时在『神启现象』之中看到的一样——罗列着的种种大型仪器和手术台构成了有序但古怪的图景,墙壁上的换气扇呼呼地转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时不时滴答滴答地渗下水滴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四处弥漫,像是不把谁呛死都不罢休一样。 无数的科研资料和医疗卷宗被摆放在这里的西侧,并锁在巨大的密码柜之中,与之相对的正东侧,则是刚刚提到过的各类大型仪器和手术台的摆放位置。 在这里的正北一侧,则摆设着一座有着巨大屏幕的奇怪仪器,我猜测这是操纵这里一切的总系统,而在西北角一侧和东北角一侧则分别有着厕所和餐厅的标识,正南一侧是大门,西南角是登上这里二层俯瞰台的阶梯,东南角则摆放着六排六列给手术执行者在手术前后进行全身消毒处理的全自动医用透彻消毒舱,这可是造价极为昂贵的高端精密仪器,即便是一台都要个几千万呢!而且后续的保养费用也很高,如果没记错的话,金都国也只有五家医院有这种费用高昂的设备,而且都要从它的产区格雷斯雷德国去购买才行。 只是,刨除这些,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譬如『神启现象』中并不存在的密码门,以及通往这个实验基地中央区域的箱式电梯都不存在,我们在『神启现象』中所看到的,反而是扶梯之下直接连接着这里,没有那么多冗杂的道路和弯弯绕——这或许也是我们一路下来无法完全提起警惕心的原因之一吧,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入“乱魂道”,更不至于被假电梯所蒙骗,差点败在那个“汉姆?伯格”的手下。 我们太低估这帮家伙的用心险恶了——我原以为,『泰伯维尔』只是个科研组织,大抵不会像『曼纽』的雇佣军和杀手那样心狠手辣,但现在看来,『泰伯维尔』的这帮科学狂兽才是真正的毫无道德底线可言,他们,或许要比『曼纽』那一伙更为可怕。 而这,就让我对他们那个『父亲大人』的印象变得更差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世界好,说是不能对艾尼莫斯世界的未来置之不理,但他却让自己的手下做出这么一桩桩惨绝兽寰,随意夺取他兽生命的事情,甚至还打算放出那个『天外来物』来毁灭世界——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个兽魅力,竟然能『曼纽』的杀手和雇佣兵们为何对他如此崇拜,就连塔图?希同都觉得他“并不是恶兽”。 难不成仅是用“臭味相投”这个词就能解释这种情况?哦,但愿是这样吧,倘若那家伙是个无比复杂的兽的话,我可不知道见面之后该如何处置他! 想着,我看向摆在正东的三台玻璃罩子的古怪仪器。 那三台仪器的罩子之中各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他们两男一女,男的都是熊兽人,看起来像是双胞胎兄弟,而女的则是一个鹿兽人,又瘦又小,身上还有许多伤痕和缝合的伤口。 “啊,是盖尔谢和奥古斯特!虽然长高了一点但俺不会认错的,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没死。” 瓦格纳认出了那对双胞胎,惊声说道。 “居然是熟兽啊……” “那当然,因为盖尔谢老是把他不喜欢的花椰菜和他弟弟不喜欢的青椒偷偷夹到俺的碗里,俺可不会忘了他们俩,而且,最过分的是他们两个一个聋,一个哑,就算被他们夹了一碗花椰菜和青椒都没法和他们辩解,每次都把俺气的够呛呢!” “所以你其实是希望他俩死了?” 我这才听出来,他刚刚为什么是说他俩“没死”而不是他俩“还活着”,敢情这是咒他们俩呢。 “才不是呢,俺只是不喜欢他们俩这种偷偷摸摸往我碗里夹他们不喜欢的菜的行为而已,哼。” 瓦格纳矢口否认,而我也没必要跟他计较这些,只是问他认不认识最后面那个鹿兽人女孩,他说不认识,并推测她是在他离开之后才被送到这里的孩子。 “总而言之,先去救兽吧,汉克诺夫,给你的东西你没弄丢吧?” 话音刚落,只听汉克诺夫回答道。 “没,看!” 他掏出了那枚散发着橙色光辉的『璀璨鳞片』,霎时间,整个中央区域都被其散发出的光芒照亮。 与此同时,我看到鲍里斯在看见『璀璨鳞片』的刹那,表情由原本的淡然变得激动起来,意识到无意间露了宝的我便如此吩咐道。 “汉克诺夫,你和路杰去带着它找咱们一定要带出去的那样东西,我和鲍里斯瓦格纳过去先把那三个孩子救出来,找到了你就通知我们一声。” “甭担心啦!交给我俩!” 说着,我们便分成两路,汉克诺夫运作魔力,激活『璀璨鳞片』,使之与那面『蜃楼之镜』共鸣,顿时威压感和凝视感传来,我们几个不敢动弹,但随后,待这种感觉过去,他朝着其共鸣指引的方向与我们背道而驰。 “那到底……是什么?就那块橙色的东西。” 果不其然,鲍里斯开始向我打听起了『璀璨鳞片』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打听这个,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我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卷入我们的事情之中——不管他是否心生歹念。 “好吧……但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这个东西的某样东西,只是颜色不一样。” 随后,鲍里斯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哦?说来听听。” “那是我,嗯……差不多是十六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厨房的学徒,记得那次,是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与海特灵群岛王国的皇家进行外交会议,他们吃不惯海特灵群岛那里的饭菜,于是就把当时的皇家御厨,这就是我的师父,还有我和我的几个师兄弟一块带去了,我那个时候啊,因为兽手不足,所以也要充当侍者,跟着我的师父一块给皇室成员们上菜,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两国的皇室成员在讨论什么‘神明的至宝’,然后就是指当时被放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的红色片状宝石,我当时也没注意,只觉得那块红色片状宝石似是散发着一种令兽难以靠近的气息……刚才,那个经常偷懒的小子拿出来那个东西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因为那个东西,和当年我看到的那块宝石除了颜色之外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那种压迫感也……” “也完全一样,对吗?” 我说道,如果鲍里斯所说不假的话,那么,其中一块『璀璨鳞片』应该就流落到了海特灵群岛王国去了,而且还被当地皇家监管。 不过,这样就好了,我根本不用担心了,因为海特灵群岛王国的安保工作是全艾尼莫斯世界数一数二的强,『璀璨鳞片』作为虹之神的『神明信物』,自然会被海特灵群岛王国的皇家视若珍宝,所以绝对会严加安保,肯定不会被诸如『曼纽』和『星宫结社』这样的势力夺走。 我们并非要把所有的『神明信物』都搞到手,只要确保它们不被这些野心勃勃的势力拿走就好,这就是我的打算。 “是的,完全一样……所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既然有其中一个,那就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吧?” “哦,就是像当时他们说的一样,是‘神明的至宝’,就这样。” “啊?!‘神明的至宝’?!” 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世界是切实存在着神明的,不然,我们的魔法,你觉得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耸耸肩说道,随后快步来到了那三台仪器面前。 我扫视了一眼操作键盘,大致阅读了一下上面按键的文字,基本搞懂了要怎么把这几个仪器停下之后,就按照脑中的想法,按下了对应的按键,并祈愿着自己的理解无误。 下一秒,警报声响起,我连忙按下下一个按键,警报声立马停下,紧接着,玻璃罩子中的液体逐渐放干,那三个孩子被逐渐下降的液面带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待他们所有兽都被带到了仪器最下面的平台,我又按下了开放键,打开了那三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瓦格纳和鲍里斯上前把那几个孩子带离了仪器,我则是深呼吸一口气,随后…… 随后,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咋会在他身上啊?” 看到那个什么『璀璨鳞片』把我们引到了那个昏迷不醒的“虫子院长”面前,我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我们要找的东西会在他身上?!那玩意儿听名字,怎么说也是面大镜子吧?他真的能带着一面镜子到处蹦哒还不影响自己活动吗? “我怎么知道,总之……翻一翻他身上吧。” 路杰挠挠头,说着就要翻他的身上,我却警觉地拦住了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一刹那,我似乎从他的肚子里听到了某种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路杰,你先别急,你听见了吗?他肚子里有声音!” “声音?” 路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让他仔细听,然后…… “离他——” 只见娄鸣冲了过来,嘴里好像说着什么,但…… 还没等他说完,爆鸣声充斥在了整个地下研究基地。 本章,完。 第362章 新阳映旧雨: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到那条短信,并阅读到后面某处内容的刹那,我的内心宛若被放在了一口巨钟之中,而那短信上的内容就如同敲钟的木杵一般,狠狠地撞击巨钟,令我的心深受震撼。 那条短信的内容大致就是有关于我们所看到的这个“汉姆?伯格”的事情——就如同郑义对我的暗示以及我的猜测一样,我们所看到的这个汉姆?伯格,并非是他本兽,实际上,这家伙是『泰伯维尔』组织利用他们的尖端科技技术打造的仿生骨架以及汉姆?伯格的细胞克隆体制组合而成的超仿生机械兽! 这超仿生机械兽拥有着原本汉姆?伯格的绝大部分记忆和各方面的肉体数据,无论是声音,力量,行走速度和姿势,行为习惯,甚至是『本味』都丝毫不差,与真正的汉姆?伯格别无二致。 当然,他们也对其记忆进行了二次的兽为编译,令之认为自己就是“被『泰伯维尔』组织救下并任用,为『父亲大人』所服务的落魄科学家汉姆?伯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关于这台仿生机械兽的后续投入的计划,这点也和我们目前所知的一样,他被作为表面上的院长,接管这家明面上的孤儿院,并以孤儿院收留的孤儿,来此工作的职员和义工,乃至是周边的居民进行兽体实验,其实验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制造『终极兵器』的『活体态能源暂存室』,而直至我们到达这里的六个月之前,在这台仿生机械兽的指导下,他们已经成功在总计700多兽里制造出了10个这样的『活体能源暂存室』了,而在这些『活体能源暂存室』中的其中之一,就是被我们留在旅馆之中的那个流浪儿多明尼克!他和另外两个作为『活体能源暂存室』的兽,即32岁的熊猫兽人村妇莎拉波娃和11岁的狮子兽人孤儿阿廖沙都是侥幸从他们的手中逃出的幸运儿,而其他的七个则被押运至了某个秘密的集中营进行集中管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个孩子身上有着如此强悍且纯净的魔力了。 除此之外,我还在这台仿生机械兽的后续投入计划之中找到了那枚鲍里斯所说的“超级炸弹”,以及『蜃楼之镜』的下落,而看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转身以我最快的速度,向着汉克诺夫和路杰所去的方向奔赴。 连接这台仿生机械兽的仿生骨架和生物细胞,使之完美配合的,正是那面他们从海中寻得的,自绀戻国流落的『蜃楼之镜』,而为了在一切暴露之后,令『蜃楼之镜』不被取走,他们也在这台仿生机械兽的腹部安插了引爆元件——只要事情败露到一定程度,令这里真正的管理者果戈里觉得需要令一切毁灭的时候,那么他就会使用远程操控的方式,激活引爆元件,介时,只要有谁碰到了这台仿生机械兽身上的『蜃楼之镜』,亦或是引爆元件的倒计时归零,那么埋在仿生机械兽体内及整个实验基地的“超级炸弹”就都会引爆!!!! 我骇然失色,这下大事不好了!路杰和汉克诺夫正跟随着『璀璨鳞片』的指引去寻找『蜃楼之镜』,倘若他们发现了『蜃楼之镜』就在那台仿生机械兽的身上,并不知其利害地碰到了『蜃楼之镜』,那么必然会引发爆炸——虽然路杰无论怎样都不会死,但我真的不愿意让他受那么严重的伤!更别说还有个愣头愣脑,面对这种情况大概没什么自保能力的汉克诺夫了!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去阻止他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么做! 路杰,汉克诺夫,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爆鸣声响起,我顿觉不妙,驱使魔力发动『磐石皮毛』尽量减少伤害,但是,在『磐石皮毛』发动,我的身体外表开始变得坚硬的时候,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法阵。 随后,那些黑色的法阵转化成了气泡一样的防护罩,把我们所有兽都包裹在了其中。 爆鸣声过去,崩塌声响起,我看到路杰的双手和肩膀被炸得不成样子,肚子上更是被开了一个透明窟窿,但更令兽惊奇的是,他的双手还有腹部都在快速再生——我的妈呀,虽然之前娄鸣跟我说过路杰有不死不灭,自我再生的能力,我也有个心理准备,但看到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这种惊悚猎奇的场面我■■就算是在电影里都看不到,今个儿可是头一次看见了! 随后,路杰跪倒在地,像是体力不支一样,我上前问候,他则是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没事……就是用了『保护结界』这个魔法,消耗了……一点魔力,所以头有点晕晕的……” “路杰!!!!” 随后,娄鸣冲了过来,连忙扶起路杰,嘘寒问暖的,真是的,■■的就算是朋友这也有点肉麻过头了吧。 之后鲍里斯也把包括瓦格纳在内的那几个小孩也送了过来,作为“电灯泡”的我们自觉回避,鲍里斯和瓦格纳去检查那几个小孩的身体状况,而我则是把目标又锁定在了那个“虫子院长”的身上。 那家伙已经彻底被炸烂了,除了一具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骨头架子的东西之外,他身上的什么■啊,■啊,脑■啊全都被炸成一坨碎屑了,而在这一坨碎屑之中插着一面泛着紫色光泽的古镜,我寻思这大概就是我们要在这里找的紫之神的『神明信物』『蜃楼之镜』了吧。 虽然从小到大,那块『起源矿石』一直都握在我的手中,让我已经把『神明信物』当成了挺平常的东西,但,这好歹也是别的神只留下来的『神明信物』,我可不敢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瞎摸,于是,在稍微做了个小祷告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端详了一下。 这面『蜃楼之镜』没有镜框,镜面光滑平整,即便是这有些昏暗的地底,有那么一点点光亮都能把四周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难道是因为它本身就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神明信物』的原因吗? 它的背面雕刻着很多图案,最外面的是一圈奇特的文字,就算有那个啥『百语通丸』的作用,我依然看不懂那些的是啥,可能那只是长得像文字的普通图案吧,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不懂。 除此以外,上面的那些图案也就基本上都是各类瓜果的图案,还有一圈圈类似于牙齿和舌头的图案,但是,这些图案嘛,就有种……呃,说不出的诡异,感觉看久了之后有点背脊发凉,可能,是因为它上面的魔力一直都在向外辐射的缘故吧,总之,我不想再一直盯着这玩意儿不放了,于是,就把它放到了娄鸣的背包之中。 “你,你这么做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放进去的瞬间,只听娄鸣质问声起,我问道。 “又咋啦?” “没什么,我跟路杰说话呢……” 娄鸣看也不看我,我不耐烦道。 “切……我说你们两个这个时候还■■磨叽个什么劲儿?这都快塌了你们还有心情一问一答嘘寒问暖?!” “说的也是……那咱们快点从这里离开吧。” 娄鸣说罢,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快速叠成了纸飞机,然后又用毛笔从一瓶味道甜丝丝的东西里蘸了几蘸,在纸飞机上写写画画,紧接着又快速念叨着什么,把纸飞机分给了我们。 “这啥?” 我不解其意,问道。 “是『凌空飞鸢』,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个魔法吗?行啦,别一脸懵圈的样子啦!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这里要塌了,那就别磨蹭,赶快踩着这个飞上去,之后带着甘棠小姐和基托内从这里离开吧!” 娄鸣边说,边背起路杰,把脚踩在纸飞机上,我本以为以他那个体重,就算加上很轻的路杰,纸飞机也得给他踩扁,但却没想到,那个纸飞机居然带动着他们两个一跃而起。 啥呀?这■■到底是啥呀?! ■■的扯淡呢吧?!■■的那么小一个纸飞机居然能■■带动他俩?没■■让娄鸣那个大胖墩踩扁不说了,还■■直接带着他们两个一飞冲天?! 我■,今天到底■■的是什么日子,我■■怎么净遇到刷新我三观的事情?! 望着手里的纸飞机,我反而变得磨叽了起来。 没想到还有这种魔法,真■■是大开眼界了——我在心里暗自想着,见鲍里斯也如法炮制,带着那些孤儿飞了上去,我也把脚放在了那个大小刚好够我双脚站立,但看起来仍旧弱不禁风的纸飞机上。 然后,只听到耳畔一阵空气略过的声音,那纸飞机竟然也把我载了起来,向上方飞去。 但是,飞到一半,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也搭在了纸飞机上,导致纸飞机突然下沉,这让我内心一阵大惊,忙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扒上纸飞机的东西,一段段看起来像是金属,又像是骨骸一样的东西,带着一些散发着焦糊味道的,又黑又白的碎屑在空气中飘荡。 是……那个“虫子院长”的骨骸?! 我被吓了一跳,险些失去平衡从纸飞机上跌落,而那堆东西立刻跳将过来,向着我的门面猛扑。 “我■你■■!!!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我怒骂道,并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勺子,忙发动『绝对制造』,将其迅速重铸成一把大铁锹,照着那东西使劲抡了过去。 …… ——与此同时?某处—— “头,头儿……你确定咱们要继续抵抗吗?” 有些瘦小的猫头鹰兽人问狼熊混血的伊利亚道,伊利亚神色怒且凝重,顿了一顿,随后说道。 “你害怕了吗?斯摩亚蒂?” “不,不……我并没有……” “难道还要我再复述一遍吗?!咱们艾赛克莱特的军队可是以勇猛着称!无论遇到怎样的敌兽都不会退群分毫!即便……是这种离谱的敌兽。” 眼见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被那些本应该是死物,但却在果戈里的装甲『纳贝流士』的异能影响下“活过来”的军械正中命门,伊利亚心急如焚,这样的敌兽,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从未见过的离谱存在。 而果戈里则是戏谑地看着那群士兵被自己手中军械反过来杀掉的惨样,自鸣得意地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任凭他们兽再多,都不可能靠近自己。 而这一切,都被两个山坡上的兽人少年看了个满眼。 “那台装备好像是叫『纳贝流士』吧?居然能控制别的机器,这也太离谱了点。” 两个兽人少年的其中之一,胖胖的熊猫兽人把望远镜从自己的双眼面前挪走,说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玩得有点过于尽兴了啊。” 另一个兽人少年,是一个有着黑色羽毛的狮鹫兽人,他说罢,打了个哈欠,抢过望远镜,看了一眼,之后吐槽道。 “嗯……死伤惨重呢,果然是玩得过于尽兴了。” 狮鹫少年伸展开了自己的翅膀,从他的翅膀根部,露出了一个金属的环状物。 “您……要行动了吗?少爷?” 熊猫少年问道。 “哼,你也不想想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处理这些对于『父亲大人』来讲失去利用价值的疯子们吗?‘小豆腐’啊‘小豆腐’,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说那么多废话呢?嗯?” 狮鹫少年说着,一把掐住了那被他称作“小豆腐”的熊猫少年的脸蛋,随意又保留力道分寸地揉捏着,“小豆腐”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却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一味地附和着,“您说得对!”。 “好了,你在这里看着东西,我要过去处理那家伙了,用『玛伊雅弥』的能力……不过,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有点生气呢,好歹我也是『黑羽帮』的公子哥,他们『曼纽』居然敢用这种连『非凡系统』都安装不了的编外装备来糊弄我,真是的,迟早要这群家伙好看!” 牢骚过后,狮鹫少年拿出了钥匙形态的启动器,插在了翅膀根部的金属环之上。 本章,完。 第363章 新阳映旧雨: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一路从实验基地里一路飞到了地下通道,随后又趁着孤儿院地表崩塌出的裂缝飞到了地平线之上。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碎石,钢筋,木屑,金属在我们身上造成了不少的伤,中途那台仿生机械兽的仿生骨架还不知怎么搞得,竟然跳了上来纠缠起了汉克诺夫,好在我及时出手,在汉克诺夫把它打飞的刹那,用『雷王律令』把它彻底劈成了碎屑,这才免得这东西再给我们找麻烦。 呼……这仿生骨架还真的是像他们的制造者那样阴魂不散呐。 轻微的鼾声伴随着一呼一吸的气流在我的脖颈处微微流淌,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路杰因为疲劳而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的是……每次都仗着自己的特殊体质乱来——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在船上偷偷和罗娜学了『保护结界』和『放大滤镜』!在爆炸的刹那,他同时使用两种魔法,为我们所有兽,还有这座地下研究所的绝大多数建筑结构都施加了如气泡一样的防护罩,将那些“超级炸弹”造成的破坏最小化。 但是,轮到他所发动的『保护结界』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因为他自己的魔力不够,致使防护罩破破烂烂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重伤了他的身体,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疼,他所受伤的双臂,头部和腹部就已经开始复原了。 也就是说,我担心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我还是慢了一步,而且,我不仅是慢了一步,反而还被他给保护了。 虽然对于他这下总算有能实现“自己要保护大家,为大家做点什么”的愿望的力量感到开心,但是,这种仗着自己死不了就乱来的行为更让我觉得愤怒。 他这种特殊体质的真相与本质,到底是怎样的,我们谁也不能给出准确的定论,也就是说,它的效果,究竟是永久性的,还是有着某些时间、次数、触发条件上的限制,我们也全都不知道,万一哪天这小子又一次仗着自己的这种体质乱来,把自己搞得身受重伤,而那个时候要是恰好不满足其触发条件或者时效已到的话…… 要是这样的话,纵使我有灵活的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也真的没办法给任何兽一个完美的交代,尤其是无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 但是,我也想好了……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的话,我会永远对他负责的——他日后的吃穿住行,日常起居,以及治疗所用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毕竟,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他的兽生当中从来都没有我的出现的话,那么恐怕他现在正应该悠闲地度过他的暑假时光,而不是跟着我在异国他乡进行这场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冒险旅程。 于他来讲,我或许是不幸的开端…… 看着他熟睡的面庞,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旋即,我扫视四方,终于在通往孤儿院的小路旁边发现了基托内和甘棠小姐的身影。 “你们……你们居然活着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吓死我了!” 甘棠小姐看到我们活着出来显得非常激动,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但我却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那个,基托内一直都像这样昏睡不醒吗?” “啊,抱歉,太激动了……那个,他是这样的,一直都在昏睡,那个……我刚刚突然听到有爆炸的声音,然后,然后发现墙壁在颤动,所以,所以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赶快扛着他跑了出来……然后……” 看得出来,甘棠小姐已经被吓破胆了,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她作为一个官方媒体从事者,虽然去过世界的大江南北,但是离死亡近在咫尺,自己所在的地面之下还有一群丧心病狂的科学家和他们的实验基地——想必,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回遇到的吧?所以在我看来,被吓成这个样子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被吓成这个样子,她也仍然告诉了我基托内的状况,这也属实是不易了,不过,她的回答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既然基托内一直在昏睡,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把哪条短信发给我的? 难道是定时发送?可问题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要选择定时发送,而且还要在那个节骨眼上发送给我们呢? 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难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对我们有所保留吗——就像他一直都没和我们说过的那两台他从『泰伯维尔』组织里带出来的装备? 这让我对基托内原先抱有的戒心再次被拾起。 “唉,真是可惜了呢……我的宅邸。” 这时候,我冷不丁地听到汉克诺夫捏着嗓子如此说道。 “诶?” 我转头看向汉克诺夫,只见他双手的小指翘起,一手托腮,背部挺直,双脚呈一前一后地姿势站在地上,一举一动都像是个贵妇一样。 “你在发什么神经?干嘛表现得像个雌兽一样……” 我如此说道,而汉克诺夫听到我的声音,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迷茫地看着四周。 “咋啦?咱们出来啦?!”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 “啊,当然啊。” 我点头道。 “不是,刚才不应该是……是在那个地下研究所吗?怎么这么快就……” “你没事吧?” 我傻眼似地看着汉克诺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真的无比奇怪。 但下一秒,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无疑,这是缪斯干的好事。 紧接着,缪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安地看着四周。 “缪斯,你怎么了?难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或许又是我的错觉吧……对了,那个孩子的幽灵现在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随后又问起了瓦格纳的状况。 我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团火焰的瓦格纳,向缪斯指了指他,说道。 “唉……不容乐观啊,那些火焰,就剩一团了,灭得很快。” “的确很快,快得都有些不太正常了,正常来讲它应该还剩三团火才对。” “那为什么会灭得那么快呢?” 我问道,缪斯又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清楚,或许……” 随后,她沉思片刻,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道。 “你记得我最开始提过一嘴的那句话吗?” …… ——以下为果戈里主视角—— 真是无聊啊,这群浑身血腥味的蠢货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中枪倒地,我倒是觉得可惜了起来,如果不是在战略性撤退的路上的话,这群家伙的尸体绝对能给我的研究提供足够多的实验材料。 而且,在这里待着也太浪费时间了——现在实验基地也已经炸毁,要是被这群家伙一直缠着,只怕撤退计划会不那么完美啊。 我这兽可是很讲究时间观念的——在刚刚制定好的撤退计划中,我所要求自己抵达旭日港码头时间的是下午3点45分,虽然那个时候距离登船启航的时间还有1小时21分钟,但现在已经是2点58分了,要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只怕我无法准时抵达码头那里啊。 好了,也该收场了。 做好了收场的决定,我站起身来,但却突然感到脖子一疼——兴许是有子弹刚好擦过我的后脖颈吧,无妨,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这群蠢货们。 我按下腰带上的按钮,随后启动『纳贝流士』装载在胸口上的阳电子炮——这可是『纳贝流士』的核心装备,『第三阶梯?巴甫洛夫』阁下的五大毕生之研的其中一件,我想,它经过『非凡系统』的加持,一定会爆发出比原本更为恐怖的威力吧。 为此,我也打开了『纳贝流士』上面的电子防护装置和高分子反后推力吸盘,把自己牢牢地钉在大地之上,正准备向着他们所有兽进行扫射的刹那,却听到一声巨响,随后,一道雷电命中了我的身体——好在防护装置也能尽可能减弱如同电流所造成的伤害,否则我大抵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烧成焦炭。 不过,在『纳贝流士』尽可能抵消掉雷电带来的伤害的同时,魔力监测装置也叮叮作响。 这就意味着,刚刚的雷电,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魔法所致。 啧,难道是那个胖小鬼吗?他居然没被炸死?真够邪门的。 “好了,适可而止吧,一切的始作俑者。” 下一秒,那胖小鬼的声音传来,我的猜测被印证了。 风雨渐停,我正想把矛头对准他,但却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了我?” 嗯?这是怎么回事?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杀你们!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别来找我!快给我滚!滚啊!” 那个果戈里手舞足蹈地大吼大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并一步步地向着山间小路的边缘退去。 娄鸣一言不发,只是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果戈里发疯。 “他到底咋啦?!” 我问娄鸣道,而娄鸣咽了口口水,之后说道。 “不清楚……或许……这里有,和瓦格纳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 娄鸣目不转睛地看着果戈里,看起来,他现在比我还摸不着头脑哩。 “所以他被冤魂缠身了吗?” 我又问道,而娄鸣如此回答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最好还是过去拉他一把好了,他要是死了,咱们也好,警方也好,可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凭啥是我去?” “好好好,我去行……哎呦,你看看你磨蹭什么,这下好了,他自己摔下去了!” 娄鸣刚想去,果戈里就从路边摔下了山头,他便又开始没好气地埋怨我起来。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磨叽个啥啊?!快点看看去吧!” 说罢,我把娄鸣夹在自己胳肢窝下,也不管他这样难受与否,冲到了小路的边缘处,只是再到那里一看,好嘛,还■■不如不看呢——这家伙被摔了个粉碎,装甲和碎■碎■脑■皮毛都混在了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搞得我明明中午没吃饭,肚子里却也一阵翻滚起来了。 “啧啧啧,他这样算不算罪有应得呢?” 我转头问娄鸣道,然而娄鸣却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不知道,不过你先把我放下行吗?你腋下出汗之后真的好难闻啊……” “诶!你■■别老挑我毛病行不?!我■■又不能控制自己出汗!” “总之……你先把我放下来,咱们还得干别的事情去呢!” “啊?果戈里死了,那个‘虫子院长’也搞定了,孤儿院也炸了,『蜃楼之镜』也到手了,这车孤儿啥的也都在上面,还有啥事要处理啊?” 我边说,边放下娄鸣,他也是揣起手来,摆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说道。 “哼,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的是呢……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雨已经停了,留下满地的雨水,或聚集成股,在地面上流淌着,向着河流的方向交汇而去,或与地面结合,变成棕灰色的泥巴,粘在我们的鞋底和鞋面之上,或成为一个个的小水潭,如同光滑的镜面一般,映射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 四周的两三股气流吹拂成风,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自在逍遥地飘荡着,萦绕在我们的身边。 天上的乌云的颜色减淡,原本铅黑色的,变成了浅灰色,浅灰色的,则变成了白色——但,他们仍然是铺满了整片天空,如同一个趴在■客身上,不要到自己的“服务费”就不撒手的,贪财又难缠的小■子一样。 太阳始终没有露面,我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因为像我小学时候的书上的描写那样,是害羞得不敢露面呢,还是觉得…… 这场演出仍然没有结束,还不到让自己露面,为我们这些演员送上掌声的时候呢?一如娄鸣说的那样——“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不知怎的,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总觉得,把那个“虫子院长”的骸骨抡飞后,自己的意识就突然消失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啊。 是我太累了吗?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三十九) 姓名:布拉凯特?卡西奥佛(brachetto?carciofo) 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5-10 籍贯:纳兰齐斯坦霞光庄园 种族:乌鸦—狮鹫混血兽人 简介:横行纳兰齐斯坦的帮派『黑羽帮』的头目马赛多?卡西奥佛的三子,因为被父亲送入了『曼纽』组织进行“锻炼”,目前作为『曼纽』组织的见习士兵进行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但他对此颇为不满。 原本个性乖巧天真,但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犹如提线木偶一样被家庭的兽生”感到不满因此诞生了想要彻底摆脱家庭掌控的想法。 使用的装备是编外装备『玛伊雅弥』,一套装载了微型注射器,且可以根据需求调制药剂的轻型装甲,目前已知可以调配致幻类药物和镇痛类药物。 身高:177cm 体重:116kg 外貌:棕灰色的毛发,雪青色的双眼,头部毛发微卷并遮盖住左眼,翅膀的羽毛和喙部均为黑色,长相清秀,身材略瘦。 日常着装:上身为纯白色的衬衫和有着雪青色发光纹路的黑色紧身衣,下身为有着仙人掌花家徽的灰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棕红色的真皮皮鞋。 姓名:诸葛明 性别:男 年龄:17岁 生日:忘记了 籍贯:金都国青提市/纳兰齐斯坦霞光庄园 种族:熊猫兽人 简介:布拉凯特的近侍兼从小到大的好友,早年间被母亲抛弃在青提市街头,又被兽贩子拐卖到纳兰齐斯坦,被迫当过假乞丐和小偷,一次行窃时遇到了年幼的布拉凯特,并被他收为近侍。 个性乐天,老实,手脚勤快,对陌生的语言掌握速度很快,对布拉凯特天生的少爷身份非常羡慕,也十分忠诚,但,他对布拉凯特的情感也不只是“羡慕和忠心耿耿”而已。 对母亲的记忆只剩下了“她抛弃了自己”和“给自己起的乳名是‘小豆腐’”。 由于害怕布拉凯特在『曼纽』里受苦受累,因此也跟着布拉凯特一起加入了『曼纽』组织。 视力不是很好。 持有的装备是『沙利叶』,一对可以改变物体温度的双棍 身高:182cm 体重:182kg 外貌:黑白相间,有些发灰的皮毛,眼睛周围的黑色区域较小,身材肥胖,但四肢非常壮硕,双眼橙色,头部的毛发较硬,是天然的刺儿头。 日常着装:上身为咖啡色的无袖t恤,以及有着琥珀色发光条纹的黑色紧身衣,下身为军绿色的背带裤和蓝色的鞋子。 姓名:伊利亚?科察金 性别:男 年龄:42 生日:4-4 籍贯:艾赛克莱特冻土郡 种族:狼—黑熊混血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国军第369师师长,军衔为陆军中将,是个个性耿直但又不失圆滑的军官,有着言出必行的兽生信条,是个很负责任的兽。 虽然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出乎意料却是个很怕疼的家伙,因此,为了不丢面子,除非战况紧急,否则每次受伤都会强撑着去住在边境的朋友所开设的私密小诊所去处理伤口,很少会在战场上由军医处置,而据他的医生朋友说,每次给他处理伤口他都能哭出一脸盆的泪。 女儿控,对待自己的女儿叶卡捷琳娜几乎是到了溺爱的程度,以至于他的爱女都对自己父亲的热切爱意和过度保护感到头疼,甚至连交往中的男朋友都不敢往家里带。 受为之提供大量军需物资的司家财团的委托,从前线带着一支军队秘密赶往桦林郡协助娄鸣等兽围堵果戈里。 身高:200cm 体重:148kg 外貌:黑灰色的毛发,草绿色的双眼,身材壮硕,面容看起来有些凶恶而不苟言笑,除双耳和尾巴与狼兽人外观一致以外其他均与熊兽人一致,同时,也是因为有着狼兽人的血统,所以体型比起熊兽人也要更小一点。 日常着装:赤红色的艾赛克莱特军队制服,脚上踩着黑色的防寒长筒靴,由于比较珍视荣誉,因此不怎么佩戴军衔勋章。 姓名:缪斯 性别:女 年龄:未知(不要询问女生的年龄!)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种族:飞蛾兽人 简介:『存在戒律』的『戒律念珠』化形,个性有点小古怪,小臭美的飞蛾兽人少女。 由于洛奇的回归,她也从『钝化』状态中解放,并可以用当前的样子与娄鸣等兽相见。 如果对她的外貌感到害怕的话,她会很失落,如果夸赞她长得很漂亮的话,她会很开心。 为身为幽灵的瓦格纳提供了五团『存在力之火』,以保其不会消散。 身高:162cm 体重:未知(也不要询问女生的体重!) 外貌:纯白色的毛发,灰白色的翅膀,青黑色的复眼,最中间的两条手臂异化成了一对长有水袖般翅膀的翼手,面容清丽,在飞蛾兽人里算是比较漂亮的。 日常着装:黄色的长袍。 第364章 新阳映旧雨:其六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果戈里已死,再在他身上耗费时间也是做无用功,索性,我向收了司璃家好处,前来帮助我们围堵果戈里的伊利亚将军了解了一下这里刚才的大致情况——如我所想,果真是死伤惨重呢。 果戈里的装甲非常特殊,虽然是本身就是魔法混合科技的产物,但反过来却还能控制其他科技产物,令伊利亚将军和他的士兵们所持的武器“活性化”,并反攻他们,这让我非常惊奇,也觉得有些后怕。 虽说如果是遇上我们的话,果戈里的这一招很可能是没什么用处的,毕竟我们所使用的攻击手段除了魔法就是体术,像枪铳之类的火器军械很少用到,所以,除了装甲本身对他肉体力量的增幅之外,他对我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只是能够操纵其他的机械,令其活性化并听自己的指绘,这样离谱的异能都能够出现在『泰伯维尔』所制造的武器装备之中……我真的不太敢想象,他们还会造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前面到底又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但是,我对此也只是感到忧虑而已,并不是怕了他们——不开玩笑的说,我现在除了珍视的兽,尤其是路杰受伤,以及被别的兽挠痒痒之外,根本就什么都不怕!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无畏一切困难险阻,就一定能挫败那个『父亲大人』和『星宫结社』的野心,将所有的『神明信物』收集到并保护好。 伊利亚将军愁眉不展,我知道,身为中将的他,已经是战场上的老兵了,绝对不会轻易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我猜他可能是因为这次遇到了果戈里这种看似微不足道,实则离谱到家的对手,而且还因为他损失了不少手下而感到懊恼吧。 而更透彻的讲,他或许是为了钱——为了处置这些在“本职工作”外成为死伤士兵的兽们所必须花费的一大笔钱能有着落,才故意对我这么说的。 而他接下来说出来的几句话也纷纷验证了我的猜测——“从军这么多年,这种古怪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让他给我折损了这么多兽,这要是用他们全都牺牲在前线来向国王搪塞可有点难”、“哎呦,真的没想到到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哦,可怜这些孩子,最后连棺材都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您别担心,我已经喊来救护车了,后续的治疗费用和丧葬费用的话,您尽管找向您提供物资的司家要好了,他们可是大财团,不会不管的,这点,我可以用我的兽格担保。” 我如此说道,给这家伙吃了颗“定心丸”,而他听我这么说,紧缩的眉头才舒展三分,全身也变得放松下来。 看来果真是为了要钱的啊——我在内心吐槽起了这个老小子,之后便朝着那辆大货车走去,走到车尾之后,跳将起来,拉开了车厢的门栓。 但是,里面并没有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满满当当地全都是兽,反而装载了一些仪器设备还有生物标本。 不过,我也早就料到了——用一辆大卡车把全部的“实验材料”都装进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此,最开始看到地上只有一行车轮印的时候,我其实是很诧异的。 那么,那些“实验材料”又会被拉到哪里去呢——我这么想着,走到了货车的副驾驶处,里面的那个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比我瘦了很多的虎兽人瑟瑟发抖,很显然,他应该是经历过刚刚那一系列的事件,仍旧心有余悸,虽然我们同为虎兽人,但看到作为他们敌对者的我上了车,他这时反倒像是我这头一点都不像虎兽人的大肥猫的猎物一样,身体紧紧贴在身旁的车门上,一双黑色的双眼之中满是惧色。 “放松点,兄弟,我可没打算伤害你。” 我话音刚落,紧接着一股骚气在驾驶室里弥漫开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也不用我掰开揉碎地解释了吧? “别那么害怕,就像我说的那样,放松,放松……” 我边说,边抚摸起了他的下巴,而随着我的抚摸,他的身体逐渐从僵硬变得松弛,神色也从恐惧转为平静,最后,又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也已是凶多吉少,反抗无用,于是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所谓“命运”了吧。 “你……一定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吧?” 他边打量我边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格林诺夫。” 他回答道,随即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黄油小饼干,咀嚼了起来,霎时间黄油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而我稍微有些吃惊。 在艾赛克莱特国之中,除了母乳之外,所有的乳制品,包括与乳类相关的副产品,明面上都是禁止销售的,因为只有“至高无上”的皇家才有资格去享用乳类这种“高级美食”,无论是黄油还是奶酪,又或者是普通的奶水酸奶,甚至是奶渣,都是不会出现在平民百姓的餐桌上的——在平民们的食谱里,不管面包也好,饼干也好,还是蛋糕和燕麦粥也好,里面都不会有黄油,奶油和奶水的成分,只有不同种的氢化植物油和发酵面包汁取而代之。 因此,在艾赛克莱特的地下超市之中,比别的国家额外多出一种商品类型,那就是乳制品!而且乳制品在那里的售卖价格还要远远高于鲜■和鲜■!这一切都归功于艾赛克莱特国的皇室对乳制品的粗暴垄断。 而现在,格林诺夫所吃的黄油饼干,稍微一嗅就能知道是用真真正正的黄油烘焙而成的,那种带着浓郁奶香和醇厚脂香,同时又多了几分坚果和焦糖香气的混合味道,一闻便知,不仅是真真正正的黄油,而且还是质量上乘的类型! “生活水平不错,居然能在这个国家吃上可能只有皇室和贵族才能吃上的黄油饼干。” 我故意说道,想要进一步令其放松,而他却苦笑了一声,说道。 “跟着他们做事,也就是能让自己的生活水平达到还算不错的地步,就这一点能让我有点奔头而已……每天对我呼来喝去,动辄就是一顿骂,而且,而且还要提防你们这群吓死兽的家伙,我真的头都要大了……现在好了,我也没必要再那么担心下去了。” “因为,无处可逃了?” 我挑挑眉,问道。 “是啊,无处可逃了……还是那句话,你想知道什么的话,尽管问吧。” “好吧,那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平常都跟着果戈里他们干什么?” “我吗?哦,基本上就是打杂,有时候还要负责搬运那些所谓的实验材料。” 他爽快地回答道,于是,我接着问。 “你一直都没参与到实验之中,只是搬运材料吗?” “我又不是什么技术兽员,都说了,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好,那第二个问题,果戈里,还有那个假院长,他们平常是怎么相处的?” “哦?你问这个啊……老实说,他们两个挺友好的,果戈里甚至还是汉姆的仰慕者……只是,在我知道果戈里其实是真正的院长,汉姆是挂名的冒牌货的时候,我挺惊讶的。” “你为什么会惊讶?” “因为……汉姆那个兽,他很有个性,也很眷恋权力,所以按说是不容任何兽踩在自己头上的,但他却给果戈里当替身,而且还没跟他翻脸,我总觉得是因为果戈里很能拍他马屁,又经常放低姿态的缘故吧,又或者是说……可能汉姆并不清楚自己其实是俩院长,呃,最后那句话你当我没说吧,是我自己瞎猜的。” 格林诺夫边思考边说道。 “好吧,那……第三个问题,你对他们做的实验,还有那个孤儿院下面的实验基地,了解有多少呢?” “不是很了解,我都说了,我是个打杂的……我也就仅仅是知道实验基地的大致地形罢了,哦,对了,虽然我只是个打杂的,但听他们经常提起什么『最终兵器计划』来着,所以我想,他们做的实验,很可能就是为了制造某种很厉害的武器吧。” “这样啊……那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孤儿,也就是实验材料,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那伙入驻实验基地的『曼纽』的兽秘密带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果戈里说是要到邻国避难和继续实验,所以,我想很可能是被拉到邻国去了吧。” “嗯,好吧,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拿去用吧,去买张船票去其他国家避避风头,顺带去换条裤子。” 他颇为惊讶,问我为什么这么做,而我微笑了一下,回答道。 “仅仅是看你一直在那伙兽手下打工,不太容易而已,好了,快走吧,我们不会向警方透露有关于你的消息的。” 他将信将疑,随后致谢,并拖着湿掉的裤子离开了。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发现吧——那张银行卡被我做了手脚,能够实时监控他的去向。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道理也很简单。 因为我们的搅局,『泰伯维尔』组织一直以来都在运行着的实验基地也就不得不被迫抛弃,他们从来都是个隐秘的地下组织,没日没夜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几乎从不抛头露面,这样的他们,难道会希望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公之于众吗?不,不会的!从果戈里决定抛弃鲍里斯,任其死在炸弹之下就能看出来,他们一定会在实验基地的事情彻底败露之前对所有知情者灭口!而只有那些还有着利用价值的存在,如像果戈里这样的实验基地的高层,以及提前撤离的研究员,还有那些所谓的“实验材料”才有幸存的可能! 格林诺夫,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角色,这样的小角色,反而是会让他们最为敏感的存在,因为他们是最容易把组织的消息透露给外界的兽,因此,我猜不久之后,『泰伯维尔』就会派兽过去处理他,而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只要及时赶到,并生擒处理他的家伙,就能知道更多的情报,比如……那些“实验材料”究竟被运送到了哪里。 当然,我这次考虑的更为全面——如果格林诺夫和之前的格莱普?索达一样善于伪装,而且是对『泰伯维尔』来讲,比果戈里更为重要的存在,只是为了活命才伪装成小角色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我只能说,“那就更好了!” 因为不管他之后的去向如何,则肯定是要去和他们的组织有着莫大关联的地方的,而只要他发现不了我提前施加在银行卡上的示踪魔法的话,就会成为给我们的引路人,方便我们日后铲除『泰伯维尔』时直捣黄龙! 简而言之,无论他是怎样的身份,我这么做,总是不亏的。 果戈里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要处理那两个小家伙的事情了。 不错,有关于多明尼克和瓦格纳的事情。 瓦格纳说过的,当年由于多明尼克身上的实验成功了,他才免于死在那个地下研究所之中,因此他对多明尼克一直抱有感恩之心,想要当面说一声谢谢,只是,还没等他抓住机会,多明尼克就从那地狱一般的孤儿院里逃脱了,为此,他一直都抱有遗憾。 而如今,瓦格纳估计也没有多少时间能让他耽搁在这个世界上了,多明尼克也就在旅馆之中,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再帮瓦格纳完成这个心愿。 于是,我又给罗娜递去了电话,让他把我和汉克诺夫,还有瓦格纳一起传送到旅馆的门口。 下一秒,黑色的法阵出现在我和汉克诺夫的脚底,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旅馆房间的面前。 在这之前,我和瓦格纳说过这件事情,因此他对突然来到了旅馆这件事毫不吃惊。 我推门而入,瓦格纳也是一脸期待,但,我们看到的却是…… 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伊戈尔。 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365章 新阳映旧雨:其七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看到房间中倒下的伊戈尔,我目瞪口呆。 以前在“黑太阳帮”里,他虽然不是什么很能打架的兽,但要是以一敌众的话,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现在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居然还能让别的兽给打晕了? “怎……” “那孩子不在!!!” 娄鸣扫视一番,我这才发现了小哑巴的确不在房间之中。 “对呀!小哑巴不在这里!!!” 我傻眼了,看看娄鸣,又看看房间之中倒地不醒的伊戈尔,内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我我我,我去别处看看,没准儿他……” “别去了,他绝对不会在附近的。” 然而那个幽灵小鬼和娄鸣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啥这么说?” 完全不知道他俩到底在想啥的我问道——这种情况不应该找兽要紧吗?为何他俩阻拦我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冷静呢?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了吧?” “多明尼克,应该是被其他兽带走了,伊戈尔为了保护他,和带走他的兽搏斗了起来,不然房间里的东西不会这么凌乱,不过,最后他还是不敌那群家伙,被打晕了——这是我自己的分析。”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仿佛亲哥俩一般,这让我不禁觉得娄鸣身上或许有什么奇怪的魅力,要不然,怎么和他相处的狼兽人都和他有种莫名的默契呢? “所以,听我的,你现在不要去忙着在这所旅馆里寻找多明尼克的踪迹,去联系旅馆前台,问问在这期间都来过什么兽,尤其是没有住店只是过来找兽的。” “啊,好……” 虽然有点不太爽,但是我还是听娄鸣的计策去旅馆前台了——我能有啥办法?我脑子又不灵光,只能听他的咯。 我赶忙下楼,来到前台,今天前台营业的兽是我的熟兽,她是瓦尔瓦拉那个小泼妇的表姐,叫做柳金。 柳金姐姐比起瓦尔瓦拉,是又比她瘦又比她漂亮,而且还比她更文静,也接受过更好一点的教育,来旅馆上班纯粹是打暑期工而已,她可是个坐实验室的兽。 不过,可别误会我啊,我可对她这款雌兽不感兴趣,比起这种文静内向,满嘴都是专业术语,不食兽间烟火的高知分子,我还是更喜欢瓦尔瓦拉那种更有市井气息,更平凡,个性很火爆的雌兽。 当然咯,柳金姐姐这么瘦,屁股也绝对不是安产型这点,也是我很在意的。 “柳金姐姐!下午好啊!” “啊,是小汉克啊……有什么事情吗?” 似乎是因为我和她的身高差距,柳金姐姐有点害怕我,于是,她向后靠了一下,把整个身子贴在桌子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笑问我道。 “那个,就,就早晨之后,有什么兽光来这里找兽而不住店吗?” “啊?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目光右移,手指不自觉地摆弄起她那头卷发,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心虚和紧张啊。 不太对劲,有点不太对劲,按说我再怎么庞大,她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哦,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 “这样啊……那个,没有哦,一直都没有这样的兽来过。” 她抿抿嘴说道,于是我追问。 “真没有吗?” “真的没有。” 她说着,眼神变得闪烁,虽然我头脑不灵光,但仍然能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哦,行吧,不过……确保万一,还是让我看看监控吧。” “监控看不了,最近还在维修呢,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柳金姐姐极力否认,并阻拦我不让我看监控,这把我急得够呛,不知道如何是好——说句实话,如果她不是瓦尔瓦拉的表姐,我■■早就跟她来横的了! “不是,你不让看就算了,这么遮遮掩掩的又是干啥?” 我装作没看出来她内心的小算盘,戳破了她因圆谎而失态的行为,然而她却丝毫不在乎这些,仍然像个机器一样坚称没有那样的兽来过,而且语气也逐渐不耐烦起来,我无奈,正打算放弃,但听到一阵熟悉的沉重脚步声向我们靠近。 随后,只听那个兽说道。 “是啊,你是否对汉克诺夫撒谎,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果真是娄鸣——我松了口气,要是有他在,我就不用对问不到是否有可疑兽员而发愁了。 柳金听了娄鸣的话,挤出一丝尴尬的笑,而娄鸣则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制品,摆在了柳金姐姐面前。 “这,这是什么?” 柳金姐姐仍然在装傻,但是,我想那个金属制品在我们艾赛克莱特国几乎无兽不知吧——那可是『南迪胡格』党的党徽! “在这之前,我们所居住的房间里未曾有这东西的存在,所以这位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房间里?我记得你们艾赛克莱特国的旅馆可是有一条铁则,那就是未经房客事先邀请,否则不会让任何陌生兽进入房客居住的房间的。” “我……” 此时,一些旅客,还有旅馆内的其他从业者都驻足围观,这让柳金姐姐紧张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谁闯进我们的房间?柳金姐姐,你就别那么磨磨蹭蹭不肯说啦,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深呼吸几口,随后咽了口口水,在娄鸣耳边说了些什么,娄鸣点点头,随后说道。 “放心,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的……汉克诺夫。” 说罢,娄鸣的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咋啦?” “你留在这里,提防点可疑的兽,我和瓦格纳去把多明尼克找回来。” “你知道他的下落了?” 我惊奇道。 “算是吧,总之,你就留在这里,对了,我叫了救护车,等下还要麻烦你把伊戈尔抬出去。” “行!” 我答应道,随后瓦格纳突然出现在娄鸣身后,吓了大伙一跳,我倒是和大伙不一样,压根没被吓到,只因我知道这小屁孩现在是个幽灵,突然出现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娄鸣出发了,我遣散了大伙,说刚才就是在拍小电影,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还来问我拍的是啥小电影,而我颇为得意,摆出平常酷酷的做派,对他们说“一切保密”。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现在知道多明尼克去哪了吗?” 跑出去没多远,瓦格纳问我道,而我心情沉重,叹了口气。 “算是吧……不过,时间紧迫,得赶快发动一下示踪魔法找找他现在的位置,搞不好,这阵儿他已经……” “已经什么?” 瓦格纳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我想他也明白,我所说的“已经”的后面会是什么话了。 “但除此之外,现在还有一个更要紧的问题要处理……” 我转过身来,说道。 “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在地下实验基地遇到的那个白熊大叔跟你说的话吗?” “嗯,记得,说俺路还长,不如趁机入伙……老实说,到现在为止,俺都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说啥。” 他挠挠脑袋,说道。 “你很快就会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总之,先去趟便利店买点必须要用到的东西吧。” 说着,我带着瓦格纳,去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些发动那个魔法必要的材料——什么奇异果汁,香油,蜡烛,还有辣椒粉,面条,钉子,明胶粉,木制刷子,蓝色油漆……总而言之全都是些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之后,我又去临近的草药店里买了些杂七杂八的草药。 这家草药店的店主是个看起来有些刻薄,说话声很大的老婆婆,一见到我便用着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我要什么,而说老实话,我其实一开始并不指望着从这家店买齐所有草药,毕竟有些草药在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不好搞到,但我没想到,这家店居然全都有,这让我不禁怀疑起这个老婆婆的身份。 于是,在临走之前,我问她道。 “那个,老婆婆,我记得艾赛克莱特这里好像很难找到狼毛菊的吧?您是从哪里进的货啊?” “你个小胖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哦,就是好奇。” “别把好奇心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上,好啦,你想买的东西都买完了吧?那就快走,我今天要关店休息啦,不要在那里傻站着不动浪费婆婆我的时间!” 她越说越激动,用手里的拐杖猛戳地面,我这才注意到她那根拐杖虽然破旧,又缠着遍布污渍的烂布,但从烂布的间隙露出的部分,以及拐杖的总体形状,还有最上面的玫瑰形雕花和镶嵌着的白色水晶来看,那拐杖似乎是传闻之中的『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 『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是传闻之中的某个魔法师组织『花园会』里历代领袖传承下来的法器,相传,它是由『花园会』初代首领,也就是绿之神的『神裔』罗莎?安纳托利亚?布兰克恩哈伊姆以绿之神尾巴上的毛发打造而成,并用它封印了臭名昭着的大恶灵“剧毒大公”马里奥,自此之后,『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就变成了『花园会』历代领袖的象征,代代相传下去。 只是,这只是未经考证的传闻,因为无论是『花园会』的存在,还是罗莎的身份,在历史上皆无确切的考证——历史上的罗莎是的确是布兰克恩哈伊姆家族的小女儿,这点不会出错,但,却并没有任何其他资料证明他们家族,又或者是她的母亲米娅是绿之神的『神裔』,他们一家似乎只是格林诺斯国普通的贵族而已,至于『花园会』这个魔法师组织,是否存在还尚且未知,有的兽说见过他们,但是又说不清是在哪里见到过,有的兽说自己就是『花园会』的成员,但没多久就被别的兽找出漏洞,拆穿谎言,甚至在这些自称是『花园会』成员的兽里,有的连魔法都不会哩! 所以,即便是我们这些『神裔』和『结缘者』们大多也将『花园会』的存在和罗莎的事迹认为是活跃在市井的说书者或者小说家为博眼球而编纂出来的的故事——就像是“人类”那边的《岳飞传》和《西游记》一样。 只是,那根拐杖的样子,真的,真的看起来跟传闻之中『花园会』世代相传的『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倘若能把那一层层烂布摘掉,看清其全貌的话,那么我就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并坐实罗莎的绿之神『神裔』身份和『花园会』的存在与否。 可这个老婆婆嘛……实在是有点凶啊,我自己又有要紧事在身,所以只好买完东西走兽了。 “好,好……好的,那不打扰您休息了,我这就离开。” 我尴尬一笑,从店内离开,并带着瓦格纳,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林间空地。 我打开蓝色油漆,取出一半的量,与奇异果汁、辣椒粉、香油混合,并将魔力注入木头刷子之中,蘸取混合物在地面上绘制法阵,随后,又用蜡烛燃烧铜钵里的草药,石蜡、银箔和松香,并投入了一小块旅行途中找到的『神遗之石』,之后将所需的法器和其他物件放置在法阵的各个角落。 “好了,瓦格纳,你去站在我对面的那个小三角里面,然后闭上眼睛就好……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害怕,如果听到有谁叫你的名字,你就说‘我愿意’……你要记住,这是唯一能让你稳定存在,能见到多明尼克的方法了。” “啊,好……” 瓦格纳很听话地走进了那个小三角,闭上眼睛,而我则将缪斯,洛奇,郑义,阿谎,吴戏言和伊蒂欧特全都叫了出来——发动这个魔法,要是没有他们给我供给更多魔力,并加以认证的话,很可能就会失败的。 于是,我开始念诵咒语,他们也开始给我运输大量魔力,我顿时觉得全身一阵燥热,仿佛要爆炸一般——老天,我还从来没一次性接受那么多魔力过呢,可真不好受啊! 随后,地面上的法阵化作青蓝色的光阵,并转动了起来。 …… ——以下为瓦格纳主视角—— 不知是啥情况,俺居然发现俺自己竟然站在天空之中。 俺非常惊讶,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在这个时候,俺看见一颗黄色的珠子悬浮在俺面前。 那好像是那个大胖子手腕上戴着的串珠链上的珠子,俺有些好奇,碰了一下,随后,一个声音传进了俺的耳朵。 奇怪的是,那个声音,好像就是俺自己的声音,这让俺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 “你愿意,和俺共生吗?” 顷刻间,珠子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之中的俺走了出来,微笑着看着俺。 “共生?” 另一个俺又变回了珠子,用俺的声音说道。 “现在进行的魔法,是『形神加诸』……俺本身是『戒律念珠』之中,象征着『欲愿戒律』的那一颗念珠,千万年来从未有过化形,借由这个魔法,咱们俩就可以合二为一,介时,你成为俺的化形,俺成为你的根本,这样,俺能解除『钝化』,而你,也可以在俺的支持下活下去,除了执行『戒律』的天职之外,还能达成更多的愿望,比如……见到多明尼克。” “这样啊……那,我想知道能见到俺亲爹吗?” “你是指……俺们的父亲吗?” 珠子说道,俺有点不乐意,怼道。 “什么叫俺们的父亲?那是俺的父亲!你就是颗珠子,哪来的父亲?” “也是……只是,见到父亲的话,恐怕不可能,因为他去了俺也去不了的地方。” “去不了的地方?” “是的。” 俺思考着,不知如何是好,随后,只觉得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巨兽。 俺转过身去,果真是那样——一个无比巨大的金黄色虎兽人出现在我的背后,他蹲了下来,摊开了他那比山还大,比海还宽的手掌,只见,俺的亲爹从他的手掌滑了下来。 是的,绝对不会出错,那就是俺的亲爹! “小叶子!” “爹!” 他呼唤着俺的乳名,俺非常激动,完全忍不住眼泪,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哭,把俺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和对他的思念全都吐露了出来——不管是被俺妈抛弃,还是被新姐姐毒死,又或者是在孤儿院的遭遇,一股脑地边哭边说。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瓦格纳始终闭着眼睛,我也不知道『形神加诸』有没有成功,但突然,郑义他们突然跪了下来,并匍匐在地,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我非常不解,但随后,原本苍白的天空顷刻间变得无比阴郁,一道又一道惊雷从天空之中落下,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压迫感伴随着些许奇怪的亲切感瞬间涌上我的心头,令我一时之间怔住了,而当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也跪了下来,并匍匐在地。 此刻,空地之中,弥漫着我想都不敢想,质量上讲极为纯粹,数量上讲极为庞大的魔力流动,那魔力流动宛若太古洪荒时的巨兽,在森林之中游走咆哮,所经之处万籁俱静,万事万物顷刻间体如筛糠。 面对着这“洪荒巨兽”,我突然生出了自轻自贱的想法——我们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蠢钝无知,渺小如尘埃的我们真的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吗?而即便是这那沧海桑田的无情变化,历史朝代的次次更迭,不同文明的互相取代,世间生命的消逝诞生,思想激流的激烈对撞,在这“洪荒巨兽”的面前,都是一桩又一桩无趣的笑谈,祂,就这么慵懒地打着呵欠,凝望着我们,发出一声又一声无聊透顶的叹息——就像我们在双休日之中窝在沙发之中,对小说之中虚拟角色的愚蠢行为指指点点一样。 所以,这到底“洪荒巨兽”的真面目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我在心里反复询问着自己。 难不成这是『形神加诸』这个魔法发动后必定会出现的情况?——但旋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知道,虽然这个魔法是个很难成功的超高阶魔法,但是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才对。 难道…… 我心念一动,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想要抬起头来,确定一下,但却迫于那种恐惧和压迫感,一动也不能动,就连声带也像是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 耳边的雷声逐渐变得远比当时在地下通道的之中引发的爆炸更为响亮,但奇怪的是,我的耳朵并没有暂时性失聪。 灰烬的味道,伴随着金中带白的光辉不断肆虐在这片森林之中。 这样的情况僵持了不知多久,在瓦格纳的那一声“我愿意”之中,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片可怖又温馨的图景——所有的植被和石头,包括土壤,都化作了灰烬,就连河流也消失不见,只有瓦格纳,在微微露出云层的阳光照耀下,露出了微笑。 他身后最后的『存在力之火』转瞬之间熄灭,不过我想,他也不需要这个了。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和象征『欲愿戒律』的『戒律念珠』结合在了一起,以“化形”的身份,继承并背负了原本的一切,活在了这个世上。 本章,完。 第366章 新阳映旧雨:其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瓦格纳顷刻间消失不见,我想就像娄鸣之前和他说过的那样,是罗娜把他传送到娄鸣身边,和娄鸣一起去见多明尼克了吧。 此刻,我,鲍里斯,甘棠小姐和基托内待在一起原地待命,基托内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仍旧没有醒过来,虽然平常不怎么喜欢这家伙,但他也算是我们的同伴,一直这样不醒的话可不行。 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仍然铺满着白色的愁云,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结束的样子。 我百无聊赖,发现甘棠小姐在用随身携带的本子记载着什么,我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甘棠小姐,请问你在写什么呢?” “哦,只是日记而已,我比较喜欢记载每天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 “这样啊。” 一听是日记,我也就收敛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探查别的兽日记之中的内容可不算是有礼貌的事情。 鲍里斯倚靠在树旁,昏昏欲睡,经历了这么多,我其实也想睡个觉,但是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根本睡不着。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旋即,发现了一个身影就在不远处的林中。 那个身影,居然是娄鸣?! 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娄鸣会出现在这里,我刚想喊他,却见他向着森林之中跑去,我有些奇怪,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向着娄鸣跑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娄鸣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耐力一样,跑出去那么远,却一丝都不带停歇的,这不像是他平常的水平啊。 突然,我见到他停了下来,于是,我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着趁其不备从他背后挠他痒痒给他一个“惊喜”,但…… 我刚想把他抱住,就扑了个空,随后,视野之中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原本的绿色色块顷刻间缩小,白色的色块占据了事业之中的绝大多数部分。 他刚刚,居然站在悬崖边上吗——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后便觉得身体瞬间下坠,直到腰部以下都脱离了地面,我才意识到当前的凶险,于是赶忙抓住了悬崖的边角,并试图爬上去。 而此刻,娄鸣却双脚悬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是那家伙的『果实』吧?” “什么?” 他说出了一句令我捉摸不透的话,但奇怪的是,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 娄鸣变得熟悉又陌生,只见他左手一挥,随后,我只觉得耳朵一疼,我的一只耳朵便从高空之中坠落。 而这次,我的耳朵的再生速度慢了不少。 “果然是这样……你也开始『觉醒』了。” “娄鸣,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拉我上去啊!” “……” 随后,只见他轻蔑一笑,说道。 “我不是娄鸣,我只是借用了一下他的形象,引你过来而已。” “什么?那你究竟是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果实』……不,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 他的话激起了我的怒意,于是,我露出所有的尖牙,咬牙切齿地问他道。 “或许你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但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一种谬论,一种罪孽,倘若你没有觉醒的话,我可能还不会找你的麻烦,但,你看,你现在已经开始觉醒了,你那正在再生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觉醒?再生是……觉醒的证明?” “所以,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既然你已经觉醒,那么,我就不得不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宁而除掉你了。” “为了世界的安宁除掉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惊讶又愤怒地反驳道。 “你没做错什么,但你活着,就是不对的。” 随后,那伪装成娄鸣的家伙打了一个响指,一根金黄的,尾部有着银色光带的箭矢出现在他手中,随后向我冲来。 我心道不妙,一时之间慌了神,手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悬崖一角,随后,下坠感传来,那根箭矢也拐了个弯向我的胸口飞来。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急得想哭,但是却提醒自己这时候哭是没有用的,但从高空坠落的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正当那根箭矢要插进我的胸口的刹那,一种温暖的感觉,伴随着柔软的触感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似乎,被谁抱住了。 诶? 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切就像停止了一般,风,水,云,包括那根箭矢,全都一动不动,就连我自己也停在了半空之中。 恍惚间,我看到了一双手,一双“人类”的手从我的背后绕过,并搭在那根箭矢之上,那根箭矢瞬间失去了光泽,布满了锈迹,最后彻底消散。 我感觉不可思议,想要转头窥探在身后接住我的到底是谁,然后,我所看到的是…… 诶?!怎么会是她?! 那个曾经在我恍惚之间所看到的半飞龙兽人。 “你究竟是……” 鬼使神差地,我如此问道。 她夜蓝色双眼的视线转瞬之间从箭矢之上转移到了我的脸上,她只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并未言语,随后化作水雾消散。 “tiamat……狄艾梅特。” 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但就在我将其念出之后,就像是盛有珍宝的宝箱被打开了一样,一股清凉的感觉爆发开来,并遍布了我的全身,随后,那清凉的感觉转化成了一股我很熟悉的事物——魔力。 源源不断的魔力盘旋,凝缩在我的体内,并和我身体中的所有器官融合,之后,又有一小缕魔力汇成了一段文字,刻印到了我的脑海。 我坚信,这段文字对我摆脱此刻的困境有着莫大的作用,于是,我将其念出,紧接着,绿色的法阵包围在了我的身边,并化作一个绿色的细胞一样的东西,粘着在岩壁之上一路向上,直至我到达安全的角落。 时间又开始了流动,那伪装成娄鸣的家伙看到我先是一惊,而后有些失落地说道。 “居然没死吗……” “喂,你自己也说过的吧?” “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这可是你自己的原话!” 我抬手指着他,说道。 “是啊,你的确没做错什么,但是……” “既然我没做错什么,那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 “这是你不该知道……” “给我闭嘴!!!!!!!” 我怒吼道。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肆意决定他兽生死,践踏生命,丝毫不明白生命可贵的家伙!!!!不管是草食性兽人也好,肉食性兽人也罢,又或者是其他食性的兽人……大家,大家明明都在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拼命在这个世界的夹缝之中活着!都在不断努力地让自己的生命显得有意义起来!” “而你呢?毫无理由地就玩弄着他兽的生死!还不明不白地就说我的存在是一种谬论……依我之见,你可比我这个‘谬论’错得更多!而且,而且,而且……”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喉中的低吼声越发响亮。 “而且,你还在用我的朋友,用我最珍视的兽,用娄鸣的形象来诱骗我来到这里任你宰割!!!我,绝不原谅你!!!!!” 盛怒至极,我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大量的字母,这些字母不断组合,并形成了一段咒语。 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咒语所对应的魔法,是全新的,未曾出现过的魔法,是只属于我路杰自己的魔法。 而它的名字是…… “『凶祸密林』!!!!!!” 绿色的法阵出现在天空,并化作了无数的种子,种子快速生长,变成了一座小型森林,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 “……什么?” 那家伙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凶祸密林』的枝条束缚住,枝条上迅速生长出更多更细小的枝条,钻入了他的身体。 紧接着,那些枝条迅速生长,长成了有着狼牙的藤蔓,嘶咬着他的身体,而他因皮肤破损而裸露在外的■,也逐渐被那些枝条同化为各种各样的,微型的剧毒花卉,毒素随着花粉一点点落在他的皮■上,并逐渐入侵,逐渐腐蚀着他的身体——就连他的骨头也在从钙质转化为木质,并随着■液的流通而浸得糟朽。 这个时候,我反而心疼了他起来,不管他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我这么对待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更何况,他还顶着娄鸣的脸,这就让我更为矛盾,纠结要不要放了他,而他却仰天大笑,吓了我一跳。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这的确是我未曾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东西,不过,这好像不是因为觉醒导致的,而是……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自己本身就有的力量,只不过是在此之前被下达了『禁谕』,所以无法使用,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那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有多麻烦啊,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疯了一般地大笑,而我,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便把我内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所以,你说的觉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有着如此强悍的再生能力?你为什么要杀我?那根箭矢到底是什么?你说的那家伙又是谁?为什么我会被下达『禁谕』?我的身世又是怎样的?” “这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但只有一点你必须明白,虽然你主观上什么都没做错,但客观上,你,还有其他家伙的存在,都对这个世界是一个莫大的威胁,而且这种威胁,会随着你的不断觉醒而逐步扩大……而且刚才,我以为是那家伙为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而出手救了你,没想到啊,你居然把『禁谕』解开了,拥有了你本身就有的力量,和我对抗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从容地歪着头,说道。 “那么,我就先留着你吧,反正你作为『果实』,虽然已经开始觉醒,但却什么都不知道,总比那个在觉醒的同时,又知道了一切的『果实』更不具有威胁性,没准儿以后,你还能帮助我,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呢。” “什么意思?” 他又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另外,你也不要以为,光凭你的力量,就能困住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里和你耽搁了,你今天很幸运,捡了一条命回去。” 他说着,低下了头,随后化作惊雷逃脱,只留下我一个兽,呆呆地站在原地。 良久,手机的声音搅碎了寂静。 “喂,路杰吗?你现在在哪儿?!” 娄鸣的声音传来,我仍然沉浸在刚刚的事情之中无法自拔,过了足足半分钟,我才问道。 “你……是娄鸣?” “是啊,你现在在哪儿?我刚才跟甘棠小姐联络,让你们先回旅馆去,结果她说你不见了,她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就打给你了。” “我,我……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到底去哪儿了?” “呃……呃……呃……上厕所,迷路了。” 我废了老大劲儿才扯了个谎,好在娄鸣现在不在我身边,要不然,我又没有说谎他一看便知。 “呃……好吧,你我发个定位,我让罗娜把你送回去,甘棠小姐他们现在找不到你干着急呢!” “好的……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问道,随后,娄鸣压低声音,说道。 “多明尼克被一伙兽带走了。” “什么?!” “而且,还被带到了一个我们现在很难进去的地方……『南迪胡格』党,也就是艾赛克莱特的几大在野党之一的总部。” “『南迪胡格』党……” “是啊,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给咱们所有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找机会把他救出来了,我和瓦格纳也说了这件事,他虽然有点不满,但也无奈答应晚一阵子再见多明尼克。” “诶?那瓦格纳岂不是会……” “会消散对吧?现在不会了,因为他已经和『欲愿戒律』的『戒律念珠』合二为一,作为那颗念珠的化形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好了,我马上通知罗娜把你送回去,你就在那里不要动……等下咱们回去,还得去警署做个笔录,揭发果戈里那一伙的恶行呢,哼,恐怕,明天艾赛克莱特的头条新闻,就是有关桦林郡孤儿院的恶性丑闻了吧。” “好的。” 我说完,挂断了电话,并给娄鸣发去了定位,静候罗娜学姐的魔法降临。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从白色变成了橙色,夕阳的光辉照亮着山林之中的每一颗雨滴,熠熠生辉,天上也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而我却对这样的美景毫无欣赏的心思——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挂断了电话,一言不发地凝望着面前的建筑。 “这里,就是『南迪胡格』党的总部了吧?” 我问身边的郑义道。 “啊,是啊,不过你可不要太逞强了,毕竟这里守卫森严,无关兽士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哪怕是参观,都不可以,除非是他们的成员……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舔了舔嘴唇,随后按下了建筑大门上的门铃。 本章,完。 第367章 『南迪胡格』党: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此处为机关重地,无关兽员请勿靠近!” 我按下门铃,得到的只是一句警告,但我并没有退缩,按下了第二声门铃。 “此处为机关重地,无关兽员请勿靠近!” 依然是刚才的警告声,无论声线,语调,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看来回应我的并非真兽,而是机械。 随后,我又按下了第三声门铃,还是刚才的警告声,而当我按下第四声门铃的时候,机械的警告声发生了改变。 “请你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不然就请你吃枪子!!!” 繁杂模糊的熊式古语,在『百语通丸』的作用下在我耳中变成了如上话语,我心想他们总算是有兽肯搭理我了,而且听声音还是个愣头愣脑的糙汉,于是,我说道。 “嘿,老兄,或许这在你耳中听起来很荒谬,但请问我,可不可以见一下你们这里的负责兽呢?” 对面没有回应,不,应该说,没有用言语来回应——因为话音刚落,子弹出膛的声音纷纷响起,但我不为所动,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发现了安装在建筑四周绿化带之中的机关枪了,所以提早做好了防备。 子弹靠近我的一瞬间,立刻被磁力吸到了我自脚下展开的强磁场之上,足足过了十分钟,这些机关枪里的子弹才全部打空。 我朝着大门上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只听大门门铃上的喇叭又一次传来了那个糙汉的声音,这次,他质问我,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想你们中的高层大概是知道的吧?” “甭给我来这一套!快点告诉我你的身份,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咯?正好,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们的高层,来找你们这里的负责者,既然你不知道我,那你就只是个小角色,我不想和小角色说话。” 于是,我边这么说,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静候着对方的反应。 “你……%》ニ“@……” 对方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说话也开始模糊不清起来,听不出在说什么,看这样子,大概他是被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了吧。 我就说是个愣头愣脑的糙汉——我心想,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矮小得甚至可以说是“侏儒”,乍一看可能比我还矮的灰熊兽人穿着滑稽可笑的超小号军装,左手提着一把绑有刺刀的狙击步枪出现在了门后,满脸愠怒地朝我走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到底是谁?!” 他抬起狙击步枪,指着我说道,听声音,正是刚刚被我气得话都说不清的那个糙汉。 我一言不发,只是以手托腮,抬眼看了看他。 “你自找的!” 子弹再次射出,而我一个后空翻躲开,落地时再次用魔力汇聚成磁场于脚下,而他射出的第二发,第三发子弹受到磁场的干扰,再次落在我周身的地面上。 他见火力对我无效,双目圆睁,提着枪,将刺刀对准了我就冲了上来,没想到他的两条小短腿倒腾得倒是挺快,短时间爆发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我摆好架势,在刺刀接近我的刹那,我用指尖迅速捏住刺刀的中央,将雷电注入其中,他冷不防地被雷电突袭,双手忍不住这种剧烈的麻痹和疼痛,便把枪放开了,我抬腿便踢向狙击步枪,并在半空之中以右手握住枪柄,反过来以枪口指着这家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样?!” “……” 我仍然一言不发,挑了挑眉,用刺刀的刀尖挑逗着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肚子,随后说道。 “我想做什么,刚刚说了,至于我是谁,我也说了,只不过,你一个小角色不知道而已。” “小角色?!哼,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哦,你叫梅什金?科瓦连莱特斯基,退役士兵,军衔是少尉,从小就是个没有父母,就连名字也没有的孤儿,又因为天生的侏儒症,长不高,所以备受嘲笑,某天在动乱里被抓到战场上充当士兵,由于无意间救了当时的马卡洛夫?科瓦连莱特斯基上将,所以就被他老兽家当成了义子,取了名字,还冠了他的姓,我说的没错吧?” 郑义——此刻贴好了『隐身符咒』的他不断在我耳边提供这家伙的情报,而我则是听一句说一句,把他的那些老底全都揭开。 “你……你怎么都知道?” 他震惊地看着我,眼睛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 “我当然知道这些,另外,我也知道,你出卖了你的义父,令其身陷囹圄……而让你这么做的动机,无非就是『南迪胡格』党给了你不少好处吧?因为你的义父马卡洛夫在立场上极端排斥『南迪胡格』党,总是在公开场合和他们唱反调,所以,他们就利用了你,以莫须有的罪名把马卡洛夫送进了监狱对吧?想不到,你这粗鄙的糙汉外表下还真有几分恶毒的心机啊。” 我蹲下来,把刺刀抵在他的头顶,他听到这里,体如筛糠,愤怒,不甘,心虚,恐惧,憎恶,疑惑……此刻,这些情绪一一从他的双眼流露出来,他的声音开始发虚,有一次问我道。 “你……不,您,您究竟是谁?” 他改用了敬称,看来是被吓破了胆,看着这副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笑,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就这点胆子吗?难怪你一直都是个小角色呢,毕竟……呵呵,你的身高和道德水平完全成正比,这样的一个兽,真的很难成就大事啊,哼哼哼……” 我站起身来,仍然用刺刀指着他,说道。 “我说过的,你们的高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而我就是要见他们才来这里的……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娄鸣。” “娄鸣……您是……金都国来的?” “正是,好了,带我进去,我要见他们。” “可,可,可……” “怎么?你不愿意?” 我用刺刀割穿了他的衣服,开了个小口子,歪着头,拧眉瞪目,进一步威胁他。 “不是,不是不愿意……是,是……是需要文件……盖章的文件才能见……见他们。” “你不用担心这个,只要是报上我的名字的话,他们一定会让我进来的,根本不需要什么盖过章的文件,好了,别磨蹭了,快点带我进去。” “好,好,您跟着我来,还有……千万别再用我的枪指着我了……以及千万别把我做的事情告诉别的兽。” 我表面答应,心里却吐槽“谁愿意到处传播你这种卑鄙无耻之兽的破事啊”,于是便跟着他,进入了『南迪胡格』党的总部。 这里面的装潢倒是让我听吃惊的,因为不管墙壁还是房门,全都涂满了黑色的油漆,这在崇尚红色的艾赛克莱特国真是格格不入啊。 我跟着梅什金,走到了一楼的尽头,梅什金按了下门铃,只听到里面有个雄兽的声音说了句“谁?”,梅什金便说道。 “主任,是我,梅什金。” “你不去好好地看你的大门,来打扰我干什么?” 房间之中的那个兽问道。 “那个,娄鸣,娄鸣大人来了。” “……” 房间之中顷刻间沉默,良久,才传来了一声。 “这样啊。” 话音刚落,整栋建筑的灯熄灭了,旋即,我只觉得空气中的味道不太对劲,而当我反应过来后,困意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身上一激灵,随后鼻腔之中传来了呛水的感觉,我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掉在一个晦暗的密室之中。 一个狼熊混血,西装革履,长相斯文的家伙坐在一张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吸着烟,阴恻恻地看着我。 “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让我猜一猜,你是为了那个『暂时储备用试管』才来的吧?” “这么说,多明尼克果真是你们抓走的咯?” 我丝毫不慌,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原本可以不用掺和这件事的,但是,为什么你偏偏要这么招惹我们呢?明明那孩子对于你们来讲,只是个臭烘烘的小乞丐而已。” 他弹了弹烟灰,走到了我面前,抬着我的下巴问道。 我仔细端详着他,疑惑地问道。 “你……和伊利亚将军是什么关系?” 一听到伊利亚这个名字,他原本带着游刃有余的微笑的脸僵住了,低声对我说道。 “别把我和那种肮脏的大老粗相提并论。” 随后,他似是“给我个教训”一样,用烟头狠狠地按在我的胸口上,灼热的疼痛感传来,我却不以为然,原因很简单——这比我之前受过的一些伤相比,可轻太多了。 “我警告你,把你抓起来,就是想知道你对我们了解有多少,并让你永远闭嘴别来坏我们的好事,倘若你不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我可有的是手段折磨你!” “折磨我的话,那请便,不过你们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去调查吗?兽尽皆知诶好不好?” 我挑衅道,而他冷冷一笑,走到了角落之中,拿起了一根长鞭,在一旁盛有液体的木桶里浸了几下,便朝我靠近。 随后,正当他扬手抬鞭即将打下来的时候,阴暗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 “列夫,收手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性声音传来,他转头看去,脸上写满了惊讶。 “领袖阁下,您怎么过来了?!” 被称为领袖的那个雌兽走了进来,没想到居然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飞龙兽人,她看了看我,之后走到了那名为列夫的狼熊混血者面前,摇了摇头,道。 “这可不是咱们『南迪胡格』党的待客之道,列夫,你这么做,过分了。” 随后,跟着领袖的几个兽给我松了绑,并把衣服给我送到手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啊,早先听过你们『南迪胡格』党是个讲究所谓‘绅士风度’的党派,怎么绅士还能做出用烟头烫兽的事情呢?” “你……” 列夫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这让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雌性飞龙兽人的脸色更差了,她皱起眉头,说道。 “列夫,你还记得咱们党内的第3条规矩——党总部是无烟环境吗?” “记,记得……” “所以,你其实对党内的规矩非常不满,对不对?” “不,不是,领袖您听我解释……是,是这小子胡说,他是在陷害……” 啪—— 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列夫脸上。 “奥德洛夫,你去列夫的办公室里搜查一下,把所有的香烟,包括火柴,打火机,烟灰缸全都给我找出来,不准有任何遗漏。” “是!领袖!” 在她身后,名为奥德洛夫的壮汉得令,之后向列夫说了句“多有得罪”,之后便从房间之中出去了。 之后,那领袖给在场的所有兽使了个眼色,并走到了我面前,打量了下我,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娄鸣先生您果真来到了我党的总部。” “是啊,毕竟你们一声不吭就把多明尼克带走了,我要是不来找你们可不行啊。” 我回答道。 她微微一笑,在恭维了一句之后,自我介绍道。 “传闻果真不虚,您真的是个很有正义感和责任感的兽,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格蕾亚,是『南迪胡格』党的总领袖,很高兴与您见面。” 她向我伸出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同是身居高位者,这个阿格蕾亚却显得比那个珀瑟菲公主要亲切得多。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与之握手,寒暄道。 “那么,娄鸣先生,还请您和我来到我的办公室那里与我详谈,我会跟您解释一切的,包括我们为什么要带走多明尼克,我们的使命又是什么,以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与皇室为敌。” 说着,她背起手来,走出了房间,我也跟了上去,和她一同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本章,完。 第367章 『南迪胡格』党: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深夜已至,我们告别暂且住院两日的保尔神父和陪护他的汉克诺夫和甘棠小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旅馆。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雨早就停了,天空一片晴朗,我们各有各的思虑,但我们都对于娄鸣脱离队伍自己回到旅馆这点有些抱怨——刘枫一如既往地提起此事就会翻起白眼,罗娜学姐也是脸色比较差,我更是想知道娄鸣这胖子到底又憋着什么坏。 只有基托内,他似乎对娄鸣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阳光开朗到有些不正常的他这个时候也挎着一张脸,盯着罗娜学姐不放。 良久,罗娜学姐似乎是无法容忍基托内那怪异的目光,微微扬高脖子,问道。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愠怒。 “那……你和刘枫,尾神么要放心把拿个甘棠柳崽医院里?” 他提出了疑问。 “这有什么不好吗?汉克诺夫没那么细心,一个兽照顾保尔神父的话总会有疏忽的吧?” 罗娜学姐说道。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坐在我身边的刘枫这个时候探头问道,而基托内冷哼一声,说道。 “你时不士夏了?” 虽然带着非常奇怪的腔调,但是基托内想要表达什么,我们都能听明白——这都归功于『百语通丸』的效果。 但是,这个时候我反而并不指望着它能发挥什么效果。 “你说什么?谁瞎了?!说清楚了!” 刘枫毫不客气地质问,而基托内摇摇头,一脸不屑。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科技手段帮我们,就■■可以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和我们说话!你最好给我认清你■■的之前究竟是什么成分!” “窝煤油和你吵架的疑似,你醉好耶改改你的temper。” 基托内仍然以那种阴阳怪气的态度说道,这让刘枫一时之间怒火攻心,要不是罗娜学姐轻咳几声让他冷静,他恐怕下一秒就要给基托内的脸上来一拳了。 “基托内,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何觉得我让甘棠小姐留在医院不妥?” “你问我折个问题?哦……我,我不知导你们新不信,我想硕……” 话说到一半,基托内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唉……回绿管再说吧,折个事不能裸奔。” “是不能外露吧……” 我和罗娜学姐异口同声地纠正他的措辞错误,他打了个哈哈,事情暂且就这么过去了。 我们叫的出租车不久之后就来到了旅馆门口,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重磅克劳德”(这是艾尼莫斯世界的一种名牌车)也缓缓停在了旅馆门口,随后,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 居然是娄鸣! 奇怪,他不是说他要先回旅馆休息吗?怎么在这辆“重磅克劳德”上? 难不成他又出去了? “呦,您这又是去哪儿了,怎么还坐上豪车了?真够享受的。” 不出所料,刘枫第一个冒出来阴阳怪气,娄鸣压根没搭理他,随后问我们道。 “汉克诺夫和甘棠小姐呢?” “哦,我让他们留在医院里暂时照顾保尔神父了,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他年纪也大了,所以需要在医院里静养两天为妙。” 罗娜学姐回答道。 “but……者不实一个忑瘪好的选择。” 随后,站在我身边的基托内小声嘀咕,罗娜学姐耳尖也听到了,对此,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基托内,随后又说道。 “但是,就像基托内说的那样,我的这个安排似乎让他觉得不妥当,刚刚车上有司机,不方便说,那么现在……基托内,你可以告诉大家,我这么做为什么不妥当吗?” 虽然语气平缓,但罗马学姐的话一字一句都透露着火药的味道——仿佛只要基托内的回答有一点差池,这些火药就会瞬间引燃,炸塌我们之间良好关系的桥梁。 虽然素日里我也对基托内没什么好感,但这种情况下,我也想要帮他解围几句,但琢磨了一下,好像自己怎么说都会让当前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啊。 于是,我就这么缄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了,咱们还是先进旅馆再说吧,我这边呢,也有一些新了解的情报想要和大家讨论呢……如你们所见,我刚刚其实也不在旅馆,也没有回旅馆,就是为了去做调查,又怕大家担心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对此,我要说声抱歉。” “没有兽在乎你去……” 刘枫又要阴阳怪气,而我却捂住他的嘴,说道。 “回来……回来就好。” “你也有新情报吗?” 罗娜学姐挑眉,娄鸣心领神会,理解了她想说什么,于是反问。 “看来你也收获不小的样子。” “呃,大概吧。” 罗娜学姐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而一提到“收获”,不知为何,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下午遇到的事情,也是“不小的收获”。 是啊,的确是“不小的收获”。 闲聊之余,我不断地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逐渐地遗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直至最后娄鸣叫我进旅馆,我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其他兽早就已经进去了。 “刚才在想什么呢……你……” 娄鸣笑嘻嘻地,迫不及待地和我勾肩搭背起来,但在他的手碰到我的肩膀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在微微一愣过后,转而变成了惊讶到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很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能让平时很会管理表情的他露出这样的惊讶表情,很难想象我体内的魔力到底有多么的浓烈或者纯粹,尽管,我自己只是觉得这些魔力非常温暖,仅此而已。 他把手放开,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上下打量着我,他这样警惕的样子虽然多见,但对我摆出这副样子还是头一次。 “路杰……你体内的魔力,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 “嗯,说来话长了……还是先进去吧。” 说着,我们两个便结伴而行,但一路上,娄鸣却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让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 我们来到了娄鸣的房间之中,分别叙述自己的发现和经历。 首先是罗娜学姐,她所说的是有关于『星宫结社』的事情,据她说,在她去地下通道协助刘枫和基托内的时候,就遇到了之前抢走『起源矿石』的赝品的『星宫卫之七』明议,他这次并没有和我们作对,而是老老实实地将『起源矿石』的赝品送了回来,而当罗娜学姐问起他们『星宫结社』收集『神明信物』的目的的时候,他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直接离开了。 “所以我就在想,他们会不会已经看了出来这颗『起源矿石』是赝品,所以接下来还会发起新一轮的抢夺?而且看明议的样子,他们『星宫结社』搜寻『神明信物』似是也有苦衷?不过,这都是我单方面的推断……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收获。” 说着,罗娜学姐拿出了那块赝品『起源矿石』,将其放在桌上。 “『星宫结社』的成员会发起下一轮针对『神明信物』的抢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因为即便没有我们,他们还要和那个『父亲大人』手下的势力针锋相对。” 娄鸣说道,蓝绿色双眼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上。 “那么基托内,接下来你也说说吧,为什么反对罗娜让甘棠小姐留在医院里。” 娄鸣又说道,随后,基托内也开始了他的发言,虽然因为他那『百语通丸』都救不回来的金都国语水平,致使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听起来非常别扭,但我们都能从中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基托内怀疑甘棠小姐有问题。 理由其一,是他在昏厥期间其实一直都在装睡来防备出乎意料的敌兽,结果就发现甘棠小姐在此期间悄悄地把手伸进他的口袋之中,并在看到他发送给娄鸣有关于“超级炸弹”和汉姆?伯格之间关系的短信时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正常来讲,看到这些她更应该露出惊讶的神色才对。 理由其二,就是他和刘枫在地下通道遭遇的敌兽『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体型和甘棠小姐的体型非常相似。 理由其三,则是甘棠小姐偏偏要在墨烟岛的风波结束之后执意跟着我们来到艾赛克莱特国,但等到了之后,却又显得有些不感兴趣和冷淡,与我们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 而听他这么说,我们也一致觉得,甘棠小姐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罗娜学姐甚至补充了一点她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在她去援助刘枫和基托内之前,甘棠小姐说是要去方便一下,但回来时胳膊上却缠上了绷带,她当时说是摔了一跤划伤了手臂,所以去医务室处理了,可现在看来,真的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吗? “好了,那么接下来让自己讲一讲我搜集的情报吧。” 娄鸣说罢,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跟着那名为阿格蕾亚的『南迪胡格』党首领,我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她招呼我坐在了长桌对面的沙发上,而她则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正襟危坐地看着我。 “首先,对于列夫的无礼行为,我要表示深深的抱歉,我之前有交代过,如果您来了,就让他好好招待您的,但他显然是会错了意……不,应该说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您不要在意……如果您觉得需要我们的赔偿,我们也会当面支付的。” 阿格蕾亚率先发话道,不过说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些客套话罢了。 但在这些客套话之中,只有两句让我觉得不太对劲——“我之前交代过”和“如果您来了”。 于是,我说道,“没事,我也不过就是被烟头烫了一下而已,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您啊……您似乎对我很了解的样子,居然算准了我会来到这里,不然……我想您也不会特意告诉列夫先生好好招待我吧?” “是的,因为多明尼克就在我们手上,依您的个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如此的有责任感,我想,如果您不过来追查多明尼克那孩子的下落,那也没办法和委托这件事情的那个幽灵交待吧?” 阿格蕾亚风轻云淡地说道,从桌子之下拿出了一个虹吸式咖啡壶和手摇式咖啡研磨器,紧接着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大袋咖啡豆。 “幽灵?什么幽灵?一向坚信科学技术的『南迪胡格』党,怎么也相信起来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 “呵呵,您可真幽默啊……即便是无所不能的科学,也有解释不了的东西不是么?比如,您身上的魔法。” 她一边往研磨机里舀咖啡豆,一边说道,金棕色的双眼逐渐从咖啡研磨机上挪到了我身上。 “所以,其实你们并不像你们自己宣传的那样,力挺科学咯?” “算是吧,因为我刚刚说了,世界上也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而且,我们『南迪胡格』党的伟大任务,也和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有关。” 她一手旋转着研磨机的把手,一手又在旁边的小饮水机里接好水,放入咖啡壶之中。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是的,娄鸣先生,嗯……关于多明尼克的事情,咱们暂且搁置一边,等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先你说一说有关于我们的事情吧……娄鸣先生,您应该知道那个故事吧?那个《巫师与锡兵》的故事。” 她说罢,把研磨好的咖啡粉放入咖啡壶的另一端,打开咖啡粉的盛放匣的瞬间,这不算太大的办公室之中一时之间被咖啡的香气所充溢,据我判断,这应该是在艾赛克莱特这里比较珍贵的白咖啡,只有他们国家边陲海岛马罗马洛马伦哥岛上才有种植,所以在他们这里也算是难得的高级货了。 “当然知道。” “既然这样,那想必您也知道这个故事的出处吧?传说中的奇书《炼金术研究记录》。” 《炼金术研究记录》——这本书的名字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被提起过了。 “所以您也对这本书,不,也对传说中的『炼金之术』感兴趣吗?” 我质问道。 本以为她会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的所谓“野心”,但阿格蕾亚却苦笑一声,说道。 “呵呵呵……我们『南迪胡格』党里,可没有谁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恰恰相反,我们每个兽其实都希望所谓的『炼金之术』只是一个疯狂的作家写出的不切实际的杜撰作品。” “言下之意……『炼金之术』切实存在?” 我有些惊讶。 “是啊,的确存在,而且,某个势力,还在不断钻研着这样东西。” “哦?” “那股势力,就是前些日子给你们颁发荣誉的艾赛克莱特皇族。” 阿格蕾亚说道,眉头紧锁。 “皇族……在研究『炼金之术』吗?” “是的,而且,已经研究了不少时日了……” 阿格蕾亚点头道,紧接着走到一旁的书架之中,拿出了一个厚重的文件夹,并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们『南迪胡格』党此前收集的所有有关于皇族在为了复现『炼金之术』而暗中进行各种实验的证据……为了复现这个诡异的魔法,他们甚至还勾结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国际组织,协助他们达成目的。” 她解释道,而我也打开文件夹,翻阅那一份份文件。 里面的内容真的很令兽叹为观止。 没想到艾赛克莱特的皇族对所谓的『炼金之术』如此执着,以至于牺牲大量钱财,资源,生命,兽力,时间,经历乃至非常重要的政治筹码。 真是一帮难以言喻的疯子。 本章,完。 第368章 『南迪胡格』党:其三 巫师来到了森林东方的沼泽旁边,用他的魔法将沼泽蒸干,让沼泽变成了平地,并从沼泽之中取得了其中的精粹,随后,他将沼泽的精粹放进了行囊,踏着无比欢乐的步伐向着海边进发。 行走了几日,巫师终于来到了海边,在海边处,他帮助了一个盲眼的老妇,赶走了一些捉弄她的坏青年,老妇很是感谢,送给了他一个面包,说,“好心的巫师先生,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于你,你若不嫌弃,把这个面包带在身上,当做一顿午餐吧。” 巫师点点头,接过了面包,并对老妇道谢,紧接着便向着海中进发。 他发动了魔法,进入了大海之中,在望不见底的大海深渊之中,他见到了镇守在那里的海怪,海怪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于是,一直都在饿肚子的他便威胁巫师道。 “把我放出去,否则吃了你!” 而面对这硕大恐怖的海怪,巫师丝毫不感到害怕,他的魔法足以应付这个庞然巨物,于是他说道。 “我可以把你放出去,但代价是你要把你宝贝给我。” “我才不给你呢!” 海怪一口回绝。 “那我再给你一个面包如何?我可以用我的魔法让面包变成永远吃不完的面包,用这份自由和饱腹来换取你的宝贝,你这下应该满意了吧?” 海怪思考了一下,答应了巫师的请求,于是巫师使用自己的魔法,先是破坏了囚禁海怪的封印,紧接着发动另一个魔法,让老妇给他的面包变得又大又香,而且咬一口,缺掉的部分还会长出来,他将面包给予了海怪,海怪便乖乖地把自己的宝贝——一个白银王冠给了巫师,第二件物品也到手了。 巫师走出了大海,又向着千里之外的王城走去,这次,他要拿到的东西是国王最宠爱的,也最刁蛮刻薄的小公主的首饰。 ——来自《巫师与锡兵》节选第二段。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翻阅了这些触目惊心的卷宗,我不禁感叹着艾赛克莱特国家皇族的疯狂——为了一个或许只存在于理论层面上的魔法,竟然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合适,但在我看来,这真的是一种不对等的,不合适的,不值得的“交易”啊。 与此同时,咖啡壶上也笼罩上了一层苍白的水汽,阿格蕾亚继续说道。 “而这些皇族最终的目的……不仅是『炼金之术』本身,而是『炼金之术』还能给他们带来的一些便利!『炼金之术』是可以点石成金,无视任何规则,来缔造一切的魔法,这样一来,皇族势力就会有用不尽的财宝,耗不完的物资,短期内看起来没什么,但如果长此以来的话……” “就会导致严重的通货膨胀,甚至,给国际经济造成更为恶劣的形象,对吧?” 我接着阿格蕾亚的话说道,她点了点头,说。 “嗯!而且不只是这样……『炼金之术』,连生命体都能制造,如果皇族势力在掌握『炼金之术』之后制造生命体的话,倘若是植物还好,要是兽人的话,也势必会造成严重的伦理问题,当然,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阿格蕾亚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凝重得向咖啡壶里那黝黑的咖啡粉一样。 “最好的情况?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我故意问道,虽然我很清楚答案是什么,但我还是要阿格蕾亚把顾虑自己说出来。 “当然,娄鸣先生,您也知道我们艾赛克莱特的边境冲突不断吧?诚然。在我们国家,虽然我们这些党派各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但,受皇族的直接掌管,兽称『赤红卫队』的艾赛克莱特皇家军队仍旧是这个国家的主要武装力量,这几十年来,他们没日没夜地在边境与邻边的那些国家组成的盟军进行着旷日持久的,谁都无法消灭谁的战争,每年的战争支出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或许,在皇族完全掌握了『炼金之术』之后,战争支出所需的费用就迎刃而解,但那些损耗掉的士兵呢?长此以往,国家的青壮年会越来越少,所以,那些皇族肯定也会用『炼金之术』来‘招募扩充’更多的士兵。” 阿格蕾亚的顾虑,果然如我所想——艾赛克莱特的皇族们在掌握『炼金之术』后必然会用其来制造生命体,训练成士兵并投放到战场之上,来应对战争导致的青壮年兽口不足的问题。 “而除此之外,军火这些东西,也可以用『炼金之术』取得,只不过,艾赛克莱特的皇族,经历了那么久的战争,兴许早就没了耐性,所以,他们也势必也会用『炼金之术』,制造出让国家快速摆脱边境冲突泥潭的新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娄鸣先生,我不知道在此之前,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东西,叫做『最终兵器计划』?” 阿格蕾亚问我道,我听到这里,愣在了当场。 『最终兵器计划』,这个词汇我是遇到过的——就在基托内给我发来的,有关于那台作为“汉姆?伯格”而存在的仿生机械兽的相关文件之中。 这似乎就是那个地下研究所的最终目标!而多明尼克还好,剩下的几个实验成功品也好,还是因为实验而被“牺牲”掉的兽们也罢,他们全都是这个『最终兵器计划』的一环,是所谓『最终兵器计划』的垫脚石! 此时此刻,我的脸色也凝重得像刚刚的阿格蕾亚一样,说道。 “我知道的。” “您知道就好,接下来,我再和你说说这所谓的『最终兵器计划』——这个持续了千百年的阴谋的详细吧。” 说罢,虹吸式咖啡壶正好开始通过气压作用把下半壶的热水逐渐引入装有咖啡粉末的上半壶,顷刻之间,咖啡的浓香再一次加深,萦绕在了我和阿格蕾亚的鼻尖,萦绕在了这间不算太大的小办公室,也萦绕在了这越发凝重的空气之中。 “千年前,艾赛克莱特的皇家军队『赤红卫队』在战争之中,缴获了一本奇书,并带回了王都,这本书就是至今被他们皇族精心保存着的《炼金术研究记录》,当时的国王对此非常感兴趣,于是招募了大批大批的魔法师进入王宫之内,企图根据这上面的内容,复现『炼金之术』这一魔法,并用它扩张领土,一统世界,于是,在那些魔法师根据《炼金术研究记录》来研究『炼金之术』的基础上,那位国王还制定下了一个恐怖的计划,那就是『最终兵器计划』——简而言之,就是利用『炼金之术』,制造出一种能够顷刻间踏平一个国家的超级军火,然后,在持有这种军火的前提下,再四处寻衅,不断挑起战争,并在战争之中使用这种可怕的军火……从而,让战争呈现一边倒的情况,令自己的国家能够统治世界。”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阿格蕾亚为了她的目的而胡诌出来的故事,但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恶劣了一点。 “虽然,那个国王及其后代所统治的王朝后来因为没有处理好饥荒问题而遭到了推翻,但新的王朝却在得知『最终武器计划』和《炼金术研究记录》的存在之后,仍然选择接纳并继续投入大量资源进行研究,而不是将它铲除……” “究其根本,也是因为艾赛克莱特的兽本身就无比好战吧?对于你们艾赛克莱特的兽来说,用打一架来解决问题,永远都是比坐下来冷静谈一谈更有效的方法。” 我插嘴道。 “是的,不过事先声明,我祖上并不是艾赛克莱特的兽,而是从赛匹克国逃难,所以才在艾赛克莱特这里定居的,所以,我的骨子里并没有好斗的天性。” 阿格蕾亚立刻撇清了自己,看来她对这些土生土长的艾赛克莱特的熊们非常瞧不上呢。 “就像娄鸣先生您说的那样,艾赛克莱特的兽们天生就有着好斗的个性,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王侯将相,如果世上存在着这种恐怖的武器,那么他们一定会对这东西的研发无比关切,因此,自那刻开始,后续的王朝都会从被他们推翻的王朝手中接过《炼金术研究记录》和『最终兵器计划』,进行自己的研究,直至今日亦是如此,而且,也正是得益于现如今的王朝,『最终兵器计划』和『炼金之术』才有所起色。” 一言一语之间,咖啡已经泡好,阿格蕾亚将其倾倒入两个精美的杯子之中,并将其中一个盛满咖啡的杯子推到我面前,我道了声谢,但是并未饮用咖啡——即便是与我们共事已久,帮了我们很多的基托内,我也不敢对他持有百分之一百的信任,更何况对你这个『南迪胡格』党的首领呢?你给我的咖啡,我哪能那么轻松地就倒进嘴里?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当面驳了她的面子,所以呢,我就只好单方面致谢,但是并没有饮用那杯咖啡——主打的就是一个礼貌但是不失警惕。 “起色?” “对,首先,娄鸣先生,你作为能够使用魔法的『神裔』,作为一个存在于这个时代但不多见的魔法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神遗之石』是什么东西吧?” “当然知道,那是诸神遗落的魔力结晶,当然,有时候一些大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时候,也会掉落微量的魔力结晶,但是其蕴含的魔力并不如『神遗之石』那样浓烈且纯粹。” “不错,正是如此,其实,现如今各国所对外宣称的新型清洁能源,正是『神遗之石』!能源部门用特殊的反应炉,来燃烧并炼化这些『神遗之石』,使之放出巨量能量,供给全国上下。” “这我也知道,而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那种所谓的特殊反应炉,其实是『炼金之术』的产物,又或者是能配合『神遗之石』发动『炼金之术』,制造能量的装置吧?” “聪明!不愧是娄鸣先生,居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事情的真相,那种特殊的反应炉,正是由现任国王的祖父乌拉努夫及其手下的几位魔法师所研发的量产型简易魔法装置『炼金之炉』!其内壁用特制的药水刻画着发动初级『炼金之术』所需要的咒文,只要把作为『代价』的东西投进去,并施加魔力,就可以发动『炼金之术』,只不过,这种比较简易的魔法装置只能做到以『神遗之石』为『代价』和魔力源,将其转化为高效能源,仅此而已。” 她夸耀并解释道,而我却只觉得这样的恭维很没意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猜不出来这些事物与『炼金之术』之间的关系,那可就枉费我这机灵的脑袋瓜儿……不,我甚至可以说,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脑袋不灵光如汉克诺夫,都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题外话:此时,在医院的汉克诺夫打了个喷嚏。』 当然咯,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和她相处,比和那个珀瑟菲公主相处要轻松多了,同为身居高位的女性,这个阿格蕾亚显得要比那个珀瑟菲更为亲切——尽管不用说都知道,对于我们这些有能力的兽,她们表现出亲切的态度都是有目的的,而她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拉拢我们站队罢了。 这是你们国家自己的事情,我可没那个闲心掺和。 随后,阿格蕾亚的表情转而变得沉重。 “对『炼金之术』的研究成果,当然也不只是这些……毕竟艾赛克莱特皇族的研究重心,还是『最终兵器计划』,上个月,我们的密探米哈伊洛维奇先生在就义之前带回了一则重要情报,那就是『最终兵器计划』已经进入了中后期,不久之后就要收尾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头也是一沉,不知为何,我居然突然担忧起来了艾赛克莱特和周边国家普通兽民的安危起来。 战争这东西总有胜利的一方,但最后受伤最严重的其实不是战败的一方,而是那些无辜的兽民。 “情报……属实吗?” “绝对属实!” 阿格蕾亚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且,告诉您这些真相,也是我下令带走多明尼克,企图吸引您和您的同伴过来的原因……抱歉,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您可能并未察觉到你们在旭日港,乃至桦林郡的一举一动都有皇族的眼线盯着,我想要为您们宣布真相都很难做到,当然了,我们自己的眼线其实也在您们身边,暗中和那些皇族的眼线做着斗争。” 她补充道,说罢抿了一口咖啡。 “您的目的就只有这些吗?告诉我们所谓的真相就完了吗?” 我反问道。 “其实,你说这些,无外乎就是想让我们加入你们,帮助你们抗击皇家势力,让我们站你们的队……就像艾赛克莱特皇家之中那些保皇派和革新派的极端家伙一样,连旅客都不放过地问‘你喜欢樱桃蛋糕还是酸黄瓜沙拉’,以此来强行让无关兽员参与到这场他们本不该参与的交锋里,对不对?” 我挑明道,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然没露出半点愠怒,紧接着,她长出一口气,用金棕色的双眼凝视着我,良久,才开口道。 “因为我也知道……这是我们国家自己的事,娄鸣先生您们只是来这里达成自己目的的过客,而我作为一党之领袖,也不应让你们卷入这场闹剧的,只是……现在情况真的无比紧迫,如果让那些皇族真的把那种超级军火给制造出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您自己也从我给您的文件中看到了,我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啊!” 她变得急躁又不安起来,失去了刚才的优雅和从容。 回到现实,当我的话讲到这里,罗娜,路杰,基托内,还有刘枫,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最后怎么样了?” “我并没有答应加入他们『南迪胡格』党,成为他们的一员,但我也保证,如果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同时,也会尽自己所能,给那些皇族添点乱……总之,不能让他们成功把那种超级军火制造出来就对了。” 我回答道。 ——与此同时—— “您真的打算毁掉那种超级军火,而不是将其抢夺过来,化为咱们『南迪胡格』党的力量吗?” 列夫诚惶诚恐地问着处理文件的阿格蕾亚。 “是啊,那东西于情于理都是危险的悬顶之剑,这样的东西,与其利用,不如灭亡,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也是因为它,我的……不,前领袖才惨死在家里的,就算是为了能让前领袖安息,我也必须要不择手段地将其毁灭。” “可,可前领袖的意思是……把那东西抢过来啊。” 列夫此话一出,阿格蕾亚的笔尖顿住了。 她抬起头,眉头紧锁地盯着列夫,列夫不寒而栗,退后了半步。 “他有他的决定,我有我的决定,现在『南迪胡格』党的领袖是我,而不是他,所以,你们最好乖乖地听从我的一切指令。” “是,是的……领袖。” 列夫忙点头道。 “那……列夫,我让你们调查的事情有下落了吗?那个杀死前领袖的杀手,是怎样的一个兽。” “呃,他啊,他的名字叫做……克雷姆?舒格劳,原本是个流浪者,前几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混入了皇家,成了海伦公主的御用杀手……情报上是那么说的,不过我想,海伦公主还不满十岁,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雇佣杀手什么的,这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我深度怀疑,他只是挂名在海伦公主的名下,背后的雇主另有其兽。” “好的,我了解了,你先去休息吧,记住,党总部是无烟环境,以后不准吸烟!” “明白了,领袖!” 随后,列夫离开了阿格蕾亚的办公室,而阿格蕾亚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信封,心情复杂地阅读里面所装信函的内容。 本章,完。 第369章 与你共度的夜晚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紧接着,在娄鸣诉说完自己的遭遇,刘枫也把自己得到的一条情报讲明,不过是有关于那本所谓的《委托录》的,我也并没有过多注意。 而在这之后,娄鸣的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那么路杰,你身上的魔力……又是怎么来的呢?” 他没有三弯五绕,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 一时之间,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这让我感到无比紧张,而我一紧张,舌头就像舔了冬日的铁杆一样动也不能动,喉咙也像塞了粗糙的棉团一样发不出声音,就连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变得不太舒服起来。 而随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步响起。 我们所有兽,这才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我们没一个想起来要吃晚饭。 “我说……我尾蛇么那么云……我驹苒连晚饭兜亡了吃。” “喂喂喂,你别这么自顾自地倒下啊!” 完全不顾我的吼叫,反应过来不对的基托内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紧接着倒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体要比我更加地强壮,倒在单薄的我的身上,就如同一根水泥立柱一样,把我压倒在地。 于是,基托内就被刘枫拉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之中,而娄鸣则在“兽牙外卖”国际版app上点了几份外卖——无碍乎都是这个国家的特色美食还有三明治什么的。 但是,对于这些食物,如今的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就是了…… 因为下午的经历,真的很让我不知所谓,而且只要回想起来,就觉得一阵头疼心悸。 总而言之,虽然获得了魔力,但这个过程真的是一段我不想碰触的回忆。 “这的确很糟糕呢……” 坐在床上想着这些的我,突然听到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汉尼勒先生!!! “啊,汉尼勒先生……” 我有些惊喜,毕竟他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上线”了。 “是我,怎样路杰,你又在烦恼着什么?” 他问道,这话似乎表明了他之前并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下午经历了一些不太好……呃,又好的事情。” “不太好又好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描述有问题,汉尼勒先生完全没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 “呃……就是,有个兽,用娄鸣,也就是我那个最好的朋友的形象,骗了我,还想杀掉我……我和他争执期间,就有了魔力。” 我简单概括道,说来也怪,不知为何我反倒对他说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那些回忆有多么不堪回首。 “哦,这就是所谓的好又不好的事情吗?” 他问道,我点点头回答。 “呃……是,是的。” “所以你觉得这段回忆很可怕?” “是啊,虽然……我平常因为自己不会死就不觉得受伤算什么,但,但这次,这次我却觉察到了死亡的迫近……或许,或许是我的直觉有误吧,反正我,我应该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我说罢,除了苦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死不了。 是的,这个严肃的问题就是“我死不了”。 虽然我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而变成了不死之身,但是,我身边的同伴,却和我不一样。 他们受伤之后无法快速愈合,遭到致命伤害就有死亡的风险,而且还会有寿命的限制,如果哪天寿终正寝,他们或许就会从这个世界之上离开。 而我呢?我并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自愈和不死能力到底能维持多久,倘若这种能力将永久携带在我身上的话,那么我岂不是要见证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吗? 难以置信,我居然在这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居然,居然还傻乎乎地认为这是个很好的能力,并倚仗着有这份力量所以不管受怎样的伤都一根筋地向前冲,以这种乱来的对策来应对一次又一次的困难。 现在想想,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乱来”,而且这个能力也并非是什么好能力。 嗒咔—— 房间的门被打开,娄鸣推门而入。 虽然这很不符合艾赛克莱特这边为了这个时代之下所有住户的安全所制订的所谓酒店礼仪,但,我们都是金都国的兽,况且我和娄鸣的关系又那么好,谁又会管那个呢? 他提着那一大份外卖,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一看,那里面有四个一次性饭盒,其中之一盛放着由牛油果,蓝莓,球生菜,仿制火腿片,蘑菇片,无花果干,坚果碎和香辛料制作成的沙拉配葡萄籽油煎过的白面包片,不算是艾赛克莱特的特有美食,第二个饭盒里则是标准的艾赛克莱特红菜汤,只不过里面替代肉类的材料并非是植物蛋白肉,而是蘑菇块,第三个饭盒则盛放着包心菜卷和土豆泥,第四个则盛放着樱桃塔。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杯黑面包发酵而成的特饮——坦白说,那种特饮的味道酒不像酒,醋不像醋,水也不像水,一点也不好喝。 好在这东西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杯,不想喝的话我觉得丢掉也好…… 然后,娄鸣伸了个懒腰,倒在了我的床上——虽然这张床并不算大,但是其面积却比其他的房间要更广阔一点,容纳下我们两个的话也是绰绰有余。 “嗯,还是大一点的床舒服啊,真羡慕你能住这个房间。” 娄鸣把胳膊垫在脑后,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咱们两个换一换?” “不了不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嘛,嘿嘿嘿。” 他坏笑道。 “还你的草窝……这里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草窝吧……” “但是你可以■■啊,嘻嘻嘻。” 他开始说低级谐音梗笑话了,我有些不满,猛地向他腰上戳去,但这胖子却侧了个身,我就这么扑了个空。 他转过头来,脸上的坏笑越发灿烂,贱兮兮的样子让我恨不能扑到他身上照着他的腋下一顿狂挠。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转而变得有些严肃,不,准确来讲是非常好奇,他又翻了个身,靠近了我,问道。 “所以……路杰,你身上的魔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他又一次问了我这个问题,这个根本就躲不掉的问题。 “我……” 凝望着他的蓝绿色双眼,我内心复杂,最后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 听完我的叙述,娄鸣只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怎,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你的遭遇……真的……”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强颜欢笑。 “怎样?” “真的……真的好像编的哦。” 他嫣然一笑。 “你,你不相信吗?” 我迫切地质问道。 难道我这“可能差点就没命”的遭遇,对他来讲只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吗? “我当然相信,因为你不会说谎,从来都不会。” 他撑起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摸了摸我的脑袋。 “辛苦你了……不过,这可真是讨厌啊,居然有兽敢冒充我的样子欺骗你,真是不可饶恕啊。” 他紧握拳头,骨头咯吱咯吱作响,看得出来有点生气。 “算了,都过去了……我这不也是,不也是平平安安地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所以,才更不能饶恕这家伙啊,他这让放你离开,明显就是在说‘这次我大发慈悲放过你,但是你也不要松懈,只要我心情不好,我随时都能干掉你!’,啧……这简直就是对我们的挑衅啊,挑衅!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用着我的样貌来欺骗你也就算了,居然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把咱们所有兽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 “好啦好啦!” 我默默叹了口气,随后紧紧抱住了他。 他身上肉食性兽人特有的味道,毛发的质感,温暖又松软的脂肪……凡此种种这些令我熟悉的感觉,此时此刻都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 不过,究竟是因为面前这个真正的娄鸣让我觉得放松呢,还是因为我把下午的经历全都说出来所以才放松了下来呢? 到底是两者兼有,还是,只有一者呢? 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这种放松令我非常享受。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是我回到了你的面前,这还不够吗?而且,你也太多心了……为什么觉得那个假冒你的家伙在挑衅大家呢?嗯?” 他看着埋在他胸口之上的我,露出了些许思考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总之,你先吃饭吧,填饱肚子才最重要。” “好的,那,你呢?” “我不饿,就是很累,所以想要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哦,对了,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像之前那样和我睡一块哦,就像之前在宿舍里那样。” 他又一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倒头便睡,没多久就发出了鼾声,看来是真的累了。 而我,也关上灯,拉好窗帘,开始享受起那份外卖。 沙拉的调味汁似乎是加了莳萝的油醋汁,莳萝那类似于松枝的香气浸润在油醋汁之中,与沙拉中的坚果结合在一起,散发出古怪但又极具诱惑力的味道,仿制火腿的微咸与蓝莓和无花果干的酸甜不仅不冲突,反而非常搭配,蘑菇虽然没有什么味道非常有嚼头,球生菜非常新鲜,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就在嘴里爆发,而吃到最后,我才发现沙拉的最底下还铺着一层腌制黑橄榄,这些如同惊喜一样的黑橄榄给这份沙拉增色不少。 但,或许是因为这份沙拉的味道真的过分惊艳,以至于那原本应该与之配合在一起,煎得香喷喷的白面包反而乘客煞风景的存在。 红菜汤也和我们那天和保尔神父在餐厅里喝到的一样,咸酸适口,里面所添加的两种不同的卷心菜更是这份汤的点睛之笔,只是可惜,这里面似乎并没有添加酸奶油,显得没那么浓郁。 不过我记得娄鸣说过,奶制品对于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来讲是上层名流才能吃得起的高级货,一般很少有普通餐厅的菜单或是普通家庭的餐桌上会有这些东西的,所以,我想没有酸奶油的话也很正常……吧。 包心菜卷,怎么说呢……挺一般的,或许是因为里面的馅料包含着植物蛋白肉吧,艾赛克莱特的植物蛋白肉冷着吃还好,但一加热就会有种古怪的味道,但和它搭配在一起的那份土豆泥味道倒是不错,里面还添加了洋葱和罗勒,甜菜丁,增添了与普通土豆泥不一样的风味。 至于樱桃塔,我只能说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樱桃塔都要好吃,除此之外,我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了。 吃饱喝足,我洗了个澡,之后打算看一会儿电视,但是又怕把娄鸣吵醒,所以最后放下了遥控器,反而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睡着的娄鸣面前,仔细端详着这副柔软安详的睡脸。 他的脸就像是满月那样滚圆,堆积的三下巴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而若隐若现,就像是被月亮所牵引的潮汐那般。 安详,宁静,舒适,可爱——这四个形容词每一个都能形容他现在的这张睡脸,而我则在黑暗之中欣赏着这张脸,就像是在暗室之中谛视自己珍宝的收藏家一样。 不知不觉,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 就像是车辆运行一样……先是在有弧度的上坡山路上遭遇了点状减速带,在逾越之后,就是短暂的下坡路。 紧接着,就是时凹时瘪的上坡路,并逐渐在达到某个点时,向着下坡走去。 你在干什么啊路杰?! 你在干什么啊路杰?! 你在干什么啊路杰?! 下坡路即将驶离,我反复质问自己,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停不下来。 我疯了吗?! 快住手! 不,继续! 快住手! 不,继续! 快住手! 不,继续! 快住手! 不,继续! 快住手! 不,继续!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继续继续继续继续! 住手!继续!住手!继续! …… 刹那之间,我觉得自己的意识被分成了两份,导致有两个我自己共存在身体里面,但他们却又在不断叫嚣,不断争吵,不断纠缠,这让我燥热无比,又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而我的手此刻也僵住了,僵在了一个不该僵在的地方。 随后…… 只见娄鸣睁开了他的双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坏笑。 不知为何,我并不惊慌,反而是觉得非常开心——老天,我的脑子没出问题吧?! “娄鸣,你想干嘛?!” 我质问道,而他则舔了舔嘴唇,说道。 “小手不是很老实呢,路杰……刚刚摸得我真的好痒啊……” 他露出了诡异的笑,不是坏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微笑,更不是奸笑! 不对,不对,这么说不对,他这个时候的笑,更像是那四种笑的结合体! 所以,那种笑是,是…… 我想要挣扎,但来不及了。 因为我已经被他压制,动弹不得了。 然后…… 温暖的,混乱的,难以形容的……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 我醒转了过来。 娄鸣也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醒了。 他睡眼惺忪,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看桌子,摆放在上面的,那些外卖的一次性饭盒都没有丢掉,就证明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所以,我昨天,我昨天…… “你,你昨天晚上……” 我吓得跳了起来,和娄鸣保持距离,战战兢兢地问道。 “啊嗷嗷嗷……怎么了?” 他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问我道。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 “哦,昨天晚上我醒来想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你在浴室里睡着了,所以就帮你把身体擦干,然后抬到床上,盖好被子……我呢,尿了泡尿之后就继续和你一块睡了,就这样。”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你,你没对我做奇怪的事?” “啥奇怪的事?” 娄鸣摸不着头脑,而我也不觉得身体某处有什么不舒服…… 呼…… 兴许,那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吧,一帘只能收拾在我心中,不能袒露的幽梦。 想到这里,我有些失望,但娄鸣却下床,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光着膀子睡觉的他身上散发着些许汗水的味道,尤其是腋下那里。 “做噩梦了吗?” “没……倒是做了个怪梦。” “怪梦?” “算了,你别问了,再问——小心我挠你痒痒!” 我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这副样子到底让娄鸣开怀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 我有些害羞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单纯得令兽很喜欢呐。” “诶?” “好啦好啦,赶快洗漱一下吃早饭去吧,今天咱们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轻松呢。” 于是,我就这么被娄鸣打发进了浴室洗漱。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在我的推搡之下进入了洗漱间,而我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做好那个准备,对吗?” 郑义——这家伙不出意料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 我以沉默应答,但这却让一向很能沉住气的他不满起来。 “怎么?跟我摆肉头阵?以为不开口就可以了吗,娄鸣?” 他走到我面前,冷冷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是,你觉得是这个世界的安危重要,还是区区一个路杰重要?” 听到这里,我一把揪住了郑义的领子——我未曾如此愤怒过。 “什么叫区区一个路杰?!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终究还是失去理智了,因为所谓的儿女情长而失去了衡权利弊的本领……哎呀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呢,娄鸣。” 他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而我也意识到攻击他并没有什么用,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恶心他一下更好。 于是,我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样东西。 “哦?想通了?” “不,你们想的美。” 我冷哼一声,随后将那样东西狠狠地丢出窗外(高空抛物行为,好孩子不要学)。 “以为扔了就完了?没用的,那东西还是会回到你手上的。” “那又如何?” 我盯着郑义,问道。 “那又如何?当然是回到你手上的话,你就得用它做该做的事情,把路杰,这个『不协和音』的『果实』,世界的『不安因子』彻底除掉啊!这是你作为我主黄之神的『神裔』所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我主的『神裔』,和我主一样,都是诸天万界百千戒律的忠诚维护者!这就是你们的命运!” “很抱歉,我做不到,因为……” 我咬咬牙,遂对郑义说道。 “不管命运的剧本如何安排,世界和路杰,我两个都想要!” 是的,对于这个抉择,我给出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全都要!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 姓名:阿格蕾亚?迪奥普雷森特(aia?diopresent) 性别:女 年龄:21 生日:9-22 籍贯:艾赛克莱特缬蓝市 种族:飞龙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国四大党派中『南迪胡格』党的首领,个性温文尔雅,聪慧而坚毅,但做事比较独断,有时候不会思考他兽的感受。 其父亲柯罗诺斯?迪奥普雷森特为『南迪胡格』党的前任首领,由于对艾赛克莱特皇家的『最终兵器计划』有所染指并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因此被皇家派来的杀手虐杀于家中。 或许,她接过父亲的职位,也不仅仅是她自己提出的“为了这个国家更美好”吧。 祖上是赛匹克国的逃难者,一位没有魔力的飞龙兽人。 身高:176cm 体重:73kg 外貌:金黄色的鳞片,沉香色的皮肤,金棕色的双眼,夕阳色的双角,翅膀小巧但十分有力,长相温婉,唯有尾巴较粗,身材中等。 日常着装:暗蓝色的女士露尾款西装套装以及白色平底鞋。 姓名:猫又院丁香 性别:女 年龄:19岁 生日:4-1 籍贯:绀戻国牵牛岛香门县 种族:银渐层猫兽人 简介:『曼纽』一方的杀手,来自牵牛岛赫赫有名的忍者家族『猫又院』,是猫又院一家里最年轻的几个女生之一。 16岁时被家族送入『曼纽』组织,经过训练之后成为了一位训练有素的暗杀者。 个性好玩,轻浮,玩世不恭,迫于形式和任务需求因此和娄鸣等兽合作了起来。 自称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忍者,但也就是和罗娜不分上下的水平。 非常非常喜欢塔图?希同,希望以后能嫁给他。 持有的装备是『单卡拉比』(decarabia),一套能够延伸、放大肉体,并增加身体灵活度和肌肉弹性的忍者服。(效果参考橡胶果实) 身高:160cm 体重:46kg 外貌:银灰色的毛发,并留成微卷的刘海盖住左眼,桃红色的双眼,由于经常在暗处行动所以即便在强光下瞳孔也几乎不会发生形变,身材瘦小,但是肌肉满满,面容姣好清丽,嘴角天生向上,看起来总是在微笑。 日常着装:上身为紫色的短袖露脐t恤,以及有着蒂芙尼蓝色发光条纹的黑色紧身衣,下身为白色的丝袜和蓝色木屐。 姓名:列夫?科察金 性别:男 年龄:40 生日:8-9 籍贯:艾赛克莱特冻土郡 种族:狼—黑熊混血兽人 简介:伊利亚?科察金的弟弟,『南迪胡格』党高层成员,由于观念不同,所以和家里的关系,尤其和哥哥的关系非常差。 表面上个性斯文,绅士,但实际上却是个傲慢又有些暴力倾向,对于感官享受非常重视的兽,但他对于自己的党派和领导却是无比忠诚。 有着极大的烟瘾,但目前看来要经历痛苦的戒烟过程了。 非常讨厌小孩子。 身高:193cm 体重:102kg 外貌:黑灰色的毛发梳成大背头,草绿色的双眼,身材瘦削,面容儒雅斯文,除双耳和尾巴与狼兽人外观一致以外其他均与熊兽人一致,同时,也是因为有着狼兽人的血统,所以体型比起熊兽人也要更小一点。 日常着装:黑色的西服套装和高级(革制)皮鞋,系着一条香槟色领带,脸上戴着一个金框眼睛。 姓名:亚历山大 性别:男 年龄:78 生日:2-23 籍贯:艾赛克莱特帕尔村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瓦尔瓦拉的外公,帕尔村的粮库主任。 是个个性顽固,有点迷信,但非常勤劳,老实又正直的小老头。 小时候蹭亲眼目睹了“林怪”的出没,因此对帕尔村旁边的帕尔森林非常忌惮。 身高:213cm 体重:100kg 外貌:象牙白的毛发,深蓝色的双眼,嘴唇上留着浓厚的胡子,微微发福的身材,看起来有些冷淡,不怎么爱笑的苍老面容。 日常着装:土黄色的上衣,砖红色的背带裤,黑色的布鞋。 第370章 找上门来的『曼纽』成员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谈话结束,郑义有点失望,于是变成了『戒律念珠』的碎片,并回归了念珠手串之上。 我叹了口气,想着昨天回来时郑义对我传达的那个讯息,只觉得心头就像坠了一块秤砣一样。 要我杀掉路杰什么的,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我和路杰的感情虽然短时间内发展起来的,但如今也已经是互相为了对方掏心掏肺,完完全全地牢不可分了,这种情况下,因为一句“路杰对世界有害”就让我杀了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路杰的体质无比特殊,仅凭这个寄宿有高纯度魔力的箭头,真的能把他杀死吗? 我心烦意乱,就在这个时候,门那边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啧,大清早的会是谁呢——我思考着,然后毫无防备地上前开门,正当我扭开门把手的时候,敲门的家伙用绀戻国的语言说了一句。 “啊啦,总算肯开门了呢~” 听声音,是个雌兽,而且应该是我根本不认识的雌兽。 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风突然从门外刮进房间,顿觉不妙的我大惊,忙将门关上,但就在我想推门的刹那,一把短短的,菱形的兵刃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认了出来,这是绀戻国那边的一种武器,名为苦无,多为被世兽称为“忍者”的刺客们所使用,属于暗器和近身武器的一种,而一般为了增强其杀伤力,有些锻造苦无的工匠还会在上面淬上毒药。 随后,我的耳畔,传来了那个敲门者的声音。 “嘘——别太吃惊,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哦~我可是超~级~温~柔~的呢。” “你是谁?” 借由『百语通丸』的力量,我用绀戻国语问她道。 “在下……猫又院丁香,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忍者哦。” “猫又院?!”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我眯起了眼睛,眉头微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而就在这个同时,这个自称是猫又院丁香的家伙肆无忌惮地摸起了我的胳膊。 猫又院,这在外兽听起来或许是绀戻国的一个普通姓氏,但,稍微有些见识的都知道,在绀戻国这个国家,猫又院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姓氏。 被世兽称作“忍者”的刺客,其实也是绀戻国诸多自“人类”那边传来的事物之一,而由于长年的军阀斗争,绀戻国自古就不是什么太平之地,那些杀兽如麻,不拿别的兽的命当命的军阀之间,免不了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因此,有时候为了急于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免不了派出刺客进行暗杀行动,“忍者”这一职业,也就在绀戻国流传了下来。 据说,绀戻国的忍者组织一共分为六派,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三个以家族为单位的忍者组织——猫又院一族,绿塘一族,以及犬槐一族。 其中,全族均为青蛙兽人的绿塘一族如今已经退出了忍者的圈子,转而承办全绀戻国,乃至全艾尼莫斯世界最大规模的动漫影视企业“白荷动漫株式会社”了,其产出的动漫作品有不少都是以他们家族千百年间的真实经历改编而来的,甚至曾在上世纪引发了将近三十年的“忍者热”,可谓是对全世界进行了一波不小的文化输出。 犬槐家族,在作为绀戻国的老牌贵族“犬之一族”的其中一家,在身为贵族的同时,也从事着忍者这种危险的职业,可谓是富贵险中求,甚至有时候,“犬之一族”里的其他几家也会花重金求着他们家的兽帮忙办事,因此他们一家在“犬之一族”的威望也很高——毕竟掌握了不少黑料嘛! 而最后一个猫又院家族,则是绀戻国六大派忍者之中,名气最大的一个。 因为,就像犬槐一族在身为贵族的同时也在做忍者的工作一样,猫又院家族本身就是牵牛岛上的大军阀家族,而在此基础上,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势力更加强大,于是也训练自家的子子孙孙,令其拥有忍者的身段,好以备不时之需,无疑,是个武德充沛的大家族! 而且,关于猫又院家族的第18代家主,猫又院青焰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若是不论他晚年滥杀无辜,屠了一座城最后惨遭报复的那档子事,他还真的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哪怕是特别讨厌绀戻国的兽的我,在读过他的故事时也会生出小小的崇拜之情呢。 所以,对于来者自称是“猫又院家族”的兽,又说自己是忍者,我的警惕心就拉满了。 “你当真是猫又院家族的兽?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我说道,由于猫又院家族的兽清一色都是银渐层猫兽人,因此,一看其面容,便知其说话的真假。 “啊啦啊啦……真讨厌啊,居然第一次遇到人家就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你难道不知道忍者是不能让别的兽看到自己的脸吗?” 她娇嗔道,而我则趁其不备,挑开苦无,旋即运作魔力,一个转身,发动『雷王律令』打在那家伙的腹部,打算让她麻翻过去再辨认真伪。 结果,就在我一掌击中的时候,那家伙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画着潦草表情的稻草玩偶。 这……该不会是忍者的惯用手段,忍术吧? 我还在愣神的刹那,一张清秀的,倒置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叫出声来。 因为,没什么好怕的,那只是一张脸。 在仔细辨认了一番,我便确定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了。 她果然是猫又院家族的兽。 “好啦,别再盯着看啦。” 猫又院丁香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随后一个空中转体,灵巧落地。 但,还没等我悬着的心放下,并让好奇之情占领心灵的高地呢,我便又发现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你居然还是『曼纽』的成员?!!!” 看到那似曾相识的,有着发光纹路的紧身衣,我立刻推演出了对方的另一重身份,这让我马上就要放下的警惕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嗯?不可以吗?” 猫又院丁香歪着头,虽然在她晶莹的双眼和无辜的表情之中看不出任何敌意,但,即便她看起来是这样的,我却不能因为这一表象而掉以轻心。 “你们组织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诶~你是怕我来抢你们的东西所以这么神经紧绷吗?” 她尾巴微微扫动,言外之意是想告诉我她并非是来抢夺『神明信物』的。 “你们可都是些杀兽不眨眼的存在,面对你们这些狂徒,我非但不要提起戒备心,难道还要对你们笑脸相迎吗?而且……你可别忘了,就寻找『神明信物』这点,我们可是敌对的两股势力。” “嗯……好像说的也是哦,不过你放心啦,我真的不是来抢你们的『神明信物』的,真的不是!” 她又把头歪向另一边,露出些许思考的神情,随后再一次强调自己来到这里并非是来抢夺『神明信物』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而且,你刚一进门就用苦无抵住我的脖子,这个行为,很难让兽相信你不是敌兽啊。” “刚才……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父亲大人』和其他上级没下令,我可不敢那么轻易地取你性命,因为那是违反纪律的行为。” 她听完这话,有一点生气,又有一点委屈地说道,随后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言归正传……我这次找上门来,其实是想要和你们合作的。” “合作?你想和我们合作什么?” 我观察着她的微表情,试图分析她说话的真假。 “是这样的……原本,我们一个小队接到任务,来到艾赛克莱特这边的帕尔森林执行调查任务,但……我们,我们在那里遭遇了不明生物的袭击。” “不明生物?” “是的。” 猫又院丁香的脸色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那,那是个非常巨大的,像是土地、山石和树木的结合体一样的东西,身上还有着厚厚的,火箭筒都打不穿的树脂层,而且还能喷水喷火……总之,总之,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现有资料中也没有任何记录……” 她开始描述起那个不明生物的样子,这听起来就像是编出来的虚构生物一样。 但是,她的表情却并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淡定到不自然的迹象,我从她的双眼之中,只看到了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们这个小队,一共十六兽,其中两个兽中途调走去处理别的紧急事务了,然后,算上我,我们剩下的十四个兽,五个被那不明生物当场杀死,三个被那不明生物掳走,生死未卜,我们剩下的六个兽,除了我之外其余都身负重伤,其中,又有三个在被送到医疗机构后抢救无效死亡,两个还在医疗机构里养伤……只有,只有我还好好的,但,但我前几天又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说要我和之前被调走的两个小队成员再去帕尔森林里确认其他兽的存亡,倘若还活着让我们三个实施救援……可是,可是……” 她抱着头,痛苦不堪地说道。 “可是以我们三个的实力,去了也是被那个不明生物干掉的份啊,但如果完不成任务的话,就这么回去的话也是违反组织内的纪律,而且是严重违反纪律,下场可是要比死还难受的……” “所以,你想让我们和你们三个合作,去帕尔森林确定一下你们同伴的生死?” “是的,拜托了!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求过别的兽呢!事后,不管你要什么报酬,我都会尽我所能,甚至尽我家族所能报答于你!” 说罢,她当场跪了下来,介时路杰也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跪下来的猫又院,又看看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的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不过,你先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帕尔森林的?” 我冷冷地问道,昨夜,刘枫有交代过,那本所谓的《委托录》新显示的文字里,就有说要我们去拜访艾赛克莱特东南方的一座森林,而整个艾赛克莱特的东南方向,就只有一座名为“帕尔”的森林。 之前,那本《委托录》里显示的让我们去桦林郡孤儿院,我们就有了如此大的收获,这次要是去帕尔森林的话,想必也应该有不小的收获,于是,虽然大家当时都没有说什么,但对于“接下来一定要去帕尔森林”这件事情都心照不宣。 所以,这个猫又院,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接下来的打算的,这点很可疑,而且也让我很是好奇。 “呃,这个嘛……” 她抬起头来,然后尴尬一笑。 “是……忍术,我用忍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地板一样,然后,就在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把我当成地板的时候,我偷听,也偷看了你们昨天晚上的会议。” “啊?!” 我和路杰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扯■的理由? “啊嘞?你别不信啊!”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飞快,似是在做着什么手势,而待她手上的动作停下,她的身影立刻从原地消失不见。 我和路杰都吃了一惊,纷纷来到房间内部巡视着,但紧接着,我们两个一同摔了个马趴。 只见,是我们脚下的地板突然从紧紧嵌合的地板群落之中弹了起来。 旋即,那“地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猫又院丁香。 “怎样?你们现在相信了吧?这就是忍术中的『百千变化之术』!” 看着又变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的她,我冷哼一声。 什么忍术,刚才她在变回来的一刹那散射出的微量魔力波动就表明,所谓的忍术,其实根本就是非常低级,非常不入流且对施术者没有任何魔力要求的微型魔法罢了。 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些有点能耐的魔法师总是瞧不起绀戻国的忍者呢,今个儿我算是明白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把这种低级魔法视若家珍,还大肆宣传这是他们神秘而古老的所谓“忍术”……唉,不愧是绀戻国的兽啊,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 不过,究竟要不要帮他们呢? 我想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帮了他们,搞不好还会反咬我们一口呢。 总之,等下找个借口推掉好了。 本章,完。 第371章 草药店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不知不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看来昨天真的有点累…… 也或许是因为……没有一早晨起来就被恶臭熏醒的缘故。 我擦了擦眼角黏黏糊糊的眼屎,一抬眼看到了自己的床头柜旁边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古怪的腰带,其正面镶嵌着一个玻璃球一样的东西,“玻璃球”之中盛放着某种不知名的液体,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生物肢体的有机体浸泡其中。 我稍作思考,响了起来,这是在地下通道时,那个基托内给我的名为『马加锡亚』的装备,是那个时候害我发狂的东西。 我本能地觉得这东西有些晦气,想要把它还给基托内,但这个时候,却听到……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那“有机体”的声音。 “早……安。” 我吓了一跳,手没拿稳,连忙退后两步栽倒在了床上,腰带也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我感到冷汗从我的身上冒出,呼吸也变得急促,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像是被『向荣术』催生的种子那样迅速在我的心中生长,生长,生长…… 那东西的正体到底是什么? 思考片刻,我冷静了下来,对我自己提出了这一问题。 “啊,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罢了。”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又是被吓了一跳,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看说话的家伙是篆愁君,我就恨不得把这家伙做成焗蜗牛! “你■■的有毛病吧?!■■的突然出现你是想吓死狼啊?!” 只见篆愁君转过来他的两只连在触角上的小眼睛,虽然此刻,我离他比较远,它长得又小,按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看不清楚的,但不知怎的,我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眯起了眼睛,露出了阴森的笑。 “哎呀,真不好意思,忘了你其实很胆小……” “你这样突然出现,我■■就算不胆小也得被你吓出心脏病!”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次《委托录》上面显示的内容你都记好了吗?” “不用你说……” 我整理了下乱了的头发,突然想了起来一个问题,于是问道。 “你知道那个腰带里装着的东西的来历吗?” “知道……只不过你不能知道。” 它给出了一个无比奇怪的答案。 “啊?为什么这么说?” “唉……” 它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我见他不肯说,也就没有问,我并不像路杰他们那样有着特别严重的“好奇病”,我只是对我需要的情报比较上心。 至于那腰带里到底装的是个啥,既然他这个当前唯一的知情者不说,那我也不问了。 我整理好头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通之后,便想下楼吃点东西,但在我刚一打开房门,就觉得一阵风吹过了走廊。 我愣了一愣。 因为我总觉得,这风之中有什么身影。 一个雌性银渐层猫兽人的身影。 “奇怪……” 我向四周张望,但走廊里空空如也。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而且我记得猫兽人不该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这么安慰自己的我下了楼,草草吃了个夹了植物蛋白肉和咸味坚果酱的三明治,就立刻向着我今天要去的目的地而去。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在地处偏僻,坐落街巷拐角处的药草店。 要求我去这里,这也是昨天《委托录》中显示出的内容之一,只是我昨天并没有和任何兽提及此事——因为后面另外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和任何兽说”。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但我还是照着做了,没有和任何兽提及此事,并独自前往那家药草店。 药草店的外部装潢充满了异国格调,但看起来却有些阴森,清凉的草药味道从中传出,几缕青烟从中冒出,似乎是有谁在燃烧香火或是蜡烛的样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店门,店里什么兽都没有,只有一个矮矮的柜台和一排排盛放草药的抽屉。 “如果店主不在店里,那就一定在地下室,静候即可。”——这是昨日《委托录》所显示的,应对今日诸多情况的诸多提示之一。 我拿起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扫视着店里的一切,突然发现拐角处的一个抽屉里,用密古语写着一种药的名字——吉涅紫藤! 我骇然,擦了擦眼睛,又盯着那里看,是的,我没有看错,那上面写着的,就是已经灭绝了的吉涅紫藤! 听我奶奶说,那是一种只产于吉涅森林的特殊植物,它原本只是普通的紫藤,但由于缠绕在了绿之神化为的巨树之上,受到绿之力的滋养和浸润,因而蕴含着超大量的魔力,是很多魔药的泛用打底素材,同时,也有着起死回生的强大药效——传说,即便是已经沦为尸体的兽,只要用吉涅紫藤的汁水涂抹全身,就会在不久之后复生苏醒。 由于有着如此强大的药效和魔药泛用性,所以吉涅紫藤自古至今都是被称为“药王之王”的存在,一根完整的吉涅紫藤甚至比几吨黄金都要贵重……但是,也正因为它是珍贵而强大的草药,所以最后也成为了艾尼莫斯世界最早灭绝的植物。 可我现在却看到那抽屉上居然写着已经灭绝了几千年的吉涅紫藤,■■的骗谁呢?! 正当我这么想,柜台之后传来了“吱呀”的声音,我站起身来,只见一个矮小的,看起来很刁钻严肃的老年雌性短尾矮袋鼠兽人走了出来,她举着一个拐杖,然后慢慢地向我这里转头,打量了一下我,之后仍然冷着脸,问我道。 “你想买什么药?” “茯苓干……还有绿松露,橄榄和朱砂。” 她略显困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拐杖指了指右边的抽屉群,说道。 “茯苓干在这边第三排最后一个抽屉,绿松露在茯苓干旁边,橄榄在第九排第四个抽屉,朱砂在它的上边,盘子和夹子就在柜台上,要多少自己拿吧。” 她说着,缓缓走到柜台后的摇椅上,而我则舔了舔嘴唇,说道。 “好的,麻烦您了,安娜婆婆。” 她顿了一顿,身体僵在了原地,随后,转头用着质疑而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我,而去拿盘子和夹子取药的我觉察到了她的视线,这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取药完毕,我拿着盘子来到柜台旁边,只见那个小老太婆立刻从摇椅上站起来,以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速度冲到柜台面前,拿着她的拐杖指着我,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您所见,买药。” 我回答道。 “不对,不对,不对——”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虽然个子很小,但压迫力很强。 “你是他们派来的兽,你绝对是他们派来的兽!茯苓,绿松露,橄榄,朱砂,这用密古语连着读起来就是你们组织的谐音!这是你们组织的暗号,要暗杀我们的暗号!” “我们组织?您是指『新花园会』吗?” 她呆住了,之后用怨毒的目光凝视着我。 而我保持冷静,随后按着《委托录》上所写的内容,对她说道。 “安娜婆婆,您不要紧张,首先,我并不是『新花园会』派来的兽,但我知道,您其实是当今原『花园会』的首领和唯一一个存活于世的成员……另外,我就直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吧,我需要您用手中的『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来帮助我们,所以,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好吗?”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她质问道。 “我记得,『新花园会』的成员们因为信仰和历史原因,所以视橙之神的『神裔』与『结缘者』为仇敌,绝对不允许他们加入,而我……” 说着,我深呼一口气,驱动了我体内的魔力。 散发着橙色光辉的魔力流动化作宛若夕阳一般的翅膀,凝聚在我的背后,微风轻拂,流动在这家草药店之中,药香混入微风,萦绕在我们的鼻尖。 “我是……橙之神的『结缘者』……是『戴卜一族』的一员。” 她凝视着我身后的翅膀,说不出话,我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您该相信我了吧?” 她没有回话,只是沉思片刻,之后冷冰冰地说道。 “既然,你是橙之神的『结缘者』,那我暂且就相信你……但是你要是敢撒谎,我就立刻拔了你的舌头!” “好的……”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您跟我们来就知道了……我们要去帕尔森林。” “帕尔森林,哼,你们年轻兽胆子可真大啊,居然要去那个地方吗?真是不要命了。” 她冷笑道。 “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我问道。 “可怕的东西……呵呵呵,如果你们不是因为那个东西而去帕尔森林,那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呢?” 她说罢,发出嗤嗤的冷笑,之后抬起头,问我道。 “说吧,是不是那本叫《委托录》的怪书让你来找我?你刚才要买的东西,说的所有的话,也是《委托录》上教你说的吧?” “啊?啊……是的。” 我承认道。 “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发狂一般地,背对着我,仰天大笑起来。 “您……您还好吗?” 我疑惑不解,又有些害怕她笑得背过气去,于是问道。 “哈哈哈哈哈……你问我?我好得很,好得很呐……没想到一把年纪,又要处理这件事,哼,篆愁君呐篆愁君,看来你这回找到的冤大头是个厉害的小子啊。” 听到她说出“篆愁君”这个名字,我心头一紧,随后,只见一只蜗牛,出现在了柜台之上。 不错,那正是篆愁君! “好久不见了,安娜小姐……没想到您居然还健在呢,居然没进棺材,啧啧啧……” 篆愁君用着轻佻的语气说道。 “哼,在没有向你,向『新花园会』报仇雪恨之前,我为什么要死?” 那名为安娜的老婆婆转过头来,用手里的拐杖指着篆愁君,随后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莉莉小姐当时没有听信你的话,和你做了交易,一切行动都受限于《委托录》,那么我们『花园会』里就不会因为内讧而成立什么『新花园会』,那些成立『新花园会』的叛徒们也就不会把所有兽都杀光!我这些年……每天都会做梦,梦到的都是我的那些前辈和同伴们惨死的画面……” 她的手颤抖着,晦暗的双眼之中在冒火的同时也渗出泪水,打湿了她的毛发。 “所以,在我没有报仇雪恨之前,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死去!” 她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就继续活在仇恨之中吧,反正……你们『花园会』的覆灭是咎由自取,我和莉莉的交易只不过一个导火索罢了,在此之前,你们组织的毛病,可多了去了,况且,即便你说要向我复仇,你也拿我没有办法啊……不管魔法,还是任何形式的攻击,都对我无效的的啊……我说你……呜呜呜呜呜呜……” “你……” 随着篆愁君的话越说越多,安娜婆婆的脸色越发难看,我怕事情演化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于是拿出《委托录》,将其张开,把篆愁君盖住——我发现好像只有这种方式能够暂时压制这个小■■,或许,是因为他最开始就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缘故吧。 “那个,您,您别跟这家伙生气……” 安娜婆婆长叹一口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盯着我说道。 “这我知道……小伙子,婆婆我也劝你几句,一来,不要轻易相信这个臭爬虫的话,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二来,那本《委托录》上的显示出来的‘委托’,你可以去接受并完成它们,但不要试图完成太多,因为那会让你越陷越深的……” “好的……婆婆。” 我们两个同时叹了口气,随后安娜婆婆问我道。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帕尔森林?” “还不确定,就这两天吧,等时间到了我会过来接您。” “不用,你们住在哪儿?婆婆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现在?” “嗯,就现在,等我拿一点必备的东西就……嗯?!” 她边说,边转过身去,但还没说完就突然“嗯”了一声,僵在原地。 “您,您怎么啦?”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她,问道。 “年纪大了……闪腰了……” 她尴尬答道。 本章,完。 第372章 这就是你们有求于兽的态度吗?: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要你给我一个准话,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囫囵话。” 猫又院丁香似乎觉得就刚刚那么求我一下,我就一定会答应,所以面对着我的推脱之词,生气了起来,开始摆出一副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的糟糕做派,语气之中流露出来的净是命令的口吻。 你真的是在有求于我吗——我很想对她这么说,然后结束谈话让她就此离开,但要这么做,我岂不是失态了,而且,是在路杰面前失态。 尽管,对方和我们的立场是针锋相对的,我其实把她赶出去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好歹我也不是汉克诺夫那种粗莽之辈,总得有些礼貌才对,所以,我对她说道。 “我当然不会给你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 我故作严肃,随后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 “但是什么?” 她追问道。 “那处于帕尔森林之中的不明生物,我们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对付它。” “所以呢?难道说……你害怕了?” 对我的故意示弱,她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看起来情绪有所平缓的样子。 “我,我倒是不怕,但是我可不能保证我的同伴们胆子和我一样大,对吧,路杰?” 虽然不想这么做,但,为了摆脱这家伙,我不得不把压力给到了路杰这里,路杰虽然心领神会,只是也怔在原地,欲言又止。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但他还是在那里犹豫着什么。 “唉,别那么害羞嘛……” 我嬉笑道,想来或许是他太过紧张了吧,但下一秒,路杰给出了我一个大跌眼镜的答案。 “不,我胆子没那么小……至少,我现在……即便被兽打掉脑袋都不害怕。” 啊? 你说啥? 路杰?你…… 路杰你是否清醒?! 我傻眼似地看着路杰,或许,正因为是我给了他压力,所以反倒是让他激起了一些奇怪的胜负欲,他才会这么说的吧。 不过,我也不好意思怪他,所以只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说道。 “呦,今天是怎么了?你小子居然胆子大起来了……唉,我本来在想,那东西会不会吓到他们的,现在看来不太会啊……” “那,你答应了?” “啊,我可没那么说啊,只不过,还是把咱们的话题扯回来吧,那么恐怖的不明生物,肯定很难对付,虽然我们有着魔法,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从它手上救出兽什么的,所以猫又院小姐,我知道你和你的另外两个同伴救兽心切,因此才想和我们合作,但是吧,你也要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帕尔森林一行,必定是凶险无比的,所以,在出发之前,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这就跟你们刺杀某个兽一样,再不济,都得带着武器去,你说是不是?啊?” 猫又院凝视着我,一言不发,良久才点了点头。 我见有推脱的机会,于是赶忙说道。 “那就对了!咱们要去那里,就得多准备准备……这样吧,你留下个联系方式,我们准备好了,出发前一定联系你们,行吗?” 她仍然没有说话,又是沉默了一阵儿,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随后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扬长而去。 我松了一口气,把那写有联系方式的小卡片扔在床上,随后用多少带点埋怨在的眼神看着路杰,说道。 “路杰,你……刚才干嘛跟我唱反调?” 听到这话,路杰咬咬牙,随后绿色的眼中冒出一团火,像是变了一个兽一样地,用愠怒的目光看着我,说道。 “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胆子小还和别的兽说呢。” “哎呀,对不起啊,我也不想……” “什么叫‘你也不想’?” “你听我说嘛,路杰……我是为了能快点轰那家伙走才出此下策的。” “是啊,只要你达到目的,就连揭露挚友软弱的一面都可以咯?对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杰突然走到了我面前,狠狠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表情变得愈发怒不可遏,直至某个临界点,怒不可遏的神色才突然崩盘,转化为平常的忧郁和愈发深切的悲伤。 然后,不出我意料的,他把脸埋在我的胸口,不争气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抓着,蒯着,锤着,?着我肥厚的身躯,用一副非常不甘心的样子哽咽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也觉得我……那么胆小……我不甘心,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而我则无言地顺着他的毛发,用手轻抚着,这大概能让他冷静下来。 “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有点什么用……好想被认可……” “想被认可……吗?” 此话一出,他抬起头来,满是泪花的双眼里充满了委屈。 “是啊,尤其是你,还有刘枫的认可!一直以来,我都被你们保护……又老是拖你们后腿……我真的好想,好想为你们做点什么,用,我自己的……力量。” “唉……” 我轻叹一声,说道。 “没事的,路杰……我和刘枫其实并不需要你为我们做什么的,只要你还是我们的朋友,这就足够了。” “不可以!” 他气鼓鼓地说道,随后抱紧我的身体。 “我绝不可以亏欠你们那么多!” 我有些无语,因为这种情况,让我很是犯难。 因为无论怎么安慰,都不太对呢…… 索性,我也就任他乱闹了好一阵,直至让他按在地上挠了好一通痒痒,笑得我差点背过气去,肚子疼得不行,泪水在脸上乱飞,嗓子都有些喑哑了,这勉强才把他哄好,然后手牵着手吃早饭去了。 只是,在这期间,为什么他非要我和他……接■呢? 老实说,我不太懂,这或许是他们狼兽人的习俗吧。 我是这么认为的,路杰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希望他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这是我给刘枫打过去的第六个电话,他那边仍然没有接听。 待机的声音不停响着,我最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唉……” 刘枫,你到底又跑去哪里了? 房间里没有兽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呢? 本想用定位魔法来探寻他的位置的,但不知为什么,我的魔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总是失效啊…… 想着,我开始坐不住,于是又来到了刘枫所在的房间,但是,这里仍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个兽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失望着,无意间发现了刘枫的手机居然放在了台灯顶上。 台灯被有些深度的灯罩包裹住,放在其中的手机正好被灯罩遮住,怪不得我最开始没发现它的存在呢…… “怪不得,给他打电话一直都不接,不过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啊……” 我发着牢骚,帮他整理乱扔在床上的衣服和被子,唉……现如今,他一个兽住惯了,大概也就不怎么在意房间的整洁了——不仅是在他家里会这样,在旅馆这样的地方仍然是这样,每次都要别的兽帮他收拾,真的很麻烦呢。 只不过,这其中也或许有他那“活一天算一天”的心态的助推吧…… 念及此处,一种寂寞和悲凉计上心头,我仰头望向天花板,并抚摸了一下『宇之戒指』,暂时止住了内心的悲怆。 只是,即便及时调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我最后还是不甘心般地叹了口气。 无意间,我的双眼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条『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我将其拿了起来,开始端详起来。 这条『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大体上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最中间有个玻璃球一样的东西镶嵌其中,而在玻璃球之中,还封存着一个生物体的微小残肢。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身上的呢?以我的学识来看并不像是任何兽人身上的某个部分,也不像是什么植物的残片。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他发狂……” 我自言自语道,可谁曾想,随后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句微弱的,不像是话的句子,但,这个句子却又在『百语通丸』的作用下,转化成了我能听懂的一句话。 “我……是……达克(dak)……夏(sa)?”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个被封在玻璃球之中的东西在和我交流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未知的恐惧如同一辆疾驰的火车一样,从我身上碾过去,让我就这么僵在了原地,既无法言语半句,也无法动弹。 至于那个句子,在此之后仍然在我的耳边回响,而且越发的清晰,就好像真的是玻璃球之中的东西在和我说话一般。 直至…… “我回来了。” 那双带着熟悉温存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这才从僵直的状态下吃了一惊,反应了过来,慌忙之间,『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啊,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神父的。” 那个叫甘棠的狐狸大姐笑意盈盈,我虽然想要多陪我的养父待一会儿,但也奈何不住她热切的好意,所以只好在交待了一番之后离开了病房。 真是的,这个雌兽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咋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呢,之前看她还老是擅自行动的样子呢。 该不会……她是看上我养父了吧? 虽说,这个狐狸大姐好像岁数也不小了,但总体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岁快三十,甚至在娄鸣他们眼里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如果她真的是看上我养父的话,那…… 啧……这老头子艳福不浅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坏笑起来,不过嘛,我可一点都不愿意自己有个“后妈”什么的,毕竟我从小连我亲妈的面都没见到过,突然来个“后妈”的话……感觉无论咋样都怪怪的。 毕竟,除了对瓦尔瓦拉那种小泼妇类型的女生,我还能搭几句话,互相挑逗几句,让她揍我几下就完事儿……其他的女生嘛,我是根本就不知道该咋跟她们相处。 由于恢复的特别好,所以我昨晚就找医生把我的线给拆了,这下总算是能无病一身轻地走出医院了。 我大踏步地走着,嘴里还哼着些不干不净的小曲儿——都是我之前和『黑太阳帮』的“哥们儿”们那里学的,无非都是些用着本土方言哼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的淫词浪调罢了,这在我们这群兽里也算是挺流行的“标配”,毕竟,刨除我这种有条件但不学好的,还有弗拉基米尔那样只是寻求刺激的“好学生”之外,『黑太阳帮』剩下的兽们都是些无论出身还是命运都不咋地的家伙,而这样的手,在我们国家也不算少见。 我说句实话,就这个国家,除了作为皇城的楹火城,还有围绕楹火城周边的几个市区之外,整个艾赛克莱特,啥样的穷兽苦兽都有,都能给你凑个大图鉴的那种!什么生下来没爹妈,欠了一屁股债穷得叮当响,干一辈子苦力却还是吃不起饭的比比皆是,唉……现在想想,我被『黑太阳帮』的“哥们儿”们暗中排挤也是正常的,因为就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就是不学好这点,我都可以骂自己个而可真■■的不是个东西。 唉,想这么多也没啥p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要干啥吧——盘算着的我,走着走着,就撞在了一个兽的身上,我正要发作,而那个兽却问我道。 “你……是保尔?尤里神父的养子对吧?” 那是个长着黑色翅膀的狮鹫兽人,狮鹫兽人在我们国家算是几乎没有的,所以我猜,他绝对是个外国兽。 只是,一个外国兽,是咋知道我是谁的? 我警觉了起来,故作轻松地把手揣进兜里,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铁勺子,准备见机行事,并说道。 “我是谁■■关你■事?别■■挡道,听见没有?” 那狮鹫兽人冷哼一声,说道。 “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认为你是,那你就是,总之,跟我走一趟吧。” 那句话咋说来着?哦,对了,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狮鹫兽人冲到了我面前,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失去了意识。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他,还有一个银渐层猫姑娘,以及另外一个矮胖矮胖,但没有娄鸣胖的熊猫小子带到了彩桦电视塔外部的铁梯之上。 我的双手被反绑在铁梯外侧的栏杆之上,呼啸的气流从我耳边掠过,虽然我胆子不能说小,但听到这动静,看到自己身处这种境地,着实也吓了一大跳。 “哎呀,你醒了啊,对不起,少爷给你注射的剂量可能太大了,所以你睡得可能时间长一点,你饿不饿,我这里有面包的。” 那个熊猫小子见我醒了,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块奶油面包,我正好也饿,于是一口接住,在嘴里咀嚼了起来,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几个,突然发现,他们几个身上穿的黑色紧身衣,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那个什么『曼纽』组织的制服啊! 所以,我是被『曼纽』的兽绑架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突然觉得嘴里香甜的奶油面包,顿时不好吃了起来。 本章,完。 第373章 这就是你们有求于兽的态度吗?:其二 ——以下为猫又院丁香主视角—— 我的名字是猫又院丁香,是绀戻国的忍者世家猫又院家族的一份子。 尽管,在与我同辈的兽之中,我的才能并不出众,甚至于说排于末位,但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总有一天,我能成为全绀戻国第一美丽,第一强大的忍者的! 只是好像美丽这东西并不是作为优秀忍者的前提条件……算了,不管它!反正这也是我自己的目标嘛!只要有自己的目标并肯为之努力,那么谁都是了不起的存在! 至于我现在的处境嘛……可以说是有点不容乐观…… 呃,真的只是有点吗——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那,那就是非常不容乐观。 是啊,的确是非常不容乐观…… 想到那些还被困在帕尔森林,以及在隐秘医疗站点疗伤的同伴们,我心头一沉。 真的很可惜……即便有着『单卡拉比』这套装备的辅助,面对那个恐怖的不明生物,我自以为豪的忍术也没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还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战术撤退的时机。 而且……刚刚听那个叫娄鸣的胖老虎的口吻,虽然说了满嘴的“会考虑的,请给我们时间”,但,我想多半也应该是完全不想管这种事情吧。 毕竟我们的立场是互相对抗的啊——这的确是个十足的馊点子,但,除了他们,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来帮我了…… 而同期和我们执行任务但中途被调走的那两个家伙,虽然也在赶来我这边的路上,他们或许会是我执行救援行动的好帮手,但,我知道的,即便是他们,在那个不明生物面前,也只是如同尘埃一般的渺小,如同幼苗一般的脆弱…… 他们,根本不可能是那个不明生物的对手,绝对不可能——认识到它的可怕的我,想都不用想,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如果不是有什么极强的破坏威力的武器军火,亦或是那些特别强大的“魔法”的话……那个恐怖的不明生物,怕是真的很难以搞定。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因为畏惧就回老家吧——在被家里兽送进『曼纽』呢时候,我可是夸下海口,要成为第一忍者的啊……这样灰溜溜地,丢弃了生死未卜的同伴回去,真的好吗? 而且这样的话一定会让父亲大发雷霆的吧,搞不好我还要……被迫切腹自尽。 但要是向上级汇报自己无法完成任务的话……真的是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带着那两个家伙去帕尔森林?那不还是一个死吗? 总而言之,横竖都是死…… 横竖都是死…… 横竖,都是死…… 天空真蓝啊,真的,好蓝…… 但是,我还是想以后都能,看到这么蓝的天空。 真的,好想啊…… 一股想哭的冲动伴随着悲凉的心情席卷我的全身,迫使在街巷上走着的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颤抖着,颤抖着,视线因为泪水的缘故而变得模糊起来。 “啧……” “我说,你为什么还有闲心在街上傻站着?” 一个有些沙哑,但是莫名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 我这个时候才发觉有谁贴在了我的背后。 “猫又院小姐,你还记得我和我家少爷吗?” 随后,一个矮胖的熊猫兽人突然从我面前出现,吓了我一跳,身体向后倒去,而贴在我身后的家伙则顺势将我托住。 “切,看你的样子多半是把我们忘了,真是的,差劲的雌兽……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布拉凯特?卡奥西佛,代号zl—00,那家伙是小豆腐,我的仆从,代号zl—00,别又给我忘了。” 他用着有些生疏蹩脚的绀戻国语做着自我介绍,而我则憋不住情绪,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这让他相当困扰,一直用我听不太懂的语言喝止我,又让那个叫“小豆腐”的家伙把我从他身边拉开。 这两个家伙来得出其不意,以至于我连情绪都调整不好,在他们面前丑态百出。 唉…… …… ——以下为布拉凯特主视角—— 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本来我以为毫发无损的应该是坎佩利大哥的,谁知道居然是这个咋咋呼呼的绀戻国女忍者。 这家伙因为被他们之前遇到的不明生物吓破胆,哭哭啼啼地也就算了,居然连我和小豆腐是谁都给忘了,妈呀,大姐,别说当什么忍者,你这样真的是当杀手的材料吗? 尽管这话我其实也不配说就是了…… 好不容易,小豆腐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个雌兽哄的服服帖帖,我这才带着他们去了一家有点格调的高级餐厅吃饭。 由于艾赛克莱特这个破国家的法律和警卫制度一团糟,所以,即便是我们这样身份特殊,被他兽视作危险分子的兽,大摇大摆的去显眼的地方吃饭也不会有条子盯上——这是我迄今为止,觉得在艾赛克莱特执行任务最为舒适的一点。 我特意点了几份他们绀戻国的料理——无碍乎都是些水产和米饭的组合,果子酿造的酒水,以及萝卜之类的东西,当然,也有放了真正的■的汤面。 虽然这些东西在艾赛克莱特并不常见,但是我可不认为他们的厨师做不出,也不敢用那些违禁的食材给我们烹饪一番。 毕竟,在这家店的服务员听到我的姓氏之后,就从店大欺客的傲慢态度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活像是古装剧里的奴才。 尽管,我其实并不想提起我的姓氏和我的家庭,还有家族产业。 我的姓氏卡奥西佛,是世界上原本并不存在的一个姓氏,他的起源还要追溯到我的高祖父卡西姆,他曾是纳兰齐斯坦国范围最大,势力最强的帮派『黑羽帮』的创办者和头目,同时,他也是当今世界上很多帮派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里的“大佬”的原型。 当年,他凭自己的势力,几乎总揽了纳兰齐斯坦的一切事物,并将当地高层机构彻底架空,虽然这其中少不了卑劣的手段,但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一位传奇兽物了,而在他去世之后,他的名字,卡西姆,也就演变成了我们这些他的后代的姓氏“卡西奥佛”,同时,这也成为了他的一系列血裔的象征——这世界上只有我们家族的姓氏是“卡西奥佛”,这是世兽皆知的。 而他所创办的『黑羽帮』,也被我们所继承,并不断维持,尽管近百年来,由于纳兰齐斯坦高层机构的改组以及新兴帮派的崛起,『黑羽帮』并不如我高祖父所在的年代时那么璀璨,但放在全世界也仍然是赫赫有名的——总之,只要提起“卡西奥佛”这个姓氏,在很多餐厅免费吃霸王餐都不会有谁说什么,当然,这种相当没品的事情我也不会做的,顶多是像现在这样,在餐厅里让他们给我端上用违禁食材烹饪的美食罢了。 而虽说“帮派分子”的名声不太好,但有这么一个“酷毙了”的高祖父,绝大多数兽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对他充满憧憬与崇拜,并以自己的血脉为豪吧?! 但这么想就错了!因为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 毕竟,作为可能接班帮派的兽之一,我,还有我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从小就接受了严苛到变态的教育——作息的时间,用餐的礼节,走路的动作,飞行时拍动翅膀的频率,乃至每分钟呼吸的次数都要由我们的家族长辈来规定,可以说,在这种压抑又死板的教育环境下,不管是我的兄长,还是我自己,都无法做出任何自己想做的决定。 我那两个兄长并没有什么反抗之心,到最后只是成为了家族的“接班机器”,而我,或许是因为母亲并非是狮鹫兽人而是乌鸦兽人的关系吧,从小就是个非常叛逆的兽,不服管教引起争端什么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或许,是对我这样的家伙感到无可救药了吧,我的家族以“锻炼”为理由,把我送到了这个该死的『曼纽』组织,我本以为往后的日子会稍微让我的神经放松起来,但到了组织基地,我才发现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毕竟,加入组织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进行一场“生存屠杀”啊……那个时候,我一边维护小豆腐,一边还要和那群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兽们进行殊死拼搏,真的是很让兽头大。 总之,我真的很讨厌我的家族,也很讨厌这个穷凶极恶的『曼纽』组织——尤其是这个组织还有那么多像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忍者一样的傻蛋和把杀兽当乐趣的残忍分子。 哼,好在我临走之前软磨硬泡了好久,把小豆腐也带上了,要不然,我恐怕在组织里和别的兽说话都做不到吧,我和这群见■就来劲的疯子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啊,除了那个叫塔图?希同的老兄。 “布拉凯特少爷,您的奶油洋葱汤……请慢用。” 服务员诚惶诚恐地将我点单的第一道佳肴端了上来,只是,他对我的称呼却让我有些不满。 “请叫我布拉凯特先生。” 我冷冷地盯着那个高大的,满脸紧张,眼角旁边还有好几个白头粉刺的白熊服务员,厉声道。 “好,好的……布拉凯特先生。” “嗯,下去吧,暂时没你事了……记得,在我们结账之前,别让任何兽接近这个房间,另外,也不要妄想在账单上做什么小手脚,敢坑我们钱的话,你们的店就别想要了。” 说着,我向那个白熊服务员递上一份小费——一块并不算大的金条。 服务员点头哈腰地收下小费,就从房间里离开了,而我也保持礼节,开始询问这个雌兽情况。 他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但基本都是我们已经了解了的情报,我觉得无趣,便没有认真听,而在第二道佳肴火腿拼盘送上来的时候,她说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以至于我拿叉子的手都气得发抖。 “什么?!你居然去找那几个和我们作对的家伙来帮咱们?!” 我难以置信,不管任何礼节,拍案而起,冲她质问道。 “是……是啊,因为那个不明生物,真的不是好对付的嘛……所以,所以,所以,所以我就想让他们帮一下……” 被我这么一吼,她手中拿起的饭团掉在了盘子上,语无伦次了起来。 “你是蠢货吗?他们和咱们的组织互相敌对!所以他们是咱们的敌兽!敌兽诶!怎么可能会帮咱们救出同伴?!而且,就算你真的想让他帮咱们,也不应该过早地亮出自己的身份吧?啊?!” “对,对不起嘛……我太心急了……所以……” “少爷,少爷您别生气……” “小豆腐,这里没你事,闷头吃你的。” 我让小豆腐不要多管闲事,随后暂时压着火气,尽量恢复平静,问道。 “既然事已至此……那他们怎么说的?” “呃,他们中那个领头的胖老虎说是会考虑,不过我觉得那应该是他的推脱之词。” “肯定是推脱之词……他们绝对不会打算帮咱们的,毕竟我刚才也说了,咱们组织和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我们是敌兽,所以,他们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你可倒好,蠢到昏头了,居然想着寻求他们的帮助,那个叫娄鸣的胖老虎非常警觉,你这么做无疑是暴露了咱们的存在,同时拉起了他的戒备心,咱们以后在艾赛克莱特的一切行动,搞不好都会面临他的搅局……真是的,你这雌兽真是蠢到没边,不管是做杀手还是什么忍者都是一等一的差劲和没脑子。” 我发着牢骚,摆弄着那盘火腿拼盘。 “一等一的差劲和没脑子……你说话也太伤兽了吧?!” “难道你想否认吗?如果你不是像我说的这样,又怎会想出找那家伙寻求帮助的馊点子?!” “我,我只是……” “少爷!猫又院小姐!组织上来消息了!” 她本想辩解,但却被小豆腐打断。 我们三个拿出手机低头一看,我仔细一读上级发来的消息,唉,真是把我给气笑了。 “行了,这下你开心了吧,我们的猫又院丁香小姐。” 为此,我阴阳怪气道。 因为上级的发来的消息,简明扼要地说,就是考虑到森林里不明生物的危险性,因此要求我们和娄鸣那群兽合作,把我们的同伴们从帕尔森林救出来。 真是的,都是一群脑子有病的蠢货,而且脑回路全都在同一个频道。 和敌兽合作,真是糟糕到家的点子啊…… 但,又该怎么说服那些家伙和我们合作呢——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灵感 本章,完。 第374章 这就是你们有求于兽的态度吗?: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汉克诺夫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在那家小餐厅附近。 我和路杰就这么在餐厅里干等了半天,肚子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吗?”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对方,随后相视一笑。 “我还好,娄鸣,你应该挺饿的吧?毕竟我还没怎么听到过你肚子里发出声音呢……” “没事,我是『神裔』,就算再怎么饿都饿不死的……而且你看看,我这后备能源满身都是,根本不愁饿不饿,嘿嘿。” 我打趣道,随后看着路杰渴望的小眼神,说道。 “实在不行咱们先点一点东西吃好了,边吃边等他。” “好的!服务员……” 话音刚落,路杰立刻回复,我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想起一件事情,问路杰道。 “话说,你干嘛那阵子非要和我……这是,你们狼兽人的习俗吗?还是说……” 我说着,手里也在比划,比划两个兽互相亲■的手势,路杰一开始想装作没看见,但看到我困惑不解的表情后,就完全装不下去了,低着脑袋,满脸羞涩,不敢看我一眼。 他看起来非常紧张,我想要像平常那样摸摸头安慰他,可他却如同弹簧一般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躲过了我的手。 “不……不是……我,我……” 他又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而我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今天和我■吻不说,昨天晚上他和我在房间里进行犹如不可言说的影视片段里面的内容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尽管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而且不知为何觉得那时无比快乐,但我很清楚,我只是因为太久没在房间里自己干出另外一种事情,加之我们一路走来精神困倦,因此我自己需要一些调动我情绪的事情来调整一下,况且昨天到了“顶点”的时候,我也就因为情绪调整过来,已经获得了满足,因此就没再进行下去了。 但路杰呢?路杰他又是怎么个情况? 为何最近他总是表现得那么奇怪? 为何他昨天晚上居然愿意和我做出那种事情? 为何他今早居然还要和我亲■? 难道是他昨天遇到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导致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吗?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要不然也没法解释他之前的古怪举动。 昨日,在小树林中发生的一切,据郑义所言,是我的祖先黄之神祂为了帮助我,也就是自己的后裔达成理想中的魔法,于是强迫自己在沉睡之中苏醒,并以一抹意识降临此处,因此,那座小树林才会化为焦土。 但,祂降临此地的意图不只是这样。 祂其实,还向郑义发布了一条『神谕』。 一条内容很简单,但我绝对不接受的『神谕』。 那就是用祂赐予的『黄金之矢』杀死路杰,因为路杰的存在,是造成世界诸多戒律不稳定的一大恶劣因素。 虽然这是祖先的旨意,但,祖先啊…… 请容我做一个不听话的子孙吧。 我不想这么做,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因为路杰是我珍视的兽,让我杀死他,还不如杀了我。 失去他,我真的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总之,抛开这些不谈……路杰作为我最珍视的兽,他的精神状态我同样非常在意,他最近的表现真的很奇怪,老实说如果他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选择和他暂时留在旅馆陪路杰修养一下,让汉克诺夫他们去帕尔村寻找下一块『起源矿石』好了。 毕竟,我可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 想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没想到居然是汉克诺夫的短信! 我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打开短信,心想这个大■混蛋到底是跑去哪里浪了,但等我打开短信,我却发现事情似乎严重了起来。 我轻叹一口气,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冷静了下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安心在服务员送上的菜单上随便下单了一些便餐。 因为着急也没用啊。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现在,那块被我嚼的稀巴烂的奶油面包反倒像块石头一样,卡在我的舌根处。 我■■的现在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咽了的话,万一这群『曼纽』的兽在面包里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就坏事了,不咽的话,轻的话,是浪费粮食,严重的话,要是把这几个歹徒惹恼了,把我从高空之中丢下去怎么办?我又不会飞,丢下去就是坨■酱! 嘶,真是无比纠结的局面——我这么想着,随后,那个身形单薄的家伙走到了我面前,正是我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黑翅膀的狮鹫小子! 他双手环胸,盯着我的胸口看——我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自打我十二岁开始长身体之后,很多兽在见到我的时候都会盯着我的胸口看,我当然也知道是为啥,大呗! 而我的养父以前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觉得我胸口发育有点问题,所以也带我去医院看了,但是医院给出的检查结果往往都是啥问题都没有,就是单纯的发育过剩,我也不知道发育过剩是个啥,可能就是指大吧。 总之,我早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可害臊的事情了——由于我的胸口太大了,我也穿不了什么合身的衣服,而太大,太宽松的衣服,我也不乐意穿,所以吧,我现在基本就穿那种胸口之下的部分还算合身的衣服,然后单独把胸口处的扣子敞开,把胸口露出来,反正我也不怕被看,毕竟我们艾赛克莱特的雄兽,就算一年四季光膀子上街也不是什么陋习,我袒胸露怀其实也没啥。 充其量,只有那些外国的兽,可能在见到我的时候,对我的奇怪穿搭和硕大胸口感到好奇吧,哼,我相信这个狮鹫小子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真是的,虽然有失冒昧,但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明明资料上写的是男,但怎么胸脯这么鼓……” “唔……本大爷可是纯汉子!不过……哼哼。” 我歪着头,最后还是铁下心来把那团面包咽下去,冷哼道。 “不过什么?” 他一脸的趾高气昂,看得让兽不爽,我很烦这种自带优越感的■■,于是说道。 “不过,我看你倒■■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搔首弄姿的。” “……嘴巴可真臭。” 他先是一愣,脸色铁青,而后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嘴硬道。 “那你闻到了?想再闻闻吗?” 我接着激怒他,而他皱起眉头,一脚踏在我的肚子上,用力按压。 “我警告你,我们把你绑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你当兽质的,既然是兽质,就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你朋友身边。” “嘶……既然绑架我当兽质的话,那你们又想要什么呢?『神明信物』吗?不好意思,我那几个朋友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把东西交给你们这群■■■的,趁早死了那条心,乖乖地把本大爷放了,不然是谁收拾谁,谁要谁的好看还不知道呢!” 我忍疼道。 “真是嘴硬。” 话音刚落,他迅速抬脚踢在我的下巴上,我既咬了舌头,头还撞在背后的铁栏杆上,一时之间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但我不以为然,只是啐了他一口带血的唾沫,歪着头挑衅般地看着他。 但他已经不在乎我的任何挑衅,只是吩咐那个熊猫兽人,叫什么“小豆腐”的拿胶带把我的眼睛和嘴都缠住,我想要挣扎,但那个熊猫兽人只是用两根奇怪的棍子戳了几下我,我顿觉身体一阵冰凉,随后四肢失去知觉,任凭对方摆布。 可恶,■■的天知道这小子又用的什么邪术,居然能让我的四肢一动也不能动。 “不好意思啊,我家少爷脾气可能不太好,待你太粗暴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我们就一定会放了你的,不会伤害你。” “想要的答案?啥意思?!咋地?!你们不是冲着『神明信物』来的?” 趁我的嘴还没被胶带封上,我连忙问那个“小豆腐”,这个时候,一个娇柔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无疑,这应该是那个银渐层猫兽人在发话。 “当然不是哦~” 同时,痒酥酥的触感也从我胸口处传来,搞得我不断在原地挣扎,想必,应该是这个娘们儿在我那里乱抓,他■■的,我汉克诺夫大爷■■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的兽抓我胸口,我全身上下就那么一块敏感的地方啊! “■■的,给我……唔……住手!” 我挣扎着,而她则发出银铃一般悦耳,但我此刻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到哪里去的笑声,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可是,真的很好玩诶……呐,没想到你那么大只熊,这里竟然如此地敏感呢……哈哈哈哈哈,真好玩,呐,小豆腐,你也来试试吧。” “不了,这样太不礼貌了……” “哼,扫兴……” 那个银渐层猫兽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继续说道。 “我们可不是为了『神明信物』而来的哦,而且,你本来也没必要被我们绑架到这里的呢。” “你什么意思?!” 我急促地说道,因为我马上就要被胶带封口了。 “意思就是,如果那个娄鸣,当时给了我准确的回复,如果和我们合作的话,你就不用被我们绑架了。” “合作?!” “是啊,我们的几个同伴被不明生物困在帕尔森林里,生死未卜,猫又院小姐本打算搬些救兵的,只是你们队伍的领头者娄鸣先生似乎没有答应猫又院小姐的请求呢,而中午的时候,组织上又要求让我们和你们合作,救出帕尔森林里我们的同伴,所以,我们就不得不让娄鸣先生答应与我们合作啦!因此,少爷才想出了绑架最愣头愣脑容易下手的你当兽质,以此逼娄鸣先生与我们合作的计策,真的不好意思呢汉克诺夫先生,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做过分的事情,更不会抢走你们的『神明信物』。” 那个小豆腐边说,边把胶带贴在我的嘴巴上,听到前面还好,但听到后面我■■的就坐不住了。 ■■的啥叫最愣头愣脑容易下手的我?!你们这■■的是什么意思?!本大爷我■■的真的很像这种■■一样的兽吗?!啊?! 还有啊,你们■■的都敢绑架兽了,这■■还不过分啊?! 真的,要■■不是双手动也不能动,而且还被反绑着,碰不到栏杆,我■■的非得用『绝对制造』把栏杆搞成大砍刀追着他们砍!■!本大爷我■■虽然知道自己脑子不灵光,但是,谁■■的要是活腻歪了,说我愣头愣脑,看本大爷不暴■他一顿的!■■■的,■■东西们! 不过,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因为我被这几个■■绑了也是事实。 只怪我那个时候没防备,■■的居然被他们暗算了,真是没料到还有这一手……看来以后真的要小心了,这些敌兽真■■的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大风在我耳边略过,我想要仰望星辰,但无奈眼睛被封,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件趣事。 就是,我小时候非常怕黑的事情。 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怕黑了,甚至有时候还会享受黑夜的静谧,但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一到晚上就完全接受不了呢。 好在,那个时候还有我的养父陪着我,在被他搂在怀里,听着他讲的故事,望着他在我房间点起来的小蜡烛,逐渐产生困意并安然入睡,于是,就这样,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晚,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清朗的黎明,对于黑暗的恐惧逐渐消散,勇气也在与日俱增。 只是,伴随着勇气,与日俱增的还有我的脾气和叛逆心——自打被那个■■老师逼得辍学之后,我交了很多不太好的朋友,因此,也逐渐从喜欢粘在我养父身边,偶尔会有些小捣蛋的乖宝宝变成了一个世兽眼里的小混混,一个纯粹的坏孩子,每日跟着那些所谓的“哥们儿”们四处吃喝嫖赌,打家劫舍,飙车抢劫,给我的养父惹了不少麻烦…… 直至最近,因为娄鸣这一伙儿的到来,我才认清了我所谓的“哥们儿”们到底都是些什么兽,于是金盆洗手,幡然悔悟,而也正因此,我最近也总是审视自己过去的行为,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没出息的■■,对不起我的养父,时常苦笑着唉声叹气。 这不,我又想要苦笑,但是嘴却被粘住了,动也动不了。 啧…… 怎么突然这么想哭呢? 他■■的…… 我感到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偏偏我的眼睛睁也睁不开。 而后……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娄鸣的声音!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根据汉克诺夫手机上的短信,我独自前往了这座铁塔之上。 迎面而来的是三个兽,站在最后的,是猫又院丁香,而剩下的两个家伙,一个是有着古怪漆黑翅膀的狮鹫兽人,另外一个是个看起来挺和善,挺天真的熊猫兽人。 “你总算是来了呢,我还以为你会丢下同伴不管。” 狮鹫兽人发话,以一种高傲的神色看着我,我不以为然,看了一眼被绑在铁栏杆上,被胶带遮住口眼的汉克诺夫,确定他没什么事,也是本兽之后,说道。 “那种事情,即便是你们『曼纽』组织的兽都不会做,我凭什么会做呢?我不认为我的道德水平和你们旗鼓相当。” “哼,没想到你和他一样呢,一开口就让兽不喜欢。” “啊,被自己的敌兽喜欢上我不觉得是多好的事情,不过,谢谢你的爱意。” 我驳斥道,随后问道。 “怎么?还不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吗?既然我都到场了,那就赶快开条件吧!你们是想要『戒律念珠』,还是『宇之戒指』?” “很抱歉,娄鸣先生,我们其实不需要那些东西呢,因为这不是我们任务里的内容。” 熊猫兽人回答道。 “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一听他们居然不要『神明信物』,这让我很是惊讶。 “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啊,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明白。” 那个狮鹫兽人嘴角勾起了不屑的弧度,道。 “我可不明白你们这是唱哪出。” 我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早晨商量的事情啊。” 猫又院丁香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走到我面前,说道。 随后,她握紧我的手。 “拜托了,娄鸣,你就让我们和你合作,一块去帕尔森林吧!找回同伴,真的很重要啊!” 她边说,边险些给我跪下。 而我却觉得莫名火大,当场被气笑了。 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才绑架汉克诺夫吗?! 这伙家伙,无可救药了。 “喂,我说……” 我脸色阴沉,旋即天上的星夜被遍布的乌云所取代。 “这就是,你们有求于兽的态度吗?” “就因为这种事情……你们就敢把汉克诺夫在众目睽睽的医院之中绑架走?!” “虽然,艾赛克莱特的法治一团糟,但你们这么做,是把这个国家的法度,把普通兽的性命,完全不放在眼里吗?” 惊雷已至。 虽然我们有洽谈的余地,但,我并不想保留这份余地。 毕竟,他们绑架了我的同伴,以此要挟我。 对于这种有求于兽的态度有问题的家伙,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啊。 本章,完。 第375章 这就是你们有求于兽的态度吗?:其四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想,或许现在没有洽谈的必要了。 不,应该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洽谈。 营救同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还要我们帮他们? 我们任何一个兽都没有这么做的义务,更何况……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水火不容的敌兽啊。 我一把推开拦在前面的猫又院丁香,惊雷已至,暗号已发,一时之间,和我一同过来的兽们都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首先是刘枫,化作旋风,卷着落叶沙尘而来的他冲到那三个家伙身后,带着汉克诺夫立刻从铁塔的阶梯之上离开,随后,意识到局势不妙的他们想要先行遁逃,但塔下的罗娜轻轻点了一下铁塔,铁塔阶梯的空间立刻歪曲闭合,无论他们逃往何处,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随后,被传送了上来的路杰,还有已经把汉克诺夫交给罗娜看守的刘枫一左一右地站在我的身边,形成了三对三的局势。 “切,逃不掉了啊……” 似乎是这三兽之中居于首领地位的狮鹫兽人不满地看着我们,随后拿出了钥匙形态的启动器,插进了自己手腕处的『装备显现装置』之中。 紧接着,那熊猫兽人也握紧他手中的两根金属棍,慢慢靠近路杰。 而我则直勾勾地,用挑衅的目光凝视着猫又院丁香,并发出挑逗的低吼声,同为猫科兽人,她哪里能看到自己的同族对自己来这个?果不其然,她皱起眉头,冷冰冰地凝望着我,说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打算帮我们?” “没有切实且足够的利益可言,我为什么要帮自己的敌兽呢?哼,老实说,就算你不是我们的敌兽,我也不会帮你,原因嘛,就是你是个绀戻国的■■,我才觉得不会和■■合作呢。” 我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满不在乎地说道,并用在我们艾尼莫斯世界专门用来辱骂绀戻国的兽的那个词汇来进一步惹毛她。 “什么?!■■?!好啊,好……我会让你明白你说这个词的代价有多惨痛的!你这臭肥猫!” 这家伙生气起来全身的毛发居然都炸开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银渐层猫兽人的话,她此时此刻这么蓬松的样子真的让我难以把她和猫兽人联系在一起。 眼见着她就要把苦无形态的启动器插入自己的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上,在不知道对方装备的深浅之前,我可不会那么放心地让她启动装备。 所以,我拿出了一样来之前得到的东西,从那个叫做安娜的老婆婆,也就是传说中的『花园会』的末代首领那里获得的法宝。 老实说,昨天我也去过安娜婆婆的店,只是我看她态度冷淡又严肃,即便怀疑她的身份也没有多问。 但今早,刘枫在那本所谓的《委托录》的指引之下,将安娜婆婆带到了我们所在的旅馆之中,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才印证了我昨天的怀疑准确无误。 真的没想到呢,历史上无比神秘的魔法师组织『花园会』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还分成了新老两派,上演了一场喜闻乐见的“新兴势力推翻旧有势力”的戏码。 只不过,这“新兴势力”采取的手段,多少有点缺德了…… 我掏出那样东西,嘴里迅速吟唱咒语,打开那东西的外包装,并向着即将插进去的苦无上轻轻一吹。 那东西是一包药粉,一包轻盈细腻,但又非常独特的药粉,在我的吹动下,散发着奇香,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之中,并跟随着我的魔力指引,附着在苦无之上。 随后,药粉在魔力的作用下发挥了它的功效,以极快的速度破坏苦无的内部离子结构,使其最终软化得果冻条一样,柔软的同时带着一丝丝韧性,连插进孔里都是个不小的难题。 “你……” 猫又院丁香看着被我用药粉软化的苦无,又震惊又愤怒,呆在原地说不出什么话,而考虑到她作为忍者,如若近身格斗恐怕难防她的暗箭,因此,我不敢贸然近身,只是发动魔法,以电流攻之,她皓齿狠咬,面对我的电流丝毫不慌,甚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我察觉有异,忙在脚下布下电场,打算以跨步电压的把戏来应对,以防她发动偷袭,同时,我也用魔力控制电场的覆盖范围,以免因为铁梯导电的性质误伤他兽。 果然,电流打在她身上的刹那,她便立刻化作那简陋的替身玩偶,我没有急于寻找她的踪迹,而是在原地按兵不动,积蓄魔力,等她自己出来,再发动攻击也不迟。 她到底会在背后,还是会在我面前出现呢——想到这里,一股压力落在了我的肩头上,随后,猫又院丁香的双腿在我眼前扫过,并锁住了我的脖颈,将我向后拉扯,窒息的感觉传来,随后就是我的后脑勺撞在铁梯上的痛楚和晕厥感,我清楚的感觉到,铁梯将我的头皮划破,有液体从中流淌而出,而那股窒息感也越来越强,我的眼前逐渐发黑。 但是,小小的猫咪,也敢挑战猛虎吗? 我承认这是很有勇气的一件事,只是,别看我胖得脱了相,不像是个虎兽人,但作为虎兽人的肉体强度也还在我的身上。 “咳……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咳咳咳咳……拿下……吗?” 我艰难地对锁住我的猫又院丁香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笑。 “啊啦,你居然还在负隅顽抗吗?我看你说话都不清楚了,就别白费力气反抗了吧……这样的话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哦,哼哼哼,你可别期望你能活下去,因为你那句■■已经把本小姐惹恼了!我要让你明白……哇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她大放厥词完毕,我四肢发力,一个打挺越上空中,他被我带了起来,额头撞在了铁梯之上,强烈的痛楚让她一时间松开了双腿,我趁机脱离她的束缚,借着重力压在她身上,并用刘枫曾经教我的那几下子,把她的双臂双腿全部拉至脱臼,她就这么倒在铁梯之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在不停地用他们绀戻国的语言辱骂着我。 我可没那个耐心听她胡吣脏话,直接发动『雷王律令』,以雷电将其击晕,并脱下自己的衣服,正准备撕下一部分给我的后脑勺包扎一下时,却犹豫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这件衣服是路杰在墨烟岛上的时候帮我挑的。 “唉,还是算了吧。” 不忍破坏这件衣服的我只好又用『雷王律令』制造电流,将伤口最外层暂时封住,想着等下回去再处理好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响彻云霄。 这声爆鸣声吓得我们所有兽都愣在了原地,只见那个熊猫兽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其中一根断成两截,截面焦糊了的棍子,又看看路杰,用起了金都国绿篱市的方言说道。 “噫……你……你弄啥嘞?肿么放个藤还,还带爆炸嘞?” “我,我怎么知道……平常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难,难道,不是你那根棍子的问题吗?” “俺的装备?噫——你想啥嘞,俺这装备用了那么久,可木有一点子问题,准是你那魔法出了……少爷?!”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狮鹫兽人甩开刘枫,嗖地飞向路杰,路杰闪躲不及,被他抓住肩膀,我见机不妙,忙以电流攻之,但路杰也反应了过来,以『向荣术』将口袋中的植物种子迅速催生,和我的雷电混为一体,攻向那狮鹫兽人,但…… 砰—————————————— 咔啦啦啦啦啦啦———————— 雷电与藤蔓交织的刹那,居然引发了震耳欲聋的爆炸,铁梯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在发出一阵“咔啦啦”的声音之后,立刻断裂,我们所有兽,就这样向着地面坠落。 好在,还有罗娜在下面,她发动了『瞬移之术』,将我们所有兽瞬移到了地面。 虚惊一场。 随后,我们几个立刻带着汉克诺夫,由刘枫驾车赶快从现场撤退,返回旅馆。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松了一口气,随后,顺手撕下了汉克诺夫眼睛和嘴巴上的胶带。 “嘶——你■■轻点啊我■!” “唉,话说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让那几个家伙抓住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狮鹫用的什么方法,就打了个照面,然后我就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那个铁塔上面。” “真行……你的胳膊又怎么了?” 我见他一直都动不了双臂,于是问道。 “哦,那个熊猫小子用他的棍子给我戳的,我现在就觉得……胳膊凉凉的,动不了。” 听他这么说,我摸了摸他的胳膊,发现果然冰凉异常,想来,那个熊猫兽人用的双棍应该是有改变温度的能力。 “咳咳……那,回去让安娜婆婆帮你处理一下吧。” 我被他身上的烟味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说道。 “安娜婆婆,谁啊?” 果不其然,汉克诺夫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哦,一个草药店的老板娘,你以前应该和她见过面的,听她说她给保尔神父送过冻疮药。” 开车的刘枫插话道。 “啊?冻疮药……哦,就那个总是臭着一张脸的小老太婆?她居然就是那个安娜啊……” “怎么?保尔神父和你念叨过她吗?” 我推测道。 “啊,说过好几次呢,我还一直以为安娜……是个漂亮的小妞呢,没想到是那个老太太。” 他这话把我们几个都逗乐了,但只有罗娜面色沉重。 我注意到罗娜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 “罗娜,怎么了?” “没什么……不太舒服,感觉头有些晕。” 话音刚落,罗娜立刻晕倒在座位上不醒兽事,刘枫踩了个急刹车,忙呼唤她的名字,我则是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十分急促。 “去医院!” “■■的用你说?!” 随后,我们的车立刻掉头,前往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和罗娜在医院做了下检查,娄鸣也在外科门诊做了包扎并打了一针疫苗,以免患上破伤风。 我的胳膊并无啥大碍,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水疗过后恢复了正常,但在走出水疗室的时候,我发现其他兽的脸色都不太好。 “咋啦?” “罗娜她……中毒了。” 率先开口的是娄鸣。 “中毒?咋会中毒的呢?!” 我很震惊,按说罗娜好歹也是个『神裔』,又获得了『神明信物』『宇之戒指』的认可,就算是啥毒药也对她没效果才对啊。 “不知道,不过我猜,大概是那三个家伙,搞的鬼,那个狮鹫兽人的可能性最大……而且……” 娄鸣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头。 “而且什么?你■■别老是说话说一半……” “这里是医院,请安静一点吧。” 刘枫,他的神色在我们这些兽里是最差的,他一反常态,不再和我一样,不带脏字就说不了话,他这次,用着无比冷静的语调,对我说道。 “啊……行……” 我知道,罗娜对她来讲算是怎样的兽,于是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给他添堵,于是坐在娄鸣旁边,小声询问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 “罗娜中的毒……被检测出是一种未知的毒素……现在医院之中根本没有对应的解毒剂,我把化验结果也发给基托内了,让他调查有关这种毒的资料,而我一发过去,他马上就回复我了,说……这是他们『泰伯维尔』之前研发的一种新型毒药,代号『昙花』,能够在注射到生命体体内之后,令其陷入长久的睡眠之中,并逐步破坏其身体器官,最后,死在睡梦之中,而且,这种毒药不管对『神裔』,普通兽人还是人类都有效果,而唯一的解毒方式,就是在16天之内注射解药……魔法也好,现有的科技也罢,都拿这种毒药没办法的。” 娄鸣回答道。 “那基托内有解药吗?” 我问道。 “没有,他只是知道这个毒药的有关消息和注射之后的■液化验结果,从来没见过实物……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绝对是那几个家伙为了要咱们和他们合作使出的肮脏手段。” 话音刚落,只见刘枫站起身来,向着走廊另一端走去。 “刘枫,你去哪儿?” 娄鸣警觉地问道。 “抽,根,烟。”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但就算是像路杰那样迟钝的兽,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之中按耐不住的怒火。 “你去看着他,别让他惹事。” 娄鸣对我发号施令,我则有点不爽,道。 “凭啥让我去?” “只有你和路杰能说得动他,但是,路杰没办法阻止他做傻事,你还有膀子力气。他要惹什么事你还能把他带离现场。” “■,把我当卖苦力的了,你这水桶腰胖子真■■够讨厌的。” 我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跟在了刘枫的后面。 本章,完。 第376章 直至黎明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怒火被薪柴所助推,灼烧着我的内心,尽管我想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做不到。 没什么好说的。 我要去找那三个■■■算账。 于是,我站起身来,假借要去抽根烟的理由,打算离开医院去我们刚刚过来的地方。 只是,汉克诺夫那个傻瓜为什么会跟过来啊!!!!!!!! “你跟着我干嘛?” 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就直说了吧,娄鸣让我来的。” “哼,他让你来干嘛?看好我不让我做傻事吗?” “是啊。” 他挠挠头,说道。 “哈,我就知道。” 我冷笑道。 “不是,你打算干什么?回去找那些家伙吗?他们还在不在那里都说不准。” “你别管了,回去吧。” “我不回去。” “不回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他的回答,我笑出了声。 是被气笑的。 汉克诺夫,你可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脑子不灵光啊。 居然这么愿意听娄鸣的话吗? “你,你笑啥啊?” 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我笑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行啦,娄鸣那么好,那你就接着听他的,当他的小弟算了。” 我阴阳怪气道,原本以为他会恼怒地大吼,但是我所听到的只有一阵沉默。 “你,别老多想行不……” 他给出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多想?” “唉,就算娄鸣不说,我也得跟过来找你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对好朋友是个啥态度吗?” 他憨厚一笑。 “说的好听……” 此刻,面对傻笑着的汉克诺夫,我只觉得自己真的好“狭窄”,而他真的,真的好“宽大”。 如此“狭窄”的我不敢直面“宽大”的他,只能像平常那样,拒不透露,且否认自己服软的心思,故意装出严肃和生气的样子转过身去,快步向着医院门口走去。 他还会跟过来吗?我不知道。 而在我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没有他的身影之后,我便放心了。 我一点都不希望其他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尽管,我们都是同伴,不管是直接找那三个■■■给罗娜报仇,还是采取别的手段拯救她,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罗娜,她是我所爱的雌兽,是我所珍视的那个存在,我为了她,找上那三个■■■,是我所选择的处理方法,而由于这是一个极为暴力,极为不理智,甚至一点用都没有的办法,除了能够让我的内心稍微舒缓一点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希望有谁掺和进来,以免他们卷入到这场无意义的斗争之中,伤害了自己。 因此,看到汉克诺夫没有跟过来,我也就放心了,不管他刚刚有没有说真心话,我都不希望他跟上来。 我正想开车,但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味,伴随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全都铺在了我的背后。 我不爽,又无奈地啧了一声。 可恶,到最后汉克诺夫这个家伙居然还是跟上来了,而且还猜到了我要来这里开车。 “你是怎么比我先来到这里的?” 我冷着脸,用我全身的力量尽量托住这个傻大个,问他道。 “魔法咯。” 他边说,边揉搓着我的脖子,弄得我痒酥酥的。 “行了……快从我身上下去,你有多重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在不停打颤,这家伙的体重比娄鸣还沉,一直压在我身上那还得了? 他从我身上下去,并顺势坐上了车,我叹了口气,并警告他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概不负责,他嬉皮笑脸,满口答应,我有些无奈,于是开着车,向我们之前来的地方火速前进。 一路上他一直没话扯话,而我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和他搭上任何一句话。 而没过多久,我们就回到了事发地点。 夜已经深了,这里静悄悄的,我开着车绕着铁塔巡视了几圈,是的,一个兽都没有,那三个■■■最后还是见自己的计划几近失败而铩羽而归。 我不甘心地下车,被愤怒驱使的我在铁塔周边疯了一般地寻找他们的踪迹,除了“把他们找出来”这个想法外,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而在此期间,汉克诺夫则是一刻不离地跟在我后面——活像是那种只是因为“好玩”而一直跟在成年兽身后的小屁孩! 遍寻四周,他们仍是没有踪影,于是我便想要进入铁塔里面寻找,但这个时候汉克诺夫却拦住了我。 “行啦,别找了,那里面不可能有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躲在那里面?” 我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这样找下去也没啥用啊,就算找到了那你又打算咋样?揍他们一顿?可揍他们一顿,他们就会给解药吗?” “不会,甚至……他们可能因此把解药销毁。” 我也知道,如果依照我自己的做法会发生什么。 只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这么干会发生啥,那你为啥还要过来这么干呢?” 他露出了一丝无语的微笑。 “我……” 又是像刚才那样,“狭窄”的我要去面对“宽大”的他。 “因为……” 我咬咬牙,说道。 “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宵小之辈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谋害我珍视的兽,而且还以此要挟我们!” 憋在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反倒是舒缓了几分。 “我懂,就跟……那天,马克西姆对他……对,我的养父……做出的那种事情时,我的心情一样。” 他点上一根烟,并也给了我一根,我们两个,一个躲在车旁,一个靠在车门上,开始聊起了天。 “其实,我那天是比你还着急的。” “我可是没看出来你有多着急啊,居然还■■悠哉悠哉地跑到面包房吃早饭。” “■■的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不也是后来你们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嘛。” 他吐了个烟圈,之后继续说道。 “你别看我那个时候和他总是有点不对付……其实在我心里……他老么重要了,就是有时候吧,他这兽挺啰嗦的,我觉得烦……你父母也,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 说着说着,他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苦笑,揉着他那做了黑色挑染的大熊头,说道。 “没事,我不在乎,你继续说你的。” “哦,行吧……其实你们对我评价得也没错,我的确就是傻乎乎的,而且平常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然我也不会为了追求‘酷’做那么多傻事……我本以为,那『黑太阳帮』里的兽和弗拉基米尔一样,都和我是朋友呢,哪知道啊,其实是所有兽都把我俩当傻子,甚至还惹出前几天那么大的一场祸端……唉……那个时候,听你们告诉我发生了这种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的朋友们竟然要毁了我家,还要杀了我珍视的兽,在朋友和家之间选一个,我嘛,那肯定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后者啦,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急得不行,恨不能插个翅膀飞过去,你刚才在医院,最起码还能沉住气一段时间,所以嘛,我才敢打包票,说那天我其实比你现在还着急。” 他诉说着,说完还冲我一笑,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暗淡的夜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着急有用吗?没用啊,我那天就算急得要死,不也得一步一步地从街上赶回去吗?而且还要从我那些所谓的朋友组成的包围圈里开一条■路,费老大的力气,那才能抵达终点,但抵达终点之后呢?我不是又得压着火气,和马克西姆那个■■交涉一番让他放了兽吗?这件事,除了一巴掌把我呼醒,让我看清楚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些啥之外,还告诉我一个重要的……呃,哲理,那就是着急上火是没■■个鸟用的!遇见什么事,咱还是得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尽管吧……我是真的脑袋不灵光,想不出啥对策,嘿嘿嘿,所以你啊,现在就别那么着急啦,我想那些家伙既然要和咱们合作,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罗娜下毒了,那必然是还得找上咱们,其实,咱要是按兵不动,我觉得就足够了。” 他说的很在理,我没法反驳,而他的这一系列话语,就如同山涧之中清澈冰凉的水流一样,浇灭了我心头的火,沉默了我燥动的情绪,也让我的意识脱离愤怒的掌控,重新回归理智,觉得自己与其来这里竹篮打水,倒不如留在罗娜身边照顾一下她。 说完,他把我搂在他的胳肢窝下面,在燥热的夏夜里,被他这么一搂,我就觉得更热了,好在他之前做了水疗,身上的汗味没那么大,要不然,我肯定是要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睁不开眼的。 这家伙……就不能每天都洗个澡吗?明明已经是夏天了,他那么大的块头,那么厚的脂肪,还那么爱出汗,怎么还■■保持三四天才洗一次澡的习惯呢? 我无奈的瞥了一眼他,发现视线完全被他的硕大胸脯给遮挡住了,不知是因为心情变好了,还是因为过于无聊,我玩心大起,轻轻揉起了他的胸脯子。 “唔……别,别碰那里啊,痒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敏感的胸脯被我这么一揉,立刻就忍不住痒,笑了起来,我遂改揉为戳,他由笑变为惨嚎,之后用双臂遮住了自己的胸口,好阻止我的进一步“进犯”,但这完全没用,我顺着他的胳肢窝,仍然把手搭在他的胸膛之前,并抓挠了起来,他笑趴在地上,一直都在喊着叫我住手,而我则在满意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现在总算明白路杰挠娄鸣痒痒时的乐趣了。 “哎呦……哎呦……妈呀,下次,下次我真得……买个足够大的衣服咳咳咳……把自己……胸口……咳咳咳……包起来……” “劫后余生”的他喘着气,流着泪,嘴角还带着笑地说道,时不时地还咳嗽几声。 “其实,我觉得你穿的衣服都太紧身点了吧,你这个体格,穿这么小的衣服真的不觉得难受吗?” “还行吧……除了胸口那里系不上我觉得也不算多小了,对了,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和罗娜之间的感情历程,又是咋样的,介不介意跟兄弟我说几句啊?尤其是那种呃呃呃……的事情。” 他一脸贱笑地对我挤眉弄眼道,而对于他唐突给出的请求,我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他居然好奇我们两个之间的情感历程,甚至还想知道我和罗娜发生那种事时的…… 真行啊你,汉克诺夫,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种爱好,真就吃喝■赌抽的毛病一应俱全了是吧? “你小子,花花肠子还挺多啊,信不信我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啊?” 我做出抓挠的动作,他这下老实了,连忙求饶,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把他想听的都给他讲了一遍,直至黎明时分,我们才回到医院。 …… ——以下为布拉凯特主视角—— “真是的,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走啊少爷。” 透过铁塔内部的了望口,小豆腐看着外面的状况,并汇报给我。 “我说小豆腐,你就别浪费时间一直在那里盯梢了,过来睡会儿觉吧,只要他们没发现咱们,并在救援站的兽来找咱们之前离开这里了就好。” “没事的,少爷,我精力挺充沛的,一直在这里盯梢没问题的。” 又开始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固执己见,不听我的话。 虽然,作为我的仆从,他的这种固执己见的行为算得上是“忤逆”了,但,谁叫他在时而固执己见的同时,又是个周到细心的家伙,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和我聊的来的兽呢? “行啦,你就别逞强了,快点来睡吧。” 说罢,我悄悄地启动了『玛伊雅弥』。 “真的没事的,少……爷……” 随后,我来到他的背后,将白天对付汉克诺夫那个大块头的速效安眠药注入了小豆腐的脖颈之中,他立刻昏厥,并沉睡了过去。 那么,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做呢? 反正,主动现身的话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自打给那个罗娜注射了『昙花』的时候,就打算之后不再露面,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种伙伴落难而倍受煎熬的滋味。 不如,把那个猫又院送去救治之后,就和小豆腐一起去帕尔村,提前踩踩点,然后再给这群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好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 本章,完。 第377章 同浴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把罗娜学姐一个兽留在医院,这样真的好吗?” 走在漆黑闷热的路上,我问娄鸣道,而娄鸣则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办法,毕竟咱们要转移阵地,以免那些家伙再找上门报复……既然那个猫又院已经能找到咱们之前的住处了,那就足以说明我们的所居之处已经暴露,那个地方已经是不宜久留了,至于罗娜的话……等下我收拾妥当之后就过去看着她。” “但是……” “但是什么?” 只因我一个“但是”,娄鸣蓝绿色的双眼泛起了一丝诡谲的涟漪。 “既然那三个家伙给罗娜学姐注射了毒药,那这就说明他们下一步的打算是以罗娜学姐的性命作为筹码让咱们和他们合作才对,既然如此,他们也一定会急不可耐地找上门来和咱们谈判才对,这样的话,咱们按兵不动,直接在咱们原本入住的旅馆里待着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转移阵地,去别的旅馆呢?” 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娄鸣露出一丝坏笑,调侃我了起来。 “哎呦,咱们的路杰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啦?居然都会分析局势了?” “唉,你就别贫嘴了好不好,正经一点啊娄鸣。” 面对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胖子,我无奈之余,又有些得意,强装出不悦的样子吐槽道。 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些得意……道理很简单啊,虽然他在调侃我,但刨除那调侃的语气,他刚刚所说的话里所剩下的感情,满是对我的认可和欣慰。 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很希望被他所认可的!要不然,我从一开始的“袭击事件”之中,就会乖乖听他的话,做个普普通通的无关兽员,而不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和他共同进退——不管我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困难和痛苦。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路杰,首先呢,我要肯定你一下下,因为你的确有所进步,分析出了现在的局势并给出了一个应对方式,这点是以前的你不容易做到的,所以,我必须要夸夸你,但……” 说到一半,娄鸣话锋一转,虽然他的脸色未变,但他压低的声音却告诉我,他对现如今局势的认知要更为深刻,且现如今的局势也绝非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你只是考虑了当前的局势,并给出应对的方案,但是,你却并未考虑到在这之后的局势变化,而且,由于你所知道的情报并不算多,所以,考虑到的局势也并非完全清晰,所给出的应对方式,也绝非是十分周全。” “啊?我没有考虑到在这之后的局势变化?” 我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娄鸣所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是的,如果,按你的想法,不转移阵地,仍然住在那家旅馆的话,诚然,那三个家伙极大可能找上门来和咱们交涉谈判,如果谈得拢,咱们与之合作,就这么和他们去了帕尔村的话,那么一来房间就会空出来,二来,咱们平常的休憩之处也会暴露给『曼纽』组织,而倘若他们想做什么,一定会趁着咱们去帕尔村的空挡,闯入咱们的房间,至于咱们入住的那家旅馆,我想你也明白,他们的安保水平只取决于闯入者的蛮横程度和武力程度,既然『南迪胡格』党的兽都能轻松进来,那就更不要提『曼纽』了,另外,那家旅馆及其周边地区虽然还算是繁华的地段,可是那里的监控设备不怎么给力,倘若咱们以后遇到了不得不委托基托内调查周边监控的局面,那么即便他能力超群,没有什么可靠的监控设备录下的录像,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且,也正因为那里兽多眼杂,所以咱们的行动也很受限。” 娄鸣分析得头头是道,而我则心想真不愧是他。 “此外,之前咱们入住的旅馆的所在地点,是旭日港周边地带……” “嗯?旭日港周边怎么了吗?” 我不解其意,问道。 “旭日港周边地带,是由『韦德夫宁』党接管的地区,虽然表面上『韦德夫宁』党和其他三大党派都是崇尚进步的党派,但实际上,这个党派其实是与其他的三个党派格格不入的……『韦德夫宁』党,其真面目是由艾赛克莱特皇室的一部分大臣,还有一些拥护皇室统治的贵族们和皇室成员们以各种假身份结盟而成的党派,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个什么『韦德夫宁』党其实是和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一条心咯?” 我抢答道。 “不错,就是这样,这就意味着,艾赛克莱特全国上下由『韦德夫宁』党所割据的领土,其实都是由皇家所执掌的!虽然我不知道,之前阿格莱亚女士给我的消息是否可靠,但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也绝非什么善茬,所以,除非有必要,否则咱们最好是离他们这些危险的家伙越远越好,以上诸多情况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旭日港那地方目前看来待不得了,所以,咱们还是转移阵地,以免麻烦找上门吧。”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还……” “不要总是说那种话。” 我还没有说完,娄鸣打断了我的话。 “啊?我……” 随后,他稍微踮起脚,捧起我的脸颊,我也微微弯下腰,配合他的动作。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我感觉我的心脏居然越跳越快。 真的好奇怪呢。 好奇怪呢…… 我居然对娄鸣…… 一种甜蜜而酸涩的味道在我的舌尖,我的大脑,我的心灵,我的全身蔓延开来,就像是滴在水洼上的雨滴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涟漪一样,在触底之后又回弹至中心,并不停地循环往复,直至水洼再度恢复平静。 但是,不同的是,这种甜蜜又酸涩的味道却不会在无尽的延伸与回弹之中耗尽所有的动能而使我的心,我的脑,我的身体这三滩水洼变得平静。 恰恰相反,它们的动能反而浓缩了起来,并经过无数次回弹的淬炼,最后去除了所有的甜蜜,换来了令我茫然,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道德上的苦涩。 我这样真的好吗? 对娄鸣产生了非友情的“那种情感”。 我原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裴垦那种堪称是“异类”的兽身上发生的。 但没想到连我自己也…… 只是,我真的也能称自己不是“异类”吗? 一个几乎永远都死不了,无论受怎样的伤都会瞬间愈合,体内又有着被压制,而且还不只有一个“撞脸者”,个性又孤僻又软弱,身世不明甚至还吃过■的狼兽人…… 这么看起来,我比总有两重兽生的裴垦还要更“异类”,更不正常。 所以呢,所以我接下来就要用这种话为借口来让自己相信,自己对娄鸣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感情是正常的吗? 没想到啊,我居然还会有扯谎自欺欺兽的一天…… 仅是短短的两秒钟,我的脑海之中飞过了万千思绪,与此同时,娄鸣也开口,温柔而郑重其事地安慰我道。 “路杰,其实你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你知道的,我可没有低看你的意思哦,因为你在这些方面的的情报网本来就不广阔,甚至于说根本就没有嘛!所以,你其实根本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而感到自卑,不要这么自怨自艾,我很明白,你其实一直都想为大家多做些什么,但是,在我看来,路杰,你只要有这份心意,并坚持做你自己就好了。” “做我自己……吗?” 我苦笑。 做我自己,听从我内心的选择,然后对娄鸣你说出那种“背德”的话——像当初裴垦对我那样吗? 我做的到吗? 我可以做到吗? 我应该做到吗? 我…… 不…… 我做不到。 我根本做不到!!! 因为即便我这个“异类”再怎么离经叛道,我也是有着一定底线的! 那种话,要我怎么才能对你说出口啊娄鸣?! 你或许根本不明白吧……其实上午你想知道的,关于我最近这些时日一切古怪行为的全部答案,就是我对你说不出口的那句话啊! 那只用金都国语来表达,仅有四个字的短之又短,但是非常凝炼,非常直截了当的话。 此刻,我的嘴开开合合,喉咙之中也发出了难听的呜咽声。 而娄鸣却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歪着头,迷茫地看着我。 苦啊…… 真的好苦啊…… 真的,真的好苦啊…… 这种因不可突破底线而说不出肺腑之言的感觉,真的太苦涩了。 即便是娄鸣常吃的纯苦巧克力也好,还是莲子芯,亦或者是药物,浓茶,咖啡之流,全没有它苦涩。 无休止辐射蔓延的苦涩,最终汇聚成了两行泪水,以及说不尽的,用来欺骗我自己,同时也用来欺骗娄鸣,让他无法知道我真情实感的一句句“谢谢”。 随后,我与之拥抱,在这夏夜之中感受他所有的温存。 抱歉。 我珍视之兽。 我骗了你。 因为我说不出那种话。 或许将来的某天,在我即将被这种苦涩逼疯之前,我就会对你说出那句话,但现在不行,现在我做不到! 所以,请尽情的,尽情的被我欺骗吧……认为我对你只有友情,认为敏感的我被你现如今的这一番话触动,所以才扑进了你的怀里一直流着泪水说着谢谢。 或许,我和你只有在这种“欺瞒”的玻璃罩下共处,才能寻找到最适合我们的距离。 但这并不代表,我和你从此如同陌生兽一般。 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不管是我说不出口的,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全都是真的。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真是的,没想到居然遇上这么一场瓢泼大雨……偏偏汉克诺夫和刘枫那边就根本没下。” 在更衣室的我边脱衣服边抱怨着,而早就脱个精光的路杰则呆呆地,透过那个小窗口,凝望着外面的雨,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路杰……你又在发什么呆?还不去洗澡?” “……” 他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走出了更衣室,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啊,问他怎么了他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以至于让我的困惑就像砝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我内心的秤盘之上。 真够奇怪的。 我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件衣服——内裤扔到储衣柜里面,然后踏着那个根本包不住我的脚的拖鞋,向着公共浴室里奔去。 这个时间段的公共浴室兽很多,一众熊兽人身上的『本味』,带着烟味,酒味,腌甘蓝和莓果,还有各种洗化用品的味道,融入水汽一同冲入我的鼻腔,呛得我几乎要窒息了过去。 真的,看来康聆的确是熊兽人之中的“异类”——在他身上,无论是『本味』还是烟的味道都非常非常非常淡,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 我捏着鼻子,寻找到路杰的位置,然后急匆匆地向着那里奔去,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水中,溅出朵朵水花。 “嘿,路杰,我来找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这才看清他身上那满满的肌肉。 原来不是路杰,是基托内…… 看来他和安娜婆婆已经先我们一步入住这家快捷酒店了啊。 随后…… “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碰我那里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基托内你也不要过来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股熟悉的酥痒感从我的腰间传来,紧接着基托内也在我的腋下挠了起来,不用说就知道,这大概就是路杰和基托内的“组合恶作剧”。 在被他们好一通“折磨”之下,我这才挣脱他俩的“魔爪”,缩在浴池一边,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捂住自己的全身,祈求他们两个不要过来。 “行了,就别逗他了……” 路杰拽住又想上前“蹂躏”我的基托内的胳膊,但是很奇怪,他的脸上没有带着任何一丝的笑容。 “啊?好叭……” 基托内说罢,一个后空翻跃进水中,但是,他的“准星”却出了些问题,一头栽在了一个黑熊兽人肥大的肚子上,疼得他们双方都呲牙咧嘴。 然后嘛,嗯……就挺惨烈的,不过我和路杰并不打算替他解围,毕竟那是他自己装■失败惹出来的祸端呐。 路杰一言不发地看着那边的闹剧,而我也把视线放在路杰身上。 真的有些奇怪呢…… 明明就是麻杆一样的身材,但为何却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呢? 我审视着路杰,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膨胀…… 嗯? 这又是什么情况? 是水温太舒服了吗? 我不明所以,看着满是水汽的天花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享受我和路杰接下来的同浴时光。 本章,完。 第378章 前往帕尔村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夜晚走了,早晨就来了,刘枫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大概已经把内心的火气撒完了,于是我便带着他去一家餐厅吃早饭。 在我以前还跟着『黑太阳帮』的兽混的时候,就来过这家餐厅几次,虽然据说这家餐厅在烹饪……呃,是这么说的吧……烹饪自海特灵群岛和塞匹克国流传而来的番茄菜式很有名,但我觉得这里的早餐做的也挺牛■的,另外,也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吃不惯番茄的味道,所以也就没有尝试过这家餐厅最有名的番茄菜式。 “李维克啊,这个餐厅还挺有名的。” 看到餐厅牌匾的刘枫说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对我说。 “不过我听说这家餐厅消费还挺高的啊,咱俩又没带那张世界通用的银行卡,你觉得来这里吃合适吗?” “呦?你咋还担心起钱的问题了?唉,多余啦多余啦,这家餐厅只有中饭和晚饭贵一点,早饭可是非常便宜的,咱们两个吃一顿还不到12楹花80楹叶呢!走吧走吧!” (楹花、楹叶:艾赛克莱特国内通用货币,前者形状类似于楹树的花,后者形状类似于楹树的叶,1楹花=100楹叶=0.6艾尼莫斯世界通用货币=1.8金都币。) 刘枫就这么被我拉进了这家餐厅,餐厅里今天来吃便宜早饭的兽也不少,甚至还有几个“人类”在里面,这可让我老么震惊了。 要知道,艾赛克莱特几乎很少有这种叫“人类”的生物存在,即便出现,那也是来此观光的旅客,不会留太久的,而这里本身也不是个安安稳稳的国家,虽然这里也有很多不错的旅游景点,但放在全世界的旅行也绝对不是旅客们的首选,兽人们都是如此,更别说这些哪怕被我们熊兽人轻轻地拍一拍肩膀,身体就吃不消了的“人类”了。 我们两个随便找了座位坐下,然后打开菜单浏览自己想要的早饭。 “吃完饭咱们要去旭日港的医院接神父回教堂的吧?” 刘枫问我道,我的视线停留在蓝莓烘蛋那低到让兽不敢相信的价格上,点点头应答他。 “那神父岂不是只有一个兽在教堂里了?” 我又点点头,但紧接着又摇摇头。 “不,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狐狸大姐也回留下,她昨天说了,老实说啊,我其实挺怀疑的……” “你怀疑什么?” 刘枫身子前倾,问道。 “怀疑她是不是,看上……我养父了?” 下一秒,刘枫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说,“■■的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我还真以为你有点什么正文呢。” “啥,啥正文啊?” “哦,没什么,就是那个基托内,觉得这个叫甘棠的不对劲儿。” 说着,刘枫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进入这家餐厅的点单程序。 “不对劲儿?可她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咋个不对劲儿法?” 我摸不着头脑,说道,而刘枫也给出了答案。 “难道和我们一起来,就一定是和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吗?汉克诺夫,你把事情想太简单了,那个甘棠,其实是我们在墨烟岛时才遇到的兽,虽然之前她作为节目主持在我们金都国十分出名,算是媒体从业者中的星中星中星,但在此之前我们和她真的是没有任何交集……她这次跟着我们过来,也是好一通死缠烂打,并承诺会保护好自己,所以我们才带上她一起来的……其实,不光是基托内,我也觉得这个雌兽不太对劲,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阿姨,居然为了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于正常兽眼里‘怪力乱神’的东西而和我们这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软磨硬泡好久,这想想都不正常。” “啥?她四五十了?!” 听到那个甘棠的真实年龄,我吓了一跳。 “是啊,不过长得倒是个二三十岁的样子,天知道她都■■的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我猜那张脸大概打了不少美容针吧,哼,雌兽都是这样,对自己的脸可是看重的很呢。” 说着,刘枫露出了些许嘲讽般的笑容。 “妈耶……看来以后我都得叫她大妈了……”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言归正传,你真的觉得让这么一个可疑的家伙留在神父身边很合适吗?” “那,那咋办啊?我是不是得留下来……” “捕,窝留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个叫基托内的家伙突然从我和刘枫面前冒了出来,吓了我们一大跳。 “我■!你■■的想吓死兽啊!■■的能不能别突然出现?!” 我和刘枫异口同声道——甚至冒出来的脏话都一模一样。 “sorry,sorry,娄鸣放行捕下你闷两个,硕以才让窝扒你们瘦集定位来找你闷了。” 他解释了来意,但没有那个成分表恶心巴拉的小药丸,我还真听不懂他在说啥…… 不过,真■■的逗啊,居然连那种小药丸都救不回来他的说话腔调……我严重怀疑,这狼是不是小时候把自己的脑子摔着了,结果导致脑子里那个叫什么语言区的地方伤了,所以说话才这个■样。 “你下回别■■这么神出鬼没就行……还有,我们俩可没那么多钱,你■■别认为我们两个会带你一块吃早饭,你这一顿饭还不得把我们全都吃破产……” “我池过了,五十二个小面包和四十五个煎蛋,外加三十八份……” “行行行行行,别■■念叨你早晨都吃的啥了,既然你找到我们了,那就去外面等我们把饭吃完,有什么事儿等我们吃完饭再说。” 刘枫说着,轰走了那家伙,随后回到座位上,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看起来他对这个基托内相当相当的苦恼。 “怎么偏偏这么讨厌的家伙却长得和路杰一模一样啊……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也是……” 刘枫喃喃道,而这时,他点的玉米菌菇浓汤和酸黄瓜三明治,还有我点的蓝莓烘蛋,橙汁和假鲑鱼馅面包也端了上来。 在用餐之前,刘枫将基托内所说的,那个甘棠不正常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并让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留下来。 我寻思了一番,觉得这个基托内向来只有提供那什么电脑技术的时候才有点靠谱,而且他所怀疑的甘棠的不正常之处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太对劲的样子,所以我回答道。 “不了吧,那个基托内不是说他要留下来吗?就让他留下来,我再和他保持联系好了……不过,你与其劝我留下来不去帕尔村,倒不如自己留下来照顾一下病床上的罗娜。” “不用你说,我都会这么做,除了罗娜的父母还有孪生妹妹,他们无论是谁替我照顾她,我都觉得不放心……嗯?” 说到一半,刘枫突然顿住了,我见他神色不太对劲儿,于是咽下嘴里的那一团,问道。 “咋啦?” “罗娜……有孪生妹妹吗……我怎么记得没有来着……哦,不对,是有的,叫罗婕来着,上的是青云市美术学院。” “啊?” 他的这番表现看起来很奇怪,我满头问号,不知道他到底是咋了。 “哦,没事,吃你的吧……我可能太累了,脑袋有点运转不灵……总之,我不放心,也不打算麻烦大家了,所以,我肯定是要留下来照顾她的,汉克诺夫,你要是觉得让甘棠留下来陪神父没问题,那你就去,不放心的话,就留下来,毕竟咱们的敌兽一直以来都是些喜欢躲在暗处搞偷袭的■■■■■,咱们不可不加强警戒心。” “知道啦,碰个杯?” 我嘿嘿一笑,拿起手里的橙汁,他无奈一乐,说道。 “碰你个p,我这是碗怎么碰?”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坐在酒店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里的视频的我还在等待刘枫,汉克诺夫和基托内他们三个回来的消息,这个时候,我发现安娜婆婆突然凑了过来。 “呃……您,早安。” 虽然这的确是我们自早晨以来的第一次碰面,不过这个时候也快到中午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讲“早安”也有些不太合适了…… 安娜婆婆默不作声,她板着一张脸,凑近我,仔细端详了起来。 “啊,您……唔,好痛……” 她突然揪起我的耳朵,将其翻过来对我的耳道窥探一番,随后又扒开我的眼皮,视察我的双眼,紧接着,她用她那瘦小干枯,但又十分有力的双手掰开了我毫无防备的口腔,并把头探了进去,似乎在检查我的牙齿。 而她做完这些,又转而拉起我的尾巴端详,我有些害怕这个古怪的老婆子,于是瑟瑟发抖地问道。 “您,您这是……干什么啊?” “嗯……” 而她只是沉吟片刻,之后用冰冷的语调问我。 “小伙子,你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这话属实吗?” “当……当然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我现在的父母对我真的很好,但我还是很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因为我想知道当初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把我抛弃的,我只要……只要知道这个,就好。” “嗯……” 她又一次沉吟片刻,面色凝重如一潭死水,我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盘问我这些……总觉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的小伙子,婆婆我大致了解了,刚刚对你有点太粗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但您刚才为什么要和体检一样地翻看我的身体啊?” 我提出了心中的困惑,而安娜婆婆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缄默地,用那混浊的双眼养着我,面色依然凝重,似是在寻思下一句话该怎么说的样子,良久,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该问的别问,不过,你心中的这些疑惑,包括你身世的谜团,总有一天会被解开的,在此之前,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那个时候,你极有可能变得不再是你自己。” “啊?不再是我自己?” “是,不过只是极有可能而已,也就是说,也有概率不会是那样的,但最后的概率分配会是怎样的,只有诸神知道,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的推测,总之……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偶然』,我们所看到的『偶然』,不过是诸神已经安排好的『必然』,只是,我们太过于渺小,所以才不会觉得那是『必然』,小伙子啊,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平静地接受这些『必然』,因为这就是你的命运。” 安娜婆婆说了一大通很深奥的话,但,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平静的,接受那些『必然』,且不论结果如何吗…… 这句话让我有点懊丧,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暗示我什么,但毫无反抗地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也太悲哀了一些。 诚然我从小到大都是个逆来顺受的兽,但是,即便这样,我也曾做过反抗。 印象最深的,还是六年级的时候,当时我仍然因为个性问题而被身边不怀好意的家伙们凌辱,而平常给予我粗暴保护的刘枫却在某一天着凉感冒,进而发烧,当那些欺负我的家伙们又想一拥而上,刘枫毫不犹豫地拖着病躯挡在我面前。 而那次,或许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又或者是我的内心真的有那么一股我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勇气吧,我竟然出乎意料地从刘枫身后冲了上去,边委屈地大哭边把那个带头者打了一顿…… 尽管最后,对于身为犀牛兽人的他来讲,我那皮包骨头的身材和力量根本不足为惧,但他看起来还是被我一时之间爆发出的气魄吓到了,之后,他恶兽先告状,而在得到擅长和稀泥且偏信草食性兽人的那个老师的批评和莫须有的500字检讨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 而那些家伙自此之后也没有再找我的茬,转而对班里其他身为肉食性兽人的同学下手了……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自己做出了一次反抗,并且收获了一段时间的安宁而感到开心,只是,刘枫却对此耿耿于怀——听说后来他在素心湖公园偶遇了那个犀牛小子和他的爸爸,结果他把这爷俩个全都爆揍了一顿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外,在我看来,最开始答应娄鸣的邀请,在他家吃到了真正的肉,见识到了最真实的他那次,我觉得也不失为一种反抗——对这个糟糕时代赋予我的扭曲命运的反抗。 所以,即便我的命运有安娜婆婆说的那什么『必然』,倘若是好的,那我不说什么,倘若是坏的,那我也绝不妥协接受! “路杰,安娜婆婆……该走了,汉克诺夫刚刚回了我消息,说是先行去车站等咱们,就不回酒店了,另外,刘枫和基托内也不跟着去了,他们一个要去照顾罗娜,一个要去盯着甘棠小姐并帮忙照顾保尔神父。” 娄鸣从酒店楼梯上走下来,边走边招呼我们两个出发。 “诶,刘枫和基托内不去了吗?那车票岂不是买多了?” 我挠挠头,突然想了起来昨天草率定下了六张车票的事情。 “嗯,不去了,但你放心,咱们的车票没买多。” “没买多?怎么,还有兽要跟着去吗?” 安娜婆婆也拄着拐杖,转过身来问娄鸣道。 “是啊,一个是瓦尔瓦拉,之前见过的那个熊兽人少女,汉克诺夫的青梅竹马,她要回帕尔村探亲,而另外一个嘛……” 只见,娄鸣的神情变得微妙而肃穆。 随后,他揭开了那个兽的身份。 “是那个被叫做‘小豆腐’的熊猫兽人,就是,昨天和路杰你展开战斗的那个孩子。” “诶?” 我一听是他,不知怎的愣住了。 “是的,据他说,他的两个同伴,一个不知死活地独自前往了帕尔村,另外一个则被前往帕尔村的那个同伴送到了他们『曼纽』在艾赛克莱特的隐秘卫生院,总之,就剩他一个了,所以他挺慌的,就一路摸索到汉克诺夫身边,三跪九叩死皮赖脸地非要跟咱们一起去找他的那个‘少爷’,唉,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啊,亏得他还是个金都国的兽,居然对其他国家的兽如此奴颜婢膝,真是有点……恬不知耻了。” 娄鸣冷笑道。 本章,完。 第379章 火车轰隆轰隆地向前: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话说,你那个干侄子,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月台旁边,那个“小泼妇”——瓦尔瓦拉问我道。 她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也是,这火车都要过来了,他们几个咋还不过来呢?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老太婆的缘故吗? “你等不及啦?” 我蹲下来,活动一下站累了的腰背,问她道。 “不是,火车都要进站了,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呢,而且,咱们的车票也都在他们手上,等下要是上了车,没票的话,遇到检票员又该怎么办呢?哎呀,真是没什么时间观念啊……” 她抱怨着,看着四周的兽群,似乎想搜寻娄鸣他们的身影,我遂不管她如何,一把揪住那熊猫小胖子腰间的肉,他躲闪不及,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他拼命挣扎,但又挣扎不开,只好任我摆布。 “你干啥嘞……别别别别揪我腰!” “我说,你那少爷确定是去了帕尔村?你可不要骗我们啊,要是让我们知道这其实是你们几个坏蛋的阴谋,那你可得小心点。” “肯定是的!他都给我留了消息了……而且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敢跟你们耍滑头!” “那你怎么保证你说的话不是谎话?” 我松开手,挑挑眉,问这个面善的小胖子,而他则揉着自己的腰间,说道。 “我对诸神发誓,我要是有半句谎话,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单纯,又认真地发起了毒誓,而我觉得搞笑,一股坏心思涌上心头,让我忍不住敲他一笔。 于是,我故意说道。 “发毒誓谁不会啊,再怎么说,你都得表现点诚意吧?比如……把那个什么『昙花』的解药先交出来。” “啊?那个东西我没有的,倒是少爷那边可以调配……” 他有些犯难,我见他上钩,沉下脸来,接着说道。 “哼,那可不行!你要是拿不出解药,也得拿点等价物做抵押什么的,来孝敬孝敬我们吧?” 说着,我对他打出了“要钱”的手势,他面呈菜色,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往自己兜里掏,我见状,露出了狡黠又得意的笑容。 “诶诶诶,行了,汉克诺夫,你能不能干点好事啊?你这行为可是敲诈勒索,就算小豆腐弟弟之前再对你们不好,他现在应该也算你们几个的盟友吧?有你这样对盟友的吗?” 又来了,可真烦啊,瓦尔瓦拉这个“小泼妇”怎么老是爱管本大爷的闲事啊…… “关你个p事,就这小子还有他的两个同伙对我们做的事情,你都没经历过,就别替他求情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些恐怖分子,恐怖分子你还能指望着他们做什么好事吗?” 一语既出,瓦尔瓦拉的脸就变得气鼓鼓的,活像是个发酵了的面团。 而我还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但说出来之后,我又有点后悔了。 因为,这话让这“小泼妇”生气了。 “你……你……” 她难以置信地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而我则赶忙护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服软地赔笑道。 “哎呀,开玩笑的,我……我自己就有钱,怎么还能跟他要钱呢……对不起啊,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辩解,并向那个小胖子道歉,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让我不知该咋应对,好在这个时候,娄鸣他们到了,真是好悬呐。 “呦,你们怎么才过来啊?慢吞吞的……” 我刚想好好“谴责”他们俩,那个叫安娜的小老太婆就跳起来用拐杖敲了我的头。 ■■的,这老■婆子还■■挺能蹦哒! “你,你这是干啥?” 我摸着脑袋,问她道,而她冷哼一声,说,“年轻兽要懂得尊敬长辈,不许对长辈大呼小叫。” “我没跟你说话,我是跟他们两个……” “好啦好啦,都别吵了,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大家还是把精力放在铁轨上比较好,要不然延续了上车的时机可就不好了,喏,这是你们的车票。” 娄鸣这个时候又开始当和事佬,他把车票分发给了我们三个,同时,瓦尔瓦拉也加上了娄鸣的通讯方式,报销了她那一部分车票的钱。 “你也知道火车快要进站了啊……那咋还来那么晚,害我们在这里着急上火,你看你都把瓦尔瓦拉急成什么样了?” 我顺势想把娄鸣搂在自己臂弯之中,但娄鸣却灵巧地闪躲了过去,并挪步到了那个熊猫小胖子的身边。 “路上有点堵车,没办法……总之,发车之前到了不就得了?” 他边说,视线却没放在我身上,而是放在那个小胖子身上……咋地,这■■的难道就是传说中胖子与胖子之间的互相吸引? 还是说……娄鸣他发现了什么吗? “娄鸣,你别听这家伙瞎说,我不是因为你才着急成这个样子的,而是——” 一个没注意,瓦尔瓦拉这个“小泼妇”踮起脚来,伸手拽住了我的耳朵,疼得我呲牙咧嘴。 “这家伙没个正形,令兽火大!而且还还敢敲诈勒索!” “哎呦,姑奶奶,我不是都说了吗,那是玩笑,玩笑啊!你,你松开我,很疼的!” “玩笑也过头了吧?” 话音刚落,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我的耳朵也从痛觉之中脱离,之后,我们便在这熙熙攘攘的兽群的澎湃之中,缓缓地被推进了车厢里。 这辆火车不同于我们之前去那家孤儿院的电车,那辆电车只需要电缆就能在铁轨上来去自如,而这辆火车吧,就落后许多了,因为它是需要煤炭工不断往锅炉里添碳的。 这种老掉牙的车型,按说在全世界都没有几辆了,但在我们艾赛克莱特,这样的煤炭动力火车却是占轨道车数量的大头呢!毕竟一来我们国家还有王室统治,科技水平本就落后于其他国家,财政支出也掌握在王室手里,俢铁路也好,电缆也罢,都得看他们的脸色,二来,我们国家的地形地貌也复杂,有些地方甚至连打电缆桩子都打不进去,只能铺铁轨,我们艾赛克莱特的兽又都大大咧咧的,即便是我这司掌工艺制造的赤之神的『神裔』,也是个没耐心,脑子又不灵光的憨货,所以啊,我们呢,其实是没法像金都国的兽们动点子脑子克服地形难关,在那些看起来根本不可能让电车或火车运行的旮旯俢电缆铺铁路的!三来嘛,不俢那么多电缆来运行更快更先进的电车,而仍然用老式的煤炭动力火车,也是我们国家的兽出于对我的老祖宗赤之神的一丝敬畏,以及希望沉睡中的祂能够赐福给这个国家的所有兽,毕竟传说里说过,煤炭便是祂赐给世界地一大珍宝,获得并使用了煤炭,就相当于得到了这位神明的赐福。 总之,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国家的老式火车数量一直都是远大于新兴电车的数量的。 换句话说,坐上这趟火车的我们,至少要在火车上待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抵达那个帕尔村——唉,如果刘枫知道这点的话,恐怕要一直发牢骚吧。 而一说到这里,我就想起来了罗娜,一想起罗娜,我就想起了她中的毒,一想起这个毒吧,我就…… 把目光放在那个熊猫小胖子身上。 虽说刚才我为了哄瓦尔瓦拉,说只是开玩笑,但或许是和娄鸣那小子待久了,我的个性也开始有点改变,像他一样疑神疑鬼了,以至于,我始终不太肯相信眼前这小胖子的话。 我的座位挨着路杰,而对面则是娄鸣和那个熊猫小胖子,至于瓦尔瓦拉,她嘛,和那个老婆子并排坐在娄鸣他们俩后面的座位上了,那老婆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手脚可真够利索的!火急火燎,三下两下就从兽山兽海的车门那里转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都■■给我看愣了。 此刻,我盯着那小胖子看,但,也不只是我一个兽这么干,路杰也好,娄鸣也罢,都把视线放在了这小子身上。 “你小子,快点说说吧,跟我们去帕尔村到底是不是为了找你那个少爷?啊?最好,跟我们说实话,要不然,本大爷让你见识见识啥叫不好受!” 我率先发话,大手拍在桌子上,想着他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他扛厕所里给他上点刑——烟头烫屁股,■■撞栏杆,蜡烛烤脚心,屁■塞芋头,铁夹夹奶■,钢笔帽刮肋骨条子!哼,就不信他不从实招来! 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上刑的方法……问就是进过牢里,见识过,也亲身体验过一次两次。 但他却又说了,那句我已经听过好几次的答案。 “真的,我不骗你们,真的是这样!我真的是想去那里找他的!” “哎呦,你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怎么着,你该不会就会编这一句吧?”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在撒谎吗?我不是都说了嘛!我没撒谎!也没骗你们!更没有你们说的什么阴谋!” “呦……” 我刚想发话,只听到娄鸣故意咳嗽两声。 “咳咳……” “咋啦?早晨吃了一罐盐还是咋滴?” 我贫嘴道,但娄鸣完全不理会我,只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小子,说道。 “你说,你没撒谎,说的都是真的,但那也可能是你和你的同伙为了达成目的,而歪曲了一部分真相的一面之词,不是吗?” “我……” 那熊猫小胖子被娄鸣这话堵得欲言又止,眼睛里甚至都开始泛起泪花了,我心想就这心理素质,还当恐怖分子呢,真够丢脸的。 但随后,娄鸣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所以你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你自己歪曲了真相的一面之词,这还是有待考证的,而这就让我们现在还不能马上完全相信你跟着我们的意图,只是……你完全可以可以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并非在撒谎,不是像我们怀疑的那样,为了诱骗我们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是一片忠心耿耿地为了你的少爷,而舍下颜面,跟着我们去找生死未卜的他。” “这我知道……” 那熊猫小胖子憋着泪,说道,而娄鸣从容一笑,拿出了几包坚果,轮流分发给了路杰,我,瓦尔瓦拉,还有那个安娜婆婆,边发还边说道。 “不过嘛,话虽这么说,咱们现在可是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呢,所以……不管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你会不会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只要我们的目的相同,那么就已经成为了关系牢固,可以无条件相信的盟友,喏。” 说罢,他把最后一袋坚果递给了那个熊猫小胖子,并揉了揉他的脑袋瓜。 “不是,啥意思?■■的你还打算相信他啊?” 我有些诧异,手里的腰果掉在了桌子上。 “当然了,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目的相同,那咱们就是盟友,盟友之间呢,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相信,而且,相信本就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是么?” 他冲我狡黠一笑,不知到底是因为啥,这个时候,我反倒觉得自己个儿像是个斗败了的军官,而娄鸣则是击败我的胜利者。 这让我有点莫名火大,那一包整整齐齐码放在真空包装里,看起来非常好吃的坚果顿时也变得不香了。 毕竟,是“胜利者”给的嘛!敌对方的恩惠咋可能那么香呢? 唉,又是不知道咋的,我突然又觉得有点后悔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现在都这样了,■的谁知道将来这水桶腰的死肥猫又该怎么阴阳怪气我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在教堂里照顾我的养父呢,至少,有时候还能去刘枫那里看看——唉,他们这一行兽里,也就刘枫和我合得来了,娄鸣爱阴阳怪气又总低看我,路杰虽然是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都无所顾忌的主,但平常看着胆子又小又懦弱的,特别让熊腻味,罗娜呢?更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的兽,还有那个不老靠谱的基托内,以及那个狐狸大婶甘棠,我也是没法和他们聊上些什么。 也就只有一个刘枫,我还能和他在同一个频道里。 真是的,怎么刚一出发,就开始想他了呢——看到那熊猫小胖子接受了坚果,一脸破涕为笑的样儿,我就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种说不清楚的哀伤拱了上来。 看来这次旅行,怕也是不会太开心咯。 想着,火车便轰隆轰隆地向前进发了。 本章,完。 第380章 火车轰隆轰隆地向前: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午休的时候,我趁大家都在休息,把他单独带到了火车的茶室那里想和那个叫做“小豆腐”的孩子聊一聊。 他看起来非常不安和拘谨,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和我共处一室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面对我这个肉食性兽人时,身为杂食性兽人,但食谱更偏于草食的他,感到了刻在骨子里面的压力吧。 但是,比起他,我这边的压力更大一些…… 因为艾赛克莱特的火车茶室并非是像金都国的那样,除茶点和部分饮品之外完全免费,这里居然是按分钟计费的,每30分钟就要收取3000楹花的费用,合金都币就是一小时108块,而且,这茶室里无论哪一款茶点和饮品都不是免费的,就连冰水也要600楹花,合金都币的话10块8毛钱。 虽然我们钱很多,这些对我们来讲也不算什么,但价格也太离谱了些,哪怕是最便宜的一杯冰水都■■要卖将近11,这个价格,还不如去抢劫好了…… “要吃点什么吗?” 我把菜单交给了那孩子,那孩子草草看了一眼,随后脸色极差,迅速地把菜单按在桌子上,说道。 “不,不了,太贵了……本来车票钱都是你们出的,我不想再让你们破费了。” 他挠挠脸颊,说道,而我则有点庆幸他没有嘴馋非要点什么点心或者饮料,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这孩子应该不会嘴馋才对,毕竟基托内给我的资料说这孩子好像真的是那个狮鹫兽人的仆从,而他则是为了继续照顾自己的少爷才随他加入了『曼纽』组织,而他既然本职工作是伺候别兽的,就不应该是个嘴馋的兽才对。 “啊,好的,还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难怪能把你家少爷照顾得那么好呢。” “不,你过奖了……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周到,如果我能再多掌握些少爷的心性的话,那个时候就不会被他注射安眠药剂昏睡过去让他独自前往帕尔村了。” 他低着头,有些不甘心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肉乎乎而粗糙的手也因为紧张和不甘而捏着自己的衣角。 “没事,反正我们最后也要去那里……对了,既然我带你来这里,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图吧?” 我用左手托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他抬起眼镜之后的那双绿豆一样的小眼睛,凝视着我,道。 “你要问我……事情吗?” “聪明,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是比较好奇,所以才想特意来问问你,当然,这是不能透露的谈话,所以我也做好了防止隔墙有耳的措施,就像这样。” 我打了个响指,利用魔力与进入这里时就施下的隔绝魔法进行共鸣。 黄色的光辉在茶室的包间之中闪动,旋即凝聚成一个个法阵,就像是在包间之中用印章按了个遍一样。 他看得有些呆愣,我便休止了魔力的共鸣,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好了,那就开始提问吧……哦,话说,你的大名是诸葛明对吧,那,就叫你……” “呃……你叫我小豆腐就够了,这个名字我也用了好久了,叫我别的我还不习惯呢。” 他挠挠头道,随后主动提问了起来。 “那个,我想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样的问题呢?居然还要用魔法来保密。” “有关于你们组织的一些问题,你不介意回答吧?” “……” 他突然沉默了,眼神一瞬间变得视死如归起来。 “我不会回答这个的。” 他的声音飞散进了从窗外渗进的一缕热风之中。 “放轻松,不是什么对你们组织不利的问题。” 眼见着事情突然向着不妙的方向发展,我劝解他道。 “那我也不能回答!!!请你原谅我,我们不是像『十六阶梯』这样的高级成员,只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罢了……包括少爷和猫又院小姐也是如此,『十六阶梯』那群家伙再怎么乱来,最严重也不过是被禁足或者监禁罢了,这还是只对我们『曼纽』组织里的『十六阶梯』成员来讲,『维塔斯』和『泰伯维尔』的『十六阶梯』成员即便造成什么重大失误也不会受罚的……像我们这些小角色,如果透露什么重要情报的话,真的会没命的……所以,请你饶了我吧,不要让我回答不该回答的问题。”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冷汗一滴一滴地从毛发里渗出,而我则握住他的手,并让他调整呼吸,待他冷静下来,我说道。 “那这样吧,我就把问题写下来,如果你觉得哪些问题可以回答,就写出答案,不可以回答的,就划掉。” 我取出纸笔,在纸上盲写出自己心中的困惑,然后用手机扫码点单了一杯冰镇草莓茶,不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把写着问题的纸倒扣起来,说了声“请进”。 服务员推门进来,那个服务员,是一个看起来很冷漠的蓝猫兽人,她扫视了一眼我们,开口道。 “谁点的冰镇草莓茶?” “给他点的。” 我说道,话音刚落,便听到这孩子的一句难以置信的“诶?!” “算我请你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但这冰镇草莓茶可是这里一杯冰水的七倍啊!就算是路杰暑期打工的那家店,同等克里(克里:艾尼莫斯液体容积单位,1克里=0.85毫升。)的一杯冰镇草莓茶也不过只要6块而已! 真是的,这个该死的国家的铁路工作兽员还不如都去当劫匪算了,■■的车票那么便宜车上的服务设施没一个免费不说而且还挺贵,连公共厕所这种地方都要收费开门,宰客都不带这样把兽骗进来杀的啊! “这也太……” “他都请客了,你就别推脱了吧。” 那个服务员多嘴了一句,插入了我们的谈话,只不过由于说话速度太快,以至于这孩子压根没听明白,还得是服用了『百语通丸』的我给他翻译了一遍,他才听懂。 但那个服务员就像不把兽惹火不罢休一样,居然来了句“听不懂外语就敢来国外旅游啊,真难伺候……” 我没有向这孩子翻译这句话,也没有和那个撂下这句话就跑的服务员计较,毕竟我也没有在她身上浪费任何时间的必要。 “谢……谢谢……” 他望着桌子上的那杯冰镇草莓茶,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与此同时,我也边写问题,边和他搭话。 “话说,你是青提市的兽吧?昨天听你说话的口音就有点像啊。” “是的……只不过我对那个地方早就没什么印象了,毕竟我后来生活的地方,都是纳兰齐斯坦。” “那你怎么会到那里去的呢?” 我问道。 “哦,小时候被兽贩子拐卖了,你应该知道吧,十多年前拐卖兽口的案件还挺多的……” “这样啊……那你还记得你父母的事情吗?” “父母?”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然后露出一丝苦笑。 “父亲的话,早就不记得了,大概是我出生之前就不在了吧……至于母亲,我对她的印象就只有,她给我起的乳名小豆腐了,而且,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她抛弃了我才对。” “抛弃了你?” “是啊,因为我记得,那个时候她让我呆在街上让我等她回来,结果,天黑了她都没回来,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家门口,但从窗口里面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家具,窗帘之类的全不见了……然后没过几天,有个犀牛兽人说要帮我找妈妈,结果,结果就……总之,后来,我就被卖到了纳兰齐斯坦,我被迫当过假乞丐,也在控制我让我乞讨的家伙被抓之后溜之大吉,和其他被控制乞讨的兽们为了生计当了一段时间的小偷,后来,后来才遇到了少爷,他大发慈悲,才让我成为了他的仆从,替他料理生活起居,说到这儿,你可能不知道吧,虽然我是被拐到其他国家,没什么见识和文化的兽,但我照顾起其他兽的生活起居可还是有一手的!毕竟当时控制我们乞讨的那家伙是个断了一条腿,又没了一条胳膊的残废,我经常被原作伺候他的兽呢……” 他的表情随着言语的流露而变得更为尴尬,直至说到了他的少爷,这才变得豁然开朗,仿佛阴雨连绵的天气突然放晴一样。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本以为他是被兽贩子趁他的父母不注意的时候拐走的,没想到居然是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了。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路杰,他也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并放在了他养父母的家门口。 同样都是被父母抛弃,他和路杰,似乎走上了截然不同,又有些相似的两条道路,直至今日,因为我们对『神明信物』的互相争夺,这两条道路才得以汇聚。 “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你跟着你家少爷,也算熬出头了吧?” 我问道,而他摇摇头,说道。 “不,虽然我家少爷不是特别麻烦兽,但我家老爷,还有夫人可……” “怎么?” 他凑到我耳边,然后说道。 “都是一等一的变态!” “啊?” “不过你可别误解这个‘变态’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了才这么说,你知道的,我没上过学,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他们两个啊,对少爷还有少爷的两个哥哥,也就是我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教育堪称残忍……而且,对待我们这些仆从,也是有一点不周到的,就直接枪毙,还有,就是他们作为父母,都能把自家孩子送进『曼纽』这种全是恐怖分子的组织来磨练,你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少爷本来就因为他们那简直不把兽当兽看的管教方式,除了我之外一个朋友都没有,孤独的很,而且性格也越来越古怪!要不是我和少爷跟我家老爷软磨硬泡了好久,让我也跟着少爷一起加入这个危险的组织,互相照应一下,天知道少爷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噫,真是的,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龟孙儿都能当爹妈咯。” 他大肆发泄着对自家老爷和夫人的不满,想必这也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房间被我做了手脚,声音传不出去,自家老爷和夫人也不在身边的缘故吧,不然,我可不相信他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 当然,结合他的生平来看,最后那句我猜不只是骂他家老爷和夫人,还有骂抛弃他的母亲的可能在。 不过,就我对卡西奥佛,也就是他所服侍的那个家族的了解来看,他家少爷的遭遇也是正常的——当然,这个正常也只是对于卡西奥佛家族来讲,因为每一代的卡西奥佛家族的接班者,都接受了极为严苛,外兽难以想象的教育。 毕竟,卡西奥佛家族所创立的『黑羽帮』可是纳兰齐斯坦当地的一大黑帮势力,据我所知,我们金都国对他们国家进口的一些商品的进口关税就是他们家族,而非纳兰齐斯坦的国家政府所制定的,而在那场走私案的风波过后,白茶大哥向我提到过,徐青峰,他的走私团伙也和这个家族有着贸易往来,而且有一部分团伙成员也被『黑羽帮』给保护了起来,所以想彻底打掉徐青峰的团伙,就一定要铲除『黑羽帮』才行,但,差不多将半个纳兰齐斯坦国家政府都渗透了的『黑羽帮』,即便日渐式微,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这个案子也就逐渐演化成了警匪之间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不过,世界可真小啊,和我们敌对,又不得不一起合作,伤害了罗娜的『曼纽』成员,居然还是卡西奥佛家族的小少爷,我们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说不定对那个案子的进展有着重大作用的兽。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想着,我笔尖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紧接着,我把写好问题的纸,连同笔都交给了小豆腐,他扫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沉思片刻,才决定落笔。 然而,那杯冰镇草莓茶一口没动啊…… 所以,你倒是喝几口啊,不然白费我花那么多钱请客了。 火车还在轰隆轰隆地前进着,在这铁轨上不断前进着,想向着帕尔村所在的方向前进着。 本章,完。 第381章 火车轰隆轰隆地向前: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以两大碗配有腌红菜,莳萝和沙拉酱组合而成的酱汁的蘑菇植物蛋白肉馅的饺子作为车上的午饭过后,正准备去休息的我留心到娄鸣带着那个叫做小豆腐的家伙向着前面的车厢走去,我本想问他去那里干嘛,但却被汉克诺夫拦了下来。 “诶,你干啥去啊?走,跟我去卧铺那里待会儿吧。” “啊……你看,娄鸣他,带着那个孩子去了前面的车厢……” “他去就让他去呗,你管那么多干啥?” 汉克诺夫的这句话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在原地,憋了半天,直至娄鸣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方才说出了一句话。 “好奇,我就是好奇,所以才,才想跟上去看一看。” “好奇?我觉得你俩关系好得跟‘西兰花和洋葱’似的,他要做点啥的话,你肯定都知道才对吧?这还有啥可好奇的呢?” “不,你不了解……我有时候,因为自己太迟钝了所以也不能完全了解娄鸣的心思,所以,他有时候在想什么,我也就弄不清楚,甚至,我弄不清他在想什么这件事,有时候却还成为了他计谋中的一环呢,呵呵呵……” 我尴尬地挠着头,说道。 “可是,那边床位不多,你真不休息吗?我虽然是可以不休息的『神裔』,但也习惯了午饭过后打个盹儿,你这不是『神裔』的,身子骨还那么瘦那么小,不睡觉真的没事儿?” 他说着,玩弄起了我的胳膊,我觉得有点疼,于是从他有力而宽厚的大手之中把自己的胳膊挣扎地抽出,然后怯生生地看着他,支支吾吾道。 “啊,这个嘛……我,我……” 老实说,有时候我也会像汉克诺夫这样中午打个盹的,但自从,自从见识到了娄鸣真正的那一面,然后卷入了这一场场风波之后,我午睡的频率也就越变越少,虽然为了弥补午睡时间,我尽量在晚上早睡一会儿,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身体有些疲惫呢。 睡个午觉也没什么不好,索性就答应吧——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汉克诺夫已经像拎包裹一样地把我拎起来,向着有卧铺的休息室那里昂首阔步地走去,看来我是拒绝不得了。 而搞笑的是,边走,他那硕大无朋的胸脯还在跟着走路的动作做些有规则的律动,仿佛一个订书机在咔哒咔哒地给纸张钉上订书钉一般。 倘若他是雌兽,那这身材可太傲兽了,但很可惜,他作为一个雄兽,胸脯那么巨大也没什么用——一个古怪又有些下流的想法窜进了我的脑袋,我本来一点都不想笑的,但最后还是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乐啥啊?傻啦?还是疯啦?”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我则憋着笑,恶作剧般地把一个问题丢给了他。 “汉克诺夫……我说,你一个雄兽,胸脯那么大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啊?” 意识到我在拿他的胸口开玩笑,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以双手横遮住自己的胸口,说道。 “■,你小子咋■■比娄鸣还坏呢?该不会你■■的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视线就从那里没挪走过吧?” “哈哈哈哈……我就,我就开个玩笑,谁会一直盯你那里看啊,拜托。”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问自己一个问题,这,真的是我路杰能说出的话吗?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反倒像是另一个兽一样。 我的思绪逐渐变得暗淡,直至被汉克诺夫拉到了休息室,躺在一张有些硬硬的床上,在休息的惬意和疲乏的倦意的双重围攻下,这种思绪才从暗淡之中走出,进而逐渐地,逐渐地,逐渐地融化在四面空调吹来的风之中,紧接着,那股名为困意的潮汐向我奔涌而来,淹没了我的全身,即便休息室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也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那种困意仍然是让我难以对其抵抗,进而,在身边汉克诺夫有规律的呼噜声下,我自己也闭上双眼,忘记一切,走进了梦乡之中,沉沉睡去。 而不知过了多久…… buddy 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伙计 你是个只会大声嚷嚷的孩子。) ying in the streets gonna be a big man someday. (在街头嬉闹 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大人物。) you got mud on your face, you big disgrace, (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kicking your can all over the ce! (把铁罐到处踢来踢去!) singing! (大声唱吧!)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我们将震撼你!)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我们将震撼你!) 一阵有些喧闹的乐声就这么响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睁开双眼,只看到一片殷红的世界。 这里除了无尽的殷红什么都没有。 没有娄鸣,没有刘枫,没有罗娜学姐,没有汉克诺夫,没有基托内,没有火车,更没有像安娜婆婆,瓦尔瓦拉,那个“小豆腐”一样的其他兽。 这里虽然不是艾尼莫斯世界,但我感觉我又绝对没有脱离艾尼莫斯世界。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我反反复复地询问着自己,试图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紧接着,眼前那些无尽的殷红开始旋转,扭曲,凝结,分裂,最后演化成了纯粹的白和幽深的黑。 纯粹的白向下坠落,并化作水流,在我脚下流过,流淌着的冰冷向后方川流不息,幽深的黑向上飘荡,演化成一团火焰,在我头顶燃烧,升腾着的灼热向前方熊熊蔓延。 “这……是……” 此时此刻的我,又开始变得迟钝起来,竟然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脚下的水和头顶的火,任凭那冰冷流淌,灼热升腾。 随后,好像是有几个身影踏足了这个空间,那些身影有些眼熟,但我想不清楚究竟是哪里看到过这些身影,我,只是愣愣地,木木地凝望着,凝望着那些身影,什么都不做。 只见,那几个身影似乎在做着什么仪式,随后,他们取出了两个烧瓶,在那两个烧瓶出现的一瞬间,黑色的火和白色的水就像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速地汇入那两个烧瓶之中,紧接着,流淌着冰冷的白色水流化作月白色的冰,升腾着灼热的黑色火焰化作灰黑色的烟,它们在烧瓶之中翻涌着,荡漾着,顺着烧瓶的内壁蔓延着,与此同时,那几个身影不见了,没有颜色的空间之中,只剩下我,还有那两个烧瓶,而此时此刻,我的耳畔听到了一阵阵诡异的嘶鸣声,那真的很像是马兽人受惊之后发出的惨叫,但又似乎不是惨叫,因为我们清楚的感觉到,这嘶鸣之中,饱含着一种对自由的渴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还有一种迫不及待去破坏眼前一切的乖张狠戾,这,绝非是惨叫之中所能包含的情绪,绝对不是! 嘶鸣之声越发清晰,只见那两个烧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突然变大,我无比惊讶,脸被映照在烧瓶上,显得非常扭曲,但,这也让我不禁在想,究竟是烧瓶变大了,还是我变小了呢? 而恍惚间,我看到上空之中,竟然飘散着殷红色的花瓣,作为一个对植物非常感兴趣的兽,我自然看得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植物的花瓣。 是凤凰木,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楹树——这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国花,同时,也被艾尼莫斯世界认定为“勇气”的象征。 只见,我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棵巨大的楹树,那楹树茎段的粗壮程度完全可以用夸张来形容,因为,即便是十个我手拉手,也无法把这棵巨大而粗壮的树围个一圈。 站在这棵树面前,我仿佛是一个面对着高塔的尘埃一般渺小,渺小到除了仰视它之外别无选择。 但是,在仰视的过程中,我察觉到了一个树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点”。 说是“小点”,但那只是对于这棵树来讲是“小点”。 而那个白色的“小点”,整体是个通神白毛的兽,从轮廓来看,那似乎是个白熊兽人,他,又或者说是她,正向这棵树的顶端进发,就像攀岩一般地,在树干上一步一步地攀登着,而这个白熊兽人攀登的路途,时而轻松,时而困难,似乎一切都取决于,他选择了哪一条路一般。 “他是……” 不知为何,我感到自己的口腔和咽喉突然攒动了起来,然后发出了声音,尽管我本意并不想这样,但身体就像成为了谁的傀儡,谁的提线木偶一般,不自主地动了起来,由不得我自己控制。 “他是……” “他是……” “他是……” “他究竟是谁呢?” 一个声音闯入了我的耳畔,或许是被提示了,也或许是被控制了,总之,那个声音话音刚落,我就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是……汉克诺夫。” 此话一出,身后的那两个大烧瓶突然碎裂,白色的冰和黑色的烟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形似四足着地的马兽人的模样,然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巨大的楹树也散发出猛烈的红光,也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空间又变回了一片殷红,而此时此刻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把斧子。 一把锈迹斑斑,但看做工很精致的斧子。 不知为何,我的好奇心起,于是想去上前抚摸下这把斧子,但就在我的手碰到斧子的刹那,一个熟悉的人蹲在了我的面前。 不错,是人,而不是兽。 那个人,是之前我在『神启现象』中所看到的,有着圆滚滚的身材,名为李林的男人。 “那么,就麻烦你了。” 他微笑地看着我,刹那之间,一股猛烈的吸引力把我从那一片殷红的空间之中吸出,我被带回到了现实,带回到了真真切切的艾尼莫斯世界,带回到了那辆多少有点黑心的火车的休息室上。 我睁开了眼睛,这才意识到,刚刚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发现在我的手上握着一样东西,而正是这样东西,才让我明白,我的这一论断发表得为时过早了。 那样东西,是一把锈迹斑斑,但做工很精致的斧子,和“梦”中的斧子一模一样。 而我记得,睡着之前绝对没有拿着这样东西。 所以,刚才的其实是…… “是,『神启现象』吗?” 我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与此同时,一个没拿稳,那把斧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唉……干啥呢这是,■■的还让不让熊睡觉了……啧……” 汉克诺夫瞬间被这一声吵醒,而就在他起来的刹那,我发现他的胸口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 “咋地?啥情况啊?” 他揉着眼睛,一脸懵地看着我,而我指着他的胸口,他低头一看,也发现了端倪所在,于是从胸口中取出那颗真正的『起源矿石』。 只见,『起源矿石』在被拿出的一瞬间,飞到了半空之中,并放射出一段红色的光幕,包围住了那柄斧子。 斧子上的锈迹在光幕之下迅速消解,露出了原本的样貌,紧接着快速缩小,然后主动飞到了汉克诺夫的手上。 只是,虽然外表的锈迹不见了,但斧子内部的金属部分还是看起来黯淡无光,结合其精美的做工,总让兽有种“暴殄天物”的违和感和惋惜感。 “这……哪来的小斧子啊?” 我摇摇头,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把斧子 “既然不是你的,那就归我了。” “啊?哦……” “不过刚才啥动静啊,怎么那么吵,■■的睡个觉都不能好好让熊睡了,真■■的■■!” “哦,那个嘛……”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说道。 “应该是有东西掉在地上了吧。” “哦,那我接着睡了,■■的困着呢。” 随后,这家伙握着那把小斧子,倒头就睡,或许是因为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缘故,反倒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火车,还在轰隆隆地前行着,而我,却觉得这个午觉已经不能再睡下去了。 我得把刚才的遭遇全都和娄鸣说一遍!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一) 姓名:芭贝?g?阿克亚(barb?grilie?aqua) 性别:女 年龄:27 生日:13-9 籍贯:塞匹克国迷迭市 种族:秘书鸟兽人 简介:『星宫结社』成员,代号『锆英石』,作为『星宫卫之七?珊瑚』明议的下属,受明议的委派,伪装成异国观光者一路跟踪娄鸣一行去往帕尔村。 个性机敏,灵活,本性并不开朗,反而非常缄默,心机深重,只是装出开朗俏皮又高调的样子来诓骗所有兽。 擅长使用的魔法为『惑心傀线』和『冰雹术』。 身高:169cm 体重:57kg 外貌:青灰色的羽毛,深蓝色的双眼,面部和喙呈现罕见的桃红色,面容妖艳,头部的羽毛束了起来并梳成了马尾辫。 日常着装:白底暗红色碎花的连衣裙,黑色禽类兽人特制丝袜和红色高跟鞋,戴着有黑纱与宝石装饰的蓝色发圈,由翅膀特化而成的手戴着一双白色蕾丝手套,同时拿着一把可拆卸变形成法杖的点缀着紫色蕾丝小花的蓝色碎花洋伞。 姓名:肯宁?帕拉克(kenin?rk) 性别:男 年龄:28岁 生日:5-19 籍贯:塞匹克国迷迭市 种族:秘书鸟兽人 简介:『星宫结社』成员,代号『托帕石』,作为『星宫卫之七?珊瑚』明议的下属,受明议的委派,伪装成异国观光者一路跟踪娄鸣一行去往帕尔村。 与芭贝假装成一对情侣,但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 个性胆大心细,讲究绅士风度,嘴毒且幽默风趣,是个十足的硬汉。 擅长使用的魔法为『陷落流沙洞』和『强化磨砂』。 身高:199cm 体重:78kg 外貌:灰白色的羽毛,火红色的双眼,面部和喙呈现正常的红色和橙黄色,面容刚强英俊,头部的羽毛长且散乱着,被掩盖在帽子之下。 日常着装:灰蓝色的衬衫,下身为棕色的长裤和黑色的禽类兽人特制皮鞋,戴着一个用于施法的黄金吊坠,由翅膀特化而成的手戴着一个电子腕表。 姓名:卡利亚(kalia) 性别:男 年龄:24 生日:4-4 籍贯:艾赛克莱特帕尔村 种族:大象兽人 简介:在艾赛克莱特国贩卖咖喱的大象兽人,祖籍是陆莫斯坦国的新开里市。 个性市侩,热情,虽然年轻但非常非常的财迷,属于只要给钱就办事的兽,因此,在卖咖喱的同时,也是村里的包打听和万事通。 制作咖喱的手艺堪称一绝,只是不愿意走出村子所以放弃了把咖喱贩卖店做大的想法。 在娄鸣一行来到帕尔村之前,他的店曾被森林里的不明生物“林怪”袭击,因此也是“林怪”的目击者之一。 身高:168cm 体重:111kg 外貌:矮胖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咖喱色的双眼炯炯有神,面容既不清秀也不帅气,但是有着一种憨厚稳重的英俊。 日常着装:白色的头巾和紫色的马甲,袒胸露腹,下身是亚麻色的长裤,从来都不穿鞋袜。 姓名:尤金(eugene) 性别:男 年龄:55 生日:2-17 籍贯:艾赛克莱特帕尔村 种族:棕熊兽人 简介:帕尔村的木匠,个性老实,沉默寡言,但是还算外向,经常负责给村子里的兽们修缮、打造木制家具或农具。 之前在森林边缘捡拾木材的时候偶遇了“林怪”,险些命丧“林怪”之口,因此对帕尔森林非常忌惮。 身高:227cm 体重:120kg 外貌:咖啡色的毛发,土黄色的双眼,身材有些脂包肌,双臂肌肉非常发达,面容看起来有些狠戾。 日常着装:红白色的格子上衣以及白色背心,蓝色的牛仔裤,黄色的厚底运动鞋,肩膀上总是背着乘有工具的背包。 第382章 火车轰隆轰隆地向前: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这究竟是…… 嗯…… 视野之中,我所看到的只有纷乱。 黑色的烟混杂白色的雪,充满了整条街道,街道上的兽们纷纷逃命,似乎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是敌国的军队?还是发生了地震,爆炸之类的天灾兽祸?我不是特别清楚,想要找别的兽问问到底是发生了啥,只是不知道咋回事,我在摸到其中一个大叔的肩膀的时候,手就穿过了他的身体,而那个大叔则继续向我身后逃命。 这……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猛吸一口气,呛鼻的硫磺味儿就像是一把小刀一样,一路从鼻眼儿割到喉咙里,害我咳嗽了好几口。 这烟明明■■的呛得兽浑身不舒坦,说明绝对不是假的,但,但为啥我的手碰不到这些民众呢,难不成…… 难不成,有问题的,不是那些民众,而是我吗? 难不成……我死了? 不对,不对,不可能的,我咋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啥的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老大胆的念头! 那就是逆流而上,去黑烟源头的地方看一看,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有溯其根源,才能知道想要的答案。 而我知道,此时此刻,溯其根源很可能是个要命的事儿,但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实在是让我有些耐不住啊…… 啧,我从记事到现在,还从来没那么好奇过呢。 我快步向兽群之中冲了进去,大批大批的兽在我身边呼喊着,颤抖着,奔走着,而我却对他们毫无关心,只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啥。 随着我的逐步前进,烟也好,雪也罢,全都越来越浓,越来越密,黑烟往我鼻眼儿和嘴里钻,于是我掩住口鼻,白雪则往我脸上拍,于是,我又挡住了上半张脸,留出一点视野供自己前行。 直至最后,我来到了最前面出事的地方,然后,我看到了…… “我的个祖宗亲外公啊,这■■的是个啥啊?!!!!!!!” 过于震惊的我忍不住呐喊起来,因为,我所看到的东西,是个很难形容的巨怪。 那身形像是个特别巨大的马兽人,但是是四脚着地的,它的整体一半黑一半白,白色的半身飘出一阵阵猛烈的风雪,总体看起来还算正常,但那黑色的半身却就跟用骨架骷髅和腐坏的器官拼凑而成的一样,而无穷无尽的黑烟则成为了那黑色半身的皮肉,此外,它还有着两对形状各不一样的翅膀,额头上又有一个怪异而扭曲的犄角,像是一把扭曲的剑一样直至天空。 它的脸上套着古代驾驭奴隶才会用的那种叫缰绳的东西,而背后还驮着一个金色的,如同座椅一样的东西,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小东西紧紧握着缰绳,驱使着这个巨怪一路向前,放出极冷的风雪和携火的黑烟,破坏着街道的一切。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和想法,但此时此刻,我真的,真的被骇得瞠目结舌,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这到底…… 这到底…… 这到底是…… 突然,那金色座椅上的小东西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是,它驾驭着那个巨怪,让巨怪的头向我伸了过来。 啊? 啊?! 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惧的感情最后彻彻底底支配了我的整个身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了染尽纯粹恐惧的咆哮和尖鸣,像是个崩溃了的娘们儿一样的咆哮和尖鸣! 我感到我的脑子都在颤抖,而最后,我听到了一个古怪的音调,这个音调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你和我一样……你和我一样……你和我一样……你和我一样……” “哇啊啊啊啊啊啊——嘶……我■!!!!!!!” “嗷呜——” 我猛地醒了过来,然后鼻子就撞到了一个硬物,疼得我呲牙咧嘴。 与此同时,路杰也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嚎叫着,而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也从我身边传来。 我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是我又睡着之后做的一个怪梦。 虚惊一场,真是虚惊一场啊。 我放松了下来,待鼻子的痛觉消失,看了一眼身旁,结果发现有一把小斧子落在了地上。 这斧子,是啥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来着? 我挠着脑袋,突然想起来中途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次,那个时候这把小斧子就出现了。 所以,这斧子打哪儿来的呢? 我捡起那把小斧子,然后起身捏住路杰的嘴,拿出以前耍狠的样子,边瞪眼边指着他,“威胁”他让他闭嘴。 这时候,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他会被我吓到吗?一般来讲,他胆子不大,我这么对他耍狠,他会不会被我吓破胆或者吓尿了呢? 这么想着,一瞬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凌厉了,然后爆发出极大的力气,硬生生掰开了我的手,我突然对这样“有种”的他生出了肃然起敬的情感来,但紧接着,他却站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呼——你,你想憋死我啊!” 他埋怨着,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因为“有种”才掰开我的手,而是憋得难受。 “不,不好意思……” 我尴尬地挠着头,向他道歉,而他则凝望着我,露出了一点担忧的表情,问我道。 “你刚刚,梦到什么了?怎么睡着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还在大喊大叫?”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回想起了刚才的怪梦,我如实回答,但就在说到我所看到的巨怪的时候,路杰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不,与其说是古怪,还不如说是震惊,无比震惊。 “咋,咋了?” “黑白色的,马兽人一样的巨大怪物,而且还是四脚着地……” 他念叨着,绿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双手也在颤抖。 “到底咋啦?!” 我又一次问道。 “汉克诺夫……刚才,那不是梦,你做的不是梦!” “不是梦还是啥?难不成是……” “是『神启现象』!/『神启现象』吗?” 我俩异口同声道。 “我刚刚也在睡着的时候遇到了『神启现象』,而且也看到了那巨大的怪物,而且……” “而且什么?”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从往我脸上转变成了往我手里的斧子上瞅。 “这个斧子,也是在『神启现象』之后,凭空出现的,它最开始在我的手上,然后,你应该知道,在『起源矿石』的作用下,它变小了,然后又飞到了你那里,就好像……” “就好像这斧子本来就属于我一样,对吧?” 我说出了他想说的答案,他点了点头,然后咬着嘴唇,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和娄鸣讨论讨论,不仅是那把凭空出现的小斧子,还有那个巨大的怪物,我觉得,娄鸣见多识广,搞不好知道那个巨大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说罢,就转身想要去找娄鸣,而我却把他拉住,摆出一副“这可不行”的姿态,对他说道。 “诶,你可别太冲动了,搞不好娄鸣还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来历呢,再者说了……” 我说着,掂了掂那个小斧子,冷哼一声。 “哼,依我看,这小斧子肯定有大用处,要是让娄鸣那个啥都怀疑,小心过头的水桶腰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你猜猜他会不会在该用它的时候不用它呢?” “啊?不应该吧?” 他显然有些犹豫,却仍然觉得我有些危言耸听了,而我却把他夹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怎么能说是‘不应该吧’呢!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他是什么兽,你还不清楚吗?”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次你听我的,别跟他说这么多,而且,既然只有咱们两个遇到了内容差不多的『神启现象』,那就说明,这个斧子也好,怪物也罢,都和咱们两个有关系,事情,需要咱们两个合伙解决。” “啊?这……” “好啦好啦,这次听我的,一准儿没有错!” 我完全不理睬他的异议,直接用我的话堵住他的嘴,他虽然有所质疑,但仍然还是应允了下来,对娄鸣绝口不提斧子和『神启现象』的事情。 我伸了个懒腰,虽然一想到那迫近的巨怪头颅还会感到害怕,但是,睡了个觉,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我收起小斧子,把他放进裤口袋里,然后潇洒地哼着曲儿走出休息室,但,刚一迈腿,那小斧子的利刃一面就硌到了我的腿,让我有点难受,睡了一觉的好心情,让这难受的触感搅乱了,这可不行——于是,我便把手插进口袋,发动『绝对制造』,试图把小斧子改造成别的样貌。 魔力不断地汇聚在我的手上,我感到那小斧子上散发着因魔力涌动而出现的热量,而正当我想着“小样,还拿捏不了你”,并把小斧子掏出来看一看时,却发现一个问题。 那把小斧子,根本没有改变形状,还是维持着原本的样子! 我的『绝对制造』,竟然失灵了?! 一种熟悉的骇然再度游走在我的神经之上,就像火车哐当哐当地在轨道上运行一般。 本章,完。 第383章 即将到站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随着火车上的兽越来越少,车上的旅行也即将要结束了,现在,这个车厢除了那些程序员之外,也就只有我们六个还在,而且,差不多再有三个小时,我们也就要抵达我们的终点站,距离帕尔村还要走五千米路程的白森林火车站了。 这段时间里并没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或许也是因为鉴于当前的“合作”局面,『曼纽』一方并没对我们下手,而『神明信物』除了『戒律念珠』之外,都保存在罗娜的『寰宇空间』之中,目前也还算安全——至少,我能保证『戒律念珠』的安全,而剩下的,只要罗娜不能醒过来,那么别的兽也就拿不到,而且,就算他们想带走罗娜,刘枫也是第一个不同意——这家伙赤手空拳的战斗力可不比他们任何兽弱,更别说还会一点魔法了,只是不能多用。 所以,就算『曼纽』一方想要趁兽之危,盗走『神明信物』,那也是百分百会计划泡汤的。 但,另一股觊觎『神明信物』的势力,『星宫结社』,我就很难搞清楚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手了。 说起来,我多少还是觉得之前明议来到孤儿院里把『起源矿石』的赝品归还到罗娜的手上有些可疑,但,尽管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可我也没有告知汉克诺夫,让他以防万一,销毁掉那个赝品。 一来,在我们处理完孤儿院的事情之后,麻烦事一个接一个找上门来,让我一直都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分析当前的局势,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管辖那件事。 二来,我和汉克诺夫这家伙真的是有些“水火遇而不同道”(水火遇而不同道:艾尼莫斯世界的成语,形容两个个性不同乃至如水火一般相反的兽人相遇在一起,产生冲突进而分裂并走上不同的道路。)呢,我说的话,虽然我们还是同一个团体的兽,但他不见得能听进去我的话,很多时候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半生从戎的保尔神父完全没有让汉克诺夫也从军几年的打算了,这家伙完全没有一个士兵应有的服从性,哪怕是送进军队里,八成没多久也会因为完全不听上级指挥,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而被辞退的吧?只能说,知子莫如父啊,尽管,保尔神父和汉克诺夫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子。 总之,那块『起源矿石』的赝品暂时就先留在我们身边好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明议为什么要夺走它之后又送回来。 他最好只是发现这是个假货,但又认为我们看不出它是假货,怕惹上麻烦才给我们送上来,倘若要是想使什么阴谋诡计,那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想着,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小豆腐”,这孩子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路杰带过来的一本漫画书呢,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还是要比我们小几岁,往常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照顾别兽的生活起居,很少能有像现在这样的闲暇时光。 不知怎的,路杰突然咳嗽了一声,而随后,坐在我身后的瓦尔瓦拉则把头伸了过来,她看着汉克诺夫,说道。 “喂,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你能不能……跟我去那个……茶室里谈谈呢?” “啥事啊?在这谈不行啊?非得花钱去那个茶室里?” 百无聊赖,玩着他自己剪下来的指甲的汉克诺夫听到这话,有一点点不悦,但还是商量着要不要就在这里让她把话说清楚。 “不行,这里兽太多了,总之,总之你赶快跟我来就是了。” 说罢,瓦尔瓦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猛地拽起汉克诺夫,汉克诺夫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这时,只见路杰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用着“得救了”的目光盯着我,而安娜婆婆也拄着拐杖,缓缓来到汉克诺夫的座位上坐下。 “对,对不起,看的入迷了……那个,我……我该去上厕所了吧路杰哥哥?” “小豆腐”放下漫画书,略带歉意地问道。 “该去上厕所”——“小豆腐”的这话听起来,看起来像是有预谋啊。 于是,我看着路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想不到路杰居然布下了一个专门把汉克诺夫支走的局,这让我有些吃惊——如果“小豆腐”不这么说,我可能还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或许“小豆腐”这么说也是故意的,也是在路杰计划之内的,为的就是给我一个提醒,提醒他有事情要排除汉克诺夫之外,单独和大家说。 虽然,这一可能性有点渺茫,因为我能看出来,“小豆腐”这孩子是真的看书看入迷了。 真是进步神速啊,路杰,我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而路杰,则只是对“小豆腐”说了声“都可以”,示意他不用离场也是可以的,但,“小豆腐”还是从自己的座位离开,朝着厕所的方向离去了。 “路杰,安娜婆婆,看这样子,你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单独商量吧?” 我问道。 “是啊,其实……” 路杰说着,双手紧攥,神情一瞬间变得郁闷且愤怒了起来,不,倒不如说,他这种郁闷和愤怒已经是郁结已久了。 “其实,那个年轻兽,就是老保尔家里的那个小子,一直有事瞒着你,而且,这孩子也是知情者之一,他还不让他告诉你,就是这样。” 安娜婆婆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叹了一口气。 “是的,那个家伙……每次我想说都故意把我支开,要么就是故意插话打断我……” 愤怒的火焰随着路杰耳朵的向下移动而变成了委屈的水流,洇湿了他的身体。 桂花的香气弥漫在车上,不用多说,路杰的情绪此刻变得悲伤了起来,他怕是由此想起了之前被欺负的时日吧。 这个汉克诺夫——看到路杰这副样子,我忍不住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让我冷静下来吧。 没想到,短短的一两个月,路杰不仅影响了我的喜悲,甚至还牵动了我的怒怨。 我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又变得更加亲密了呢……只是,一想到这里,我却不如往常那样觉得因为,而是觉得有点后怕。 毕竟,我的祖先黄之神不久前才对我下达神谕,而神谕的内容,是要我杀掉他——用那根祂所赐予的黄金箭头。 而让我这么做的理由,则是因为路杰,还有与之“相似”的存在,会导致整个艾尼莫斯世界走向覆灭……只有除掉他,除掉那些和他“相似”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不至于突破覆灭的边缘,走向万劫不复的命运。 所以,不光是路杰,兴许以后,基托内,塔图,还有维多利亚给我们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和路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不知名狼兽人,我都要将其杀害,以此来达成这则神谕,让世界恢复所谓“正常运转”吧? 只是,我不想这么做…… 一点都不想…… 我虽然不是个至仁至善,婆婆妈妈的兽,但一路走来,我却没有杀过任何兽,即便我的『神裔能力』,我最引以为傲的魔法『雷王律令』有着击毁一切的恐怖破坏力,但每次对兽使用,哪怕是用来对付敌兽,我都尽量留手,点到为止,不愿伤其性命。 到现在,我的祖先却让我狠下心去杀兽——这是我无论做多少心理准备都很难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要我杀的对象…… 还是一直被我看做最珍视的兽的路杰。 我承认,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要我杀了他,真的还不如让我去自杀——即便他是真的对世界有害。 但,总有一天,我还是要面临这个问题的,所以,在那之前,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做好心理准备,以及和他保持更为微妙的距离,最好…… 唔……这么说真的是无比残忍,而且我也觉得生出这个想法的我真的恶心至极!但……我希望,最好,最好……他能够,自愿被我杀掉,而我也会在做完这一切,把寻找『神明信物』的任务交给其他兽,然后,独自完成神谕,并在路杰的墓前自我了结。 所以,现在的我,对我们的关系进一步亲密,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毛骨悚然。 “哦,这样啊……” 我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路杰并没有因为我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慰他而情绪恶化,反而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汉克诺夫要我替他隐瞒的那些事情!这才是重点!” “哦?” 他这么一说,我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是的,他要隐瞒的事情,是我们两个所遭遇的『神启现象』?” 一听到『神启现象』这个字眼,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所遭遇的『神启现象』,和我上厕所时走了个神时所遭遇的『神启现象』应该是一样的。 “内容是什么?!” 我拍案而起,问道。 “我们遭遇的『神启现象』的内容,最凸现的,就是我们都看到了一个黑白色的巨大怪物,由黑烟和白雪组成的,和马兽人长得很像的巨大怪物!” “果然!”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娄鸣,这么说,难不成你也……” “是的,我也遇到了这样的『神启现象』,虽然不知道那巨大怪物到底是代表着什么,但,看到那怪物是从烧瓶里冒出来的,我就想起了一样东西!” “烧瓶……既然有烧瓶,难不成是被称作赤之神的伟大遗产的『炼金术式』吗?” 安娜婆婆发话,而我打了个响指,说道。 “就是这样!就是『炼金术式』!因为在所有的魔法里,只有『炼金术式』会用到烧瓶这种器材!再结合之前,『南迪胡格』党的领导者阿格蕾亚小姐给我看的那些资料,我总觉得,大概是诸神想要告诉咱们,务必要小心与『炼金术式』有关的兽和事情,尤其是与之联系密切的艾赛克莱特皇家!他们可是自获得那本《炼金术研究记录》之后千百年间都在进行研究啊,保不齐,这次他们真的会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不无道理,但……” 听着我的论断,安娜婆婆若有所思,似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婆婆您说吧,现在这里没什么兽在。” “那个黑白色的巨大怪物,我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或者是听说过……哎呦,真是上年纪了,明明有印象,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啊?您知道那怪物的来历吗?!” 这话让我和路杰异口同声,但转瞬之间,安娜婆婆的眼神又变得冰冷刻薄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们,说道。 “别对长辈大呼小叫!婆婆我就是对此有点模糊的印象而已,而且,还不一定是清楚那怪物到底是什么呐……唉,真是越老越不中用,黑白色的,巨大的马兽人一样的怪物,唉,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呢?唉……” 她烦躁地挠着脑袋,思考着有关于那个巨大怪物的事情,而路杰这个时候接着说道,此刻,或许是因为一直没能说出来的事情最后得到了表达,他松了一口气,忧郁的情绪也变淡了几分,桂花的香味也由浓烈变得清淡。 “除了这些,我所遭遇『神启现象』里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从那里面拿到了一把斧子。” “斧子?什么样的斧子?” 我问道,然而路杰却给了一个没头没脑的答复,这听起来颇像是岔开话题,但又不太像。 “那把斧子,我感觉应该和『起源矿石』有些关联,不然……” 随后,路杰又把有关于那把斧子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大致了解了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但越听,我越觉得这个汉克诺夫还是死性不改,那副痞里痞气的做派永远都那么令兽不舒服。 看来,要好好跟他算算账了,不能让他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我正这么想着,火车便停了下来,看样子,似乎是进站了,但,这个车站,距离我们要去的终点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 “哦,我的天呐,肯尼,这就是艾赛克莱特国内的火车吗?看起来好破旧啊。” “是啊,亲爱的,不过,我想只要有你在,再怎么破旧的环境,都会变得温馨的,毕竟,这是咱们之间的蜜月旅行,不是么?” “哦,肯尼,你真是的,嘴也太甜了,我好爱你呦~” “我也爱你啊,亲爱的。” 车门打开,两个秘书鸟兽人,一雌一雄,结伴而行走上了车厢,那个雌性秘书鸟兽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俏皮又傲慢,像是个大小姐,而雄性秘书鸟兽人则相对低调一点,但是那一嘴情话听起来也够肉麻的,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兽。 而听他们的对话,这两个兽好像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妇?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我觉得这对夫妇,有点说不出的“貌合神离”呢。 本章,完。 第384章 即将到站: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所以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啥啊?” 坐在茶室椅子上的我,边拿起手上的勺子,发动『绝对制造』把它变成各种不同的样子,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闷着头不说话的瓦尔瓦拉。 这小泼妇到底想说什么啊,磨磨蹭蹭地一直不肯说,烦死个熊了。 完全不像她那原本风风火火的做派嘛! “你不说我就走咯,这里还得额外花钱,贵的要死……” “等等!不准走!” 我刚想起身,就被她叫住,这让我烦躁地长舒一口气,之后问道。 “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啥啊大姐?你倒是说啊,别那么磨磨蹭蹭的!” “我……我就是想,想提醒你,等下见了我外公的时候有点礼貌,你知道吗?他老是跟我念叨你小时候的事,还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寻思着要是让他知道你是现在这个德行,那他应该会很失落的,所以,每当他问起我你的近况时,我都撒谎说你现在很好,一表熊才文质彬彬的……所以,所以拜托你表现得好一点。” “啥?!” 听到她的话,我震惊之余,还感到一阵莫名的搞笑。 一表熊才,文质彬彬,这些词要是用来形容弗拉基米尔还差不多,形容我,咋可能啊? 我可是初中之后就不去上学了,除了发动魔法的密古语和个别生活中才会用到的词汇短语之外,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算数也就只会100以内的加减乘除和二元一次方程组,别的什么学问几乎一窍不通的文盲啊!这要是她外公不知道那根神经线搭错了非要考我什么,我■■还不得露馅了?! “你■■坑我呢瓦尔瓦拉?!我■,你编瞎话最起码也■■编得靠谱一点吧?我是文质彬彬的那块料吗我?” 哭笑不得的我坐了下来,又好笑又好气地对她说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她反而有些埋怨和委屈,随后用幽怨的小眼神瞪着我,说道。 “谁叫你不好好学习来着?当时我可记得你可没少被请家长。” “喂,什么叫我不好好学习?我■■是想好好学,可奥尔加那个■■■■■天天找我茬,我■■没犯事都要被他请家长,他还在我……在神父面前瞎■■告状,搞得我最后都不想去上学了,索性就办了辍学,在家待着。” 我如实陈述曾经那个负责教我的■■■班主任奥尔加对我干的事,只是,越想越气,以至于我掰断了那柄勺子。 “啊?还有这档子事?我记得奥尔加先生是个挺负责任的老师啊。” “呵呵,负责任个屁!就他,那么一个对上级绞尽脑汁讨好奉承好爬到更高地位,对学生从来都是区别对待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学生就想尽办法去挤兑的■■■,还■■的配叫老师?你是没被他教过,自然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上学第一天他就看我不顺眼,之后就像我说的那样,没茬都要找茬……最后把我挤兑出学校去了,哼,瓦尔瓦拉,你当我不愿意好好学习吗?你当我不羡慕你们这些有高中以上学历的兽吗?说实在话,我不是不愿意好好学习,我是因为奥尔加那个■■■对当老师的兽有心理阴影,而且,我其实老羡慕你们这些学历比我高的兽了,尤其是刘枫他们……还个个都是金都国一流大学里的学生,前途一片大好,就算是那个没上过学的基托内,就那个说话口音贼■■怪的那个,就连他都会捣鼓电脑,而且捣鼓得特别好,也算是有一门很厉害的手艺,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去餐厅里吃饭,我听到他们自报学历的时候都有点自卑了……” 流露出真实想法的我,越发觉得鼻子有点酸,而为了不让自己流出泪来让瓦尔瓦拉看笑话,我拼命盯着窗外的风景,绷住自己的眼泪。 “原来如此……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向尼古拉校长反映呢?” “反映有个屁用,奥尔加可是尼古拉眼前的大红兽,他可不会听一个被奥尔加那个■■■包装成坏孩子的学生的话……啊呜——” 眼泪最后还是有点绷不住,我假装打哈欠,顺势让眼泪流出来,让一切看起来比较合理,这样的话,也不至于那么丢脸。 “真没想到你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瓦尔瓦拉说着,低下了头,似是在怜悯我一样。 “嗐,都过去了,反正我也不可能再去上学了,我……” “但是再怎么样你也配合一下演出吧?就像当初娄鸣配合罗娜的演出,假冒她的男友那样。” 一听到娄鸣这个名字,一股奇怪的火苗就从我心里烧了起来。 “嗨呦,你可别拿我跟那个水桶腰的死肥猫比,他可是最擅长骗别的兽了,所以有影帝一样的演技,我嘛,比不了咯,怕是没几分钟就露馅了。”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真的是我能说出来的吗——我不禁想道。 “那咋办啊?我都,我都跟我外公……” 她变得有点着急了,这正中我的下怀——这个小泼妇虽然平常风风火火地蛮凶悍的,但只要让她碰到什么进退两难的境地,尤其是和“面子”相关的事情上,就很好拿捏,像是案板上的面团一样好拿捏。 我从小都是这么逗她的,尽管,每次最后我免不了被知道我在逗她的她暴揍一顿…… 不过这次嘛,我也不打算接着逗她了,没啥理由,就是不想惹她不开心。 “行啦,我知道该咋办,你不用这么担心,不就是装吗,装的话谁还不会啊?真是的,还为这个着急上火,傻不傻啊你这小泼妇?” 我坏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言语之间有点过于没五没六了,而她则就像从梦里惊醒一般,眼神顿时从迷茫失措变得狠毒严肃起来,看得我汗毛倒立。 “那个,你,你别……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还想解释,但那眼神越发冰冷。 这眼神到底是意味着啥,我是明白的。 溜之大吉——知道该咋做的我,站起身来,想要赶快从茶室里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汉克诺夫,你叫谁泼妇呢?!居然还弹我脑瓜崩!反了你了?!” “不不不,我没,我没……我,哎呦喂——” 就在那一刻,我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茶室。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事情已经和盘托出,只是现在完全没有什么头绪……尤其,是对那『神启现象』中出现的巨怪的来历。 那到底是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安娜婆婆说自己有印象,可她年纪太大,已经想不起来具体情况如何了,无奈,娄鸣只好让基托内去帮忙调查那东西的来历了。 同时,他也和基托内确定了一下神父和甘棠小姐的情况,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似乎并不像基托内所怀疑的那样——甘棠小姐有着难以言喻的问题。 但,是真的没问题,还是说不是这样呢?我们谁也不清楚,也谁也不知道,毕竟我们不在他们身边,无法探查实情。 只不过,就他的描述,还有甘棠小姐近期以来飘忽不定的行踪,以及她之前非要我们带着她来这里的态度来看,她真的有些可疑和古怪就是了。 但,很古怪的,莫过于此时此刻坐在我们斜对面的那两个秘书鸟兽人。 他们好像是一对新婚夫妻的样子,但看起来又不太像的样子……总之,虽然是夫妻,但他们两个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让兽觉得他们好像不只是夫妻那么简单。 “娄鸣……” 此刻,“小豆腐”还在厕所里,我则坐在了他的身旁,我抚摸了下他厚实的腰间,轻声喊他的名字,想要提醒他。 若是平常,怕痒的他大概会虎躯一震然后问我干什么,但这次,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埋头于自己的思绪。 他到底又在想什么? 于是,我又戳了一下他的腰,但他仍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路杰,怎么了?” “哦,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私兽事件。” “娄鸣,你不觉得那两个,有点……不对劲吗?” “那对秘书鸟夫妻吗?是啊,的确有点貌合神离的样子,刚才男方碰到了女方的手都要道歉,而且女方在被男方碰到手的时候,表情一刹那变得有些埋怨……如果是新婚夫妻,大概不会这么抵触对方,毕竟,你懂的,既然都是夫妻了,那么一些亲密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既然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又何况是碰个手都会那么埋怨呢,嗯?” 他边说,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我懂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这种节骨眼上他都能讲出这种半打趣的话,着实让我忍不住吐槽“不愧是他”。 只是,在他说到“那种事情”的时候,我倒是有点子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在心海的上空盘旋巡游。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夜晚……只是,那个夜晚再怎么不可思议,再怎么让我融化,让我沉沦,让我心火难耐,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因为醒来后哪里都不痛,所以,这只是一帘幽梦罢了,一帘必须要我和我对娄鸣的感情全都牢牢锁在心里的甜蜜而酸涩的幽梦。 但,我却并不希望那是梦,而是希望那是真实,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在乎什么,说出我对他的真情实感了。 只是,这样会不会对不起我的养父母呢?明明他们自己就是因为无法生育所以非常苦恼,好在捡到了被放在门口的我,才从那种苦恼之中破获一盏曙光。 我的爸爸曾好多次问我有没有喜欢的雌兽,而且暗示过我如果可以的话就放心大胆的去恋爱然后结婚——这无不表明他其实从内心里就渴望着让我传宗接代,尽管我并不是他亲生的。 但我要怎么办呢,现在看来,我根本就不可能满足他内心的这种渴望啊…… 我不想再思考这些苦涩的问题,于是又一次选择了我的一贯做法——逃避。 所以我便不去想这些,放空自己,调整情绪,然后对娄鸣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 “那当然。” 我得到的是娄鸣肯定的答复。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两个家伙的眼睛,其实时不时是向咱们这里看过来的?” 娄鸣说罢,我便向着那两个家伙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就发觉我和那对夫妻里的丈夫对上了目光,而他察觉到了这一点,尽管看得出来脸部微微出汗,但仍面不改色地将目光放回了他的妻子的脸上。 “他们想做什么?” “我不清楚,静观其变吧。” 娄鸣如此回答道,这反让我有点后怕,因为我们都不清楚,这对古怪的夫妻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刚刚要盯着我们。 只是没过多久,当“小豆腐”回来之后,那对夫妻之中的女方就站起身来,走到我们身边,用轻佻的目光扫视着我们。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安娜婆婆率先问道,而那个雌性秘书鸟兽人哼哼一笑,说道。 “哼哼哼,老婆婆您好啊,我们是从赛匹克国来度蜜月的游客,就是想问一下,这辆火车是直达帕尔村吗?还是说下车之后还要坐什么交通工具?你们不是去帕尔村吗,想必应该知道的吧?” 此话一出,娄鸣和安娜婆婆都听出了什么不对,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帕尔村?” “啊,这,这是因为……” 被这么一问,那雌性秘书鸟兽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这个时候,她的丈夫走到了她身边,说道。 “因为据我们所知,这趟火车的终点站就在帕尔村附近,而现在,火车只剩下一个终点站还没有抵达了,你们仍然和我们一样,在车上坐着,这就说明你们大概也是去那里,不去的话,也多半要路过的……我们由于来艾赛克莱特之前没有规划好路线,所以也就不清楚具体位置,搞不明白这个‘附近’到底是直达帕尔村亦或是与之不远,还是说要做别的交通工具才能到那里……所以就想想问一问路,当然,如果咱们顺路的话,也可以一起去。”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最后,由娄鸣发话。 “我们的确要去那里,也可以帮你们带路,不过我们是有要事在身的,所以等到了之后咱们就各忙各的去吧,您看这样如何啊?” 那对夫妻也对视了一眼,之后,男方发言道。 “好的,那就谢谢你们了,喏,这是我们从老家带来的特产,就当是给你们的谢礼吧。” 说罢,他将几个由毛线编织而成的玩偶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上,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他们的座位。 而他们给我们的东西,我是曾经从杂志上看到过的,是赛匹克国最有特色的工艺品“毛毛偶”。 “什么嘛,居然还送这种小玩意儿,婆婆我可不是小丫头了……唉,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兽们的主流审美。” 安娜婆婆拿起一个“毛毛偶”,止不住地发着牢骚,而娄鸣则盯着那些“毛毛偶”,显然不打算去碰,“小豆腐”大概没见过这种东西,拿起了一个熊猫兽人和狮子兽人形象的“毛毛偶”就放在了自己的挎包之中,大概是要给他的“少爷”也带一个吧。 我也想拿一个,但看到娄鸣怀疑的目光,便觉得这样可能还会给他添麻烦,于是就没有拿。 “别拿就对了。” 正当我放下手的时候,汉尼勒先生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诶?” 但是,他却没有和我搭其他的话,只是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 本章,完。 第385章 一成不变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您好,请问患者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望着那个有些谢顶的袋鼠医生,他一边查阅着罗娜的血液检查报告,面色有些沉重。 他抬起头看看我,右手一下一下地按动圆珠笔的弹簧式开关,抿着嘴,嘬着牙龈,连连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诊室之中异常安静,以至于这两种声音,连同我七上八下的的心跳声交错成为了一段诡异的乐章。 “医生?所以患者现在到底……” “看这样子是癌症啊,子宫癌晚期。” “啊?” 他说出了一个令我诧异的回答,但我立刻反应过来了不对的地方。 罗娜是黑之神『神裔』,有着她祖先的庇佑和充盈的魔力,所以根本就不会患上癌症,尤其是子宫癌才对。 所以,这个医生大概是看错单子了吧……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曼纽』还有『泰伯维尔』的手段诡谲,我可不知道那个■■给罗娜注射的毒素会不会致癌。 “医生,那个,患者是叫罗娜……” “哦……罗……拿?” “是罗娜!” 我站起身来,从那一沓子化验单之中找到了罗娜的那份,并指给他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错了单子,连连道歉。 我虽然暗暗不爽,但这里是医院,更何况我还要指望着这些医生呢,所以就没有发火。 “嗯……” 他扫视着化验单,之后给出了回答。 “这种奇怪的物质,很顽固啊,就算是做过一次■液净化治疗,其浓度含量水平也在15%左右,啧……看起来这种物质不仅仅是普通的毒性蛋白那么简单……” “不是……普通的毒性蛋白?” 我揪心道。 “嗯,依我之见,这里面很可能还掺杂了一些专门攻击血红蛋白的活体微生物,因为你看……昨天的化验单上,显示的含量水平是约有13.27%,凌晨做完■液净化时的化验单,显示是有8.39%,现在这份化验单,显示的含量水平居然在15.3%……毒素含量不可能凭空升高,所以就很有可能是这种物质中除了毒蛋白之外,还添加了某种微生物,而这种微生物,是会专门攻击血红蛋白,以之为原材料进行数量上的增殖的类型。” “微生物增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握紧了拳头。 此时此刻,我开始后悔没能跟他们去帕尔村了——我发誓,只要让我遇到那个给罗娜下毒的小子,我一定要把他活活撕了! “嗯,这种微生物,我们前所未见,但为了能让患者的症状减轻,我觉得还是需要进行保守而传统的治疗方案……首先,我们就需要在患者所输的液里加入一定量的抗生素,并持续进行血液净化……” “不必多说了,医生。” 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明白现如今罗娜的境地究竟如何,也了解了这个主治医师是有多不靠谱了。 抗生素,这种东西或许在艾赛克莱特这种相对落后一点的国家还存在着,但在金都国内,已经是淘汰了一百多年的老物件了——更加高效的抗菌抗病毒药物早就在金都国大范围流行开来了,区区抗生素又能顶什么用呢? 但是,现如今罗娜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觉得有总比没有好,于是,我决定了,还是接受他提出的那种“传统而保守”的治疗方案。 毕竟,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了解了,会接着治疗的……” 说罢,我从诊室之中悻悻离开,本想着去病房看护着罗娜,但这个时候,却发现脚边多出了一本书。 又是那本《委托录》。 说起来,虽然这本书就像一些游戏里的任务向导那样给我们指名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但除此之外,它上面所凭空浮现出的内容也总是会有要求我去完成某个兽的愿望的情况,而且还不占少数。 但是,心烦意乱的我却没心情搭理这本破书。 反正那上面都是篆愁君那个臭海螺给我瞎安排的东西,我懒得跟这种奇怪又危险的家伙扯上太多关联。 “如果我说,你达成上面的任务,她就能醒过来呢?” 正这么想着,一种冰凉又粘滑的触感贴在了我的脸上,它,篆愁君的声音,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我嫌恶,烦躁,又不以为然的情绪。 “你■■!” 我立刻用手捏住这小东西的壳,把它从我的脸上揪下来,并放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看着这家伙。 我竟然没想到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而且…… 而且那种冰凉又粘滑的感觉,真的让我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最好别告诉我这家伙身体里会跑出什么寄生虫兽人——我隐约记得,有一种寄生虫兽人就是寄生在蜗牛和其他昆虫兽人的双眼之中的,这种寄生虫兽人会在抽干他们的养分,长得和他们一般大之后就会破眼而出,然后迅速繁衍下一代,雌性会产下极小的卵用于寄生下一个受害者……恶心程度简直不亚于我们在墨烟岛时看到的那些该死的蛊虫。 不过,这种寄生虫兽人据说不会寄生除昆虫兽人之外的其他兽人来着,他们只会对他们的同乡,乃至自家的亲属痛下杀手,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猜,寄生虫兽人基本都是些未开化的野兽蠢物,是纯靠本能活下去的怪胎,只有少数蜂兽人科的寄生虫兽人在近二十年间被他们的表亲,也就是其他的蜂兽人教化得脱离了以寄生为主的原始而卑劣的生活,所以,同类乃至亲属之间寄生残杀估计是假不了的,只是不知道,篆愁君会不会被他们寄生,而他们又会不会寄生别的兽人了。 小心为妙吧——这个想法一出现,我便挪步到旁边的窗台那里,把这家伙放在窗台后又取出湿巾擦手。 “你就那么嫌弃我吗?我都没计较你又叫我海螺的事……” “那你计较吧,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是怕你被寄生虫兽人寄生了。” “切,我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不入流的小杂毛寄生,你也太小瞧我了……喂,你!” 旋即,我拿出本打算丢掉的矿泉水瓶,把这家伙用瓶盖挑起来之后又丢了进去,并拧好瓶盖,放在窗台一隅。 正当我打算去病房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这家伙刚才说的那句话。 “如果达成任务,她就能醒过来……” 此刻,我才像路杰一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转头拿起瓶子,但却发现篆愁君已经消失不见了。 “想用区区塑料瓶就把我困住,挺天真的,但这也符合你向来蛮横果断的作风啊,呵呵呵呵……” 这家伙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是漂浮着的,唉,和我想的一样,仅用矿泉水瓶的话,压根困不住他。 甚至还反而被他吐槽。 “你说,做完这些任务,就能让她醒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委托录》是干什么用的?它可是记载着所有欲望强烈者内心最纯粹的渴欲,并将其化作委托,写在其上的『精灵们的行动纲领』啊……除个别特殊的存在,我们精灵一直以来都是以这本《委托录》上的内容来寻找欲望强烈者,并以名义上的实现愿望,实际上的不等价交换诱导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欲望交给我们的。” “记载了所有欲望强烈者的欲望?” 我将信将疑,这本《委托录》也不过几百页而已,而世界上的兽那么多,欲望强烈的不说几亿,至少,也有百万了吧?怎么可能都记载下来呢? “你不相信?那就给你看个熟悉的东西吧,哼哼哼……看呐,看看这是哪个傻小子和卡拉那个小臭虫许下的愿望啊,啊?” 说着,那本书猛地翻开,并停留在了其中一页,而那上面所渐渐浮现的内容,正是我当年许下的,想要独占路杰的自私愿望。 “只不过是因为页数有限,所以有时候,有些不算太强烈的欲望,就会被《委托录》忽视隐没……言归正传,《委托录》,是『精灵们的行动纲领』,是一本充满了『不等价交换』和『欲望』的书籍,对于精灵来讲,它也仅是一份行动纲领,是觅食所需之物,但……” 他说着,只见《委托录》合上,飞了起来,并缓缓靠近了我的脸。 “对于你们这些产生欲望但却不能食用它们的的家伙来讲,倘若可以《委托录》上他兽的欲望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依照你们自己的意识,来尽情支配这种欲望了……用它们为代价,来达成某种愿望,也是不错的选择。” “怎样?不算太坏的条件吧?嗯?” 篆愁君挑逗道,并缓缓降落在我的肩膀上。 “帮别的兽达成欲望,收集他们的欲望,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我内心中让罗娜苏醒过来的,欲望……吗?” 看着那本如今所有神秘面纱都被篆愁君揭得一干二净的《委托录》,我想要拿起它,但又害怕这是一场诡计,一场阴谋,一场悲剧的序曲,怕自己接下《委托录》的委托,最后却又什么都得不到,怕这『精灵之中的恶魔』,书之精灵篆愁君会让我背上更糟糕的“债”,怕罗娜在这期间就会成为永远沉睡的公主,再也无法醒来…… 体内不断衰退的魔力告诉我,我已然是将死之兽,但我还是害怕很多事情,因为这全都是拜我之前与精灵做下不等价的交易,为了实现自己不正当的欲望反倒被那精灵坑骗所赐! 我承认,我惧怕了,惧怕精灵了,也惧怕和精灵有关的一切了——诚然之前的海棠精灵晚夜玉衡未加害于我甚至还将橙之神的『神明信物』的碎片交送给我,也诚然此时此刻矗立在我肩头的篆愁君给了我们指引,让我们去了桦林郡孤儿院,得到了不少的收获,但那种对精灵,对交易,对欲望的恐惧,仍然像是一座冰山一样,挺立在我眼前,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渺小如尘埃的我碾压过来。 但是,现如今的情况…… 我该怎么办呢? 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 我来来回回,辗转反侧几次想要将书拿在手中,但却每次都在即将碰到那本《委托录》的时候因为忌惮而放下了手。 神啊,神啊,神啊!倘若你们仍然有一息尚存,就请告诉我到底该如何抉择吧! “你就这么犹豫吗?难道,你还要等那个叫娄鸣的小子把解药带回来吗?” 篆愁君颇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这么说道。 娄鸣…… 娄鸣…… 娄鸣…… 娄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经他这么一说,那个死胖子的脸就又进入了我的脑海之中,只见,他那南瓜一样鼓鼓囊囊呲呲冒油的大肥脸上露出了嘲讽意味的怪笑,用他那说蓝不蓝说绿不绿难看得要死的眼珠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而他的身边,又分别站着罗娜和路杰,他一手搭在罗娜的肩膀上,一手搭在路杰的肩膀上,然后低下头,俯视着我,说了一句把我惹毛的话。 “真没用啊,你又没能为他们做上什么,■■刘枫。” 我■■■娄鸣! 你■■给我记好了!我■■■!■■■!■■■!■■■!■■■!!!! 就算你在墨烟岛撮合了一把我和罗娜,但这也不是你能在我面前这么放肆的理由!还■■敢骂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就■■的想知道你■■有几个■敢■■跟老子我这么说话?!■■的难不成你的■都■■的是从菜市场上批发的吗?啊?! “啊啊啊啊啊——我■■■啊娄鸣!!!!!嗷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我狂怒的嚎叫,我一把接过了这本该死的《委托录》。 好,好,好啊! 我接这些委托,接还不行吗?! 我■■才不会输给娄鸣那个死胖子!这次,我一定要为罗娜做些什么,分担一下路杰那边的压力! 一定要这样!一定! …… ——以下为篆愁君主视角—— 唉,这小子。 一听到娄鸣那个胖墩墩的小子就是这个反应。 而且居然还那么天真地接受了《委托录》上的委托,完全经不住我的挑逗……都已经在卡拉那个小臭虫身上吃了大亏,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切,真是一成不变。 看来,现在这个阶段,他还不能承担那家伙给予的“大任”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有必要通知一下万丈它们了。 本章,完。 番外五 圣诞特辑:刘枫的圣诞万事屋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毕业实验的事情因为昨天那两个二年级的小子把实验室搞爆炸了而暂且告一段落了,恰逢“克里斯马斯节”也要到了,这下总算是能有个假期能够好好休息了。 虽说罗娜现在已经毕业,但她毕业同年就被保送了本校的法学硕士学位,所以也是没有离开学校,我们也仍然可以经常见面,但也不是像以前那样,能够每天都见面。 毕竟我要做实验,而她则是要专注于学习,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明天就又是从“人类”那边传来的“克里斯马斯节”了,之前几年我都会和罗娜离开学校去度过这个有点意义不明的节日,不过与其说是过节,还不如说就像平常逛街那样出去玩,然后再一起吃顿晚饭。 但为什么我说这个节日意义不明……毕竟这个节日是为了纪念“人类”那边的一位“圣者”的,但“人类”那边的那位“圣者”,可不是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圣者”啊,所以,在理论上,我们艾尼莫斯的兽人们是没有理由为之庆贺的,因此我才说是意义不明。 但,大家都是图新鲜,由人类那里引进的新兴节日,像什么春日节,瓦伦丁节,哈利温节,儿童节等等等等,最近几年都被算进了艾尼莫斯的法定节假日当中,包括这个克里斯马斯节也是,虽然说起来有点盲从的意味在其中,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还能让大家在匆忙之余得到暂且的休憩啊。 此刻,躺在床上的我翻了个身,意外的看到今年被塞到我们宿舍的一年级新生,小熊猫兽人包然还没睡,仍然盯着自己的手机看。 他平常是个很讲礼貌的兽,但有两个不太好的习惯,第一是会梦游,这是他天生自带的毛病,而第二则是非常喜欢通宵玩手机,据说这是因为他家里逼他逼得太紧,所以他在考上大学,脱离家庭之后就开始放纵自己了。 “还不睡呢,你都熬了一礼拜的夜了吧?” 我对包然说道,他反应过来,尴尬又憨厚地一笑。 “啊,刘哥你也没睡啊?” “马上就睡了……我说句难听的,你也别太放纵自己了,小心这样没日没夜地玩手机会把身体搞坏。” 说着,我便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时间,以及罗娜在睡前发来的几条讯息,我会心一笑,也不理会包然会说什么,会想什么,会怎么做,默默拉上自己的床帘,侧过身去进入梦乡。 然后…… 在深邃的梦境之中。 我似乎来到了一个地方。 而我的正前方,摆着一本书。 一本空白的,封皮也没有任何字迹的书。 真是眼熟的书,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来着。 “恭喜你成为了圣诞万事屋的主兽哦,刘枫,在这个圣诞节,也就是克里斯马斯节里,你……” 书中传来了声音,而在他就要说完自己的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而这本书又是怎样的存在。 “我■!” 从惊叫之声中醒来的我,大口喘着粗气,凝望着周边的一切,我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 “刘哥,这本书是你的吗?好奇怪的书啊,封皮也好,书页也好,一个字都没有。” 包然的声音从我床下传来,我向下看去果不其然,这小子正握着那本书,那本《委托录》!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本书的?” 我质问道。 “啊,今天早晨我发现你床帘被打开了,想着给你拉上,但你的手里握着的这本书突然掉下来,砸中了我的脑袋……喏,收好咯。” 他吧《委托录》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直至他从宿舍离开。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话说你想去哪儿玩呢?” 我问身旁的路杰,不,准确来讲今天的路杰是塔图,路杰这家伙又一次把自己累倒,让塔图代为管理他的身体了。 “嗯……哼哼,一个能实现愿望的地方吧。” 塔图,借用着路杰的身体优雅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啊?” 我不解其意,只好跟着他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小巷之中,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枫怎么会在这儿?万事屋……这又是什么?” 我更加不解了,但见塔图缓缓走到刘枫面前。 “老板,你这万事屋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满足吗?” “啊,是路……不对,你不是路杰吧?” 刘枫察觉到了异样,立刻反应了过来面前的兽并非路杰而是塔图。 “是啊,路杰又一次累倒了,所以我就代为管理他的身体咯。” “啧,那个傻小子啊,不过我可不……” 刘枫正要发作,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手叉腰,凝视着面前的塔图。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看到这一幕,我恶作剧心起,于是窜到塔图身边,对刘枫说道。 “如果说,我们想看你穿女装怎样?” “啊,好主意,就这样好了。”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露出了坏笑,然后,然后就被刘枫从摊位旁边赶走了。 只不过,神奇的是,他赶走我们的时候,真的穿上了女装——那一幕就像是魔法少女变身一样。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捣乱的家伙终于离开了,我又要进行我这悲催的万事屋生意了。 真没想到啊,居然在几年之后,篆愁君那个臭海螺居然又一次找上了我,还强行让我在这个意义不明的节日里为各种兽实现总计500个愿望,这些愿望会一个一个地从《委托录》上出现,就算我不情愿,身体也会被《委托录》控制,强行实现那些■■的愿望。 真是的,我本以为自己的霉运在那次冒险之后就被扔得一干二净了,却完全没料到还有今天。 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真的是越来越像娄鸣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恶搞我,■■的,老子从小到大就没穿过雌兽的衣服呢!这两个家伙居然■■敢这么羞辱我,要不是穿着那身破衣服还有高跟鞋根本跑不过他们,我非得激活祖辈血脉把这两个家伙挂在青云之巅铁塔的顶尖上! 想着,《委托录》又来了愿望,这次显示的愿望居然不偏不倚居然是叶世安的。 可是我迟迟没见到这海马少爷的影子啊…… “刘兄,背后。” 听到了他那儒雅清幽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只见他一手握着自己的山河宝扇,一手攥拳,原本那一年四季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此刻竟然多出几分扭捏。 “听闻刘兄……今日在此开办万事屋,不知刘兄生意如何?” 他客套道。 “还行吧,就是有兽捣乱,就娄鸣,还有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 “哦?路兄又累倒了吗?” 他表情恢复冷淡,但语气却能听出来一丝担忧——他这个兽就是这样,脸平常绷得紧紧的,看似漠不关心一切的样子,但内心的一举一动却全让自己的语气出卖了。 “是啊,天知道这个傻小子又忙什么呢,最近老是让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掌管身体……哦,开门见山地说吧,你想要一份能够报答葺麟的礼物但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对吧?” “刘兄还是那么爽利啊……唉,正如刘兄你刚刚所说,本公子这三年以来与葺麟先生在这青云市相依为命,葺麟先生虽平时做事笨拙了些,但对本公子一向不薄,令本公子不胜感激,想在这个节日之中赠予他一份厚礼,以表心意,但却苦于不知送什么为好,因此日日焦急,就连去茶馆说书都让顾客们听得败兴而归……恰逢听说刘兄你在此处开设能够实现愿望的万事屋,因而前来叨扰。” “了解了……” 我看了一眼《委托录》,心想这个愿望实现起来可就麻烦许多了,但没办法,只能和叶世安走那么一趟了。 葺麟最想要的礼物,竟然是一家乐器行的店面,真是贪心过头了啊……就他俩现在的经济水平而言,叶世安想要送给葺麟这个礼物,那可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好在他们今天遇到了能帮所有兽实现愿望的我,不管动机是出于我想要完成任务,还是出于情分,得帮当初一起冒险,一起拯救世界的同伴们度过难关,实现梦想,这个委托,我反正是接下了。 “叶公子,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搞定礼物,相信我,这份礼物绝对会让葺麟先生满足的。”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娜娜。” 忙到晚上,这才达成了497个愿望,我也没心情去管什么万事屋了,毕竟完不成也不会发生什么,现在对我来讲,去见罗娜,好歹和她一起共进晚餐才是最主要的事情——我闯进餐厅,一路小跑来到了罗娜的身边,呼唤她的名字,而她却刚刚享用完最后一道甜点,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 “你到底去哪里了?今天不应该是法定节假日吗?你为何早晨和下午都没来找我?” “不好意思,被奇怪的事情缠身了,我……” “奇怪的事情?哼,你最近找借口越来越敷衍了,编都不编一下……” 她看起来有些生气,而我挠着头,迟疑要不要跟她说出实情。 “不好意思,我没有说谎,而且上午和下午也真的很忙,不,不信你问娄鸣啊,问叶世安也可以……” “我去问他们干什么?你忙你的事情,与他们又有何干?” “这,这么说吧,是篆愁君,还有《委托录》,他们找上了我然后让我承办什么万事屋,你看……” 我拿出《委托录》向罗娜证明,这反倒让她露出了“你当我傻吗?”的不屑表情。 “《委托录》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呢?真是的……你不想陪我就直说嘛。” 我这才意识到,这次,《委托录》是只有我和包然两个兽能看见的。 “不,我不是……” 我不知如何回答,看着桌子上几道大抵是因为冷了许多遍又加热了许多遍而失去卖相的菜肴,我咬着嘴唇。 “算了,你从来都是这样,自己要处理的事情永远都比我这个未婚妻更重要,哦,菜要是凉了的话记得再让服务员给你热一下,我要回去了。” 她拉起自己的包包,从座位上悻悻离开,而我也追了上去,但一路上,她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脾气也逐渐向着爆发的临界点奔去。 我该怎么办呢…… 望着漆黑的夜空,又看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茫然了,但在此时,《委托录》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并自己翻到了其中一页。 那上面写着第498个愿望,是罗娜的愿望——我想要和刘枫一起看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追上罗娜,她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去忙你的不就完事了吗?” “等等,有个礼物,我想送给你。” 说罢,我默念着『雪晶天落』这个魔法的咒语,只见晴朗的夜空瞬间被乌云笼罩,紧接着,白雪纷飞,伴随着克里斯马斯节的霓虹灯光,显现出缤纷的色彩,降落在这个城市之中。 “这是……『雪晶天落』?” 罗娜认出这雪的来历,而我则说。 “算是吧,不过这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独属于你的雪。” “啊,这样啊……” 似乎是愿望得到了满足,她的情绪也变得平淡下来,然后…… 她依偎在我怀里,享受起了这五彩斑斓的雪夜。 “美里……克里斯马斯。” “美瑞克里斯马斯。” 我们互相问候,互相祝福,然后又重归于好,一同前进,一同回校,最后在各自的应归之路上离开。 食堂早就关门了,我也只好在便利店里买点东西吃。 回到宿舍,四下无兽,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咀嚼着面包,看到《委托录》还有两个愿望没有达成,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有那么一点点不甘。 随后,只见篆愁君,这个该死的海螺从书中钻了出来。 “你小子,居然麻烦了我一整天!” 我捏起他,恶狠狠地盯着他。 “啊,不也挺好的吗?你今天做了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多棒啊。” “棒你个脑袋!”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你就不想知道,第499和第500个愿望的委托者是谁吗?” “不想。” “真的吗?你会后悔的哦。” “后悔?” “是啊,第499个愿望,是我要替那个兽实现的,这个愿望的内容,是要我把这样东西交给第500个愿望的许愿者,也就是你。” “啊?” 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卷磁带和播放器,随后,动用精灵之力,驱动磁带开始播放。 “喂,枫枫,你最近还好吗?” 磁带播放起来,第一句话就给了我不小的震撼。 “姐,姐姐?” “我们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我们了,这里是个繁花似锦的地方。” 然后,记忆中爸爸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是妈妈哦,枫枫~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为这个世界做的努力,我就说我儿子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兽的。” “冬天了,多穿点衣服吧,奶奶给你织的围巾你也围上吧。” “枫枫啊,现在能吃肉了吧?多吃一点,别像爷爷一样营养不良长不高……哦,听说你谈对象了是吗?还是那个市政厅厅长的女儿……” 我拿起播放器,难以置信地盯着它。 不错,那的的确确是我去世的家里兽们的声音! 而此刻,却听到篆愁君如此说道。 “第五百个愿望,同时,也是最开始的一个愿望,愿望内容是我想要听到去世的家里兽们和我说话的声音,许愿者是刘枫,而代价则是……收集498份欲望。” 或许是错觉吧,在篆愁君说完之后,我居然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 但或许,也不是错觉吧——热泪盈眶的我如此想道。 自此之后,那份磁带都被我珍藏下来,直至我成为了更为伟岸的存在后,也是如此。 番外五 完 第386章 漫步田园 “大胆庶民!居然意图染指本公主的项链?” 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坐在王座之上,凝望着阶梯之下做卑微之态的巫师。 “公主殿下,对于您来讲,那样的项链,不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吗?您贵为本国的公主,我想不会那么小气吧?那也只是一条项链而已,不是吗?” 巫师抬起头,露出了一起儒雅随和的微笑,而刁蛮任性,又嘴笨的公主却因为无法反驳而紧紧握着自己的项链。 转瞬间,一个坏心思从公主的脑子里冒出,于是,她摆出一副笑脸,说道。 “既然,你这庶民这么想要本公主的项链,那么就来拿东西换吧,我要你拿南方高岗之上山匪们用来锻造兵器的黑色神铁,北方极寒之地冰层之下的白色宝石,东方山谷之中由恶魔看守的硫磺戒指,西方森林之中魔兽尾巴上结出的红色果实这四样东西来交换我的项链,要是办得到的话,就去试试吧。” “好的公主,我这就去凑齐它们,你可要帮我留下项链,不要把它送给别的兽啊。” 于是,为了获得刁蛮任性的公主的项链,巫师再度涉险。 ——以下为《巫师与锡兵》节选第三段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提着各自的行李离开火车站,我们便向着帕尔村前进。 当然,身后还跟着一对奇怪的秘书鸟夫妻,只不过我们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而是单纯的提高了警惕,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顺路,亦或者是对我们另有所图。 毕竟,将奇怪的兽或者无辜的兽卷入我们的旅程,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来讲可太常见了,这让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只要有身份未完全明确的兽跟着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必须提高警戒。 此时此刻,已经是迫近黄昏时分,太阳已经明显偏西,而得益于艾赛克莱特纬度较高,所以此时此刻的温度要比起正午时分要低了一些,而非像金都国那样,夏天的时候非得是太阳落下之后才会降低气温。 不是太热——这就算艾赛克莱特让我觉得不错的一个地方吧。 走出火车站没多久,原本由水泥石子铺就的地面就变成了乡间地带的土路田埂,那现代化的风景就像是把蛋壳从蛋白上被剥了下来一样,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原始的,古朴的,一望无际的乡村风光,金绿交接的麦浪在夏风的吹拂之下上下翻飞,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画卷。 就像是被线所牵引着一样,我的内心,思绪随着麦浪的翻涌而做着非常有节奏的律动,此刻,我跟在娄鸣身后,漫步在田陇之上,仿佛融化在这片金绿相接的阡陌中,仿佛也成为了田中麦穗的其中一株,仿佛…… “嗵”——幻想,就这么搁浅于身后之兽的一撞。 “我■,路杰,你■■的脚上长树根了是吧?干嘛停下来不走了?!” 汉克诺夫的斥责声传来,我连忙道歉,然后…… 扑通—— “呜啊啊啊啊——好痛!” 我脚底一滑,摔下了田垄。 真是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娄鸣见状想要下来拉我,但我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自己顺着斜坡一步一步爬上来,只是这斜坡还是有些陡峭,最后还是靠“小豆腐”和娄鸣合力拉了我一把,把我从斜坡上拉了起来。 “真是的,别那么不小心嘛。” “抱歉,刚才在想事……呃……” 面对娄鸣微微抱怨的语气,我只能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解释,但无意之中,我看到了一旁的小豆腐的胳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毛线?黄色的毛线。 “那个,你胳膊上……” 我提醒小豆腐道,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随后露出不解的神色,问道。 “我的胳膊怎么了呢?” “呃……” 我的视线再一次放在他的胳膊上,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那条黄色的毛线居然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但小豆腐看起来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同样尴尬地看着我,与我在这田陇之上对视着。 之后,我们继续向着帕尔村前进,伴随着夕阳与麦浪,伴随着夏风和麦香。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水泥石子铺就得地面变成了被青草黑土构筑的田间小道,一眼看上去前后反差还真挺大的啊。 不过,这种前一脚城市,后一脚就变成了乡村的地方,可并不算是少见,就算是高度发达的青云市,其实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只不过随着青云市的日益发达,这样的地方也在逐渐减少罢了。 所以对面前的风景差距过大,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或许在我们的队伍里,只有路杰会感到神奇吧,当然,走在队尾,扶着安娜婆婆的小豆腐似乎也沉浸在这片田园美景之中,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呢——本以为他并不会对这样的田园风光感到惊喜。 不过非要评论一下的话,这里的风景的确是难得的好看,尤其是在酒黄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的这一时间段。 只是,没等我们走出去几步,我身后的路杰就和汉克诺夫撞在了一起,随后这家伙秉承了他一贯的“笨手笨脚”,一个脚滑从田垄之上摔了下去,我本想下去拉他,但他却自己爬了上来,虽说,到最后还是我和小豆腐拉了他一把,他才上来的。 但上来之后,他的表情在刹那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而正是这个微妙的改变,以及他之后和小豆腐的“尬聊”,才让我觉得,我们似乎又要被什么麻烦缠上了。 不过,这已经是常态了,我对此已经是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我并不急于现在就解决这个隐藏起来的麻烦,也清楚这个麻烦究竟因谁而起,只是,我生出了一种玩心,心想着在事情变得更麻烦之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看看所有兽的反应吧。 我可真坏啊!这是个弥足危险又弥足傲慢的决定,而我却不计风险地选择踏上这条道路…… 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是知道如何拿捏分寸的,当然,这也要视给我们造成麻烦的家伙们要什么时候落实麻烦了——总之,现在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想着,我便偷偷发动了『雷王律令』,引发一段静电,将之前没用完的微型监听器以静电吸引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然后把手插进口袋里,不动声色地给基托内发去了消息,让他留心一下,利用他的电脑来启动监听器,并把频段连接到我的手机上,让我能实时了解目前的状况。 这是必备的防范措施。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下车之后感觉太阳已经偏西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几个紧赶慢赶向着帕尔村进发,一路上磕磕绊绊,不是谁跌下了田垄,就是谁不小心绊倒,而且我们身后还跟着一对奇怪的小夫妻,更别提还有个走路不快的安娜老太婆,哎呦,这一路下来,真是属实不易。 总算是到了前往帕尔村的公交车站了,我们还蛮幸运的,居然赶上了一辆,要知道,这辆公交车在这里错过了,那一等就得是一个多小时才来一辆,如果公交车出了啥事,那■■就要等得更长了。 别问我为啥知道,问就是经历过。 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电视,但又好像和看电视不老大一样? 为啥我才意识到呢?才意识到这种坐在车上看窗外的风景也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 “喂,喂,汉克诺夫?” 听到身后的瓦尔瓦拉呼唤我,我这才从凝望风景之中回过神来,只见瓦尔瓦拉柔软而肉乎的小手握着一个毛线织成的白色熊兽人人偶。 “我■,吓我一跳,这啥啊?” 我问道,而瓦尔瓦拉则对我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地看着坐在最前排的那两个奇怪的秘书鸟小夫妻,解释道。 “他们给的,我给你也拿了一个。” “我不要,■■的我一雄兽要这种小女孩过家家的玩意儿干啥?你自己拿着算了。” “喂,我可是特意挑了一个给你的好不好?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小玩偶真的很像你吗?” “■,哪儿像了?你告诉我哪儿像了?” 我指着那个奇怪的玩偶,有些生气地问道。 “好了,瓦尔瓦拉,汉克诺夫不要的话你就别给他好了。” 这个时候,娄鸣不知道又是那根弦儿没搭对,突然凑了过来劝瓦尔瓦拉既然我不要就别给我那个玩偶了。 哼!我才不给你这水桶腰的死肥猫面子呢——想罢,我一把夺过玩偶,故意说道。 “哎呀,我反应慢,刚意识到这是你给我挑的,那行吧,我就勉强接受了吧,还挺好看的啊,你说对吧,娄鸣?” 我把玩偶拿到娄鸣面前,故意冲他显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嘟囔了一句,又翻了个白眼,叹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这啥情况? 他是在嘲讽我还是被我说破防了? 这让我不太聪明的大脑一时之间有点宕机。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总算是到达了帕尔村,我走下车去,看着汉克诺夫还显摆瓦尔瓦拉给他的那个玩偶,我真的觉得,完全带不动这家伙。 “路杰。” 看着路杰还在欣赏田园风光,我悄摸摸来到他的背后,露出一丝坏笑,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被我吓了一跳,但也没有生气,而我则问他道。 “这里好看吗?” “你觉得呢?” 他反问我道,而我对风景什么的其实并不感兴趣,所以回答道。 “还好吧,也就那样,我对风景什么的,其实没多大兴趣,毕竟……” 我轻轻搂住路杰,然而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听得满面潮红,然后退后一步,望着开玩笑得逞的我不知所措,良久才缓过劲儿来,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道。 “这,这,这种玩笑你可别乱开。” “嘿嘿嘿,知道啦,对了,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吧?” “啊,是啊,真的很漂亮,是在青云市和墨烟岛都没有看到过的那种……你看,尤其是咱们一路上走过来看到的,还有这里的麦田,真的,真的很漂亮啊!” 他兴奋得像是个得到了想要的生日礼物的小孩子,而我则提议和他一起拍一张照片,就像之前我们所有兽在初到旭日港那里的合影留念。 “喂,你拍照片的技术行不行啊?别把我拍得太出丑了吧?” 被我搂在怀里,已经摆好姿势的路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问我道。 “哎呀路杰,你就别那么多心啦,相信我的拍照技术。” “别用美颜……我不太喜欢那种东西。” “知道啦,我手机里面也没有那种东西,你瞅我这个样是会用美颜的主吗?要是用美颜,那拍出来那得多奇怪啊,又圆又尖的,我这脸是栗子啊还是陀螺啊?” “噗嗤……” 趁他被我逗笑的刹那,我按下了手机照相机的快门键,留下了这张我和路杰二兽背靠麦浪之景,置身田园风光之中的珍贵合影。 而除了照照片,我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就在我把他搂在怀里的时候,我也暗自发动了一个名叫『万断金剪』的小小的魔法在路杰身上。 希望这个魔法能够在需要它的时候发挥作用,当然,这只是我的a计划,我还有b计划,以防a计划失效,此外,就算b计划失效,我还有c计划等着呢,总之,对付现如今那些潜在的麻烦们,我可一点一点都不觉得棘手,反倒是想着,该怎么让给我们制造麻烦的家伙们,一点点地被我逼到原形毕露,露出他们的獠牙和利爪。 但现在,我还要去了解一件事情,于是,我便走到了瓦尔瓦拉身边。 希望她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更希望在她身边的汉克诺夫别给我捣乱。 我看得出来,这家伙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恐怕,接下来我做什么,他都要给我拆台了。 搞不好,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麻烦,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部。 本章,完。 第387章 帕尔村: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得知是那对秘书鸟夫妻中的女方在厕所里“偶遇”了瓦尔瓦拉,并把“毛毛偶”给了她之后,我面不改色的扯谎,搪塞了我询问此事的目的,之后,一路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和所有兽一齐前往帕尔村。 那对秘书鸟夫妻半路上与我们分道扬镳,据他们自己说,他们要住这里预订好的一家民居。 很显然,这是前后矛盾的谎话,他们之前还说自己是因为没有规划好路线所以要问路,结果到了这里就又说自己早就预定好了民居,而据我所知,艾尼莫斯世界用来给游客进行住宿用的民居,不管所在地区偏僻与否,民居的管理者都会给预订借宿服务的游客提供地址和当地地图的,以前的话要依赖书信,现如今只需要在聊天软件上发几条消息就足够了,所以,假使他们真的是要住民宿的话,那大概一早就知道了那家民宿,包括帕尔村的所在地,所以没有不认识路的可能,同时也没有问我们路的必要。 可他们偏偏就向我们问路,偏偏就撒了一个前后矛盾的谎言,偏偏就把“毛毛偶”作为报答送给了我们,这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刻意了,哪怕是个明眼兽恐怕也明白,这两个兽的动机不纯。 他们,真是把我们看的太扁了,尤其是把我看得太扁了,真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上当吗?我可不是什么眼神清澈纯真的普通大学生——尽管,我也算不得是什么足智多谋之辈,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同龄的兽更机灵聪慧,这法子骗骗外行的瓦尔瓦拉,骗骗汉克诺夫那个蠢钝的家伙,包括骗骗路杰,还有满脑子都是他的少爷的小豆腐,或许,他们几个都会上那两个兽的当,但对我来讲,他们拙劣的演技和草率的谎言恰好就是给我露出了尾巴让我抓! 更何况,这次就连路杰也觉得不太对劲了,这足够说明问题,同时,路杰能够开始怀疑这两个家伙,也让我觉得挺欣慰的,毕竟,这就说明他又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过度单纯,过度善良,过度懦弱,过度容易相信别人,且能够做到对潜在的危险抱有警惕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由于背负着『神裔』的身份,所以从小到大,我朋友其实并不太多,而且我对我的很多朋友的性格问题都不会过多干涉,但,唯独路杰,我却是很乐于看到他在性格上的成长,而每当他有所成长,我都会觉得非常开心,非常欣慰。 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随着我和路杰相处的时日变多,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和最开始的纯友情变得不太一样了,这份友情,似乎掺杂了什么奇怪的色彩,我说不好这到底是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是我无意间生成了把路杰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态度,想要见证他的一生,所以才对他的性格成长感到欣慰吗? 真是这样吗? 唐突的迷茫让旅途中的我不由得看向了被霞光铺满的天空。 我和路杰的友情,好像真的变得不太纯粹了。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帕尔村还是那个老样子——用天然砖石混合树胶和面筋制成的粘合剂垒砌而成的房屋,四处可见,纵横交错,依山而建的斜坡麦田及果园,纯靠村民们的脚走出来的土路,还有散发着闻了就想吐的气味的沤肥用的土坑……可能除了有些房子翻新了,以及多了几台农事设备之外,这里真的和我小时候跟着瓦尔瓦拉的外公外婆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呦,我瞅着这儿也没啥变化呀。” 我四处张望道,瓦尔瓦拉轻轻踢了一下我的腿,对我说道。 “别那么毛手毛脚的……可别忘了我跟你交代的事情。” 话音刚落,她就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从她露出来的小半边脸来看,她好像脸红了。 我坏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脖颈,然后说道。 “知道啦,玻~璃~大~小~姐。” (注:玻璃大小姐:这是艾赛克莱特国内所流传的一种对处女的称呼,具有很强的调侃意味,一般来讲只有流氓无赖调戏良家女子,男性之间扎堆聚会讲述有颜色的段子,亦或是情侣之间男方对女方调情时才会这么说,并不算是个礼貌用语。) “啧……你怎么这么讨厌?!谁是玻璃大小姐啊?!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嘴?” 她又羞又气,眼中冒出火来,我这才意识到玩笑可能有点开过头了,于是觍着脸在她面前卖乖求饶,虽然,她平时看起来非常的风风火火的,但总归还是个柔弱又心软的小娘们儿,我又跟她是从小玩到大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她自然也只是嘴上不饶兽而已,最后,她也只是气鼓鼓地说了原谅我,但还是让我记住遵循她那阵儿搁火车上跟我说的话。 我满口答应,但这一答应下来吧,就又有点后悔,理由嘛,老简单了,那就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咋装成文质彬彬的样儿! 我虽然无论从哪个面儿上看,都是个众兽眼里的“矮蓝毛儿”,但好歹我也清楚我自己个儿是个什么样的兽——尤其是在没文化和脑子不灵光这两点上。 (注:矮蓝毛儿:艾赛克莱特国内对不良兽士的蔑称,这个典故来源于艾赛克莱特国历史上臭名昭着的卖国流氓杰勒斯基,相传杰勒斯基是一个有侏儒病的灰熊兽人,又因为他天生就具有古怪的灰蓝色毛发,因此当时的兽们都称之为“矮蓝毛儿”,后这个形象的称谓就被艾赛克莱特的兽人们用来指代一切不良兽士。) 所以,让我这么一个抽烟喝酒抢劫飙车不学无术出口成脏的“矮蓝毛儿”,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真的是不小的考验啊。 但现在吧……想推脱不仅不合适,而且还来不及了…… 所以我该咋办呢?难不成让别的兽教我?让最会装的那个兽,娄鸣来教我? 哼,快拉倒吧,我■■才不让他教我呢! 那……嗯,要不然…… 我脑筋一转,然后兴冲冲地拿出手机给弗拉基米尔发去了消息。 “喂,你平常是怎么在你们学校里应对那些老师啥的?” 发去这个消息的我等待着弗拉基米尔的回信,但是最后却只得到了他发来的一个问号。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发来了语音消息,而我遂也放慢脚步,来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和他开语音交流。 “哎呀,说来话长,你就别问因为啥啦!快告诉我你平常咋在学校表现的吧!” “嗯……就,就和平常一样啊……” 听得出来,他有些犯难了,而我自然也是对这个答案完全不满意。 “啥叫和平常一样啊?你■■在你们学校里也飙车抢劫打家劫舍是吗?” “怎么可能……我要那么做会被开除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是咋表现的啊老兄!?” “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你要配合那个叫娄鸣的家伙来执行什么任务吗?是潜入敌方的间谍任务还是……” 这家伙又开始瞎想了,听到娄鸣就来气的我趁他话还没说完就插嘴道。 “■■的扯■呢?!我怎么可能听那个水桶腰的臭肥猫的话,本大爷才没那么窝囊呢,哼!” “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非要问我真的奇怪的问题?” “唉,没啥,就是要……要见瓦尔瓦拉他外公,这小泼妇非要我表现得文质彬彬的……这■■不是难为我嘛,哎呀,弗拉基米尔,你可是我的好哥们儿诶,所以你就帮哥们儿我这个忙吧,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装出那个样子吧,拜托拜托了!事后我会请你喝酒的!” 我如实回答道,并恳求他帮我,他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乐个p啊!■!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哥们儿我现在可是要大难临头啊!” “哎呦……瓦尔瓦拉……瓦尔瓦拉她到底想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居然……居然让你去演那种文质彬彬的兽,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实在……哈哈哈哈哈想不出你装成文化兽的样子……可能,可能跟,呃……那,那个默剧叫啥来着……哦,对,《煤炭时代》,对,就跟这部默剧的那个不懂装懂的苏罗斯基老板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煤炭时代》,这是一部一百多年前,在我们艾赛克莱特非常有名的讽刺默剧,是来影射当时兴建的工厂所导致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我以前也看过,但不觉得这部剧有啥好看的地方,而弗拉基米尔说的苏罗斯基老板,则是这部默剧之中主角的上司,是个总是不懂装懂,又总是认为是个见多识广的绅士君子,非常扭捏作态,非常装的一个丑角。 这小子居然拿这种丑角来跟我作比较,我看他是■■的有点欠扁了。 “行——啦——别乐了,快给我出点主意想点办法吧,我可不想搁瓦尔瓦拉她外公面前丢脸!” 我咬牙切齿道,弗拉基米尔这个时候也暂时止住了大笑,呼哧带喘地说道。 “呼……呼……其实……呃,其实我……我觉得吧,哎呦……你,你没必要……那么听瓦尔瓦拉的话……他外公你也知道,不是个特别看中自家后代交往对象的学识的兽,而是看品性……要,要不然……怎么瓦尔瓦拉她父亲,就那么个好吃懒做的懒汉闲熊,还能娶到瓦尔瓦拉的母亲呢?究其根本不还是因为瓦尔瓦拉她父亲游手好闲归游手好闲,但也是个知道疼爱妻子,有那么一点担当,心又特别善的兽嘛!这事儿啊,虽然你们可能看不出来,我可是门儿清。” “可■■的问题是,我脑子不灵光也就算了,这脾气秉性也不好啊……你看看,咱俩都当过帮派分子,我还飙车抢劫,打家劫舍,抽烟喝酒,张口■■■闭口■■■,这,这……” “不是,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拍你那大■■啦!汉克诺夫,你就看不出来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吗?” 然而,在我罗列我的问题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却悄悄严肃地说道。 “优点?” 他这个问题完全问住了我。 优点?像我这样的兽还真的有什么优点吗? 不可能的吧,我咋会有什么优点…… “汉克诺夫,你真的不觉得吗?有时候,你虽然表面上挺浑的,但内心特别的纯洁,而且爱憎分明,待任何兽都特别率直真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尤其是在经历了‘黑太阳帮’这档子事之后,你这性格上的几个小优点就显得特别突出。” “啊?是吗?” “当然啦,而且吧,除此之外,你也不是那么傻,不然的话,一来你也不会那么着急忙慌地来问我啦,因为真正的傻子,这个时候应该原地踏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二来,你有时候说话做事也其实特别喜欢思考,长于认真对待,喜欢刨根问题抓主要矛盾,只是,你自己总是找自己脑子不灵光的借口来骗自己,所以就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 “哎呦我■,你说的这真是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简直是难以置信! 这■■的怎么可能是我啊! 我要是真的意识到我的脑袋其实并不是不灵光,我■■早就乐开花了,而且这种事我也能想出用来应对的策略,而不是让弗拉基米尔当我的智囊和顾问。 “当然啦!还是那句话,你老是拿自己脑子不灵光,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借口来自己骗自己,所以,你自己身上的闪光点,自己是根本就看不到的,反而是我们这些外兽,看得一清二楚……好啦,汉克诺夫,我的好哥们儿,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聊啦,等下你见到瓦尔瓦拉的外公,替我道声好,而且你只要记住,你没必要去装成一个文质彬彬的兽,做你自己,就完事啦!” “啊?” 我本想接着问,可他却下线了。 唉…… 做我自己,就完事了? 这真的,可能吗?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思,逐步来到了瓦尔瓦拉的外公家门前。 本章,完。 第388章 帕尔村:其二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王子殿下,属下这就将营地布好,然后在烧点热水为您沐浴和烹饪,在此期间,您就在这棵树下休息休息吧,不要累坏了圣体。” 见我侥幸活了下来,我的近侍凡卡喜出望外,忙以平时那副诚惶诚恐的态度伺候我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为我担心,看到我活了下来后转忧为喜,还是只是怕就这么回去会被杀头,看到我没事这才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去死了,所以才很开心。 可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懒得去管。 倚靠在背后的一棵大树上,回想着过去几天的遭遇,仍觉得心有余悸啊。 我的名字是哈库鲁斯?d?维克托洛维奇(heracles?dxqun?viktorovich),是统治这个国家的皇室中的二王子,前些日子,为了视察国有矿山的开发进度,我跟随着一众侍卫去了那里,在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后,我便打道回府了,只是…… 只是,在我的队伍途经帕尔森林的时候,遇到了不测。 不是像龙卷风,暴雨之类的天气灾害,也非诸如地震和山体滑坡这样的地质灾害,更不是遇到了潜伏在国内的邻国敌特分子或者是不满皇室统治的势力……我们遇到的不测,是一个我们所有兽都从未见过的奇怪生物。 那个奇怪的生物,要怎么说呢……我只是依稀可以看出来像是个熊兽人的模样,因为它的耳朵和尾巴和我们熊兽人的耳朵与尾巴非常相似,包括面部的轮廓和幅度也大差不差……只是他四肢着地,身形庞大,躯干和脖颈又被拉长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牙齿和指甲生长得极为杂乱,有的指甲已经内嵌进肉中,有的牙则是长在了一起,看起来无比狰狞,若说不是熊兽人的样子,也不起不可以。 而除此之外,这个奇怪的生物的全身还附着着一层厚重的,像是泥土和岩石一样的东西,这层东西的表面生长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植物,而且非常坚固,别说是弓箭刀斧了,即便是我用那把从格雷斯雷德国采购的新式狙击枪都打不穿! 如果拉近距离,去看其体表的缝隙的话,还可以发现它的体内有着翻滚着的火山熔岩,为什么我这么肯定那是火山熔岩?很简单,因为那个怪物用喷吐烈火和熔岩的方式来攻击我们,负责抬轿的车夫之一,那个高大壮硕的拉尔夫就是被熔岩活活烧死的……我至今想起他的惨状,都会觉得心悸不已。 只是,那种熔岩却很奇怪,似乎只会燃烧和吞噬兽人,而不会燃烧森林中的植物,要不然,我肯定会当场葬身火场的——哦,我的大地之父啊,我该感谢那怪物的熔岩比较特殊吗? 遇到了这等恐怖的东西,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死的死,逃的逃,不见的不见,而我想,现在除了我之外,整个队伍活下来的,大概就只有凡卡一个兽了吧。 至于我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嗯……这是个好问题,可能是因为大地之父保佑吧,我遇到了一个自称“山峰精灵”的鹿兽人,那家伙说是能带我到安全的地方,但日后必须要我帮他一个忙,我答应了,那家伙只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放在地上,然后,一条闪烁着白光的道路赫然出现在了地表,他让我顺着这条道离开,切莫回头,为了活命,就算这家伙说话时有些颐指气使,我也不敢不遵循,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就来到了森林的外围,而在这里,我遇到了同样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凡卡。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看着灿烂闪烁的星空,我侥幸一笑,不顾一切礼仪,像那些做完粗重活儿的庶民一样,双腿叉开,双手垫在脑袋后面休息了起来。 唉,如果这个时候芭芭拉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芭芭拉还是太任性了,如果是温柔的珍妮弗或者很有姐姐风范的吉安璐会更高,只是可惜,吉安璐早就和我分手了,而珍妮弗又老是病怏怏的。 嗯……那要不……安娜?伊莲娜?艾利卢卡?又或者是莫妮卡?莎拉波娃……不,不,我想要不还是冬妮娅更好…… 在脑子里臆想着我那些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们,我逐渐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疲累和伤痛,果然啊,对我来讲,她们就是我的专属万能药…… 看来,即便是为了她们,我哈库鲁斯?d?维克托洛维奇也要活着回去!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弗拉基米尔的建议到底有没有用。 说是要让我做我自己,这怎么可能啊……且不说瓦尔瓦拉他外公会不会把我赶出去,瓦尔瓦拉如果看到我还和平常一模一样都得对我拳打脚踢了吧。 哎呀,这可咋办啊——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她外公家的门前,马上就要进去了,而我此时此刻却冷汗直流,生怕出现什么不妥。 咋办啊?咋办啊?■■的咋办啊? 我想挠头发泄一下情绪,但一只手被瓦尔瓦拉握着,一只手提着行李和礼品,想腾出手都不行。 我…… 我…… 我难不成,真的害怕了吗? 我难不成,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胆大? 我……难不成…… 还没等我寻思过来,突然,眼前的一切就都发生了改变。 我居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海边。 我■,这难不成又是那什么『神启现象』?! 我环顾四周,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看起来比我年纪大一点,但好像也不是太老的熊兽人。 他穿着一身黄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根奇怪的棍子……好像是一些魔法师用来施展魔法的魔杖? “你■■的是谁啊——是不是想问我这个呢?啊?■——很~大~的~小~胖~友?” 这个家伙边说出了我要说的话,然后突然来到了我的面前,一边用魔杖挑着我的下巴,一边还玩弄着我的胸口,还用一种极其■■的欠揍的语气对我说道。 “滚,别■■的对本大爷动手动脚的!你■■到底是谁?!快点给本大爷报上名来吧!” “哎呀,还挺蛮横的嘛……你这种又蛮又楞又自大的个性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不过嘛,哼哼,就算告诉你我是谁,你又能拿我怎样呢?别忘了,这里又不是现实……呵呵呵,手感不错嘛。” 我有些急眼,想一把把他推开,但还没等我出手,这家伙就绕到了我的背后,用他的魔杖恶作剧般地戳了我后面的屁股蛋子,我气急败坏,想揪他领子,但这次他却骑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一时之间没掌握好平衡,摔得那叫一个惨。 “哼,哼,哼……话说在前面,凭你现在这半吊子的实力,想要对付我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咳咳,言归正传,你应该清楚这是『神启现象』吧?所以你也应该明白,现在你所看到的我,可能不是真正的我,又或者是一个虚影。” “你■■别说那么多废话!把你是谁,你想干嘛,都■■快给本大爷讲明白了!本大爷脑子本来就不灵光,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事情!我劝你别■■得给我一堆谜语让本大爷猜!” “好好好,那我就言简意赅的告诉你吧……首先,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到最后你一定会明白,其次,我之所以出现在『神启现象』里,是因为……想跟你玩个游戏,你看如何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睛还和一般兽不咋一样,居然是一金一银的异色瞳! “啥游戏?快说,别磨叽!” “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呵呵呵……” “啥玩意儿?勇敢者的游戏?” “没错,就像……扮演骑士讨伐恶棍一样,总之,你很快就能明白了,我,先告退一步。” “喂,你这还不一样是……”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风景再次改变,我回到了现实。 “■■的……” 我暗自骂了一句这没头没尾的『神启现象』,随后就被瓦尔瓦拉带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啥的,还和以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墙好像又重新刷了一遍漆,这让原本就挺敞亮的屋子看起来更得劲儿,更亮堂了。 “外公,你在家吗?” 瓦尔瓦拉叫了一声,而随后,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立刻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身上还挎着一个脏兮兮的围裙,他见到瓦尔瓦拉,就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并亲吻她的耳朵。 “哎呦,俺的宝贝外孙女儿,你可算是回来喽~” “好啦外公,我都已经成年啦,别再亲我耳朵啦,又不是11岁以下的小孩子了。” “啊呀啊呀,是啊,俺的宝贝外孙女儿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嘿嘿……啊,这,这个是小格里菲斯吧,瞧这脸,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多英俊呐。” 瓦尔瓦拉的外公一抬眼望见了我,叫出了我名字里非常靠后的那一段,这胖老头儿从以前就这样,记不住我名字最前面的,也是大家最常叫我的部分“汉克诺夫”,反而是记得我名字很靠后的那部分“格里菲斯”,没想到现如今还是这个样子啊。 “嘿嘿,是啊,外公……我们这,这……这刚刚……”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吧,此时此刻,看着他的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了,而只是我这一动脑子,一思考的功夫,娄鸣,那小子又凑了过来,对瓦尔瓦拉的外公说道说道。 “您好呀外公,我们是瓦尔瓦拉和汉克诺夫的朋友,听他们说要来这里玩,所以我们也跟过来了,哦,还有这位安娜婆婆,她是过来这边寻找特殊草药的,我们目的地一致,所以也把她老兽家带上了。” 而那个叫安娜的老太婆也随着娄鸣的介绍,拄着她那根拐棍,缓缓地从娄鸣身后来到了瓦尔瓦拉外公的面前。 “我看您好像比我年轻,您老今年多大岁数啦?” 安娜老太婆问道,而瓦尔瓦拉的外公则如实回答,这让她笑了笑,说道。 “哦,那我可要比你大一点了,所以……叫您亚历山大老弟如何?我听您的外孙女儿说过您的名字。” “行,行,安娜老姐姐,你叫俺什么都行,俺还正愁没个大姐一样的兽天天唠唠嗑解解闷儿呢,您啊,来得可真够好的,嘿嘿嘿……那个,欢迎大家来到帕尔村,俺们帕尔村虽然不是什么发达的地段,但可是拥有着很多艾赛克莱特的良田,是参观田园山野风光的好地方,这段日子呢,大家就尽情在这里玩吧,只要不去森林里就行……哦,差点忘了说了,瓦尔瓦拉说了要跟你们一块来,所以俺也给你们收拾好房间了,就看你们愿意住哪儿了……行,时候不早了,咱先吃个饭,喝点酒,饱餐一顿吧。” 他的脸上洋溢着憨厚质朴的微笑,这和我记忆之中的他的形象不谋而合。 而跟随着他的步伐,我们来到了这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房子的后院,那里摆着一张餐桌,餐桌上不用多说,自然是罗列着今天的晚饭,我这走了一路,又忐忑了一路,自然是饿得快不行了,想要冲上前去大快朵颐吧,但又怕瓦尔瓦拉的外公他觉得我吃相不太行,眼里没有其他兽,于是,我强忍着肚子里的饥饿,在其他兽入座完毕之后,我才敢落座。 “这是用俺们帕尔村产出的杂粮烤的面包,还有这个用蛋做成的沙拉,这个,是俺们帕尔村盛产的甘蓝酒,还有……” 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他孜孜不倦地向大家介绍起了桌上他做的饭菜,而我却在饥饿之余,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凝望着餐桌上的一切,却越发觉得忐忑,越发觉得不安,越发觉得紧张。 那么,我又该咋办呢? 本章,完, 第389章 帕尔村:其三 巫师来到了南方的高岗之上,拥有着强大魔法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山匪老大的面前,他毕恭毕敬地向他求取黑色神铁,可那山匪老大并不同意,而这也在巫师的意料之内。 巫师笑了笑,对山匪老大说:“大王,那黑色的神铁能够打造任何武器,诚然是可贵的宝贝,但,财不外露,您这神铁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的绿林盗匪觊觎,那个时候,您确定您和您的手下真的可以保护好这神铁吗?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巫师都能毫发无损地来到您面前,更何况别的山匪呢?总之,虽然这是一块宝贝,但也可能是一个祸端的线头啊。” 山匪老大思考了一下,说,“嗯,你说的在理,这神铁虽然是宝贝,但反过来也可能给我带来麻烦,你既然这么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就这样,巫师拿到了神铁,随后又打了个响指,去了北方极寒之地,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冰层中央,并利用那块黑色的神铁化作长沟,成功从冰层之中捞出了白色的宝石。 ——以上为《巫师与锡兵》节选片段。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你怎么……不吃东西?” 坐在我身边的路杰发现了我不对劲儿,于是轻声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肚子都震天响了却一口食儿都不动。 “这,难道是不合胃口吗格里菲斯?” 眼看着瓦尔瓦拉的外公面露难色,我连忙掩饰道。 “不,不,不是……我就是,是■……是有点走神了。” 差点出口成脏的我脑门儿上冒出一层冷汗,面对着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有些怀疑的目光,我恨不能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现在我■■只希望这老头儿对我的印象不要变得太坏。 “走神?” 娄鸣这个时候发话了,轻声喃喃自语,我看到他眉头突然皱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平静——这速度老■■快了,比弗拉基米尔平常打■■那速度都快。 不用说都知道了,这水桶腰的死肥猫肯定有自认为发现了什么了呢,指不定之后怎么追问我呢,哼!但是不好意思,本大爷怕是要让你失了个大望了!因为其实我刚才■■的压根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氛围不得劲儿,脑子空白而已,说走神纯粹是编瞎话给自己掩饰尴尬。 不如……不如等下就用这个来逗逗他——蔫儿坏的主意一出,我有点憋不住笑,这个时候,我这不灵光的脑袋总算是随机应变了一把,将这种坏笑转变成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所谓绅士的礼貌微笑,对瓦尔瓦拉的外公说道。 “哈哈,是啊,因为这一路走来也挺累的嘛,的确会走神……嗯,既然大家都动餐具了,那我也不客气了!非常谢谢您能给我们提供这顿大餐。” “嘿嘿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哎呀,俺们帕尔村的村风,就是主打一个热情好客,更何况我这一把年纪天天没事干,你们来了,我还能做点家常饭菜活动活动,来,多吃点,多吃点啊。” 老爷子似乎被我哄开心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有点紧绷着,接过了他切给我的那一份“大衣沙拉”,然后自己又取了几片用大蒜和黄油烘烤过的面包片,搭配在一起,放进嘴里大快朵颐,吃的时候也是一反常态的细嚼慢咽,绝对不表现出一点粗俗的地方。 (注:大衣沙拉:帕尔村当地特色美食,在寻常土豆沙拉的基础上加入了甜菜与帕尔甘蓝,并将其灌入铺有萝卜片的模具以塑形,脱模后淋上辣酱汁和烘烤后的麦粉或者坚果碎,最后撒上的坚果碎或者麦粉看起来很像给沙拉本身穿上一层厚重的大衣因此得名。) 我对吃东西这件事上平常也没有啥过分的追求,因此也不是特别懂啥叫舌尖上的享受,不过,这个大衣沙拉和面包的搭配真的绝了,尤其是里面的甘蓝菜,在有甘蓝菜特有的草味的同时,还带着一股意想不到的酸甜,和沙拉里的其他材料融合得特别好的同时,也和面包里的大蒜味儿非常搭配! 我■,我是真没想到我平常最不喜欢吃的甘蓝菜还能好吃到这地步! “喂!你,怎,么,了?怎么又在那里发愣啊?” 瓦尔瓦拉见我又有点呆了吧唧的,于是发话了,她正坐在我的对面,也就是她外公的身旁,这时候的她像平常那样气鼓鼓的,但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生气的样子,我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咋了,总觉得挺可爱的,于是回答道。 “哦,太,太好吃了,所以走神了。” 和刚刚不同,这次我是真的走神了,怪就怪这个大衣沙拉太好吃了,尤其是里面那酸酸甜甜的甘蓝菜。 “今天你都走神好多次了,能不能专注一点啊?” 她好像仍有点不依不饶,这个时候,她的外公发话了。 “唉,好啦,格里菲斯好不容易来咱一趟,你就别老挑他毛病了,你看他,多好啊,多壮多有礼貌一小伙,哎呦呦,还记得以前的格里菲斯,那还是个小不点呢,转眼间就都成大孩子了,嘿嘿。” 瓦尔瓦拉的外公这话一出,大家全都沉默了,原本刚让我觉得开始变轻松的吃饭氛围突然又尴尬了起来。 只见瓦尔瓦拉一副无奈的样子,路杰挠挠头,那个熊猫小子虽然在踏踏实实的吃饭但听到这句话就开始憋笑,安娜老太婆则是看看我,又看看瓦尔瓦拉的外公,欲言又止,但又说不出什么,至于娄鸣,这个小子把头低了下去,但不用想我都知道,他绝对在坏笑!绝对的! 他们为什么变得沉默,让吃饭时的氛围又冷得跟冻土郡的冰窖一样,我心里门儿清着呢,哼,不就是我平常的表现配不上“有礼貌”这个形容词嘛! 真是的,咋一个个的都这种反应,是■■生怕我给老爷子留多点好印象咋地?!■■拆我台很好玩是吧? “呃,咋,咋啦?” 或许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冷场,瓦尔瓦拉的外公转喜为忧,看着大家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对您说汉克诺夫以前是个小不点有点吃惊,对吧大家?” 娄鸣——这个时候他抢在我面前给我打圆场,■■的,要不是当着老爷子的面得好好表现,我恨不能现在就发作!谁■■要你给我打圆场啊?啊?! “是啊,我们都很吃惊呢。” 路杰附和道,但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我正心想这是咋了,随后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呼,真■■的及时——我赶快离开座位,跑去一边接电话。 来电话的居然是刘枫,我毫不犹豫地接通,问他那边咋了,为啥要给我打电话。 “你们……呃,教堂那边有没有锁头啊?或者这附近有没有卖锁头的杂货店?” “啊?锁头?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啧,你别管了,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啊,我想想啊……锁头,锁头……这玩意儿好像教堂里没有,不过我看咱们住的那个新旅馆旁边有个店是专门卖这些的,你要不去哪儿看看?” “得,又得回去一趟。” “啥?你说啥?” 没反应过来刘枫嘀咕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让他说清楚,但刘枫却告诉我没事,问了下我们此时此刻的位置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是,他■■的要锁头干啥?莫非是要锁什么东西吗?但不应该啊,他现在不应该在医院照顾罗娜呢吗?怎么会问我有没有锁头呢? 这■■实在是有点让我有些想不明白啊,到底咋回事呢? 不甚明白的我看着手机屏幕,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电话响起,浑身不自在的汉克诺夫赶快从饭桌那里离开,跑去接电话了。 非要装成一副绅士的样子,而且半天不冒一个脏字,这还真是难为他了啊。 不过也好,在这种被约束的情况下,他还能够稍微消停一会儿……之前一个刘枫脾气暴躁脏话连篇的就够受的了,这段日子又加上一个他,和刘枫一样脏话连篇脾气不好也就算了,偏偏这家伙还又自以为是还又憨又蠢,虽然他自己能意识到自己脑子不好使,但却不思进取,从来都不想着磨砺一下自己的脑子让他稍微灵光一点……这家伙,除非是他自己想进步,否则我真的有点带不动啊。 而见他离开了座位,我也便开始了我的计划——要知道,我们来这里可并不是奔着吃吃喝喝,游玩观光来的,而是要弄清帕尔森林的情况,深入其中,把兽救出来,然后再想办法让那个卡西奥佛家的小少爷乖乖地把治愈罗娜的解药交出来,否则,罗娜这条命可就危险了! 而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的,就是让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别来打扰我们,我有预感,那些家伙绝对会在这两天的晚上行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击他们,但现在,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只能采取按兵不动,而只要有什么动静,我也一定会在保证其他兽安全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做掉他们。 当然,这个“做掉”也仅仅是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乖乖走兽,而非伤及他们的性命——尽管在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法律现如今已经形同虚设,但,手不沾血是我最起码的底线,我可不想欠谁的命啊。 “说起来,汉克诺夫以前真的是个小不点吗?” 借由亚历山大的话头,我开始以汉克诺夫为切入点,与之搭话。 “是啊,差不多是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他跟着那位神父,俺外孙女儿,还有另外一个小男孩,来了俺们帕尔村,哎呦,那个时候的他真就是个小不点儿,虽然年纪都差不多,但三个小孩儿里数他最矮,也就数他长得好看还懂事,俺们村里的兽,一个个地都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呢,哈哈哈——” 他爽朗地笑着,而他身边的瓦尔瓦拉表情丰富,我想,若不是瓦尔瓦拉非要让汉克诺夫装成那个样子的话,他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毕竟现在的汉克诺夫,哪里谈得上是懂事,又哪里谈得上是可爱啊。 “唉,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这孩子都长得那么大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不点了,俺这外孙女儿,也长大了,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唉,就只有俺,变老咯,不中用咯……” “外公,您别那么说嘛,您哪里不中用了?在我眼里您一直都很好啊。” 听到自己外公说出悲凉的话来,瓦尔瓦拉立刻安慰了起来,然而亚历山大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是啊,时间过得的确很快……那个,我想,我想村子应该也……有变化吧?包括,这周围……呃,对吧?” 见时机合适,路杰也和我一唱一和,把话题扯到帕尔村及其周边地区上,但显然他有点太心急,又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就差点把我们的目的是帕尔森林这件事吐露出来。 “是啊,我之前在学校里搞小组研究活动的时候,查到过您们村的资料呢,听说这里的耕作技术和制度近几年来进步了不少呢。” 我接着说道,但并未急着提帕尔森林的事情,而是把话题放在了村子里的农事耕作上。 “哦,是啊,都用上了大城市里运过来的机器了,哎呦,这玩意儿可真厉害啊,收麦子种麦子都不需要那么麻烦了,俺们直接开着那些机子在田地里逛上几圈就够了。” “是啊,机器什么的,的确挺厉害的,唉……” 这个时候,安娜婆婆插了句嘴,表情一如她的内心一样百味杂陈,这或许是一句对魔法文明就此覆灭,已经被时代所抛弃的感叹,也可能是单纯地对自己本身命运因派系斗争和科技武装伤害过的控诉。 “是吧?是挺厉害的吧?哎呀,这些东西可是俺们村家家户户都背了银行贷款,又凑了钱买的,好在,没过几年就都还上了,只可惜,俺们这村,用作耕地的地方太小,这机子虽然大部分时候好使,但也有不好使的时候,但比起它给俺们村带来的庞大利益,也不算啥啦。”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您们不拓展一下村子里的耕地面积呢?我们这一路走来,我看刨除居民区,您们村子这周边空地什么的也挺多的啊。” “哎!这可不行,虽然俺们村周边空地挺多,甚至还挨着一座森林,但那些地,都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呢?” 亚历山大摆摆手说道,我见他开始中套了,于是接着问道,并向瓦尔瓦拉使个眼色,让她把帕尔森林的事情引出来。 还在火车上的时候,瓦尔瓦拉就已经听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同时,她也给我讲述了她的故乡帕尔村那里流传着的一个怪谈故事——“林怪”! 很久很久以前,帕尔森林那里还是一块荒凉的空地,然而有一天,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刀枪不入,口吐烈火寒冰,凶猛无比的林怪,它大肆伤兽,毁坏庄稼农田,又用火焰烧干所有水源,使当地百姓民不聊生。 而这林怪的所作所为,也惹怒了司掌这块土地,保证兽民安居乐业的赤之神,于是,祂和绿之神一起,令原本是空地的帕尔森林长出无数参天大树,形成了一座森林囚牢,将林怪封印其中,为百姓除了一害。 原本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就在科技文明兴起之后,一些企图开发帕尔森林的地产商开始对这里动土,结果无意中就将林怪的封印打破了,那林怪恢复了自由,在森林之中吃掉了那个地产商的团队后,又跑到了帕尔村搞起了破坏,而为了保护家园,帕尔村全村奋起反抗,以死了不少兽为代价,这才把林怪赶回了帕尔森林,而那些活下来的兽,为了不被林怪骚扰,则在更远的地方,建立起了如今的帕尔村。 这就是帕尔村的“林怪”故事,而不用多说,这个故事中的“林怪”,应该就是那些『曼纽』成员在帕尔森林遇到的未知生命体,也就是我们即将联手面对的大敌。 只是,关于这个“林怪”,我们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他的能力之外,弱点,长相,还有其他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就连基托内也查不到有关于它的任何线索。 而我们这一行中,安娜婆婆显然是知道点有关于“林怪”的事情的,只是无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后来,我是用了『心声之书』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肯说,而是她,包括整个『花园会』的成员都被兽下了『钳口结舌咒』!那个施术者要他们把“林怪”的事情彻底保密,所以,作为曾经的『花园会』成员的安娜婆婆,才只能透露自己虽然能够协助解决“林怪”的事情,但却无法说出任何有关于“林怪”的信息。 这就让我对这个神秘的“林怪”更加好奇了!一个被神明所封印过的古怪生物,居然和『花园会』有着关系,而且,整个『花园会』还要被迫隐瞒它的一切消息,这说明,这个“林怪”是大有来头的,搞不好,解开了他的谜团,还能揭露一些魔法文明不为兽知的秘辛呢。 所以,这就更需要我们先去帕尔村,问一些知情兽士来搜集更多情报了。 而好巧不巧地,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就是年轻时曾经亲眼目睹过“林怪”的兽,兴许他会知道一点什么。 “那里不能动的!因为森林里有‘林怪’!” 得到了我的暗示,瓦尔瓦拉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林怪”的名讳。 而亚历山大先是大惊,然后脸色一沉,说道。 “对,对,那里有‘林怪’,所以算是被诅咒的土地!俺们这些村子里的兽,平常连去帕尔森林砍柴,都得是在外围那里,绝不深入一步,更何况……在那里毁林改田呢,给俺们多少个胆儿,都不干这送死的勾当!” “哦?‘林怪’?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哎呦……你这小胖墩儿怎么还问上这个了?” “啊,因为有点好奇嘛,我啊,平常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奇闻怪谈了,对吧路杰?” “啊……是啊,他,他经常在……宿舍里听这些。” 路杰结结巴巴地替我做保证道,但看到他因为说谎而憋得铁青的脸,我顿时有点后悔这么说了。 “诶,我记得外公你说过自己年轻时见过那个‘林怪’的来着啊……要不,您给我们讲一讲吧,讲一讲‘林怪’的事?好不好嘛?” 面对自家外孙女儿的撒娇恳求,亚历山大显然是难以拒绝,于是,他跟我们说道。 “这个事情嘛……俺,俺可以讲,但你们可记住了,别到处说……有些兽,不愿意这个事儿外传的。” 说罢,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然后讲述起了,他早年间遇到“林怪”的故事。 本章,完。 第390章 三则故事 巫师来到了恶魔的面前,利用黑色的神铁当场锻造出宝刀,又将白色的宝石安装在宝刀上,为获得那硫磺戒指,与守卫他的恶魔交战起来。 “你一个巫师,竟然不选择使用你的魔法吗?啊?” 恶魔挑衅着佯装战败的巫师,用手指挑动着他的脖颈。 “我现在可是很轻易就能把你杀了哦,如果你想保命的话,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见识一下魔法,见识一下你那引以为豪的魔法啊。” “喂,我说,快点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魔法!” 巫师不为所动,并装出气绝身亡的样子,这让恶魔觉得非常无趣,想要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只是,正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巫师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轻松地看着恶魔的背影,说道。 “魔法,我不是一直都在用吗?只是恶魔先生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使用了魔法。” “什么?” 此时此刻,恶魔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巫师的计谋——巫师利用了魔法,配合白色宝石,放大了大刀之上的寒气,一直降下雪来,并逐步诱导恶魔,用他的脚印作为笔,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这个法阵将恶魔定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恶魔先生,这下,你总算是见识到你想看的魔法了,而我,也要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巫师深入恶魔的巢穴,那里一片黑暗,又充满了刺鼻的硫磺味道,这让巫师不得不戴上假面来保护自己的嗅觉。 虽然确定恶魔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但是,他却仍然听到了巢穴之外恶魔的说话声,这或许是巫师的错觉吧。 而在巢穴的深处,巫师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硫磺石壁,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这让巫师确信,他所要找的东西,硫磺戒指就镶嵌在其中。 “该怎么办呢?破坏这一大块硫磺石壁吗?” 巫师自言自语道,凝望着面前的硫磺石壁,只是用出了穿墙的魔法,然后,一步一步走进石壁之中,最后,在石壁的深处,他取得了那枚硫磺戒指。 但就在他取得戒指的刹那,天摇地动——似乎,这枚戒指是为了守护这里的山体和石壁,因此才镶嵌在这里面的。 真是大麻烦——巫师心想,然后以毕生最快的速度跑出恶魔的巢穴,外面的恶魔此时此刻也因为山体的巨变而逐渐崩溃,巫师可没有什么心思顾及他,于是,飞也似的顺着来时的路线一路狂奔,半路上还用了加速魔法,这才从不断崩溃,并逐步坍塌成一片平原的东方山谷之中逃脱,免于被山石碎片彻底掩埋,就此丧命的结局。 而在这之后,巫师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在稍作休息之后,他便再次踏上旅程,向着最后的西方森林的魔兽的栖息地奔去。 只要拿到这最后的红色果实,他就能和公主交差,拿到公主的项链了。 然而,公主的项链,并非他为了获得一个朋友,而要找齐的最后一样东西。 ——以上为《巫师与锡兵》节选第四段。 ……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当时的俺和现在一样,都是农民,但是那个时候俺们还不被叫做农民,而是农奴,不过也没过多久,新的国王登基了,俺们才从农奴变成了农民。 但实际上,这两个称谓也大差不差,诶呀,再怎么说,俺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没日没夜的种地,种地,种地,有时候就算是九十月份的盛夏,俺们都要下地干活啊,而且到最后,俺们每年能拿到的粮食,也无外乎就是一个从多到少,再到几乎啥都没有的过程。 就算反抗也没用的,因为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历朝历代的国王——不管他是什么兽人,品性如何,爱做什么,是谁扶植上去的,都是这个样儿:为了做做样子,收买兽心,在登基后的前几年对兽们好一点,而越到后面,就越藏不住自己的本性,开始对兽们不好。 而俺们这些兽,也早就习惯了,毕竟这也算是艾赛克莱特的一大传统嘛,嘿嘿! 俺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但也没有是个孩子就可以不干活的道理,所以俺也是每天都拼尽全力跟着爹娘下地干活,有时候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就像当时俺姐姐边干活边照顾我一样。 只是可惜了,俺们兄弟姐妹八个,现在可能就只剩俺一个还活着了,他们不是死于那场大饥荒,就是远嫁他乡,彻底没了联系,要么,就是横死在闹市区,病死在床板子上,而俺也只能亲眼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在俺面前,消失不见…… 唉,这些伤感的话题,就先不提了。 把话题扯回来吧——当时,俺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瘦小但精壮的小农奴,还记得那是一个经常下雨的秋天,十三月左右的样子吧,俺被当时的老村长选中了,要跟着粮长,包括俺爹在内的,村里的十二三个和五个军官一起把粮食向俺们艾赛克莱特的都城楹火城里运送。 别看从帕尔村到楹火城特别遥远,又有军官监视,但这对于我们这些农奴来讲算是个妥妥的肥差!首先俺们的报酬就不算少,最后俺们这些农奴过上一年的好日子了,而除此之外,俺们这一路上还能吃好喝好,甚至还能保存一点不容易坏的食物带回去让家里兽吃,哎呀,这份押运粮食的工作,真的是让当时多少兽都垂涎不已的啊! 俺们推着运送粮食的车子,一路向着楹火城走去,但连绵不断的大雨导致泥石流,这让俺们原本的路线走不了了,所以就只能选择另一条路线。 在俺们帕尔村的兽们来看,那条路是个无比惊险的路,原因很简单,因为俺们要径直穿过那个充满了不祥和诅咒的帕尔森林! 俺们这群兽向那些军官解释了这片森林的恐怖之处,但奈何俺们就只是区区农奴,那些军官完全不相信我们的说辞,认为俺们只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想要临阵脱逃,给了俺们一兽一鞭子之后,就强迫俺们向着帕尔森林之中进发。 俺们这些兽,除了俺之外,每个兽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森林,有的兽在祈祷森林中的“不祥”不要出现,有的兽则是满眼绝望,更甚者屎尿横流,浑身颤栗。 至于俺为什么没有反应,啊,因为那个时候俺爹俺娘未曾给我讲过森林里的“不祥”的事情,所以俺当时只是奇怪大家为何做这种反应。 雨一直下,俺们一直向着森林之中进发,雨水反复淋在伤口上,疼得钻心,但俺们早就伤痕累累了,一记鞭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越靠近森林的中心,大家就越是害怕,我对此根本不理解,直至…… 直至,在难得的晚间休息的时候,我俺遇到了那森林之中的“不祥”。 俺是最开始发现它的兽,说来害羞,俺原本还以为那是一棵巨大的树长在了石头上面,所以就在那上面撒尿了,结果…… 那东西,帕尔森林之中的“不祥”,从地面之中缓缓升腾而起,并转动着它那绵长的脖子,将头伸到俺面前,用两只颜色完全不同的眼睛凝视着俺。 那时候的俺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乖乖,这是个啥东西啊”,然后退后了一步,结果正好倒在他庞大的身躯上。 那东西伸出黑色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我肩膀上的鞭伤,它的口水沾在俺的伤口的刹那,俺只觉得非常痒,正想去挠的时候,那种痒痒的感觉就消失了,然后,我惊奇的发现,那道伤口居然神奇的愈合了! 吃惊之余,发现俺撒尿未归的其他兽也赶了过来,而他们在看到那个东西的刹那,全都大惊失色——除了那些军官。 俺爹想要立刻把我从那个东西身边拉回来,而他们发出的声音——尖叫,大喊,嗫嚅,这些全都惊动了这东西,那东西在看到他们之后,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然后…… 然后……算上俺爹和俺在内,俺们这一行,只有七个兽活着逃出了森林,带着惶恐与不安,将粮食运送到了楹火城。 事后,俺也从俺爹那里了解到,那东西,就是帕尔森林之中的“不祥”,曾经令帕尔村举村搬迁的魔物,“林怪”! 而俺们这一行,也被当时的国王下令,要保守“林怪”的秘密——除非他驾崩了。 ——以上为亚历山大的讲述。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听完瓦尔瓦拉的外公对林怪的描述,虽然乍听起来没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细想却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依照他的说法,那个林怪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并未对他显露出任何敌意,甚至还用自己身上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给他疗伤,直到同行的其他兽赶过来之后,才对众兽进行攻击……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矛盾呢? 按说,“林怪”应该是个非常残暴的生物才对,但是在瓦尔瓦拉的外公的认知之中,这“林怪”好像并不完全是个残暴的家伙——不仅没有袭击他,甚至还会给受伤的他疗伤! 难不成“林怪”本身并不是什么邪恶凶残的魔物,而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袭击兽吗?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往嘴里送了一口大衣沙拉,一边想着。 这里面的甘蓝菜味道很独特,居然是酸中带甜的,不过食物的美妙却并未打断我的思考。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林怪”原本在地面之中待的好好的,可为什么会突然从地下冒出来呢?仅仅是因为瓦尔瓦拉的外公的那一泡尿刺激到了他?可那个时候还在下大雨,那一泡尿,无论是触感还是气味,都会被雨水覆盖冲刷,所以这一泡尿绝对不是迫使“林怪”从地下冒出来的原因。 “林怪”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我更应该多多刺探当地兽民针对“林怪”的情报才行——瓦尔瓦拉的外公一兽之言并不可信,虽然他看起来非常健康,非常有活力,但万一他年纪大了记错了什么,或者遗忘了什么,我们又不加分析与验证,那就会给我们的前路带来不小的阻碍。 汉克诺夫回到了席位上,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庭院的篱笆旁,好似有什么兽在偷看。 那是个体型不算小的家伙,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立马转过身去,从篱笆旁边离开。 我有心想要追上去,但可惜暂时脱不开身。 …… 在赛匹克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叫做珍妮,她原本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直至有一天,她的母亲在病榻上去世,而她的爸爸也找了一个美丽的雌兽成为了她的新妈妈。 这个雌兽虽然美丽,但却有着糟糕的心肠,时常在珍妮的爸爸不在的时候虐待珍妮,珍妮的生活不再幸福了,于是,她总是去母亲的墓前哭诉。 或许是因为坎坷可怜的缘故,一天珍妮在哭诉的时候,菖蒲色的火苗从天而降,并转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犬兽人的样子,对珍妮说道。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在哭呢?” “因为我的妈妈去世了,新妈妈还对我不好,总是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还让我的爸爸在冬天剃光我的毛扔进冰冷的河水之中……” 女孩珍妮尽量止住哭泣,控诉着自己的新妈妈和爸爸伤害她的种种。 她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其实是执掌死亡的神明,菖之神。 “原来如此,那我就来帮帮你吧。” 说罢,祂给予了珍妮两根毛线针。 “孩子,这两根毛线针能够替你主持公道,拿着她回家吧。” 珍妮半信半疑,回到了家,她拿出了那两根毛线针,她的新妈妈在看到那毛线针的刹那无比害怕,她想要夺门而出,但是还没等她跑出去,她的身体就开始拆解成一根根五彩斑斓色的毛线。 而她的爸爸的耳朵里,嘴里,鼻孔里也冒出了一样的毛线。 就这样,毛线针发出了美丽的光芒,将这些毛线纺织成了一个丑陋的布偶。 原来,珍妮的新妈妈并非兽人,而是妖魔“琳艮”(ligne),这是种由富含魔力的毛线在染上雌兽■■之后变成的妖魔,能够迷惑雄兽并吃光他们的生命力,她们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因此也总是会找小孩子的麻烦。 而她们最害怕的,也便是毛线针了,这东西是她们的克星,菖之神正是为了不让那“琳艮”继续害兽,所以才动用一丝意识为珍妮送去降伏她的宝具。 …… “所以呢?那个布偶最后怎么样了?” 雄性秘书鸟兽人问道。 “最后,那个布偶流传了下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赛匹克国的特产摆件,毛毛偶咯。” 雌性秘书鸟兽人轻松回答道。 本章,完。 第391章 doll 琳艮,一种塞匹克国的民间传说之中的妖魔。 传说,这种妖魔是由心术不正的魔法师利用某个魔法,以毛线和雌兽的■■制造而成,并故意放到世界各地,这些魔法师利用琳艮能幻化雌兽,魅惑雄兽,以及吸食生命力的特性,为自己吸收了大量的生命力,并将其炼制成魔药,以供自己使用。 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那些普通魔法师和受害民众的咒骂与哭诉,民众们强烈的怨恨引来了神明的垂怜,于是,神明通过了『神启现象』将琳艮的弱点告知给了民众,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琳艮被她们的克星毛线针纺织成了布偶,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免于一死,而那些制造琳艮的魔法师们,也被一个接一个地被兽找了出来,他们最后全都被处以火刑。 只是,制造琳艮的魔法,却并未因为这些心术不正的魔法师们的覆灭,而退出历史的舞台。 因为这个魔法,并不只能用于制造琳艮。 又或者说,这个魔法的用途,广泛到难以想象…… …… …… …… ■■之术。 禁忌的魔法。 带来便利和进步的天使。 也是引导灾厄和破灭的恶魔。 这一切都…… 取决于…… …… ……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饭后,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的缘故,瓦尔瓦拉兴冲冲地和她外公聊起了天,比起平时,她的话非常的多。 这也难怪,有些女生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我的关注点并非是她,而是坐在她身边,被迫参与到这场聊天之中,明明不是什么有教养的绅士,还要愣充彬彬有礼的好好先生的汉克诺夫。 他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本来就硕大得不像雄兽的胸口因为他的昂首挺胸,正襟危坐而变得更加突出和显眼,他的精神紧绷,脸上保持着不自然的微笑,时不时还要根据谈话内容点头和摇头,皮肤流出的冷汗洇湿了毛发,蒸发出他那独特而糟糕的『本味』。 看到平时总是一副不良少年和莽撞傻瓜做派的他居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拼命憋笑,免得让他失了面子。 “外公,你看这是什么?” “哦?这是……毛线织成的娃娃吗?” “嗯,是车上的一个小姐送给我的,你看,汉克诺夫也有,而且他那个和他长得多像啊,呵呵呵~” 只见瓦尔瓦拉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正是那对秘书鸟夫妻赠予我们的“毛毛偶”。 这让我想起了有关于“毛毛偶”这种装饰品的传闻,不,应该说是隐藏在它们身上的黑暗历史吧,于是,恶作剧心起的我凑了过去,看着那个小小的“毛毛偶”,说道。 “哎呀哎呀,别看‘毛毛偶’是赛匹克国的特产,在全世界范围内无比畅销,但这玩意儿,可邪性得很呢。” “啊?邪性?” 瓦尔瓦拉的外公听到我这么说,面露好奇之色。 “是啊,传说,‘毛毛偶’是用……” “那只是传说吧?” 没想到,汉克诺夫突然打断了我的发言,虽然他一脸严肃,但心中一定在狂喜,狂喜于,终于找到了可以合理反驳我的地方。 “既然是传说的东西,就请你不要煞有介事般地说出来了,我们这里没有谁想听令兽不安的故事。”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一向自称脑子不灵光的他还能说出“煞有介事”这个词,该夸他有进步吗? 但这也算我失算了,早知道就不说这是“传说”了,这样的话就不至于让他找出反驳我的话头,弄得我很尴尬了。 不过,也好,我对面子这玩意儿一向没什么追求,反倒是他很在乎——倘若我的出丑能让这家伙找回点面子,尝尝甜头,心情变好,别一直跟我对着干从而妨碍我的计划的话,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啊,好,好,我不说就是了,闹着玩而已嘛。” 我干笑一声,替自己开脱道,而汉克诺夫似乎是得逞了,颇为得意地冲我一笑,也没有继续去刁难我,我遂不去理会这家伙,只是边在瓦尔瓦拉的外公家里参观,边时刻注意着那些令兽不安的小东西们的动向——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会不会立刻采取行动呢?还是说,只是一直监视我们,等有机会再伺机而动? 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兽,只有他们自己,我是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行动方案的,所以只能提防咯。 …… ——帕尔村的某个破旧的宅邸之中——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吗?” 雄性秘书鸟兽人看着手中的“毛毛偶”,总觉得脊背发凉。 “是啊,就是有这样的故事,所以……‘毛毛偶’才会畅销的啊,呵呵呵呵呵……” 满是灰尘的破旧沙发上,雌性秘书鸟兽人站起身来,抖动尾羽来清除身上的灰尘,凄凉的笑意在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冰冷的,皎洁的,又不祥的花朵,她秀目流转,将视线锁定在桌子上的包袱,然后伸出手来,将放在包袱之中的红色毛线团拿出,放在手中把玩。 而值得注意的是,那殷红的毛线团伸出无数细小的肉质分叉,并随着雌性秘书鸟兽人的手的转动而蠕动起来——不用多说,只要是智力正常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红色的毛线团绝非是“死物”,而是“活着”的什么东西。 “所以……师父让你用这个来…对付他们吗?” 雄性秘书鸟兽人有些不安,但仍然装出镇定和无所谓的样子,忍着内心的恶心,不去看那团吸睛的红色生物毛线团,断断续续地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哪知道,雌性秘书鸟兽人在听完了他的话,发出了一阵轻浮的笑,这似乎是嘲弄,也似乎是她内心的得意之火燃得正旺的后果。 但不管怎样,这种笑让雄性秘书鸟兽人有些慌张,尽管他比她壮硕得多,可他还是咽了口口水,并下意识退后一步,和这雌性秘书鸟兽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对付这个词,并不准确啊,要知道,现阶段我可不打算直接对他们下手……至少,要等一段时间,等目标主动现身之后,再出马才行啊,呵呵呵……” 雌性秘书鸟兽人双手环于胸前,他缓缓靠近了对面的雄性,然后微笑地看着他。 “只不过,在这之前,恐怕要麻烦你出马当那个恶角儿咯……找点事情做吧,肯尼。” “没问题……” 被叫做肯尼的雄性秘书鸟兽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转过身去,从那破旧的宅邸之中离开。 望着漫天的星辰,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拿出一个磨得闪亮的平底小铁勺,将铁勺平整光滑的背面面对自己,然后轻轻吟唱着些许零碎的咒语。 赤红色与紫色交织的法阵从铁勺背面冒出,随后融入了铁勺之中,一个兽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上面。 “什么事?肯尼?” 那个身影问道。 “师父,有件事情,我需要确认一下……” “说吧。” “她,那个雌兽……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为什么她身上的『本味』那么复杂,就好像……” “就好像,是很多兽的『本味』交织在了一起,对吗?” 勺子中的身影替肯尼说完了他想说的话,肯尼点点头,眼神之中尽是对这件事情真相的渴望。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够敏锐的,哈哈哈哈哈——” 然而,勺子中的身影并未回答肯尼什么,而是在夸赞了一句之后,欣慰又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师父?” 这让肯尼万分不解。 “life in stic,it''s fantastic……” (歌词大意:我由塑料做成,我的样子全凭人们想象……) 宅邸之中,欢愉的歌声穿出,那好像是那个雌性秘书鸟兽人播放异世界流传过来的音乐的声音吧。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刚刚所说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在意,于是,在娄鸣上厕所的空挡,我也跟着一起去。 瓦尔瓦拉的外公家的厕所比较简陋,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个相当大的便池,只不过在外面套了个木棚,又装了一个白炽灯,还在外边装了个洗手盆,不过,这里的味道真是出奇的凶猛剽悍,让我和娄鸣不得不异口同声地吐槽不愧是熊兽人,就连粪便也比其他兽人的气味大。 而在和他一块方便的时候,我掷出了我所在意的那个问题。 “你问‘毛毛偶’为什么邪性?哦,这说来话长了……基本要追溯到三千四百多年前的‘火刑审判’了,这个历史事件你还记得吧?” 捂着鼻子的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记得,那个不是初中历史课本上的一个小考点吗?” 我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书上怎么说的吗?” “呃……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是说什么……这件事处理了一大批难以判决的罪犯,是赛匹克国的法律由散乱无序变得整齐划一,更具有权威性的标志来着……是,是这样吧?” 我绞尽脑汁,才得出一条结论,娄鸣嘿嘿一笑,说道。 “的确是这样,但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处理的那一大批罪犯,其实有不少兽都是魔法师。” “诶?可那个时候不是魔法文明盛行的时代吗?娄鸣你以前不是说,那个时候的魔法师都是地位很高的吗?怎么会成为囚犯的呢?而且这和‘毛毛偶’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弹,而娄鸣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边撒尿边说。 “别那么心急,你听我慢慢说……正如现在,会有一些打着『神裔』名义大行不义之事和招摇撞骗的兽侮辱了我们这些真正的『神裔』的名声一样,那个时代,也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魔法师,利用一些糟糕的魔法去损兽利己,败坏魔法师这个行业的名声,所以,这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们成为死刑犯也很正常,而这其中有些兽,在那个时代,制造出了一种毛线妖魔,琳艮。” “琳艮?” 这个陌生的名词如同飞镖一样扎进了我的大脑,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是,我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又或者是看过这个名字。 “对,这种毛线妖魔能够幻化成雌兽,诱惑无辜的雄兽并吸取他们的生命力,被吸取生命力的倒霉蛋儿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琳艮的俘虏,最后被吸成干尸,那些生命力,也会归琳艮们和制造它们的魔法师所占有……总之,这是一种很邪恶,很恐怖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唯一的克星,就是织毛衣用的毛线针,它们在遇到毛线针之后,就会立刻被编织成布偶,而这种布偶,也就是……” “也就是……‘毛毛偶’吗?” 我猜测道,他点了点头,遂继续向我解释。 “琳艮惧怕,且会在遇到毛线针的一瞬被织成布偶,这是制造它们的那个魔法的一个不足之处,但正因为这个不足之处,才让很多兽免于受害,并让那些正义的魔法师顺藤摸瓜找出了制造这些妖魔的心术不正者,将其送进了监狱,而或许也是报应吧,那些心术不正者正好赶上了‘修宪热’,所以,原本因为身份而难以定罪的他们,最后几乎全都被处以了火刑,活活地被烧死在了刑场之上……至于那些由琳艮织成的布偶吗……一部分被销毁了,一部分则用来做研究或者被一些口味独特的收藏家收藏了了,还有一部分则混入了普通的赛匹克国当地特产‘毛毛偶’之中,伪装成普通的‘毛毛偶’来吸食他兽的生命力,有些可能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且还吸食不到太多的生命力,所以消失在了历史舞台上,而有些则比较幸运,吸食了大量的生命力活到了现在,如果没记错的话,三十年前的那个着名的恐怖电影《诡偶复仇夜》,就是根据上世纪的一个‘毛毛偶’杀兽的真实灵异事件改编而成的,我猜,那个灵异事件里的‘毛毛偶’,多半就是一只活到那个时代,并伪装成‘毛毛偶’的琳艮了吧……不是我说,路杰,你有在好好听吗?眼睛看哪儿呢?” 直到他嘟起嘴,用些许抱怨的语气提醒我该把视线从那个地方挪开,我这才意识到,由于娄鸣讲的内容有点吓兽,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不自觉的看起了他身上那不该看的地方。 “不,不好意思……” 我脸红着,转过头去,然后抖了抖,提好裤子,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了句“好大”。 “我说,你俩■■的到底上完厕所没有?” 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汉克诺夫,他也过来上厕所。 “呦,这不是咱们的绅士先生吗?怎么?喝太多还是吃太多啦?” 不愧是娄鸣,第一时间就送上了对汉克诺夫的阴阳怪气——尽管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出于恶作剧,想要调侃几句,并非有心针对他。 “你管得着吗?” 汉克诺夫没好气地走过来,然后面露尴尬之色,火红色的双眼扫视着我们,眉头紧皱,然后说道。 “上完厕所就快点滚,难道你们就不嫌这里臭吗?” “不是,在厕所里聊会儿天,说说悄悄话也不被允许吗?汉克诺夫大人?” 娄鸣又一次挤眉弄眼地阴阳怪气他,这次汉克诺夫似乎有点急了,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我叫你们快点滚,你们■■的是聋吗?” 只是,我总觉得他的表情,好像不止是愤怒,好像,好像还有点…… 还有点羞涩? “你……该不会是怕我们看你上厕所吧?” 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汉克诺夫无比震惊,脸刷地一下红得像交通信号灯。 “谁……谁……谁■■怕啦?!切,起开,不就是被你们看上厕所嘛,这,这……这……这,这■■又有什么的!?”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裤子边缘处,尽管满口的逞强,但始终没脱裤子,而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就连我这个迟钝的兽都能看出来,汉克诺夫此时此刻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 “嗯?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呢?这不像你啊汉克诺夫。” 娄鸣还在挑逗他,并恶作剧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肥屁股,这下可好,汉克诺夫这个大■猛熊,一下子就绷不住眼泪,头一次用哭腔跟我们说话。 “嘤……不是,你们……你们金都国的兽难道都是变态吗?为什么偏偏要看我上厕所啊?!出去啊!■■的出去啊!呜……” “好好好,不逗你了,路杰,咱们走吧。” “嗯。” 我回应道,而娄鸣满脸的开心,这反倒是让我有些可怜起了汉克诺夫。 “娄鸣,你说,咱们这么对汉克诺夫,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忘了你被他裹挟,让你秘而不宣那斧子的事了吗,路杰?” 娄鸣这么一提点,反倒让我又不那么可怜这家伙了。 “没,没忘……” “没忘就好,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感咱们和他一起上厕所吗?” “为什么?” 我问道,而娄鸣神秘一笑,对我在我耳边宣布了答案,这个答案却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没想到他不仅■的尺寸像雌兽,居然连那里也…… 真是有够搞笑的啊,汉克诺夫。 本章,完。 第392章 帕尔村: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刨除瓦尔瓦拉的外公的房间,这里也就只有两个房间可供我们几个留宿,瓦尔瓦拉和安娜婆婆作为女性,自然是住同一个房间,而我们四个雄兽,则住在了一起。 虽然能和娄鸣一起睡很开心,可…… 可这就证明,我们四个要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而除了我之外,剩下的三位的身躯那是各有各的胖法…… “小豆腐,你和路杰睡床上吧,我和汉克诺夫打地铺好了。” 娄鸣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无奈,又考虑到小豆腐年纪不大,自然是要优待一下,于是就让我和小豆腐在床上睡,但这却引起了汉克诺夫的不满。 “喂,你就这样决定本大爷睡哪儿了吗?■■的,我还没说话呢你急个什么劲儿?!” “拜托……你之前在旅馆里和刘枫睡一块儿不也是打的地铺吗?怎么那个时候睡得昏天黑地的,这个时候却不满起来了?” 娄鸣冷笑一下,反唇相讥道,蓝绿色的双眼中不知饱含了多少对汉克诺夫的无奈与不耐烦。 “旅馆是旅馆,这儿是这儿!■■的能一样吗?” “那你想如何?睡床上吗?” “当然!这床这么合我的身高体重……” “你该不会是想一个兽独占这张床吧?” 我,娄鸣,小豆腐都猜到了他想表达什么,但只有小豆腐把我们不谋而合的猜想说了出来。 “啊,是啊,那又怎样?” 他十分不知耻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甩掉鞋子,颇为得意地看着我们,说出这句混蛋话。 我有些气恼,平生第一次想要理论一番,但却被娄鸣拦下,他对我摇了摇头,之后也不嫌弃汉克诺夫那被脚臭味浸透,甩得一天南一海北的鞋子的鞋子,把它们捡起来在床旁边摆好,之后说道。 “是啊,这床的确和你身高体重很合适……不过,我可要奉劝你一句,作戏就做全套,不要在那位老兽家看不到的地方为所欲为,还有,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也看不上小豆腐,但请你想使坏直接冲我来就好,别把无关的兽扯进来。” 话音刚落,汉克诺夫火红色的双眼就挪到了我身上,他难以置信,转而又变得气急败坏。 “你■■的敢泄密?!” 本来就压了一肚子火的我,这一刻也像他不在瓦尔瓦拉的外公视线之内所以不装了一样,我也不想忍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他大吼道。 “是啊!那又怎么了?!!你个■■都没长好的■■熊!” “你……你……你■■!” 被我戳中了他的痛点,他一把把我揪起来,我也丝毫不怕他,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立刻从床上站起身来,但旋即就撞在了天花板上,而我趁他眼冒金星的空挡,想要扑过去给他脸上挂点彩,但这个时候却被娄鸣拦腰抱住。 “娄鸣……你们放手!放手!” “路杰,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你们别打了啊……” 而对面,小豆腐也使劲拖着要暴起伤兽的汉克诺夫,但很显然,力量不足的他丝毫不是汉克诺夫的对手,被他一下子甩到地上。 房间里一时之间乱作一团,而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耳畔传来。 “哎呀,看来我来的有些不巧呢,怎么你们都打起来了呢?” 一听这个声音,我们几个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直愣愣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瓦尔瓦拉。 “你又在干什么?没过多久就藏不住了自己的尾巴了吗?真行。” 她冷笑地看着我们几个,不,应该是,是看着汉克诺夫。 她语气中尽是无奈,也尽是埋怨,那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就像那些给自己孩子高压的家长看到自家的孩子考了个不理想的成绩。 “啊……不,不是,你……” 汉克诺夫一时之间舌头打结,但还没等他理好思维,就被瓦尔瓦拉揪住了腰间。 “呜啊啊啊啊——疼疼疼——” “小点声!我外公睡着了,不许喊疼,跟我过来,我给你找个好地方睡,别跟他们抢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和神父的客,你给他们添那么多麻烦不说还跟他们抢睡觉的地方,丢不丢兽啊!” 瓦尔瓦拉埋怨地把汉克诺夫拉走,临走前还不忘带上汉克诺夫的鞋子。 “啊,你们早点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坐了那么久的车,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后就和汉克诺夫逐渐消失在了门口。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但都松了一口气,我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总觉得有点…… 有点不太尽兴? “路杰,以后的话,要冷静一点了。” 娄鸣从我身后把我抱住,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而我则是苦笑一下——因为我真的很想说“你不是也会因为我的事而陷入不冷静吗?这话你可能没那个资格对我说。”。 但,我却又觉得苦中带甜,毕竟我知道的,娄鸣肯为我付出,也肯为我从一如既往的冷静和理性之中脱离,走向失控的深渊,这真的是……弥足甜蜜的事情,但,我有时候可是没什么手段能帮得上娄鸣,甚至还会引来麻烦,这让我的内心为名为愧疚的苦涩所笼罩。 “好啦,既然霸道的家伙已经离开了,那么咱们也该睡觉了,小豆腐,你和路杰睡在床上吧,我自己打个地铺好了。” 娄鸣微微一笑道,但这句话却让我有点期望落空。 毕竟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和他睡在一起的……尽管我知道,知道我已经对他生出了不该生出地情感,也明白我们现在悄悄疏远一点其实会更利于我们之间的友情发展,以免友情变质。 但是啊,我有点…… 有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种糟糕又美好的期待和欲望。 “啊?那怎么行啊……不然我睡地铺好了。” 小豆腐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娄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随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看了看我,之后上了床。 “唉~” 我心情复杂地看了看他们两个,轻叹一口气,然后也爬上了床,盯着天花板,等待娄鸣关灯。 啪嗒——灯绳被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暂时性的黑暗,很快,这种黑暗便褪去,天花板的样子原封不动倒映到我的双眼之中,不久之后,小豆腐便睡了过去,节奏舒缓,同时还有点奶声奶气的呼噜声便传了过来。 我翻了个身,视野由天花板变成了透射着月光的窗户。 今晚的月亮是非常规整的半月,月光撒下,为整个帕尔村镀上了一片雪亮的白银,说实话,或许是因为一直都生活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里的缘故,我从未觉得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但此时此刻的场景,却让我心旷神怡,一种“真是赚了”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作为狼兽人的缘故,刻在我基因中的“崇月性”让我喉咙隐隐作响,我想要嚎叫出来,但一想到身边的小豆腐已经安然入睡,搞不好连娄鸣也睡着了,这么做实在是不太好,遂从床上轻轻下来,然后拉上了床帘。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荒芜的黑暗之中,我根据直觉,找到了床的位置,然后爬了上去,躺在了上面。 而不久之后,疲劳的我便在黑暗的摇篮之中陷入了睡眠。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他睡着了吗?” 我悄悄地来到床边,对着装睡的小豆腐耳边轻声问道。 小豆腐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然后比了个v型的手势,我这才放心,然后嘱托他帮我看好路杰,然后悄悄地从房间之中溜走。 房子里面一片寂静,我用魔力探测了一下,发现瓦尔瓦拉和汉克诺夫并不在,想必是跑去别的地方了吧。 原本,我是因为发现异常所以才想让汉克诺夫和我睡地铺,好半夜叫醒他一块和我去一探究竟,期间再让他多出出力,令他自己觉得自己的面子回来了,别再乱闹。 但很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这小子发起脾气犯起浑来时脑子的理智程度,当时我都在他面前冲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下来别睡床上,他仍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差点和路杰打起来……唉,算了,既然他看不出我的暗示,那么就由我自己来一探究竟那个异常吧。 在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庭院的篱笆处有个身影,一开始我也只是以为他只是路过的村民,但那个身影却逗留了好久都没有离开——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也开始暗中留心那个身影的动向。 在我们走进屋子之后,谈话之间我看到那家伙在窗户边露出了小半截身子,看轮廓应该是大象兽人,只不过,这家伙似乎也很警觉,在发现自己的身影被我看到之后,立刻逃窜走了。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这么做——我暗下决心,想要晚上夜深之时再去一探究竟。 走出屋子的我先是来到了那个窗子的外面,由于帕尔村前几日也和桦林郡一样下了大雨,所以泥土中的水分并未蒸干,那个鬼鬼祟祟的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留下鞋印,而我只需要跟着鞋印走便是了。 果不其然,那里果然有痕迹,只不过却让我有了意外收获,因为按照痕迹的形状和凹凸来看,那家伙并没有穿鞋,而是光着脚踩在地面上的。 像大象兽人这种皮糙肉厚的兽人,脚底自然粗糙且坚硬,即便是光着脚长途跋涉,对他们来讲也并非什么难事,而据我所知,即便是现在这个时代,全世界还有42%左右的大象兽人一生之中从不穿任何鞋袜,因而对他们这个种族而言,是否穿鞋袜都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讲无关紧要,对我而言则是能够通过脚印的大小和细节来推算出这家伙的大致年龄和大致身高了——年龄应该在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四岁左右,身高却只有一米六八。 一米六八,这在他的同龄兽里算非常矮的了。 不过……我想我自己也没有评论谁矮谁高的资格吧,毕竟我自己的身高就……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长高的,之后便一路顺着脚印,向着远方进发。 被夏夜笼罩的帕尔村,非常寂静,月光撒下遍撒道路,明亮而美丽,因此这里并不需要路灯,就能看清前路。 偶尔有热风吹拂,令小麦的麦穗和叶片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算是这寂静地里唯一的鸣响吧。 脚印把我从普通居民区引到了麦田间的小道,又从麦田的小道把我引入了这个渺小村落里相对繁华一点的地段——这是一片被大大小小的木屋和茅草屋,以及几间石屋所占据的空地,根据每间屋子上面的牌匾,我可以推断出,这里大概是村子里的集市吧。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后半夜的缘故,我所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一间间店门禁闭的场景,偶尔有一两间小酒馆还在营业,里面有三四个醉汉正在嬉笑怒骂之间推杯换盏,对于他们来讲,这可能就是兽生的极乐吧。 我继续顺着脚印前进,恍惚间,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似乎是某种歌曲,而且随着我的步步前进,歌曲声也越来越明显,我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流派的歌曲,但可以听出来,这首歌的旋律很欢快,很迅速,而且歌词也很简单,每一段只有一句歌词,但却重复四遍。 我一边靠近,一边侧耳倾听,嗯?这听起来好像是金都国语啊,唱的好像是什么…… 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 啊? 这是什么歌?唱的都是啥啊? 我一时间在脑子里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歌,但忽然一个灵感如同黑夜中的烟火一样,光彩夺目,震耳欲聋。 该不会……这其实是异世界的“人类”的某种语言吧——服用百语通丸,虽然可以让我们沟通无阻,但也仅限于以艾尼莫斯世界里的各种语言进行交流。 没记错的话,有些造访这个世界的“人类”,所说的语言并非能被我们听懂,那是只属于他们的语言语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听懂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逐步前进,顺着脚印,来到了一家店门前,脚印就在这里消失了,这足以说明,那个家伙进过这家店,又或者说是这家店的店主或者工作者就是脚印的住兽。 在这里,我嗅到了一股令我觉得不悦的味道——不,应该说,是一股只令我感到不悦的味道。 因为这种味道,便是咖喱的味道。 我屏住呼吸,然后敲了敲店门,店里的兽用奇怪的腔调和熊式古语,呼哧带喘地说出了一句“欢迎光临”。 本章,完。 第393章 意外收获: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走进了店里,一股更为浓烈的咖喱味道扑面而来,我拼命咽下口水,以免自己吐出来。 “呦,大半夜过来咱这儿,您想要……呃,买,买什么?” 声音的主兽,也就是这家店的店主,一个身着紫色马甲,头上包裹着白色头巾,打着赤脚,矮胖黝黑的大象兽人双手叉腰,转过身来,并用想必是他用惯了的话术来招待我,而本来蛮从容的他,在看到我的刹那,突然结巴了起来,神色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我忍受着这屋子里的咖喱味道,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步接一步地走向了他。 这家店面放了不少瓶瓶罐罐——陶制的,铁质的,草扎的,竹编的,玻璃的……应有具有,一应俱全。 而这些瓶瓶罐罐里盛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香料,只不过都是作为调味品的那种类型,而我大致统计了一下,这里面盛放最多的就是姜黄,根据这里的咖喱味道,也不难猜出这里应该是专卖咖喱的店铺。 “没想到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居然还有专卖咖喱的店铺啊。” 我微笑着感叹道,然后将视线放在了面前的店主面前,那店主露出了尴尬的笑,摸了摸自己的长鼻子,说道。 “是啊,比起咱的家乡,这里没有同行,卖咖喱的话会好卖不少呢,哈哈哈……” “所以请问,客观您是想要购买那种咖喱呢?是入口顺滑的经典姜黄咖喱,还是适合处理海产品的青椒咖喱,又或者……” “嗯……店长,我怎么觉得您有点眼熟呢?” 我没打算听他浪费口水介绍自家的产品,只是又靠近了一步,歪着脑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啊?眼熟?怎么会眼熟呢?咱和客官您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眼熟呢?啊哈哈……” 他挠挠头,尴尬地讪笑着,而我也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挑明了来意。 “当然眼熟咯,因为今天六点四十一份的时候,我看到你在亚历山大老头家庭院的篱笆处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们,久久不肯离去,而在一个小时之后,我又发现你站在他家的窗口处往房子里面看,那个时候,你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又或者说是得知自己被发现的你,才从他家的窗口那里,一路小跑回到了店里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不屑一笑,接着说道。 “这不还是托了你这双光着的大脚的福,你难道就没注意到吗?你的脚上踩到了泥巴,一路走下来,就留下了不少脚印,我正是通过这些脚印,才一路追迹至此的。” “你……你想做什么?!哎呦——” 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我此时此刻身上散发出的,独属于肉食性兽人的压迫感的缘故,他慌慌张张地向后退了一步,没成想却摔了一跤,狼狈地栽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呻吟起来。 “既然我都追到这里来了,你当然明白我想做什么吧?啊?老板?” 我将双手搭在膝盖上,半蹲着身子,眯起眼睛看着他,而他咽了口口水,给出了一个令我感到诧异的答复。 “不是,客官,不,壮士,好汉……咱,咱,咱当然会还钱的,请,请你不要伤害咱,有,有话好好说啊!” “还钱?” 听到这个答复,我挑了挑眉,眼珠一转,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还?” “咱,咱那个时候过去亚历山大老爹家,不就是想要,还钱吗?哎呦,那个时候咱看兽那么多,就有点不好意思进去,想着等你们走了之后,咱再进去还钱,谁,谁知道你们一直没走,您那个时候,还,还直勾勾地看着咱,看得咱难受极了,所以咱就直接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对于他的话却不能十分信服,于是接着问道。 “那你的钱呢?拿过来吧。” 他战战兢兢,应了一声,被我扶起来之后,立刻跑去柜台,拿出了一个被汗水和香料沁得焦黄的亚麻布口袋,交给了我。 我屏住呼吸,打开了口袋,里面装得满满当当地都是在艾赛克莱特本国流通的货币楹花,虽然没清点一下具体有多少,但从重量来看,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这样一来,我基本上就可以相信他的话了。 “你,不,您清点好数目的话,就麻烦把钱还给亚历山大老爹吧,也替我道声谢。” “我会这么做的,不过……你店里刚才的音乐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由于对刚才的音乐有些好奇,我又问他道,他挠挠头,说道。 “哦,那是咱在旅行寻找珍贵香料的途中,碰到一个卖各种光碟的人类光碟商,这个光碟里的歌曲挺带感的,曲风又有点像咱老家陆莫斯坦那边的调调,所以咱就在他手里花了四五个楹花买了,据说这都是他们人类那里的音乐,咱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放上一两首,跟着音乐跳舞。” “哦,这样啊,看来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啊?您刚刚说啥?” “我没说什么,好了,既然钱到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正当我想要推门而去,那个店主,却连忙叫住了我。 “那个,客官,不,不,壮士,好汉——” “又怎么了?”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得知了他当时鬼鬼祟祟表现的原因何在的缘故,所以我已经对他失去了好奇心,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听林怪的事情啊?” “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吗?” 这句话让我警觉起来,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这才觉出他身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市侩和机敏。 果然,当商贩的就没有几个心眼少的。 “啊,是啊,咱这耳朵也不能白长那么大不是?” “我们打听林怪的事情,不为别的,纯粹是出于想要听故事的心理罢了,而亚历山大老头作为见过林怪的目击者,能给我们提供以他的视角所经历的有关于林怪的轶事,因此可以满足我们的需求,仅此而已。” 我并不想再多做停留,于是草草解释道,并悄悄积蓄魔力至掌心之中——天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一个啰嗦,胆小又市侩精明的咖喱店店主,还是以伪装出来的假身份,潜伏在我们身边,暗中观察我们的敌兽?若是前者的话,倒也还好,可要是后者的话,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为此,我不得不防着这家伙点。 “那个,其实,咱也见到过林怪的,真,真的!” 紧接着,他的这一番话,就让我原本对其打消得如为风所吹散的云彩一般的好奇心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我狐疑地望着他,或许是因为视线过于犀利,过于有压迫感的缘故,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次他后退到了柜台那里,有了柜台的支撑,倒也没像之前那样摔个屁股蹲。 “你说你见过林怪,此话当真吗?” “当然是真的!您,您可别不信呢……” 说着,这家伙居然脱起了裤子来。 “诶诶诶诶诶!你有话就说话,脱裤子干什么?” “哎呀,您就别问了,看就完了!” 他也没来得及和我解释,然后把裤子整个脱下来,转过身去,撅起屁股,对我说道。 而我所看到的是,他那又黑又肥的屁股上,左边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烧伤伤痕,右边则缺了一块肉。 “这就是四年前,那个林怪,给咱留下的伤……” 他咬牙切齿道。 本章,完。 第394章 意外收获: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到咖喱店老板屁股上的伤痕,我仍是将信将疑,只是重新进入店中,视察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待瞧了个仔仔细细之后,我叫他提上裤子,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我还是决定听听他对林怪是怎样的一番说辞,毕竟,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多少有点把林怪讲得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残忍暴虐,他一个兽的话不可尽信,因此多一个兽的说辞来辅佐一下,印证一下,反而会将林怪这东西的信息进一步提纯,这对我们的行动来讲,也并非有什么不好。 “看到这伤口,您也该相信,咱也是遇到了林怪的兽了吧?” “啊……是啊……那老板,您就不妨说说吧,关于那个林怪的事情,不过,您可不要蓄意添油加醋哦,亚历山大老头当时讲的那些,我一听就有言过其实的成分,我呢,向来也是个喜欢听真实故事的兽,所以老板,你可千万别和亚历山大老头那样啊。” 我附和道,并暗示他不要胡乱润色故事,他点点头,情绪也从紧绷变得自然从容起来,起身招呼我到咖喱店的二楼去坐一坐。 我跟着他上了楼,一路上却从未将体内的魔力松弛下来,毕竟我还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万一他要是故意把我引到二楼,而那上面又有着什么埋伏,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贸然放弃防备,无疑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一向警觉的我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们来到了二楼,这是一个比一楼低矮一些的小隔间,里面盛放着大量香料和一大块珍贵的亚卢斯坦黄金岩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钵以及配套的研磨杵——想必,这个店老板平时就是在这里将各种香料和岩盐磨碎,才织成的咖喱粉吧。 只是,这里浓重的味道实在是…… 实在是想让我吐出来啊!!! 此时此刻的这种场景之下,我觉得即便他没有埋伏我的心思,这些咖喱也足够用来“谋害”我了——我可是特别讨厌咖喱的! “喏,这有坐垫,您坐吧,我给您泡杯『行得穆』去。” 『行得穆』,这是一种地方特色饮料的名字,是用亚卢斯坦以及陆莫斯坦所在的布罗盎蒽半岛上所盛产的各种香料,混以椰子油,将其乳化之后,与茶水混在一起,并掺入大量冰糖熬制而成,据说味道香甜无比,是亚卢斯坦国和陆莫斯坦国用来款待贵客的高级饮料,一般去这两个国家旅行或者做客的外国兽,受到当地主兽亲自熬煮『行得穆』的礼遇,就足以说明,这个兽非常受到尊敬,在当地主兽眼里是媲美贵族的存在。 只是,很显然,一向讨厌复杂香料味道和甜食的我很难有口福经受得住这种象征尊敬和身份地位的饮料,于是,我忙对他说。 “没事老板,夜已经深了,您再生火给我煮一杯『行得穆』,那该多费劲啊,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所以不用麻烦了,您就也坐在我旁边,跟我讲讲林怪的事情就好了。” “啊?这样啊,那您可别说咱不款待您啊。” “不会的,您放心吧。” 我微微撇嘴,但也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说道,同时也在运作魔力,以防不测。 “好吧,那咱就说了,哦,对了,咱还没自我介绍呢,也不知道咱那债主亚历山大老爹有没有跟您提起咱的名字,咱叫卡利亚,十多年前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跟着咱的姐姐来到这里谋生了,后来姐姐嫁出去了,咱就只能一个兽想办法活着了,所以嘛,咱就想着,开家咖喱店……” 卡利亚老板说着,清了下嗓子,然后接着说道。 “咳咳,但,开咖喱店,那也是六年之前的事情,只不过,原本咱的店还不在这帕尔村的集市上,而是在靠近帕尔森林和帕尔村中央的那条国道上,您要是坐车来帕尔村的话,也大概明白吧,那里也是靠近火车站,平常有很多游客来往,因此,也有很多商铺开在那里,吃游客多的红利……咱当时,也就是个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子,开店什么的,自然是竞争不过那里老店的,所以咱当时的店铺,其实也是位于那些商铺最远最不起眼的地方,唉……也就是因为这个,咱呢,也就吃了亏了,不仅是生意不是特别好做,而且也比较靠近那当地兽们害怕不已的帕尔森林。” “所以,正因为靠近帕尔森林……卡利亚老板,您才遭遇了林怪吗?” 我顺着他的话头猜测道,他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是啊,那天,生意不错,还有几个路过这里的军官过来买咱的咖喱,咱晚上的时候,正关上门,开开心心搁柜台数钱呢,可没想到啊,没想到……门突然被撞开了,我本以为,是哪个急赤白眼的顾客呢,还特别开心,寻思都关门了还能再赚一笔,可谁想得到啊,一个长在老么长的脖子上的脑袋,就跟个棍子一样杵进店里来了,哎呦,幸亏咱躲得及啊,要不然,咱这脸啊,可就得被那脑袋顶破了相了!呃……不过其实,这么说,也挺自恋的,毕竟咱也清楚咱这一身肥嘟嘟的囊膪,还又矮又黑又丑的样子,破相也和整容差不多,诶,您说是吧?” 他说到一半,又开始吐槽并调侃起自己来,我没有回答,只是让他接着说他遭遇林怪的故事。 “行,那,那咱就接着说,好嘛,这脑袋,差点给咱顶破相了……咱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进来山匪了,就想抄起个铲子防身,可马上,咱就回过味儿来了,哪个山匪,有那么老长一脖子,还有那么老大一脑袋啊?!所以,咱赶快就把剩余的灯都点上了,结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那玩意儿长得是真的吓兽啊,咱至今想起来,那都睡不着觉,哎呦……后面,那东西转过头来看我,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就朝咱这边扑过来,把咱那个大柜子,包括咱手里的铲子都撞碎了,然而,它的脑袋却毫发无损,这种情形下,咱想赶快逃,但那个家伙突然口吐烈焰,烧着了咱的屁股,咱呢,也只好捂着屁股,是什么都不管了,拼命逃窜,哎呦,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咱就没意识了,最后醒来的时候,还是几个好心的大哥给我送到医院了,饶是治疗及时,咱半边的屁股,也让那东西口中吐出的火给烧没了,另外半边,也留下了一大片烧伤的伤痕……您可能不知道吧,咱陆莫斯坦的兽,最讲究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屁股,可……唉,咱这屁股,都让那该死的东西弄得遍体鳞伤的,所以,咱可谓是恨透了这东西,后来,咱为了安全,把店迁移到了这儿,这才从当地村民嘴里知道,那天晚上,袭击咱的,就是帕尔森林里的‘不祥之物’,林怪!” “原来……是这样吗……” 听要他的讲述,我看着他,他显得非常真诚,让我不觉得他的话像是瞎编的,于是,我接着问道。 “后来呢?那林怪在你逃走之后去了哪里?” “这,这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那个送我到医院的热心大哥说,有个身材高大的老虎兽人,叫什么……娄凯旋的,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把那林怪,赶回了森林之中。” 听到这话,我的耳畔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 “什么?!你说谁?!娄凯旋?!” 我拍案而起道。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二) 姓名:赛吉(sage) 性别:男 年龄:25 生日:14-21 籍贯:桑迪恩共和国拉梅拉市 种族:河狸兽人 简介:『曼纽』成员,生性敏感,脆弱,看起来非常胆小懦弱不可靠,但在特殊情况下会非常嗜■,非常冷静。 原本是桑迪恩共和国在特殊时期征收的童兵之一,后在一次地区冲突中偶然得知『曼纽』组织,为了获得更好的工薪待遇所以加入了『曼纽』组织。 在帕尔森林执行任务时遭遇了林怪的袭击,不过侥幸得以逃脱,但却迷失在了帕尔森林之中。 持有的装备『拉哈布』(rahab)已损坏。 身高:168cm 体重:73kg 外貌:亚麻色的毛发,黑色的双眼,头部毛发梳成大背头,身材略矮,面容有些丑陋,门牙很大,左手缺了一节手指。 日常着装:上身为军绿色的马甲和有着霉绿色发光纹路的黑色紧身衣,下身为棕色的宽大短裤和蓝色的马丁靴。 姓名:罗椹华 性别:男 年龄:24岁 生日:1-9 籍贯:金都国启烨市 种族:穷奇虎兽人 简介:『曼纽』成员,父亲是欠债不还钱的失信兽员,母亲是一位陪酒女,而他则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之下苟活十二年之久后决定出走到其他城市谋生,三年前打工时偶然卷入了『曼纽』组织与当地警方的冲突之中,由于其当时相识的女友龙葵系『曼纽』成员,被警方当场击毙,他因此受到了一定打击,心理变得扭曲,在“想要报复全世界”的偏激思想下,加入了『曼纽』组织。 个性冷静,果敢,很有硬汉风格,但也非常暴躁,容易发脾气,对于警察这一职业深恶痛绝。 在帕尔森林执行任务时受到了林怪的袭击,目前身受重伤但已逃离林怪巢穴,只不过也迷失在了帕尔森林之中。 所使用的装备『安士白』(asbeel)已失去魔力能源和异能,目前沦为了普通的手枪。 身高:170cm 体重:92kg 外貌:棕红色,并有着银灰色条纹的皮毛,炯炯有神,令人不寒而栗的红色双眼,背后的骨质部和皮膜翼非常宽大,身材壮硕,面容英俊英朗,并带着一丝凶狠。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穷奇虎兽人专用t恤,以及有着藤黄色发光条纹的黑色紧身衣,下身为靛蓝色的工装裤和黑色军靴。 姓名:??? 性别:男 年龄:??? 生日:??? 籍贯:??? 种族:海獭—棕熊混血兽人 简介:出现在汉克诺夫所遭遇的『神启现象』中的神秘魔法师,在戏耍和引导汉克诺夫的同时,似乎又有着某种特别的目的。 似乎对艾赛克莱特的皇室成员评价很差。 那么,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或许,随着故事的发展,这个谜团就会迎刃而解。 身高:201cm 体重:109kg 外貌:棕灰色的毛发,蓝色与红色的异色瞳,身材瘦高,面容清秀,气质优雅阳光又神秘,双脚为海獭兽人带蹼的脚。 日常着装:黄色的宽大法袍,手里拿着一根魔杖。 姓名:万丈 性别:男 年龄:未知 生日:未知 籍贯:未知 身份:山峰精灵 简介:以肿骨大角鹿兽人形态出现的山峰的精灵,是众精灵之中地位崇高的几大存在之一。 个性冷漠,严肃,又非常“热心”,是艾尼莫斯世界一切山峰意志的总管,会帮助迷路的兽人们走出迷途,并趁机收取欲望化为己用。 并不直接食用欲望,而是依靠山脉矿产开采后所创造出的『价值』而存在,所收集的欲望一般都用来填补艾尼莫斯世界里某个巨大的“空缺”。 身高:377cm 体重:236kg 外貌:土黄色的毛发,青铜色的双眼,身材高大,壮硕,面容严肃硬朗,有些不修边幅。 日常着装:蛋黄色的宽大披肩,下身为黑色的长裤和咖啡色的靴子,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白色有沿帽。 第395章 意外收获: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爷爷居然也是林怪的目击者,甚至还曾将其打退进森林之中,这可真是个令我诧异的意外收获。 “这样啊……” 我极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然后想要马上从这俩咖喱店离开,但正当我站起身来想要告别的时候,卡利亚老板微微一笑,说道。 “喂,客官,您要离开了咱这儿了吗?真的不考虑带一瓶咖喱走吗?即便您不吃,您也可以给您的朋友分享一下啊。” 他搓着手,双眼之中透露出贪婪市侩的光,我很清楚,这种家伙往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种,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摆脱这种家伙,要么顺遂他们的意愿,要么就从一开始就赶快从他们身边离开,不给他们推销产品的任何机会。 只可惜,我现在也没有机会选择第二种摆脱他的方式了,只好选择买他的咖喱,于是,我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多少钱?” “嗯……客官您大老远来咱这一趟也着实不易,咱就给您一个礼盒装吧,礼盒装总共3瓶咖喱和1瓶椰奶……另外再给您一个五折优惠,嗯……总计20楹花60楹叶,现金和电子货币支付都可以哦。” 20楹花60楹叶……换算成金都币是三十七块零八分,这点钱在金都国也差不多就是购买3瓶咖喱和1瓶椰奶的正常价格。 只是,一想到这是五折的价格,加上这家店又是开在兽均消费水平很低的艾赛克莱特,基本上就能判断这是家妥妥的黑店——仗着帕尔村及其周边地区没有其他咖喱贩卖店就漫天要价的那种。 不过,我也不缺那点钱,在刷了那张司璃家提供的银行卡之后,我立刻提着东西走兽了。 而走出店门没多远,我总算是忍不住自己因为店里浓重的咖喱味道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真的……难以接受啊! 我看着放在身边的那个咖喱礼盒,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还是把这东西送给瓦尔瓦拉的外公好了,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在呕吐感烟消云散,我这才继续赶路,一路上边走,边犹豫要不要直接给我爷爷打去电话。 要是现在打电话的话,恐怕会惊扰他的休息吧——这么想着,我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之中,继续向着来路进发。 月光仍然像来时一样洁白,只是月亮却比之前有些偏西,被热风吹拂的麦田仍然发出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并融化在那清新又香甜的麦香之中。 “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我■,什么b动静?!”——漫步在阡陌之中的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响动,吃了一惊。 我环顾四周,但是却没发现任何东西,四周如常,毫无异样。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继续赶路,但这个声音却让我心生芥蒂,一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不详预感从我心中冒了出来,于是,我便加快脚步,但…… “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之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只是无论如何,我都看不到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调动着体内的魔力,将其分为两股,将其中一股散发出去,用来探测周边的一切,而另外一股,则又再一分为二,一部分汇聚在掌心,一部分汇聚在足底,将两部分魔力通通以『雷王律令』的力量转化为电流防身。 我按兵不动,准备在一发现什么,或是有什么东西来袭的时候,就立刻发动魔法。 那个古怪的声音没有再出现,但我仍然丝毫不敢怠慢,闭上一只眼睛,凝望魔力所探测出的结果——麦田,水流,阡陌,泥土,树木,月夜…… 最后的最后,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向我这里走了过来,但一个没留神,还没等我看清楚走向我这边的到底是什么呢,刻蚀在双手里的肌肉记忆却自作主张地把蓄积在掌心的电流向那东西打了出去,电流的速度极快,想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这要是打在了赶夜路的旅行者身上可就坏了! 顷刻间的万分焦急让我慌张地挠起了脑袋来,眼下也只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了——想着,我又念诵了几个音节,化原本的『雷王律令』为『拘雷链』,那电流在咒语改变的情况下,也立刻转化了原本的姿态,化作长长的锁链,将那个朝我走来的东西牢牢捆住,并立刻拖行到我面前。 “娄鸣,你个水桶腰的■■肥猫!我■■就知道是你!!!!” 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叫骂声,我无奈一笑,但又转念间生疑。 为什么汉克诺夫会在这里?在『拘雷链』把他拉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收回了魔力,将汉克诺夫解放,哪知道他刚一站起身来就拽住我的衣领,硬是单手把我拽离了地面。 “你■■……” “别急着发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我■■在那边睡得好好的,半夜里被尿憋醒想撒泡尿,结果就听见附近有响动,■■的,还没搞清楚是啥呢,你■■就给我拉到这儿了!我尿都■■没尿呢!” “你也听见了那个声音吗?” 我问他道,他则是一脸不屑地说道。 “声音?哼,我猜,那声音就是你搞出来的吧?!怎么?被路杰拒绝了?■不到他的小■,难受得在外面叫唤?” 说到后面,他开始用莫须有的事情来损我,而且还是在我和路杰之间的关系做手脚。 “去你■的!你■■怎么不去■瓦尔瓦拉的■呢?!哦,对,你■■太小,根本就■不了吧?” 我毫不示弱,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击,同时,又暴击了他最大的痛点。 “你……” 他气得发抖,随后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这已经是……你们今天第二次,不,我想是第三次提这件事了!我警告你,再给我提这种事我就……喂,你最起码也得看着我吧?!” 我完全没有搭理汉克诺夫,而是凝望着他身后的东西。 怪了,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你看后面。” 我咽了口口水,说道。 “啥?” “后面!后面!” “后面有啥?!” 此时此刻的他仍然是那么迟钝,丝毫危机感都没有。 “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嗯?” 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憨货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缓缓回头,而那边发出声音的东西,也把他的脑袋,伸到了汉克诺夫面前。 “晚上好。” 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对那东西,说出了这句话——就像漫画里那些傻乎乎的倒霉反派一样。 “好个p啊!快跑吧!!!!” 我一声令下,然后,我们就陷入了一段逃亡的时刻。 本章,完。 第396章 不速之客的造访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的,本以为这声音是娄鸣这个水桶腰的死肥猫搞出来的动静,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不能出现,不,应该说是至少不会是在这里出现的玩意儿发出来的! 极长的脖子,四脚着地,又被土石植物包裹的身躯,和我们熊兽人相似的头颅,能够吐出熊熊烈火的血盆大口…… 这玩意儿,不是他们说的林怪,又是什么啊?! 但是为啥林怪会在这里出现啊?! 被那林怪追逐的我和娄鸣头也不回地在田间小路上玩了命的奔跑,边跑还边躲那个该死的林怪喷出来的火。 这可咋办啊——我挠着自己的脑袋,急躁和停不下来的奔跑让我满头是汗,思绪也因为这种急躁而逐渐被搅和成一个死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 这个时候,我无意间往自己的口袋一摸,便摸到了我随身携带的那些小铁勺,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一个想法就跟针一样刺进了我那不灵光的脑袋瓜儿里面——我心想,当下事态紧急,搞不好也有好试试看这个想法才是唯一的出路了,看看这个想法实践之后能不能拦住后面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灾星! 于是,我加快脚步,跟上比我跑得更快的娄鸣,把他夹在自己的胳肢窝下面,然后念动咒语,发动『绝对制造』,又取出勺子,将『绝对制造』的效果通通转移到勺子上面,紧接着飞快向后面扔去,然后加快脚步,继续向前逃窜。 慌忙之中,我看到那由勺子化作的铁链恰巧缠在了那林怪的身上,并配合另外一些勺子转化而成的铁笼一起,把那林怪关在了小路之上——■■的,看到这一幕我还真的挺想上前挑衅一番的,但无奈这玩意儿可是兽尽皆知的危险,哪怕它被铁链束缚,被关在笼子里,也是能轻易要了我的命的,而且那由铁勺经『绝对制造』转化而来的铁笼和铁链本就不是非常牢靠,约莫着只能暂时控制住它,不能完全让它困在那里动弹不得!因此只能是个缓……缓啥来着?缓什么什么计吧好像是。 总之,要我猜一下的话,恐怕,也要不了多久,那玩意儿就会撑破铁链,撞坏铁笼,然后再次跟上来,以那家伙的速度,想要追上我们俩一点都不难,所以,我们就必须得尽快逃走,逃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呜呜呜呜呜呜——” 我胳肢窝底下的娄鸣不断挣扎着,嘴里嘟嘟囔囔地叫唤着,看样子不太好受——但我哪管得了他好受还是不好受?!就他那一身肥肉,跑出去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与其让他跑一会儿再歇一大会儿,再接着跑然后又歇一大会儿来拖慢我们俩的逃跑进度,还不如让我像这样把他夹在胳肢窝下跑呢,我虽然也不是个能跑的,但论耐力和爆发力都比这个写作老虎读作肥猫的要好太多了,更何况…… 更何况,我今天可没洗澡,胳肢窝的味道挺臭的,这小子还有路杰刚刚好几次戳我痛点,我怎么着也得让他尝尝鲜,让他知道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好出一出心中那口恶气啊! 嘿嘿嘿! 想着,我腿上的力气不知咋的变得更大了,兴许是因为想到能让娄鸣这小子吃点苦头就觉得开心吧,于是,我便加快脚步,紧赶慢赶地跑到了一处可能比较安全的地方。 “咳咳咳咳——呼啊,呼啊……” 娄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我看到他眼神有些迷糊,想着是不是我做的太过火了,正想凑近看看呢,没成想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你今天该不会连澡都没洗吧?腋下的味道比咖喱都大……” 他向后退缩,上下打量着我,满脸的嫌弃和不可置信,说道。 “你管我呢?本大爷爱啥时候洗澡就啥时候洗澡!” 我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他似乎并未理会我,就像看到刚才突然出现的林怪一样,死死地盯着一处。 我也被他的目光吸引,向着他看的地方看去,结果就是啥都没有。 “喂,我说你■■看啥呢?” “我没看什么……只是刚刚在想一件事情——汉克诺夫,你觉得刚才那林怪喷火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 “啥?熟悉的感觉?”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开始回想刚才被林怪追着跑的时候的情形,尤其是在它对我们喷火的时候的情形。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那个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来着。 “好……好像的确……不,根本就没有,你又想弄啥名堂啊娄鸣?!” 话说一半儿,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顺从这小子的我立刻改口,并质问起他是不是在搞啥名堂,想和他唱反调的心思一览无余。 “拜托……汉克诺夫,现在不是让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我知道,因为面子问题,你对我很不满,但现在,比起我们配合你耍你那小孩子脾气,解决林怪的事情,然后找到那个布拉凯特身上携带的解药给罗娜解毒才是正经事!你要清楚,这可是兽命关天的大事,就算不是为了罗娜,你也该为刘枫想想……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你完全可以等事后再计较,不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浪费时间!!!” 娄鸣看起来有点急眼,他一改往常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愤怒又严肃地瞪着我。 “……” 我沉默着,虽然不咋想承认,但无疑他说的没什么问题——刨除他和路杰今天三次戳我痛点,我最近一段日子,也的确因为面子问题而在耍小孩子脾气,故意和他们唱反调,想着就是要驳他们,尤其是娄鸣的面子,但却忘了我们这次行动是为了从那个熊猫小子的“少爷”身上拿到解药来营救罗娜! 而在此期间,我们也必须搞清楚即将要面对的林怪是个啥情况,尽可能地制定好对付它的方案,免得它对我们的行动造成阻碍——刚刚这个不速之客正好找上门来,而我没跟着分析却还在闹小孩子脾气,这……的确有点,过分了。 “总之,你先别闹了,快点想一下,我刚才说的问题!” 娄鸣叹了口气,随后抓着我的肚子说道。 本章,完。 第397章 对娄鸣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阳光沿着窗子透射进入了窗户,并照在了我的眼睛上,将我从睡眠之中叫醒。 我从床上爬起来,娄鸣,小豆腐都在房间之中,包括安娜婆婆还有汉克诺夫也在。 “早安……” “早安。” 我迷迷糊糊地道了声早,但一抬眼却发现娄鸣的衣领变得有些不一样。 “娄鸣,你的衣领……” 我提示他道,他并没有看自己的衣领处,而是耸了耸肩,说道。 “嗐,被火燎了一下,焦了,不妨事。” “啊?被火燎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诧异,心想昨天晚上他不是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嘛,为何衣领会被火燎了? “嗯,说来话长了……总之路杰,你先去吃早饭吧,吃完饭咱们得商量一下咱们之后的战略计划,制定好计划后咱们只有一天半的考察时间,在此期间咱们必须走访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然后再深入森林之中探险……哦,对了,等下还要麻烦你和汉克诺夫去村口那里取司璃家送来的物资,你们可要小心一点,那批物资还算挺重要的。” “好的,那我先去了。” 我穿上鞋子,草草系好扣子然后就奔出房间之外,在水池那边洗脸。 “昨天睡的还好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我吓了一跳,一抬头才发现是瓦尔瓦拉的外公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跟我说话。 “啊,还好……谢谢您的招待。” 面对不是太熟悉的兽,我不免有些拘谨,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的性格问题,但我还是尽量放轻松,补充了一句客套话。 “昨天晚上那孩子又和小格里菲斯出去睡了,唉,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他抽了口烟,又长舒一口气,表情有些担忧。 “那孩子?您的外孙女瓦尔瓦拉吗?” “啊,是啊……那孩子还像以前那样有活力,就是一直都没个姑娘该有的样子,实在是有点野啊,呵呵……” 他无奈地笑笑,表情变得更为担忧,紧接着问我道。 “对了,孩子,格里菲斯……也就是你们平常叫的汉克诺夫,他平常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啊……这……”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一时之间让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若是说实话吧,怕是汉克诺夫的真面目被我揭穿之后,会同时得罪汉克诺夫和瓦尔瓦拉,瓦尔瓦拉的外公恐怕也会生出对汉克诺夫的糟糕印象,可要是帮着隐瞒,且不说之后会发生什么,恐怕我那拙劣的撒谎技术也会被当场拆穿吧…… 我全身僵硬,只有眼睛尚可活动,凝望着水中我和瓦尔瓦拉的外公映出的倒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瓦尔瓦拉的外公微微一笑,抽了口烟,然后吐出几个烟圈,说道。 “唉,瞅你那表情就知道,大概……是被俺说中了吧,格里菲斯那副有礼貌又懂事的样子,肯定是他装的。” “呃……” 我想要辩解,但仍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里就像被卡了一团棉花,又像是被铁水浇筑,总之,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安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他反而是释怀般地一笑。 “其实,格里菲斯平常到底是怎么样,俺是清楚的……毕竟他们『黑太阳帮』的事,可是闹的整个艾赛克莱特熊尽皆知的,俺这个在村子里面过了一辈子的老头儿,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平常的他肯定不像昨天那样乖巧老实……唉,可惜咯,这孩子小时候懂事得不得了,长大了反而成了个小流氓……唉,多半是那孩子逼他这么干的吧,呵呵。” “您……其实都知道了?汉克诺夫的……事情?” 听到他其实早就知道一切的真相,我这才说出了一句话来。 “那是当然,毕竟,那孩子是俺的外孙女,她什么脾气,我这个当外公的一清二楚,唉……真是和她娘一模一样啊。” 他叹了口气,吐槽道,我草草结束自己的洗漱,然后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去了餐桌那里。 餐桌上放着的早饭,只有一碗奇怪的粥和一份“田园三明治”,料还不赖,而一想起刚刚娄鸣跟我说的话,我也没什么细嚼慢咽的心思,火速吃完之后便又回到了房间之中。 娄鸣见到我回到了房间中,先是和我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我这才明摆了他的衣领为何被火燎了一下。 原来,昨夜他并没有安心睡觉,而是跑去跟踪一个鬼鬼祟祟的大象兽人了。 那个大象兽人是帕尔村当地的一家咖喱贩卖店的店主,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欠了瓦尔瓦拉的外公的钱,昨晚他凑够了钱,想要过来还钱,但看到我们在这里,因而举止扭捏,有些不好意思进去,而一向警惕心较重的娄鸣在发现了他这一异常举止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家伙的住处,在了解到对方只是想要还钱,排除了威胁之后,他便顺着来时的路走去。 但,半路上突然响起的诡异吼叫声又一次让他绷紧了神经,他本想一探究竟,找出吼叫声的源头,可谁知道误打误撞却碰到了同样被这种吼叫声所吸引到的汉克诺夫,汉克诺夫本就看不惯娄鸣,于是他们两个之间产生了摩擦,而就在这个期间,那吼叫声的源头,也就是我们要面对的那个大难关——林怪,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于是,他们便开始逃亡,直至汉克诺夫利用魔法暂时缠住那家伙,他们才抓住机会顺利脱险。 而娄鸣的衣领,也就是在家这个时候,被林怪喷出的火焰所烧黑的。 “总之,昨天林怪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事,有些不太对劲……我和汉克诺夫昨晚也复盘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那个林怪喷出的火焰,应该是属于火焰魔法中的一种,名字是『灼流喷溅』,这是一种很古老,也很简单的火焰魔法,现如今会使用魔法的兽们,很少有用这个的,因为它的效果不可控,念诵咒语,输送魔力之后还需要一段预热的时间才能发动,比起其他的火焰魔法,实在是不太好用。” 娄鸣分析道,我并没发现什么,一旁的安娜婆婆只是附和一样地点点头,而这个时候,小豆腐插嘴道。 “这就很奇怪啊……按照亚历山大老公公的说法,那个林怪应该是被困在帕尔森林之中才对,包括我们那个进入帕尔森林之中的小队也是在森林深处遭到了那家伙的袭击啊……而且,娄鸣哥哥,按你们当时所在的位置,应该离帕尔森林很远才对,那个林怪是怎么出现在森林之外的地带的?” “小豆腐,你说的很对,这就是我和汉克诺夫都觉得奇怪的地方——林怪居然出现在帕尔森林之外的地方!而且还会使用魔法师们使用的魔法,这难道不奇怪吗?而且,汉克诺夫昨天跑得快,也没往后面看,可能也没看清那个林怪的步伐,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个林怪,走路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每走一步,就会停顿那么一小下,然后再接着走。” “每走一步,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走……” 基于娄鸣的描述,我开始在自己的脑袋里构思那个林怪的走路姿势,并用手指摆出“双腿”的样子,放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处,跟着脑海里的画面,进行了尽可能相似的模拟。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指尖在掌心跃动着,只是并不灵活,而是显得非常的干涩,非常的呆板。 假使,这个林怪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生物的话,那么,它走路的动作,真的会是这样,会是这样的干涩,这样的呆板吗? 啊,的确,的确像娄鸣说的那样啊,这家伙的走路方式,真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古怪和不协调感。 “喂,你干啥呢?手怎么比划个没完啊?” 汉克诺夫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由于昨天的事情,我还并不是特别想理会他,所以就假装入神,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用手模拟林怪的走路姿势……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走一下,停顿一下,走一下…… 干涩,又呆板的走路姿势…… 说不出的柜台个不协调感…… 这样的姿势,怎么有点熟悉呢? 就像是扯住了编织品的线头一样,我似乎也扯住了某个真相的线头,顺着这个线头,我一步步地剥开——就像一层层的剥开一颗洋葱一般。 最终,在线头的重点,洋葱的内核之处,我找到了答案,一个荒谬的答案。 “这姿势,怎么这么像……发条机偶?” (注:发条机偶,一种艾尼莫斯世界的小玩具,原产地是艾赛克莱特,这种小玩具通常是由金属打造,其背部装有发条机关,上好发条,就能因为内置机关的运转从而行走或者跳舞、播放音乐等。) 我脱口而出,娄鸣听到我的话,一拍大腿,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欣喜而期待,问我道。 “路杰!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林怪走路的姿势,为什么这么像发条机偶,就……那种小玩具。” 我回答道。 小的时候,我的养父母曾经给我买过一整套的军队主题的发条机偶,其中,我挑了最好看的几个给了刘枫,而剩下的,只有极少一部分还保存在我家里,绝大多数都被当时欺负我的几个家伙抢走或者摔坏了。 发条机偶这种玩具,走起路来就是走一步,停一下,然后再走一步的,这和那个林怪的走路方式也能对应上。 “发条机偶……不错,就是像发条机偶那样……那林怪走路的方式非常机械,倘若是正常生物的话,除非是经过了专业训练,否则根本不会走出这样的步伐!”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啥呢?” 好巧不巧,我和汉克诺夫异口同声,随后,我俩大眼瞪小眼,他的目光里多少有点愧疚和不好意思的光芒在,而我却仍然不太想搭理他,把头转了过去。 啧,这可真是的,原本犯小孩子脾气的可是汉克诺夫,怎么现如今,反倒是犯起了小孩子脾气,和他怄气起来了呢? 好想被娄鸣安慰一下啊——下一秒,这个想法便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受挫或者不开心了之后,就要去找娄鸣去寻求安慰,让他用他宽大厚实又温暖柔软的大虎爪摸摸脑袋——这似乎成为了我的一种“惯性”,它犹如一个无孔不入的幽灵一样,潜入了我的肉体,我的细胞,我的基因之中,并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让我每次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都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靠近娄鸣。 这或许是我对娄鸣那种不正当情感的一项延伸——我惶恐不安地想着,此时此刻,我看着面前开始制定计划,进行部署和深一步思考的娄鸣,脸上变得又红又热地,完全没心思听下去。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尿意——不,不,不,也许,称它为一种“糟糕的感觉”会更好。 这种“糟糕的感觉”,我以前,也只是听那些经验丰富的同学们,还有刘枫提起过,而每次听到这些,我都会红着脸躲避,心想这也太“恬不知耻”了点,但如今,这种“糟糕的感觉”,却切实地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我注意到了,那个部位开始微微升腾而起——这令我更加的慌张,心想到底如何是好…… 就在这纷乱和慌张即将开始他们魔性的乐章之时,我站起身来,说了声要上厕所,然后就抄起一卷卷纸,火速来到了厕所,然后…… 然后…… 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 娄鸣——我幻想中的他,用他的虎爪,抚摸着我的头,而我,则觉得甜丝丝又轻飘飘的,以至于开始翻起了白眼。 但是,还没等我开心多久,凝望着那被玷污的厕纸和手掌,我却觉得心情如坠冰窟。 你真恶心。 你真恶心。 你真恶心。 你真恶心啊,路杰。 我悲哀地自嘲着,自贱着,自我辱骂着。 或许,现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从天上坠落到地上的心情,得以慰藉吧。 毕竟,我真的对娄鸣说不出口啊。 “我喜欢你啊,娄鸣……” 我揉碎了那团纸巾,流着泪水,小声说道。 本章,完。 第398章 塔图的询问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现在的我正和路杰一块去村口那里拿叫司什么的家里送来的物资,我有点好奇这个家伙的来历,便问路杰道。 “喂,那个叫司什么的是什么来头?” “……” 然而我得到的却是路杰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和让我尴尬的要死的沉默。 “路杰?路杰!路杰!!!!” 我连着喊了他三次,可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是咋回事——难不成昨天晚上那事儿他真生气了? 对,有可能——似乎是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我回头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兽往这里看,这才勉为其难地在他面前赔笑道歉。 “嘿嘿……那个……路杰啊,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对,对不起嘛,你,你别不搭理我了行不?” 然而路杰仍然不为所动,仍然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一只手,这让我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你……手……咋……了?!” 我压着火,尽量保持微笑问他,结果他还是不搭理我! ■了个■的!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你■■的!■■路杰!你■■的发什么愣呢!再■■往前走你■■就撞树上了!” “……哎呀!嗷呜——” 我话刚说完,这小子就撞在了树上,捂着脑袋,夹着尾巴在那里嚎叫。 这场景,我想笑,但却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你到底咋啦?!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啊?!” 我上前质问,然而路杰擦去眼角流出的眼泪,只是说了句“我在想事情”,之后就又沉默不语,向着村口走去。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的这家伙的脑袋瓜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陷入了难以启齿的烦恼之中啊,路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树上传来,我回头一看,又一个“路杰”居然出现在了那里。 这下子让我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有点小宕机,但旋即我就想了起来,这家伙好像不是路杰,更不是那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基托内,而是和路杰和基托内都很像的另外一个兽,好像叫什么…… “塔图?希同,你是想说我的名字,对吧?” 那家伙就像能看穿我的心一样,说出了我心理活动的下一句台词,紧接着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树上消失不见,然后又出现在我的身后。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 “我是与你们敌对的那个组织『曼纽』的成员,也是干部级别的『十六阶梯』的成员。” 他说着,这话一出真把我搞得背脊发凉——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会用什么读懂他兽内心想法的魔法吧?! 而且听他们说,这家伙非常强,有一次娄鸣与之交手,还不等娄鸣出手,他一记快到看不清的拳头就把娄鸣打进了墙面里——那可是胖得跟个球一样的娄鸣啊!一拳就给打进墙面了!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但是,不知道为啥,尽管我有点害怕,但内心却丝毫没有从这个危险的家伙身边离开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反而,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想和他独处”,却像一支厉害的军队打全是老弱病残孕的军队一样,进犯着我的思维。 我的心砰砰直跳,脸一下子变得红的发烫——妈呀!这要是让瓦尔瓦拉知道我在一个雄兽面前有这种反应,她还不得把我给撕喽! 于是,我强忍着,保持自己原有的思维,不受那种奇怪的想法所控制,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哎呀妈呀,不得不说我手劲儿好像比以前大不少的,这一下子打得我这脑瓜子嗡嗡的。 “呵呵呵,不好意思,或许是因为『不协和音』的关系,我们两个之间的引力,好像过强了,害你适应不了,还白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觉得……我和你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好了,『赤之煅师』。” “啥?” 他说了一大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而他则退后了几步,和我保持了两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对我说道。 “你迟早会明白我刚刚话里的意思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也会经历不小的痛苦……不提这些令兽烦恼的话题了,你刚刚应该想问司璃是怎样的存在,对吧?” “你,你咋啥都知道?”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神头鬼脑的家伙,然而他只是保持微笑,随后说道。 “呵呵,因为我早就通过『不协和音』知晓了我们,以及整个艾尼莫斯世界在『那一刻』之前的『命运』,仅此而已。” “啥呀?你到底在说啥呀?” 又是那么让我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在他面前耍狠吓一下他让他别■■说他那些令兽听不懂的谜语了啊。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毕竟也是个恐怖分子,怕是根本就不会怕我耍狠,甚至可能比我还会耍狠,而且…… 那种■■的,该死的,模糊的,对他的喜爱之情也像那些条子用的镣铐一样,把我想对他耍狠的冲动牢牢锁住了! 我现在动怒也不是,不为所动也不是,赔笑也不是——真■■憋屈! “我知道,你很苦恼……苦恼于该不该以你平常的做派来对待我,我并不希望你陷入这样的苦恼之中,所以,你就干脆默认我知道很多事,就像一个活体百科全书就好了。” “活体百科全书……行,那说好了,我就这么看待你了,你可甭给我反悔!” 谢天谢地谢赤之神——他总算是甩出一句干脆而不绕弯子,还能让我听明白的话来了。 “绝不反悔。” 他又一次露出那种微笑,搞得我的脸又一次变得又红又热,真■■烦。 “司璃的话,是金都国一个大财团的千金,曾经追求过娄鸣,只是最后还是被拒绝了,同时,她家的财团也在给娄鸣他们寻找『神明信物』的行动提供资金和物资上的支持,之前罗娜恐吓你用的手枪就是她家财团提供的。” 我刚想就他连罗娜最开始用手枪恐吓我这点都知道进行提问,就想起了刚才他那一大段听不懂的话问得一脸茫然的场景。 所以……还是别问了吧。 “我明白了……”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回答了,那么,也请你回答一个我想知道的问题吧。” “啊?” 他想问我问题? 该不会是我们这一行兽的某些情报吧? 虽然我脑袋不太灵光,但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刻的事态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了。 这让我身体紧绷,悄悄运作魔力,调动周边的泥土,准备等下制造粉尘遮住这家伙的视线然后趁机逃跑——只要他问我我绝对不能回答的问题的话。 “你问。” 我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我的问题……和你们一行想要去做的事情完全无关,所以你可以放心回答,而且这个问题和你有关,也只有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麻烦请你给我一个答复吧。” “哦?和~本大爷~有关?那~你倒是~说来听一下哈~啊?!” 我叉起腰来,还特意用我在『黑太阳帮』里混时学到的流氓腔对他说道。 虽然自知真要动手啥的我肯定是输的很惨,耍狠更是极有可能被他秒杀,但气势上我可绝对不能输!就算那种奇怪的感情给我捣乱,就算他根本就没有和我比拼气势的意图,那我也绝对不能输! 然而他仍是保持那种古怪又跟个红草莓一样诱惑熊的微笑,对我说道。 “你之前所经历的『神启现象』,有没有多次,或者一次,看到了一个性格有些跳脱的熊兽人魔法师?” “……” 我先是一阵沉默,因为他还真说准了,然后回答道。 “啊,是有~怎么了?啊?!” “了解了,谢谢你给我想要的答案。” 说罢,他又一次像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然而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法阵,紧接着,我就被传送到了已经走出去好远的路杰的身边。 刚才的经历……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白日做梦了呢? 我拧了自己一下,很疼,嗯,不是白日做梦。 只是,那个叫塔图的,问我这个想干嘛呢? 他不应该去救他被困在林怪那里,生气未卜的同伙们吗? 这些问题,又一次让我不太灵光的头脑,乱做了一团。 本章,完。 第399章 再遇阿格蕾亚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伪装成游客在村子观光的同时,我也在做至少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收集安娜婆婆到时候施法要用的一些材料,在我召集大家开会,制定计划的时候,她默默地写下了一纸名单,那上面写着一些在不懂行的兽看起来杂乱无章,甚至毫无逻辑的各种杂乱物件和平常可见的草药,但我可是『神裔』,是懂得一些魔法远离和用具,而且知识面比较广的兽,几乎是扫了几眼就明白,这应该是施展某种有着封印或者牵制作用的魔法的施法前置品名单。 之前,那本刘枫口中的怪书《委托录》,就暗示了我们去桦林郡孤儿院必有所获,结果我们去了之后,真的是有了不小的收获,而安娜婆婆也是那本《委托录》里所提到的,我们需要拜访的兽,刘枫在根据上面的内容,以暗语拜访,并讲明情况之后,安娜婆婆便毅然决然地跟着我们前往帕尔村,说是能帮我们解决眼前的一个大问题——林怪。 虽然她早年间被下了『钳口结舌咒』这种恶毒无比的魔法,再也不能对外透露与林怪有关的信息,但她既然说能帮我们解决林怪的问题,那么这份有着封印或是牵制作用的施法前置品名单就一定是在她对付林怪的时候会起到效果,甚至于说,这就是用来打败林怪的唯一手段!我既然被她递上了这份名单,那也就没有理由不去收集了。 只是,虽然很清楚这大概是施展封印或者牵制类的魔法所需要的前置品,但所用的东西也未免古怪了些…… 光是沾有妇女汗水的头巾这一个东西就让我觉得头疼了,虽然这里到处都是村妇,但是若要让我和她们其中的某一个兽索要头巾,真的不会被她们看成想要调戏她们的流氓吗? 再来说第二件事,这件事就是旁敲侧击地询问有关于林怪的事情——我刚刚走访了好几个村民,他们有的是连裤子都不穿就在阡陌小路上疯跑疯闹的小孩子,有的是像瓦尔瓦拉那样正值豆蔻年华的大姑娘,有的是一身浓重的熊兽人『本味』,烟酒味道以及泥土麦香的大叔,还有的则是外表粗枝大叶难以接近,但却很健谈很热心肠的熊兽人大娘……他们或许都对林怪有所耳闻,但又不是知晓得那么清楚,基本上都是听他们的老一辈兽说的,然而,比他们老一辈的兽,却又是听他们更老一辈的兽说的…… 总之,真正目击过林怪的兽,目前也只有我,汉克诺夫,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还有那个该死的咖喱奸商卡利亚老板。 或许抽调更多的“样本”,询问他们时问得更详细,这样一来我会得到更清楚的情报——哦,可别傻了!那样会惊扰这些纯朴的村民,从而引起他们对我这个外乡兽的怀疑的,要知道,正因为帕尔村是一个小村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消息流通得都特别的快,要是有哪个嘴碎的村民一提到我问林怪的事,还追问得特别详细,那他们定然会对我有所提防,到时候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提炼“样本”的质,而非增加“样本”的量。 这两件事,是我必定要做的事情,而此外,还有一件事,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便是为路杰感到担忧。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路杰自打那阵子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就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我很是担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每当我想靠近他的时候,他都会起身,并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他的这种表现,可太反常了——以往,他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这和他上厕所有关?他在厕所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像…… 郑义,以及我的祖先,给我下达的那条喻令一样? 为此,我甚至还怀疑起了是不是郑义它们在搞鬼,几次想在无兽之处将它们喊出来,与它们对质,但,我却又苦于没有证据去控诉它们。 所以现在,我也只能暗自为路杰感到担忧……毕竟,他现在也不在我身边啊。 “总算是找到你这臭小子了。” 不耐烦的语气和饱经烟草腐蚀的声线,还有莓果香烟的味道,以及狼熊混血兽人的『本味』,想也不用想,这大概是『南迪胡格』党的那个官员列夫。 “你怎么在这里?” 我转头看去,果真是这家伙,或许是因为阿格蕾亚小姐此时此刻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昂贵的烟卷。 “从今天起,帕尔村就是我们『南迪胡格』党的管辖地了,领袖她已经和这里的负责兽谈妥了,三天之后,我们『南迪胡格』党就要对这个落后得不得了的地方进行现代化改造,我作为『南迪胡格』党的一员,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嗯?” “……” 我故意不做任何回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的表情逐渐从悠然从容向着尴尬气恼过渡,就在他皱起眉想对我破口大骂的时候,清脆而有节奏的平底鞋踩在小路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看来列夫同志的烟瘾不太好戒除啊。” 是阿格蕾亚。 “领……领袖……” 抽烟被抓了个现行的列夫整个兽都僵住了,而阿格蕾亚只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抽掉了他嘴里那支刚点上也没吸多少的烟卷,然后甩在地上,用鞋底狠狠践踏灭掉,并说道。 “这个月的工薪你就别想要了,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吸烟,就自觉退党吧,不要劳烦我翻脸……另外,我让你去找娄鸣先生你居然给我花了三个小时,怎么你今年的办事效率变得那么低了呢?列夫同志?” “是……领袖,这……娄鸣先生我也不是给您找到了吗?您看,不就在这儿了吗?” 他一脸尬笑地指着我,然而阿格蕾亚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背着手,向我缓缓走来。 “您好啊,娄鸣先生,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您,您好。” 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多少有些不爽。 原本我们搬迁到其他旅馆,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南迪胡格』党和艾赛克莱特皇家找上门来,把我们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可谁想得到啊,这群家伙居然又摸清了我们的所在! 虽然比起那个满脸假笑和算计的珀瑟菲公主,阿格蕾亚显得要亲切得多,至少不会让兽觉得不舒服,但试问,置身政坛,但又能像罗娜的父亲罗赢那样一心为民请命,双手干净又毫无算计之心的兽,又能有多少呢? 更何况,这还是在当今国内政治法律一团乱的艾赛克莱特。 “您好像……有点紧张?” 她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爽,但并没有说的那么直截了当。 “啊,只是没想到您会出现在这里,话说你们党怎么会想把帕尔村这地方纳入新的管辖范围呢?” 我问道,而她微微一笑,说道。 “很简单,一来我们需要更多的管辖范围,以便与其他党派抗衡,最后取得伟大的胜利和艾赛克莱特全国的解放,二来嘛,或许和你们此行的目的一样……” “和我们此行的目的一样?” 这话令我有些警觉。 “是啊,那就是深入帕尔森林,调查所谓林怪的事情。” “什么?”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紧皱眉头。 “看您的表情,似乎的确……和我党的目的,不谋而合了呢。” 她眯起眼睛,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我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这家伙,调查林怪,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本章,完。 第400章 一个人住的木匠的家,还蛮大的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阿格蕾亚并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调查帕尔森林之中的林怪,这反倒是让我觉得更加可疑了。 不仅仅是对阿格蕾亚,还有她所带领的『南迪胡格』党派产生疑心,更是对于林怪本身产生了疑心——这怪物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且不说会使用魔法,怎么就连『南迪胡格』党也对它饶有兴趣呢? 兴许……林怪是他们『南迪胡格』党用来抗衡其他党派以及皇家的关键要素——尤其是针对于皇家的『最终兵器计划』! 这么一想,或许还能说通——看着走在前面,与我一起拜访帕尔村的一位曾目击过林怪的木匠的阿格蕾亚,我如此想道。 “嗯,应该就快要到了,娄鸣先生,很高兴您能陪我一起拜访那位目击者的家。” 阿格蕾亚收起那张写有地址的传真单,把它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边放边对我说道,而我则立刻回应道。 “啊,若要说谢谢的话,还是我对您说声谢谢吧,毕竟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也不知道在这帕尔村还有那么一位目睹过林怪,还险些让它吃了的木匠。” “呵呵,您是在奉承我吗?” “不,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应该对您说声谢谢而已。” 话说完,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阿格蕾亚小姐,您……没事吧?” 大概也没有听到我的话,她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天,口中念念有词,但我没能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毕竟她所念叨的不仅混合了多种语言,还自带艾赛克莱特和塞匹克国南方地区的方言土话,『百语通丸』可做不到让我听懂这个。 “……很抱歉,我刚刚似乎误会了您的好意了,我这兽啊,因为从政和耳濡目染的缘故,所以对类似于阿谀奉承的话相当的敏感……为了打造一个作风优良的政党,并令自身成为整个政党的代表和典范,可是伤了我不少脑筋呢,唉,可即便如此还有像列夫同志那样屡教不改的,真的不好意思,娄鸣先生,我刚刚那句话实在是失礼了。” “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快点去拜访那位木匠吧。” “好啊。” 她点点头,随后又向前进发,不久之后,我们就看到了一栋完全由榫卯结构加以钉子组合而成的小木屋。 “这里就是了,来之前,帕尔村村长说这位叫尤金的木匠先生比较孤僻,喜欢离群索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都快要到和帕尔森林毗邻的马尔索林山了。” 看着面前的小木屋,阿格蕾亚吐槽着,而我却觉得有点怪怪的。 “奇怪……” “奇怪?娄鸣先生您何出此言呢?” 阿格蕾亚问道。 “既然这家伙被林怪袭击过,见识过那东西的厉害,那么为什么他不搬走,反而还住在离帕尔森林不远的地方呢?” “原来,您是对这件事感到奇怪吗?” 阿格蕾亚神秘一笑。 “哦?您知道什么内情?” 我问道,而阿格蕾亚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 “您好,尤金先生,我是普希金村长介绍过来的,找您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顺带问问您能不能随我们去趟村长家,给他修一下窗子。” “哦?” 沉重的脚步声从房间传来,打开门的瞬间,一股股木屑夹杂着浓重而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使得我掩住了鼻子,而阿格蕾亚却岿然不动,仿佛闻不出那股怪味一样。 开门的是一个体型硕大的熊兽人大汉,脸的话看起来有些凶恶,甚至丑陋,他扫视着阿格蕾亚,说道。 “老子的屋子,不欢迎老娘们儿进来,倒是你后面那个小胖子……” 他的表情变得更为吓兽,目光也逐渐从阿格蕾亚身上放到了我身上。 “老娘们儿?我看起来也没那么老吧?真是的……” 我走上前去,阿格蕾亚见我过来便向一边撤离,期间,我听到阿格蕾亚偷偷用赛匹克国南方地区的方言吐槽着这个叫尤金的木匠,心想没想到她看起来一向大方从容,但其实也和其他的雌兽一样在乎年龄啊。 “啊,我也是和她一起过来的,要不,就让我代劳她,了解一下我们想要了解的?” 他贱笑一下,捏了一把我的肚子,攥在手里揉了起来,虽然又痒又疼,但我还是忍住不做任何表情,随后,只听他说道。 “行吧,那你就跟老子进来吧……真有意思,老子都这样折腾你了你倒是一点反应都没。” “且慢,有些事情待我和他交代一下。” “哼,老娘们儿就是事儿多,行啊,那你俩赶快给老子商量,商量完了直接进门儿就行,不过我再提醒你们一句,我这屋子不允许老娘们儿进来。” 说罢,那叫尤金的木匠就关上了门。 “娄鸣……先生,进去之后你就问你想问的就好,只不过帮我留意一下,他的屋子里,有没有这个标志就行。” 说罢,阿格蕾亚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打印着一个有些复杂的图案。 这个图案的内容如下:四角各有一朵简化了的红楹花,这些花围着五个身体被拉长,并一个接一个地咬着对方尾巴,组成一个圆环形状的熊兽人,而最中央,还有着赤之神的『神裔印记』! 我看了看阿格蕾亚,问道。 “可以用手机拍一下吗?”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如果您能做到不让他发现你手机里有这个图案的话,那您就拍吧,不过,出去之后,就把这张图片删除,因为这是我们党派的机密文件,比我上回让您翻阅的卷宗还要更加机密,绝对不能泄露!” “好啊。” 说着,我拍下了照片,也不管这个图案是否是什么机密文件,转头就发给了基托内,让他查阅一下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推门进入了那位木匠的家门,虽然外面看起来很小,但一走进去却出奇的宽敞。 只见,那位木匠,尤金,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桌旁边,桌子上还摆着和这间屋子完全“画风不同”的精致茶具。 “来,小胖子,过来喝杯茶再聊吧。” 他招呼我落座,我应声称是,但,从屋子里杂乱而浓重的味道中嗅到了某种味道的我顿时明白了他如此热情的原因,于是想好了对策,坐在了他的对面,从容地端起茶杯,眼睛里放出清澈的愚蠢,一口喝了半杯。 “那个,可能我们想了解的情况对您来说有点……揭开伤疤的意味。” “没事没事,放心问吧,叔叔我啊,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兽说话了。” 他说着,甚至一改刚才“老子”的狂妄自称,说罢,又喝了口茶。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问了……那个,听说您见过帕尔森林的林怪,还被袭击了?” “噗……咳咳咳……” 此话一出,他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我忙解释道。 “哦,是村长告诉我们的,因为外面的阿格蕾亚小姐要为村子提供现代化改造工程,所以需要深入了解村子的一切,包括林怪的传闻。” “哦……这样啊。” 他看着我,顿了顿,好像在盘算着什么,之后对我说道。 “是啊,那是叔叔我,几年前遇到的事情了,呵呵,那个时候,我去森林旁边捡木材,结果就碰到它了,唉,好悬呐,差点就让它给吃了。” “是这样啊……那,啊呜……” 我佯装打呵欠,然后接着说道。 “既然被袭击了……那您为什么不考虑搬家呢?这里离帕尔森林那么近,以后万一又被林怪找上门来怎么办?” “啊,这个嘛……唉,搬家,太麻烦了,我不太想那么做,况且,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也不愿意多走动了,呵呵呵。” 这话他说得支支吾吾的,怕也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吧。 “是……这样……啊……” 又一次佯装困意上来了的我,这次索性闭上了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其变得稍显粗重,让他以为我已经睡着了。 他见我做出这种反应,也以为计划得逞,嘿嘿一笑,轻轻抱起了我,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吸溜着自己的嘴唇,就像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然后抱着我走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柔软而有弹性的感觉从我身后传来,不用多说就知道那是床的触感,而且还是质量很好的床。 这种床,绝对不是他一个山野中的木匠能买得起的——包括刚才的那些茶具也是如此。 紧接着,那独属于夏季的燥热感,其作用对象由衣服变成了我的皮毛,我懂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熊兽人浓重而难闻的『本味』和一股重压,笼罩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我睁开眼睛,说道。 “你该不会真以为那东西对我有用吧?” “什么?!” 他双眼瞪得滚圆,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惊雷便劈在了他的身上,我趁机从他身下逃脱,而他则被这道惊雷劈得昏死了过去。 “切,死变态!这种龌龊的勾当居然做到你娄鸣大爷头上来了!我留点余地没一道雷劈死你那是我慈悲!■■的真以为我是人类那边的教育宣传片里超勇的阿伟啊?” 毫不留情地辱骂着他,穿好自己的衣服,这个时候,基托内的电话,打了过来。 本章,完。 第401章 尤金家里的发现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娄鸣先生!!!” 还没等我接电话,把我的衣服全都穿好,阿格蕾亚就闯了进来,无疑,她肯定是看到外面那道从天而降,直接从屋顶一路劈到尤金身上的雷电,担心发生了什么,才进来的。 只是,她进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因为我还没穿裤子。 是的,我还没穿裤子,包括内裤也没穿……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尴尬,尴尬的气氛和包含惊异眼光的对视促使我俩同时脸红,我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屁股,而阿格蕾亚则匆忙地拍动翅膀,手忙脚乱地从房子里飞出去,并大喊道。 “不不不不不好意思!娄鸣先生!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您,您赶快穿好衣服然后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门口见!” “好的……” 我捡起内裤,套在自己身上,哭笑不得地回答道,随后又接通了基托内的电话。 “嘿!娄鸣!像涡了吗?腻崽那里发现了什么淏池的东西了吗?” “都没……我发给你的那张图片,你现在有些头绪了吗?” “what?怎抹哲羊?你局染连想都不像涡?!” “行啦,别这么肉麻啦!快说点正题吧!你打电话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吧?” “yep!你猜一猜涡招到了什么?我灸芝士把图片方巾搜索引擎里一碧对,结果灸出来勒!那图片是厨子一葛加了淏~几~虫密码的的网址!而且,而且网址的ip地址还现实是艾赛克莱特的皇城楹火城那里的!” “哦?艾赛克莱特的皇城,有意思。” 我一听这个,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没想到那些嘴上说不想搞什么全国性现代化变革的艾赛克莱特皇室成员身体倒是挺诚实的,自己暗中用起了计算机不说,还创立了秘密网站。 “式啊,涡呢,已经破解了哲些密码……结果,折个图案,就粗线在网站的左上角!而折个网站的名字,叫做『皇家炼金学会官网』。” “『皇家炼金学会官网』?” “yep!知世……知世涡现在没办法浏览其他的东西……啧,因为需要更复杂的访问权限代码……我还要再裹一段时间才能破戒完毕……总之,娄鸣,你闷要多加小心啊!这个国家的黄石成员真的不简单。” “知道了,你先忙吧,我……” “别别别别挂!汉克诺夫他宰不在?” “啊?不在,怎么了?” “哎呀,保尔神父,他翔给他打个电话,但是他手机只欠留在那家孤儿院然后北诈称碎片啦!” “啊,这样啊,那我回去告诉他一声吧,让他打给你。” “ok!那我先挂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好,基托内便先挂断了电话。 『皇家炼金学会』……看来阿格蕾亚及其带领的『南迪胡格』党想要调查林怪,的确和他们要面对的皇家势力有关。 虽然很想质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想了想,或许不去质问会更好,以免把我群做的事情不打自招。 穿好衣服的我,决定还是顺带手帮阿格蕾亚看一看这间屋子的问题,于是在用『开闭之钥』上了个三小时左右的门锁,把那家伙囚禁在里面之后,便开始对整个房间进行走访。 房间其实很乱,除了那个专门用来欢迎我的桌子处非常干净利落之外几乎就是一团糟,垃圾,尘土,旧衣服,木匠活用的工具,甚至还有■■■…… 真的是肮脏不堪——我如此想着,但紧接着就发现有些地板所显露的颜色却远比周边的地板更浅,无疑,那大概是尤金经常在房间之中行走的路线吧。 或许会有些收获——这么想着,我顺着那些颜色较浅的地方走下去,一路来到了这座房子的地下室。 地下室是上锁的,没有钥匙进不去,可这也难不倒我——『开闭之钥』不仅可以用来封印某样事物或者概念,以及给锁头上锁,还可以把锁打开,或者解开一些不是特别强悍的封印,这样的门锁,可难不倒它。 打开了门锁,地下室里传来了浓烈而奇怪的味道——远比屋子里的味道更为奇怪。 我走进屋子,结果发现了好几个巨大的铁桶,在这里面,我看到了无比骇兽的东西。 白骨,全都是森森的白骨! 这些白骨看样子都不怎么大,大约都是未成年或者近成年兽人的骨头,甚至,还有“人类”的骨头!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食杀犯吧?但转念一想,也许更糟…… 我接着深入地下室,发现那边还有几沓子东西,我戴好随身带着的手套,拿起其中一沓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些东西全都是■照!未成年兽人的■照!而且照片的主兽公们,满眼都是恐惧,麻木和哀求。 “■■的■■!” 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气得狠狠地骂了那家伙一句,随后又拿起令一沓东西,这一沓东西看起来像是光盘,而这光盘之下还有一个断了电的影碟机——我这才发现,眼前这面白色的墙其实不是墙,而是一个巨大的荧屏。 我取出一张碟片,用魔法给影碟机通上电,试图播放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内容,结果嘛,似乎是普普通通,甚至简陋无比的儿童节目。 难不成是用来骗小孩子的——我本已经放松了警惕,直到我看到尤金和不认识的小孩子同时出现在了画面之中,然后…… 画面变得怪诞,血腥,难以描述——就像那些专门毒害儿童的邪典视频一样。 只是,那些邪典视频多半都是以知名的动画角色为主角,但现在我所看到的画面,主角却是尤金,和被他■■、虐待的孩子。 我逐渐明白了这家伙的成分,于是取出了光盘,关掉了影碟机,正欲走出地下室,却看到照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一个浮雕。 不错,那个浮雕的图案,就是阿格蕾亚托我去寻找的图案——『皇家炼金学会』的图案! 我立刻走上前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碰了一下那个浮雕,结果发现浮雕居然是可按动的,这就说明,里面存在机关!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按动了浮雕,果真如我所想,在我按下之后,木制的墙壁之中传来了机关发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更为隐秘的房间入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走进去,打算一探究竟,发现桌子上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地面上也镌刻着一个法阵! 这个法阵,我是见过的——阿格蕾亚给我的卷宗里就有,那就是『炼金之术』的法阵无疑! 看到这个,我微微一笑,总算是有理由质问阿格蕾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旋即,我搜查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几乎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物,盲猜是发动『炼金之术』的前置品。 只是,只有一个东西,我端详了一下,觉得只有这东西,让我觉得不太一般。 我眼珠一转,心想与其把这东西让阿格蕾亚拿走,还不如自己留着以便日后的行动,所以就偷偷地,把它收到了自己随行的背包之中,之后就赶快从这间要命的木屋里离开了。 “娄鸣先生,刚才的雷是……” “您既然刚刚看到了我和他赤身裸体,也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吧,总之……对我来讲,没什么收获,但对您来讲,说不定收获很大,因为我找到了哦,那个图案的确有出现在这个房子里……总之,您也不要贸然进去,还是调集一下自己的手下,再搜查吧。” “这样啊,有就好,不过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找手下搜查这里的,毕竟……” “毕竟尤金这家伙会『炼金之术』对吧?” 此话一出,阿格蕾亚骤然变色,但马上又恢复平静,说道。 “正是如此,根据我们的密探调查,的确有一个隐藏多年的炼金术士隐居在这里……所以我们有必要进行一下走访调查。” “您倒是很诚实……算了,不过我可提醒您,调查这家伙的时候,顺带调查一下周边未成年和近成年兽人的失踪案件吧,我在里面可是看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未成年兽的白骨,■照,虐待视频,连■■■都丢得满地都是呢!” “啊?!” 她花容失色,愣在当场,而我看她这副样子,会心一笑,转头就向帕尔村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402章 我无可奉告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过了一阵,阿格蕾亚就跟上了我的步伐,和我并肩走在小路上。 但准确来讲,其实也没有多久,差不多我走出去一分钟左右就跟上来了,毕竟她可是飞龙兽人,就算不用走的,也可以用飞的,况且,像飞龙兽人这种水—空气食性兽人奔跑和行走的速度本就大于我们肉食性兽人,在这个艾尼莫斯世界只有个别种类的草食性兽人可能会在走路和奔跑的速度上比他们更快,她能这么快就追上我,也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倒不如说,这点距离,她一分钟左右追不上我才是有问题的。 “您真的在那栋房子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吗?” 她问我道,我耸耸肩,说道。 “啊,当然,而且就■■■来讲,你刚刚进屋子的时候,难道一点都没有留意吗?” 我坏笑着,故意以有低级笑话意味的某种东西反问她,然而她露出了少有的,发自真心的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 “呃……说实在话,我以为……那是塑料袋。” “噗……” 我差点憋不住大笑出声。 笑死了,她居然以为是塑料袋! 神■■塑料袋,谁家塑料袋会弄成那个形状啊! 还说她在某些方面的单纯程度和路杰不分上下,甚至还就不如路杰吗? 拜托,就连路杰这么单纯的小狼有时候也会冒出来几句低级笑话啊!她作为艾赛克莱特的一大政党领袖,怎么显得那么单纯呢? 还是说,她在懂装不懂——啊,也没准儿的事情,毕竟我们金都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官宦者不可为黎民轻易揣度之”,这句话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这些从政为官的兽们心思与城府之深沉,普通兽是难以探寻他们内心每时每刻的真实想法,也难以认识到他们所说出的每句话又是承载了怎样的酝酿,出自于怎样的考量,所以,没准儿,我还不能如此轻易地笑话她单纯,反而更应该警惕她的每一句话,毕竟,谁又能知道她这么说,会不会有什么深层的目的呢? 搞不好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产生轻视的心理和她“某些时候还很单纯”的认知,便于让我和她走得更近,从而达到把我们这一群兽全都拉进艾赛克莱特诸政党之间,以及新兴政党们与艾赛克莱特皇室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的是个可怕的雌兽——和那个满脸假笑的珀瑟菲公主一样可怕的雌兽。 “说起来,我有个小疑问呢,阿格蕾亚小姐……我能跟您请教一下吗?” “您说,如果是我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您。” 阿格蕾亚答应道,我微微撇嘴,轻蔑一笑,转而装作漫不经心又显得很是怀疑的样子,说道。 “和我们这一行做对的,有好几个组织,其中有一个组织,叫做『星宫结社』,这个组织您是否听说过呢?” “『星宫结社』……嗯……” 她思忖着,过了一阵才说道。 “我……倒是以前听我的父亲说过,好像很久以前的确有这样的一个魔法师俱乐部……但是其是否真实存在,其成员和俱乐部内部的文献又有没有留存到现代,我就不清楚了。” “那『花园会』呢?这个魔法师组织您清楚吗?” 我接着问。 “『花园会』,您是指现今的那个……『绿色花园基金会』吗?虽然我不怎么懂魔法,但也清楚他们的历史和底细,毕竟之前我们『南迪胡格』党得到过他们的帮助……『绿色花园基金会』的前身就是您所说魔法师组织『花园会』,『花园会』在科技文明兴起之时,由于内部派系斗争的缘故,所以旧有成员全都灭亡了,剩下的那些兽,最后成为了科技文明的拥护者,并在几百年间一直都跻身于便民科技和慈善事业,最后又经过一次改革,成为了现如今的『绿色花园基金会』。” 她说得非常正确,而我接着她的话头说道。 “是啊,就是这样……唉,好好的一个魔法师组织,居然最后成为了科技文明的拥护者,身为会使用魔法的『神裔』的我,真心觉得那些在早期派系斗争中胜利的兽有点‘叛徒’的味道,所以……” 我话锋一转,转头看阿格蕾亚的反应,她也察觉出我刚刚的话只是抛砖引玉,于是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所以,什么?” “所以,包括到现在,其实我们这些会魔法的,被世间之兽定义为‘魔法师’的兽,不管是『结缘者』也好,还是『神裔』也罢,都是有着组织的,包括到现在,也是存在着诸如魔法师论坛这样的事物,哦,失言了,您可别往外传播有关于魔法师论坛的事情啊。” 说到一半,我故意抛出魔法师论坛的事情,并打岔道,想要借此让我们之间说话的氛围更像是具有随意性的“聊天”,令阿格蕾亚尽可能地放松警惕,以便问到我想问的东西——有关于他们『南迪胡格』党的一大机密,『皇家炼金学会』的事情。 尤金被林怪袭击,慌慌忙忙闯进村子紧急求医的事情,据阿格蕾亚所说,是包括村长和一部分帕尔村村民都知道,甚至是有目共睹,还留下照片的,见证者众多,不会有假。 而他平常离群索居,所能接触的,包括要他做木匠活的帕尔村村民们,以及那些被他害死的年轻兽们,再有,也就是那些孩子的家兽们,这些兽们,能给他造成伤害的,或许只有那些孩子的家兽们,只是那些孩子的家兽们,真的能给他造成照片上那样严重的伤害吗?或许并不能吧。 所以,在更冷静下来后认真思考后,那当我得知其本貌时偶然冒出的一个想法——“他是犯了事才受伤,又假借林怪之说脱罪掩饰”的可能也就被排除了,既然这样,他就有不小于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真的遇到了林怪。 而既然如此,疑点就又回到了我最开始想问尤金的那个问题上了。 既然被林怪袭击,那么他为何还住在离林怪的活动范围那么近的地方? 或许,也可以用住在僻静处可以掩饰他所犯下的罪孽的说法来解释,但,若要再加上他作为『皇家炼金学会』的成员,以及阿格蕾亚也有调查他与林怪的意向,还有阿格蕾亚所领导的的『南迪胡格』党致力于与掌握了『炼金之术』的艾赛克莱特皇家进行抗争,而阿格蕾亚本兽也对此有一定的了解来看,尤金住在靠近帕尔森林的地方,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能掩盖他■■,虐待未成年及近成年兽的罪孽那么简单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林怪,『皇家炼金学会』,『炼金之术』之间有着某种隐秘联系!而弄懂这些联系,我们深入帕尔森林的计划,就会事半功倍。 所以,在基托内弄到可靠情报之前,我多少也要从阿格蕾亚口里了解一下『皇家炼金学会』的一些情况甚至底细。 “呵呵呵,您放心吧,魔法师论坛的存在,不管于我而言,还是于『南迪胡格』党而言都无任何利害关系,我没必要,也没权力将其广而告之的,不过,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呵呵呵呵。” 她满不在乎,又礼貌性地笑了笑,说道。 “哦,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想在艾赛克莱特国内的魔法师,尤其是像尤金这样的『炼金术士』,应该也有自己的组织吧?” 阿格蕾亚龙翼微抖,这是飞龙兽人紧张或者吃惊的证明——即便她此时此刻面不改色,但这种非常微妙,又极为“诚实”的肌肉抖动,绝对不会说谎,她对我的话已经有了触动了! 她默不作声,而我又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阿格蕾亚小姐?” “啊,是啊,这样的组织当然是存在的,而且就像苔藓一样,生长在阴暗之地,不为兽知……”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 “那……你让我寻找的那个图案,是……” “不好意思,那个图案属于我们『南迪胡格』党的机密,有关于它的事情,我作为『南迪胡格』党的领袖,只能对您说我无可奉告,绝对不会向您透露一分一毫,也请您终止这个话题吧,否则,我将采取本不该采取的措施。” 她厉声正色起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消声手枪。 “有话好说嘛,阿格蕾亚小姐,没必要掏出这种危险的玩意儿,我不会再提这个了,不好意思哈。” 我讪笑着,但心想她不会真以为这东西能和我的魔法抗衡吧?或许,在极短的距离内,她还能击伤我,但我的『雷王律令』的攻击速度可比子弹什么的快多了,我根本就不怂她这一手。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她还是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我的眉心。 “你想干什么?!” 见她不肯吃我这手软的,我也厉声质问道。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您没有遵守那时的承诺,娄鸣先生,请给我检查一下您的手机,我要确认您没有泄露我党的机密才能放松警惕,还麻烦您配合一下吧……我再声明一遍,我现在是以艾赛克莱特国内新兴民主党派,『南迪胡格』党的领袖,阿格蕾亚?迪奥普雷森特的名义命令您这么做!您没有任何向我说不的权力,麻烦您马上配合我!” 她拿起了那副领袖的做派命令起了我,我现在虽然表面上逞强,对她的威胁露出既不在乎,又不甘心的样子,但内心的确有点慌了。 早知道会这样,那我就在出来之前,提前一步删掉聊天记录和那张照片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虽然说是十万火急,但也难不倒我,我娄鸣是谁啊!?那可是司掌戒律与雷电的神明,『创世十神』之一的黄之神的『神裔』,熟练掌握着元素类魔法破坏力天花板之一的『雷王律令』的兽啊!操纵电力于我来讲,就如同玩闹一般简单! 于是,在我递出手机,交给阿格蕾亚的刹那,我也偷偷发动了『雷王律令?聚』,将手机的电量吸收至远低于百分之一的程度,而在她发现手机还有锁屏,正想问我该怎么打开的时候,如我所料的那一般,关机的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顷刻间变黑。 “哎呀,我出来时手机电就不够了,你说这不巧了吗,它居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关机了,只是,我虽然会雷电魔法,但如您刚刚所见,威力有点大,轻易就能打穿木屋的顶子,这么强悍的雷电,可没法给手机充电呐。” 我颇为得意地,嘲讽般地扯了一句谎,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阿格蕾亚,她脸色变得有些差,即便知道是我从中作梗捣鬼,但面对我的一通胡扯,你说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啊? 所除了相信我的鬼扯,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去之外,她也毫无办法!最多最多,也就是等我回去充电开机再检查,但那个时候,我早就就趁她一个不注意,把里面那些要命的东西删光光了。 “那好吧,既然关机了,那手机就先还给您了……我这次暂且就不跟您计较了,但下次,请不要给我,还有我党找麻烦,除非,您和您的朋友们想与我党为敌。” 她把手机交给了我,然后又收回了那把枪,然后上下打量着我,脸色依旧很严肃。 “怎么了吗?阿格蕾亚小姐?” “没什么……总之,快回去吧,回去充电,让我检查一下您的手机。” “没问题,阿格蕾亚小姐。” 我微笑回应道,一路上,我故意走得慢了一些,然后趁她走在我前面的时候,偷偷地用『雷王律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删除了那张图片以及我和基托内的聊天记录,以及与基托内的通话记录,最后故技重施,抽干了手机地电力,这才勉强是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翻车了。 不过这也证明,从她嘴里根本不可能问出任何有关于那个神秘的『皇家炼金学会』的事情。 所以,还是安心等基托内那边的捷报吧。 本章,完。 第403章 司瓒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在村口吧嗒吧嗒抽着烟的我望着远处,和十多分钟之前一样,毫无动静。 吞吐着烟雾,直至烟彻底燃尽,我把烟头扔掉,从胸口之间掏出那盒刚破包没多久的烟,拿出一根之后,清点里面剩余烟卷的数量。 一,三,七,十,十五,十八,二十,二十四——不算我现在拿出来的这根烟,这已经是我抽完的第五根了,约莫着,我和路杰大概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瞅了一眼他,他还是那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咋了,不过听那个叫塔图的说,他现在应该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是生我的气就好——虽然这让我觉得心里痛快多了,但他这模样…… 这模样,真的让兽有点担心呐。 “路杰?路杰!” “啊……怎,怎么了?” 比刚才好一点,至少他现在搭理我了,我点上烟,抽了一口,说道。 “你咋啦?咋从刚才就蔫了吧唧的?” “没事……” “我可听兽说了啊,你好像是……有话说不出来吧?” 我尽量回忆着刚刚塔图的那番话,并以我的说话方式问他道,虽然我知道,我说的绝对和那家伙说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搞不好意思都完全不一样,但我可万万没想到啊,这话一出,路杰诧异得活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瞪着眼睛,张着嘴,胳膊高抬,尾巴夹进两条腿里面,冷汗哗啦哗啦地直流,把他身上的毛渗得精湿精湿的,显然我歪打正着,说出他的心里话了。 “……” 我上下打量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我现在可比他还吃惊呢!真没想到我还能猜出他的想法。 “咳咳咳咳……” 我转了转我那并不灵活的脑筋,装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对他说道。 “那个兽可告诉我了,你要是不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也不想,不想留什么遗憾吧?啊?路杰?” “我……” 路杰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紧张,惊慌变得犹豫,担忧起来,他的尾巴从两腿之间挪出,颇有节奏地,但看得出来是很烦躁地摆动着。 “一句话而已,有啥大不了的?至于这么磨叽吗?” 他此时此刻的样子,要我说多少有点好笑,但随后,他抛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还说我磨叽……真是的……你觉得,如果你的好朋友弗拉基米尔要跟你表白,说喜欢上了你,你又会怎么想啊?!” 他气哼哼地看着我,而我却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懂,弗拉基米尔这家伙的确和一般熊还不太一样,我也知道,他以前和马克西姆那个■■的关系咋样,但是我不明白啊,路杰这话是啥意思啊?什么叫“弗拉基米尔喜欢上了我,我会怎么想”?我也没见他对我有啥意思啊…… 他是说气话吗?还是说真的想表达什么?想来想去,这话反倒是想得我后脊梁冷得打颤。 不会,他在暗示我什么吧? 该不会是他知道了弗拉基米尔其实…… 嘶……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大堆不可描述的画面,屁股也不知道为啥开始隐隐作痛,这让你觉得有必要回去问一下,问一下弗拉基米尔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我可真不想听到他的肯定答复,他■■的,友情变质这种事情我以前听他们也说过,但我是真的不愿意遇到这种事。 这时,我听到脚步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只见几个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黑色墨镜,打扮的跟电影里的特工一样的两个狮子兽人走了出来,我寻思这也不是拍电影的好地方啊,咋有兽来这里拍电影呢? 却见在那之后,又有一个戴着护目镜,穿着一身土不啦叽的蓝色上衣和脏透了的白色背心,还有一条磨破又晒白了,看起来很旧的帆布裤子,以及一双沾满泥土的鞋子,留了一脑袋脏辫的布偶猫兽人从那两个狮子兽人身后冒了出来,这布偶猫兽人,蓬头垢面,一身腱子肉,体型比那俩狮子兽人还要大一圈,要不是看那脸上的毛发花纹,我还根本就认不出来这位是个啥兽人呢! 但,这又是啥情况?咋拍电影的还得带个建筑工呢? 突然,那两个狮子兽人分成一左一右,站在那布偶猫兽人旁边,而那个布偶猫兽人见到我们之后则站定,打量了一番我们后,把护目镜推到了额头上,刹那间,他那雾紫色的双眼就盯上了我们,虽然他表情带点笑,但看得我是真的不舒服。 “你们……是差点成为我妹夫的那位的朋友们吧?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司瓒,司璃的brother,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and then,我也要见一见那位差点成为我妹夫的娄鸣,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诶?!你说你是司璃的哥哥?!” 紧接着,却听路杰又是惊叫一声。 “咋啦?难道他不是吗?” 我问道,而路杰看看这个司瓒,然后又转过头来跟我说。 “你不知道……你完全不知道……司璃长什么样子,真的,真的和他……” “反差很大对吧?不少兽都这么说呢,我和我妹妹长得very different,而且,从小就这样……” 说完这话,他打了个响指,后面又有两个一身黑衣的狮子兽人扛着两大包东西过来。 “东西,我都给你们带过来了,顺带一提,我刚从这边的邻国葛印歌尔过来,为了运这点东西,还折损了我几个弟兄,you know,艾赛克莱特和葛印歌尔还在battle,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找你们要赔偿和损失,而是会在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顺带再去一趟葛印歌尔的国家议会索要赔偿和丧葬费。” 他说着,还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紧接着以我和路杰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把我们按在他的胳膊下。 真■■快——我本想着吐槽呢,结果就听到这个叫司瓒的就对我们说道。 “好了,boys,东西由我们帮忙扛着,你们帮我们几个带路吧,ok or not?” “没,没问题……” 路杰答应道,随后便和我又踏上了回帕尔村的路上。 一路上,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头看一眼这个司瓒,感觉除了块头大之外,怎么看都有点像那种工地上成天累死累活的民工啊…… 但听那个塔图说,这小子,还有他妹妹家里相当有钱,有钱的话,会是这灰头土面的打扮? “诶,他真的是那个司璃的哥哥吗?” 走到半路,我偷偷问路杰道,而路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司瓒,说道。 “我……我……我也不清楚啊,但是,但是他和司璃反差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超级大……司璃,在布偶猫兽人里面算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尽管身材并不是苗条的类型,但,你懂的吧?那么好看的妹妹,哥哥却长成这个样子,真的,真的……我反正是很难相信啦。” 路杰的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且也说不出个什么,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水花,心想万一这个司瓒来者不善,我俩这要是把这位带回帕尔村,那是不是会坏事啊? 想到这里,我转过身去,叫住了他们。 “诶,等下,你们几个先停一下!”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和阿格蕾亚顺着来时的路抵达了帕尔村,我正欲找借口想从她身边溜走,而她却叹了口气,说道。 “我要去和这里的负责兽普希金村长交流一下,再去确认一些情报,那娄鸣先生,请恕我不奉陪了。” 我心想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倒要先跑路了,我恶作剧心起,故意挑逗道。 “怎么了?不检查我的手机了吗?阿格蕾亚小姐?” “无所谓了,比起这个,有些事情更要紧,好了,我要走了,咱们就在这里别过吧。” 说罢,阿格蕾亚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离开,而我又哪能就这么纵容她离开我的视线里呢?天知道她不检查我的手机,又是出于怎样的考量,而她和村长要交流的情报,又会是什么,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有益呢? 基于这些考虑,我抽出一张『千里传音符』,紧接着对它发动『索踪随行』这一非常便利的魔法,只见那张符纸立刻折成了一枚小小的千纸鹤,悄悄地跟在了阿格蕾亚的身边,而她也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吧——想着,我也赶快从原地离开,随后用『雷王律令』给手机充好电,紧接着打开手机的通讯录。 望着屏幕上我爷爷的电话号码,我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决定,打通电话给他。 嘟—— 嘟—— 嘟—— 嘟—— 嘟—— “喂?” 接电话的并非是我爷爷那苍老的声音,而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那声音,大概是我三叔家的两个双胞胎中的弟弟吧。 这个小东西虽然不是特别调皮,但很能挑起兽的血压——比如,揪着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让你解释,每当你问他们是否听懂他们都装傻说没听懂,让你接着解释,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你受不了了破防之后就咯咯大笑,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段,我也好,我的表姐娄羽也好,还有他的双胞胎姐姐,都被他整得勃然大怒过。 只是,我比我的表姐和表妹要更高明一些,每次在被这小子整得头大之后,我都会把他强行搂在怀里挠他痒痒,直至他认错道歉——就像以前我犯错后我爷爷对我的那样。 至于我为什么把电话挂掉,很简单,只是不想暴露身份,再被这小子缠上罢了。 虽然很想问一下我爷爷他是怎么遇到那个林怪的,但想一想那小子也在,原本犹豫的心就更加犹豫了。 算了吧,也许我爷爷也只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罢了,对那个林怪的底细根本不清楚也说不定。 我收起了手机,又清点了一下清单上的物品,转头就向着亚历山大的家走去。 然而,没走出去多久,一通电话就打了回来,我原本以为是我爷爷看到了我的电话所以打过来的,结果没想到是一个有点陌生的号码。 只是,也不是完全陌生,这个号码我应该是见过,但现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 “是鸣……娄鸣同学吗?” 听声音还有那险些“说错”的称呼,居然是司璃?! 她来电话做什么——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抱着一起困惑回话道。 “哦,司璃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你们现在,还好吗?” “啊,我们啊,我们现在还好,一切都挺顺利的,呵呵……” 我尬笑着,向她隐瞒了罗娜的事情。 “嗯……那个,阿璃想要提醒一下鸣……娄鸣同学你们。” “怎么了?” “阿璃的哥哥,他去找你们了,如果他做了什么粗鲁的事情的话,请别在意,他那个兽就是这样,可讨厌了。” “你的哥哥?你还有一个哥哥吗?” “嗯,他的名字叫司瓒,很早之前就满世界跑了,这次你们要的物资也是由他负责给你们送过去的,而且……” “而且什么?” “你们要的那个布料防火涂层,也只有他会调配,那个东西你们就交给他处理吧,因为他也算个半吊子的专业兽士,你们就不要跟着帮忙,因为那东西是有毒的,碰到毛上还很难洗掉。” “嗯,了解了,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谢……那个,阿璃要挂电话了,祝你们旅途顺利。” “好啊,谢谢你的祝福。” 随后,电话挂断了。 “司璃的,哥哥吗?” 看着笼罩在我头上的蓝天逐渐被一大片灰白色的云侵染,我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第404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一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不得了…… 不得了…… 不得了啊…… 不得了啊…… 不要…… 不要…… 不要……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让我毕生不愿看到的场景轰然破碎,如同一件玻璃制品一样摔在地上,变成一片片晶莹剔透又有潜在危险残片。 这里是哪儿? 我,死了吗? 两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紧接着,从腹部蔓延至后腰的剧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眼前的风景,以及身上剧痛处所包扎的绷带,还有面前的那个兽,让我逐渐明白了过来,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赛吉,你喊……什么?做噩……梦了?” 面前的那个兽,是一个穷奇虎兽人,他用着不是特别熟练的古语对我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罗椹华,算是我的同事,我平常都叫他罗大哥。 “啊……是,是啊,我,我又梦到那个怪物了。” “梦到了那个怪物啊……” 罗椹华叫我醒了,开始在那堆火上架好锅子开始烧水,以便冲泡他放在背包里的那些特制干粮——这东西是组织上统一配给的,只需要用水冲泡即可,味道不算特别好,但也说不上难吃,而且吃下去之后三天不吃任何东西都没问题。 “罗……罗大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说……” 说到一半,那怪物的样貌再度映入我的眼帘,恐惧,那如同深渊一样的恐惧,仿佛要将我吞噬,令我止不住地颤栗起来,嘴上马上要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被焊死在了喉咙里,无法从我的口腔里飞出。 “要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那就别说了吧,看你,都害怕成什么样子了,太勉强自己可不太好哦……哦……抱……歉……” “那个,罗大哥,我,我听得懂,只是不会说……啊……那个……我的意思是……” 我见他说了一大通他认为我根本听不懂的金都国语,忙解释说我自己其实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本想着这样的话或许会让他和我交流时轻松一点,但一想到罗大哥脾气暴躁,如果我现在提这个的话搞不好会惹怒他,让他不开心就不太好了,于是我又想让他不要生气,但这样一来,同时表达两件事情,就让我舌头打结,语无伦次了起来,然后…… “哎呦……” 不出所料的,我又一次因为无法同时表达两件事情,导致自己用自己的门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什么,但上一次发生这种事已经是加入『曼纽』之前了——本以为自己敏感又容易紧张的个性会因此改变,但现在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于说…… 甚至于说我,还有罗大哥现如今的窘境,也和我选择了加入这个『曼纽』组织有关。 “唉……真是受不了你小子……既然你听得懂的话,就不能直说吗?” 他似乎不怎么生气,只是走过来弹了下我的额头。 “你肚子上的伤很严重,暂时就别剧烈运动了,走路或者动弹的时候也尽量小心点,等下吃完干粮你就再休息会儿吧,我检查过了,这里绝对安全,那个怪物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好,好啊。” 我只是苦笑一下,用他所说的金都国语应了声好。 这里真的安全吗? 也许是他为了让我安心吧…… 真是个好兽啊。 …… ——以下为罗椹华主视角—— 总算是睡着了啊,这小子。 真是的,还白搭上一碗干粮。 望着这又睡过去的,名叫赛吉的小子,我恨不能把手里的刀插在他的大动脉上,然后一块一块地把他肢解,然后丢进锅里煮锅肉汤。 这也是我在他醒来之前的真实想法。 想着,我打开一碗组织上配给的便携式口粮,把一部分热水倒了进去,那原本干瘪而微不足道的干粮块在与热水接触之后,立刻开始膨胀起来,碰到可快速降解的纸碗内壁之后,就立刻在热水之中崩解成大大小小的脱水蔬菜,冻干肉块以及一些提供超大量碳水化合物,味道一般的半凝固状物体。 这一碗干粮差不多能撑个三天,我们手里现在还有三碗左右,也就是最多供一个兽撑九天——如果我单独甩下这小子,自己拿好东西赶快跑路的话。 说实在话,我其实并不愿意带着个拖油瓶在这片该死的森林里到处乱闯,毕竟一来要把口粮分给他,一路上还要照顾他的感受,二来这小子受伤严重,麻烦的要死,据我估计,就算是现在走出去就医的话恐怕也要留下后遗症,以他现在的伤势和精神状态,能活过三天恐怕都是一个奇迹,而倘若发起烧来的话,大概会死得更快吧。 三来,我罗椹华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恰恰相反,也巴不得全天下除了我,还有那位『父亲大人』之外的兽全都死得干干净净的——尤其是那帮色厉内荏的条子们! 总之,我可不想再在这小子身边待那么长时间了,这次行动死了那么多兽,也不差他这一个了。 口粮差不多冲泡完毕,我拉了一下纸碗底下的调温机关,设置成“温”档,又大约等待了两分钟左右,待温度达到可以入口的地步,我便赶快把那一碗口粮统统吃光,随后带好东西,头也不回地朝着森林东方前进。 隐约记得我们进森林的时候,是从西方进来的,那么若想走出去的话,就应该得向着东方走。 虽然不清楚这片邪门的森林会不会出现“来时的路会更变”这种■■的事情,但现在,我也只好这么做了。 “你就这样,抛弃他,然后不管他的死活,一走了之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一个中年雄兽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与此同时,我在我的余光之中,也看到了一个巨大壮阔的身影。 “谁?!” 虽然自己的编外装备被毁,但我可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我转过身去,大喝一声,但却见自己的身后,空无一兽。 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该死的植被之外什么都没有。 莫不是我压力太大,产生幻听了? 我停下脚步,拍了拍自己的脸,并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可紧张的,试图将全世界的兽当成报复对象的我,复仇计划还没实行,又怎会死在这里呢? 虽然明明就知道,我已经迷失在了这片邪门的森林之中,但我还是自欺欺兽地劝自己冷静,一步一步地向着我所认为的逃生之路走去。 但愿一切能够如我所愿。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又在帕尔村里待了一天,我们一行便接着集体观光的名义,开始向着帕尔森林进发了。 只不过,不算本就留在村子里的瓦尔瓦拉之外,我们这一行兽的数量,又增加了五个。 这五个分别是司璃的哥哥司瓒,还有他身边的四名保镖。 事情还要从昨天开始讲起。 昨天上午,当我们回到帕尔村,瓦尔瓦拉的外公家里之后,娄鸣在确认了司瓒的身份准确无误,并稍作了解之后,趁司瓒忙着用他们所送来的物资来调制防火涂层,并以之处理我们的探险服的时候,又召集我们开起了会。 这次会议,他阐明了在上午分头行动时,他这边的一些惊兽发现——偶遇,又或者是被那个『南迪胡格』党的首领阿格蕾亚找上了门来,紧接着又拜访了一名古怪的木匠家中,在那里,他们发现了这个木匠从以前开始侵犯未成年兽的罪证,以及这个木匠身为会使用『炼金之术』的『炼金术士』的证据,还有一本记载着很多有关于『炼金之术』的笔记本。 而娄鸣根据所发现的那本笔记本中的内容推测,那个叫做尤金的木匠,之所以住在靠近帕尔森林的不远处,一来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使之难以被发现,二来则是为了完成他们的组织——『皇家炼金学会』委派给他的一项代号为『熟成』的任务,所以需要长期居住在那里。 『熟成』,这听起来像是一种不该在这个『草食性正确』思潮横行的时代出现的一个肉类烹饪用术语,我是很难通过这个代号,想象出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但娄鸣见多识广一些,他倒是知道艾赛克莱特皇家从来都是“实用主义者”这个小道消息,大胆推测,这个名叫『熟成』的任务,或许是让那个尤金,看管森林中的某样东西,并适时对其发动『炼金之术』,掺杂入某种事物,直至其成熟! 娄鸣说了,身为“实用主义者”的艾赛克莱特皇家及其隶属机构,绝对不会用不挨边不实用的词汇来拟订行动代号,『熟成』,作为一种以大量辅料包裹、腌制肉块,并使之更具风味的烹饪手法,倘若换算成一项具体的任务的话,大概也会像是他所推测的这样。 有关于这一点,除我之外没有兽有什么异议,包括前些日子一直给娄鸣捣乱,蓄意唱反调的汉克诺夫也是如此——从记事起就接触艾赛克莱特皇家的他,甚至还为娄鸣说艾赛克莱特皇家的兽是“实用主义者”打包票哩! 至于我为什么存有异议……老实说,我自己也说不好…… 或许是因为,娄鸣这次的判断,没有之前那样冷静,认真,反而有些靠直觉和武断? 不知为何,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就觉得,有一种古怪的陌生感和疏离感夹在我和娄鸣之间,如同夹心饼干的夹心,将两块饼干隔开了一样。 这莫非是因为我心中迈不过去那个坎,对娄鸣说不出那句话吗? 不,我想不是的,因为在我意识到,我对娄鸣的感情其实并不纯粹之前的一些时分,这种陌生感和疏离感就已经像种子一样萌芽了。 即便我很迟钝,我很笨拙,有时候跟不上娄鸣的思维和想法,我也很清楚这点。 再来说一下小豆腐吧,他现在的心情,不用想也知道,是既开心,又担忧的。 他昨天早晨也向村民们打听了一通他的“少爷”的事情,结果得到的情报是,一天之前,他的那位“少爷”,布拉凯特,曾经出没在村子之中,并有兽目睹,他向着帕尔森林的方向去了。 倘若他还没进入森林便罢,一旦进入森林,可就得担心一下他的安危了——不光是小豆腐,我,娄鸣,汉克诺夫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或许,小豆腐这孩子是一心一意地不希望自己的“少爷”出事,所以才这么想,但我们却并非是出自对他的在乎和重视,而是为了能把他带回去,让他给罗娜学姐解毒才有这种想法!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厚道,但究其根本,也是因为他们所属的『曼纽』组织与我们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之上,虽然小豆腐绝对不是个坏孩子,甚至于说是个相当懂事,相当衷心,相当有礼貌,以至于都让我有点嫉妒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优秀的那么一个小弟弟,但很可惜,我们的立场决定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把对方当成永久的盟友。 换言之,一旦给罗娜学姐解毒完毕,我们可能就还得恢复不共戴天的死敌关系。 所以,其实我是蛮珍惜和这孩子和平相处的时光的,毕竟我们两个似乎在爱好上差不太多,有那么一点共同语言。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带着司瓒一行进入帕尔森林……我想契机大概就是我们的谈话被他听到了吧…… 但是,这件事情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娄鸣居然同意了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进入帕尔森林! 这很反常,但或许,也和他与司瓒在相遇时,在庭院一隅的私密谈话有些关系——我是这么认为的,但真相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诶,他俩的关系,你不觉得特别不自然吗?” 这个时候,汉克诺夫突然走上前来,推搡了一下我,说道。 “谁的关系?” 我问。 “就娄鸣,还有那个司璃的老哥啊!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吗?这俩虽然跟对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乐模样,但是,咋就乐得那么……那么假呢?” 汉克诺夫低声说道。 而我也开始审视走在前面的司瓒和娄鸣,虽然我反应迟钝,但很快,也发现了汉克诺夫所说的问题并非虚假,也并非他的主观臆断。 司瓒戴着护目镜,我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如何,但正和他因为某事交涉的娄鸣,却是一副应付般的皮笑肉不笑。 而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们会分散……你们会迷失……你们会逃亡……但你们最后……硕果累累。” “诶?” 我寻找声音的出处,但四下无果。 正当我以为,这只是我出现了幻觉的刹那,我却发现在不远处有个模糊的兽影。 看身形,好像是不太常见的肿骨大角鹿兽人啊…… 我正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但不知为何,那个兽影却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明所以,只好挠了挠头。 本章,完。 第405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行走在帕尔森林的我们,虽然看上去动力满满,但不用多想都知道心事重重吧? 不,应该说是各自心怀鬼胎才对。 毕竟有一伙计划之外的兽加入了探险的队伍之中,而这群家伙,我只能说来者不善。 不,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才对。 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对这件事抱有太乐观,太想当然的态度,又或者说,我所掌握的情报还太少。 这一切都要从昨天司瓒的来访说起。 昨天,在我接通了司璃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提到有关于她哥哥的事情,我就隐隐约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司璃说她的哥哥会“做粗鲁的事情”,要我们不要在意,这其实很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意识到这点的我开始小心了起来,直至司璃的那位威武雄壮的哥哥司瓒亲自来访,给我们送上我向司家预订好的新型衣物用防火涂层,我这才暂且松了一小口气,但面对这个登门拜访,看起来阳光开朗,不修边幅的大块头,我仍是有些提心吊胆。 司璃所说的粗鲁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正因为这一通电话,让我对司瓒心有芥蒂,而当他对我说明来意,以及我再三确认了一些关于司家财团的情报之后,我才明白,所谓的“粗鲁的事情”竟是指这个。 他的来意非常简单,就是想要加入我们的团队,和我们一起寻找『神明信物』。 只是,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事成之后,他要带走1\/3的『神明信物』。 而他提出这个条件的目的,他更是简明扼要的透露于我——他不想让司璃的父亲的势力来掌控『神明信物』。 “司璃的父亲?明明都是一家兽,你怎么说得那么见外呢?” 当时,我发现了他这话的端倪所在,于是我便如此问他,而他则是向我阐述了他的身世,以及司家财团传到司璃父母亲这一辈的一些不为兽知的秘密。 原来,虽然名义上,他是司清渊与陆缘槿的长子。司家财团的下一任继承者,但实际上,他并非是司清渊和陆缘槿亲生,司清渊,那个外界都以为是他父亲的兽,其实是他的大叔! 据他所说,他的父亲,也就是司清渊的弟弟司清天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但他生性好赌又极为风流,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没少在赌局和雌兽身上吃亏,后来,他们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司家财团的董事长司震宇,本打算将整个财团交给他们兄弟两个一起打理,但司璃的父亲司清渊对于自己弟弟嗜赌和风流的个性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就借他的这两大癖好,给他做了个局,狠狠地套牢了他。 本以为自己的弟弟经此一难会有所醒悟,可谁成想,他却一时之间被困难击垮,进行了自我终结,离开了兽世,更糟糕的是,原本那个用来引诱自己弟弟上钩的陪酒女,也就是司瓒的生母,居然经此一事后贪心作祟,并没有选择将司瓒在医院拿掉,而是偷偷地把他生了出来,并以此讹诈司家财团,甚至还与那些无良媒体勾结,将司清渊一时之间抹黑成了为了夺取财团继承权而设局杀死亲生兄弟的冷血贪婪之兽。 为了息事宁兽,也为了这个莫须有的丑闻不再曝光,司家财团只能选择暂时用钱堵嘴,但在这之后,司家老爷子司震宇却觉得仅仅是用钱堵嘴并不妥当,于是,他选择花钱买凶,对那些无良媒体和司瓒的母亲一个接一个进行灭口,再买通当时贪腐非常严重,早就被执行了死刑的时任青云市警署总署长周铭,将这些死者伪装成了食杀案件的受害者,把事情的真相彻底们埋没于历史之中。 从此,无兽再提,也无兽再关心司家财团的事情。 原本,司震宇对雇佣的杀手交代的是将司瓒母子全部杀害,但转念一想,司瓒也算是他司家的血肉,于是就改了主意,说留司瓒一条命,并把他带回司家。 只是,司瓒的身世着实是不光彩,而且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已经不在了,没谁养活他,但司震宇对此可一点也不头疼!因为当时恰逢司清渊和陆缘槿结婚五周年,索性,司震宇就亲自做主,把年仅四岁的司瓒过继给了他们夫妻,面对老爷子的命令,他们夫妻并没有驳回的余地,而司清渊本身也对自己过失害死弟弟有愧,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儿子”。 原本,司清渊也把司瓒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也有意把他培养成下一代司家财团的继承者,可陆缘槿并非和自己的丈夫一条心,在她眼里,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司家财团,总比让自家已死的小叔子继承财团要更好,两年之后,他们生下了司璃,从此之后,陆缘槿就开始极力培养司璃,希望能让她成为比司瓒更可靠的财团继承者。 只是,司璃并非是那块料,不管陆缘槿怎么培养她,都没太大用处,而母亲望女成才的过深执念,也导致司璃的个性也开始扭曲起来,她开始没有安全感,变得偏执而不切实际,并幻想会有一位“王子大人”来拯救自己,脱离这种生活,不偏不倚地,幼儿园时期曾经无意帮了司璃一把的我,就成为了她毕生幻想之中的那位“王子大人”…… 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实在是不成才,陆缘槿也消沉了很久,只好听丈夫的安排,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培育的重点又放在了司瓒身上,司瓒虽然不负众望,但对于自己的这位“母亲”实在是不太对付,所以几年前假借想要增长见识为理由,环游世界,并在旅途之中不断磨砺自己。 直至几个月前,因为司璃与“王子大人”,也就是我的重逢所引发这档子事,让陆缘槿和她的女儿司璃有了可以互相理解,互相谈心,打开心扉的机会,此事过后,司璃也明白了自己母亲多年的良苦用心,于是也就配合自己母亲起来,对外宣称在绀戻国旅行,实际上却是在那里进行“恶补”! 得知这个消息,包括我们的事情的司瓒立刻就产生了针对于权力的危机感!于是,在主动请缨为我们配送防火涂层之后,甚至不知死活地驾驶着在一些国家用作处刑的喷气式飞机,带着那些东西,以及一众保镖就赶了过来,只是半路上,遇到了在艾赛克莱特边境交锋的两国军队,所以折损了不少兽手。 他的动机非常纯粹,又很不纯粹,纯粹于他是为了权力,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才主动请缨,摆出一副全力支持父亲“保护『神明信物』”想法的样子,同时,他也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判断一下与我们这一行寻找『神明信物』是否是一桩合适的买卖,而不纯粹于,他又有野心和私心,想要把一部分我们所搜集到的『神明信物』当作筹码,以便事情不如自己的意,不得不与自己的大叔大婶和表妹撕破脸皮时,用『神明信物』来要挟他们交出财团继承权,或者用『神明信物』的力量,自立门户,日后再干倒司家财团。 不得不说,正如司璃所说的那样,司瓒这一手,的确算不上是“优雅”——把拥有伟大力量的『神明信物』看做为自己夺权的筹码不说,甚至还就为了能把他司家财团抗衡,所以觊觎起了『神明信物』的力量! 如果说,那个『父亲大人』真的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所以才打算收集『神明信物』的话,也足够说明他的动机还是宏大的,但如果,像司瓒这样,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获得财团的继承权,所以才打上了『神明信物』的主意,那我只能说他的格局也太小了——我们这一行收集『神明信物』,刨除司家财团的因素外,也是希望诸神遗留在世间的珍贵遗产不要被滥用,希望世界能够和平,这虽然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但光是这其中“利他”的性质,格局就比司瓒大了不少。 所以,我当时先是对他为我们送来防火涂层并亲自调配、在衣服上涂刷并烘干这些事忙前忙后而说了声谢谢,而后,边一口回绝了司瓒,并劝他与其觊觎『神明信物』,不如想想什么别的办法来加大自己成功继承财团的概率,至少,他这样算是亵渎神明了,即便获得了『神明信物』,诸神也不会给它任何反应,他想要用『神明信物』自立门户的想法,必然是会落空的! 后续,我也向基托内寻求了情报上的支持,确认了司瓒所说的有关于他身世的事情准确无误,他并没有因为某些不可告兽的秘密而向我撒谎,我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啊,这小子看着阳光开朗,可肚子里蔫坏的主意比起我来可是不遑多让——眼见着我没同意带他一起冒险,他就故意颠倒黑白,向司清渊汇报我们不干正事,结果这一下,就让司清渊亲自跟我通话,给我呛了好一顿,又吩咐让司瓒和他的保镖近期待在我们身边,作为必要时期的“督察官”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好,很好,真好,真有你的啊,司瓒! 这一手真是和他母亲当年栽赃他大叔有的一拼,真不愧是亲生的母子啊! 无奈,我们也只好带着这一伙瘟神一块上路——好消息,他带的几个保镖可以当作脚力拉平板车,以便让安娜婆婆这位老兽家在偌大的帕尔森林之中快速前进。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得让这群可恶的家伙吃点苦头! 想着,我用余光看向身旁的司瓒,突然,一个坏主意,比他颠倒黑白栽赃我们更坏的主意,在我的内心冒了出来。 走着瞧吧,你会为你的野心和傲慢付出代价的,司瓒。 要知道,你惹的不是别的什么兽,而是我娄鸣! …… ——某辆开往帕尔村之外的车上—— “领袖,您为什么不检查那个小子的手机了呢?” 驾驶着这辆造价昂贵的越野车的列夫疑惑不解,头也不回,满脸困惑地问后座的阿格蕾亚。 “我说了,根本就没必要再检查了,在他给我手机后,手机立刻就没电了的刹那,我就明白,他一定是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出于心虚,所以故作聪明地对手机电量做了手脚,好拖延时间。” “……” 列夫听着阿格蕾亚的话,沉默不语,良久,在转了个弯才问道。 “既然他没有遵守承诺,那岂不是把咱们的机密给泄露了?” “呵呵呵,列夫同志,咱还偏得让他不遵守承诺……你忘记了吗?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叫做基托内?萨夫特的年轻黑客,娄鸣先生对他的依赖性很高,往往会需要让他通过电脑来获取情报,你猜,他在知道了『皇家炼金学会』的徽记,也就是咱们的机密之后,会怎么做呢?” 听闻此言,列夫立刻刹车,转过头来,傻眼似地看着阿格蕾亚道。 “您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让那小子不遵守承诺去的吧?!为的就是把他们拉下水,再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皇室里的那些混球?!” “完全正确。” 说罢,阿格蕾亚戏谑一笑,随后接着说道。 “其实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注意到了这群兽的存在,他们可是在金都国的墨烟岛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尤其是娄鸣先生在此之前,还帮助金都国青云市的警方破获了那起特大走私案……尽管最后被揪出来的涉案者只是冰山一角,但这也足以说明了,当今这个时代,这个艾尼莫斯世界,最有头脑,最有实力,最敢想敢干的一群年轻兽,就是他们了!我本想让我党以更体面的姿态去面对他们,只可惜,皇家那群压迫民众的兽们,在前些日子的旭日港大乱中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为了不惊扰他们,也为了不让那群家伙们捷足先登,把娄鸣先生一行率先当做自己的棋子,我也只好出此下策来利用他们了。” “原来如此,领袖,您果真高明!” 列夫一如既往地奉承起了阿格蕾亚,而阿格蕾亚只是翻了个无奈到家的白眼,对他说道。 “还请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放在溜须拍马上,列夫同志!快开你的车,咱们快点回去吧,回去之后还要审问那个尤金。” “好!” 列夫启动了车子,但没开出去多远,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太妙,而且车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列夫同志?你是怎么了?” “没……领袖……没……” 列夫语无伦次,阿格蕾亚正疑惑时,却在车子的后视镜处看到了一个追着他们的东西。 林怪。 本章,完。 第406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的,到底是咋了啊……” 在这林子里兜兜转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始终也没看到其他兽的身影,急得我满头大汗。 “喂,你就不能走快点嘛?!■■的在那边磨叽什么呢?!” 看着离我很远的一个司瓒的随从,一个瘦高个的薮猫兽人仍然慢慢悠悠地走着,我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有命令我的权利。” 然而他只是白了我一眼,用不带感情的语调说出这种话。 “咋啦?!你走的慢还不允许别的兽说你了?!” “能命令我的兽只有老板,仅此而已,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大■小鬼少在这里颐指气使。” “嘶——”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一手揪住我的衣领,一手猛拧我的胸口,一时之间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疼痛感像是一盆水,一股脑浇在我头上,浇醒了我的恼怒,我忍痛一脚把他踢开,他像是看破了我的招数,用后转体闪过了我这一腿。 随后我扑了过去,一拳,两拳,三拳……每一拳都让他闪了过去,他反倒是一个飞身踢踢在我的脖颈上,疼得我龇牙咧嘴,之后灵活地落在他身后的一棵树上,瞪着灰蓝色的双眼凝望着我,脸上尽是傲慢和不屑。 “你那点小流氓打架的花拳绣腿就别拿出来丢兽现眼了,我是为了照顾你的速度,所以才故意放慢脚步的,呼,既然你觉得我慢,那恕我不奉陪了,我需要赶快找到老板,保证他的兽身安全,再会。” 说罢,他纵身一跃,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森林之中,给我看愣了。 不是? ■■的他速度原来那么快的吗?! 啊?! 那现在…… 现在岂不是,就我一个兽在这森林里乱撞了? 一想到这里,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压在我头上。 事情还要从不久前说起。 之前我们一行进了森林,没过多久就到了晌午,正准备稍微吃点饭补充体力,接着行进呢,结果还没等我们吃上一口呢,麻烦事就出来了。 我是最先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的兽,那个时候我刚想咬一口干粮,结果就听见森林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一开始我还以为听错了,但直到这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我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对劲儿。 虽然我懂的魔法不多,但跟我的养父也学过一点,这声音明显就是一种借森林这种容易让兽迷失方向的地貌用来困住目标的魔法——『地转迷踪』! “我■!不对劲儿!有兽想暗算咱们!大伙快——” 还不等我提醒其他兽,这『地转迷踪』的效果发动了,娄鸣似乎和我是同时发现了这件事,也想赶快带大家免于受到暗算,但这魔法发动的速度太■■快了!仅仅就是那么一刹那,被整个森林所覆盖的土地就扭曲成了一个看着就让兽眼晕的漩涡,把我们都吸了进去。 而等一切安静之后,我和刚才那个保镖,就来到了森林的某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现在好了,我■■压根就没发现这家伙走的巨■■快,也没意识到他是故意放慢脚步配合我,结果给他气跑了。 老么大一个森林,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块儿…… 别担心,肯定不是我一个兽遇到这种事——我想这么安慰自己,但转眼间,却见眼前的景象大变样! 绿油油的森林,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山峰,而我站在那山脚之下,宛若小时候的我面对我的养父那般。 而此刻,正有一个兽向我走了过来。 是那个家伙!曾经出现在我遇到的『神启现象』里的奇怪魔法师! 所以,我又遇到了『神启现象』?! “哎呀,■很大的小胖友,我们又见面了,最近过的如何呢?” 他又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 我又一次问了他这个问题。 “啊,不重要……” “你这■■快■■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虽然我们都是熊兽人,但他比我可矮了很多。 “别那么着急,我都说了,这件事不重要……不过,要我告诉你也无妨啊,呵呵……” 他不知用了什么魔法,让我的手自己松开,而他则漂浮到我耳边,对我说了一句我根本就不相信,一听就是胡扯的话。 “■■的扯呢!你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兽!” “信不信由你,总之……这场勇敢者的游戏还在进行,你作为我看好的玩家,可务必要获得优胜……这样吧,为了提高你取得优胜的概率,我教你一个小魔法如何?” “啥小魔……” 还不等我再问清楚他所说的“小魔法”是个啥,眼前的风景就改变了。 变成了绿油油的森林。 而我的手里,还莫名其妙多了一张干巴巴的纸。 不对啊,仔细一摸,纸也不是这个手感啊,这好像是…… 好像是某种兽人的皮肤……风干后的那种…… “我■!!!!” 一时之间,我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把那块风干了的皮肤丢在了地上,满脑袋的冷汗还有一个■■的疼得老么扎实的屁股蹲儿,都足以证明我■■在那一刻是有多么的惊慌失措。 冷静下来之后,我本不打算再碰那个晦气的东西,但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太胆小,太不雄兽,太不酷了? 虽然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兽看着,但是还是碍于我那放不下的面子,我鼓起勇气,捡起了那张风干了的皮肤。 只看到,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密古语』写着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咒文。 看样子是某种魔法——这大概就是那家伙说的要教我的『小魔法』了吧。 虽然不清楚这个魔法到底是用来干啥的,但我还是跟着上面的咒语念了一遍,然后……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安娜婆婆,您还好吗?” 眼见着安娜婆婆拄着拐杖,朝我和路杰走过来,我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些许。 “不妨事,哼,用『地转迷踪』这种魔法对付婆婆我,施法的兽还是太嫩了点。” 路杰赶快跑上去想要扶她一把,但她摆了摆手,示意他说不用。 “不过……到底是什么兽想要暗算咱们呢?” “谁知道呢,不过,你这朋友大概心里有数吧,对吧?” 安娜婆婆微微一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耸了耸肩,说。 “还不确定,不过安娜婆婆,你和路杰先站在那里别动好吗?千万别动!” 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道,他们困惑不解地看着我,而我再三强调不要让他们再往前走。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安娜婆婆问我道,而我则回复说。 “千万别往前走了,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再退……” 嗡—— 咻呜—— 呜呜呜—— 嘣!!!!!! 一辆越野车以极快的速度从我们的左侧冲了出来,并直挺挺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真的是计算得一秒都不差呢。” 我掏出手机,手机显示的时间和我估计这辆车会撞在树上的时间分毫不差。 同时,我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号情况。 没有信号,完全没有信号。 看来基托内给我的便携式手机信号发送装置被发动『地转迷踪』的家伙给带到了帕尔森林之外的地方,又或者说,流落到他们的手上,被他们毁掉了。 果然啊,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了那群家伙的威胁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对我们出手,居然一进森林就对我们用『地转迷踪』这种魔法,试图分散我们…… 想来下一步就是打算逐个击破了吧? 也罢,先去了解了解那些家伙的底细算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原来娄鸣你是为了这个才让我们呆在原地的吗?” 慢半拍的路杰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喊一声之后对我说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早就预料到这辆车会抵达我们这里,因为车主根本就不会开车……” 说罢,我打开了车门,对里面的兽如此说道。 “对吧?阿格蕾亚小姐?” 只见驾驶座位上的阿格蕾亚惊魂未定,而副驾驶上的列夫的毛被烧焦,完全昏厥了过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阿格蕾亚一头倒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之上,许久才定下心神来,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呼……被您说中了,不过很高兴和您……在这里见面。” 她又开始说着客套话,而我则把车上的列夫丢了下去,用静电清扫了车内的碎玻璃,然后坐了上去。 “喂!列夫同志……他还重伤着呢!” “你放心,我可没用力搬动他,而且我早就意料到,你们会来到这里。” “什么?!” 阿格蕾亚很是吃惊,而我透过车窗,向路杰和安娜婆婆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关照关照重伤的列夫。 “那是当然咯,毕竟,你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吧?” 我打了个响指,被折成纸鹤形态的『千里传音符』从中冒了出来。 阿格蕾亚在纸鹤飞出来的刹那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但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她一贯礼貌而镇定的微笑。 “真是神奇的小东西……看来,呵呵,我还是被您摆了一道呢,是我输了。” “这就是魔法的魅力,如果要认真计较起来的话,魔法,可一点都不输给现代科技,至于魔法文明的灭亡,也只是因为社会制度的不合理罢了,一如您与您的党派为这个国家做事的初衷一样……推翻不合理的制度,建立更好,更优,更合理的政权和社会制度。” “您能知道我们『南迪胡格』党的出发点,那便是好的。” “不过嘛,我们现在的话题,还是扯到魔法上吧……” “魔法……吗?” 她的表情微妙,很显然已经明白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对,尤其是『炼金之术』这种魔法……之前我在您给我的卷宗里,看到了很多相关的内容,但我唯独对『炼金生物』这种东西感兴趣呢……据传,世界上第一件由『炼金之术』的缔造品,就是一个『炼金生物』吧?也就是……《巫师与锡兵》的童话故事里,那名巫师在找齐所有材料,根据神明下达的『公式』,所炼成的被他当作朋友的锡兵,只不过,那个时候『炼金之术』还并未实际被魔法界命名,直到《炼金术研究记录》这本未被写完的书问世,这种能用简易的物品作为代价,加上『公式』与咒语来炼成其他事物的魔法才广为兽知,不管是道具也好,法器也好,财富也好,食物也好,衣服,房子,车辆,农具甚至于说是……生命体,『炼金之术』都能够轻易炼成,总之,只需要用一些物品作为代价,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您说的很对……” 她只是敷衍地附和着。 “但是,我说过的,我对『炼金生物』这东西非常非常感兴趣,如果说『炼金之术』能够炼成一些无机物范畴内的东西也还好,但像生命体这种东西也能炼成,多少有点让兽不敢相信……我还记得,您所给我的卷宗之中,有关于『炼金生物』的事件还很多呢,甚至还有一页专门罗列了『炼金生物』的名字,像什么韦列斯,帕达伽,多莫维依……不过我记得,倒是有一种『炼金生物』,虽然有在那一页上提到,但有关于它的记录,都被涂黑了。” “您是想问珀列维特(boriwet)的事情吗?” “正是如此呢,毕竟你们能把车来到这里,列夫能受这么严重的伤,不也是拜它所赐吗?嗯?” “您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帕尔森林之中的林怪,其实就是『炼金生物』珀列维特?” “我可不知道,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认为,林怪,就是这种『炼金生物』咯。” 我玩味地冲她笑了笑,接着说道。 “所以,说一说吧,阿格蕾亚小姐,有关于珀列维特和『皇家炼金学会』的事情吧,这对咱们现在的情况,不管是你们逃出森林,还是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家伙,顺带平息这场所谓的『林怪风波』都有好处,您放心吧,我们虽然不想趟入你们国家政坛内部矛盾的浑水,但您是为民请命,一心为民的优秀兽士,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且这个忙合情合理的,我们也会帮您的。”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 虽然的确不想再管什么闲事,但若是不能在这里用帮他们『南迪胡格』党做事为代价说动阿格蕾亚的话,再等基托内把一切调查清楚也晚了。 我们必须要尽快搞定一切。 本章,完。 第407章 兽体炼成 ——以下为阿格蕾亚主视角—— 娄鸣……真的是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存在,居然在我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给我安装了监听设备。 看来我和普希金村长,以及列夫同志的对话,甚至包括我和党内的其他同志在电话里所说的话也全都被他听到了吧。 防不胜防……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正如他分析的那样,现在如果我还拿那些皇家搞出来的丑事当作我党的一大机密不肯透露的话,不仅对于他们这一行兽的行动会产生一定障碍,也会成为我和列夫同志是否能安全离开这里的不安定因素。 想来还是把那些事情和盘托出吧,既然他这么想知道的话。 于是,我便开始讲述起了有关于『炼金生物』珀列维特,以及这种生物与『皇家炼金学会』之间的纠葛。 这对我党来说,是受皇家的那群家伙们的胁迫,不得不抹去的档案,是我党承受过的最大的屈辱!也是皇家势力之所以被我党认为是“万恶的”原因之一。 同时,这也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最大且唯一被隐去的丑闻,它的存在,足以说明那些兽的忘恩负义和丧心病狂…… “很好,娄鸣先生,那您可不要食言啊,如果我党真的有需要,且这种需要并非无理的情况下,您们可一定要过来帮我们。” “那是当然……我已经做好了觉悟了……虽说我的朋友们可能,可能对我的决定不一定能同意,但这次我做主了,事后,我会尽全力说服他们的。” 他抿着嘴,微微点头,对我说道。 “那就好,娄鸣先生,既然您刚刚也说了,您对『炼金生物』非常感兴趣,那么就从这件事上开始说吧……先问您一件事情,您是否注意到,在那本卷宗记载着『炼金生物』名录的一页上,每种『炼金生物』旁边都标有数字呢?” “注意到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们『南迪胡格』党给他们起的序号,但后面发现有重复的数字在,虽然当时有些好奇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但我最后因为时间关系和多明尼克的事情要紧所以就没问……对了,那孩子现在在疗养院还好吗?” “那孩子正在接受治疗,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说回正题,那些数字,的确不是您起先怀疑的那样,是我们标注的序号,而是『危险等级』。” 他提了一嘴多明尼克的事情,我向他说明了他的近况后,就把话题扯了回来。 “『危险等级』?” 他蓝绿色的双眼微睁,问我道,而我开始向他解释。 “是的,『炼金生物』,作为一种兽造生命体,不仅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特殊能力,而且,也和咱们兽人一样,有着自己的脾气,有的『炼金生物』脾气温和,而有的,则十分的嗜■残暴,如果不具备一定的防护措施或者管控手段,那么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此,那些自称『炼金生物学家』的『炼金术士』们,在几千年前曾对『炼金生物』进行了『危险等级』的标定判别,从0到12,共分为13个『危险等级』,一般来讲,『危险等级』0到5的『炼金生物』,是相对而言弱小,和善,容易掌控的存在,而从6级开始到10级结束,其危险程度逐步提高,10级的『炼金生物』,仅一头就可以造成与一场热武器战争等同的兽员死伤和经济损失,破坏力可见一斑……至于『危险等级』达到11级的『炼金生物』,那就更是瞬间毁灭一个国土面积不小的国家了,『危险等级』12级的『炼金生物』更是被称为『完美炼金生物』,有着堪比神明的强大力量!” “堪比神明的强大力量,这还真是可怕啊……” 他说道,看样子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而我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 “不过好在,现如今『危险等级』在9级以上的『炼金生物』,就连负责炼成他们的兽,也不敢轻易缔造出来,毕竟他们不具备能够完全驾驭和管控如此危险的『炼金生物』的条件,而且『炼金生物』的『危险等级』越高,想要炼成他们,所需的代价就越高,越多,越复杂,这些『炼金术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林怪,也就是『炼金生物』珀列维特,它原本的『危险等级』是4,并不能说有多么地危险,但……” “但?” 我话锋一转,他的注意力被我挑起,我望着已经破损的窗外,苦笑着说道。 “但那是对于用普通素材和普通公式炼成的珀列维特而言,『炼金之术』的结果,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它的素材与公式!同一种事物,其炼成公式和炼成素材的类型却有很多种……只不过,就像是用木材和金属各自打造一柄勺子一样,虽然最后得到的勺子,形状上没什么区别,但木勺的导热性,始终要比金属勺要更差。” “也就是说,不同素材,不同公式炼成的珀列维特,虽然外观一样,但其实也有很大的不同咯?” 娄鸣顺着我的话推理道,我点头应答。 “对!就是这样!用普通素材和普通公式,发动『炼金之术』所炼成的珀列维特,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危险等级』仅有4,并不是什么太过危险的存在,但如果,使用另一种公式,并以兽人的器官或者肢体,进行『兽体炼成』的话……” “那……『危险等级』就会提高吗?” 顺着我的话,娄鸣又一次猜测道。 “对,就是这样,几千年前,一位『炼金术士』之中的权威,哈尔斯?马克第伦斯,在发现用獾兽人的指甲进行『兽体炼成』所制造出的玻璃,其硬度会大大加强,于是,针对于『兽体炼成』的研究热潮就开始了……早先,那些『炼金术士』只会在自身不伤及其他兽的安全的情况下,利用从其他兽身上采集的诸如指甲,毛发之类的兽体素材,和研究出来的『兽体炼成』的公式来进行炼成,而且所炼成的事物多半是生活用品、服装道具之类的便民之物,但后来,由于艾赛克莱特国与周边国家的战争频发,当时急需更先进的武器来投入战争使用的艾赛克莱特国家领袖,亚克王朝的皇族们,就打算让国内的『炼金术士』们用『兽体炼金』来制造更好的兵器,那时,有一名叫做科瓦连京的『炼金术士』,用敌国俘虏的断肢,炼成了一只原本『危险等级』只有2的『炼金生物』亚力洛(arliow),经过『兽体炼成』,那只亚力洛的战斗意识和肉体力量大大提升,其释放雷电和控制金属的能力也得到了极大飞跃,就连其原本微小的体型也变得庞大,甚至背后还生出了三对飞翼,可以在空中自由飞行,『危险等级』一下子就葱2提升到了7,自此,这只亚力洛,在被科瓦连京同步炼成的特殊缰绳控制住,并进贡给了国王马尔科夫?亚克之后,就被用于了当时亚克王朝大大小小的所有战争之中,成为了亚克王朝246年间的护国大功臣,甚至和你们金都国也有在边境交战的记录……直至,亚克王朝因为内乱而彻底覆灭,这只亚力洛也被积怨已久的民众们群起而攻之,最后遭受踩踏而死,而在这期间,针对于『炼金生物』的『兽体炼成』的研究,也从来没停止过,甚至于说,在『兽体炼成』之中,『炼金生物』是发展得最好的一门学问……而随着这门学问的逐渐进步,炼金所用的素材,也逐渐从毛发,指甲,残肢,变成了器官,尸体,乃至活生生的兽人,那些研究以『兽体炼成』的方式炼成『炼金生物』的『炼金术士』们也日渐丧心病狂起来,直至现在,他们甚至敢在大街之上带走他兽,抓回实验室将其当作炼金素材。” “原来如此……那想必,现在的艾赛克莱特皇族,也在背后支持『兽体炼成』的『炼金生物』的研究开发吧?” “嗯。” 娄鸣问道,我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想法正确。 “那帕尔森林里的珀列维特也是他们投资制造出来的吧?” 但对于这句话,我却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不,并非如此,帕尔森林里的珀列维特并非是现如今的维克托洛维奇王朝投资制造的,而是上一个奥尔洛夫王朝的产物了。” “怎么扯到奥尔洛夫王朝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有些糊涂了,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又从迷惑变得恍然大悟,马上询问我道。 “难不成是有其他的势力,从古至今地为这两个王朝服务吗?” “完全正确,而这个势力,就是『皇家炼金学会』……他们可不止为奥尔洛夫和维克托洛维奇两个王朝服务,而是自这个组织在艾赛克莱特国内出现之后的历朝历代的王朝服务,亚克王朝时期的科瓦连京,正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而帕尔森林的珀列维特,就是他们在奥尔洛夫王朝时期用『兽体炼成』技术制造的『炼金生物』,原本『危险等级』是4的珀列维特,经过『兽体炼成』技术,直接变成了6……尽管听起来『危险等级』只上升了2级,比起那只亚力洛提升并不大,但因为炼成那只珀列维特的素材极为特殊,所以,它所造成的麻烦可比同为『危险等级』6级的其他『炼金生物』更甚,甚至于说,还拉高了珀列维特这种『炼金生物』整体的『危险等级』。” “极为特殊的素材?” “嗯,这个极为特殊的素材,您作为会使用魔法的兽人,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瑞达杜斯基,那位曾经用魔药解决了艾赛克莱特当时盛行的大瘟疫的魔法英雄,同时,也是《巫师与锡兵》这个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巫师的原型,艾赛克莱特国内另一大党『瑞达杜斯』党的名源。” “什么?!瑞达杜斯基?!” 在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娄鸣无比吃惊,嗓子之中发出了他那肉食性兽人特有的低吼声,虽然我并非是草食性兽人,但听到那种低吼,仍是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您果然是听过他的大名吧?老实说,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吃惊呢……传闻中,瑞达杜斯基在神明的指导下,首次使用『炼金之术』,制造了名为斯维托维特(sweetoved)的第一个『炼金生物』之后,就在某处隐居了起来,由于深谙魔药学,因此他的生命也极为长久……直至800年前的奥尔洛夫王朝时期,那些『皇家炼金学会』的『炼金术士』,就在蔻驰塔山脉的某处,将其活捉……在这之后的事情,我想我不用多说了,您那么机智,必然是明白的。” “为这个国家驱散了瘟疫的英雄,最后因为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的研究,成为了一个暴走的怪物,但其可控性很低,还给当时帕尔村的村民带去了灾难,于是,奥尔洛夫王朝的皇家就派『炼金术士』扮演成神明的样子,利用『炼金术』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座森林囚牢,并一直派兽看管并研究,直到现在这个时代,对吧?而之前咱们拜访的那个尤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皇家炼金学会』派去看管他,研究他的一名『炼金术士』吧?这样的话,就能说的通,为什么即便遭遇了袭击,那个尤金却还要住在离帕尔森林这么近的地方了。” “不错,您又说对了,可能是瑞达杜斯基平常服用的那些魔药起了作用吧,总之,施加在他身上的『炼金之术』并不如那些『炼金术士』所想的那样正常运转,所以,由他炼成的那只珀列维特,也有了很多其他用『兽体炼成』制造的珀列维特所不具有的特性……比如,可以喷出火焰和冷气来攻击他兽,再比如,分泌的体液对伤口的愈合有很强的促进作用等等……这些特性都在逐步提升他的『危险等级』,而且,其他的珀列维特,不管是用普通的炼成方式制造的也好,还是用『兽体炼成』制造的也罢,似乎都开始拥有了他所拥有的这些特性,因此这一『炼金生物』群体的『危险等级』近些年来也在不断提升,但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车外的列夫同志。 很好,似乎他现在还没事,而且那位名叫安娜的老太太和路杰先生也在试图用魔法给他疗伤。 “最要命的是什么?” “是……那只珀列维特,近两年内一直都在放出特别频段的能量波动,这种能量波动,似乎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干扰兽人的脑波,从而使其在日常生活中产生心理暗示,潜移默化地令他们……相信自己其实也是一只珀列维特,而且,这种能量波动本身还具有那种被你们称之为魔力的东西,那些受到能量波动影响的兽们,在已经相信自己是珀列维特之后,就会被这种魔力强行变成真正的珀列维特……所以,近几年在帕尔森林之外出现的所谓‘林怪’,其实就是那些被能量波动转化成珀列维特的兽。” “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娄鸣打断了我的话,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喉咙里的低吼声越发明显,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扼住了我的喉咙。 “您冷静一下,我们之所以将帕尔村划入我们的管辖范围,并登门拜访尤金,也是因为这件事,只是凑巧遇上了您,和您一起去了而已,而且,本来这些事情就是我党的最高机密,我不对您透露也是情理之中……唉,本想着回去之后就筹划让帕尔村的村民举村搬迁的,但没想到反倒是让已经变成珀列维特的兽袭击了,还闯进帕尔森林来了。” 我如此说道,我想,这样的说辞,足以让他暂时冷静下来了。 “那请问,靠近那只珀列维特的兽,是不是会在短时间内就变成它的同类?” 娄鸣幽怨地抬眼看着我,问道。 “或许吧。” 我扯谎道。 总之,为了我和列夫同志能够安全逃离这里,我必须要和他们一行结成利益共同体。 可别怪我骗你了,娄鸣。 我也是为了我党,为了兽民们,为了列夫同志,也为了我自己。 本章,完。 第408 貌合神离的兄弟姐妹 镜头暂时从帕尔森林之中挪开。 让我们来看看现在艾赛克莱特的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艾赛克莱特皇宫?皇子行宫—— 现在是下午一点,刚刚小憩醒来的艾赛克莱特皇家的第三皇子米诺斯?卢克?维克托洛维奇已经在仆从的服侍之下更衣完毕,坐在自己行宫座椅上的他拿起了上午看完了一半的书,正当他打算翻开书本,将书翻到夹有书签的那一页时…… “米诺斯皇兄!!!!” “哇啊啊啊啊啊啊——护驾!护驾!” “皇子殿下!” 一张脸突然从他面前的书桌下冒出,受此惊吓,他大呼小叫起来,在门外守候的侍卫们也冲进了房间之中。 但是,待侍卫们全都看清楚那张吓得他不轻的脸之后,惊讶和担忧的心情要么平复了下来,要么只觉得虚惊一场,在心中一笑而过。 只有米诺斯,他内心中所有的惊讶全都转变成了愤怒。 “你这野丫头在干什么?!为什么偷偷闯入我的房间还躲在我的书桌下面?!你,你想吓死我吗?!” 米诺斯推了推自己的近视眼镜,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希比?艾莉?维克托洛夫娜。 希比?艾莉?维克托罗夫娜,是艾赛克莱特皇家当今的第二皇女,已经死去的大皇子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的胞妹。 而与她年仅15岁,靓丽青春的外表,以及皇室成员的身份所不相称的,是她跳脱又调皮,根本不像是个公主,反倒像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一样的做事风格,从小到大,她所做出的各种“光辉事迹”让他的一众长辈大臣,还有皇兄皇姐相当头疼,以至于在她9岁以后,连老国王佐斯都不愿管她,连给她制定的皇家礼仪课也都不再让她去上,完全就是放养的状态。 至于老国王佐斯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坊间的说法远比皇家宣布的“根本管不了这孩子”精彩。 比如有的兽说,是因为希比和她死去的生母,艾赛克莱特前任皇后希菈长相相似,国王佐斯其实是对自己的女儿动了情分,还有的兽说,希比并非是老国王的孩子,是前任皇后希菈与仆从偷情生下的,佐斯是不希望这样的孩子玷污维克托洛维奇王朝的皇室血脉,所以任其自生自灭,而希菈皇后当年暴病而亡也是因为偷情的行为被佐斯发现,所以佐斯才毒死了自己曾经的爱妻。 甚至,还有种说法,是说老国王佐斯之所以“放养”希比,是为了保护希比,不想让她参与到残酷的皇位争夺战之中。 总之,关于希比的“被放养”,在艾赛克莱特的国民之间众说纷纭——毕竟比她更小的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可没像她一样被自己的父亲“放养”。 而这位野丫头公主,和她同父异母的二皇兄哈库鲁斯一样,也是个天生的焦点兽物。 哈库鲁斯是因为过于风流,交往过,出轨过,劈腿过的雌兽过多,所以才每每都会登上报纸这种纸质媒介的头条。 至于希比,她可是艾尼莫斯世界名气最火的网络博主之一,网名“碳烤花椰菜”(这是她最讨厌吃的东西),每天都能整出点离谱的新花样给全世界的网友看,说是艾尼莫斯世界最能整活的兽也不为过。 只是,似乎很少有兽知道,他们眼里的高质量博主,竟然是艾赛克莱特这个混乱而压抑的国家的公主。 “嘿嘿嘿,皇兄啊,你别生那么大的气嘛,我进来的时候看你还在睡——觉——,所以就躲在桌子下,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你这个惊喜是指把你皇兄吓死,然后你好参与到皇位的争夺之中吗?” 米诺斯额头青筋暴起,用着极其阴暗的想法揣度着希比,这番话让希比连连摆手否认道。 “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个胆子跟皇兄你们争夺皇位……我自己几斤几两,适不适合从父皇那里接过整个国家,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自己清楚就好……没别的事就……” “别这么着急赶我走啊皇兄,你想一想,我要是没有事情,怎么会跑到你的行宫里呢,嘿嘿嘿嘿嘿嘿。” 米诺斯正欲发话赶走希比,然而希比却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这让他有种不妙又恶心的预感。 “有事快说,不要耽误我的阅读时间!” 米诺斯心中烦躁的热度差不多快要到达极限了,现在,似乎只需要一颗火星,就可以在他的内心中燃起熊熊大火,乃至引发旷世的爆炸。 “那个,我听说皇兄你从那个外国的神秘组织手里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啊……” 此话一出,米诺斯皱起了眉,警惕心拉满地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希比,同时也给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一开始相当惊讶,但紧接着被米诺斯狠狠瞪了的他不得不奉旨照做,在希比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从她的身后缓缓靠近。 “是啊,怎么了?” 米诺斯故作从容,但仍然是冷着一张脸问着希比,同时也在思考着,到底是谁让她来问这些。 “那个,那些东西里面,有没有一种叫‘无兽机’的玩意儿?可以航拍的那种?” “……” 米诺斯沉默了一小阵,随后嘴角浮现出冷笑。 “哼,我要是说没有呢?” “没,没有吗?” “没有……拉尔夫,快把她请出去吧,不要再耽误我看书的时间了。” “冒犯了,公主殿下。” “诶?” 还没等希比反应过来,那名为拉尔夫的侍卫就把希比丢了出去,并锁好了行宫的门。 “我当然有那个东西,不过,我是不会把这种珍贵器材借给你这个野丫头胡闹的,玩你的去吧。” 门内传来了米诺斯冷嘲热讽的声音,希比看着上了锁的行宫大门,赌气的表情逐渐爬上了她的脸。 “哼!混蛋四眼!诅咒你永远抢不到皇位!” 但最后,她也只是对着大门吐吐舌头做做鬼脸,独自生着闷气,仅此而已。 “哎呀,希比皇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你皇兄的行宫之前独自生闷气呢?” 沉浸于自己生闷气的世界的希比,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姐珀瑟菲的到来。 或许是一早就意识到希比在自己和自己胞弟皇位的争夺上毫无威胁,所以珀瑟菲一向对她还算不错,至少不像米诺斯那样粗暴。 因此,希比对这位远比自己年长的皇姐印象并不差。 “珀瑟菲皇姐……我想要找米诺斯皇兄借一下‘无兽机’,就那种航拍用的道具……” “嗯,然后呢?” 珀瑟菲微笑应对。 “他明明有,但是不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希比,你先回自己的行宫等一下吧,待我和他交涉一下,把‘无兽机’给你借过来。” “好的,皇姐!那我就先回去啦!” “路上慢走……真是的,还跟以前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了。” 望着已经在皇宫走廊疾走狂奔,消失不见的希比,珀瑟菲只是吐槽了一下,随后微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公主殿下,门,好像锁了……” 一旁的侍卫诚惶诚恐地向她汇报,而珀瑟菲则冰冷地回应他道。 “锁了?那就拆了吧,整个门都给我拆掉!” 就像刚才的米诺斯一般,珀瑟菲此时此刻的额头上也布满了青筋,看得出来,她相当的生气。 “拆了?公主殿下,这,这不好吧?” “如果你觉得拆门不好,那我也可以下令把你的脑袋拆了,你觉得拆门和拆脑袋哪个会更不好?” “公……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那名侍卫一听这话,立刻跪倒在珀瑟菲面前,连连磕头谢罪。 “鲁本斯基,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把门拆了!快!敢慢一点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此刻的珀瑟菲已经不在乎任何风度,已经变成了一个妥妥的疯妇,她指着自己身边的骑士长鲁本斯基,又指着米诺斯的行宫大门怒吼着。 “好的,公主殿下!” 只见鲁本斯基和自己的两个士兵手下一兽拿着一柄巨斧,三五下就将大门破拆开来。 行宫之中的米诺斯在大门被破拆的刹那合上了书。 现在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他却没想到珀瑟菲来的那么快,这让他有些懊恼,毕竟书刚翻开还没看几页呢。 “呦,珀瑟菲皇姐,下午好啊。” 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颇有些戏谑地看着怒不可遏的珀瑟菲。 “以我对您的了解,您这个时候大概在喝下午茶吧,怎么气冲冲地跑到我这里来,还砸破了我行宫的大门呢?这可不像……哦不,完全符合您真实一面的作风啊。” “切,少在那里装糊涂了米诺斯!我为什么来到你这里你比谁都更清楚!”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为什么啊,你说出来,我才能和我心中的答案核对核对,看看是否正确嘛。” 米诺斯冷笑着,此时此刻那宛若疯妇的珀瑟菲,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被抓中软肋,随时可以胁迫她的小丑。 “我知道,帕尔森林的那笔项目是你负责的,论道理……我并无干涉的权利,但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已经是在破坏我们的合作关系了,倘若你哈库鲁斯皇兄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手下无情。” “果然是因为哈库鲁斯那个……不,失言了……我想说的是,珀瑟菲皇姐,您果然是因为哈库鲁斯皇兄暂时被困在了帕尔森林的事情过来找我。” 米诺斯说罢,向上扶了一下落下来的垂发,然后走向珀瑟菲,得意地笑着说。 “呵呵呵,不过您不必如此担心,关于哈库鲁斯皇兄的生死存亡,我和我的手下心里有数,我可没打算在这里就要了他的命。” “那你的意思是,在其他的地方就能谋害他了吗?!小子,你不要太猖狂了!她可是我弟弟!” “我不也是吗?虽然咱们都共同有着父王的遗传因子,但却又因为母亲不同而貌合神离,虽然有利用哈库鲁斯当傀儡皇帝的想法,可从小到大,你对哈库鲁斯,远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好,我说的没错吧?皇姐?” “是又怎样?我说过,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 珀瑟菲毫不犹豫地承认道,但这话却如同针尖麦芒一样,扎进了米诺斯的耳朵,也扎进了米诺斯的心。 针扎般的痛苦,让他回想起了五岁时自己的父皇告诉他的真相——他其实并非孤单一兽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只是,他那个双胞胎姐姐因为身体虚弱,一出生就死亡了。 所以,打从那个时候起,他仇恨自己的大皇兄波苏斯,因为波苏斯还有希比这个妹妹,并非孤身一兽,也仇恨珀瑟菲,因为她虽为自己的皇姐,却只把自己的二皇兄哈库鲁斯当成手足,更仇恨哈库鲁斯,因为他有自己不具有的那份真挚的手足之情,甚至,就连剥夺了本属于自己死去的双胞胎姐姐的“艾赛克莱特皇家的第二皇女”的称号的希比,一生下来就是双胞胎的自己的两个皇弟波留克斯和卡苏多尔,以及年纪最小,被希比、哈库鲁斯、波留克斯和卡苏多尔宠爱的小皇妹海伦他都仇恨! 只因为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没有,也不曾有过,却始终认为这些“自己和自己的姐姐本应该都有”的东西。 “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啊……” 米诺斯小声嘀咕着,眼前他所幻想的那位早就夭折的双胞胎姐姐的样貌赫然出现,但随即也变成了泡影,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姐姐”的消失,米诺斯的嘀咕,变为了疯笑,这让珀瑟菲感到了一阵说不出来的恶心。 随后,米诺斯的疯笑停止,他转过头去,凝视着珀瑟菲。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确也只能是保持互利共惠的合作关系了,珀瑟菲皇姐,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动哈库鲁斯的,他不值得我去那么做,我会再通知尼基塔的,让他务必关照好哈库鲁斯,不过……” “不过什么?” “皇姐,我也有些情报要分享给你……这里的门已经坏了,不宜说话,还是另寻他处吧,您看如何?” “……你既然承诺不动哈库鲁斯便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他在不在帕尔森林,你都别想着对他下手,有什么不满全都冲我来!” 沉默了一会儿,珀瑟菲暂且消气,但还是放了狠话,紧接着,她抿了抿嘴,继续问道。 “是很重要的情报吗?非得不在这里说?” “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向您提出这种邀约。” 米诺斯攥紧拳头,说道,内心却在骂珀瑟菲是个双标的蠢妇。 “那好吧,不过我可不敢相信你推荐的地方,来我的后花园吧,顺带喝个下午茶。” “没问题,不过不要备点心……你不会不知道的,我闻到点心那甜腻腻的味道就想吐。” “你吃不吃随你的便,反正我是一定要吃樱桃奶油蛋糕配花茶的……晚点我会派兽来修门的,你可别把我失态的事情传出去,否则,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不亚于你动了哈库鲁斯。” “哼。” 米诺斯冷哼一声,用手机给自己的几个手下发了信息,边走,边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 本章,完。 第409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把手抱在脑袋后面,心情不爽得像是穿上了新衣服却被泼了一桶老么难洗的油漆。 虽然被那家伙丢下,一个兽在森林里乱闯的确有点……无力?应该是这么说的吧,但每每想到这样的兽可能不是我一个,我的心情就变得稍微好一点,因此也就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可是,这种自己个儿骗自己个儿的心灵慰藉,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想着,我加快了脚步,然后就听到了不远处有谈话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距离的问题,声音非常小,我走进了几步,才发现声音有点耳熟。 很耳熟的声音,但不是娄鸣,不是路杰,不是那个司瓒和他的几个喽啰,更不是安娜老太婆。 谁呢?是谁呢——我思索着,这次我的脑子反而好使了起来,我没思索多久,一下子就想起来说话的到底是谁。 而当我走近一看,和那个说话的兽面对面,我的想法也被印证了。 “嗯?你不是神父阁下家的汉克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兽,就是哈库鲁斯王子! “啊,那个,王子殿下,我,我来这里办点事儿……” “办点事?” 哈库鲁斯王子从他坐着的那块石头上起身,我这才看清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也缠着被染红的绷带。 他走到我面前,打量着我,然后盯着我的胸口,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这身衣服好啊,居然能把你那大的离谱的■■给包上。” 他似乎在开玩笑?还是说他没有开玩笑,对我这身衣服不太满意?觉得我这样出现,没有穿接见他的礼服,所以让他的贵眼受辱了? 搞不清楚他的心思,我当场僵在那里,也不敢吱个声,直到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才多少轻松了一点。 “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紧张呢?我又不会吃了你,拜托!” 他顺势捏了几把我的胸口,我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他碰我那里,也丝毫不敢垮脸——但凡惹他不开心我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哈哈哈……王子殿下,突然在这里见到您,所以,所以我就有点紧张了。” 我尴尬地扯谎道。 “哎,放轻松,放轻松,你和神父阁下从以前就为我们皇室帮了那么多忙,而且,尽管不是很高,但你们两个又有爵位,某种意义上也称得上是皇亲国戚了,既然如此,咱都一家兽,有什么可紧张的,啊?” 他仍然捏着我的胸口不放,我难受极了,脸上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难看。 “啊……好的,王子殿下……不过,我可不可以斗胆问那么一句,您,您咋……不,您怎么在这里?” 险些用土话方言对他说话的我,在意识到不能这样之后,立刻就改口了。 “啊,这个嘛……说来话长了,总之,我现在应该算是被困在这里了吧,哈哈哈。” “啊?” 对于他的解释,我很是不解。 “你啊什么?你不也是被困在这里吗?还跟我撒谎说是来这里办事。” 听到这话,一股恐怖的凉意歘一下,从头顶一直凉到我的脚心,我立刻下跪行礼,并拼命祈求他放过我,但他只不过是爆发出一阵大笑,接着说道。 “都说了,你别紧张,我可没打算治你的罪,那样的话神父阁下会很伤心的。” 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像是在思考什么般地垂头叹气。 “总之,既然咱们都被困在这里,那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他的苦笑转而变成了明朗的笑,然后对我说道,我连声称是,但又觉得有些奇怪。 我看了看他刚才坐着的地方,一块大石头,以及略显空旷的林地,青苔爬满了整个地面。 “王子殿下,您……身边没带侍卫吗?” 不经意间,我说出了这句话,正觉得可能有些失言,想要辩解,而他却提前告诉了我他的答案。 “侍卫?哦,他们不是死的死,就是不见的不见……之前还遇到一个,结果……结果不知道啊,不知道是谁发动了『地转迷踪』,结果我和他就被大地扭转成的漩涡吸了进去,意识恢复之后,我就不知道他被『地转迷踪』弄到哪里去了……哎呀,真是造孽啊。” “啊?死的死,不见的不见?!您,您遭遇刺杀啦?!”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咋走心的样子,但这话里的内容可真够震撼的。 『地转迷踪』这事我作为受害者之一,也清楚是咋回事,但,啥叫死的死,不见的不见?! 他是遇到啥了才说出这种话?! “啊,不是遇到刺杀,而是森林里有怪物,我们被怪物袭击了,之前被那东西袭击,我一时之间慌了神,没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不过,等我和之前与我碰面了的那个侍卫一起复盘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怪物的来历。” “森林里的怪物?” 我明显感觉到我两眼放光了。 森林里的怪物,不是我们或许会不得不面对的林怪,又能是个啥?! 于是,我的兴趣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勾了起来,就跟用衣架勾住的衣服一样。 “是啊,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大概是叫……珀列维特?总之,是我们宫廷里的魔法师研究出来的怪东西,我知道的不太多,只知道那东西一般不伤兽,但……谁知道袭击我们的珀列维特到底是发什么疯呢。” “珀列维特?那种怪物的名字是珀列维特?” 很奇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这个名字和我有什么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一样。 我记得我的养父跟我提过我家里兽的事情,虽然他平常对外都说我是那场旭日港大海啸里捡到的死去的战友家的孩子,但只有我和他知道,我的父亲实则是因为皇家与『瑞达杜斯』党之间的斗争中,而被处决牺牲的一位军官,而母亲则是受到牵连的普通的家庭主妇。 我的养父还说,当时皇家为了保全我父母的性命,出了很多力,但最后还是因为势力上不如『瑞达杜斯』党而被当众处决了,换句话说,我们艾赛克莱特的皇家,尽管最后还是在保全我父母的性命上失败了,但素日里对我父母不错的他们也算是对我们家有恩情的。 他曾不止一次教导我要对皇家感恩戴德,但是吧,就我这个德行的兽,咋报恩啊…… 啧……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扯远了,但我的身世就摆在那里,为啥我会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和亲切呢?真■■的怪。 “对,就是这样,但是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而且,有关于珀列维特的一系列研究,好像也一直都是我擅长魔法的皇弟米诺斯,我的父皇还有那些宫廷魔法师在搞,我嘛,其实对魔法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从小也没接触什么与魔法有关的东西,我皇姐也不愿意让我接触这些,索性我也就不过问了……但那只珀列维特无缘无故袭击我们的确不太正常,因为我也没见过我父皇他们研究的珀列维特有那么凶暴的。” “米诺斯王子殿下也在研究这个吗?” 我问道。 “啊,是啊,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神父阁下以前跟你说过这种事呢……他啊,在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里魔法天赋很高,又非常喜欢看书,所以从小就和父王还有魔法师们做研究……嗯,不过近些年他好像也遇到了什么瓶颈,转而去研究国外的那些科技了。” 他边说,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有些受宠若惊,尽力跟上他的流星大步向着森林另一侧走去。 “国外的科技,那米诺斯王子殿下够厉害的啊……除了手机之外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咋……不怎么会使……用。” “哈哈哈哈哈,跟你几遍了,别那么紧张,想说民间的土话就说吧,别因为平日里身份就这么诚惶诚恐的,况且,咱们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一致的,不全都是迷失在这片森林的兽吗?” “啊……要这么说的话,也是。”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四处走走吧,没准儿就能真的从森林里出去,如果能再遇到那个自称‘山峰精灵’的家伙就好啦!或许他会肯再帮我们一把,把我们都送出森林。” “啥?山峰精灵?” 他嘴里又冒出来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词。 “是啊,之前我被那头珀列维特追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自称什么‘山峰精灵’的鹿兽人,我跟你说嗷,那家伙的犄角可是出奇的大呢,都已经顶着这么大的犄角了,他居然还不嫌重般地戴了一顶大帽子,我想他应该经常犯颈椎病……咳咳,话好像扯的太远了,言归正传,我遇到他之后,他就问我要不要让他带我脱困,我慌不择路,就说了要,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兽就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哦?他用的魔法吗?” “不清楚,因为我没觉察出有魔力波动,嗯……我在这之后问了他名字,本来想表达谢意的,但没想到他连我第二句话都没听完,留下一句‘代价我就拿走了’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真是神奇。”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刘枫的遭遇,他那次在酒馆里说过的,他也被类似的“湖水精灵”做了什么交易来着,而作为代价,他体内的魔力也在不断流失,如果找不到治愈这种魔力衰退的方法,他很可能会在不远的将来没命。 然而,哈库鲁斯王子刚刚也说,遇到了什么“山峰精灵”,而且被收取了“代价”…… 如果那个“代价”是魔力或者生命什么的就■■的不太妙了! 虽然哈库鲁斯王子根本不接触什么魔法,但他终归和我一样都是『神裔』,没了魔力那就是个死啊! “那个,王子殿下……” 想到这里,我慌了神,然后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 “怎么了?” “您,要不要检查一下自己的魔力数量?我,我是为了您的圣体考虑的!” “啊?检查我自己的魔力数量……你想起什么了?居然突然要我做这种事。” “我实话跟您说吧,我有一个新交到的朋友,他小时候也遇到了自称是精灵的东西,然后跟那个精灵做了交易,结果就被收取了魔力作为代价,现在好像也活不太长了。” “嗯?居然还有这回事?我的赤之神哪……听你这么说我现在的处境好像有点危险,啧啧啧,我现在就检查一下自己的魔力好了。” 他停下脚步,闭上双眼,运作魔力起来。 期间,我脑门儿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流,把我脸上的毛全都打湿了。 他可千万别出事…… 不过很快,他睁开了眼睛,也像是虚惊一场般地掸了掸额头上的汗。 “我体内的魔力好像也没有减少……喂,汉克,你那个新朋友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事越听越邪乎,越不对劲儿呢?” “千真万确呐殿下!”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就是收取了我身上别的东西作为代价咯?可我不觉得有缺什么啊……别再是我恐怖如斯的■功能吧……” 他说出了一句以他的身份来讲非常不着调,但只要联想起他日常做过的那些事就完全不让兽觉得他说这句话有很震惊的话,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又露出了刚才那种古怪的笑。 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的屁股内侧有种莫名的凉意。 “王子殿下?” “我说汉克,你介不介意,让我用一下你肚子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呢?” 他笑着,并朝我靠近。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您冷静一下!” 立刻明白了他想做啥的我被他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惊慌失措地连连退后,最后,在我和他之间,上演了一场平民与王子之间,关乎我的贞操的追逐战——哈库鲁斯王子走路跑步的速度都很快,以至于我■■得玩了命的跑才能脱离他的魔爪。 我顿时觉得,■■的跟着娄鸣他们来帕尔村是我■■做过的最■■坏的决定。 然而,在跑出去不知多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居然是他! 那个什么“小豆腐”的少爷!给罗娜注射毒药的那个小■八■子! 好家伙,总算是让我逮到你了! 不知是太想保护自己的贞操,还是看到了我们的既定目标,我顿时觉得本来跑得有些酸痛的腿来了力气,没用几步就离那个臭小子只剩不到十米的距离。 本章,完。 番外六 娄鸣师父吃醋了!犬桦苏睦的瓦伦丁节观察日记! ——以下为犬桦苏睦的日记本内容—— 2月14日,这是由“人类”传来的节庆瓦伦丁节。 在这一天,互相珍视的兽都会交换巧克力。 听说我的师父娄鸣去年没能及时给他最喜欢的路杰哥哥送上巧克力,所以让他生气了呢。 啊,在我的印象里,路杰哥哥就像是一些漫画里的主角那样,有些唯唯诺诺的,但偏偏身世就不太一般呢…… 所以没能看到他因为没能收到巧克力而生气的样子对我来讲还真是好可惜啊。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 今年我虽然没能看到路杰哥哥生气,但我却看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我的师父娄鸣吃醋的样子。 虽然这样说很不道德,但是还是托了那些『复神会』组织的家伙们的福呢! 顺带一提,这个『复神会』组织是近两年来出现在艾尼莫斯世界各大地区的魔法师组织,他们与『星宫结社』一样,都是企图光复魔法文明,但手段却比每每都是暗中行动或者依托一些各区域的强硬势力的『星宫结社』更为糟糕和极端。 近一年多来,自我们发现了这群家伙的存在,就各自在各自的国家内和警察们一起解决他们,好在我的故土绀戻国『复神会』的成员不多,我们『犬之一族』和绀戻国五岛的各个大名府、警署全都联合了起来,很快就把他们都连根拔起了,而在这之后,我就去了师父所在的金都国去帮一帮他们,毕竟『复神会』在金都国搞出来的动静可远比其他国家凶多了! 那是2月13号发生的事情,经过好一番调查,我们总算找到了以自己的先祖乌之神最着名的『神裔』的名字吉洛?李为代号的『复神会』的干部卡洛琳?李的住处,并和警察一起去进行搜捕,结果,就在我们和负隅顽抗的卡洛琳进行交战的时候,她发挥她作为螃蟹兽人的特有本领,将自己褪下的壳作为诱饵,引诱路杰哥哥和汉克诺夫哥哥靠近她,结果嘛,他们就不幸中招,被壳里强大的的魔力波动当场击晕,而她也趁此机会逃之夭夭了。 (注:乌之神:艾尼莫斯世界中司掌欲望和少女贞洁的神明,形象为有着四只鳌肢,全身乌青色,背部有一光团的巨大的雌性螃蟹兽人,因为是少女贞洁的守护神明,因此在魔法文明盛行的时代,也有乌娘娘的爱称,受很多兽敬重,同时,祂是所有螃蟹兽人的先祖。) 我们原本只是以为,路杰哥哥和汉克诺夫哥哥是被突如其来的魔力波动给震晕了,可谁能想到,他们两个是中了卡洛琳的魔法,『一见倾心诀』了。 据我的师傅说,原本这个魔法是乌之神用来考验那些想要受祂赐福庇佑的少女能否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去守卫自己的贞洁的,可后来,这个魔法基本上就被一些相当迂腐的大家族长辈用来维系他们后辈的包办婚姻上了,可以说是从一种试炼用的魔法,变成了坑害他兽,把荣誉与快乐建立在花季少年少女们的痛苦上的糟糕魔法了。 正因如此,我才能看到师父他嫉妒的样子呢。 因为,碍于『一见倾心诀』的效果,路杰哥哥居然疯狂地喜欢上了汉克诺夫哥哥,而汉克诺夫哥哥也是如此,喜欢上了路杰哥哥。 当时我就觉得有好戏可看,结果没想到演出结果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期。 那么,我就复述一下转过来天都发生了什么吧。 正像我最开始写的那样,2月14号是瓦伦丁节,一个应该互换巧克力的日子,我的师父娄鸣在12号就做好了今年送给路杰哥哥的巧克力,本来14号就能送出去的,结果遇到了这档子事,按说是送出去也没有回应的,但他还是把巧克力带在了身上,而且拉着我观察了已经坠入爱河的路杰哥哥和汉克诺夫哥哥一整天! 早晨的时候,我和师父会合,他说了,路杰哥哥早晨很早就出去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他给师父做的那一盒巧克力。 凭借我的魔法,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路杰哥哥,并一路跟踪他到一座公园的中央地段。 那个地方,汉克诺夫哥哥正等着呢,只见路杰哥哥娇羞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大姐姐,汉克诺夫哥哥则逗弄他道。 “瓦伦丁节快乐,我的小甜心,看你那么害臊,还背着手,身后藏了什么啊?” “才,才没有呢!我才不会把巧克力藏在我背后的事情告诉你呢。” 听到他们的谈话,只见师父他额头有一根青筋弹了起来,但很快就下去了,而在这同时,他也用很小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着。 “干得漂亮啊路杰……这手欲情故纵你玩的可真好啊……真不愧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尽管师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又听汉克诺夫哥哥用着完全和平日不同的油腻强调说道。 “哦,原来你藏了给我的巧克力啊,嘿嘿嘿……” “啊,讨厌,被你发现了……唔……不要这样啦。” 汉克诺夫哥哥说罢起身,几下就搂住了路杰哥哥,并拿走了他手里的巧克力。 不,准确来说,是路杰哥哥自己贴到了汉克诺夫哥哥的宽阔胸脯上,还在上面蹭来蹭去,并假意躲闪,实则顺势把巧克力放到了汉克诺夫哥哥的手上。 “嗯,真甜,不愧是我的小甜心做的呢,真好吃。” “嘿嘿嘿~” 看着无比肉麻的他们,我的师父咬着嘴唇,眉头拧成了疙瘩,我问他是否还好,他马上换了一张脸孔,对我微笑着说道。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吗?只不过,现在看他们的样子也太肉麻了点……对,所以我才有点皱眉,不过这也证明,现在不是冲出去,利用『比翼拆散棒』给他们一兽一爆栗,解除这天杀的『一见倾心诀』的好时候,毕竟,毕竟只有在这个魔法薄弱的时候用,才,才效果最好。” “这样啊。” 我点点头,惊叹于师父的变脸能力,也在期待师父内心之中的嫉妒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上限。 我们在原地等了好一阵,他们两个才从公园的长椅上向公园的其他地方前进,我敢说,一路上的情侣,有男的和女的,有女的和女的,有男的和男的,还有兽人和人类的,他们所做过的事,所说出的话,能肉麻过这两位的,真就少之又少。 一时之间,这两位都快成为公园的焦点了,而娄鸣师父一路上也在不停低声念叨,不是在阴阳怪气他们两个,就是直接开骂,要么就是觉得他们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要知道路杰哥哥平常都不一定这么对他呢。 我真的很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只好随时随地拍下照片留作纪念咯。 时间来到了中午,他们两个走进了一家餐厅,乔装打扮了的我们也跟着进去,他们点了今天这家餐厅特供的瓦伦丁节套餐,而师父在听到他们的点单内容时,反手也给我们两个点了这个,如果不是我解释,服务员小姐姐差点就以为我们也是一对了呢。 吃饭的时候,师父几乎是一口没动,而是托着腮帮子看着我大快朵颐,而每每听到路杰哥哥和汉克诺夫哥哥你侬我侬互相投喂的声音,师父的喉咙里也都会冒出低吼声。 记得很清楚,在汉克诺夫哥哥说了一顿长篇大论的肉麻发言,并把一块羊肉投喂给路杰哥哥的时候,师父直接站起身来,手紧紧握住了椅子的靠背,看架势是想丢过去,但仅仅是他看到了路杰哥哥的脸庞的时候,他就停下了手中蓄势待发的动作。 我懂的,我懂我师父是怎么想的,毕竟路杰哥哥那个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视路杰哥哥为最珍视的兽,甚至于说以情侣之情对待她的师父,又怎么会忍心用椅子丢他,破坏他此时此刻的幸福呢。 师父这兽啊,虽然满脑子计谋,满肚子算计,满心里都是吃兽不吐骨头的谋略,但实际上心肠相当软呢,也不奇怪他最怕别的兽挠他的痒痒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灰心丧气地催促我快吃,我又问了一遍他有没有事,他仍然逞强般地对我苦笑。 吃完饭,来到了下午时分,他们两个在旁边的娱乐中心里好不快活呢,得亏我一直用抓娃娃抓不上来转移师父的注意力,否则让他看到他们两个亲上了那恐怕就要因为嫉妒心作祟直接冲上去咬他们了。 当然,也可能直接因嫉妒而恼怒,最后像个比我都小的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撒泼打滚,不过这种情况就太难应付了。 不过,这期间他们三个反倒是碰上面了呢——我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就看见他们在争论,匆忙间,就听到路杰哥哥对师父说了一句,“娄鸣,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呢?明明我和汉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怎么能如此心狠,如此残忍呢?” 我心想这下完了,好戏似乎有点“好”过头了,哪知道师父反倒是被气笑了,说了一句“好好好,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之后就从原地离开,跑去一边的店里玩沉浸式vr游戏《恋与肉食者》了。 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到我师父身边挑了另外一款vr游戏,也就是《兽勇者时代》的周边作品《兽骑士训练营》玩了起来。 期间,我注意到师父在游戏的一个可攻略角色的名字和性别上改了又改,时不时还会摇头叹气。 这样的闹剧,一直持续到晚上,啊,众所周知,好像只要是两个兽之间存在情侣一样的关系,就少不了■这个要素,汉克诺夫哥哥最后还是带着路杰哥哥去就近的酒店开房了。 在看到他们真的进入了酒店之中,站在我身边的我师父整个兽如同一座山一样坍塌了下来,表情时而木讷,时而扭曲,最终满面怒容地抄起『比翼拆散棒』,连同我的那根一起,全身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妖气”,进入了那家酒店。 “师父,你确定现在就行动吗?这个时候怕也不见得『一见倾心诀』的效果很微弱吧?” “你■■的一小孩子能懂什么,闭嘴!告诉你,我■■要是再不把这俩谬种打醒,他们这辈子就要腻歪下去了,■■的我可看不得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他头一次用这种严厉的口吻怼我,我着实是吓了一跳呢。 在前台查询了他们两个入住的房间之后,一声虎吼,夺门而入,先是一棒轻轻敲在路杰哥哥的脑袋上,而后踹开浴室门,在对『比翼拆散棒』附加了他『雷王律令』的电流之后,照着汉克诺夫哥哥的全身痛打下去,每一下都是用足了力道,都把向来称自己是硬汉的汉克诺夫哥哥打到抽噎起来了呢! 嫉妒心可真是可怕啊——我不禁想道,这个时候,却见路杰哥哥醒了过来,他挠着头,看着陌生的环境,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问我。 我虽然对『一见倾心诀』了解得不太深,但是我却知道这个魔法不会抹消掉生效期间被施术者的记忆和自我意识,所以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 我和路杰哥哥一起劝住了娄鸣师父,而我也汇报了事情的不对头之处,之后,经路杰哥哥说明了最近他的一些情况,事情才变得明朗起来。 “所以……路杰你打前天起就因为疲劳过度睡着了,现在才醒吗?” 师父有些傻眼,而路杰哥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是啊,我想,昨天和你们一起行动的,多半是塔图……是塔图的意识接管了我的身体……” “那么,『一见倾心诀』其实根本就没对路杰哥哥生效,而是对那个幽灵一样的塔图哥哥……” 我顺势推理道,但越推理,我们越觉得荒谬而背脊发凉。 “小……甜……心……” 随后,只见汉克诺夫哥哥,像是惊悚片里的丧尸一样,从浴室里爬了出来。 “你滚啊!!!!!” 紧接着,路杰哥哥和师父异口同声,并配合默契地将汉克诺夫哥哥控制住,丢进了浴室之中。 看到他们两个的关系恢复如常,而且配合得十分默契,我顿时觉得,这比看路杰哥哥生气,看师父心生嫉妒要有趣多了。 随后,娄鸣师傅拿出了自己的那盒巧克力,正要交给路杰哥哥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丝坏笑,手上的巧克力立刻偏轨。 “要我的巧克力可以,但是,塔图对汉克诺夫怎么说的,怎么做的,你也要同样才行哦。” “啊?怎么这样?我都睡着了,谁知道塔图都说了什么啊?” 路杰哥哥露出了有些无奈,又有点点委屈的表情。 “我可不管,你可得试一试这个,我才把巧克力给你……哇啊啊啊,不要挠我痒痒啊,嘿嘿嘿哈哈哈哈。” 路杰哥哥见师父不给,立刻就发动百分百能降伏他的挠痒痒大法,成功夺到了那盒师父亲手做的巧克力,并把他放倒在床上,躺在他的肚子上享受着。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拿罗娜姐姐的话说,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兽该看的,我也没心思去看,所以就立刻退出了房间,等待他们的事情结束。 哈哈哈,还真是个疯狂的瓦伦丁节啊。 本章,完。 第410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马上就要抓住他了——我欣喜若狂,但当我马上就要够到他的时候,一阵重力从我的身体右侧传来,把我送入了一旁的斜坡,并按倒在地。 是哈库鲁斯王子! “王子殿下……您,您……那什么,镇定,镇定啊!” 这样的情况,或许我也经历过,但是联系到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联想到他把我追到这里的动力,就算我的脑子再怎么不好使,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你是想说冷静吧,放心吧,我现在可是非常冷静呢,接下来你只要乖乖地,一动都不动就可以了,不要动哦……” 我感受到衣服的拉链被他拉开了。 然后…… 然后…… 就■■的只是这样吗!? 我觉得特别痒痒,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而他也顺势放开了我,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灰尘和枯枝落叶。 “王子,您……”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那种事情吗?你想得美,我可对雄兽没有兴趣,只是……你的那里实在是很棒,所以,我就借此来检查一下我的■功能有没有被当成代价被那家伙拿走,还好,能够■■,应该是正常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那些完全符合他作风的话,但这话可是让我心里不老咋是滋味的。 感觉我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他嫌弃了。 我系好纽扣,并拉上探险服的拉链,意识到在不追那小子就会被他跑掉的我腾地一下从原地跳到了斜坡与平地的交界处——还好鞋子的中缝卡住了交界处,能让我调整平衡,要不然我■■非得四仰八叉地摔回去。 那家伙并没有走太远,我冲了上去,大喝一声。 “个■■■■■!你■■给本大爷住脚!” 我边喊,便跑得飞快,正欲抓住他的肩膀,并顺势给他控制在我的怀里的时候,那小子■■的居然一个后空翻,随后拍动翅膀飞上了天,紧接着一脚踹我脸上,我顿时觉得鼻子上一股酸疼的劲儿就跟■■开花儿一样向脸的其他地方蔓延,紧接着屁股上又挨了那小子一脚。 ■■的,这小子脚劲儿够大的,要不是我下盘比较稳,他这一脚踹我屁股上险些给我踹趴下。 我也不甘示弱——不就是后空翻嘛!当我不会咋地?!我也双脚发力,腾空而起,只不过啊,我可没打算像他一样直接踹他,而是丢出两个戒指,并发动『绝对制造』,将其转化为一个钢锥,并瞅准时机一脚向他踢去。 “切,就知道耍小手段……” 他不屑地说道,边说,边灵巧地躲开了钢锥,但这就是我的声东击西的伎俩,就跟我以前和弗拉基米尔一个吸引注意力打掩护,一个对外来游客的包下手一样。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就在钢锥被我踢向他的同时,我分别朝他的身下和面前扔出一大堆粉笔头和图钉,他躲闪不及,下意识向上飞去,而我,就是要看到他这么做,于是卯足了劲儿,再次运作魔力,说道。 “你■■的这回哪儿都逃不了啦!『绝对制造?合』!” 红色的魔法阵显现在钢锥上,也显现在粉笔,图钉,还有两旁的树干和树冠上,紧接着,那它们通通在我的魔力的引导之下,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这小子彻底的困住。 而在牢笼形成期间,我还操纵那些已经变成钢筋的一部分树干,让它们再变成钩子,把它腰上的腰带扯断并勾到我手上,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兴风作浪啦! 而我,则很成功地通过这个后空翻,落在了笼子的顶上,站定之后,我先是擦了一把汗,寻思着但凡他不往上面飞,构成一个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向都有东西在局面,那我这个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方法就■■不管用了!只能说能抓住他,纯属是我幸运。 庆幸自己的幸运,我也嬉皮笑脸地朝笼子里的那小子吐了吐舌头,故意气他道。 “哈哈哈哈哈,本大爷送你的这套豪华大别墅里面舒坦不?我■■费了老大的劲儿给你造的,你可务必得领情啊!” “放我出去!我让你放我出去!” 他也开始急眼,而我则翘起二郎腿来,得意洋洋地看着笼子里的他,问道。 “咋啦?你不一直都■■哄哄的吗?你不是还有那什么武器装备吗?哦,不好意思,在我这儿呢,哈哈哈!” “你这家伙……还我!还我!哎呀,还我!” 他咬牙切齿,而我则把他的腰带一部分伸进去,然后又在他要碰到腰带的那一刻前迅速抽出来,如此循环往复地逗弄这小子。 “哇,你看起来玩的很开心嘛,连我在斜坡坡底你都不知道来拉我一把。” 哈库鲁斯王子从斜坡上爬了上来,叉着腰对我说道,虽然他说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埋怨我没拉他上去,但我从他的语气里四号听不出来有啥不高兴的地方, “抱歉,王子殿下……我,我这不抓……抓恶匪呢嘛!我刚忙着呢,本来也想着忙完就拉您去的。” “少来这套,我看你啊,是在这里玩得得意忘形了才对……哼,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怎么把他关在笼子里面了?” 他转而向我们这小子的事情,我一看事情有点不太好瞒过去,自己也提前把那么一句“恶匪”说出口了,就只好把我们几个之前发生了啥,我们为啥来这里,又是咋的这里,半路上又遇见了啥,这小子又是啥来头等等等等一五一十地全和他说了。 我本以为他可能会对我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而生气,但他听完之后,反倒是没我像的那样垮着大脸,而是风轻云淡地说道。 “哦,这样啊,看来你和你的朋友们遇到了不少奇遇……” 说着,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小子身上。 “哼,看本少爷做什么?嗯?我知道,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子,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我要杀要剐,还不是全听你的安排?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你敢动我,一来不会有谁使用『玛伊雅弥』那套装备,那个叫罗娜的母羚羊就别想醒过来,二来,你那么做不仅是得罪了我们的组织,也是得罪了我的家族,我说王子殿下,你也不想让纳兰齐斯坦的军队变成你们边防军队的死敌吧?识相点的,马上放我离开!” “要杀要剐随我?小子,你还真会说笑啊,呵呵呵……我连我自己能不能离开这座要命的森林都不确定,自己的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面,又怎么去定夺他兽的生死呢?而且,怎么处置你,也是看这位的想法,我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赶快从这破地方出去,然后找几个漂亮的女孩来抚慰一下我的心灵,仅此而已。” “哼,果不其然,和电视里说的一样,你果然是个风流鬼。” 他冷笑道,这反倒是让我有些急了,于是对他气不打一出来地说道。 “诶!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呢?!哈库鲁斯殿下是我们国家高贵的王子,哪里是什么风流鬼!你不过就一外国来的净会用阴损招数的歹徒,怎么敢这么说话的?哦,也对,你都是『曼纽』的歹徒了,又■■的能有什么教养?” “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眼前这位哈库鲁斯王子,据我所知,他的花边新闻可是全球皆知的,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至今也没有王子妃究竟是谁的准确消息,说他是风流鬼有错吗?况且,你说我嘴里不干不净,你为什么不听一下你说得又都是些什么?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是谁嘴里不干不净呢?再者,就算我是你嘴里说的『曼纽』的匪徒,可那也并非是我的意愿,因为我是被逼无奈才加入的『曼纽』,不是我自己想所以才加入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妄下定论,还在这里溜须拍马,恶意污蔑贬低他兽,做出这种没品德没素质没教养的事情的话,那就还请您把舌头打个漂亮的蝴蝶结,闭上您那满是烟臭味的嘴,一句话也别说吧!” 好一篇长篇大论,以至于我也不知道该咋反击这小子了,只能气得发抖,狠狠地瞪着双手环于胸前,因为在嘴上扳回一局而得意洋洋的他。 “臭瘪三,你再瞪本少爷一眼试试,我保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丢在地上踩爆!” “你……” 我忍不了了,想要冲进去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但这个时候却被哈库鲁斯王子拦了下来。 “行了,既然都抓住他了,那么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吧,不要再节外生枝……总之,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别那么小肚鸡肠,你得大度一点,因为这才是咱们艾赛克莱特的汉子该有的胸襟呢。” “是……王子殿下。” 我心有不甘,但哈库鲁斯王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说个“不”……所以,所以就只能压着火。 “咳咳,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听你的话,我觉得你的家族好像在纳兰齐斯坦很有名啊。居然还能调动军队。” 哈库鲁斯王子请了清嗓子,也本想劝阻他说“这都是这小子瞎吹的”,但转念一想,可能也并非是这样,毕竟那个熊猫小子总是叫他“少爷”来着,就连娄鸣都对他的家族有点忌惮的样子。 搞不好,这小子还真是什么惹不起的兽呢! “你问我名字?那我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我的名字是布拉凯特?卡西奥佛。” “卡西奥佛?!!!难不成,你是那个着名的黑手党家族的一员咯?!!!” 哈库鲁斯王子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显得老么震惊了,那个眉毛都要从脸上飞出去了。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隐晦地说,我的家族能调动纳兰齐斯坦的军队呢?” 他轻蔑一笑,凝望着我们。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在草草清理了车上的碎玻璃后,由我作为心的驾驶者,带着路杰,安娜婆婆,还有阿格蕾亚开始在这片森林中寻找其他兽的下落。 至于那个列夫,我直接让路杰帮他处理好所有伤,待他脱离生命危险后,把他丢进后备箱里了,这是阿格蕾亚也默许的——看得出来,可能正是因为他那屡教不改的烟瘾,阿格蕾亚有的时候并不喜欢这位下级。 我也不喜欢这种色厉内荏的草包——更何况,他还用烟头在我身上烫了个疤呢! “娄鸣先生,您可以开慢一点吗?这车刚刚撞在树上,也不知道能够继续行驶多久,万一……” 似乎是我开的太快了,阿格蕾亚提醒我道,而我则把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路和两面后视镜上了,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没有那个万一,您放心好了,我之前初中的时候,去汽修厂打过一段时间的汽修工的工作,修个车没什么问题。” “啊?娄鸣你居然还会修车啊?” 后排座椅的路杰如此问道。 “那当然,我不仅会开车,修车也是很在行的,相信我的技术!” 不知不觉,一种奇怪的自满心理攀上了我的心头,因此,我对路杰如此回应道,同时也时刻注意周边是否有我们熟悉的身影。 不久之后,我看到了前面的森林里有两个胖乎乎的身影,只不过其中一个和另外一个相比,也没有圆润到哪里去就是了。 但是,他们再胖我想也胖不过我吧——我在内心里自嘲着,并火速开向他们,直至车轮靠近到预想的安全距离,我才踩下刹车,之后从车里下来。 “小豆腐!总算找到你了!” 我拍了拍那个更胖的身影的肩膀,果然是这小子,他欣喜若狂,但转而又变得惊慌失措,有些嗫嚅和语无伦次道。 “娄……娄鸣哥哥,你们,你们可算找到我了……你,你们看!” 他指着那个相对没那么胖的身影说道,我们这才看清楚,这也是个年纪不大的河狸兽人,而他身上穿的衣服,我一看就知道,恐怕他也是个『曼纽』的成员,也就是小豆腐他们说的,被困在帕尔森林的同伴之一。 但,他目前身受重伤,嘴里也说着胡话,表情也非常痛苦,汗水一片一片地流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伤口感染发炎,从而引起了发烧。 “好的,小豆腐,你先上这辆车吧,这里交给我和你路杰哥哥了。” “嗯……好的,那麻烦了。” 他有些好奇,可能是对这辆多出来,又有点破破烂烂的车感到吃惊吧——总之,带着意味深长的神情,他上了车,而随后,路杰也下了车,和我一同试图抢救这孩子的命。 但就在这个时候,路杰突然发起了愣来。 “路杰?路杰?” “路杰?你发什么愣呢……咳!” “看……来要…v……下。” “啊?” 他嘀嘀咕咕地说着我听不清的话,随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路杰!路杰!路杰你疯啦!!!” 我尽全力呼喊着,试图让路杰清醒起来。 本章,完。 第411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六 ——以下为“我”主视角—— “该死……” 森林之中的一切,对于我们这种体型较大的猫科兽人来讲,多少是有些不太友好。 我作为狮子兽人尚且如此,那就更不要提老板了。 老板作为一个布偶猫兽人,远比他的同类要粗枝大叶,这大抵是因为他的母亲有着1\/4的缅因猫兽人和1\/4的虎兽人的血统的缘故吧。 我的名字是肖恩,55岁,是一名保镖,也是一名退役的地下拳击手。 我的祖籍是海特灵群岛王国,但我近十多年来的工作地点却是金都国。 至于为什么要在国外工作,原因很简单,这只是为了多赚钱来治好我的拳击手痴呆症——我们海特灵群岛王国虽然兽均可支配资金很高,但同时物价也高,能赚大钱的机会少,工作待遇也是又差又严苛,就连公司招聘条件也非常高,因此,像我这般没什么学历的兽,想要找到一份足以支撑我赚够钱治病的工作,在国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可笑的是,我们国家的国内通用货币月光盾和国际通用货币的汇率,还不如那些经济发展得很差的国家……这就更加加剧了我在国内赚够钱治病的愿望,于是乎,摆在我面前的,也就只有去金都国卖力打工的一条路了。 金都国的通用货币金都币相对更值钱,而且工作条件可能也不太差,而除此之外,这个国家的有钱有权的兽们普遍缺少可靠的保镖,他们对我们这种有一定格斗素养的外国兽们非常青睐,毕竟他们金都国的兽自己都传出来一句有调侃意味但却丝毫没问题的话:“老外吃苦在金都,个个赚座大金屋!”。 可见,工作风险大,但工作门槛低,工资待遇高,已经成了我们这些在金都国打工的外国兽所能从事的那些行业的简述,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是不能错过的,在来这里的第二个月,我就成功地在金都国最知名的财团里打工了。 虽然最开始,我干的是保安的工作,但一个月之后,由于我现在的这位老板和他的母亲的出现,我才有了可以升迁的机会——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的这位老板应该是他们司家的一个私生子,当时的大老板司震宇为了保护还是个孩子的他,就把我调到他身边,让我时刻跟着他,当他的贴身保镖了。 尽管他被大老板过继给了他的叔叔,也就是现在司家财团的掌权者司清渊,理性来讲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兽身安全都有自己的叔叔婶婶负责,但实际上,照顾他时间最长的还是我。 而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多年了…… 他已经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了比我都壮一圈的粗犷汉子,而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只是为了健康而拼命赚钱,只会吃苦受累的退役拳手了——就在十年前,我的病已经治好了,而且还攒下了不少积蓄,后半辈子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但是,我却并没有向老板们提出辞职,而是继续跟在我现在的这位老板,司瓒的身边,继续像之前十多年一样照顾着他,保护着他,不管我受了多严重的伤依然如此。 我也曾经问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但每次都得不出结果,或许,是我命中注定,要照顾这孩子一辈子吧。 只是…… 自打他听到他那个任性的妹妹司璃在绀戻国“恶补”的消息,原本一向乐观冷静的他,就变得很急躁,以至于接下了司清渊的一个订单,大老远地穿越战火纷飞的艾赛克莱特边境线,给一群小年轻送防火涂料,以表自己的能干。 他有些上进心是好的——我一直都在用这个说法来说服自己,以此忽视掉他的一些反常举动,但是,自打他送完防火涂料之后,行为就越来越古怪了。 不仅死缠烂打非要跟着那群兽进森林,而且还总是一个兽偷偷给谁发消息。 而最明显的不对劲的地方是,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的指甲长短和形状,但进森林之前却好好地修理了指甲,还给那些年轻兽里那个看起来很胆小的狼小子科普了一顿爱护指甲的相关原理。 我不记得老板他平常爱关注这些东西啊,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疑惑在我的心里扎根,生长,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很。 眼前的老板虽然时不时也会被枝杈拦住,但每次都能很灵巧地脱困,而且…… 而且他走路什么时候变成了内八字?我从小到大照顾他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走过内八字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眼前的老板不是老板了吗? 心中的疑惑更深,于是,我加快脚步走了上去,请客清嗓子,说道。 “咳咳,老板……明天,明天就是您母亲的生日了,您,要不要就地祭奠一下她?”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丝礼貌性的笑说。 “那当然了,我肯定要祭奠她了。” 他似乎跟不以为然,而我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怒从心中起,但我却压抑住了那份怒火,紧接着给身后的另外一个同事托尼一个眼色,让他等下配合我,接着说道。 “那……老板,您带巧克力了吗?我记得您以前祭奠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把她最爱吃的巧克力当作祭奠品的。” “嗐,巧克力啊,咱们不是带了很多吗?随便拿一块就好了。” “您确定这样就行了?” “当然,毕竟咱们现在还被困在这该死的森林里,只能就地取材了。” “可老板,您不是根本就对自己母亲的生日是哪天没有印象,也从来没有祭奠过吗?” 我直接摊牌,想看这个冒充老板的家伙是什么反应,而他停住了脚,慢慢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微笑。 “嗨呀,肖恩,你跟了我这么久,就甭开这种玩笑了,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是啊,这的确是不好笑的玩笑,所以,老板去哪儿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 我拧眉瞪目,和托尼摆好架势,准备一有什么变动就立刻把这个冒牌货制服在当场,并逼他说出老板的下落。 “啧,又被看穿了啊,算了……” 这个冒牌货的样子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随后,一个身穿机械盔甲,看身材和体型应该是个雌兽的家伙出现在了那里。 “我说过的,这不是个好笑的玩笑,肖恩先生……我们之间的这种主仆关系本可以维持得更加长久,但怎奈您非要把他戳破,这可就不好笑了啊。” “呸!谁■■跟你是主仆?!你这■货不要在那里磨磨唧唧的了,快点告诉我们老板在哪儿?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托尼性子有点急,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破口大骂了起来,那个冒充老板的家伙冷笑一声,双臂环于胸前,往左边移动了几步,说道。 “虚假的主仆关系,也是主仆关系,如果不是为了任务,你以为我会愿意冒充那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吗?想都不要想!况且,就算我告诉你们,他在哪里,你们如今也被困于森林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的,呵呵呵……” 说罢,我只觉胸口一疼,紧接着听到一声惨叫。 那个冒充老板的家伙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的身后,托尼的脑袋被削掉了半个,粉红色的,白色的,红色的东西流了一地,而我则发现一把尖刀插在了我的胸口要害之处上。 “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我说对吧,肖恩先生,托尼先生?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狂妄地笑着,然后从原地离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阵子突然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掐着娄鸣的脖子。 惊慌之余,我放开了手,娄鸣这才喘上气来,待休息了片刻,他用着一种我未曾见到过的,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他目光如炬,看得我相当不安,但随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同时还嘀咕了一小句话,最后又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我这才安下了心。 “娄鸣,你……你还好吗?我,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 “我明白,路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一时之间喘不上来气而已,好了,路杰,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给这个孩子治疗一下吧,我已经用『雷王律令』清理了他身体上化脓腐烂的地方,你就放心给他治疗吧。” “好的……” 我走上前去,咬咬牙,紧接着在手指上用刀割出一个小口子,然后再发动『向荣术』以藤蔓拉扯住伤口两侧,防止其快速愈合。 殷红的液体滴在了他的伤口上,紧接着立刻与那伤口融为一体,随后一团团新的细胞开始从伤口处长出,并迅速填满了伤口,毛发也在皮肤愈合的刹那长了出来,而就这样,他的伤算是被我给治好了。 我松了口气,但转头看着娄鸣还在摆弄自己的脖子,一种内疚感油然而生。 我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仅仅是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很像是汉尼勒先生,但是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的声音,我竟然就失去了意识,还在这期间卡住了娄鸣的脖子,害他差点就死了。 “你没必要自责,路杰。” 可能是察觉出我在看他,娄鸣如此回答道。 他双肩微垂,背对着我,不知为何,我却能透过他的身影看到他脸上沮丧又硬撑的表情。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又没被你杀了……况且,你和我啊,是朋友对吧?所以你刚刚那么做,根本不是发自你的本心,而且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刚刚是被谁控制了,既然如此,那你就没必要自责,而是要责怪控制你那么做的家伙,并对这森林的一切保持警惕心才好。” “……” 我捏着衣角,沉默着。 “没事的,来,咱俩一起把那孩子弄上车吧。” 说罢,我们两个一齐动手,把那个孩子抬上了阿格蕾亚小姐的车。 “他怎么样了?” 一开车门,小豆腐就焦急地问道。 “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等他醒转过来就吃点消炎药和退烧药就没事了。” 娄鸣回答道,然后又把目光放在小豆腐身上紧紧地盯着。 “目前咱们只找到他一个,其他兽的下落还不清楚,不过,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没准儿其他兽已经……” “我……我知道嘞……” 小豆腐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随后又说道。 “这么说的话,实在是有点自私……但,我现在的愿望是只要少爷没事就好,至于其他兽,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 “孩子,可行动失败了,你们回去之后不还得受罚吗?包括你那个少爷?” 身材非常低矮的安娜婆婆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抚摸着小豆腐的脑袋。 “那个……其实……其实少爷严格来讲,已经被『曼纽』组织除名了……” “什么?!除名了?!” 他的话,引起了我们全体的震惊。 “是的,因为老爷今年年初就申报了他的退组织申请,让他赶快回家,但是少爷却一直在赌气,想证明自己,所以才一直待在组织里,他那套『玛伊雅弥』,其实也是我的新装备,他早就不是『曼纽』组织的兽了,因此,就算任务失败,惩罚的也是我和猫又院小姐,而不是他,我怎样都无所谓,而且我也清楚,这森林里的同伴们大多数也是回不来了,就算和你们合作,结果也不会改变……我已经做好了没命的打算,所以希望少爷能够好好活着,因此才会这么想。” “你家老爷……没给你申请退组织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而他苦笑了一声,说道。 “压根就没有,他才不在乎我这种仆从的命呢,像我这样的仆从啊,在庄园里多的是,就算我死了,还能让别的兽顶上呢。” “什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的话让我难以置信,而娄鸣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有这样的事情,路杰……这个世界并非每个角落都是文明且进步的,只不过是你生长在金都国,所以不曾见过那些事情罢了,好了,咱们该走了,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个布拉凯特吧……不过小豆腐,虽然你都这么说了,但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要尽力救一下被困在这里的其他兽的,就算他们是我们的敌兽……因为,我们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对他兽的生死置若罔闻,这称不上是一种负责的表现,而是漠视每个兽只有一次的生命的体现,哦,不过某些兽除外。” 娄鸣边上车,边如此说道,最后还不忘调侃我一下,而小豆腐也应声称是。 “什么叫某些兽除外?娄鸣你把话说清楚了!” 我半开玩笑地嗔道。 “好啦,开个玩笑,都坐稳了!” 他说罢,立刻加足马力,在这森林之中冲刺。 本章,完。 第412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车在森林之中行驶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和阿格蕾亚也在搜寻其他兽的下落,不过突然,阿格蕾亚开口道。 “娄鸣先生……您脖子上的淤青是?” 透过我那金黄色的毛发,他看到了脖子内部由路杰掐出来的淤青,我并不想和她多聊这件事,更不想让她开始对路杰感到好奇——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通过刚刚我和路杰之间的互动,她大概是察觉出了路杰身上不对劲的地方了,我这么一个安慰路杰,逗他开心的举动,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失言了。 于是,我不以为然地轻微一笑,接着说道。 “哦,那是我脖子上的条纹罢了,不离近一点,且在这种光线不太强的地方看的话,是看不到的。” “哦?这样吗?您居然还有这样的条纹存在,我之前都没发现呢。” 她只是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旋即被那边吸引了过去,我注意到她发现了异常,遂也看过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倒在地上,其中一兽半个脑袋都露了出来,似是被什么利器砍了下来一样。 这不是司瓒身边的保镖吗——我寻思了四五秒,立刻有了答案,于是便急忙转向,把车开到了那里。 这次下车的是我,小豆腐和阿格蕾亚,路杰似乎是有些累了,所以睡着了,安娜婆婆下车也比较费劲,那个受伤的孩子更是不能下来,所以,就只有我们这三个体无大碍,身强力壮的年轻兽下来了。 “这……好残忍的手段,半个脑袋都……唔。” 阿格蕾亚看着那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一时之间竟然忍不住想吐,我则是想要劝她忍住,毕竟飞龙兽人的呕吐物有爆炸的可能性,一般来讲都需要单独处理,他要是吐在这里,万一吐出来的东西爆炸了,我们这群兽可就遭殃了。 当然,其实也并不用我提醒,因为阿格蕾亚还没等我开口,就自觉地仰头,试图抑制住自己的呕吐冲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又去看另一个兽。 这个兽比那个没了半边脑袋的尸体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被一把尖刀刺进了胸膛,双眼紧闭,尽管还没有挂掉,还有救治的可能,但是一呼一吸间的气流却是越来越微弱了,情况可谓是危在旦夕了。 “……阿格蕾亚小姐,您先上车吧,好吗?” “怎么了?” “没什么,我要叫醒路杰让他帮忙给这个家伙疗伤,这期间需要避嫌,就跟他刚刚救治列夫一样。” “这样吗?不过真的很奇怪啊,使用治疗魔法的时候,居然还需要避嫌,老实说,娄鸣先生,我都有些好奇,您和路杰先生究竟是用的什么魔法了。” 果然她想知道更多——可我不能就这么如了她的意,于是说道。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魔法的古怪之处了,总之,您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车上等候片刻吧,救兽要紧啊!” “好的,那我这就上去。” 阿格蕾亚回到了车上,而我也是如此,同时也把睡着的路杰给喊醒了。 在带着他来到那个胸口插着刀的家伙身边,我确定了阿格蕾亚看不到这里之后,于是就跟路杰商量起了救兽的对策——毕竟这把刀插着的地方实在是有够危险的。 却听此时,小豆腐突然说了一声“不会吧”。 到底是不会吧什么?而又是谁能让他说出这句话?他又有了怎样的发现? 按捺住内心中的疑问,我开始利用静电轻柔而缓慢地将那把要命的刀拉出来,生怕这个保镖大叔受一点伤——真的,这种地方受伤,一点都含糊不得啊! 而路杰则咬了咬牙,再次放■,将■滴在他的伤口上,那伤口迅速复原,一团又一团的新■从伤口横截面冒出,将其完美的填补上,汩汩冒出的,殷红色的■液被重铸的血管,瓣膜和心肌抵挡住,回到了它们该回到的位置,继续在他的心脏之中流淌着。 他逐渐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兽是我们两个,他倒像是放松了似地,长出了一口气。 “是……你们……啊。” 他脸色苍白,苦笑着说道。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刚刚被叫醒,迷迷糊糊的路杰这时反而心急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一醒来就看到这个场景,被他一贯的好奇心支配了,过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而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能这样,转而对那个保镖说。 “您受伤了,虽然我们为您处理好了伤口,但我觉得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养一养伤才好……我们这里有车,还能坐下两个兽,等下扶您上去吧……” “情况危险了!咳咳……” 他撑起身子,执意站起身来,但手脚尚且因为■液循环不通的缘故而有些麻木,险些摔了一跤。 “情况危险了?” 他的话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嗯,有兽,有兽冒充老板,混进了咱们的队伍,跟咱们进入了这片森林。” “什么?您说什么?!” 我还没开口问清情况,小豆腐却又惊叫了起来,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我们这里。 “你说有兽冒充你们那个叫司瓒的老板?” “是啊,如你们所见,我,还有那边托尼的伤,也还是冒充老板的那个雌兽干的好事。” 保镖大叔回答道。 “雌兽……不会吧?果然是她吗?!怎么连她也……来到了这里?” 小豆腐在听了他的回答,显得十分的后怕和惊讶。 “她?你知道袭击他们,冒充司瓒的兽是谁?” “唔……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看那边那个兽脑袋上的伤口,还有她能够冒充他兽不易被发现,以及这个兽是个雌兽这三点来看……这个兽,应该是『十六阶梯』的成员,『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 此话一出,我和路杰都想了起来,有关于这个家伙的事情。 虽然我们和她并未正面交锋,但听刘枫讲,自从我们来到艾赛克莱特,这个兽就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并通过持有的装备『克罗塞尔』的能力,冒充他死去的姐姐刘沐,在桦林郡孤儿院的时候,她甚至企图拉拢他到那个『父亲大人』的阵营之中。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过来,还冒充成了司瓒的模样! 这次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我不清楚,但对我们来讲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目的。 “那她怎么会跟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组织上也没有向我们发送她会过来的消息……我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她是『父亲大人』的得力助手及相好,还有她的装备『克罗塞尔』的各项能力及其能力数值而已……像我们这些比较底层的杀手和雇佣兵,平常能见到『十六阶梯』的机会并不多,哦,『第十二阶梯?赛特』除外,他作为我们这些底层杀手和雇佣兵的教官,几乎是一年四季都和我们见面的……虽然兽挺好的,但是训练却意外的严苛……” 或许是迫于形势,以及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于那个『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甚至还包括了有关于塔图的事情(看来他真的是很受欢迎),而这些都是我之前在火车上向他问,他都不肯说的,没想到会经由这种情况让他吐露了出来。 真是个意外收获——这么想着,我继续问他道。 “那,猫又院,还有你家少爷和那家伙有联系吗?” “啊,这个嘛……” 他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道。 “猫又院小姐的话,我不清楚,但我家少爷应该和她没有任何联系,毕竟我在此之前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他也早就被组织上除名了,有联系才很奇怪吧。” 虽不清楚他的这番话里是否掺杂了他为了他家少爷的“清白声誉”而撒谎的成分,但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去查证此事的真伪了。 找到布拉凯特,然后带着所有兽从这片倒霉的林子里跑出去才是最要紧的——就算是履行对小豆腐的诺言,也是凡有机会就去营救他们,若无机会,只能说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了,好言都难劝该死的鬼,更何况我们这些只是为了正义感和些许良心才选择救他们的兽呢?若救不了,那就是救不了了,没什么好说的。 正当我确定了大概的情况时,却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热风。 我知道,这是夏天,夏天的话有点热风不足为奇,但这帕尔森林却因为植被茂密且地处中高纬区,并不是特别的热,反倒处处充满了清凉,所以,在这种地方存在热风,就很奇怪。 珀列维特?! 一个不好的念头如同钢针刺入指甲缝一般刺入了我的心海,我先是依照罗娜以前教我的咒语,凝聚大量魔力,发动『保护结界』,维护好我们几个和车上的兽们的安全,接着一声令下,告知大家警惕起来,很可能马上就会出现糟糕的情况。 随后,只见红光闪烁,一道火舌从不远处的林区冒出,转瞬之间就将我们所在的地方化为火海,我顿觉不妙,再次凝聚大量魔力,发动『天候牵引』,在着火的地方降下大雨,企图扑灭火焰,但不知为何,这火完全不受大雨的干扰,仍然燃烧着,似乎大雨只是给它们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表演而已。 我放出魔力,仔细觉察,结果魔力反馈给我的却是另外一副图景。 这里并未着火,眼前的火焰并非火焰,而是纯粹的空气。 怎会如此——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却见阿格蕾亚打开车门,对我大喊道。 “这不是普通的火!娄鸣先生!这是由『炼金之术』以空气为代价转变出来的火!” “什么?『炼金之术』?!” 我这才反应过来,但等我说罢,她一脸痛苦地栽倒在地,并昏厥了过去,要知道,像她这样的水—空气食性的兽人,对自然环境下的空气含量和空气质量相对敏感,现在,四周的空气正不断地变成了火焰,她自然会因为这份敏感而觉得身体不适,从而晕厥过去。 然而,空气正不断地转化为火焰,这不仅对她来讲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对我们也很要命,毕竟,我们也需要呼吸啊! “果然,作为水—空气食性的兽人,只要是空气含量大幅度减少,就会立刻晕厥啊,不像你们,还能撑一段时间。” 一个听起来和善,但又绵里藏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之后,一个约莫30左右,身着白色长袍的瘦高个黑熊兽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长袍上,绣着『皇家炼金学会』的图案。 “你们好啊,我叫拉达,是来杀了你们的,呵呵,谁叫你们擅闯我们的实验场地呢。” “切……” 我先是对这家伙感到不屑,随后接着说道。 “我说,我们只是来这里找兽的,您也没必要就因为这个就杀了我们吧?” “找兽?真不好意思,千百年来,这片森林除了我们的兽,还没谁能进来呢,呵呵呵,因为但凡是进来的兽,除了我们的兽以外,都被处决掉咯,这是我们的规矩,还请你们能配合一下。” “喂,这么离谱的规矩,你要我们怎么配合你嘛!” 小豆腐不满道,然而那个拉达仰天大笑,随后说道。 “问得好,那就让你做个示范吧。” 他打了个响指,我顿觉不妙,立刻发动『雷王律令』——果真不出我所料,我刚刚施展的『保护结界』顷刻间就被密密麻麻的红色法阵爬满,并迅速变成了一根钢丝,直冲小豆腐的脖子而去,但好在,『雷王律令』的雷击将钢丝击中,烧成灰烬,小豆腐这才免于一死。 “哎呀,反应很快嘛,看来那位殿下说的没错,您的确是个不能小看的存在呢。” “被你夸奖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 我边说,边接着发动『雷王律令』,企图趁其不备一个炸雷将其劈晕,但他从容不迫,只是大手一挥,火焰之上立刻又出现了红色的法阵,紧接着火焰化作两只大手向我袭来,我看清那大手的动作,想要向后方撤去,谁知刚一后退,下坠感便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传来。 “娄鸣!!!!!!” 然后,是路杰的呼喊声。 紧接着,眼前的景色越变越小,直至变成一片阴暗。 本章,完。 第413章 对决『炼金术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刹那之间,我看到从火焰之中的魔法阵中伸出两只大手,向娄鸣袭来,娄鸣向后躲闪,但却并未发现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法阵。 那个法阵就在娄鸣踩上的时候消失不见,转瞬之间变成一个大洞,娄鸣躲闪不及,被引力拉进了那个大洞之中。 “娄鸣!!!!!!” 我大喊着,冲了过去,想要拉住他的手,但为时已晚,他已经被大洞吞没,没了踪迹。 娄鸣…… 娄鸣…… 娄鸣…… 我难以置信地凝望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一时之间,惊讶变成了悲哀,悲哀化为了绝望,绝望生出了愤怒,我站起身,抬起眼来看着那个叫拉达的家伙,被愤怒支配的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把娄鸣……抓到哪里去了?!” “抓?哎呀哎呀,你可能理解错了,我是想让他死啊,也就是说,这个洞是个无底的深渊,他会在这深渊之中不断坠落,直至他生命的,呵呵,最后一刻,这难道不是一个完美的终结吗?” 看着他那微笑着的脸,我气不打一出来,但紧接着,就听到了小豆腐和那名保镖大叔的惨叫声。 我回头一看。他们全都被那双大手抓住,一个被捏在空中,一个被按在地上,全身上下传来的压力,再加上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们似乎也要像那个阿格蕾亚一样晕厥过去了。 就连车那里也遭了殃——一摊不知何时出现的流沙正吞没着那辆车子,包括车旁的阿格蕾亚。 一时之间,绝望的过载,导致无法及时转化成愤怒,以至于我瘫软在地上,不知所措。 “哎呀呀,你们真的……为什么要闯入这里呢?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不是吗?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你们都将迎来永恒的寂静和美好的终结呀。” 他大摇大摆地朝我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来,对准我的脑袋,又发动了那堪称诡谲的魔法,只见法阵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木锥,并径直地刺入了我的头颅。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本以为这就完了的他,下一秒神色pve不再那么气定神闲。 因为我的脑袋立刻再生了。 “什么?还在负隅顽抗?” 如法炮制——只是这次换成了手枪和子弹,但仍然没什么作用,子弹在洞穿我的脑袋之后,我的脑袋又立刻复原,这让他开始恼火了起来,于是乎又向我的胸口开枪,但仍然没什么作用。 第三次,这次他用魔法变出许多飞刀将我切碎,但没用的,我之前被大卸八块都能恢复原貌,更别说现在了,而且,可能是因为体内有了魔力,那种糟糕的痛感相较以前减少不少,我甚至没有晕厥过去,记忆也全都保留了下来。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下,绝望的反倒是他了,他退后几步,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定神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怪物?” 或许是痛觉成为了绝望的催化酶,我内心那些过载的绝望逐渐又转化成了冲天的愤怒,怒火又一次被点燃的我出乎意料地一脸平静,一步步地靠近他,并驱动体内的魔力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怪物,而是带给你美好的终结的兽……” 绿色的法阵从我脚下冒出,『向荣术』催化生长的植物向他冲去,他不爽地啧了一声,旋即又一次发动了他那个魔法,来抵挡我的『向荣术』。 我本以为接下来要加强魔力输出,可谁知道,那些植物在碰到他法阵的一瞬,法阵上的符文就变得扭曲模糊起来,如同一本书泡进了水里,油墨开始剥落,文字和图案变得模糊一样,没过多久,他那个法阵竟然变成了一团泛着红光的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疯狂生长的植物就抓住了企图掉头就跑的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怎么连『炼金之术』都能轻松破解?!” “是这样啊,原来那就是『炼金之术』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于他惊慌失措之间说出来的情报铭记于心。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给你带来美好终结的兽呢。” 一时之间,我觉得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们有点不像我了,但管他呢?! 我现在就只想让他停止作怪,把娄鸣给我带回来! 不然,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美好的终结! “我可不认为死在你这样的小鬼手里是美好的终结!!!!!” 他大喊道。 “是不是美好的终结,一试便知了。” 我冷笑着,随后发动了『凶祸密林』。 捆绑他的植物立刻插进了他的皮肉,将他的皮肉也转化为一样的植物,紧接着,那些植物开始变得诡异起来,长出了尖牙利齿,啃噬着他正常的肉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跌宕起伏,他冷汗直流,身上也开始变得没什么好地方,我见折磨他折磨得够本了,于是问道。 “很美好,不是吗?” “哪里……哪里美好了……而且我也……没说自己要,经历这种事情……” 此话一出,我又开始冷笑起来。 果然啊,果然啊,果然啊! 像他们这样不把他兽的生命当成生命的■■,总会说出这种双标的话! 在受害者面前,他们说着自己要终结对方的生命,杀兽不眨眼,结果转过来,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又拼了命地抵抗自己的惨死。 真恶心,恶心透顶了。 即便是我被裴垦强■了,发生这种龌龊的事情,和他们的这种话比起来,都已经不算是恶心了! 我恨不能马上用『凶祸密林』杀死这个混蛋,但转过头来想,我还需要他让大家脱困,而且我万一杀了他,恐怕也要惹上官司——我可不能做这种事情,于是,我尽量保持平静,对他说道。 “既然你也知道,你嘴里讲的美好的终结一点都不好,也没谁想经历这种事情,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被你终结了的兽的感受?他们真的想被你杀掉吗?啊?!” 我最后也只是大声质问着他,并抡圆胳膊给他五个大耳光而已。 他默不作声,我接着用『凶祸密林』折磨他,直至他开始求饶,我这才松口道。 “看来,你也有求生欲望啊,那好,我可以不就地给你来个美好的终结,但你也给我听明白了,放了我的同伴们,把火给我变回空气,然后麻利地滚蛋,别让我再在这片森林里看到你,可以吗?”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威风和镇定,像个可怜虫一样地点点头,然后沉思片刻,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才犹犹豫豫地,解除了他的一切魔法。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不敢相信,眼前这些事是路杰能做出来的。 啊,是啊,那个『炼金术士』把我丢进陷阱没多久,我就想出了脱困的办法——利用『开闭之钥』封锁了我的重力,然后在重力被锁定,整体呈现失重的情况下,又一次用这个魔法,在洞壁开了个“门”,掏出背包里的铲子,一路从地底下挖了上去。 本以为这黑黢黢的无底洞有什么名堂呢,结果还不就是一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个不见底的地洞嘛! 挖了没多久,我就安全出来了,此时,我看到路杰用魔法把那家伙捆住,并开始了一通“严刑拷打”。 整个过程多少有点■腥,看得我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只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事还全都是路杰干出来的。 我知道,他柔弱的外表之下,蕴含着无比坚韧的内在,但这“坚韧”的程度却远超我的想象。 以至于我都有点后悔之前“保护”他了。借刘枫的话说——这小子,有时候其实就是欠逼一把! 这让我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些担忧了。 难不成,郑义说的,以及我的祖先昭告于我的,全都是真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步偏西,那个叫拉达的彻底让路杰给搞怕了,立刻解除他的『炼金之术』,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本来以为我会在地洞里出来的路杰欣喜若狂,但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我的身影,他开始沮丧,转而又暴躁了起来,而我就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来到他的背后,拦腰抱住了他。 “娄,娄鸣?是你吗?” 他的语气,一瞬间变得软糯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恶狠狠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裴垦啊?” “娄……鸣……唔……” 他立刻转过身来,反客为主地紧紧抱住了我,眼睛里的泪花立刻就要决堤,而我却示意让他暂时打住,随后丢出电流汇聚而成的飞镖,扔到拉达面前,把想要逃的他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遂从路杰身边离开,对拉达说道。 “呦?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们几个送点死吗?怎么了?死呢?我怎么没见着呢?您没送完就打算走是吗?” “不……不是……您……” 此时此刻,他的语气没有了那时的气定神闲,也没有了那时的惺惺作态和胜券在握,而是毕恭毕敬起来——这可真是好笑的很。 不过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欣赏这出好笑的喜剧,于是我问道。 “你既然是『皇家炼金学会』的兽,那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吧?哼,我就想问一下,这『地转迷踪』,是你们干的吧?” “……” “说话,别装哑巴。” 见沉默大法没用了,他点了点头。 “哦,行行行,那我再问你,这森林里的那只用瑞达杜斯基炼成的『珀列维特』,『危险等级』已经很高,恐怕都要失控了吧?” 他仍然是没否认这一点,点头回应。 “那他,那个『珀列维特』,有弱点吗?” 我再问,这次他迟疑了起来,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还是没有?” 我继续追问,这次他拼命摇了摇头,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但奇怪的是,我发现他在离开前,嘴角流出了很多红色的液体。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到了路杰身边,他见到我之后,原本软弱的个性再度上线,哭得像个泪兽一样。 “小哭包,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呢。” 我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打趣安慰道。 “但是……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以为……以为你……你,你回不来了嗷呜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他哭得那叫一个好看,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也但愿祖先的昭告和郑义他们的劝说,全都是一出自导自演的蹩脚恶作剧,只是拿我寻开心或者试炼我罢了。 但愿如此吧…… …… ——以下为『海蒂拉玛』的主视角—— 从那两个家伙身边离开之后,我便向着他给我的任务地点处赶赴。 但是,这一切却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我遇到了三只『炼金生物』,他们向我袭来。 我的『克罗塞尔』,虽然战斗能力不是数一数二,但是对付这种东西也绰绰有余了——拟态成他们同类的样子,迷惑他们之后,再给予重磅一击。 于是,这三只『炼金生物』,就如此地被我彻底干掉了。 当然,很快,制造他们,又或者说是阻拦我们这些闯入帕尔森林的兽的家伙们也出现在了我面前,面对他们的围堵,我一点也不慌张。 一如他们搞出的『炼金生物』一样,这些『炼金术士』,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奴才尚且如此,主子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三下五除二——他们的『炼金之术』比起我这『克罗塞尔』还差的远,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并一路来到了我的任务目的地,完成了我的任务。 总之,这很无聊啊。 虽然知道是因为我是他相好的缘故,但他就不能给我安排一点更好的任务吗? “你居然也在这里啊。” 正当我因为这个而抱怨时,那个家伙出现了,对我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414章 在这森林中逃亡,在这森林中迷失,在这森林中…:其八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在把那个小子打晕,我正想把他给绑起来,但是刚准备动手,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便从我们四面八方传来。 在这诡异的声响环绕之下,我和哈库鲁斯王子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对上了。 没错,那个声音对于我们两个来讲,是相当的熟悉。 “王子殿下……”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一时之间,一只又一只的林怪,也就是珀列维特从我们的四面八方冒出来,足足有十二只!!! “怎么,怎么有这么多?” 哈库鲁斯王子看着那些珀列维特,看得出来他是相当的难以置信。 “我……我也……不知道……咋地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压在我的脑袋上。 该咋办呢——虽然有点,胆战心惊?嗯,是这么说的吧……但是我还在,用我那不太灵光的脑袋想解决办法。 咋办呢? 咋办…… 咋办…… 呃…… 那些珀列维特逐渐靠近了我们,把我们三个彻底包围在了其中,并张开了嘴,喷出了熊熊烈火。 ■■,这下完犊子了——正当我啥办法都想不出来,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正是这件事情,才让我灵机一动,一个好主意立刻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 真是旱地上下大雨——够■■的及时了! 我立刻解开探险服的拉链,把那套探险服脱了下来,直接抛到了空中,紧接着对衣服本身,发动『绝对制造』,仅仅改变了衣服的内部构造,将其转变为一个巨大的罩子,但却不改变其材质,保留那个司瓒给我们的探险服上涂上的防火涂料。 透过膨大成罩子,但不改变材质以至于变得半透明的探险服,我可以看到那些橙红色的火光在罩子之外不断蔓延,但旋即就熄灭了,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的火光又照在了罩子的上面,但和刚才一模一样,这些火光不到五六秒就熄灭了。 “好险……”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哈库鲁斯王子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没那么平静起来。 “王子殿下,您……咋啦?” “那个,虽然咱防住了这些珀列维特的火攻,但是,咱们该怎么出去啊?挖地洞吗?” “啊,该咋出去……呃……这个嘛……” 这话问到我头上,搞得我又尴尬了起来。 哎呀,刚才灵机一动,虽然想出了怎么抵御这些家伙的火焰,但是我却始终是没想出来该咋从这些家伙的包围圈里逃出来。 啧……完了,怎么刚走出一个困境,结果就又踩进一个陷阱啊?! “啊,是啊,挖地洞吧……只能这样了。” 但是,哈库鲁斯王子的话也是给了我一个提醒——唉,真的,现在除了挖地洞,好像还真的没办法了啊。 我挠挠头,然后拿出两根勺子,再度发动了『绝对制造』将它们变成了两柄铁锹。 “看来你并没想好一个完整的策略啊,真是的……算了,我也没必要就因为这种事情揪着不放,嘿咻——” 他接过铁锹,边念叨着,边卯足力气将铁锹插进了地面。 而就在这个刹那,我听到罩子之外传来了一个雌兽的声音,但听起来她好像是在打架?哼哼哈哈的。 这一声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没过多久,外面不再有火光,珀列维特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随后,大罩子竟然神奇般地又变回了我的探险服,并不偏不倚地盖在了我的头上。 对于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遇到心情都不会很好的吧?我也一样,我扯下那套衣服,往身后一翻,将其穿上,随后便发现有一个雌兽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八成就是那个声音的主兽了。 她是个有着黑色毛发的犬兽人,发型很奇怪,额前留着及颊的短发,而到了后脑勺,则是把她那乌黑油亮的长发用染成紫色的荆条一起编成了辫子。 她的身材有些瘦,但是该有的曲度却都有,并非是竹竿子那样的身材,面容虽然很漂亮,但是却始终绷着一张脸,透露着一股清冷和严肃……有点,有点像罗娜?不过好像在严肃方面又比她更甚呐。 而着装方面,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长衫和浅紫色的长裤,以及一双白色的长筒靴,长衫的肩膀处还绣着两个红色的,像是勋章一样的花纹。 她先是瞪了我一眼,随后走到哈库鲁斯王子身边,行了一礼之后。 “哦,我记得你的名字好像是……” 哈库鲁斯王子似乎是认识这个兽,但不等他想起来她的名字,她就自报家门了。 “在下梅丽莎,是『皇家炼金学会』的一员……未能及时赶来,带领王子殿下脱险,是在下的无能,请殿下治罪。” “梅丽莎,对,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 他扶起那个叫做梅丽莎的兽,眼神不知怎的又变得奇怪起来,而且还盯着她头以下的部位不放,紧接着说道。 “那么,梅丽莎小姐,你想让我怎么治你的罪呢?这样吧,等我们出去之后,你就把你的身子,全权交给我处置,好吗?” 这话一出,就算我脑袋不灵光,也能听出来哈库鲁斯王子到底是打什么算盘了,而那个叫梅丽莎的也丝毫不傻,虽然仍旧绷着脸,但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就像是吃到发霉的面包一样。 再这样下去他俩都不好收场——这么想着,我便走上去,本想像娄鸣那家伙一样打个圆场,可谁知,那个梅丽莎见我过来之后,立刻就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对准了我的脖子。 “干干干干……干啥?!” “在下的任务其一,保护哈库鲁斯王子殿下平安离开试验场,其二,铲除你们这些擅闯试验场的入侵者。” 她厉声说道,下一秒就要把匕首插进我的脖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抄起了手里的铁锹,并发动了『绝对制造』,将其转变为一面盾牌,在刹那之间挡住了她的匕首,这才免于一死,而那梅丽莎旋即一脚蹬在了我的膝盖上,凌空跃起,紧接着甩出飞刀,朝我扔来,我一个侧身,向右边扑去,方躲过了这险峻的一招,随后,我又捡起一块石头,将其用『绝对制造』转化成周边有着锯齿的飞盘,向她扔了过去,跳跃到树上的她一时之间没有找好落脚点,头发被那飞盘削去了一截。 在这之后,她如羽毛一样,轻盈落地,紧握着匕首,摆好了冲刺至我面前的架势,我则是再一次发动『绝对制造』,将盾牌分裂重铸成一面小盾牌和一根铁棍,也毫不示弱地冲她挤眉弄眼,告诉她——有种的,你就■■过来试试! 正在我俩要展开第下一回合的较量时,只听哈库鲁斯王子一声大喊道。 “你俩且慢动手!!!!!” 哈库鲁斯王子走到了我们中间,叉着腰,皱着眉,说道。 “你们两个真是好生放肆啊,敢在本王子面前舞刀弄棍,这成何体统?!” 他质问着我们,我们两个立刻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 “殿下,对不起,请您恕罪……” “汉克诺夫?伊什塔尔……呃,算了,还是叫你汉克诺夫吧!” 本想着念我的全名的他,一想到我的全名相当的长,搞不好念完之后舌头都打结了,他便就此作罢,只称我名字最前面的部分。 “诶,您怎么叫都可以。” 我顺着他的话附和,而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咳咳,汉克诺夫,梅丽莎小姐可是个女性,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能做出攻击女性的事情呢?” “可是,王子殿下,不是她先攻击我的吗?您刚刚可看的一清二楚,我最开始可没动她,是她先拿匕首抵着我脖子的。” “这我知道……就这点上,你也没必要担心我会冤枉你,我也看的一清二楚,的确是她先攻击的你,只是你这样还手还割断了她的头发这种行为不太妥当,希望你能认识到你的问题……那么,梅丽莎小姐。” “殿下,您说。” 他转过头去,看着梅丽莎,问道。 “汉克诺夫,他又是怎么冒犯你了,你就非得要他的命不可?还是当着我的面?!” 梅丽莎皱着眉,随后有些为难地说道。 “他……并未冒犯在下,但是,他和他的同伴闯入了帕尔森林,也就是我们的试验场……” “帕尔森林是你们的试验场?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王子殿下……但恕在下冒昧,您在宫内鲜有对魔法感兴趣的时候,因此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理所应当,而我们学会内的铁则,就包含一条禁止非相关兽士进入实验区域,包括在国内大大小小的试验场,一旦有谁违反这一铁则,我们都会将闯入者清剿的。” 她说的这话让我有点觉得不太妙啊…… 娄鸣他们那里还好吗? 不会都被这个梅丽莎和她的同伙干掉了吧?! “哦,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有兽闯入你们的实验区域,就得死咯?” “的确如此。” 梅丽莎说道,随后哈库鲁斯王子冷哼一声,走到了她面前,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严格来说,我也是闯入者,那你就来试试吧,杀了我啊。” 一时之间,森林中的气氛变得相当的冰冷。 …… ——以下为『海蒂拉玛』主视角—— “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如此问我,我则是把那样东西拿了出来,给他看了一眼,之后便放进了腰包之中。 “原来如此,是『神迹之环』啊,呵呵呵。” 对于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我毫无好感,更不要说,他还总是占据着那个兽心中本属于我的一份信赖。 “是啊,那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随便走走罢了,顺带,推进一下『剧本』的进度。” 他又在用那种我听不懂的,神神叨叨地话说着,这让我不屑一顾。 “我知道,你深得『父亲大人』的信任与宠爱,但你若是天天满世界无所事事或者做不利于他的计划进行的事情,你认为,他对你的信任与宠爱,会不会在某一天被消耗殆尽呢?”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恪尽职守吗?” “不,我可不敢这么说,你可是『父亲大人』面前的大红兽,我哪敢非议你的不是,我只是提醒你,最好多为他排忧解难,他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受了什么刺激……” “万一受了什么刺激,你后半辈子的美好生活,就全毁了,对吗?” 他如此说道,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但也让我有些暗暗的气恼了,以至于我轻轻地跺了下脚。 隐约记得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和那个情商极低的流量明星巫文亨以及他的团队交涉的时候。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意的是『父亲大人』的伟业和他本兽的身心健康。” “我懂的,我当然明白的……毕竟,我是为了所有兽的幸福而存在的,这就是我的存在意义。” 他接着说道,哦,天呐,那自以为是的口吻真的可笑又恶心。 “你明白就好,记得可千万别像『爱迪生』那个混小子一样,给『父亲大人』添堵!” 随后,我故意提起了一个我们谁都觉得恶心的家伙,来故意破坏他的心情,他反倒是不以为然,说道。 “哈哈哈,虽然我知道,那家伙总是和我走动,以至于外界都在传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你作为『父亲大人』身边最近,最了解他的兽,不会真以为我和他是一路兽吧?我不会像他一样的……哦,对了,说到他的话,安插在这个国家的军队之内的情报员倒是给了我有关于『爱迪生』最近的活动轨迹,不如你替我上报给『父亲大人』吧。” 他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我接了过去,对他说道。 “乐意代劳。” 本章,完。 第415章 帕尔森林之中的炼金研究所(上)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迫于无奈,那个叫梅丽莎的只敢在哈库鲁斯王子面前认怂,她动的了我,可哪敢动身为王子的他啊! 于是乎,她答应了暂时放我一马,我得寸进尺地追问娄鸣他们的状况,她只是白了我一眼,对我说她也不知道,但他们的头头的确派遣了几个和她一样的『炼金术士』出来围剿我们。 我本想再让这娘们儿吐出点有用的情报来,但她嘴硬得很,其他的事情就不肯再说了。 只是,我注意到她好像称自己和自己的同伙是什么『炼金术士』,而非是别的什么称呼。 『炼金术士』,这个词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对了,是娄鸣在进森林之前和我们念叨的那些现有情报里提起过,好像说是这伙兽不是啥好玩意儿的样子,我当时也没细听是咋回事,光顾着在手机上和瓦尔瓦拉发“天蓝色电报”了。(注:天蓝色电报,是艾赛克莱特近代文化之中具有暧昧、调情意味的消息的意思,这个词汇衍生于艾赛克莱特距今一百五十一年前的爱情电影《双城间的热恋》,剧中,男主角诺夫斯基通过电报的方式给女主角玛莲娜发送暧昧简讯,由于双方使用的电报设备均是当年最先进的型号“天蓝色”,因此“天蓝色电报”在这部电影票房大卖之后便有了具有暧昧、调情意味的消息的意思。)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炼金术士』这个词,我好像不仅仅是现在觉得耳熟,在娄鸣第一次说出这个字眼的时候,我其实也觉得相当耳熟,当时和现在一样,总觉得这个词以前在哪里听到过,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何时听过这个词,而现如今,我至少还能想起来,“娄鸣曾经提到过”这个记忆。 但,他们真的是坏兽吗? 由那个梅丽莎带路,和哈库鲁斯王子一起前往所谓“安全的地方”的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了这个问题,就跟一道雷突然在耳边炸开一样。 若是说他们对我和娄鸣做的事,以及娄鸣对他们的定性,那肯定是坏兽无疑,但她又偏偏对哈库鲁斯王子表现得毕恭毕敬,虽然接触不老咋多,但我多少也明白,哈库鲁斯王子也就是在私生活上特别容易惹兽恨,但刨除这一点,他本兽的个性其实也还不错,应该不是啥坏兽才对,既然这样,那对他毕恭毕敬,一切听他安排的兽,那也不一定是特别坏吧…… 我挠挠头,看着前面有着的梅丽莎,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我抓住的混小子,不知怎的,突然有种想拿『曼纽』的兽和她做对比,看看谁更坏的想法。 但是光凭对哈库鲁斯王子的态度如何,就区分他兽的好坏,这是否太草率了点? 我这么问着自己,想了想这么说的确也没什么毛病。 哈库鲁斯王子可不是标准尺,我怎么能以他丈量一个兽的好坏呢? 判断一个兽的好坏,不应该由自己亲自实践,亲自去看才对嘛!? 想明白这件事的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不灵光的脑袋今天有点超常发挥了——以往,我可不会想那么多,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脑袋就跟许久不用的机器上了油一样,开始转起来了。 包括刚才急中生智,用衣服抵御珀列维特的火攻,以及再之前想出抓住这小子的方法,并赌了一把也是,感觉我的脑子自打进了森林以后就长了不少智慧的样子啊,哈哈哈。 天色已晚,我们总算是被那个梅丽莎带到了目的地,只见,一座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石塔耸立在我们面前,这座石塔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以及补漏用的水泥,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就跟有些地方的老楼一样。 它就像一个巨兽,站在这里,凝望着远方,一瞪就是几百年,几百年内,它也一动不动,似乎在不看到它想要看到的目标,就永远会在这里一动不动,但即便到了现在,这位巨兽也没能看到它想看到的目标。 或许这个目标永远也不会来,也或许这个目标其实来过,但不在它所看的方向,要么,就是它漏看了,但总而言之,或许在它看到那个目标的日子里,它的确会打破这种一动不动,但代价就是粉身碎骨——毕竟这座塔实在是太老了,一旦它哪天动摇了起来,那就是它毁灭成废墟的日子了。 “喂,你不进来了吗?” 当我还在把注意力放在石塔上的时候,哈库鲁斯王子对我说道,我这才意识到他俩都要进去了,遂手忙脚乱地驮着尚且晕厥的那小子,跟着他们进入了这座塔里。 虽然在外面看着,这座塔只是高,但一进到里面,却觉得宽敞许多。 我东看看,西看看,越看越觉得这里意外的宽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梅丽莎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和十好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盘子和刀叉,无疑,这里估摸着是餐厅了。 “哈库鲁斯殿下,您稍安勿躁,待我让厨师为您烹饪膳食,供您饱腹。” 梅丽莎对哈库鲁斯王子说道,一听她说这个,我也便向她提出给我也做点饭的请求,但这娘们儿可太■■的双标了,走到我面前,对我冷冰冰地说道。 “你们这群闯入者,装备得如此整齐,那必然是带了口粮的,所以,既然你饿了,那就吃你自己带的好了,别麻烦我们的厨师!他是不会给非学会内和非皇家的兽做饭的……我们带你来这里暂且避难,也是看在哈库鲁斯殿下的面子而已,不然你早就被我干掉了,我只能说,请认清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胆大包天又幸运至极的闯入者,是没理由要求我们那么多的。” “你……” “好啦,梅丽莎小姐,你还是让那个厨师也给他做一份吧,只不过是多做一份饭,也没什么要紧的不是吗?” 我正欲发作,却听哈库鲁斯王子如此说道, “但是,王子殿下,我们这里的食材配给是……” “是有限的对吗?这好办,我回头告诉那些大臣让他们每天给你们多送点食材不就行了?” 哈库鲁斯王子接着说道,不愧是王子啊,他还挺豪横的,居然大手一挥就把这事定下来了——我不禁感叹道,同时也钦佩着他的大方慷慨。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在下就不得不这么通知厨师了,那,您稍等片刻吧,膳食马上就来。” 说罢,梅丽莎有些无奈地从房间里离开了,而在她离开的刹那,我看到哈库鲁斯王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半瘫软在椅子上。 “王子殿下,您还好吗?” “能有好吗?身材这么好一大姑娘,愣是连想一想都不能想,■■的。” 听到他嘴里居然蹦出了粗俗的脏话,我无比吃惊,心说怎么他这么尊贵的兽,也会说这种骂大街的字眼? “诶,给你科普一个小知识……你看见那个梅丽莎衣服肩膀上的图案了吗?那是『皇家炼金学会』的勋章图案。” “『皇家炼金学会』?” “是啊,从属于艾赛克莱特从古至今的所有皇室的『炼金术士』们所构建的组织,算是宫廷魔法师的一类,他们这群家伙,尽管我平常不怎么接触,但我只知道一点,这个组织里的雌兽,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贞洁不被损坏,而且也不能和雄兽谈恋爱……要不然,就会被除名并杀掉。” “啊?这组织怎么还有这规矩?咋还限制雌兽的恋爱呢?” 对于哈库鲁斯王子说的话,我觉得相当震惊。 “是啊,他们的一些规矩就是很奇怪,包括只要实验区域有闯入者就得把对方灭口也是,我觉得也没必要这么做吧……真是的,回去之后得跟我皇姐他们商量商量,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干,要不然,得死一大批无辜的兽。这哪行啊。” 他边说,边在椅子上玩起了“摇摇椅”的把戏,好不逍遥自在,随后没多久,他的目光又放在了我身上,对我说道。 “对了汉克,你们进森林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仅仅是那个乌鸦小子吗?” “对啊!就是为了这小子!王子殿下,我跟你说过了吧?这小子给我的同伴下了毒,就他有解毒药,万一解不了毒,那我那个同伴就得没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 “哦,没什么,你别问了。” 哈库鲁斯王子如此说道,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不过我也不想追究,毕竟他是王子,知道的,思考的,权衡的事情远比我这个平民多得多的多了,有啥事不对我说也很正常。 “真不错啊,你居然开始思考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转瞬之间,周围的风景大变,此时此刻,我居然坐在一个山洞之中。 而那个神秘的,曾在我遇到过的『神启现象』中出现的魔法师也正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着看着我。 他的出现,就代表着我又一次遭遇了『神启现象』! “首先,我要恭喜你开始敢于思考事情,意识到自己其实没那么蠢了,这是给你的小奖励——让你开心地笑一笑。” 就像之前那样,他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背后,然后对着我的胳肢窝一通胳肢,由于怕痒的地方基本上全长在了胸口上,所以,一般来讲,我的胳肢窝里其实也不怎么怕痒,只要有谁正面挠那里,我是连个声儿都不会出的,但,耐不住这家伙神出鬼没,也耐不住我没防备,于是,就因为这该死的痒痒的感觉,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我马上就挣脱了他的双手,有点生气地向后挥拳,只是,那家伙又不见了,所以我只能扑了个空。 “你■■少拿我对付娄鸣那个水桶腰的方法对付本大爷,■■,背后挠别的兽胳肢窝,也真够阴损的!” 我厉声道,但随后,他突然又从我面前出现,吓了我一跳,见我转怒为惊,他噗嗤一笑,随后对我说道。 “哼哼哼,言归正传,小胖友啊,你知道你来的这石塔是什么地方吗?” “啥地方?别给本大爷卖关子!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起来了,你那阵子教给我的是啥魔法啊?咋一点效果都没有?我用了之后啥也没发生啊。” 我对他说道,但说着说着,我就想起来他在上一次『神启现象』中教给我的那个魔法的事情,于是我便与之对峙,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的用那个魔法,我告诉你哦,那个魔法,不在应该使用它的时候使用的话是绝对不会有效果的,所以你用了之后自然也没有效果……然后就是这个石塔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你不打算再想一想吗?毕竟小胖友你可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你要是不开动脑筋猜一猜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哦。” “还让我猜?行吧行吧,反正也没啥损失……” 我有点烦躁,于是开始了对这座石塔是什么地方开始猜测。 但是想了半天,我都想明白这石塔除了是“这群『炼金术士』的大本营”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性,索性,我就给出了这个答案。 他听了之后,只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说道。 “差不多吧,不过这里也曾是一个超级帅气,超绝无敌的巫师的住处。” “啥?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溜须拍马,透着一股捧臭脚地劲儿呢?” “哈哈哈,有吗?不过真正常啦……总之,我推荐你多在石塔里走一走,一定会有新发现的,另外,就是提醒你一句,关卡难度要提高了,你可千万要成为这场游戏胜得最漂亮的玩家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小胖友!” “等等,啥关卡难度提高了,你说清楚……” 还没等我说完,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而一碗热腾腾的红菜汤和配餐用的面包、烤茄子、还有一块块在国内稀少罕见的,由各种奶酪和坚果,无花果干以及植物蛋白肉制作而成的仿制冷荤组合的拼盘就摆在我的面前。 “吃啊,愣着干什么?” 哈库鲁斯王子咽下一口食糜,对我说道,他吃的大概是蘸了红菜汤的面包吧——毕竟他手里就拿了缺了一角,且带点红色的面包。 “哦,好,好的。” 我尴尬地应声道,在好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因为刚刚的『神启现象』的缘故,于是,我便就动了在这里调查调查,看看这里到底有啥秘密的心思。 只是,如果是我要看的话,他们会不会不同意? 于是,我便撺掇哈库鲁斯王子,试图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以他的名义和命令,带我在这座石塔里调查一番。 哼哼,看来果真是像那个魔法师说的一样啊,我的脑子,原来也没我想的那样不灵光嘛! 哈哈哈哈哈! ——此刻,森林里的另一边—— “娄鸣!你快过来看!” 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的路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随后娄鸣也跟了过来,到地方一看,也是瞠目结舌,但转瞬之间,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阵以待起来。 本章,完。 第416章 帕尔森林之中的炼金研究所(下)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哎呀,殿下您愿意在这里参观,那真是我等的荣幸啊。” 带领我们参观这里的那个老头一路上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别说哈库鲁斯王子,就连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嗯,好。” 哈库鲁斯王子对他过……呃,过剩,应该是这么说,总之就是,哈库鲁斯王子对他过剩的热情也是感到很无奈,除了摆出一副似笑非笑,不失礼貌的表情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在那个老头的带领下,我们顺着楼梯一路向上,来到了一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的装潢和设施看起来有点简陋——至少没有那个在孤儿院地下的实验室气派敞亮。 “这里就是我们的炼金实验室了,我们一般都在这里进行一些简单的炼成,然后去探索全新的炼成公式,以便于我们日后的研究……那个,请你不要乱动那个锥形瓶,那个锥形瓶是时刻要保持洁净的。” 我刚拿起一个样子古怪的玻璃瓶,那个老头就埋怨似地看着我,我只好耸耸肩,把它放了回去。 “好了,汉克,别老是乱动这里的东西,有的说不定会有毒哦,万一你中毒了,拿我也没办法和神父阁下交待。” 哈库鲁斯王子走到我身边,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毒?■,不会吧,我看着挺干净的啊,他,他不刚也说这个瓶子要时刻保持洁净的吗?” 一听可能有毒,我下意识就对自己摸过那个瓶子的手有点嫌弃,一种想要洗手的迫切情感从我内心生根发芽。 “你说的对,因为要保持洁净,所以那个锥形瓶倒是没沾染上有毒的成分,只不过这实验室里也是有沾染毒素的器皿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别再乱摸乱动这里的东西为妙。” 那老头边说,边拿出眼镜布擦了擦那副小眼镜,之后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哈库鲁斯王子说道。 “殿下,请恕我会说句容易掉脑袋的话,您这侍从是不是太不懂礼貌了……从刚才我带您参观研讨室和生活区的时候他就在乱动东西。” “哈哈哈……维斯考特先生,让您见怪了,这小子是新招来的,皇宫里的教习官还没给他带好呢,好啦好啦,您别生气,汉克,我命令你参观期间不许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如果有任何损失,你自己承担,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虽说为了不引起这里的兽的怀疑,暂时扮演哈库鲁斯王子的侍从是我的主意,我也和他商量好了,但他也没必要这么假戏真做吧?听这语气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侍从了一样…… 算了,不管了,不被这些家伙发现我其实是应该被解决的目标,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情报就好。 这么想着,我和哈库鲁斯王子进一步参观这间规模不大的实验室,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除了两个东西。 第一个是一张海报一样的东西,上面印刷着一个像是公式一样的东西。 第一个是一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子的柜子,里面装着的大概是他们搞那什么『炼金之术』时才回用到的药品,只不过,上面的标签的内容实在是有点让兽不寒而栗,什么鳄鱼兽人的眼睛,羊兽人的骨粉,狼兽人婴儿的■液,狮子兽人的肠子,虎兽人的雄性■■■■……总之,简直就跟拍恐怖电影一样…… 而第二张东西,则是一张海报…… 我姑且称它是海报吧,因为这玩意儿是用薄薄的草纸做的,且只是在上面用笔(大概是碳素笔或者铅笔)写着一些类似于公式的东西,而不是那种用海报专用纸和彩色打印机制成的海报,所以,严格意义上我也不能称之为海报,但又因为其大小和一般的海报差不多,而且还贴在了墙上,所以我才“姑且”称之为海报。 为什么它会引起我的注意?仅仅是因为它像海报,但又不是海报,只能被我姑且称作海报吗?不,可不仅仅是这样,在它身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正是这件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引起我注意的,重要的东西,就是某个兽用笔在其顶端写着的一段文字。 和它下面所写的东西一样,这段文字也是一个公式,但下面的公式中的内容,无非都是a+β=γ+δ之类的东西,而且基本上和柜子里的那些看起来贼恐怖的东西都能对的上,可唯有那最上面的公式,左右两边的公式要素,除了加号之外,其他都是用『密古语』写出来的,而那些公式要素,我拼了半天,都不解其意。 我承认,因为没上几年学,我的确是文化水平不高,认不得多少字,但是,由于跟着我的养父,我的『密古语』水平可是很高的。 于是,我趁哈库鲁斯王子和那个老头不注意,偷偷走到了那张海报之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说不定看清上面到底写的啥,我就能读明白这个公式。 可即便是我离近了看,也没能看明白那个公式的意思到底是啥…… 但是,越看,我就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旋即,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便从脚到头地飞奔上来,我的脑子里突然展现出一副画面。 不对,也不应该说是单纯的“画面”,而更像是“电影”。 瓢泼的大雨,雷声隆隆作响,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身影抱着什么,并将抱着的几样东西分别放在了一个事先绘制好的法阵上,并盖上了一面红色的布料。 而做完这些,他又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搬过来,并费劲地盖在了上面。 一切就绪,那个身影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像是我养父平常在赤之神神像前做祷告一样。 然后…… 然后,这段“电影”就伴随着五道红光,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不见了。 耳畔能听到的,是哈库鲁斯王子呼唤我的声音。 “喂,你怎么看入神了?” “啊……抱歉。” 我这才意识到,因为这个,我刚刚一直都处于一动不动,盯着这张海报发愣的状态。 “王子殿下,您的侍卫看得发愣,这很正常,毕竟,深奥而伟大的『炼金之术』的公式,又岂是一介莽夫能够理解的。” 那老头这个时候嘴贱道,说完还故意对我翻了个白眼,那个瞧不起我的样子可■■的别提多嚣张可恨了! ■■的,要不是哈库鲁斯王子在这儿,本大爷■■的非得给你这个老东西来点颜色看看,■你■■的! “哦?那可不一定呢,这上面的内容,我也有些看不懂呢,尤其是——最上面的这个。” 哈库鲁斯王子这个时候说道,并指了指刚才让我脑子里浮现“电影”的那个公式。 “您……您居然问这个吗?” 那个老头一听他居然问起了这个公式,一脸吃惊,但马上就换了一副为难又严肃的表情,嘴里似乎有什么话,但又不肯说。 “诶,哈库鲁斯殿下都问你了,你咋还在那儿愣着不说话?!想啥呢?!殿下的命令我想也不深奥吧?!啊?!” 虽然在这里,我不好发作给这矮眼看兽低的死老头一点教训,但是,这不证明我不可以在嘴上讨回来点面子,于是,我也用了一点他嘲讽我时的词汇来回敬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老头丝毫不搭理我,而是直接和哈库鲁斯王子说道。 “虽说您是王子,但这个公式,是我们的研究机密,我实在是不好向外透露这个的详细,只能告诉您,这个公式的用途是什么。” “哦?这样啊,那好吧,您就说一下用途吧。” “如您所见,这座森林作为我们『皇家炼金学会』的一座试验场,存在着很多的『炼金生物』珀列维特,而『炼金生物』,和用『炼金之术』制成的其他事物一样,都是依靠着公式,用一部分东西来糅合,随后在特定的条件下,经过黑化,白化,黄化,红化的步骤得到最终的产物,而您所问的这个公式,正是用来炼成一些特定的『炼金生物』的公式,而除此之外,由于它在我们所有的文献中最早出现,所以,它的式型也被我们的小北门认为是这个公式奠定了其他『炼金之术』的公式的规格,因此,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起始炼金公式』。” “『起始炼金公式』?”我和哈库鲁斯王子异口同声道,却见那老头儿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 “的确如此,只是,说来也惭愧,这个所谓的『起始炼金公式』,是一个至今都未破译完成的『炼金公式』,为了弄清楚这个公式其中的奥妙,我们的兽便将其看成是一项机密性研究,近千百年间一直都在用心研究它,只不过,仍旧没有太大进展就是了……这并非是我们技术上的问题,更多的是其要素构成实在是没谁能看懂啊,陛下。”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挺有意思啊,这个公式。” 哈库鲁斯王子说道,转而又看了我一眼,我挠挠头,说道。 “是,是有意思。” “都说了,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拿出你刚刚的轻松从容,” 紧接着,他对我轻轻耳语。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问问,就像梅丽莎小姐那样,你们平时用体内魔力驱动的那种『炼金之术』,为什么不用那么多前置条件都能触发呢?” 我没话找话,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以此来掩饰哈库鲁斯王子的耳语给我带来的尴尬,这次,这个死老头倒是没有一副瞧不上我的样子,反而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啊,那种『炼金之术』啊……其实和普通的『炼金之术』区别不大,希望都得按照公式来,并用魔力进行驱动,但,由于是即时使用的类型,所以还需用一些东西作为代价来进行配平和补足,一般可以作为代价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更多的魔力,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总之,关于这个,我们学会也在进行一步步的优化,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研究出更好,更便捷,而且根本不需要什么代价的新型『炼金之术』。” “……” 哈库鲁斯王子没有回答,而是给了我一个含义颇多的眼神,我懂他的意思,无疑就是让我留心这老头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随后,我们又来到了一个类似于了望台的地方开始参观,这里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可以俯瞰正片帕尔森林的景色。 那老头儿讲,由于在试验场,也就是帕尔森林的那只珀列维特多少有点特殊,所以这个了望台最主要的作用,其实是结合望远镜来及时搜索那只珀列维特的踪迹,以免其处于控制之外的。 随后,我们又参观了大大小小的好几个地方,但这些地方都令兽音响不是特别深刻,完全没有看到实验室的柜子里的东西和那张写满了公式的海报来的印象深。 我有些不抱希望了——那个在我的『神启现象』中出现的魔法师好像告诉我要留心这里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但迄今为止也就只有那两样。 要不要和哈库鲁斯王子说参观到此为止?可参观这里这件事,虽然是我撺掇起来的,但我却并没那个命令他的胆子和权力,而且他正看得开心,怎么可能容忍我打退堂鼓呢? 算了算了,有些话还是憋在肚子里吧——这么想着,我和哈库鲁斯王子在那个兽的带领下,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 ——以下为瓦尔瓦拉主视角—— 汉克诺夫他们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了,他们走上了事业的正轨,这让我很开心,但也很担忧,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森林之中遭遇连他们都处理不了的危险,从而迷失并葬身于那片诡异的帕尔森林之中。 但是,其实最让我担忧的,还是我的外公迟迟对“只有我回来了,他们一行去了别处游览田园风光”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明眼兽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还在想着,等他们回来,又该做怎样的菜肴来招待他们。 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和我外公摊牌,并组织好了一套合理,不让他过于担忧的说辞。 而正当我想要推开我外公的门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本章,完。 第417章 然后,危机来了: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们在结束与那个叫做拉达的家伙的战斗之后,就扶着那个保镖上了车,随后继续寻找这里其他兽的下落。 期间,我们找到了一个昏厥在地的穷奇虎兽人,据小豆腐说,这家伙也是他们『曼纽』的成员,名字是罗椹华。 天色已晚,我们就决定暂时在这里安营扎寨,等明天一早接着出发——话虽这么说,但时间紧迫,天知道前面又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拉达的造访就已经说明,『皇家炼金学会』的『炼金术士』们已经有在森林里做掉我们的打算了,而刚刚如果不是路杰发威的话,我们恐怕真的会全都葬身于这些『炼金术士』的『炼金之术』上——阴沟里翻船,这想想都觉得遗憾和可惜。 而这次,我们尚且还有路杰顶着,所以才没出什么事,且这也是我被路杰认定“死亡”之后,他才暴露了自己其实“是一块踢不动的铁板”的事实,激发了他潜在的勇气和坚韧,这才让他能够有与敌兽有一战之力,就像最开始我被他认定“死亡”,他不顾一切去挑战池旭和裴格一样。 但倘若下一次,那些『炼金术士』吃了这次的教训,根本不对我下手,不触发路杰的“铁板开关”的话……那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而面对这种局面,我又能做到和路杰一样带大家脱险吗? 我扪心自问,随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拉开了干粮的包装。 真是的,娄鸣啊,你怎么会为这种事情而苦恼呢——我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并把干粮从真空包装之中取出。 就算『炼金之术』诡谲狠毒又怎样?我根本就没在怕的。 毕竟,我可不是汉克诺夫那种莽夫,我有的是头脑和手段,有的是魔法和力量,想要解决这帮『炼金术士』,简单的就像现在我把干粮从包装袋里取出来一样,哼。 在我把干粮拿出来,放到嘴里的那一刻,一个呼叫声却让我在得意自满的香雾之中惊醒。 是路杰的声音! 不妙的预感顿时如同一口铜铸的大钟一样,在我耳边敲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 我二话没说,扔下干粮,就跑到了他那里, “娄鸣!你快过来看!!!!!” 随后,路杰的呼叫声再度响起,我加快脚步,终于抵达了他那里,而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瘫坐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个昏迷过去的罗椹华已经醒转了过来,此刻,他正像是一个饿极了的草食性兽人那般疯狂啃食着地面上的青草,甚至连泥土都觉得是珍馐美食一般,通通咽了进去。 而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一圈又一圈红色的符文,他的肚子也一点点的变大起来——但那变大的速度很快很快,绝非是因为不断进食草坪和泥土所造成的! 铛—— 那名为不妙预感的大钟,第二次在我耳边敲响,我倒吸一口凉气,大致猜了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此刻,其他的兽也在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姗姗来迟,我转过身去,喝退了他们,让他们带着路杰赶快离开,这里由我来对付。 目送着他们带路杰离开的身影,我长出一口气,随后耗费大量魔力,对他们全体使用了『开闭之钥』,以免接下来更严重的事态发生,防患于未然,旋即又严阵以待地看着那个叫罗椹华的家伙。 他还在疯狂地啃食着泥土和青草,口水混合着纤维和泥土弄了满头满脸,看起来狼狈得不得了,而他的肚子也胀得越来越大,身体上的红色咒文也一个接一个发出刺眼的光。 随后,他的脖子和四肢也在缓缓变长,毛发也变得污浊起来,面部结构也发生了诡异的改变,越来越不像猫科兽人——嘴部变长,眼睛变小,眼珠的占比越来越大,鼻子也越变越大,看起来就像是熊科的兽人一样。 本想着用『开闭之钥』阻止他变化的进展,但现在八成来不及了——因为一旁的树木,他脚下的土地,都开始出现了红色的咒文。 来不及了——由瑞达杜斯基转化而来的那只珀列维特释放的能量波已经深刻的影响到了这家伙,他马上就会沦为这位名垂青史,却得到了不公结局的英雄的“同伴”。 或许,现在唯一能阻止这种异变的方法,就只有击败由瑞达杜斯基转化而成的的那只珀列维特,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但那也只是“或许”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以最快的速度牵制住家伙的准备——一旦他转化成珀列维特,我就用那个魔法对付他吧。 从我爷爷那里,学到的新魔法。 这件事,还要从进森林的前一晚说起。 由于我给我爷爷打电话过去后,听到了接电话的是我的表弟,所以就给挂了,后来我爷爷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就又给我打了过来。 我向他汇报了我们遇到的所有情况,并询问他当年是怎么救下了卡利亚那个臭奸商的事情,只能说,不愧是我爷爷,他居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炼金生物』的存在,甚至连帕尔森林深处的那只珀列维特的来历他也一清二楚——我甚至都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间谍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作为『炼金生物』,其实不管这些珀列维特再怎么强大,也都是兽为制造的、拟态成生物形态的『炼金之术』本身,通俗一点说,珀列维特的这副皮囊,只是展现给他兽看的,其本质只是一团魔力波动。 而这些魔力波动,之所以能保持成这副样子,就脱离不了发动『炼金之术』的重要前置条件——公式! 而那些所谓的公式,就像锁链一样,牢牢地将这些魔力波动,和发动『炼金之术』的前置条件捆绑在一起,这才让它们显现出一个又一个『炼金生物』的模样。 所以,只要破坏公式就可以了!而一般来讲,想要破坏『炼金之术』的公式,要么对公式左端的反应物下手,要么对公式右端的生成物下手——只要一定程度上减少反应物的浓度,或者增加生成物的浓度,就能使公式倒流,让『炼金之术』逆向进行,阻止这家伙变成珀列维特! 只见下一秒,罗椹华的身体瞬间扭曲成了一个红色的漩涡,将那些树木和泥土吸了进去,我丝毫不慌,紧紧凝视着漩涡里的变动,并做好了施展那个魔法的准备。 轰—— 尖锐的爆鸣声响起,白色的气体从中冒出! 就是现在! 我二话没说,念下了发动那个魔法的咒语中最后的一个音节,旋即『气压增幅』这一魔法发动,一时之间,他所在的区域气压立刻飙升,致使那些气体的浓度也随着气压骤增起来,红色的光辉立刻暗淡了下来,漩涡向着原本旋转的方向的逆方向旋转起来,树木和泥土被漩涡喷了出来,罗椹华的身体也逐渐成型,并缓缓地变回原样,而那些被他吃掉的泥土和草坪,也从他的嘴里纷纷冒出,四周的魔力浓度也随之骤减,最后只剩下『气压增幅』这个魔法的魔力仍在原地运转。 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并终止了『气压增幅』的发动。 真险呐——我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随后走到罗椹华面前,正准备叫醒他的时候,他猛然站起来,以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将我制伏在地。 “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你不该救我的……呵呵呵。” “你从被我们发现开始就保持清醒,对吧?” 我如此说道,随后他将我的胳膊拉至脱臼。 “对啊,那阵子可真险啊,偷偷睁开眼睛的刹那居然被你发现了,不过好在我装的很像,所以你的话根本就没有兽相信。” 他说着,随后又极快地将我的双腿也拉至脱臼,我连反抗的刹那都没有,就彻底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目的?哦,你问这个啊,当然是,拿走你们的东西,开走你们的车,从这片见鬼的森林之中赶快离开啦!笨蛋!” 说罢,他从我身上扯下背包,留下无法动弹的我,扬长而去。 啧…… 万万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危机啊。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老实说,我现在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但那个老头突然离开,回来的时候又一脸惶恐地让我们待在我们所在的小图书馆里,并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哈库鲁斯王子,我就觉得,可能要出啥大事。 这种大难临头的前兆可太明显了!连我这种脑袋不灵光的兽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更别说哈库鲁斯王子了,虽然他看起来不慌不忙,但翻动书页的速度却越发迅速。 “殿下……” “怎么了汉克?” 或许是因为好奇心在搞鬼,我想要赶快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于是叫了一声他。 “哦……就是,好奇外面到底是咋回事,想出去……” “想出去看看对吗?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合上了书,凝望着我,原本,我以为他会话锋一转,说“我们俩最好别出去”的,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 “因为我也很好奇呢,真是的,非要我们留在这里,真要出了什么事,恐怕咱们也要遭殃啊……汉克,咱们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意外的,他居然也和我想法一致,我喜出望外,于是也跟着他走到了图书馆的门口,本想推门出去,可谁想到门被锁住了。 “汉克。” 他对我挤眉弄眼,还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我作为本国的兽,自然明白他是想要干什么。 “知道。” 于是,我回应道,随后和他一起退后几步,紧接着向前冲刺,撞向大门。 大门微微有些动弹,但看起来还需要再撞几下。 于是,我们又撞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期间,房间里的书架都在颤动,有一本书还正好落在我的脸上,我有些恼怒,随手把那书揣在兜里,想着等撞开门之后就把它撇在这儿。 然后,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那扇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门儿,总算是被我们俩暴力破拆了。 我们正打算出去,却看到那个叫做梅丽莎的娘们儿也站在门外,她有些无奈,有些埋怨,但又很担心地看着我们,随后不等她发话,她的身影就进入了哈库鲁斯王子的视野之中,于是他抢先问道。 “梅丽莎小姐,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被锁在里面,还被告知不能出来?” “这……王子殿下……恕我们无礼了,为了保证您的兽身安全,我们,我们是真的不能让您出去啊!” “到底咋啦?!王子殿下问你话呢!别■■叨叨那没有用的客套话儿!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个!懂吗?!” 虽然哈库鲁斯王子急,可现在我比他更急,于是在梅丽莎话音刚落就拿出我以前的做派,气势汹汹地冲她吼道,她瞪了我一眼,随后对哈库鲁斯王子说道。 “王子殿下,事出突然,您如果想要我告诉您发生了什么,那就答应我千万别离开这里。” 哈库鲁斯王子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出去,那梅丽莎小姐,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好的,您不出去就好……我们研究所的『炼金生物检测仪』,检测到了帕尔森林外的多处都出现了珀列维特的反应,且……集中于帕尔村。” 此话一出,哈库鲁斯王子没多大反应,但这话就跟往我胸口攮了一把刀子一样。 “啥?!!!!!!!!!!!!” 我大叫道。 “你说啥?!帕尔村出现了特别多的珀列维特?!!!!!” 我跳到梅丽莎面前,拽起她的肩膀子大声质问,而梅丽莎非常嫌恶地挣脱了我,冷冷地看着我,问道。 “是又如何?我们已经派兽去解决了……但是,直到现在,珀列维特的数量也还在增加,甚至……半小时之前,连森林里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我们有理由怀疑,很可能是谁的『炼金之术』失控了,正在把术法所及的一切事物,转化为珀列维特……所以,我们才将王子殿下您关在这个小小的图书馆中,以免事态发展得过于严重时,将您保护起来。” 她说着,冰冷嫌恶的神色越变越难看,直至写满了担忧。 本章,完。 第418章 然后,危机来了:其二 ——以下为瓦尔瓦拉主视角—— “啊,外公,您在看书?” 敲门之后只是听到了应门迎我进来的回应,于是,我便推开了门,之后就看到了我外公拿着一个本子的背影。 应该是在看书——我认为是这样,于是问他道。 他一开始并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啊,是啊,不过俺看的不是书,是账本。” “账本?” 我有些好奇地走了进去,心说他看账本也属实是很正常的,因为他在村里的职位本就是粮库主任嘛。 “嗯,账本。” 他回答道,而我则坐到了他的对面。 说实在话,直接告诉他汉克诺夫他们的目的,我的确是很忐忑,有点害怕他因为一时间听到这种消息而吓晕过去。 但是,没想到他却先提起了汉克诺夫他们的事。 “小格里菲斯,他们在这里玩的还开心吗?” “啊……应该挺开心的,不然不会甩下我一个全都不回来。” “真的吗?你可别跟外公撒谎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害羞地低下了头。 “其实……他们……” 这个时候,我觉得也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正当我装出犹豫的样子,想要把事情和盘托出的时候,他如此说道。 “他们……进森林了吧,进入那片帕尔森林里了,对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本以为下一秒他会转换成更为震惊的情绪,可谁知道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是…… 好像是…… 好像是,他根本就是知道汉克诺夫他们一行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进入帕尔森林一样! “外公……” “哈哈,你不用自责没告诉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外公俺呐,可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很明白,今天,还有明天,就是这本账算清了的日子。” 他微微一笑,随后解开了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殷红色的纹身,那个纹身的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好像,是那个娄鸣的,一本看起来很破旧的书上看到过! 而且……好像还不止如此,村长的家里,莎娜姐姐的一套衣服上,还有普京大叔的外衣口袋上,都有这个图案! “俺的乖外孙女儿啊……你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外公,必须得让你知道,你看,外公胸口上这个纹身,是外公年轻的时候刻下的,而这个纹身,正是……『皇家炼金学会』的象征。” “『皇家炼金学会』?” 他说出了一个我完全没听过的名词。 “嗯,简单来说,你外公俺,还有这村里的很多兽,包括那个老是住在村子之外的木匠尤金,俺们全都是直属于艾赛克莱特皇家的『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 第二个我听不懂的名词在他嘴里说出,我开始云里雾里了。 “是的,就是擅长使用『炼金之术』这种魔法的魔法师。” “什么?!外公您,您……您居然是……魔法师吗?!!!!!” 第三句话说出,我非常震惊。 我的确是知道魔法的存在,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诸如汉克诺夫这样的,姑且能称为魔法师的兽们(之所以说他姑且能称为魔法师,只是因为他会使用魔法但也不怎么用,全都用来耍小聪明。),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外公居然也是一位魔法师! “是啊,事情,还要从俺们这一伙农奴,把粮草送到皇城之后说起,唉,真是段疯狂的岁月。” 他陷入了几秒的沉思,随后向我讲述了他年轻时的另一段经历。 ——以下为亚历山大的讲述—— 在经历了林怪的事件之后,俺们这伙农奴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王城,将剩余的粮草全都被运送完毕。 而俺们的遭遇,最后还是让当时还是个青年兽的老国王知道了,他将此事问了个清楚,并单独留下了个别几个兽,放其他兽离开了。 俺,和俺差不多大,后来成为了帕尔村村长的普希金,尤金的舅舅马克洛夫,还有那个叫做保罗的外来兽,就是被留下的四个兽。 俺们被安排在皇宫的其中一个小房间里住下,随后的两周,老国王派他的侍从给俺们送来了很奇怪的食物——虽说口感和味道都很奇怪,但远比俺们每天吃的东西要好多了。 而两周之后的某一天,俺们几个,就被一众士兵带到了帕尔森林的一座高塔之中,接受所谓的“集训”。 俺们这才明白,由于俺们撞破了林怪的事情,所以才走进了一片浩大的泥泞之中。 按说,俺们本会因此被判上莫须有的罪名,然后一刀砍头的,但最后不知道是皇宫里的哪位官儿大发善心,留了俺们一条命,但同样的,俺们就必须得变成为皇家所用的兽,成为制造林怪,也就是这种叫做珀列维特的『炼金生物』的组织『皇家炼金学会』的一员! 当然,也不是所有兽都有这个机会,他们只是特意挑了有一定学习魔法的天赋的兽留下来,其他的兽就放走了,并让他们别把这事声张出去。 俺,还有俺刚刚说的那四个,正是有天赋的四个兽,而他们给俺们送去吃的东西,据说掺杂了赤之神留下的一种叫做『神遗之石』的石头的粉末,他们通过把这种粉末掺进食物里,再给俺们吃,以此达到与神明结缘,成为具有魔力的『结缘者』的目的,这样才能让俺们在这之后学习『炼金之术』。 虽说俺们都是有天赋的兽,但俺的进步是最慢的,所以其实也并未学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在这之后,俺们就正式为皇家服务了——直到当时的学会会长拉克西丝小姐退位,俺们所有兽才正式退休。 但退休后就啥事没有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俺们所有兽还要在帕尔村里进行另一项任务——监视帕尔森林的“林怪”,珀列维特。 对于帕尔森林里被称为“林怪”的珀列维特,俺原本对其了解得并不深刻,只知道它应该并非什么邪恶之物,毕竟它曾为年幼的俺疗过伤,所以,当俺打头阵,作为最后一个接下这个任务,去当监视他的兽的时候,甚至还给它采了满满一大篮子蓝莓,希望它能喜欢,但是,当俺与它在森林之中相遇之后…… …… ——以下为瓦尔瓦拉主视角—— 只见,我的外公神色变得异常严肃,话也不往下说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 “长话短说吧……森林里的那只珀列维特,其实是个了不得的大英雄,曾拯救全国兽民于危难之中,但是,他最后却被『皇家炼金学会』的其他兽炼成了一只珀列维特,并囚禁在了帕尔森林之中,成为了『炼金术士』们的实验品和玩物……俺说的那几个兽,也曾经在监视它的期间用折磨它的方式取乐……他们亦是如此,更别说这几百年间其他负责监视他的『炼金术士』了!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对那只珀列维特比较友好的兽,可能真的,只有俺一个了,而俺,也在知道这些事之后装病,说自己已经不能再执行这个任务了,后来,监视他的『炼金术士』,就换成了尤金那个小子……” 他说完顿了顿,随后又哆哆嗦嗦地拿起那个账本,说道。 “瓦尔瓦拉,你看……这些都是俺亲笔记下来的,那些孽障对那位大英雄干的混账事!咱就是说,做兽可以犯错,但是不能都是坏心眼子!俺本想着总有一天,要为了那位大英雄跟他们算笔总账,但俺身边始终也只有一个兽,没谁会为了给一只珀列维特主持公道而和整个学会作对,更别说,俺也只是个学艺不精的小老头。” 看着账本上触目惊心的文字,听着我外公自怨自艾的话,气恼裹挟着不平,点燃成一团怒火在我心中燃烧起来,我放下账本,斩钉截铁地说道。 “外公!您别担心,我现在就跟这群衣冠禽兽去讨回公道!” 说着,我就要离开,但我的外公却把我按回了座位,对我说道。 “嗨呀,瓦尔瓦拉,你别这么着急,外公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一笔笔账,这两天就能算清了。” “什么意思?” 怒火转为了困惑,我歪着头看着我的外公,他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道。 “那位英雄在变成了珀列维特之后,迎接了一条来自赤之神的『神谕』。” “『神谕』?” “是啊,『神谕』的内容是,千百年后,赤之神与黄之神的『神裔』们会进入森林来解救那位英雄,而当他得救之时,便是报应应验之时。” “报应……应验之时?” 虽然不知道“报应”到底是在指什么,但是看我外公那逐渐变得有些扭曲的微笑,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窗外不时传来吵闹声,似乎原本宁静的帕尔村,要开始动荡起来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遇到了危机——那个叫罗椹华的家伙如此告诉我们,我原以为我的想法和大家一致,绝对是去救娄鸣,但没想到。 阿格蕾亚,那个飞龙兽人,『南迪胡格』党的首领却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一眼罗椹华,之后对我们使了个眼色,冷哼一声就上了车。 小豆腐犹犹豫豫,但也跟着阿格蕾亚上了车。 安娜婆婆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但那个罗椹华急得支支吾吾的,于是,她就以“他没说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就没再搭理他。 包括那个保镖大叔也是不为所动的态度。 我很不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冷漠,心中颇有怨怼的我瞪了他们一眼,本想着就这么跟着罗椹华过去的,但安娜婆婆却拦下了我,对我说道。 “你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救娄鸣啊!娄鸣他……他……” “他怎么了?” “他遇到了危机诶!您没听那个叫罗椹华的说吗?” 被我这么一问,安娜婆婆冷冷地瞥了罗椹华一眼,随后对我说道。 “你一个兽去太危险了,婆婆我跟你去……不过你记住,以后别那么天真了,你的天真迟早会让你吃大亏。” 我心想安娜婆婆果真是面冷心热,于是我便背着她,一起随罗椹华向着娄鸣出事的地方前进。 路上,安娜婆婆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突然开口道。 “还没到吗?” “就快了。” 我们一路走着,走着,一路来到了一座小山丘之上,那个叫罗椹华的家伙很可能是走累了,慢慢地,就落在了我们后面。 “那个,娄鸣到底怎么了?他不要紧吧?!” 我隐隐约约感到一种不详的预兆——不觉不知,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娄鸣,不会坠崖了吧? 这一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后,就不断回响着,简直就跟超市里单曲循环的歌曲一样让兽头大。 “他啊,没什么事,倒是你这个不好解决的家伙,给我下去吧!!!!” 突然,罗椹华冲了过来,一个飞身踢踹向了我,我一猫腰,把安娜婆婆放了下来,并闪过了这一攻击,旋即,他拍动他的骨翼,飞到了天上去。 “呵呵呵,小子,你和你的那些同伴还真不一样呢,真的太好骗了。” 他双手环于胸前,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对我如此说道,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又被骗了,但娄鸣的下落未知,所以我也不顾我被骗与否,再一次向他问了娄鸣的下落。 “就在下面呢,你要去找他吗?” 第二次。 这是今天第二次我听到娄鸣陷入了近乎是死亡的境地之中。 “甭放屁了!年轻兽,婆婆劝你一句话,别总是满口谎言的,小心哪天舌头烂了再也说不了话。” 安娜婆婆紧紧握住我的手,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切,死老太婆。” 他不屑地骂了一句,随后正要向着安娜婆婆冲过来,可谁知道,下一秒,一道金色的雷霆正中他的身体,令其一时之间坠落了下去,但他即便被雷劈中,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悬崖的一角。 看到这金色的雷霆,我喜出望外,又松了一口气,转身一看,娄鸣就在我的身后,甚至连阿格蕾亚他们,以及那辆有些破烂的车也在! “那个家伙的话我一听就是假的,但只有他跑到咱们面前,娄鸣先生却不在,这属实是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就在你们走后独自开车去找他了。” 阿格蕾亚拍了拍那辆车,旋即,一阵阵黑烟从中冒出,她露出了鲜有的尴尬神色,不过立刻就用微笑掩饰道。 “只不过……我开车的话实在是有点费劲,所以中途就交给这位肖恩先生开了。” “娄鸣……” “好啦,我没事了,你这家伙怎么又轻易相信别的兽啊,真是的,这可不行啊。” 他一边说,一边捏着我的脸颊说道,我也回敬他,挠他的痒痒,但是他却预知到了我的动作,一个转身闪开了,随后,走到了悬崖的边上。 “我刚刚听你说我死下面了是吧?嗯?罗椹华先生。” 他说着,掰开了罗椹华的一根手指。 “你这家伙……果然刚才就该杀了你的!” “是啊,你是该杀了我。” 娄鸣接着说道,随后冷笑一声。 “呵呵呵,作为『曼纽』的成员,你这么‘宽容大度’,我都替你们的『父亲大人』感到悲哀了。” 第二根手指也被娄鸣掰开。 “你……” 罗椹华想再把手指伸过去,但是那根手指被娄鸣无情地挑开了。 “我很理解你想从这里出去的心情,也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活下来,属实是不容易,不过嘛,你要是一开始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不作什么妖的话,那肯定是能出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喂,你就别想着飞上去了,我刚刚用『雷王律令』打的就是你的骨翼!没个一两天你那里可恢复不了。” “……救我!求求你,拉我上去吧!” 罗椹华哀求道。 “小豆腐,救他吗?” 娄鸣回头问小豆腐道,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本章,完。 第419章 珀列维特之灾: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喂!汉克!” 跑出去老远之后,哈库鲁斯王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狂奔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肩膀。 “王子殿下,现在事态紧急,我……” “你也知道事态紧急啊?!” 他吼道,我也不敢再辩解,而是跪在地上任凭他的发落。 “……” “都说了外面危险,你可倒好,马上就冲出去了,害我也跑了过来,真是的,就算你并非是我真正的侍卫,也哪里有抛弃主子不管不顾的侍卫啊?!啊?!你啊,戏演砸了!” 他边说,边给了我一个爆栗。 “不好意思,我等罪该万死!还请王子殿下恕罪!!!!!” 我顺势匍匐在地上,虽然这个样子很丢脸,但是万一顶嘴的话恐怕我是真的要掉脑袋,到时候恐怕要比现在的境地更糟糕吧?! “恕罪,恕罪,恕罪……你难不成就只会道歉和叫别的兽宽恕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更加生气了,这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 “好歹你也是个艾赛克莱特的汉子,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知错就改吗?总是一味地道歉,一味地让别的兽宽恕你,你却一点悔改的心思都没有,这可不像是个汉子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倒是挺对得起你这■■的。” 他边埋怨着,边把我拉起来,顺带又往我的胸口那里乱捏一痛,弄得我又疼又痒的还动也不敢动,真■■的是酷刑啊。 “好了,不管有什么理由,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这边不仅已经食言,而且还冒着极大的风险在森林里乱撞一通,快走吧。” 但是,在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却又有些不情愿了起来。 他已经从原地走出一段距离了,发现我没跟过来,于是转过头来问道。 “有啊,愣在那里干嘛?” “王子殿下……我……”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不是……” 一边说着,我的脑海里也冒出了瓦尔瓦拉,还有娄鸣他们被变成珀列维特的假想。 于是,我咬了咬牙,说道。 “王子殿下,您也知道吧?我有朋友迷失在森林里面,而且,还有很重要的兽还待在帕尔村,刚才,那些家伙不也是说了嘛……帕尔森林里和帕尔森林的周边地区正在源源不断地出现珀列维特,而且很大概率都是由与此事无关的兽民们变的,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这种■■的事儿发生!” “所以呢,你有具体的解决办法吗?” “我……” 他这话倒是问倒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尽全力运作我那个不灵光的脑袋思考着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唉……你都没有确切的方法,就一心想着去救兽,诚然,救兽于水火之中这很重要,但是,一来,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二来,有明确的策略之后再行动,这总比一个兽不顾一切地在危险的境地之中乱闯要好的许多吧?啊?汉克?” “……” 我再一次沉默了,因为他说的很对。 没有悔改之心,没有冷静的脑袋,这的的确确是我最大的问题。 但我又该咋去改变呢? 而且现在事态紧急,真的要考虑我该咋改变,然后再去救兽的话,那就太迟了吧? 突然窜出的火舌打扰了我们俩之间的寂静。 “啊哦,事情又有些不妙了。” 哈库鲁斯王子说道,为避免我们再次遇到下午时分的窘境,我大喝一声。 “王子殿下!快跑!”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哈库鲁斯王子已经跑远了,得,我这声儿啊,算是■■地白喊了。 我也没愣着,意识到那些怪物已经过来了,于是也向着来路前进,但是还没走出去几步,一只珀列维特就已经从我的前方,哈库鲁斯王子的后方冒了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紧随其后的,一只,两只,三只…… 总共四只珀列维特把我围堵了起来。 或许我还能通过这套衣服来抵御它们的火攻,但是如果它们扑过来那我也没办法了。 于是,我戴上兜帽,拉上拉链,尽全力通过兜帽的观察窗上寻找破绽,一旦发现就突出重围。 只见第一只珀列维特张开了嘴,熊熊的火光朝我扑了过来,但旋即火焰就因为那个司瓒在衣服上涂抹的防火的玩意儿就熄灭了。 我虽然看上去不为所动,异常淡定,但内心却一直在打鼓,一直在寻找能突出重围的机会。 无意中,我看到了一个落在树上的身影。 那家伙……不是路杰吗? 不,不对! 那个笑容绝对不是路杰能有的,而且那家伙看起来还比路杰高一点。 对了!是那个叫塔图的! 他没有对我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裤兜,又指了指我,然后用手语比划了三个数字,分别是3,8,5。 我一边纳闷儿这是什么意思呢,一边也把手伸进了裤兜之中,这一摸,就摸到了一样东西。 是一本书! “我■,啥情况啊?!” 我有些吃惊为啥我的裤兜里会多出来一本书,一拿出来才知道,这本书居然是那阵子我们撞门时,砸中我的脑袋的那本书。 我本想着等出去之后就把书撇里面,可谁想到后面因为事态紧急,我■■的忘了把书放回去了! 但是,他比划的三八五又是啥意思?页数?有可能吧! 趁着第二只和第三只珀列维特喷火,第一只和第四只珀列维特向我逼近,露出了一个空挡的刹那,我瞅准机会,一个大跳躲过了攻击,那第一只和第四只珀列维特猛然突进,脑门子正好撞一起,而第二只和第三只珀列维特的火也全都喷在了他们身上,这下可■■好玩啦!自己个儿的兽打自己个儿的兽啦! 我惊呼一声“好悬”,但也丝毫不敢怠慢,既然有了机会,那就快点离开这危机重重的地方——哈库鲁斯王子说得对,我的确有点太鲁莽了,没有制定好计划,也没有什么过硬的防备,就冲进了险境当中,真的是够傻■的。 我一边朝着哈库鲁斯王子渐行渐远的身影跑过去,一边把书翻到了第三百八十五页,只见那上面只是写了一段咒语,除此之外就是一大堆我看不懂,但有点学历的兽绝对能看懂的文字。 就在无意间,我念出了书上的那个咒语,只见,一道红光从我的背包闪动,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在确定珀列维特们没有跟来,就打开背包想看一看。 红光依旧在闪烁,但背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向上移动,我没那个耐心等那玩意儿自己走上来,于是乎就把手向红光伸了过去,然后…… 冰凉的,光滑而刚硬的,金属的质感在我的掌心蔓延,我顺势将那玩意儿取出,却见居然是那把不知怎地就出现在我这里的小斧子! [我们……总算……又……见面了] “诶?” 突然听到有谁说话的我四处张望,但这里除了黑黢黢的树林和不远处哈库鲁斯王子的身影之外别无他物,就连那个叫塔图的也不见了。 这样看来,要么就是我听错了,要么就是有谁在搞恶作剧! “谁啊?!快■■给本大爷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我拉上背包拉链,一手将其拿起,一手拿着那把斧子,冲四周大喊大叫。 然而,四周并无任何回复,正当我以为是我听错了的时候,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哥……哥……是……遇到……困境……了……吗?]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我有点发毛了,该不会是能够说话的珀列维特找上门来了吧?! [哥哥……手里……在你……右手里] “右手里?难不成……” 我■!!!斧子居然说话了?! 我吓得松开了手,但那斧子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飘在半空中。 [哥……哥?]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弟弟] 斧子如此说道。 “你放屁!本大爷根本就没有弟弟!虽然我爹妈已经不在世上了,但他们就生了我一个孩子!而且,而且我好歹是个兽人,是爹妈生的,你■■就是把斧子,也不知道是谁锻造的!谁家小两口生完一正常的孩子又生了把斧子啊?!少■■在这里跟我扯■!” [哥哥……不信?算了……迟……早……你会……明白] “明白?明白啥?!” [总之……哥哥……的……困境……就是……我……的……困境……先……度过……难关……再……说] 下一秒,已经有两只珀列维特追了过来,我立刻从地上爬起身来,而只见那把斧头瞬间爆发出猛烈的红光,那两只珀列维特被红光照到,立刻无法动弹了,紧接着,红色的法阵从它们身上浮现,它们的身体立刻…… 呃,太难以形容了,怎么说呢,就,就卷成了一个漩涡,然后,然后就往外面喷土,喷树枝子,最后,又喷出来两个兽,一男一女。 我凑上去一看,嘿,这衣服还挺眼熟的,好像是那些『曼纽』组织的兽。 [『离断之刃』……太累了……睡了……下次……哥哥……自己……来吧……书……六……七……页] 那个斧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彻底消失,然后“吭铛”一声落地。 “你在这里磨磨蹭蹭……他们是谁啊?” 哈库鲁斯王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想必是看我许久没跟过来所以又过来找我,我这个时候,正把这俩家伙夹胳肢窝下面,想跟过去找他呢。 “哦,和那个小子一样,属于是,我们要找的兽。” …… ——楹火城?艾赛克莱特皇宫—— “父王陛下……您难得今天这么有胃口,儿臣我很高兴呢。” 米诺斯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凝望着默默用刀切割蔬菜卷的老国王祖斯,祖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真的会为我这个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东西突然胃口大开而感到高兴吗?米诺斯?我记得,你从小到大,只会在看书的时候露出笑容啊。” “父王,您怎么能这样想呢?儿臣是您的孩子,怎么会不为您的身体恢复健康而感到高兴呢,呵呵。” “是啊父王……” “是啊父王!” 坐在米诺斯左边的两个双胞胎小王子,波留库斯和卡苏多尔异口同声道,尽管,弟弟卡苏多尔的语气要比相对内向的哥哥波留库斯要强烈一些。 “哼哼。” 老国王冲双胞胎笑了笑,随后吩咐自己的侍卫给那两个孩子的杯子里再添一点牛奶,之后又看了看周围,问道。 “海伦已经吃完离席了,这我知道,但珀瑟菲,哈库鲁斯和希比怎么不在?” “啊,父王您别担心,珀瑟菲皇姐马上就到,希比的话,估计又不知道去哪里撒野去了吧……至于哈库鲁斯皇兄……您忘了吗?他去视察西克矿山的工程了,还没回来呢,不过,我敢肯定,他现在很安全。” 米诺斯逐个提及自己的兄弟姐妹,并边作答,边切取了一块从『人类』那边采购的肉排道,看起来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神色的样子。 然而,紧接着某个兽的造访,却让他无法再从容下去。 “哦?是这样吗?” 门被推开了,珀瑟菲大步流星,来到了饭桌之前,给自己的父王行了一礼之后,就不失风度的入席了。 “父王,儿臣有一要事禀报。” 她看向自己的父王,老国王祖斯在被她的目光扫过之后,竟抖了下身子,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这位女儿。 不过这也难怪,珀瑟菲作为现如今皇宫里唯一且十分强势的保守派势力的头子,不管是手段还是心肠都如铁似石,老国王祖斯自知命不久矣,自己身边的兽和自己本有的权力也在近几年来被她和她的手下逐步排挤架空,可谓是自己的生死都快要全部掌握于自己的这位女儿手里,他又怎能不怕呢? “……说吧,珀瑟菲。” 老国王说着的空挡,身边的侍卫也为珀瑟菲倒上了餐前酒,献上了由奶酪,水果,腌卷心菜,酸奶油和从『人类』那边采购而来的火腿片组成拼盘,然而珀瑟菲丝毫没有食欲,无视了这些,看着米诺斯,说道。 “父王,我手下的探子来报,说是帕尔村的兽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炼金生物』珀列维特……也就是说,帕尔森林试验场的那些试验,多半是失控了。” “什么?!” 米诺斯听到这里,手里的刀叉落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作为总负责者,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米诺斯皇弟?这还真是失职啊。” 珀瑟菲得意又有些气恼地看着米诺斯。 “那父王,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帕尔村的那些村民,还有『炼金术士』们不管不顾吧?” 珀瑟菲如此问道。 本章,完。 第420章 珀列维特之灾: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正在小豆腐犹豫要不要救罗椹华的时候,麻烦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红色的光芒闪过,罗椹华的身体又开始发生异变,周边的草木土壤一瞬之间都被他的身体吸了过去,然后…… 他变成了一只珀列维特,一只体型相当巨大,而且还有着一对翅膀的珀列维特! “我说……现在怎么办?” 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不知所措呢?在一种奇怪的心情之下,我说出了这句话。 “老样子,你们先撤,我来解决它!” 娄鸣后退一步,对我们说道,下一秒,除我之外的所有兽都投去了质疑的眼神,似乎就连周伟寂静的空气都在说,“你确定还要这样吗?”。 “嘎嗷嗷嗷嗷嗷嗷——” 还不等娄鸣辩解,由罗椹华变成的珀列维特就发出了难以名状的刺耳尖叫,随后,一团烈火从他的血盆大口里喷薄而出。 热浪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袭来,就在这时,只听安娜婆婆极速吟唱了一段咒语,那些没被吸走,和罗椹华合成珀列维特的植物们霎时间开了花,而那些被催化生长的花朵全都放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防护罩,我们这才算是躲过一劫。 “婆婆我的那一魔法,是留给森林深处的那个家伙用的……如果用在这家伙身上就白准备那么多了……总之,你们快点给婆婆我想法子!『生机之盾』是透支植物生命力来进行防御的魔法,持续的时常由这些植物本身的生命力决定!再这样拖下去咱们所有兽都要被烧成烤串!” 她扯着沙哑苍老的嗓音对我们说道,娄鸣这个时候摸着下巴,眉头紧锁,脑袋飞快运转,思考着对策,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我觉得安心的同时却又十分担忧。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担忧什么,难不成是在担忧他想不出办法——别闹了,他脑子里的鬼主意比他身上的肥肉都多,怎么会想不出对策呢?这不可能! 我摇摇头,同时也在探究我担忧的事情的本貌,却听这个时候,娄鸣如此说道。 “只能用这个杀手锏了!”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我惊奇地问道,却见娄鸣的大脑门渗出一些汗水来。 “那就是……” 他退后一步。 “快点跑啊!!!!!!” 说罢,边拉着我从大家身边跑开了。 啊? 杀手锏是跑路? 啊? 啊? 啊? 被带离原地不知多远,我站住了脚,然后厉声对娄鸣说道。 “娄鸣,你■■的在干什么?!抛弃其他同伴不管不顾任他们被烧死吗?” 一种“偶像塌房”一般的可恶滋味在我心中酝酿了起来,我看着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娄鸣,头一次对他产生了一丝恼怒。 “哼哼哼,路杰,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做吗?” 他的笑意更加明显,我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挠着脑袋问。 “那……你想怎么做?” “你或许根本就没发现吧?罗椹华变成的珀列维特,刚刚喷出来的火是瞄准了我之后再放的,而且是非常精准地朝我喷过来,只不过,那火非常猛烈,以至于虽然是冲我来的,但看起来是想烧死我们全体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问道,而他耸了耸肩,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瞄准我以后再喷的火,我可是看到了他的瞄准动作……总之,他大概不会袭击安娜婆婆他们,我之所以跑来这儿,一来是为了引开那家伙,以免他把阿格蕾亚的车引爆或者误伤其他兽,二来,这里树木繁多,那家伙的飞行能力会受阻,三来,我需要你的帮助,准确来说,我是需要『向荣术』的帮助。” “需要『向荣术』的帮助?” “不错,既然逆转公式,让他变回原样的方法行不通,那就换个思路,直接加入过量的反应物,撑爆它好了!” “什么?什么公式?撑爆又是……” 他的这一通话,我完全听不懂,但他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笑着问道。 “路杰,你相信我吗?” 此话一出,凝望着这张肉咕隆咚的可爱大脸的我心中掠过一丝温暖,驱散了刚刚的愤怒,也驱散了刚刚的担忧。 他的肉体,他的意识,他的灵魂,他的一切,从始至终,从我认识了真正的他,并涉足于这场疯狂的冒险之中的时候,就源源不断地给予我内心一种前所未有的,如蜜一般的安全感和信任,这种安全感与我的养父母,还有刘枫素日里给我的安全感和信任截然不同。 以至于…… 以至于我现在,喜欢上他,这种安全感和信任,都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感到我的尾巴轻轻摇动,随后,我有些害羞地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因为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难道不是吗?” 听完这句话,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很好,你相信我就好,那么,我也相信你……路杰,你等下只要听从我的指挥,一直使用『向荣术』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别的事情。” “诶?就这样吗?” 他所给出的答案,在我看来多少有些意想不到。 “是的……” 话还没说完,他便拉着我来到了一旁的空地,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用『雷王律令』放出闪电,在大地之上刻上了一个法阵。 随后,他拉着我来到了法阵外围的一角,对我接着说道。 “等下,只要我跑到你面前,你就赶快使用『向荣术』,一刻不停的使用!如果中途魔力不足的话,就摆摆手,我会立刻用『魔力转寄术』为你灌输魔力。” “又要亲……吗?” 虽然这么说很变态,但对于他交代给我的这个任务,最让我兴奋的还是『魔力转寄术』的环节。 “你觉得这样不太好吗?” 他一听我这么说,担忧之色爬上了他的脸,我忙摇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不好!一点也不麻烦!” 此时此刻,我的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和期待也如同烟火爆炸升空一样在我的心海之中汹涌着,澎湃着。 你可真■■的不知耻啊,路杰——在心中,我如此辱骂着自己,感觉最近这段日子,我越发的放肆起来,胆大起来,变态起来,原本那个自己就像兽间蒸发了一样,以至于道德和思想像是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一样,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一路向着不知通往各处的无底深谷之中坠落,坠落,坠落,坠落,坠落,坠落,坠落……永无止境。 “不麻烦就好,我还以为我有口臭所以你才不想……” “你才没有口臭,顶多是脚臭,不亚于汉克诺夫的那种。” 我半开玩笑地实话实说道。 “有那么臭吗……不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贫嘴了啊路杰?” “我哪里有贫嘴?你要不信的话自己把鞋袜脱下来闻一闻啊。” 我的眉眼之中尽是玩味。 “我……我才不闻呢,况且我这肚子的大小也注定了我扳不起来自己的脚,我平常剪指甲都费劲……” “那下回我帮你剪?” “呦?怎么这个时候不嫌弃我脚臭了?” 他一听我说这个,就抓住了破绽,开始对我进行反击了。 “因为你说的,因为肚子太大的缘故所以剪起来费劲嘛……” “哦,好好好,那我也决定了,以后让你给我剪指甲之前一直不洗脚,好让你尝尝鲜,嘿嘿嘿。” 他坏笑着说道。 “滚!你要这样的话我可就边剪你指甲边挠你脚心咯!” “可别……路爷您可别这么折腾我,哪里都可以唯独脚心不行啊!会出虎命的!我保证以后好好洗脚,勤换鞋袜!” 虽然可以抓住我的破绽对我进行“还击”,但很可惜,娄鸣最大的软当——怕痒还抓在我手里呢!只要有这招,就绝对不怕他“兴风作浪”! 不远处,珀列维特的声音响起,娄鸣倒也没忘了正事,于是让我在这里乖乖待好,然后就一个兽过去吸引珀列维特的火力了。 待在原地的我叹了口气,或许,如果我能够更加的“不知耻”一点,刚才的对话会成为我们以后生活的日常。 但是,我做不到。 我不能放任自己成为背德的兽。 这是不对的。 沮丧之情像是青苔一样蔓延着,这个时候,却听我的身旁有那么一个声音说话了。 “啊,看来有些家伙的恨冤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给我一种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的感觉,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赫然发现一个戴着巨大帽子,身材高大的鹿兽人就靠在一块巨石之上。 “你好……请问你是?” 幽深的黑夜笼罩在这片森林之上,远方只传来了珀列维特的吼叫之声,法阵旁边的我乍一见得此兽未免不会有些警惕心,尤其是对方还是草食性兽人的情况下。 “你问我吗?我的名字是万丈,如你所见,我以肿骨大角鹿兽人的形态示兽。” 他用很标准的金都国语回话。 “万丈?好吧,不过……你那句‘以肿骨大角鹿的形态示兽’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副模样只是给你们兽人看的。” “啊?” 我不解其意,只见抬高帽沿,用那双在黑夜里都显得极为明亮的双眼凝视着我,旋即,一对烟黑色的透明翅膀从他背后弹出。 虽然我知道,肿骨大角鹿兽人是非常不常见的存在,就连在『人类』那边作为动物的肿骨大角鹿也是很早之前就灭绝的种类,但我所学的知识告诉我,肿骨大角鹿兽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翅膀,哪怕是混血兽人,都不会有。 而这对翅膀,虽然尺寸比我看到过的大了许多,但无疑,这绝对是『精灵』的翅膀! “你……你难不成是『精灵』?!” “是的,我是『精灵』,是普天下所有山岳的意志演化而成的『精灵』,不过你不要那么害怕,我和一般的『精灵』不同,不会为了欲望就诱惑你签订黑心合同坑害你的,我向来都是强买强卖。” “诶?!!!!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你听我说,我所谓的强买强卖,是带迷失在森林中的他兽离开危险的地带,或者直接离开这片森林,由此再收取他们‘想要脱险’的欲望,仅此而已……用你们兽人的话说,这算是做好事……虽然动机并不纯粹。” “那你想要干什么?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那是在这之后的事情了……别那么心急。” 他说着,站起身来,一边走向我,一边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吧?森林里有一只由这个国家的英雄被陷害制成的珀列维特?” “知道,我的朋友跟我说过……” “嗯,知道就好,不过我还知道更多有关于这件事的内情,是某个存在要我向你们转达的,你要不要听?” “内情?” “对,这可是当事者跟我说的,而且对你们很有用,不听的话可就是错过了制敌克胜的法宝了。” “当事者?那只珀列维特吗?” “并不是它,而是,被你们看作是神明的存在……嗯,我想你很可能见过他,而且不止一次见过他。” 他边说,边端详着我的脸,随后做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荒谬的判断。 因为我可没有真真切切地见过哪个神明…… 不过,他描述出来的话语实在是很有诱惑力——那可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诶! 我犹豫着,凝望着比我高了许多的他,抿了抿嘴,说道。 “听这个,需要支付什么代价吗?” “不需要,因为现在我就是个传话的,而且我想要的欲望也很单一,哪里需要让你支付代价,况且……” “况且?” 他的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况且,就像卡拉那家伙会让你无偿许愿一样……我可不敢让你支付代价,否则会出事的。” “啊?” “好了,这事你以后就明白了,你就说听还是不听吧。” “那不妨……听听看吧。” 我作答道。 本章,完。 艾尼莫斯国家地理志:艾赛克莱特 艾赛克莱特(einscarletto),位于艾尼莫斯北部中高纬地带的国家,首都为楹火城,总面积654.95万平方千米,国境线长千米,其中海岸线长达千米,陆界长达千米,以北部为起点至东南部临海,以南部为起点至西北部接陆,国土整体呈现葫芦状。 其国家的国旗底色为蓝色,中央有两只白色的熊爪的标记和红色的红楹花的标记。 截至艾尼莫斯新世纪历379年(即主角团冒险开始的时候年份),艾赛克莱特总兽口数约为8891千万兽,兽民种族构成为94%的熊科兽人和6%的其他种族兽人,因此也被称为“熊国”,虽然其国家官方语言为熊式古语,但外交兽士在出席国外政事时会用普通的古语进行交谈。 截至今日,艾赛克莱特仍然是一个封建主义国家,虽然国内存在着不少政党,但由于其互斗极为严重,加之各党及国内封建势力对国土的划分割据造成的法律混乱和各种纠纷,以至于各个政党的力量并不如其现存的封建王朝,即维克托洛维奇王朝的势力强大。 而在其国内诸多大大小小的政党之中,仅有四个政党尚有与维克托洛维奇王朝分庭抗礼的势力,它们分别是『南迪胡格』党,『韦德夫宁』党,『佛迪尔斯』党和『瑞达杜斯』党。 以上党派的名字分别取自艾赛克莱特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英雄们,即第二次艾赛克莱特革命的革命军头领南迪胡恩(梦魇马—白熊混血兽人),巴尔科斯王朝的国军『红色卫队』的队长韦德夫(秃鹫兽人),在艾赛克莱特卫国战争中于边境牺牲的英烈家族佛迪尔家族(萨摩麟兽人)和在艾赛克莱特大瘟疫之中以魔药救治全国兽民的魔法师瑞达杜斯基(海獭—棕熊混血兽人),而在艾赛克莱特,政党以历史上的英雄们给自己的党派起名是一种传统。 由于尚武和国民脾气非常暴躁,快意恩仇,民风剽悍,以及地处中高纬地区,山脉众多,易守难攻的缘故,艾赛克莱特也是艾尼莫斯世界首屈一指的军事大国之一,但同时,其在历史上也有被边境小国大败,以至于全军覆没,和在唯一一次的艾尼莫斯世界大战中因邻国具有强大无比的核力量而断然撤军,并割据原有的102万平方公里,包含着几座具有丰富矿产资源的国土和赔款30万吨黄金给邻国以求和的丢兽败绩。 同时,也因为本国政党之间内斗严重导致的法律货款,以及民风的剽悍尚武,所以也造成了国家警方玩忽职守不作为、贪污受贿严重,法检部门形同虚设等乱象,因此,艾赛克莱特的犯罪率也在艾尼莫斯世界诸多国家之中排行第三。 其国家矿产资源丰富,重工业相对发达但因国内科技水平受限,因此生产设备非常依赖国外进口。 农作物资源上,艾赛克莱特盛产根茎类作物,浆果类作物,十字花科作物和小麦,曾经在经济下行时期试图栽种过自金都国墨烟岛引进的肉香果,但由于气候问题而惨遭失败,并再度加剧了经济下行的程度,以至于出现了着名的艾赛克莱特大饥荒事件。 国内铁路轨道数量达到惊兽的7059条,在艾尼莫斯世界国家铁轨数量排行第四,但由于科技相对落后的缘故,其铁轨上运行的车辆有80%左右都是相对落后的锅炉动力火车。 国内土话方言极多,以至于官方语言熊式古语也有近百种变种,因此外地游客若是不雇佣当地翻译的话,出现无法交流乃至因一些发音不当而惹怒当地居民的事情是必然。 主要饮食种类相对复杂,北部、东北部的近极地海域地区以生食或熏制的水产为主,西部和中央山脉地区以各式蔬果为主(魔法时代时期肉类更为盛行),南部,东部,东南部海湾及内陆地区以小麦,腌制蔬果和炖煮煎炒的水产为主,而重要的蛋白质及脂质来源——奶制品则完全被本国的封建势力所垄断,一般的平民只能通过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开设的外国商品专卖店内购买和与『人类』进行交易才可获得。 (注:艾尼莫斯世界仍存在由贝类,磷虾和水生植物组成的水产,魔法时代甚至还存在着非兽人形态的鱼类水产。) 在魔法时代,艾赛克莱特作为『炼金之术』最为盛行的国家,诞生了许多知名的『炼金术士』,这些『炼金术士』最后组成了一个名为『皇家炼金学会』的组织,为艾赛克莱特的历代皇朝进行服务,并在一个皇朝即将覆灭时归隐山林,等待下一个王朝统治稳定后再伺机出山,赢得其统治者的信任后并为止服务,由此赚得大量福利。 在科技时代,因为民风尚武的缘故,国内教育水平处于较低水平,以至于错过了300多年前的科技大突进,造成了科技水平落后的现状,而现如今,艾赛克莱特的国内教育水平相比其他国家仍然不高,全国受教育兽口达大学学历的仅有5%,达中学学历的仅有13%,达小学学历的仅有17%。 经济发展上,由于科技落后,封建势力的剥削压迫,政党之间的不断内斗和经年累月的边疆冲突,艾赛克莱特仍然处于发展中国家的行列,国内通用货币为楹叶和楹花,前者形状类似于楹树的叶子,后者形状类似于楹树的花朵,汇率方面,1楹花=100楹叶=0.6艾尼莫斯世界通用货币,而截至目前,艾赛克莱特的国家赤字愈发严重,大有爆发经济大危机的前兆。 综上便是针对于艾赛克莱特的国家地理志的介绍。 ————————————————— 注: 艾赛克莱特的原型国家参考了沙皇时期的俄国。 艾赛克莱特的地理位置参考了现实中的俄罗斯。 艾赛克莱特的国旗颜色组成参考了俄罗斯。 艾赛克莱特种植肉香果失败的案例参考了苏联时期种植玉米失败的事件(但是肉香果≠玉米)。 艾赛克莱特的国名参考了赤色的英文scarlet。 上述提到的四位英雄名源和物种原型参考了北欧神话之中,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上的四种动物,即猎鹰,鹿,松鼠,毒龙。 ————————————————— 第421章 珀列维特之灾:其三 ——以下为万丈的讲述—— 或许,在这个被他们兽人都认定为世风日下的世界之中,不会有谁留心过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路从何而来,更不会有谁在意每颗石头在原初一刻的样貌。 无论是兽人也好,还是作为异世界来客的『人类』也罢,走过的每一条路,所踏上的每一颗石头,其实都只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欲望而奔波而已——食欲,睡眠欲,爱欲,金钱欲,占有欲,破坏欲……等等等等,这些欲望驱使着他们做每一件事,走每一条路,看每一眼风景,简而言之,他们是为了欲望而活,是为了欲望而行走,是为了欲望而不惜任何代价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会察觉,也不会去思考吧——其实每一份用来铺路的材料,每一个被他们踩过的石子,乃至于他们谁都想要的黄金,宝石,能源物质,其实都来自于伟大的山岳,都来自于伟大的我。 我就是这一切的“前体物质”,而那些马路,那些矿石,那些能源,也都是我的分身——在万千年间,我就以这样的方式,观看着他们的心,聆听着他们的祈求,以至于让我得出了“智慧生物与其叫做智慧生物倒不如叫做欲望生物才对”这样的结论。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不管对外怎么宣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怎么营销和包装自己在其他同类眼里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如此高尚,如此圣洁,如此的不可置喙,但他们的实质,仍然还是信奉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将其作为自己的信条,作为自己的目标,穷极一生,穷极所有代价去追逐,去探寻,去实现自己的欲望,而在这之后,待他们的目标达到,信条破灭,一切都像被地震推倒的废墟一样之后,新的欲望,新的信条,新的目标又会在他们心中浮现,而他们也会从第一个欲望的旧信徒,转化为第二个欲望的新信徒,并为了这位欲望的“教主”,再次上演一出出闹剧。 而这样的闹剧,我见得太多了,于是现在,我关闭了我与我分身之间的联系,求一个耳根子清净,同时,又为了确保让自己不得到那些有点“恶心”的欲望,我转而只从这些智慧生物身上追求一些他们听了之后可能会大喊“这难道,也算是欲望吗?”的欲望。 简而言之,就是想要走出迷途的欲望,所以,我才会在世界各地的山林之中,找到那些迷了路的旅者们,以神出鬼没的身段出现在他们眼前,并询问他们要不要走出这里,如果他们回答了“要”,我就会收取他们的欲望,并用精灵之力带他们出去,倘若他们说“不要”,我就会消失在他们面前。 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他们说“不要”而发愁的,一开始因为迷路的事情时常发生,我一点都不会为了收集不到一份这样的欲望而感到沮丧或者懊恼,二来,不管他们态度如何恶劣果决,但最后都会哭哭啼啼地懊悔为什么不求我带他们出去的,这个时候,我也会“大发慈悲”,收取他们欲望的同时,以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们引上正途。 然而,在世界各地的山林里没日没夜帮助那些倒霉的迷糊蛋的我,经历的奇事怪事也多的是,比如…… “比如?” 那个了不得的狼孩子问我道,看他现在这副充满了认真和期待的眼神,以及刚刚对我那些兴许是暴论的言论频频点头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刚才肯定已经把我刚才的话一句不差地听进去了。 该说这孩子是傻,是单纯,还是说他特有的“不同寻常”呢? “比如,你最想知道的所谓‘克敌制胜’的事情。” 我如此说道,见和他一同来到这里,另外一个也是不得了的小胖老虎还没过来,我反倒有些担忧起来了。 虽然知道有那个家伙的庇佑的他肯定不会出事,但他别再到最后成了那个变成了『炼金生物』的混小子的烤串了吧?那样的话,对那个家伙来讲就太“麻烦”了。 还是快点说完然后就离开这里吧——我这么想着,继续和那个不得了的狼孩子说话。 “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那个被转化成珀列维特的英雄被囚禁在这片森林的第51年的时候……唔,应该是这个年份,总之,那段日子,把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家伙们似乎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因而连续一段时间都没来监管它,也就是在这个空挡,那家伙凭借自己保存的理智和意识,以及自己以前的记忆,驱动了一项魔法与陷入沉睡的神明取得了联系,他倾诉了自己的苦难,并得到了神明的答复,即在千百年后,会有赤之神与黄之神的『神裔』一同进入这片森林来解救他,而那些曾经伤害他的兽,也会得到应有的果报。” “赤之神和黄之神的『神裔』……难不成,是……” “正如你所想。” 我回答道。 “只是……这条神谕还有后半段,那便是,如若这千百年间,他被仇恨所蒙蔽,做下错事的话,亦会在解放之时得到属于自己的果报——『贤者之石』将贯穿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 “被仇恨所蒙蔽……” “是啊,一开始也还好,不过那家伙似乎在这千百年的等待之中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不然,这森林里的兽,包括森林外的那些兽们,也不会收到那家伙的能量波的心理暗示,一个接一个地变成珀列维特了——只有你们除外。” “……” 听完我说的话,那个狼孩子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我本可以通过他脚下的土地听一听他的心声和欲望的,但我并不想这么做,也做不了这种事情。 因为正如我对他的称呼一样,他是个很不得了的存在——说实话,我现在敢站在他面前丝毫不露出恐惧之色,也已经是我排练了好多次的结果了。 因为一不小心,这个不得了的狼孩子就可能把我处理掉——尽管,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不是他故意或者有意这么做。 总之,它很危险就对了——或许,最凶最恶的篆愁君没有惧怕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卡拉和影屿这两个小东西却丝毫不害怕他,甚至一个两个的都想帮他许愿。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不得了的狼孩子的特殊性?又或者说,这也是“某个家伙”的算计之中的一环? 不管怎样,我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了,正当我想离开,那个不得了的狼孩子叫住了我,问我道。 “你刚刚说的那个……『贤者之石』是指什么?” “虽然猜到了你可能会问这个……但是,你问得比我想象得要晚,『贤者之石』是什么,碍于一些原因,所以我并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只能说,它就在你们的身边,你们只需要顺着剧本上的内容,继续出演一出好戏就好了,『贤者之石』,迟早会作为一位演员,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 说罢,我便隐没进了山林之中,我感到那狼孩子似是不太死心,跟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我的作答让他还是不满吧——但是,我不想给他跟着我的任何机会,所以就索性融入大地之中,让他找也找不到吧!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万丈告诉我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清不楚,就像是郑义一样,从来都不把真相挑明,而是一直在暗示着什么,亟待我们去猜测,去探究他说的话。 老实说,我是很讨厌这种“谜语兽”的,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真的很不爽快,听得兽忍不住嘬牙龈。 况且,他所说的内容也有点货不对板——明明是说“克敌制胜”的关键信息,结果到头来我倒是听不出哪里有能“克敌制胜”的地方。 兴许是我的脑子不是很聪明,只是普通兽的水平的缘故吧——我以此安慰自己,并不在计较这件事,因为娄鸣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向这里奔来,而他身后的那只由罗椹华变成的珀列维特则拖着笨重的身躯,伸出那长长的脖子,奋力挪动那卡住了大大小小的树枝的翅膀,简直像是一只肥透了的猪兽人强行挤进地铁的安检关卡之中一样,滑稽又“壮观”。 我做好准备,运作着体内的魔力,待珀列维特一进入法阵之后就发动『向荣术』。 一秒,两秒,三秒…… 娄鸣的身影越发靠近,随后,在法阵面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直至那个珀列维特也跟了上来,他才又开始向我这里跑来,而在他来到我面前的刹那,那只珀列维特也整个落在了法阵之中。 “路杰!” “明白!” 我们两个同时念动咒语,法阵冒出了深邃的赤红色,并伸出红色的光锁链将那只珀列维特牢牢困住,紧接着,以那只珀列维特为中心,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引力,泥土和树木被源源不断地吸了进去,而我的『向荣术』此时此刻也发动了——只见猛长的植物形成一道绿色的长河,通通灌入引力的中心点,我本以为只要坚持一会儿就没事了,可谁知道…… 谁知道,没过多久,原本深红色的法阵竟然逐渐变成了绿色,上面的咒文也发生了变化,而那只珀列维特并未像娄鸣所想一样被撑爆,反而是全身开始木质化,最后变成了一尊巨大的木雕,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法阵也失去了光亮,最后在地面上消失不见。 而我和娄鸣见事已至此,也只好收手了。 “娄鸣……你不说是,撑爆它吗?” “啊,是啊……” 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傻眼,毕竟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 他沉默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察觉到这一点后与之对视,他不知为何,把目光挪开了,反而是又把目光放到了那个由珀列维特变成的巨大的木雕上。 “怎……诶?” 只见,远处飘来一道绿色的光,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未关上盖子的棺材一样的幻影,将整个木雕“装”在了棺材里,就好像那个木雕已经是一具死尸一般,安静的躺在他的棺材里,准备下葬。 旋即,棺材的幻影盖上了盖子,整个木雕,连同那个罗椹华一起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罗椹华手腕上如同护腕一样的的『装备显现装置』落在原地。 凝望着刚才的一切,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当我想去捡起那个『装备显现』装置的时候,娄鸣如此说道。 “刚才那个东西……该不会是『巨树棺椁』吧?” “『巨树棺椁』?” 我我回头望向娄鸣问道,娄鸣回答说:“是的……『巨树棺椁』,就是绿之神的『神明信物』,你还记得吗?之前那个维多利亚家里的长辈,不就是因为从『巨树棺椁』上窃取了一块绿色的宝石,而引发神怒,遭受到了绿之神的诅咒了吗?” 娄鸣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们在墨烟岛凌风镇的地下探险时,正巧遇到了陷入时空裂缝而来到了这里的维多利亚一行,就在那个时候,我们也便得知了他们其实是因为“诅咒”所以才不得不成为盗墓贼的。 “传闻……『巨树棺椁』是除了那次对抗『天外来物』之外,在历史上几乎就没被提及过的『神明信物』,任何文献对它的记载几乎都是零,所以它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暂且也是个未知数,世界上的兽所知道的,有关于他的事情,通常也只有四点,第一点是它的大致样貌,第二点是它是有着某种特殊功能的『神明信物』,第三点曾用来对抗『天外来物』,最后一点就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还和至今仍苟活着的绿之神在一起。” 娄鸣开始讲述有关于这个『神明信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在一直念叨着两个字。 融合。 “只有这四点吗?” 兴许是幻听——我全然不顾耳畔的嘈杂声,继续问娄鸣道。 “嗯,只有这四点……嗯?” 还不等娄鸣接着把他的话说下去,此起彼伏的响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准确来讲,那不是什么“响声”,而应该是吼叫声。 更确切的说…… 那是,珀列维特的,吼叫声。 而且,听声音,似乎还,不止一只。 本章,完。 第422章 珀列维特之灾: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话刚说完,低吼声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真的,■■的有完没完了,今天这是第几次了?! 我好不恼怒,此时此刻也顾不得珀列维特是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了,见其中一只已经从树丛之中露出了脑袋,我扯着嗓门狠狠地骂了那东西一句,随后抄起那把斧头在我面前挥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 “你■■的……咋这个时候掉链子?!” 见露头的珀列维特越来越多,我正欲丢掉斧头,想用魔法对付这家伙,但是突然想起来,这把斧头在不说话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一句很关键的话。 什么……『离断之刃』太累了,让我自己来,然后是书,6,7几个音节。 该不会,该不会刚才这把斧头也是自主发动的那个叫做『离断之刃』的魔法,才把那两个珀列维特变回『曼纽』的兽吧?而那个魔法又其实就在书的第六页,或第七页,要么就是第六十七页?! 这么一想,我停下了手里扔斧子的动作,随后抽出那本书,翻到了第六页和第七页,但都没有用『密古语』记载着什么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在第六十七页吧——如此认为的我立刻又翻到了那一页,这时,哈库鲁斯王子正面对着一只珀列维特,或许是因为被逼到绝境的兽都会爆发那个什么潜能,面对那个怪物,他居然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拽住它的长脖子,拉动它的全身,将其甩在树上,紧接着又一脚踢在它的下巴上,直接把它踹飞出去好几米。 正当我想欢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肩膀一疼,原来我一时之间看入迷了,完全没意识到一只珀列维特从我背后搞偷袭,我气急败坏,先是直接用斧子往它的脑壳上劈去,它吃痛松开了我的肩膀,我破口大骂了一句——好在没给我咬出口子来,要不然就算我等下给他变回去也绝对不放过他! 随后,我大致扫了一眼六十七页的内容,的确有一段用『密古语』写着的东西,我记下之后,握好斧子,念动咒语。 咒语吟唱完毕的刹那,斧子像是冒出了鲜红色的法阵,紧接着就像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变得红热滚烫,但并没有达到把我的手烫伤的地步。 和刚才爆发出红光的样子不一样——但是魔法应该不会出错,只不过是使用者不一样,所以表现形式也会不一样吧!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握稳了斧子,看清楚了每一只珀列维特的所在处,向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挥动斧子。 挥出去的刹那,只见斧子上的红光汇聚成一道光刃,并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那些珀列维特的身上,他们的身体在承受了这下攻击之后,立刻就旋转扭曲成了漩涡,然后,如同刚才一般,漩涡里开始喷吐树枝,泥土,有的还喷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在漩涡们就快消失的刹那,一个接一个兽人都被喷了出来。 一时之间,森林之中陷入了寂静,我看到那些兽里,有不认识的,也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要么是那些所谓的『炼金术士』,要么就是『曼纽』的成员。 而我认识的,几乎都是我印象中的一些帕尔村的村民,他们有的兽是在前几年失踪了,有的兽则是在我们回帕尔村的时候还打过照面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炼金术士』的话就是可信的,帕尔村的兽,的的确确也在变成珀列维特。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窝火——■■的,这帮家伙实验出了问题,自己兽遭殃还不够,还得祸害帕尔村的村民!真■■的■■! “汉克……你刚才那个魔法……” “啊……王子殿下,那个魔法好像是叫『离断之刃』。” 听到哈库鲁斯王子问我那个魔法的事情,我猜他很可能是不知道这个魔法的名字,于是就告诉了他,结果他却说。 “我当然知道那是『离断之刃』,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用『离断之刃』这个魔法?” “啊?这个嘛……书,书上学的。” 我拿起了那本书,放在他面前给他看。 然而他却没怎么看,只是把书夺过来合上,并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又把手指放在我鼻子下面探测呼吸,紧接着就想把脑袋贴在我的胸口上。 我见状立刻躲闪,但他并未因此摔了个跟头,而是灵活地向后仰,扶正了身子。 “那个……你身体没不舒服?” “啊?不舒服?啥不舒服。” “呃……可能是……你有你先祖庇佑吧,算了。” “啥,啥情况啊王子殿下?” “没什么,好了,现在看看该怎么……” “王子殿下!!!!!!!!” 正当他转过头去,想要看看该怎么处理那些被变回来的家伙们的时候,一道火柱在他的面前掠过,我吓得立刻冲上去把他拉了过来,他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看着火焰传来的方向,说道。 “看来,受害者似乎不止面前的这些兽,过去看看吧。” “好的殿下。” 我握紧斧子,并撕下衣服的一角,用『绝对制造』将其改造为防火盾牌,一路抵挡着火焰,走在他的面前,来到了火焰的尽头。 只见,那是只很巨大的珀列维特,身高怕是有十米以上了。 那只珀列维特在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之后,放低了他高昂着的脑袋,用浑浊的双眼凝望着我们,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我■■才不给这个玩意儿任何伤兽的机会呢! 于是,我再次念动咒语,斧子又一次在魔力的加持下变得红热起来。 只是,从斧子一侧的映照中,我看到了哈库鲁斯王子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咋用一副担心的表情瞅着我呢? 这是咋回事——我有点犹豫了,但旋即火焰再度攻来,我见机会可能不太多了,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光刃甩了出去。 光刃打在那家伙身上之后,仅仅使他的腿部发生了扭曲,意识到还不够的我再次挥动斧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可能是被我这一下又一下的斩击惹怒了吧,那家伙发出了震天响的怒吼,之后,就只是抖了抖身体,他就摆脱了『离断之刃』的影响。 “你■■的!” 我又一次破口大骂,想要再发动『离断之刃』,结果我还没用出来,哈库鲁斯王子就夺过我手里的盾牌,然后强行把我拉走逃命。 “不是,王子殿下,您拦着我干什么啊?!再让我多砍几下就能解决那家伙了!” “我这只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生命安全?” “等会儿再说吧!” 我们一路逃命,直至又遇到了那个叫梅丽莎的娘们儿,还有另外一个叫什么达的『炼金术士』,他们这才把我们,连同那些倒地不起的家伙们装进了几个用『炼金之术』搞出来的,有点像魔方的小道具里,然后带回了那个由高塔改建的研究所。 在魔方的格子里,我一直都能看到哈库鲁斯王子用担忧的神色盯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到底是咋了?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事情越来越戏剧化了。 先是路杰的『向荣术』没把那只由罗椹华变成的巨型珀列维特撑爆,反而是把它搞成了木雕,而后就是『巨树棺椁』的虚影带走了木雕化的珀列维特,紧接着,路杰又把刚刚一个自称是“精灵”的家伙所知道的所谓“内情”告诉了我。 这一系列的事情渐渐地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唔,也或许是因为跑了一路,十分疲累,以至于我的思考也在变慢的缘故吧。 或许我需要休息?想着,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是将近午夜了,的确,这个时候的确是一个兽应该休息的时间了,尽管对于作为『神裔』的我来讲,睡眠并非是硬通货。 “罢了,赶快回去吧。” 我招呼路杰向着来路进发,而他边走边追问我那个精灵所说的“内情”的事情——路杰不会撒谎,这事绝对不会有错,但我始终是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精灵的。 兴许,路杰所遭遇的,只是一出『神启现象』,只不过路杰没有意识到,那其实是『神启现象』,而非是与什么精灵展开了谈话。 “我嘛,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没头绪?” “是啊,可能是因为有点累吧,所以我现在脑子的思考速度不是很快。” 说罢,我打了个呵欠。 “好吧……” 他看起来有些失落,我想要安慰一下他,给他讲个小笑话,但是总觉得眼皮发沉。 怎么会这么累呢——虽然被一种困倦和倦怠所包围,但是我时常提起的警惕心却告诉我,事情可能不太对头。 但是…… 真的…… 我真的……好困。 好想睡。 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黑,不等太长时间,我的意识就溃散在我的心海之中,只觉得过了好久,才有谁把我唤醒。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你……你怎么了?!” 眼见他突然倒下,昏睡了过去,我惊声尖叫,努力晃动他的大胖身子,祈求他能有所反应,但丝毫没用,他就这么睡了过去,安详的睡了过去。 难不成他只是太累了——我猜想着,但一个兽的出现却让我这种猜想破灭。 “对于『神裔』来讲,『昙花』可真是好用的东西啊,呵呵呵。” 是小豆腐的那个少爷,布拉凯特?卡西奥佛! “是你在搞鬼吗?” 我质问道,而他倚靠在树旁,轻蔑一笑,说道。 “你认为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我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怀疑这是否是他做的——因为我看到他的身上并没有展开任何的武器装备,乃至于他身上连『显现装置』都没有。 “你……你身上的装备……哪里去了?” “你发现了吗?” 他挑眉道。 “嗯,所以,老实说,正因为这个,所以我有点不太敢怀疑是你干的,但你刚才的那番话又很可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听完我的话,他只是仰天轻笑。 “非常感谢你没有过早下定论,这家伙现在也中了『昙花』这一毒素不假,但是给他下毒的可不是我,我只是怕出事情所以才排除万难来到了这里。” 他如此说道,我松了一口气,而他看起来似乎也是这样——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要去哪里?小豆腐那家伙和你们在一起吗?” “啊,正要回去呢……结果就。” “行吧,你带路,我载着这肥货跟着你。” “呃,他,他可是很沉的……” 此话一出,他便双手抱胸,歪着头,垮着脸凝视着我。 “你在质疑我的力气?” “不,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呃……” 一时之间,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结果下一秒,他就飞到了半空,用双脚抓住了娄鸣,然后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嚯……” 看着他这副轻松的样子,我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旋即就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向着来路进发。 月亮逐渐从乌云之中露出,高悬于黑蓝黑蓝的夜空之中,并将光辉洒在这片暗流涌动的森林之中,照亮了那些可怖的,令兽心生不安定的,一片连着一片的阴暗。 我不知道我们前方的命运,是否也会被着月光照亮,我只知道,现如今的局势,似乎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糟糕了。 “你……” “那个……” 半路上,我和布拉凯特不约而同地开口道,随后,他回以我一个眼神,我便问他道。 “你那里,有没有解药?” “只有两剂,但现在令一剂被我放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原本,我是打算用给那个羚羊小姐下毒的方式来强迫你们和我们合作,然后把那一剂解药当成事成之后的报酬的,所以,为了保证那一剂被我当成报酬的解药的安全,我把他放在了那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至于令一剂嘛,就在我身上,这一剂是万能解毒剂,是以前我的上级为了防止我操作『玛伊雅弥』不当所以特意给我的,就是不知道,这个解毒剂有没有过期……” “那,要不现在你就拿出来给娄鸣喝下去试一试?” “不行的,那个万能解毒剂要隔水加热一下才有效果,还是等回去后再说吧。” “哦……” 我点点头,随后便问刚刚他想说什么。 然而,我得到的只有一阵沉默。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的话,我现在不想说了而已……话说,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 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和同胞们的身影,我在感叹他们没事的同时,又有一份莫名的担忧。 万一,那个万能解毒剂没用的话…… 娄鸣,还有罗娜学姐,就得二选一了。 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本章,完。 第423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到底是啥呢? 我到底是因为啥才存在的呢? “因为……『命运』。” 黑暗之中,似乎是有谁如此说道。 “『命运』?” 我不了解『命运』到底是指啥…… 但是,那好像是…… 我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不管咋样,都要面对的东西。 就算我害怕…… 就算我抗拒…… 也好像…… 必须要来的东西…… “是啊。” “那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也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如果不经历这些……” “你将无法……” 无法? 黑暗之中的存在继续说道,但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话了。 然后 …… 我缓缓醒过来,这里是那些『炼金术士』们的据点休息室,在我的旁边,睡的是哈库鲁斯王子。 看到他睡着了的样子,我就不禁想到他在回到这里时对我说的一番话。 那意思好像是,不要让我再用『离断之刃』这个魔法了。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并没有问下去——不仅仅是他的身份高贵,我身为一介草民没有向他提问的资格。 也是因为我隐约咂摸出一点不对。 比如,那个斧子是怎么会说话的。 再比如,为什么哈库鲁斯王子会问用过这个魔法后的我“你哪里不舒服?” 这都让我觉得,这个魔法多少有点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明镜儿一样清楚的……呃,内幕? 是这么说的吧!对,就是这么说的! “晚上好,刚刚做了个好梦吧?” 刚这么想,我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窗边喊我,紧接着,我把头转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虽然那个身影隔着一个窗帘,但是我仍然能看到,他穿着一身长袍,拿着一根法杖,只是,他看起来有点……有点眼熟?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在一番换作平时根本就不会有的思考过后,我突然想了起来,这家伙是谁! “你,你是『神启现象』里的那个……” “嘘——” 就像是平常在『神启现象』中的那样,他神出鬼没地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施展了一个奇怪的魔法,把我的嘴变成了拉链,并严丝合缝地拉上了。 我想要发出声音,但是这个奇怪的魔法不仅封住了我的嘴,居然还让我的嗓子也发不出声——真是■■的把我急坏了。 “走吧,作为你推进游戏的奖励,有些事情,需要让你明白,呵呵呵。” 我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法阵,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大概是传送类型的魔法,但是,救那个阵法的线条勾勒来看,反倒是看起来不属于现如今的任何一种传送类魔法。 完全不像! 难不成,他真的像他在『神启现象』里说的那样吗? 他的身份,其实是…… 下一秒,我们就来到了一面湖水的面前,他用他手里的法杖,轻轻敲了一下我被封住的嘴,随后,魔法就解除了。 “你■■的想干啥?!” 我质问道,而他伸了个懒腰,摘下了长袍的兜帽,露出了那有着棕色毛发的脸庞。 “你最想问的话,其实不是这句对吧?” “你管我呢?” “啊……口是心非,你这样的小胖友,我可是最喜欢了,他也是一样,因为,调戏起来很有趣嘛,哈哈哈!” 他背过手去,冲我莞尔一笑,随后后退一步,接着说道。 “那我就先来解答你心中此时最不迫切的那个问题吧……正如我说的那样,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由于在那里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我才把你带到了这里来,这个答案,我觉得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的。” “是,那又咋样?” “不怎么样……好了,别那么凶,放轻松,放轻松就好。” 他边说,湖面也开始起雾,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朦胧,借着微弱的月光,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甚至于说,联系起他的那个“身份”,一种比这更甚的不真实感通通像雨点儿一样落下,像个眼镜一样地罩在我的眼前,让我看到,此时此刻有关于的一切都开始失真。 他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是那个兽吗? 如果真的是的话,明天搞不好都会上新闻头条——几千年前的老东西居然还活着,这叫什么事嘛! “然后,就是你心中最迫切,最想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是谁,又或者说,我的身份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用法杖碰了一下自己的长袍,那长袍立刻脱落,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体。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混血,就像传说对那个兽的记载一样,但是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啊…… 他的膝盖,还有肩膀,包括手腕都很不自然——就像是那些小女生玩的塑料娃娃的可活动关节一样! 甚至连他的胸口,也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最中间有啥东西在放出奇怪的光,其他的地方有着完整的五脏六腑,但是,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为啥,这些脏器看起来就透着一股“假”的感觉,不像是真的,反倒是和电影里的道具差不多。 “几千年前,艾赛克莱特国饱受瘟疫折磨,一位住在森林深处的混血巫师出山,调配了魔药,根绝了瘟疫,被这个国家的兽们奉为英雄,他的名字,是瑞达杜斯基,即是赤之神的『神裔』,又是蓝之神的『神裔』……” 他丢掉法杖,双臂大张,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看到这一幕,换作平时,我可能会嫌恶又害臊地躲开——再怎么说,一个老爷们啥也不穿地就朝你走过来,换谁都觉得隔应。 但这次,就和我平常不会动脑子一样,我没有躲开,而是站定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因为我一进这森林就开始反常了吧。 “同时,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从神明那里获得了『炼金之术』这一魔法的兽,第一个用『炼金之术』炼成『炼金生物』的兽……只是,令兽惋惜的是,这些荣誉,最后却反过来戕害了他,命运这东西,还真的挺奇妙的,你说是吗?小胖友?” 他来到我面前,摸着我的下巴,问道,我甩开他的手,盯着他那古怪的身体,问道。 “■■的,说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想表达啥?你到底是不是瑞达杜斯基?” “是,但也不是……” “那是啥回答?啥叫是又不是?” “别那么着急,接着听我说吧……千年后,『皇家炼金学会』的『炼金术士』们逐渐变得丧心病狂了起来,于是,就在这片森林之中抓捕了瑞达杜斯基,将其用『炼金之术』中的『兽体炼成』炼化成了一只珀列维特,并严加看管,以供实验需要,沦落为炼金生物的瑞达杜斯基并不死心,几次三番想要逃走,但仅仅成功了两三次,而每一次他逃走失败或者被抓回来,都会被那些早就不能称之为兽的『炼金术士』们虐待……帕尔村里‘林怪’的传闻也是在那个时候传开的。” “……所以,你到底是谁?别讲故事了好吗?” 我一点都没有听他讲故事的心情在——事态紧急,已经有帕尔村的村民卷了进来,娄鸣他们更是没有音讯,而且……天晓得瓦尔瓦拉和她外公有没有事啊!我甚至刚刚睡着也是辗转反侧了好久,又连续用了七十来次『绝对制造』来耗费魔力,把自己折腾累了才睡着的! “你也太心急了,这样可做不成大事。” “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大事!或许以前,我还想当个电影里演的那些大佬啊什么的,但现在我只希望我珍视的兽一切平安,然后过普通小市民的日子!懂不?” “……” 听完我的话,他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啥,但是我压根就没听清楚,甚至于说我也没心情知道他说了啥。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如你所见,我的身体和普通的兽人完全不同对不对?” “那不明摆着的吗?谁家兽手腕膝盖肩膀手肘长得跟个塑料娃娃的可活动关节一样?还有你这身子怎么还是半透明的啊?” “你既然注意到这点,就说明你已经明白,我不是普通的兽了,这很好……哦,对了,你应该知道那个以瑞达杜斯基为原型的童话《巫师与锡兵》吧?” “我知道,所以呢?” “故事里,巫师收集了神明下达的材料,用这些材料,拼装出了一个锡兵,在『神迹』和魔法的作用下,锡兵活了过来,成为了巫师的朋友,巫师从此也就不再孤单了……现如今,巫师已经被陷害,沦落成了『炼金生物』,那么你猜猜,那个锡兵,去了哪里?”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 “嗯嗯,没错,我其实就是……” “守护那个硫磺戒指的恶魔吗?” 我猜测道,此话一出他险些没站稳,直接跑到一边去,拿起法杖然后对准我的屁股猛敲。 “哎呦喂!你■■的干什么?!” “你长脑子了吗?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居然给我那么离谱的答案?!” “那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那个锡兵啊!瑞达杜斯基作为我的创造者,可是有一点自大的!所以啊,他才故意把我做成了和他一样的脸和个性,就连我的名字,他也是用自己的名字冠在我身上!所以我才说,我即是瑞达杜斯基,又不是瑞达杜斯基!” “那这么说……你也是『炼金生物』咯?” 我有些惊奇。 “是啊,正是如此……” 他边说,边背对着我,发动魔法,让自己的长袍又穿到了自己身上。 “我的名字,又或者说是我这种『炼金生物』的名字,叫做佩伦(berrun),按照现在『炼金之术』的体系标定『危险等级』的话,大概是比较特别的‘动态变化’吧……因为我作为最初的『炼金生物』,与其他的『炼金生物』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拥有着和你们兽人一样的思考能力,智慧水平和精神世界,是否做什么在你们兽人眼里算是‘危险’的事情,完全取决于我,所以,无法被粗略地定义『危险等级』,只能被划分为‘动态变化’,总之……那年我的缔造者,瑞达杜斯基被抓并炼化成珀列维特时,我因为害怕,所以就在森林的某处躲了起来……所以才免于大难。” “你这也……太……” “太软弱了对吗?的确是这样。” 他转过头来,问我道。 “但我又能怎样呢?我的缔造者,那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兽啊!拯救了整个国家,获得了神明的认可,通过『炼金之术』获得了我,也获得了和我一样永恒的生命,可即便强大如他,但也还是就这么被『皇家炼金学会』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迫害成那副德行……虽然我也有一些魔力在,但却远不如我的创造者,我又能怎么办?这几百年间,也曾偷偷见过我的创造者,但他每次都向我发动攻击,我很清楚,这都是因为我背叛了他,他在向我撒气……我真的很想和他说一声抱歉,但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那不是必然的吗?!我要是他我看见你可■■要比他还生气!” 我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这家伙居然是个厚颜无耻的背叛者! “但是,事情也有转机……某一年,他趁那些『炼金术士』注意力松懈的时候,利用几样法器与神获得了联系,听取了一条『神谕』,当时我也在场。” “哦?『神谕』?啥样的『神谕』啊?” 这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凑了过去问他道,他浅叹一口气,说道。 “那条『神谕』……大概的意思是,当赤之神和黄之神的『神裔』造访这里时,他就能够获救,但在这之前,他必须保持着理智和冷静,即便面临折磨和虐待,仍不忘慈悲为怀,不用作为『炼金生物』的力量去伤害任何兽。” “哦……这样啊!诶不是,既然说是黄之神和赤之神的『神裔』来到森林里,他就能获救的话,我是赤之神的『神裔』,和我同来的兽里还有两个黄之神的『神裔』,那怎么他现在还没……”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面色凝重,接着说道,“别忘了,他的获救,还是需要条件的,需要他冷静,理智,而且不伤害任何兽……在这百年的折磨虐待之中,他的内心早就坏掉了,那些被他变成珀列维特的无辜者们就是证据,即便,他真的能获救,恐怕,也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我问道。 “打倒他,让他以死解脱,所以,我现在问你……你,有足够的勇气,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让这场勇者的游戏结束吗?” 我沉默了一阵,然后,针对他的问题,给出了我的回答。 本章,完。 第424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昨夜回到我们的营地,布拉凯特给娄鸣加热并喝下了解药,由于他说这个解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生效,要我们耐心等待,我们也就只能将信将疑,拖着疲惫而各有所思的身躯睡下去了。 阿格蕾亚小姐和安娜婆婆睡在了车上,肖恩先生和那几个『曼纽』的家伙们一起睡在了娄鸣包里的帐篷里,而我则是和娄鸣在同一个帐篷里。 可是,我睡不着。 我只能守在娄鸣身边,彻夜地盯着他的睡颜。 除此之外,我做不了什么。 他睡得很沉,很香,我未曾见过他睡得如此安稳过。 在我的印象中,兴许是『神裔』的缘故,他未曾睡过太安稳的觉——即便是和我一起睡,转过天来也会在我毫无察觉睡得很死的情况下起床离开。 这或许能让他养精蓄锐,我或许应该祈求他继续这么睡下去——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钻出了这个可怕的想法,那阵子,说实在的,我的脑袋已经有些迷糊了,但是,在这个可怕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我便醒转了过来,并否定了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如果娄鸣一睡不起,那么我们最后就要考虑一下,是救娄鸣,还是救罗娜学姐了,到时候,我们就会陷入二选一的尴尬境地,而无论选谁,都对我们的行动产生巨大的打击。 罗娜学姐不在的不便利性已经摆在了我们眼前——这一路上,我们没有她的『瞬移之术』,因此为了进入帕尔森林,费了不少周折,而同样的,也因为没有她的『瞬移之术』,我们被『地转迷踪』这个魔法所分散,迷失在了森林之中!而此外,她在『寰宇空间』还存放了不少有用的物资,现在处于昏睡状态的她也没办法使用那个魔法让我们拿出物资,还有就是我们现在的车已经满员了,而那辆车本就经历了好几次撞击,在这种情况下,车内的燃油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而如果有她在的话,直接把一部分兽带进『寰宇空间』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车的超载和能源问题。 虽说……我们遇到了这些事情,归根溯源也是因为她出了事吧。 总之,她的掉队所造成的诸多不便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如果换作是娄鸣掉队的话,那恐怕我们更是要全军覆没了——他可是我们这一行里最靠谱的智囊和最见多识广的兽,是我们的希望!如果他掉队了,我们很可能就会被那些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们耍的团团转,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同时……娄鸣也是我最珍视的兽。 如果他醒不过来的话,我…… 在意识到我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恐怖之后,我摇了摇头。 虽然娄鸣需要休息,但,还是不要一直昏睡下去,直至死亡的好! 于是,我强打起精神来,在娄鸣的身边守候了整整一夜。 期间,我在帐篷上看到了有谁走动的身影,或许,是谁想要方便一下吧——我是这么想的。 周边的黑暗逐渐褪去,太阳的光辉照射进了帐篷之中,给这原本冷飕飕的帐篷里送来了一份温暖,暖得我开始迷糊,想稍稍打一个盹。 这莫非是虹之神的馈赠吗——我不禁想着,但是,看着仍然没有动静的娄鸣,我又觉得焦躁不安,想要站起身来踱步徘徊,却又因为帐篷大小的缘故而站不起身。 我好累,但又不能放任娄鸣不管,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娄鸣突然坐起身来,我喜出望外,但只见他脱下了衣服,然后正对着我,把他圆滚滚肉乎乎的脸蛋凑了过来,手也放在了我的衣服拉链上。 他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随后舔了舔舌头。 紧接着,就是唇与唇,舌与舌,齿与齿的交锋。 而刹那间,他的重量,他的『本味』,他的毛发,包括他那肉麻透顶,像是从来都没在他嘴里说过的语录,全部,全部,全部都如海浪一样,掩埋住了我。 我享受着这种掩埋带来的窒息——多美好的窒息啊! “娄……” “鸣……” “呜呜呜……怎么……” “怎么?” “怎么……” “怎么味道不对劲啊……” 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的我拼命归拢我的意识,然后我就看到了…… 娄鸣的臭袜子放在了我的鼻子上,而他则光着一只肉乎乎的臭脚,在帐篷的角落里坏笑着,看起来这袜子放了也没多久的样子。 “娄鸣!!!!!!” 我又羞又气地把袜子从脸上拿下来,然后一把甩在他的大肚子上,他想要起身,但是被我按在了地上。 “哈哈哈,路杰……你,你醒了啊,饿吗?” “我一点都不饿呢娄鸣,因为被你的臭袜子熏饱了。” “啊哈哈……那,那……” 他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了,因为我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服里面进去,然后伸到了他的腋下。 “那,那能和解吗?你看啊,我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哎呀,我也不想的啊,路杰,求求你,求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不要挠我痒痒,我真的很怕这个……” 说到后面,他甚至开始卖起了萌,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我,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这样的他虽然做作了不少,但是比平时还要可爱,搞得我都不忍心“虐待”他了。 所以,我只是象征性地在他怕痒的几个地方猛戳了几下,让他长一长教训——把臭袜子放到犬科兽人的鼻子上,真的会严重损害我们的嗅觉细胞以至于我们的嗅觉变得迟钝的!这对我们犬科兽人来讲是绝对不能做的行为! “下次别那么缺德了好吗?你那袜子真的比汉克诺夫的袜子好不到哪里去……放我鼻子上就算不真菌感染也够我嗅觉减退的了。” “呃……好吧……这样的恶作剧我以后少做。” 他劫后余生一般地松了一口气,见他已经醒了过来,对醒来之前的画面意犹未尽的我边问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他说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我一听这话,喜上眉梢,紧接着问他是不是和我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但他说没有,因为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巧已经迷糊了起来,于是他便照顾我睡下了。 “原来如此吗……” 得到这个答复,我尴尬,庆幸,又失望。 尴尬的是我问了娄鸣这种奇怪的问题,庆幸的是那些画面大概都是我的一帘幽梦,我并未因为自己难以启齿的心意破坏了我和娄鸣稳定的好友关系,而失望的是,那些画面仅仅是梦,一帘锁在我心中,无法,也不能对娄鸣诉说的幽梦。 “你怎么了?该不会昨天做了奇怪的梦吧?” 娄鸣察觉出了我的异常,并敏锐如他地知道了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承认了此事。 “这样啊……那我回头问问安娜婆婆,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安神的小药方吧。” “呃,不用麻烦了……” 我连连摆手道,无意间看了一眼我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已经……” “对,已经中午12点35了。” 娄鸣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就关上了。 “我睡了那么久吗?” “嗯,那是肯定的……总之,先去吃午饭吧,吃完午饭,咱们还要趁着天黑之前杀死森林深处的那只珀列维特呢!” “杀死?咱们不是只需要从它那里救出那些『曼纽』的成员就好吗?而且,而且那只珀列维特不是这个国家的一位英雄被炼化而来的吗?犯得着杀死它吗?” 我问道,而娄鸣摇了摇头,说道。 “结合你昨天遇到的那个什么精灵说的话,还有今早汉克诺夫和我们重逢时透露的消息来看……或许,死亡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娄鸣抿抿嘴,对我说道。 “你们两个好了没有……” 帐篷之外,布拉凯特的催促声传来。 “好啦,咱们出去吧,我会给你讲一讲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的。” 他边说,边把鞋袜穿上,然后用湿纸巾擦擦手,拉起了我的手,一起走出帐篷,并讲述着自他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做了个好梦的我,在天微微放亮的时候醒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信息戒律』的『戒律念珠』还在我身边的缘故,即便昏迷着的我,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我中了和罗娜一样的毒,布拉凯特现身并澄清那并非是他所为,我被他和路杰带回了其他兽身边,布拉凯特拿出解药,路杰将其加热并让我服下,并在我身边守候着,直至体力支撑不住,在不知不觉之中睡下了。 我起身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然后从帐篷里出来,然后就看到和老妈子一样利用现有食材做早饭给大家吃的小豆腐——这孩子还真是习惯于平时伺候他兽,结果自己都染上职业病了。 “你醒了啊?看来药还是有效果的。” 熟悉的少年声从帐篷一侧传来,那正是消失已久的布拉凯特。 “我该对你说声谢谢吗?嗯?” “无所谓……那瓶我自己用的解药就当是这些日子小豆腐的伙食费了,哼,我可一点都不奢求你会对我报以感谢。” 他转过头去,双手环于脑后,饶是这样我也能想象这小子此时此刻的表情。 “说起来,你自己贸然行动,结果怎样?有救回你的同伙们吗?” “……” 他沉默着,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未来可期。” “哦?也就是说你谁也没找到咯?不仅如此,装备也被你上头的家伙抢了用于袭击我了?” 我坏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故意这么问他。 “啧……” 他只是不爽地啧了一声。 “关于你的那个上级『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你知道多少?”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觉得我会说出这种事吗?” “肯定不会……不过,她都抢了你的装备了,你难道一点仇恨,或者说讨厌她的情绪都没有吗?” “……” 他又陷入了沉默。 “说不讨厌,都是假的吧?” “……” 仍然沉默着的他开始烦躁地挠着脑袋。 “真是的……你怎么比她还讨厌?!果然,那些家伙说你是我们的‘拦路虎’一点也没错!”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讨厌那家伙嘛!” 我噗嗤一笑,他开始承认自己的内心了——身为知名黑手党的三少,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就算是被家里兽严苛对待,他的长辈和他家族里的帮佣下兽也都会把他当成宝贝看待,毕竟那都是他的家里兽嘛!可是,如果换作是外面的兽对他吆五喝六,不把他当个玩意儿的话,以他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叛逆脾气和铮铮傲骨,这口气他哪里能咽得下去呢? 一如我说的话,说他不讨厌那个『第十五阶梯』,那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 我凑上前去,和他勾肩搭背,即便他想反抗,可面对我的重量压制,一时之间也没有挣脱的可能——所以嘛,胖一点也有胖一点的好处! “你想干什么?别把你那油腻腻的大脸贴到我这里!恶心死了!” 面对我凑过来,洋溢着坏笑的脸,他显得无比抗拒,但却没办法抵抗,只能任由我把脸缓缓凑过来。 “我说,咱们现在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你不考虑合作一下吗?是,之前我们因为种种考虑,所以不敢和你们合作,但现在不一样了哦,我们可是很愿意和你们这个小队实现合作共赢呢!” “哼,那些同伴,我猜几乎都找不回来了,要么死了,要么都变成了怪物……你现在谈合作,也太晚了吧?” 他冷哼一声,对我说道。 “哎呀呀,我可没说只是在‘寻找你们的同伴’这一件事上合作呦,你看看,咱们还得从森林里出去吧?咱们还得摆脱那些怪物吧?而且……你既然讨厌那个『第十五阶梯』,为什么,不借我们的手,报复一下她呢?我们可也是有手段的。” “原来你只是为了套我的话,好知道有关于那个女的的详细信息吗?也罢……” 他说完,在我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只是,这番低语我却没听到我最想知道的情报——『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真实身份。 “她的真实身份,请原谅我知道但绝对不能说,所以只能告诉你们,那家伙一直在你们身边这件事,至于,她到底是谁,自己想去吧……还有,不准把是我泄的密这件事告诉任何兽,否则你就完了!” 说罢,他用力往后一踢,正好踢在了我的两腿之间,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蹲在地上小声吃痛咆哮。 不过,这疼得也值了。 本章,完。 第425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死亡,是一种解脱。 这样的话我不是没听过。 从小到大,在教堂里,在街边上,在学校里,在『黑太阳帮』里,又或者说是在监狱里……. 我听过无数遍某个兽说过的版本的“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可是,死亡真的是『解脱』吗? 在我看来,死亡就等于是……吃不到喜欢吃的东西,玩不到想玩的东西,听不到想听的歌,做不了想做的事情,同时……也看不到珍视的兽。 总之,死亡这东西……在我看来,老么悲哀了——如果不是情况相当特殊的话,我想不会有谁想要接触“死亡”。 死亡…… 对于那个真正的瑞达杜斯基来讲,真的会是一种解脱吗?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不用死,也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吗? 我思考着,思考着,思考着…… 嗯,最后脑袋里的线条又■■的成为了一团乱麻。 算了,尽管自打进入这座森林,我的平常那不太灵光的脑袋就无比反常地高速运转,以至于我一天之内有了很多平常都不会有的“灵光”。 但是,对于我这种家伙来讲,思考真的不是什么适合我的事情! 不然,我也不会因为这种根本没必要纠结的事情而一脑袋乱麻。 算了…… 反正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让他在不死亡的情况下解脱。 那就默认死亡对他来讲就是一种解脱吧——他的情况也可以算是“特殊到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获得解脱”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还是对那个由真正的瑞达杜斯基制造出的炼金生物版“瑞达杜斯基”给出了我的回答。 “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尽快解决这场游戏!” “爽快……” 那个炼金生物版“瑞达杜斯基”微微一笑,然后挥了挥魔杖。 四周的雾气渐浓,他的身形也逐渐和大雾融为一体,看不太清了。 “喂!你别走啊!■■的告诉我怎么做……” “总之,该怎么做,全都靠你们了,你们一定会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再见了,小胖友,不,拉比丝?费洛索福拉姆……”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就消失于面前的大雾之中,无影无踪。 拉比丝?费洛索福拉姆——看来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啊,居然连我名字里我平常最难被其他兽注意到的,处于中间靠后的那一部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没能给出我一个解决那个已经变成珀列维特的瑞达杜斯基的方法,而是留下一句谜语一样的答案,真的挺让我不爽的! ■■的,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别的兽和我说话聊天的时候给我拐弯抹角! 说解决他的方法全靠我们——■■的该不会真的要委托那个凶巴巴的安娜老太婆吧? 大雾越来越浓,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豁然明朗起来。 然后,我所看到的是…… 诶? “呃……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个熊猫小子。 他正守着一口锅做饭。 天色大亮,看起来应该已经是早晨了——明明刚才还是夜晚,而且我觉得我和那个炼金生物版的“瑞达杜斯基”也没有聊太久啊!? 咋回事啊?! 难不成,他带我去的地方,其实是他用魔法制造出的空间,那里面的时间流动速度和现实之中不一样? 有可能! “啊……闻着有香味,就过来了……” 我颇为尴尬地回答他的问题,转头一看,■,这里的兽还真■■的多啊。 这些兽里有我认识的,像什么安娜老太婆啊,还有这个熊猫小子,包括娄鸣都在。 当然,也有几个不认识的家伙,不过令我惊奇的是,有两个家伙也在这里! 其中一个,是那个『南迪胡格』党派现在的头子,阿格蕾亚! 而另外一个居然是一开始被我抓起来的那个小子!熊猫小子的那个少爷!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趁他一个不注意,就揪住了他的手腕。 “哦?居然是你?” 见到我,他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吃惊。 “是我,怎么了?我就不能在这里吗?” “啊呀,汉克诺夫,你回来了啊。” 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的娄鸣,稍作寒暄,可我现在并不想搭理他,只想搞明白这个小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啊,回来了……喂,你小子,■■的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憋着啥坏呢?!啊?!” 我质问道,而他拼命挣脱着,虽说这小子大概是因为经常训练啥的缘故力气不小,但和我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见挣脱不过我,这小子就想要撩阴脚——切,本大爷好歹也是在『黑太阳帮』这种混混扎堆的地方待过的!哪里怕你这个! 在他有所动作的刹那,我就看明白了他想做啥,于是利用我和当时的哥们儿们学过的那些架势,相当漂亮,相当迅速地将其反制住,按倒在地上。 “喂,快点告诉我你是咋来到这儿的!不然■■的就让你知道啥叫苦头!” “哦?苦头?我可不知道什么是苦头,你这粗俗野蛮的家……”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怒火就被他的话给勾了起来,但接踵而至的,不是我因为愤怒到极点,所以给予他的拳打脚踢,而是一阵震天响的雷声当场炸裂在我们耳边。 “喂,你们两个,吵什么吵?还有,汉克诺夫你赶快把他放开吧!凭你那体格压他身上还不得给他压出毛病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过于巧合”的雷是怎么回事。 娄鸣! “凭什么不能吵?这小子可……” “我之前被这个野蛮的家伙抓了,然后找机会逃了出来,仅此而已,所以嘛,我就很想知道,有些家伙能不能不要在不清楚现状如何的情况下就妄下定论,做出一些让兽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呢?嗯?” 嘲讽的话如同连珠炮弹一样从他的嘴里说出,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但看娄鸣的这一架势,似乎另有内情的样子——不然为啥他还得帮这小子说话呢? 于是,虽然又是一次“心有不甘”,但我还是放开了这小子,他仍不依不饶地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下。 但我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也没和他计较什么——总之啊,我也犯不着和这种帮派分子的孩子置气,更何况他还不是我们艾赛克莱特本地的兽。 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啧,屁股好痛啊。 随后,我便拉着娄鸣走到另一边,询问起娄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了,昨天,大概就是他逃离你的掌控范围的时候,他的装备被他们组织的上级成员『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给抢走了……那个雌兽你应该见过的,就几次三番假冒成刘枫的姐姐的那个。” “假冒成刘枫的姐姐……哦,那次在酒馆里的确见到过一次!不过,不过好像也只是他姐姐的样子,而不是她本来的样貌来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抢走了那小子的装备,你懂的吧?罗娜之所以陷入昏迷,正是因为那台装备拥有能发射毒药的能力。” “所以呢?” “那个雌兽,抢走了那台装备之后,也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药剂暗算了我,令我陷入了昏迷,而那小子害怕那家伙用那台装备惹出大乱子,所以就带着解药,一路跟了过来……总之,你现在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我,全靠了那小子。” “所以,那小子他不打算和咱们为敌了?” 我惊奇地问道。 “以后的话,我说不准,但现在,也算是咱们的盟友了,因为现在他和我们同仇敌忾——再怎么说,他可都咽不下去被抢装备这口气,即便那个『第十五阶梯』对于他来讲是上司一样的存在也是如此……” 娄鸣耸耸肩,说道。 “那他要是暗中搞什么小手段,或者跟着咱们收集重要情报啥的该怎么办?抛开我本身就■■不待见这伙恐怖分子不谈,你咋就这么相信他?咋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做啊?” 我问道,而娄鸣眉毛挑得老高,然后蹦起来摸了摸我的脑门,又摸了摸他自己个儿的脑门,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开始想得那么多了?也没发烧啊……” “滚■■的!这玩笑一点都不可乐!” “好啦好啦,总之你提醒了我,我的确也还是应该留心一下这小子,毕竟和这群家伙合作有时候的确会遭遇背叛……” 边说,娄鸣的脸色也变得差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一顶帐篷,看起来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啥,但他此时此刻他回想,或者思考的东西,对他自己个儿来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从他刚刚的那一番话来看,他很可能以前和这些恐怖分子,处于某种目的合作过,结果就被他们背叛诓骗了吧。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很快便从那种凝重的若有所思之中走出来的娄鸣抬眼问我道,于是,我也就把我身上所有的遭遇都说给他听了。 “你说……森林之中有『皇家炼金学会』的据点?” “是啊,就是现在我不知道该咋走道那儿了。” 我挠挠头道。 他又陷入了若有所思,随后只说了一句让我先去吃早饭,然后就回到帐篷里,不知道去干啥了。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醒来之后发现汉克诺夫那个家伙居然不见了,我四处找了找,发现仍然不见有他的身影。 所以昨天的遭遇难不成只是一场梦? 不,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如果那是梦的话,我不可能会在那些『皇家炼金学会』的研究所里。 或许那家伙去找他的同伴去了吧,算了,尽管有些担忧,但现在他的下落并不是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这些『炼金术士』们都在搞什么。 从一进入森林,到被炼金生物袭击,再到遇到了自称是精灵的家伙,然后又遇到了不知是谁发动的『地转迷踪』,迷失方向,继而偶遇汉克诺夫,并经历了几次来自同样的炼金生物,以及那个叫梅丽莎的女『炼金术士』的袭击,紧接着来到了这座研究所,又亲眼目睹汉克诺夫使用『离断之刃』这种于兽人来讲用了就会必死无疑的魔法还没事……总之,昨天真的是怪事不断,每一件事情都各有各的诡谲。 但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这些事情似乎和这伙素日里都在这座研究所进行『炼金之术』研究的『炼金术士』有着莫大的关联。 我向来都不是个喜欢忍耐好奇心的兽……虽然父皇殿下还有皇姐总是说我这样过于急性子并不是太好,但是,反正他们现在也都不在,我何必还要顾及此时此刻他们的意愿,想法以及劝告呢?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而且,想来讽刺啊……平常待我不错的父皇殿下个皇姐从来都不喜欢我这种耐不住好奇心的急性子,反倒是和我并不熟络的约瑟夫皇兄在生前却从来都没否定过我的这种脾气,觉得我对事物保持着好奇心这一点还不错——站在我皇姐一贯的想法来看,约瑟夫这么做只是为了“腐化”我,是企图让我无法“成才”,好让他自己继承皇位罢了。 真的会是这样吗——我不清楚,因为这件事情的答案已经随着他的死亡,和他的尸体一起,进入了坟墓之中,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了。 想着,我速速穿好衣服,打开休息室的门,向着这座研究所的所长室走去。 所长室的门紧闭,外面的门卫小姐长得甚是可爱,换作平时,我肯定会让她上我的钩,但很可惜,作为『炼金术士』的雌兽,是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完璧之身”的,否则,不仅仅是无法使用『炼金之术』那么简单,甚至还会遭到反噬,魔力急剧下降,直至死亡。 “王子殿下,所长他现在不在,请您稍作等待好吗?” “不在?他去忙什么了?” “回殿下,去处理昨天发生的那档子事了,您知道的,有兽民被特殊的能量波动影响,炼化成了珀列维特。” “这样吗?那他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 “回殿下,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 “好吧,那我就再等等吧……” 说着,我便坐在了走廊墙边的长椅之上,心想我就在这里等,你迟早也得回来,跑得了草莓,可也跑不了草莓根! 同时,我也在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那个可爱的姑娘,以免冲动了,犯下一些让我自己都后悔的傻事。 本章,完。 第426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将我醒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向我简述了一遍,对他们现在的决定,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异议的,于是,我便问所有兽道。 “你们确定……一定要杀了那只珀列维特,杀了那个叫做瑞达杜斯基的古代英雄不可吗?” “可是,那个炼金生物版的‘瑞达杜斯基’就是这么说的啊……对它来讲死才是解脱,这可是他的原话,而且,那家伙还在源源不断地把其他兽卷进他自己个儿的仇恨恩怨里来,要是不做掉他的话,恐怕也会有很多老百姓遭殃的吧?对不,娄鸣?” 汉克诺夫首当其冲回应我道,说完还将发言权甩给了娄鸣。 “的确如此……那只珀列维特比咱们遇到的任何一只都要棘手,如果咱们有解救他的方法,那肯定是以解救他优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非杀不可。” 娄鸣的所说的话里显然也并没有给出一个带有他个兽倾向的回答,似乎是默认了那只珀列维特非杀不可。 至于其他的兽,沉默不语,似乎他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杀死那家伙。 “给个准话,你是怎么想的。” 布拉凯特一边看着我,一边玩着从地面上揪下来的嫩草。 “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捏着自己的衣角,开始犹豫了起来。 看起来,大家都做出了“要杀了那家伙”的选择。 但是,但是……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条生命。 除了我这种因为获得了特殊体质,基本上无法死亡的兽之外,其他的生物——不管是植物,兽人,人类,亦或者说是别的什么生物,他们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只有一回,是弥足珍贵,弥足重要的!而一旦他们失去了那仅有一次的生命,成为死亡的囚徒,那可就太糟糕了…… “我……” 我四下扫视着众兽脸上的表情,他们或是期待,或是凝重,又或是漠不关心,但他们不管是谁都像是看猎物一般的看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扑将上来将我啃食殆尽,直至剩下一具闪烁着粼粼白光和殷红痕迹的骨骸。 我不由得打颤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寒逼我这么做,以至于向来软弱胆小的我不得不屈服在这一恶寒的淫威之下,面对这一束又一束的目光,不住的颤抖着。 我知道的,如果做出了和大家不一样的选择,那肯定会扫了大家的兴,说不定还会得到一番斥责,毕竟,不会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同伴和自己唱反调。 尤其是,这些兽里还有一个无比厌恶“背叛”的汉克诺夫——我不清楚,倘若我持有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意见,会不会让他觉得我“背叛”了他,但我也不想惹得他不愉快。 尽管,因为他在帕尔村,以及火车上的所作所为,我的确是有些讨厌这家伙了,但,讨厌归讨厌,我还是一直抱着一颗尽量和他和平共处的心去对待他的,所以,我才不想惹得他不愉快。 可是,我又该怎么说出我内心的想法呢?我生来就不是个像娄鸣那样的谎言大师,只是一个但凡说出背离本心的话都会窘迫无比的小丑,而即便真要说出那样的话,还要用一大堆心理安慰和自我暗示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控制住自己的道德与良心,这样才能勉强达到目的。 我注定是说不出与现在想法相反,与大家想法融洽的话的——现在这个关头,对于我来讲,无疑是一个坎。 我迟疑着,犹豫着,忐忑着,但一切的迟疑不决,犹豫不定,忐忑不安,都因为手上突然传来的,熟悉无比的,让我那心里的一帘幽梦开始躁动起来的温暖而一扫而空。 而这份温暖正是从娄鸣悄悄握住我的手里传来的。 迟疑变成了坚决,犹豫变成了笃定,忐忑变成了平静,在这种温暖的作用之下,我反而冷静了下来,绕过了我那过高的道德底线,问了自己几个问题:这些兽全都是我重要的同伴吗?我提出与大家不同的意见又会怎么样吗?我就算因此得罪他们,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坏处吗? 答案分别是:不全是,不会怎样,大抵上也没什么坏处。 我彻底安心了下来,然后,对他们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大家,那个,老实说……我……我……” 我凝望着他们,碍于那些炯炯如炬的目光的因素,我欲言又止,但旋即那份温暖不止从我的手心传来,也从我的手背传来。 这好似,不,应该说这就是一种激励,一种只属于我且只对我有效的激励。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鼓起勇气,用我绿色的双眼凝望着大家的目光,像是以盾牌抵御群刃那样。 边如此与大家对视着,我边坚定地说出我内心中的答案。 无论如何,生命都是很重要的。 对于任何兽,任何人,任何生物都是很重要的。 而如果我有机会,有能力,却见死不救的话,这可不是我路杰的作风…… 所以,即便拯救瑞达杜斯基的机会渺茫,即便拯救他脱困而非以死解脱的方法尚不明确…… 即便“拯救他”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乃至不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我都不想要放弃这个概率! 因为,漠视生命,是不可取的!更不要提以“为你好”为出发点,便草率又傲慢地决定其他生物的生或死了——这更是一种混蛋都不如的行事方案!能够这样做的兽人们或者人类们,无论再怎么自诩“慈悲为怀”,也掩盖不了他们傲慢至极,草菅生命的本质! “很抱歉,大家,我并不同意就这么杀死那家伙……就算他的存在有害,但至少也是一条生命……” “我,我没有单方面偏袒那家伙的事情,而且我也很清楚,如果放任那家伙下去,会有更多无辜的兽卷进这场无妄之灾里……” “我的想法是,尽可能地拯救那名叫做瑞达杜斯基的英雄,让他变回原本的样子,然后,然后让他认识到自己现如今的心灵有多扭曲,又因为放任自己那颗已经扭曲了的心犯下了怎样的罪孽,在这之后,让他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说罢,我急促地呼吸着,并扫视着大家的脸。 大家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这是错觉吗?仿佛一切都定格了一般。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五秒…… 六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娄鸣也好,汉克诺夫也好,小豆腐也好,安娜婆婆,阿格蕾亚小姐,肖恩大叔,布拉凯特,赛吉……他们统统都没有反应,就好像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一般。 一切都很安静。 安静得出奇。 “大家……” “大家……” “大家……怎么不说话?” 我似乎都要哭出来了,略带哭腔,无奈又委屈地问道。 “呼……” 良久,只听娄鸣放心一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娄……鸣……” 我崩溃一般地看着我身边的娄鸣,此时此刻我的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手,那种熟悉又安心的温暖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会说什么呢? 会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 娄鸣…… “这下的话,肖恩先生,布拉凯特,小豆腐,还有赛吉,你们应该没有话说了吧?” “啊?” 对于娄鸣突然站起身来,并向肖恩大叔他们说的这一番话,我不禁“啊”了一声。 “抱歉,路杰,之前没和你说明白……其实就那只由瑞达杜斯基炼化而来的珀列维特的去留,大家产生了分歧,我,汉克诺夫,安娜婆婆和阿格蕾亚小姐觉得就这么杀了他并不是太妥当,至少也要让他处理好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之后再说,但是,肖恩大叔他们却觉得既然瑞达杜斯基已经沦落成那个样子了,就让他死了算了,没准儿他死了,一切的危机都会解除了……而这两种意见的支持数正好是4比4,无论哪一方,距离胜出也只差一票,哦,还在昏迷的列夫先生因为现在没有意识了,所以我们没办法询问他的意见……所以嘛,我就跟大家说,等你醒后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然后,大家也就都同意了。” “啊?所以,所以你们……意见并不统一?” “那不然呢,我们就等你定夺了,哼,真是的,怎么会出现4比4这种情况……” 布拉凯特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兽有“解救他并让他为自己的过错赎罪”这种想法。 “是啊,我也很纳闷呢,居然出现了4比4这种情况……没想到阿格蕾亚小姐居然也是如此的‘富有爱心’呢。” 娄鸣说着,看了看倚靠在一棵树旁边的阿格蕾亚,而她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说道。 “并不是出于爱心呢,娄鸣……老实说,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我要是杀死它的话,就和那些皇室的成员一样忘恩负义,没什么区别了……毕竟他也是为这个国家作出贡献的英雄,我总不可能就因为这种事杀了祖国的英雄吧?你说对吧?娄鸣?” 阿格蕾亚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就算娄鸣不说,我也能明白,她的动机绝对不单单是“不让自己沦为和皇家一样的忘恩负义之徒”那么简单,作为一个从政者,她的所作所为都与她和她的党派能拿到的利益息息相关,怎么可能单独因为这种事就选择和娄鸣他们站在一起呢?即便是迟钝如我也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哦,原来如此啊。” 娄鸣微笑道,这个时候,肖恩大叔发问了。 “但是,就算现在的票数是五比四,咱们似乎也没有能够解救他而不是杀死他的方法不是吗?小胖子,还是那句话,我其实是很能理解你们珍视他兽生命的想法的,但是,如果我们没有能把他从那副德行里解救出来的方法就贸然去行动的话,那说不准还会反祸于自身……” “啊,关于这点嘛,肖恩先生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解决他的方法,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和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娄鸣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对我们说道,而说到最后,他又变得满脸写着神秘,说自己要宣布某件事情。 “什么事情?” 而包括我在内的,在场的所有兽,都被他的这句话所吸引住了。 “这件事情,如果我不宣布,且不现在就将它解决的话,那么我想,接下来咱们的行动,将会处处碰壁,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和大家讲明。” “那就快点讲!别■■磨磨唧唧的!” 想也不用想,这句带着粗口的催促之语必然是性子最急的汉克诺夫说出来的,然而娄鸣仍然不紧不慢,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看着大家。 “既然汉克诺夫你这么急于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吧,这件事情呢,归根结底还是布拉凯特的事情呢” “喂,什么叫归根结底是我的事情?” 布拉凯特听罢立刻有些不爽地质问起了娄鸣,旋即小豆腐就劝解他,叫他不要生气,好好听娄鸣说,于是,他也就气哼哼地不再去争辩这件事情了。 “布拉凯特最开始从汉克诺夫他们手里再度逃进森林的时候,遇到了『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那家伙抢走了布拉凯特的装备,然后对我实施了袭击,让我陷入了昏睡,就此,我还要感谢一下布拉凯特,将解药贡献了出来。”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就这点废话吧?” 汉克诺夫托着半边脸,问道。 “不,我想说的是……那个『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似乎见我并没有死去,所以,不甘心的她便混入了咱们的队伍,伪装成了咱们这些兽的某一个。” “什么?” 就如刚才那样,包括我在内的兽,全都异口同声道。 “是啊,那家伙已经混入了你们的队伍,而你们却还浑然不知。” 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进入了我们的眼帘。 本章,完。 第427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根据计划,那个兽向我们缓缓走了过来。 “诶,塔图……” “你……你咋会……” 路杰率先傻眼了,紧接着汉克诺夫也跟着支支吾吾起来——不是,路杰傻眼也就算了,你汉克诺夫跟着手足无措个什么劲儿啊。 算了,纠结这种事毫无意义,因为塔图真的就像是『人类』那边的怪谈生物魅魔(subus)一样,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魅惑力,这似乎就是他的天赋吧……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他身上的诱惑力,似乎比『神明信物』对我的吸引力还要大——我想,这样的事情不止在我身上有发生,可能对于路杰,对于罗娜亦是如此吧,他们之前也和我聊到过这件事,只不过,罗娜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刘枫的女朋友,就会很自然而然地从那种“被魅惑”的状态脱离开来,但没有伴侣的我和路杰可就不行咯! 而现在,或许“魅魔塔图受害者协会”的成员又要增加一员了呢,汉克诺夫在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慌张和害羞了,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哇啊!『第十二阶梯?赛特』,塔图?希同大人?!!!!” “您怎么会在这里?!” “……恭迎塔图大人莅临。” 紧接着,赛吉,小豆腐,布拉凯特也开始对他的出现感到惊奇了——仔细一看,他们三个也是不约而同的脸红了。 看来“魅魔塔图受害者协会”的成员还好像不止我们几个——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啊,下午好啊各位……我来这里只是受我的朋友娄鸣的委托做个佐证,做完这些立刻就会离开。” 塔图如此说道,我扫视着众兽的神色,或惊讶,或不知所措,或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除了……她。 我看到她的表情变得不爽起来,但只在转瞬之间,这种表情就在她的脸上消失了。 “佐证?” 肖恩,那个司瓒身边幸存下来的保镖如此说道。 “是的,来证明一下,娄鸣说的的确是真的。” 旋即,塔图拿出『装备显现装置』的启动器,插进了上面的凹槽里。 金属片,连同暗蓝绿色的幽光一同从『装备显现装置』之中溢出,那套由科技与魔法合力制造而成,拥有抵抗一切魔法效果与伤害能力的机械装甲『亚斯他禄』(astaroth)显现于他的身上。 “喂,赛吉,阿明,布拉凯特,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作为『十六阶梯』的成员,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执行任务,而以防在这个过程中走散,我们的机械装甲都配备着能够探测彼此『装备显现装置』所在位置的雷达,这件事,我也好,还有其他的教官也罢,应该都和你们说过的吧?” “是的!您说过的!” 那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大家都听清楚了吧?我这里的雷达可以检测出『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所用的装备『克罗塞尔』(crocell)的大致位置,而据娄鸣所说,你们的队伍里有一个兽正是她利用『克罗塞尔』(crocell)所伪装的,而我正是为了佐证这一点而来。” 虽然他说出的这段话在『亚斯他禄』(astaroth)的作用之下,被扭曲成了一段冰冷机械的电子音,但是,饶是如此,我也能听出来他似乎是笑着说这句话的,而就算隔着金属制头盔,我也看到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坏笑——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背刺”同伴嘛! 而这个时候,我又扫视了一下大家的神情,虽然离得很远,但她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只是她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什么胜算一般,表情在那一刹那就变得放松了起来。 “那么,我要打开雷达咯。” 塔图如此说道,随后按下了『装备显现装置』上的一个按钮。 紧接着,他的手臂装甲发生了“更替”——一块金属片弹开,露出了下面的雷达电子屏,然后,那块电子屏向上升起,原本弹开来的金属片被收纳进了电子屏的下方。 塔图按下了雷达电子屏上的“开始”光标,旋即,电子屏上显示出了雷达图。 我们全都凑了过去——包括她亦是如此,而且看得出来,她现在可是相当相当的从容,想来,那也是她突然想到的那份“胜算”所给她的自信所致吧!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第六秒的时候,雷达的电子屏出现了剧烈的反应,一个绿色的,标有“15”字样的光点就出现在屏幕之上,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标有“12”字样的光点与之毗邻。 很显然,正如我所说的那样——『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已经以“她”的身份混入了我们的队伍。 而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我夜间起来的时候,偷偷目睹了『第十五阶梯』那家伙,暗算于“她”,并当场利用那套叫做『克罗塞尔』(crocell)的装备,伪装成“她”的样子,随后就跟没事兽一样地回到了我们的营地。 我目睹了这一切,不敢直接惊扰她的我,利用罗娜曾经画好,但是没用上的『瞬移之术』的符纸,将自己瞬移回了帐篷之中,一同思考之后,我大胆地推测出她的身份,她,正是那个一直都在搞小动作的『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 而知道这件事,且向来行事谨慎的我,为了再稳住那家伙一段时间,因此先是悄无声息地将她伪装并暗算的那个兽救出,并让其偷偷地待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暂且与那个列夫一起,然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美美地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体力。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即便我在白天说服了布拉凯特,又从突然出现的汉克诺夫那里了解到了他所遇到的事情,得知了他所得到的情报之后,我仍然是难以放松下来——仅仅是因为『第十五阶梯』这个不定时炸弹! 真的,这些已知的,安定的,确信的东西带给我的安全感,就算再怎么多,都真的难以抵消她悄无声息混入了我们队伍中所带给我的不安全感! 在我还在发愁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中午时分,在周边采一些蘑菇来丰富食材的我,遇到了救星! 没错!正是塔图?希同! 我并没有纠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他在哪里出现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搞不好,他的任务之一就是尾随并跟踪我们呢,而我们早就被各种奇怪的家伙们跟踪惯了,老实说,就算他跟踪我们,我们也毫无感觉,最多是多长个心眼,在察觉到之后,于适合的时间把他们甩掉! 而不出我所料,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似乎正在烦恼些什么——尽管这样很不谨慎,但是我还是把我所烦恼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毕竟,我也要利用他,利用他和我一起想想办法,解决『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这块硌牙的石头嘛!我对她了解颇少,而现在,只有和她同为『十六阶梯』成员的塔图,才会知道更多有关于她的事情,若是得他相助,恐怕解决这家伙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而他听完之后,肯定了我的推测,并和我一起想出了一套作战计划——我称这套作战计划为『谁是凶手』! 而这套名为『谁是凶手』的作战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用塔图?希同的装备『亚斯他禄』(astaroth)上的雷达帮我做佐证,让大家相信,那家伙已经混入了我们的队伍,从而产生一定程度的“信任危机”。 而借由这种“信任危机”,我的计划就可以发挥了——一如计划的名字一样,我要和当前的所有兽玩一场『谁是凶手』的真兽游戏,最后,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所以你们看到了吧?那家伙,『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确混入了我们的队伍里,并且伪装成了咱们中的其中一个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究竟伪装成了谁呢?事先声明,我肯定不是由那家伙伪装的,和我来到这里的塔图也不是。”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每个兽都有是那什么『第十五阶梯』假扮的可能咯?” 肖恩先生边说,边狐疑地看着大家。 “怎么会这样……娄鸣,你相信,你相信我的吧?我,我肯定不是那个家伙啊!” 一听肖恩先生这么说,路杰立刻就慌了,我当然知道,他绝对不是由『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所伪装的,于是,我便打算稍微安慰一下他,试图让他不要太过于焦虑。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 “你真的那么肯定吗?娄鸣?” 旋即,阿格蕾亚她发话了,并打断了我安慰路杰的发言。 很好,很好,真是一部好棋啊。 我微微一笑,转而对她说道。 “我当然很肯定,路杰被掉包的可能性近乎为0。” “毕竟谁都■■的演不出路杰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啊,对吧?” 原本坐在地上的汉克诺夫站起身来,用两只宽厚的大手分别压在路杰和我的肩膀之上。 “啊,那是当然……” “好吧,不过仅仅是因为无法演出‘颓废’的感觉,就排除嫌疑,实在是太草率了,娄鸣。” 阿格蕾亚耸耸肩道。 “咳咳,总之,咱们就都来复盘一下吧,看看到底谁才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假扮的吧。” 我清了清嗓子,如此说道,然后看着所有兽,他们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此时,塔图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就告退离去了。 但是,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路杰却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没对他说出来。 很奇怪,看到这一幕的我,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些……有些……羡慕塔图? 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的问题吧——这么想着,我又把精力放回了我的计划之中。 此刻,布拉凯特第一个说道。 “我也声明一下,我的装备已经被她抢走了,而她用我的装备暗算了娄鸣……既然如此,倘若我真的是那家伙的话,也没必要交出解药,甚至于说……如果我真的是她的话,那我可以直接在娄鸣昏迷之后下手,但如你们所见,我迄今为止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那家伙,那么你问认为,我的嫌疑可以排除吗?” “当然,少爷不可能是那家伙假扮的!” 还没等其他兽说话,小豆腐就开始帮布拉凯特说话了。 “的确如此,大家认为呢?” 我问道。 “嗯……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啊。” 一直没发言的安娜婆婆如此说道,而她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也对,如果他是那什么『第十五阶梯』的话,也没必要做这些事了。” 肖恩先生也发表了认同的观点,就这样,布拉凯特的怀疑就被排除了。 “那么接下来,我也来撇清一下我自己吧。” 肖恩先生说道,边说边整理一下自己的毛发。 “说起来,我也是那家伙的受害者呢,而且昨天,我几乎也全程在车上休息,这点安娜婆婆是能够作证的,对吧,老兽家?” “正是如此,他昨天几乎都在车上。” “几乎都在车上吗?安娜婆婆?” 这次换路杰发问了。 “是啊,而且你们应该也都看见了才对……总之,我不太认为肖恩这孩子有什么被他兽伪装的嫌疑。” 安娜婆婆佐证道。 “是吗?这样啊……那么汉克诺夫呢,你要不要也撇清一下自己的嫌疑?我觉得,你时突然就出现在我们所有兽面前的,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也有些不可思议……遇到了千年前的瑞达杜斯基以自己为蓝本制造出来的『炼金生物』,甚至还说自己在什么『神启现象』之中见过他,这可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我看,仅是这一点,你身上的嫌疑就很大呢……没准,你就是那个『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假扮的。” 紧接着,阿格蕾亚将矛头指向了汉克诺夫。 “你说啥?!” 汉克诺夫听到这话,瞬间暴起。 本章,完。 第428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六 ——以下为瓦尔瓦拉主视角—— 窗外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了一夜,直至现在,这种叫声也没有终止的迹象。 现在,我无时无刻不觉得脊背发凉。 但是,我的外公却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明明有解决这一切的能力,却只是对窗外的一切感到“满意”,袖手旁观,以村里大家的惨状为乐。 这一天之内我一直都在想,他,这间房子的主兽,还是我那个有点顽固,但又十分慈祥,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态度,与兽和善的外公吗? 还是说,以前他的那副样子只是伪装——他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刻呢? “你在干啥呢,俺的乖外孙女儿?” 站在窗户边上思考着的我,思绪被我的外公的声音打断了。 “哦……想事呢,想……汉克诺夫的事情。” “哦,原来在想小格里菲斯啊,哈哈哈……你放一百个心吧!那孩子,绝对不会有事的。” “嗯,或许吧……” 我苦涩一笑,但,此时此刻,我对于来自我外公的爱抚——他抚摸并梳理着我的头发,却感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担忧和恐惧,以至于说…… 以至于说,我居然向旁边微微挪动了一步——哦,好在这一步的步幅并不大,导致我的外公并未从这个细微的动作之中觉察出我此时此刻内心深埋着的那份恐惧。 该庆幸吗?不,算了,现在这种情况可也配不上让我说声“庆幸”呐——村子里的兽都在变成全新的“林怪”,而汉克诺夫那个夯货和娄鸣他们深入了帕尔森林,至今也没有音讯,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救下小豆腐弟弟的伙伴们,而我的外公,也以保护我的安全为理由暂时禁止我出门,尽管他就算没有下达这条命令,我也不会出去就是了。 毕竟谁都不敢在一个全是怪物的村子之中到处乱逛吧?谁要这么做,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没长眼睛,如果二者皆不是,那就■■的是纯种的傻■没跑了! “呵呵呵,瓦尔瓦拉,咱们聊一聊小格里菲斯的事情吧。” 紧接着,在帮我整理好些微乱掉的头发后,我的外公如此说道——或许他觉察到了我的惊恐,也或许根本没有,总之,他开启了一个话题,而这个话题,我也不得不去和他讨论一番。 虽然不想承认……真的不想承认……不,准确来讲是在外兽面前,我压根儿就不想提及,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但是,我对汉克诺夫那个夯货还是有点喜欢的感觉在的——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 不然,那天我也不会不抵触他和我在那间只有我们俩知道,且多年已经没兽住的老房子里幽会了。 那天他甚至带了保险措施——快得了吧,以他那个体量,保险措施有没有都一样。 总之,年轻兽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本就是干柴与烈火,火星和火药桶,面粉和烟头的缩影——一点就炸,一点就燃,毫无预兆,毫无前奏,来电迅速。 更何况,我和汉克诺夫,还有弗拉基米尔,都是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伙伴,本就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更是知根知底,省去了很多考验和磨合的时间,从朋友变成情侣也没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我没和弗拉基米尔“友情变质”,原因很简单,我总不可能和一个根本不喜欢雌兽的雄兽“友情变质”吧?而且他的身子也太单薄了,放眼过去,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妈妈的好宝儿”。 而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为什么还不敢对外界宣布我和汉克诺夫的关系呢——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无非,是因为他辍学之后不学好,非要当小混混,而且甚至还把弗拉基米尔一同拖下了水…… 每当我想到这点,都会觉得头大呢——明明他以前在所有兽眼里都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调皮而已,甚至,在小学的时候,每一学年班里的奖状几乎全都是他包揽下来的,根本就没其他兽的份儿! 可为什么他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呢?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他中学时的老师奥尔加对他很不好吗? 我不甚清楚,因为我对奥尔加老师也了解得不是很多,毕竟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而关于他,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在我从中学毕业,并决定直接工作,放弃去大学进修课程的那一年,他也因为一些原因而从学校辞职了——结合汉克诺夫的遭遇,或许,他的辞职也和“对部分学生不友好”这件事情有关吧。 “外公,好好的,你提他干啥?” 我明知故问,又欲擒故纵,显得我不太想谈他,由此来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我很清楚我外公是怎么想的,毕竟,他可是一直都很期望我和他这个“印象中的好孩子”结婚的。 “哎呀,这不是好久没看见他了,想多了解了解嘛,嘿嘿嘿。” “他啊……他,还是老样子啊。” 我如此说道。 “老样子?真的吗?” “是啊……神经大条又讨厌,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他这种神经大条……” 说着,思念着他的样貌,思念着他的声音,也思念着他的『本味』的我红起了脸。 是啊,我的确是喜欢他,喜欢他的粗犷,乐观,豪爽,还有他身上散发的安全感,以及他善良憨厚的本质,最重要的,我喜欢的还是他那种不是硬汉,但又硬充硬汉的天真——试问这样的“半吊子硬汉”,会有谁不觉得可爱,不觉得喜欢吗? “哎呦,哎呦呦,脸居然都红了诶。” 一看到我脸红了,我外公说话的腔调都变了,而那腔调,和他在我小时候逗我时才会用的腔调如出一辙。 “讨厌,外公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看啊……” 我娇嗔道。 “哎呀,外公俺可是能看得出来的,你啊,喜欢小格里菲斯,对不对?” 他猜中了我的心思——不,用“猜”这个词汇或许有些太愚蠢了,因为我的心思已经明码标价地写在了我的脸上,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每根毛发上了,根本就不用猜,都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 “可是,瓦尔瓦拉……” 我正欲说下去,结果我还没说什么呢,话就被我的外公打断了。 我看着他,只见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肃穆了起来。 “诶?外公?”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困惑的看着他,希望他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能给出我一个答案。 “可是啊,瓦尔瓦拉,正如俺说的那样,做兽啊,心眼子不能歪了,如果心眼子歪了,那就完■■蛋了……你喜欢小格里菲斯,俺不反对,而且俺也很支持,但是,你不该和他一起来骗外公——据俺所知,小格里菲斯在上中学的时候就辍学了,之后又和旭日港那里的小混混儿们玩在一起,学坏了对吧?” “您,您都知道了吗?”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当然知道啦!俺和老尤里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咋还能不知道这件事。” “……” 我沉默了,此时此刻,我也就明白过来,我的计划,还有汉克诺夫憋了那么久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合着我外公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啊!!!! “外公……其实,其实我是怕……” “你是怕小格里菲斯大变样儿,吓到俺,对吧?嗐,俺以前还是『炼金术士』呢,多瘆兽的场面都见过,还怕这个不成?” “是,是啊……” 我附和道——但我让汉克诺夫表现得彬彬有礼的真实目的也并非是怕吓到我外公,而是怕我外公因为汉克诺夫的粗鄙行径而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 唉,看来我的真实目的,真是有些不孝啊…… “你居然还清楚,你以前曾经是『炼金术士』的事实吗?” 陌生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那好像是一个中年雄兽的声音。 我和我的外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留着一头散乱卷发,戴着金框单片眼镜,身穿酒红色的长袍的山魈兽人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好久不见了,亚历山大前辈,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我?” 那山魈兽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李德?!” “呵呵呵,许久年头不见,前辈居然还能记得我的名字,看来,作为『炼金术士』的那段日子的回忆对您来说十分深刻啊。” “哼,是挺深刻的,如果当初俺没有接触到『炼金之术』,没能成为『炼金术士』的话,那俺多半还会是个穷苦的农奴。” “往事暂且不谈,前辈,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做很不妥当吗?看着那么多的村民和『炼金术士』变成了珀列维特,而你却可以躲在这房子中,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那名为李德的家伙上前,我外公一把把我护在身后,说道。 “哼,他们变成珀列维特是咎由自取!这村子里的日渐繁荣和安宁,全都是用那位英雄的受辱为代价而得来的,而且归根结底,这也是你们『皇家炼金学会』的过错!” “你们『皇家炼金学会』?” 李德挑眉,随后冷笑道。 “呵呵呵,前辈,听你的语气,是想要和以前的岁月撇清关系吗?” “不错!尽管俺也曾有过成为『炼金术士』的经历,俺也很感谢这些年来,『皇家炼金学会』和艾赛克莱特皇室对俺的照顾,因此在俺还是『炼金术士』的时候,俺几乎对所有任务都尽职尽责了……但,俺可一点也不想和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谬种走到一起!” 我的外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样啊,前辈……” 李德的脸上仍然遍布着阴恻恻的冷笑,一种危机感和压迫感袭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接下来跟可能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只是前辈,你有没有想过呢,一杯水再怎么清澈纯净,一旦掺进了烈酒之中,那么它就不再是水了,换言之,既然你已经加入过了『皇家炼金学会』,那么,你是否想和我们撇清关系,是由不得你的,再者说……你也根本就没你自己自诩的那样善良不是吗?最起码,你已经见死不救,放任那些无辜的村民变成了珀列维特——他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这村子的安宁和繁荣由何而来啊,就这么被森林里的家伙变成了珀列维特,真是可怜啊。” “……” 对于李德的一番话,我的外公缄默着,虽然我知道李德大抵不是什么好兽,但他说得似乎在理,毕竟我的外公,真的对村子里那些无辜的村民见死不救了……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难道,是李德的下属吗? “我最后再说一遍,前辈,你是否和『皇家炼金学会』撇清关系,由不得你来做决定!” 说罢,李德扔出了两块石头,那两块石头被抛到半空之中,就立刻散发出红光,并转化成了两只有着四条手臂的怪兽,奔向我们两个而来。 “住手!” 一声金都国语的大喝,一个彪形大汉便提着一把机关枪,撞开了门向屋内冲来,以飞快的速度踹倒了其中一个怪物,然后又掏出一把榔头,刹那间,榔头散发出夹杂着电流的黄光,猛击在另外一个怪物的胸口,立刻将那怪物打退,同时,他的右手也从口袋里掏出了枪,对准了李德。 这家伙……好像是那个叫什么司瓒的来着,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不是……” “well,您想问我到底怎么会在here对吧?这就说来话长了,老兽家,您赶快带您的外孙女儿去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就ok了!” 他用不是很地道,混杂了其他国家的词汇,但是我们大抵是能听懂的熊式古语对我们说道。 “你是何兽?竟敢在我面前叫板?” 见自己带来的怪物被他轻易击破,李德皱起了眉。 “你没必要知道这些,ok?” “哼,那就看看你的实力是否能支撑你说出这种大话了!” 李德说罢,又一次发动了那名为『炼金之术』的魔法,而这边的司瓒也吟唱着什么,我和外公则趁乱逃到了地下室里暂时避难。 本章,完。 第429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七 ——以下为『海蒂拉玛』主视角—— 本想着解决掉那个麻烦的小子,结果五次三番有兽来捣乱。 先是卡西奥佛家的小少爷送来了解毒剂,后面又是『赛特』那家伙来证明了“我已经混入他们的队伍”这一事实。 拜托,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干什么啊?针对我就那么好玩吗? 我很无奈,但在看到那个麻烦的小子挑起团队内的“信任危机”,而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慌了。 这可不好笑——搞不好这小子已经发现了我现在是谁,而我也马上就要被揭穿了。 哼,罢了,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算了——我可不觉得我的『克罗塞尔』(crocell)会有理由输给他们! 我忐忑着,忐忑着,直至那个麻烦的小子并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而是开始计较起了那个年轻的飞龙女孩的“异常”,我这才放松了下来。 看来在玩『找出凶手』的游戏上,他还是略差一筹啊,呵呵呵…… 看来,接下来我只需要扮演好我自己的角色,不引起他们任何兽的戒心就好了。 然后,在谁也不注意,谁也不会怀疑,谁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下,杀了那小子——这也是我之所以选择这副模样来混入他们的队伍的理由,因为只有这副模样的主兽才能做到这点! 而我事后,也只需用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搪塞过去,就能把一切归咎于是意外和不小心。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呵呵呵呵。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你说啥?!” 面对那个阿格蕾亚的怀疑,我怒从心起,要知道,我可是很讨厌别的兽背叛或者栽赃陷害我的! 就算她是什么国家政要,若要是把不干净的名声扣在我脑袋上,我■■也不会委曲求全! “好啦汉克诺夫……喂……” “你冷静一点啊!” 被她的三言两语激怒的我上前就想要揪住他,结果没想到却被娄鸣和路杰架住——笑话,我■■生气时的劲儿哪是他们两个两个能比得上的?!我只是再加大了几分力道,就把他们一兽推一屁墩! 那阿格蕾亚见状飞了起来,并降落在一棵大树之上,对我厉声喝到。 “难道你无法给自己撇清嫌疑就想要解决提出矛盾的兽吗?!!!!” “臭娘们儿!你■■的给我下来!■■的欺负本大爷不会飞是吧?!我■■告诉你,本大爷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什么『第十五阶梯』假扮的!你少在这里诬赖别的兽!” “哼,我也没说你就是,只是我觉得你嫌疑很大呢。” 她在树上振翅,抖了抖翅膀上沾着的尘土,然后接着说道。 “既然你觉得你不是,那么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证,证据……” 此话一出,让我犯了难,不知道到底是咋了,我自打进森林之后就好不容易运转起来的脑子,此时此刻却又停转了,这让我急躁得挠着脑袋,连平常的发型都搞乱了。 证据…… 证据…… 证据…… 有啥证据呢…… 哎呀,烦死个熊啦,■! “我……我没证据!但我绝对■■的不会是那个家伙假扮的!” “这样啊……可你这么说,我们也很难信服你呀。” 那个熊猫小子边说,边躲到了娄鸣身后,脸上还带着一丝贱兮兮的笑,仿佛是为了我前几天抢床的事情报复一般。 “可恶……” 我挠着脑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了,可这个时候,娄鸣却说。 “行了,汉克诺夫,你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啊?” “大家,我先问一件事情可以吗?你们认为,一个特别傲慢,傲慢到根本不在乎他兽感情,甚至还利用、践踏那份感情的家伙,会轻易放下身段,洋相尽出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思考了起来,最后包括我在内,都得出了统一的答案。 肯定不会! “既然这样的话,大家应该就明白了吧?汉克诺夫现在的表现,可不是装出来的啊,呵呵呵呵呵呵……” 娄鸣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意,我一听我的嫌疑大抵是被排除了,就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味儿了。 “■!娄鸣你个■■水桶腰肥猫!你■■的刚刚说谁洋相尽出呢?!” “哈哈哈哈哈,别生气嘛汉克诺夫,至少你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不是么?不过,光凭这个,还不能很好的证明你不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所假扮的,所以,我要进一步验证一下,忍着点啊,汉克诺夫。” “啥啊?啥忍着点?” 他大笑道,随后背过手去,不知道在身后捣鼓着啥,我正纳闷儿他那句“忍着点”是啥意思呢,突然就觉得裤子里有熟悉的触感。 我老脸一红,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娄鸣在干什么,我想要对他发火,可转念一想,如果真这样的话,搞不好那件事情就不打自招了! 那件事情……关于我身体的那件事情……可是我自打少年时期的最大屈辱啊!这件事我可绝对不能让和我不相关的兽知道! 所以,就算很生气,我也要憋回去,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呀! “很好,刚才我对汉克诺夫的身体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检查,差不多能证明他并不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假扮的了,哼哼哼。” “检查?” 那个熊猫小子的少爷,他边看着我,边问娄鸣。娄鸣没有做答,只说是比较隐私的事情,但检查过程中毫无异常,完全可以通过这件事证明我不是被那个『第十五阶梯』假扮的。 真是的,这水桶腰肥猫的心思真■■是坏透了! “总之,现在汉克诺夫的怀疑暂且不谈了……赛吉,你有什么证据吗?佐证自己不是被假扮的那种证据?” “啊?我吗?” 那个河狸小子被娄鸣这么一问,有点慌神,但在思考了一番后,说道。 “我,我……我昨天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边说,边指着躲在娄鸣身后的那个熊猫小子。 “啊,确实如此……” 那个熊猫小子回答道,同时也在思考着该怎么给自己摆脱嫌疑。 “那个,我……我,我和少爷一样,我如果是『第十五阶梯』大人的话,能下手其实早就下手了,包括,包括赛吉也是啊,而且赛吉受的伤你们也可以检查一下……” 他给出了相当牵强的理由,但还没等他说完,娄鸣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我明白了。” 旋即,娄鸣来到了那个土拨鼠小子的面前,蹲下来,道。 “不介意再让我检查一下伤口吧?可能会有点疼哦。” “呃……不,不介意……哇啊啊啊——” 娄鸣也没有说啥,直接扯开了他腰间上的绷带,他那绷带已经是一片黑红了,想来也是流■结痂,皮肉和绷带粘一块了,这一下看得我都抖三抖了,那小子更是直接发出了一声惨叫。 在绷带被扯开的瞬间,铁锈味儿弥漫在当场,殷红染遍了那小子的衣服和裤子。 “红色的……” “红色的……” “红色的……” “全是,全是红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咋了,那小子突然暴起,抄起裤子里放着的匕首就刺向娄鸣,娄鸣见状,握住了那把匕首,殷红之色立刻从他的手心爬上了他的胳膊,路杰见状惊慌失色,想要上前阻止,而就在这时,只见娄鸣手里闪耀着金黄的光辉,我们都看到了,一道明晃晃的雷电顺着那把匕首击中了那小子,让他立刻晕厥了过去。 “放心吧,路杰,电流在击倒他的同时也把我的伤口封住了,这点刀伤不算什么,暂时也不用麻烦你帮我治疗了,至于赛吉的伤口嘛……这下已经被揭开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娄鸣边说,边看了看自己被割破又合拢起来的伤口,微笑着看着路杰。 “好吧……” 而路杰只是给予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小豆腐,布拉凯特,赛吉的反应和平时见到■的时候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 紧接着,娄鸣问道,那两个家伙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不过,那个熊猫小子的嫌疑倒也没排除呢。 总之,我不管这些——现在还没发言自证的兽有两个,一个是安娜老太婆,一个就是树上的那个阿格蕾亚! 安娜老太婆我觉得是最不可能被假冒的了,就算蠢笨如我,也能判断出来那个『第十五阶梯』应该是个臭美又傲慢的娘们儿,既然如此,她肯定不会假冒成看起来又老又矮又刻薄的安娜老太婆,而且,娄鸣还主动排除了她的嫌疑,那她就更不可能是那家伙假扮而成的了!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 “我说,阿格蕾亚女士,大家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了,你怎么还不发话啊?啊?!” 我坏笑着看着树上的阿格蕾亚,对她不怀好意地说道。 “是啊,阿格蕾亚小姐,我好像从来都没听过你叫我娄鸣来着,而且你说过的吧?你的祖国不是赛匹克国吗?怎么又变成艾赛克莱特了呢?艾赛克莱特不应该是你要‘服务’的国家吗?” 顺着我的话头,娄鸣也戳破了她的谎言——哈哈,看来她真的有点问题! 我就说嘛,像这种国内的政客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片荒无兽烟的森林里呢?这■■不是扯呢嘛! …… ——以下为『海蒂拉玛』主视角—— 果不其然,那个飞龙姑娘成为了我的“替身”。 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虽说这个过程就像是一场儿戏,但那个麻烦的小子总归也是个小年轻,谋略的实行过程宛若蹩脚的儿戏也无可厚非。 好了,既然抓不出我,那就只能说明你太无能了,娄鸣,面对于我,面对于『曼纽』,『泰伯维尔』和伟大的『维塔斯』,以及面对于我的心上兽来讲,你都太嫩太嫩了,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上兽会对这样自诩聪明实则只是比普通大学生多了几个心眼儿的你感兴趣啊娄鸣! 啊……我的心上兽啊,那被大家成为『父亲大人』,有着雄韬伟略和伟大志向,同时又慈悲为怀,怜悯终生的存在啊!我,你的挚爱,『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现在终于可以宣布了:这个叫做娄鸣的小子,其实完全,完全,完全,完全,完全不值得你去留意他,在乎他一分一毫,你应该将你的精力全都放在实现你的伟大志向,为这世界的粗鄙众生带来真正的教化和福音!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娄鸣,看我接下来怎么要你这自诩聪明的小子好看。 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有重大嫌疑”的阿格蕾亚已经被汉克诺夫控制了起来,“凶手”被抓,危机看似已经解除了。 但实则不然。 真正的『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还没有就地伏法,但我们已经明白了,她到底是用谁的样子,用谁的身份潜入了我们的队伍——尽管,我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至于阿格蕾亚是怎么一回事嘛,哈哈,她所谓的“嫌疑”都是表演出来的,是我『找出凶手』计划里的一环——我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趁真正的『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不注意地时候,将目前的情况告知于她,并和她商量好了,让她配合我,在我勾起所有兽的“信任危机”后,与我演那么一出戏,让那家伙放下警惕心,暂时松懈下来。 而阿格蕾亚她也没让我失望,先是用有破绽的谎话故意“勾起我的戒心”,让“我怀疑她有问题”这件事被那家伙看得真真切切,旋即,她又在合适的时机又把众兽怀疑的眼光送到汉克诺夫头上。 汉克诺夫向来就不喜欢动脑,而且脾气暴躁,爱发火,把他卷进来之后,就会大大增加这场戏剧的“真实性”,减少其中僵硬和牵强的成分,同时,也能加剧“信任危机”的程度,趁着这份紧张和混乱,就能让那家伙进一步松懈下来,顺便,我还能整蛊汉克诺夫一番。 而她最后被控制起来,同样也是这场戏剧的关键部分——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那家伙完全放松警惕。 而至于赛吉嘛,那是我走的一步险棋。 赛吉昨天被我们找到的时候,他的伤口就和绷带粘在了一起,一旦慢慢地摘下来,他就痛的不行,这搞得路杰想帮他疗伤都不太容易,索性只好放弃给他疗伤,等出森林再做打算。 而我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小豆腐说,赛吉一直有个毛病,那就是见■就会“发疯”——战斗力会在他看到■的时候飙升起来,他因此也劝我还是不要动他身上的绷带为好,一来是防止他看到■暴起伤兽,二来是在这里处理伤口实在是太草率了,送到他们组织开设在这个国家的私密卫生院里打上麻药后再彼此绷带处理伤口会更好。 而趁此机会,我撕开了他的绷带,一来是利用赛吉的暴起把戏做的更真实,二来是让他的伤口外露,好让路杰去处理,三来,是故意让他给我搞出伤口来,这样的话,就能给『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借她冒名顶替的那个兽的身份来进一步陷害我创造机会,而我就只需要趁那个机会,和大家当面揭穿她的真实身份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用木碗端来了一碗药给我,谎称这是对恢复刀伤有益的药。 我接过了药,吹了吹,说道。 “谢谢您,还费心费力地给我炮制药水……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说吧,我就在这里听着。” 她如此问道。 “就是,我想知道,肖恩先生真的在车上过夜了啊?” “是啊,我不是给他做了证明了嘛,呵呵。” 她如此回答道。 这个时候,肖恩先生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看着她说道。 “不对呢……我昨夜,是睡在帐篷里的。” “哦?帐篷……帐篷里吗?哎呀,你看看,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等你喝完药?” 她尴尬一笑,然后转了转眼珠子,开始搪塞了起来。 “出发?‘凶手’都还没抓到呢,又谈何出发?” 布拉凯特这时也凑了过来,冷嘲热讽道,看他现在的表情,怨毒已经是写了满脸。 “什么,什么意思……嗨呦,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 “安娜婆婆,你不是都叫我们年轻兽的吗?怎么突然改口了呢?” 路杰从我背后冒出,露出了鲜有的坏笑道。 “是啊,这一路上我可没听过您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为‘小孩’。” 小豆腐也过来凑热闹了,这个时候,只听车的后备箱被谁粗暴的打开了。 “好啦!你们也别对冒牌货废话啦!还有,娄鸣你这胖小子到底出的什么主意啊?!婆婆我在后备箱里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列夫都快闷死了!真是的,你们要是婆婆我的儿孙,婆婆我绝对会给你们每兽一拐杖的!!!” 真正的安娜婆婆用魔法撑开了后备箱,边发着牢骚,边从那里面出来。 “啧……居然被拆穿了,还以为你的谋略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容小觑啊。” 假安娜婆婆——『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立刻显现出了真正的样子。 “哼哼哼,小瞧我的话,可是容易吃大亏的,尽管我最擅长的事情恰巧就是别的兽小瞧……所以,为了不小瞧我,请谨记一个事实吧,我是老虎,不是胖橘猫!” “我管你是什么?!” 我冷笑着,对她说道,旋即,面对着冲上来的她,我发动了『雷王律令』,利用滚滚天雷作为反击手段,暂且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招呼大家参与到与这家伙的战斗中来。 本章,完。 第430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居然还是让她逃跑了啊……” 我懊丧地垂头道,唉,都怪我动作太慢了,要不然准能用『向荣术』把她抓住的!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解决这家伙。” 娄鸣走过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吐掉了嘴里的■沫,这一战对他来讲多少有些吃亏,因为那家伙借由机械装甲的力量,行动速度大大提升,而且还能变成别兽的模样扰乱我们的视线和下一步行动,稍有犹豫就会中了她的计谋,可谓是防不胜防。 而娄鸣在我们这些兽里,行动算是不太快的,加上她又总是变成我的样子,所以面对这家伙,娄鸣真的是陷入了一场苦战。 当然,陷入苦战的其实也不只是娄鸣,正像我说的那样,这家伙的装甲能力实在是太麻烦了,娄鸣遇到的情况,我们几个也通通遇到了。 只能说,在她被我们摆了一道的同时,我们也被她摆了一道,算是扯平了…… 不,其实也不算吧,因为至少汉克诺夫还是非常侥幸得用斧头伤到了她的肩膀——这样看来,或许是我们“赢了”那么一点点也说不定。 倘若我那台夺得的装甲也带在我身上就好了,只可惜啊,在之前上前往墨烟岛的火车的时候,那台装甲的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被安检给扣下了,那天的安检员真是相当的固执呢,不管我们说什么都要把它扣下,唉,没办法,我们也不能为了这东西浪费时间,以至于我们赶不上火车吧,所以只好忍痛割爱,把它暂时寄存在火车站了。 后续我听娄鸣说,司璃家的兽知道了这件事,就去火车站把它取走了,但是他们并不打算把它再运到我手上,而是拿到了他们财团的科技研究部门去进行研究,以便给我们研发抵御他们『曼纽』组织的装备的新力量——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这所谓的新力量什么时候才能研发成功,也不知道等他们研发成功之后我们的旅行会不会已经就结束了。 但现在来看,我们或许也是缺少一点科技上的助力——仅仅依靠魔法的我们,目前最多也只是能和『父亲大人』麾下的势力们势均力敌而已,甚至有的时候,我们还会在他们所持有的科技力量上吃亏,娄鸣和罗娜学姐的中毒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甚至,娄鸣还中毒了两次…… 更不要说,与我们为敌的还不止那个『父亲大人』麾下的势力呢!『星宫结社』也是我们的一大劲敌! 想到这里,我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娄鸣这一路上总是处处留意,事事小心了——我们所面对的敌兽,每一个都是十分危险的存在,可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孱弱,面对他们,我们这些刚刚成年没几年的年轻兽或许才是相较起来更为孱弱的一方!娄鸣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每时每刻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以免一时的疏忽酿成一场灭顶之灾。 他真的很厉害,也很可怜,因为他神经紧绷了那么久都没有崩溃…… 或许,这也和他的经历以及他的『神裔』血脉有关吧——因为高调过头碰了壁,所以就选择隐忍低调起来,变得油滑精明,深谙计谋,而身为『神裔』的不凡血脉,又让他身体之中充满了魔力,有了魔力的供给,可能长时间紧绷自己的精神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的身影还是那样啊……饱满,丰厚,温暖,给兽安全感,但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落寞。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替他承担一些压力——不管动机如何。 但,每次我却都帮不上什么忙呢,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倒忙,即便我现在拥有了魔力,这件事情也仍然没有什么改变。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 凝望着娄鸣,面对他的安慰我只能苦笑着,接受了我们没能解决掉那个『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事实。 无意之间,我看到了他手掌肉垫上刚刚被赛吉割出的伤口,虽然他已经用电流刺激自己的细胞愈合,稍作处理了,但是,在我的视角看起来,那条伤口还是很深,看着就觉得很痛。 我想要替他治疗一下,但是他却拒绝了。 “没事了,一个小伤口罢了,而且你看,已经愈合了不是?” 他反复张合着自己的手掌,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无比,可是那张合的速度和频率似乎受到了疼痛的骚扰,变得比平时犹豫,也慢了许多。 “这还叫小伤口啊?” 我嗔怪道。 “跟你受过的伤比起来,那当然是很小咯,嘿嘿~” 他又在打趣,企图用这种方式逗我开心,并趁机转移话题——是,我是迟钝,到我不是傻,不会在同一颗石头上摔倒两次,就算这颗石头叫做“娄鸣”也不行。 于是,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咬上他的钩子,而是仍然垮着一张脸,强烈要求让他把手伸出来,让我用我的■给他疗伤。 “喂……别这样嘛,路杰……” 眼见着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变得气鼓鼓,然后抱住他挠他的痒痒,在嘻嘻哈哈的氛围之中就把这事翻篇,他有些惊讶,蓝绿色的双眼之中转瞬之间闪过了很多东西,最后汇聚成了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慌张,懦弱,委屈和恐惧——他此时此刻说话的声音甚至都发出了一丝明显的哭腔,流泪猫猫头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我面前显现。 “意料之外,又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事情发生,这或许是他真正的弱点。” 汉尼勒先生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不动声色,静待他说下一句话。 然而,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足足十秒钟过去了,汉尼勒先生没有继续发言,到他的话却着实让我有些不安。 意料之外,又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事情发生,这或许是娄鸣真正的弱点。 虽然这只是一段简短,而且对照现在的娄鸣,显而易见的评论而已,但是,我却对此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紧接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改变了。 是『神启现象』?! 我十分惊讶,『神启现象』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面前的景色很奇怪,周边黑黢黢的,有有着明显的泥土气味——哦,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山洞。 山洞里很冷,冷地我在这种大夏天都止不住地打寒颤——虽然我很清楚,尽管『神启现象』之中的一切真实无比,但却都不是“真实”的,这里面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是预示着什么,是诸神的谜语,是不会尽数成真,降临于我们头上的。 冷飕飕的感觉就像是一队穷凶极恶的士兵,不断用钢枪铁刃在我的身体上刺击着,切割着,迫使我不得不向前走。 我走啊走,走啊走,走啊走,不知多久,我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幽光和热度,于是,我便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冲到那里去。 随着温暖和明亮这两杯“咖啡”的浓度逐步加深,我总算是来到了“终点站”——原来那是一个在山洞之中燃烧着的小火堆,虽然它很小,但是却足以让我取暖了。 真暖和啊,就像春天一样,让兽充满希望——此时此刻,我的脑袋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并把身子进一步靠近,正当我想要这么做的时候,突然,有谁带着一股阴寒的风过来了。 我很是吃惊,在这股风的作用下,那团火堆很快就熄灭了,而我定睛一看那风中的家伙时,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扎在了我的脊梁骨上。 这种寒意,相当的诡谲,就像是被谁捅了一刀,充满了恶意,而这寒意的来源,似乎就是那风中的家伙。 我的眼睛再一次适应下来了洞内的黑暗,这个时候,我看清楚了。 那是个似乎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羊兽人青年,他不是绵羊,不是山羊,更不是羚羊,而是羊兽人内被奉为“最无耻的混血”的绵山羊兽人。 那绵山羊兽人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英俊和清秀在此刻都失去了他们的价值,因为这些词汇都不能尽善尽美地形容那个绵山羊兽人的长相,就连我说的“好看”也不能。 只是……虽然那张脸真是完美的无与伦比,可看久了,总让兽有种莫名的心慌和害怕。 “快逃!” 我的内心里萌生了这个想法,于是慌不择路地向着我来的方向奔去,而那绵山羊兽人看到了我落荒而逃的姿态,发出了一声声狂笑,在这漆黑幽暗的山洞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哇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所有黑暗褪去。 我回到了现实,察觉出自己因为害怕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面前的娄鸣,正傻眼一样地看着我。 包括围过来的汉克诺夫,阿格蕾亚小姐,安娜婆婆,肖恩大叔,小豆腐和布拉凯特也是如此。 但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两个我不是太认识的熊兽人在。 其中一个雄性熊兽人穿着很华贵的衣服,脸也有些眼熟,好像……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执意要治疗我手上的那道伤口,这让我很是无奈。 尽管这道伤口还是有点疼,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赛吉向我捅来,割破我手掌肉垫的刹那,我也用『雷王律令』放出了电流,在电流的作用下,即便是那把匕首上有着毒素或是微生物,都会瞬间被消灭得无影无踪,且电流通过掌心,传达到匕首,将赛吉击晕的时候,细胞同样也受到了电流的刺激,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瞬间进行了再生和分裂,最终愈合了伤口,隔绝了皮肤外部不利环境条件对细胞的破坏可能,所以本质上,他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这条伤口的紧要与否。 但不知为何,这次他相当的倔强——不,应该说他一直以来都是很倔强,不然,他也不会卷进这场由『神明信物』所引发的,按说只属于我们这些魔法文明的知情者闹剧当中。 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倔强得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用平常嬉皮笑脸转移他注意力,趁机打岔让他忘怀此时的战术居然失效了,这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有些委屈,甚至有些懊恼。 但同时……在觉察出我内心的那份懊恼的时候,这份懊恼连同委屈的情感转化成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恐慌——对我自己“懊恼了”的恐慌! 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路杰是一个柔弱的皮囊之下,掩藏着坚韧内心的兽,而且也因为我和他的关系一步一步地发展了起来,所以我才想要他有所成长,让他认识到自己内心的那份坚韧,从而由内向外表露出自信,一改以前的颓唐懦弱,因此,在某些时机下,我会主动“下线”,让路杰强行“上线”,让他去拿主意,做决策,担当困境与危机的解决者,而哪怕不能解决,我也会出面兜底,所以我一直认定,我作为朋友,是给了路杰充分的自由与选择的。 可我刚刚做了什么?百般拒绝路杰给我自己治伤,且在转移他注意力,让他暂且忘怀此事的战术失败的时候产生了“懊恼”这种情感?! 而归根结底,我所懊恼的,是路杰他打破了我总结出来的“规律”,是他开始“出乎我的意料”,是他成为了我“预料之外的存在”,是他变得……“不听话”起来了…… 没错,我所懊恼的,是路杰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天呐,天呐,天呐! 我怎能这么做,怎能这么想呢?! 明明我是要给路杰足够的自由和选择,而不是让他束缚于我的条条框框之中啊。 我有些慌了,开始质疑起我这一切的动机如何,开始纠结于我这么做是否是一种伪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最开始接近路杰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呢,不远处的汉克诺夫突然半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三) 姓名:司瓒 性别:男 年龄:26 生日:10-25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布偶猫兽人 简介:司清渊的侄子,养子兼长子,生父是司清渊的弟弟司清天,生母是青云市某风月会所的陪酒女。 生性沉稳,精明,有远大的抱负和野心,同时,危机意识也很强,但总表现出一副大大咧咧且粗鲁豪爽的样子。 原本并不应该被生出来,但因为母亲的一丝贪念因而降生于世,也正因为母亲是因贪念生下的他,所以他并没有像同龄兽那样拥有一个勉强算幸福的童年。 每日每夜都在母亲粗心大意且并不将其当作孩子的照料之下,成为了司清渊和陆缘槿夫妇的养子后过了几年非常幸福的生活,然而这种幸福与安稳终究因为司璃的降生而改变。 或许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兽生经历,所以才铸就了他敏感的危机意识吧。 正在环球旅行(实则寻找『神明信物』)的他,在听说司璃的改变后,立即向自己的养父请缨为娄鸣一行运送物资,并正在和娄鸣一行洽谈自己的打算 身高:221cm 体重:143kg 外貌:亚麻色与白色相间的毛发,金色的双眼,头部的部分毛发编成脏辫,身材高大壮实,面容虽然不修边幅但并不难看。 日常着装:头上戴着一个蓝色的护目镜,上身为蓝色的上衣和略脏的白色背心,下身为褪色的帆布裤和豆绿色的旅游鞋。 姓名:扎金索斯(cajunsauce) 性别:男 年龄:33岁 生日:2-9 籍贯:格雷斯雷德国樱桃农场市 种族:薮猫兽人 简介:前『曼纽』成员,现司瓒的保镖,由于是杀手出身因此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过去。 在与自己的“老板”司瓒的环球旅行途中,因为下手方式和对『神明信物』的事情一定程度上很清楚因此引起了司瓒和同事们的怀疑,后向司瓒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澄清自己并非有任何敌意后被司瓒坦然接受。 曾经是拥有时间停止的装备『斯伯纳克』的初代使用者,但由于自身与此装备的适配性逐渐降低而失去了使用资格,并在一次任务失败的情况下主动申请退出组织,后『斯伯纳克』被在墨烟岛登场的霍紫苏使用。 个性忠诚,果敢,说一不二,沉默寡言,虽然曾经是一个臭名昭着的杀手,但意外的很喜欢为他兽着想——以至于在杀兽的时候都尽量使用让击杀目标无痛苦死去的方法。 虽然已经不是『曼纽』的成员了,但得益于长期使用『斯伯纳克』的缘故,肉体也得到了强化,以至于说他的行动速度非常的快,灵敏程度也非常的高,对危险的预判也远高于同类,这些也是他作为司瓒的保镖的安身立命的本领。 原本的他是樱桃农场市贫民窟里的孩子,与自己的兄长相依为命,后因为卷入了樱桃农场市的8-10特大恐怖袭击事件而失去了自己的兄长,在此之后加入了『曼纽』组织,成为了一名杀手。 身高:193cm 体重:81kg 外貌:金棕色,并有着些许黑色斑纹的皮毛,橘黄色的双眼,耳上的毛发微微发白,身材瘦高,面容十分普通,完完全全的大众脸,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日常着装:黑色的露尾款西装套装,白色的领带以及一副银框的墨镜,左手佩戴的手环是去世兄长的遗物。 姓名:拉克西丝?戈尔登chesis?golden) 性别:女 年龄:???(外貌看起来只有14岁) 生日:??? 籍贯:艾尼莫斯世界???国???市 种族:兔子兽人 简介:『皇家炼金学会』上一任的学会主席兼总负责者,看似乖巧可爱的外貌下隐藏着似乎已经是四位数的年龄,但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谁提起她的年龄。 个性古灵精怪,又异常狠辣,从来都是一副笑嘻嘻又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她接手『皇家炼金学会』期间,培养了很多很多优秀的『炼金术士』,是千年之间令艾赛克莱特皇家最满意的一位学会主席,只是,目前看来,她从主席位置上退下的原因却十分诡异,但若结合她古灵精怪的个性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样子。 在从学会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之后就像是兽间蒸发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与之相关的一部分兽也遭遇了一些变故,不是声带或舌头受损,就是失去了记忆,很难不让兽怀疑这是否是她为了隐瞒什么而偷偷对这些兽下了手。 总之,是个谜一样的存在,身份,年龄等通通不祥,但听她的一位爱徒说过,她家里似乎还有两位姐姐的存在…… 身高:144cm 体重:???kg(从未公开过) 外貌:银灰色的,宛若月光一般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编织成一根根辫子,深蓝色的双眼,身材矮小,面容靓丽,气质优雅而开朗,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日常着装:浅绿色的蓬蓬裙,下身为白色的丝袜和水晶鞋。 姓名:李德?迪奥克赛德斯基(lead?dioxidesky) 性别:男 年龄:49 生日:5-9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风笼港 种族:山魈兽人 简介:『皇家炼金学会』的现任五位副主席之一,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当年的后辈,艾赛克莱特皇家的三王子米诺斯的炼金顾问,同时也是帕尔森林的『炼金之术研究所』的所长。 个性高傲,冷漠,阴狠,好奇心重,对神秘的事物有着浓厚的求知欲望,且做事从来不择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研究狂兽”!而在他还是普通的『炼金之术』的学徒时期,前辈亚历山大对他的评价就是“非常疯狂的家伙”,可见其个性上的糟糕。 与其他的『炼金术士』不同,当年加入『皇家炼金学会』的理由单纯是对『炼金之术』,尤其是其中的『兽体炼成』和『岩石炼成』非常感兴趣,并在多年的『炼金之术』学习当中成为了这方面的绝对专家。 目前从上一任负责者手中完全接过了帕尔森林之中的项目,并为此不惜烧掉了自家富丽堂皇的宅邸,搬来研究所里住着,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自己的项目。 除此之外,他也对一些非常冷门的『炼金之术』技术感兴趣——某种意义上,艾赛克莱特举国上下的“调味品自由”也要多亏了他对那些冷门『炼金之术』技术的研究。 身高:180cm 体重:111kg 外貌:亚麻色,泛着一丝丝黑青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为十分散乱的卷发,一对铅黑色的双眼射出点点寒光,身材高大,腰板挺直,面容严肃而不苟言笑,与一般的山魈兽人不同的是,他的面容看起来并不丑陋,脸上的蓝色纹路也相对较小,因此不管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端详,都偏偏有一种优雅而冷酷的气质在,但,他毕竟也是个山魈兽人,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凶,不是那么地平易近兽的。 日常着装:酒红色的,外层有着十分厚重的绒毛的长袍,上层还用金线绣着华贵的图案和『皇家炼金学会』的标志,下半身为黑色的长裤和铅黑色的皮鞋(皮鞋的皮革由『炼金之术』所炼制的,并非是真皮),脸上戴着一副金框单片眼镜。 第431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九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那些由珀列维特变回来的兽还待在那个魔方一样的『炼金器』之中,说是等一切结束之后他们才能被放出来——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这个国家的子民和同伴们有什么好的,在我看来这和非法囚禁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现在国家的法度混乱,每个地区的法律全都有着自己的标准,怎样定义非法囚禁都众说纷纭——反正就楹火城及其周边地区的法律来看,他们的这种行为只要超过48小时,那就是妥妥的非法囚禁了。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也算是米诺斯的管辖领地,法律该怎么判决,大概也是由他来定夺吧。 我虽然对这件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但是更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是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很长时间,都已经快中午了,结果那个叫李德的所长还是没回来。 虽然我知道,珀列维特这种『炼金生物』有些难缠,但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吧——这里的所长李德,若是我没记错,可是米诺斯的三位首席炼金顾问之一,在那种名为『炼金之术』的魔法上绝对没什么可含糊的。 尽管我不懂『炼金之术』这种魔法到底又怎样的奥妙,也没兴趣知道这个,但是,李德好歹也算是『皇家炼金学会』的大能了,处理这些用『炼金之术』制造出来的『炼金生物』,居然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吗? 我并不理解这种事,想来也别等了,随便找个靠谱的兽问一问吧。 于是,我从已经被自己的屁股捂热了的金属椅子上站起身来,和旁边那个可爱的姑娘说了一声等下回来,然后就去物色一个可靠的兽了。 若是问梅丽莎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告诉我什么吧,毕竟那家伙似乎是非紧要事或者胁迫的情况下才会吐露真话,而且一般还有些条件来约束我——嗐昨天我是逼不得已,同意她在我身上施加『誓言之印』,她才放我出去,让我去找汉克诺夫那个让兽不省心的小子的,要不然谁会知道他能惹出什么乱子呢,哼,都敢在我这个王子身上施加『誓言之印』这种魔法了,都要到这种地步才能求的动这位姑奶奶,我想还是别去招惹她了吧。 我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顽固的姑娘啊,梅丽莎还是我兽生中遇到的第一个……算了,不想她了,还是物色物色别的兽吧。 “哎呀……王子殿下您好,吃午饭,不,用午膳了没有?”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我撞到了另外一个熊兽人姑娘,虽然在可爱程度上和在李德门前守着的那个不分上下,但是这个姑娘可比她,甚至于说比很多同性同类都要瘦许多,身材的比例相对于兽人来讲,更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抵达艾尼莫斯的智慧物种“人类”——这在我们兽人的审美中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看,但或许在他们“人类”眼里看起来会很漂亮? 或许吧,总之这样的她在我眼里可不难看,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欣赏女性的美,在我看来,无论怎样的女性,都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美丽韵味——我皇姐珀瑟菲除外。 “还没有,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吃。” 我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我也不饿呢殿下……” 那姑娘似乎非常的自来熟,于是,我便用我平常搭讪的话术跟她聊了起来——这个过程甚是愉悦,她的谈吐和这里的兽完全不一样,有一种普通的『炼金术士』没有的轻佻俏皮,而这种轻佻俏皮却又被拿捏的恰到好处,完全不油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爽,就像是柠檬苏打水的气泡那样,在嘴里升腾并爆开。 她是那么的有魅力——以至于我又开始把喜欢的情感从刚才那个可爱的姑娘放到了她身上。 哦,顺带一提,她的名字是茜希菈,据她自己说,她的籍贯并非是艾赛克莱特这边,她是赛匹克国那里的兽! 难怪呢,难怪她的气质与众不同,毫无国内女性的“极端化”——要么泼辣得很,要么含蓄得很,她这种轻佻俏皮可是国内的女性罕有的,我很难保证还能在这个国家找到另外一个和她一样幽默,热情又俏皮的雌兽了! 但搭讪归搭讪,我可没有遗忘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昨天发生的一切! “说起来,茜希菈小姐,李德所长还真是亲力亲为呐,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回来过。” 我故意将话题扯到了李德身上,想要以李德为展开点从而让她说出她知道的一切。 “是啊,毕竟他可是个非常~卖力,又尽职尽责的好所长呢!” 茜希菈回答道,说话的同时,也将“非常”二字咬得极重,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崇拜李德那家伙——这也难怪,这间研究所的兽恐怕是没一个不真心拜服李德的。 “是嘛?难怪连我这个王子去找他,他都不在呢。” “您去找他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一听这话,她立刻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问道。 “啊,倒也没什么事情,我想你也应该能回答的吧?你说,一个兽在使用了多次严重耗费寿命的禁忌魔法之后,像是什么『往世抹除』和『时之湍流』之类的……还能生龙活虎地活着吗?” “嗯?好奇怪的问题呢……不过,王子殿下您的脑袋里的有趣想法还真多呢。” “哈哈哈,毕竟我每天也没什么活可干,业余时间就用来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咯。” 我耸耸肩说道。 “但,王子殿下……恕民女无知,关于一个兽在使用禁忌魔法之后还能不能生龙活虎地活下来,我倒是不甚清楚,只是,如果这个问题的主语换一下的话……搞不好能行哦?” “主语换一下?” “嗯!民女我的意思是,如果说是『高等炼金生物』或者『完美炼金生物』使用这些禁忌魔法的话,那么就不会被这些魔法的副作用所反噬了,因为『炼金生物』本就是一团魔力的混合物,魔力这东西,又哪里有什么寿命可言?更不要说凌驾于普通的『炼金生物』的『高级炼金生物』和截至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的『完美炼金生物』了。” 原来如此……吗? 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一切开始有些有趣了。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连着被茜希菈呼唤了三声,我这才从思考的海洋之中脱身而出。 “啊,不好意思,有些走神……” 我讪笑着,接着和她搭讪道。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既然你是金都国的兽,还和你的同伴一起守护了那座教堂,那就没必要对我行礼了。” 那位艾赛克莱特皇家的王子,哈库鲁斯对我说道。 出于不得已的礼貌,我本来是想对他行一礼的,但是没想到我还没有什么动作,他就先豁免了我的行礼——这感情好啊,毕竟我也不想给你们艾赛克莱特的皇室成员行礼,不管是谁都一样。 “只是……你不惊讶吗?惊讶我一个王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家伙凑上前来,摊开手问我道,他身上的,熊兽人的『本味』绝对是我闻过的最特殊的——并没有那种寻常的腥臭,反而是非常的清幽,和康聆的差不多,但是比起康聆,他的本味之中少了一份雄兽香水的味道,多了一分石楠花的气味。 真怪,怎么一个熊兽人身上还有石楠花的味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味道真的是石楠花吗——结合他素日里的风流传闻,搞不好那石楠花的味道其实是…… 这么一想,一种恶心的感觉翻涌上来,但即便如此,我也面不改色地说道。 “完全不惊讶,因为汉克诺夫向我提起过您与他相遇了。” “哦?这样啊,好吧,本以为你这小子在看到我之后会‘哇’地一声叫出来呢——毕竟我作为王子,在艾赛克莱特可算是知名兽士了。” 真是个自大的家伙——我心想,但脸上仍然波澜不惊,面对这种家伙,根本没必要道德心大发,纠正或者指出他的品行问题,只需要一直吹捧,哄他开心就够了。 不过,说不在意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也不太可能——虽然我料到搞不好我们之间会见上一面,但是我可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他居然来找我们了。 “不过王子殿下,恕我有些欺君罔上了……若说不惊讶的话,也并非是实话,因为我还真的没想到您会过来找汉克诺夫呢。” 我边说,边看了一眼身旁的路杰,他还在那里愣神,看起来像是又遇到了『神启现象』。 “这可不算是欺君罔上啊,你也太客气了点,而且,我也不只是来找汉克诺夫的……准确来讲,是来找你们一行。” “啥?找我们一行?” 汉克诺夫这个时候插嘴道,把我本来想说的话给抢了——罢了,这句话由他说还是我说其实也没差,我没必要纠结这个。 “是啊,我猜你们进森林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住那些穿紧身衣的家伙吧?毕竟汉克你抓住了那边那个小子,而那个小子和昨晚那些生死未卜的家伙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紧身衣,很难不让兽这么推测,但问题是,研究所那边暂时不放兽,你们的目的怕也是很难达成啊,对吧,茜希菈小姐?” 那名为哈库鲁斯的王子问他身边一个瘦小的雌性熊兽人,她点点头,回答道。 “是啊,一定要等这次的珀列维特事件尘埃落定后,检查那些兽的身份再放他们走……这是李德所长的吩咐,既然是他的意志,那么我们也只能遵从。” “都听到了吧,而且昨天,汉克诺夫还用了『离断之刃』这个魔法,成功将……” “什么?!『离断之刃』?!” 我和安娜婆婆,目前队伍里魔法知识储备量最足的两个兽同时大叫道,因为我万没想到能从哈库鲁斯嘴里听到这种话。 在现如今的所有魔法之中,『离断之刃』属于『禁忌魔法』中的一员,其效果是分开一切混合物——不管是真实且具象的混合物,还是抽象概念上的“混合物”,都能完完全全地拆开。 比如,使用这个魔法,就能够把一块巧克力的各种原料全部分离开来——这看似并没什么,但就像我说的那样,即便是抽象概念上的“混合物”,通过这个魔法,也能将其分离,因此,其具体施用效果和作用威力只决定于施法者的想法,是一种上限无限大,下限无限小的魔法。 但是,这种魔法之所以是一种『禁忌魔法』,不只是因为它无限大的上限,更是因为这种魔法一旦使用,就要以一个兽人全部的生命为代价!所以,它才被列为极为危险的『禁忌魔法』的行列之中,千百年间,除非是命不久矣,否则并没有哪个魔法师真正的用过这个魔法。 然而,哈库鲁斯却说,昨晚汉克诺夫居然用了这个魔法来挽救那些被变成珀列维特的兽?!虽然听起来像是纯粹的胡扯,但是看他有些认真的表情多半不是玩笑。 于是,我稍微向路杰那边挪了几步,离汉克诺夫远一点——天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行尸走肉还是幽灵? “那个魔法叫做『离断之刃』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不过你还有安娜……安娜婆婆大吼大叫个啥?在王子殿下面前能不能保持肃静啊?!” 汉克诺夫却没心没肺地说道,他可能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你们也知道啊,知道就好,我想,汉克他现在安然无恙大概是因为有他祖先的庇护吧……我再提醒你一遍,除非你真的下定牺牲的决心了,否则在咱们出森林之前,都不准用这个魔法,不,即便你出去之后也不准用。” 哈库鲁斯边说,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汉克诺夫,想来他也很担忧汉克诺夫的情况吧。 “啊?牺牲的决心?不是……这个魔法为啥还要下定牺牲的决心才能用啊?” 汉克诺夫一头雾水道,然而我们没有理会他,怕他知道真相一时接受不了。 “总之,珀列维特的事情解决不了,你们也没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我这边想要从森林里出去,也要等那些去往前线的『炼金术士』们回来,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能用老式魔法车的驱车官,可以送我,也能送你们一块出去,所以,不如咱们一块深入森林腹地,平定事情的起因,帮他们一把吧……哦,对了,这位茜希菈小姐也是『炼金术士』,她可以成为咱们的顾问,而且,有我在,她是不会对你们做出过分的事情的。” 他将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来,虽然以我们自己的实力,想要出去并非难事,而且,若是对付森林深处的那只由瑞达杜斯基转化而来的珀列维特的话,我认为以我构想的作战计划,加上安娜婆婆的魔法,也足够了。 不过,多一个兽也是多一份力量,况且那个叫茜希菈的雌兽还是个『炼金之术』的通晓者,有她在,兴许我还能改进改进自己的作战计划呢。 只是,哈库鲁斯说的这句话倒让我有些恶心——什么叫帮那些『炼金术士』一把?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不也是他们自己吗? “那好吧。”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从利益角度来思考,这样做并不亏,于是我便答应了哈库鲁斯的提议。 只是…… 路杰仍然没什么反应。 真是的,这次的『神启现象』要持续多久啊…… 本章,完。 第432章 让这游戏结束吧:其十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从『神启现象』之中恍然惊醒的我,看到了大家把我围了起来,想必是因为我在经历『神启现象』的时候,做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吧——我是这么认为的,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在这些兽里,有我认识的娄鸣,安娜婆婆,汉克诺夫,但还有我不认识的兽。 一雌一雄,全都是熊兽人,那个雄性的,穿着华贵衣服的熊兽人倒是有些眼熟,只是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而那个雌性的熊兽人我却从来没见过。 “路杰……你,还好吗?” 娄鸣有些傻眼似地看着我,问道。 我的注意力被娄鸣的这一句话从那两个不认识的兽的脸上揪了下来,从掌心传来的温热潮湿而毫无弹性,塑性极佳的触感告诉了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无疑,我现在手掌所及之物是泥土,而既然我的手掌碰到了泥土的话,就说明…… 呃……怎么会这样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因为『神启现象』中观看到的那些内容,又勾起了我的恐惧心,从而反映到我自己在现实之中的肉体之上,以至于过度恐慌地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实说,这也太出糗了,而且还是当着所有兽的面就…… “没没没没没没事……” 慌慌张张地我对娄鸣做出了慌慌张张地应答,并立刻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又尾巴和双手并用,慌慌张张地掸掉了身上的泥土——总而言之,在这一系列动作之中,我都保持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态,而究其根本,大概是因为我一时之间的羞愧心在作怪吧。 天上的云朵逐渐增多,在蓝色的天空之中勾勒出一朵朵苍白的花,让毒辣的骄阳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锋芒。 然而这在夏日之中让兽暂觉清凉的场景,此时此刻在我的眼里却全然变了味道——那毒辣的骄阳在天空之中目睹一切,将我的丑态当成了他的消遣,但生来被诗作家赞颂为“照耀万物,温泽苍生”的它为了自己的脸面,便又想故作矜持,所以才行色匆匆地采取云朵,织成了一张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假面,遮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以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来试图撇清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证明自己仍是那颗“照耀万物,温泽苍生”的太阳。 但这样的推论也未免太“阴谋论”了——然而下一秒,居然连我自己都开始否定起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我其实并没必要敏感至此的……虽然因为艾尼莫斯的科技尚未发展到能够摆脱那古怪的引力场,从而探索宇宙的地步,但,太阳不是活物这一点却早就在历代兽们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因此,既然太阳又不是活物,那也就不会像我想的那样,故作矜持地在由云朵织成的假面背后笑话我。 “话说娄鸣,他们是……” 与此同时,我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家伙身上,于是,我便向娄鸣询问他们两个的身份。 “哦,这是哈库鲁斯王子,还有他的跟班……” “我可不是跟班呦!请叫我茜希菈小姐!” “……啧,聒噪。” 那个雌性熊兽人听娄鸣如此称呼自己,于是立刻辩驳了起来,但旋即,在兽群最后面的阿格蕾亚小姐就很是不爽地啧了一声。 我很明白,大概是因为她身为『南迪胡格』党的首领,所以很讨厌和皇家的兽还有他们的所属势力接触吧。 “王子殿下您好……那个,那个……茜希菈小姐,您,您也好……”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以至于我连怎样寒暄才好都成了一个难题。 于是,我只能说出这几句支支吾吾的话,同时,我的视线也偷偷地放在了阿格蕾亚小姐身上,她仍然冷着一张脸,甚至还从兽群周围离开了。 哎呀,还真的是…… 娄鸣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我只是点头答应,并没听进去分毫,因为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啦,我俩早就是心有灵犀的啦! 只可惜,这种心有灵犀只能充作一帘幽梦,牢牢地锁在我自己的心中,难以向娄鸣表达——唉,倘若我能勇敢一点点,娄鸣能够疯狂一点点,他就能“拥有”我,我也能“拥有”他,而我也就没必要因为不想友情变质,破坏娄鸣对我的好印象,才一直不对他阐明自己的心意。 很可惜,他没有那么疯狂,我也没有那么勇敢…… 总之,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题外话——娄鸣滔滔不绝说的,基本上都是有关于哈库鲁斯王子的事情,以及他会为我们做出什么,娄鸣又处于怎样的动动机,才让他和我们合作之类云云……有关于这些,我都是很清楚的,但此时此刻,让我有些担忧的,还是阿格蕾亚小姐。 她的心情看起来无比的糟糕呢。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总算是向着森林深处进发了。 这次,汉克诺夫的魔法『绝对制造』真的是帮了大忙了——在我们出发之前,他对那辆已经破破烂烂的车使用了这个魔法,没几分钟就让车子焕然一新,同时,为了解决座位不够的问题,他还特意用那把斧子砍倒了一棵大树,又掏出三四把勺子,配合他的魔法,将车进一步改装,这样一来,我们都可以坐下了,甚至连那个半死不活的列夫也有位置坐。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太阳仍然高悬于苍穹的中央,但是已然开始向着西方移动了。 起初,我们并不知道,那只由瑞达杜斯基炼成的珀列维特到底在哪里活动,所以从一开始就打算碰碰运气,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毕竟有个作为『炼金术士』的茜希菈在这里,她虽然不是『熟成』,也就是与那只珀列维特相关的『炼金之术』实验的从事者,且相对而言更像是他们研究所里打杂的家伙,但对于森林的地形和路段还是了如指掌的,就算这片土地已经被『地转迷踪』扭曲了也是一样。 但若说起茜希菈这个兽,我就觉得怪里怪气的…… 但,又是怎么个怪里怪气法呢——答案并没有多复杂,我就是单纯觉得这家伙有些不自然,不管是表情还是说话,总有些刻意的表演痕迹和莫名其妙的机械感,有点……不太像是普通兽。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我的错觉,但总之,我是不太愿意和这家伙接触太长时间的。 而且,她会帮我们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可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利用『地转迷踪』让我们迷失在森林的,就是这伙『炼金术士』,而后来对我们发动袭击的,也正是那些『炼金术士』们,很显然,他们早就把我们当成了闯入这里的敌兽了,既然如此,他们还会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讲和。甚至还和我们合作吗? 尽管,我们之间还有“尽快解决珀列维特搞出来的乱子”这层利益关系在,而若要是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茜希菈的所作所为兴许会合理一些,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这个茜希菈绝对有什么问题。 我们一行向着森林的东方进发了,途中,遇到了一座架在河上的,由粗麻绳和木头板子组成的简易木桥,由于那座木桥比较狭窄,所以,我们不得已把车停到了那座桥旁边,并检查了一下油量,看看是否够用,以免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撤退的时候,我们不能及时拉开与险境之间的距离。 只是,对于木桥这种东西,我和汉克诺夫,甚至还有那个哈库鲁斯王子都有些发怵——毕竟,我们三个都是大体重的兽人,而那座木桥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因此,在我们上去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重量破坏掉这座摇摇欲坠的木桥。 总之,我们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从木桥上通过了。 而就在过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路杰正和走在最后面的阿格蕾亚说着什么。 阿格蕾亚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太好,而直至此刻,我才想起来,阿格蕾亚率领的『南迪胡格』党和艾赛克莱特皇家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我刚刚草率地答应了让哈库鲁斯和那个有些奇怪的茜希菈加入我们的队伍,她当然会感到不满。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去管这件事为妙,事后再道个歉吧,毕竟一来木已成舟,我也不能现在反悔让他们离开我们身边,因为这样做既会得罪他们两个,也会让他们在这片危险的森林里面临生死听天命的状况,二来,阿格蕾亚看不惯那些皇室成员,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那本就是她和她所率领的『南迪胡格』党之间的政斗,我一个与之不相关的外兽,怎好插手此事呢?况且,我还巴不得离他们这些危险的家伙们越远越好呢,在我看来,不插手这件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于是,我也就不再理会我身后阿格蕾亚的状况,一心放在眼前的景象之中,因为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森林中树木植被更为茂密的地区——这里的风景看似没什么问题,只是远比之前的植被更为茂密罢了,但实则不然,在那叶片,树干,土地上不时能见到的焦黑都能说明,这里是珀列维特曾经活动过的地带,只是不知,在这里活动的那只珀列维特,是否是瑞达杜斯基变成的那一只。 我只能祈愿但愿不是那一只吧,毕竟我们对付他的计划还是要做好一定的预先准备的。 想着,我轻轻嗅着周边的味道,除了我们之间的『本味』,森林中泥土与植被的味道,以及些许焦糊的味道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尤其是没有珀列维特身上那种独特的,像是铁锈与腐烂水果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这让我放心了下来。 看来这个地方仅仅是被珀列维特偶尔光顾,而非是经常活动的地带。 于是,我们继续向着森林的深处前进,并在五点多钟的时候暂时扎营休息。 一直被小豆腐背着的赛吉这个时候也醒转了过来,一脸懵地看着周边的一切,对他来讲,此时此刻的风景是生疏的,不曾见过的,自然会有些惊讶,但更令我惊讶的是他在看到我手上的伤口时问我是怎么弄的。 离谱,原来他见■癫狂之后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哦,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我如此回答道,之所以不说实话,也是因为不想伤害这个孩子的内心吧——尽管他了绝对不能算是普通的孩子,而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少年杀手。 “你还真是出奇的温柔啊,哼。” 走在我身边,双手环于胸前,一脸盛气凌兽的布拉凯特吐槽着,我很清楚这只是开玩笑,于是自夸般地回答道。 “是啊,我想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有爱心的猫科兽人了。” “那可不一定……” 他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瞬之间露出了一丝落寞,这让我觉察到他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并未对我说明,但我也不好意思去问那么多,搞不好还是他的隐私呢。 “少爷,你是想说……” “好了,小豆腐,闭嘴吧,以免言多必失。” 然而小豆腐还没说什么,布拉凯特就狠狠地瞪着他,对他毫不留情地甩下了一句话。 “中,中嘞……少爷……” “啊?” “啊……我,我是说好的,好的少爷。” 小豆腐也有些惊讶,连自己的家乡方言都冒了出来,以至于布拉凯特完全没懂他在说些什么,还反问了他一句,他这才慌慌张张地用纳兰齐斯坦那边的语言复述了刚才的话。 只是,这两个家伙,似乎在保守什么秘密啊。 这么想着的我又瞥了一眼布拉凯特,然而下一秒,一个雌兽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的名字,是娄鸣对吧?”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怪里怪气的茜希菈。 她那枯槁而不失独特秀丽的面庞距离我很近,而只要离近了看她的脸,那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就和潜伏在废弃宅邸中的幽灵一般,准备随时对误入宅邸的闯入者追魂索命。 这不禁让我毛骨悚然,以至于一时之间,我开始汗流浃背,毛发一片接一片地被汗水打湿。 慌忙之间,我恢复了冷静,但旋即,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一种,绝对不应该在这里闻到的味道。 本章,完。 第433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运足力气,吟唱好咒语的我,举起那把斧子向面前的怪物冲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弥足巨大的怪物嘶吼着,抬起两只巨大的前爪,在大地上猛地一拍,瞬间,炽热无比的岩浆从地面之中喷涌而出,向着我所在的方向迅速流淌过来。 “我■你■你个丑八怪!你■■的给本大爷去死吧!!!!!!!” 我怒吼着,握着斧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原本毫不灵光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着,不到两三秒,一个接一个的点子,一份接一份的灵光就从脑子里冒出。 感觉……这样好像能行…… 但,真能行吗? 这样真的能行吗? 奔跑着的我怀疑着这些点子和灵光的可行性,但随后,我笃定了自己的这些灵光和点子。 能行!大概能行! 不!是一定■■的行! 于是,我先是转向,朝一旁的大石头那里奔去,随后乘着这股气势迅速踏上石头,紧接着将石头当起跳板,双脚猛登,攀上最高的那棵树上,旋即深呼吸一口气,又吟唱起了新的咒语,并将这个咒语与『绝对制造』的咒语,以及那个假瑞达杜斯基教给我的那个魔法的咒语混合在了一起,而在吟唱完毕的刹那,满地的岩浆立刻冷凝成石,并全部立刻爆炸碎裂,并凝聚成一身岩石盔甲,依附在我的全身,以及那把斧子之上。 那怪物还是不死心,再度操纵岩浆向我奔来,我也丝毫不慌——我就■■的等它这么做呢! 随着岩浆在空中奔涌成一条明亮的火龙,并向我越靠越近,我又吟唱了刚才的咒语,双脚发力,踏上那条由岩浆构成的火龙,而当我忍着脚底传来的热度,踏上第二步的时候,魔法再次发动,整条火龙再次冷却成了巨大的岩柱,我心里喊了一声好,随后再次发动我已经烂熟于心的『绝对制造』,将岩柱转变成了延伸到那怪物命门的滑梯,又将自己脸上的岩石盔甲转变成了轮滑鞋,在重力,光滑曲面和滚轮的三重作用之下,我以极快的速度奔赴那怪物的命门,然后使出全身的劲儿,举起了斧子——如我所料,最开始使用的那个魔法,已经开始发动了。 “那么,你这■■玩意儿,快给本大爷……消失吧!!!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怒吼声,斧刃的碰撞声与红色的光辉合奏起了一曲激昂无比的乐曲,但那红色的光辉,逐渐淹没了我的怒吼声,淹没了斧刃的碰撞声,淹没了我的身影,淹没了这怪物的躯体,也淹没了整片森林。 然后…… 我耳边听到的,惟余一阵阵尖啸与爆炸的声音。 我两眼一抹黑,脑袋发懵,失去了意识。 而在这段时间里,在我失去了意识的时间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声音。 这些声音全都是在我们深入森林腹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么,从哪儿讲起好呢? …… ——以下为汉克诺夫的讲述—— 森林的腹地距离那座颤颤巍巍的木桥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或许是因为那辆我所改装的车吧,我们前行的步伐并未减慢一分一毫,甚至因为急于解决这些事情,我们还越走越快,毕竟谁不希望快点把这些烂摊子解决完赶快回去啊! 一路上,我背着的东西并不沉重,但是比起其他兽,我却一点也走不快。 这到底是为啥呢? 我思考着,但脑子似乎又回到了平常的水平,再怎么思考也是一团乱麻,啥也不清楚——索性,我还是别动脑了,动脑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种事儿只能交给娄鸣他们,我嘛,负责卖力气就完事儿了。 话虽如此,但我却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我问身边的那个狮子保镖,看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知为啥突然就走不动道,而他摇了摇头,说根本没有。 我挠着脑袋,突然开始烦躁了起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脑子里的神经搭好线了,突然想到了之前娄鸣,还有哈库鲁斯王子给我解释的我昨天用的那个『禁忌魔法』『离断之刃』的事情。 『离断之刃』的效果是分开一切事物,但是需要使用者付出所有的生命才能发动,不算那把有点神秘的斧子用的,我昨天的确是连续发动了好几回,但每次发动也没出现啥身体不适啊,应声倒地啊之类的情况。 不会……不会这个作为发动『离断之刃』的代价——令使用者没命其实是有点啥延迟的吧? 想到这里,我如坠冰窟,那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中的不好受啊,一时之间我都觉得自己的眼泪要和■■一齐从眼里,■■里,■■里喷出来了。 [别那么想……] [你不会死的……哥哥。] 突然,我听到了某个兽的说话声,这声音老么熟悉了,但仔细一听,这应该不是什么兽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 因为,我知道这到底是谁在说话——那把神秘的斧头!只有他才会喊我哥哥,虽然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 [你当然是我的哥哥啊。] 下一秒,那个斧头又说话了,这次说话的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让我十分不快,并在这同时,我也反应过来,这斧子大概能看穿我的想法,通过那个叫什么……心电感应的方式与我进行交流。 “放屁吧,我是我爹我妈生的,哪有你这么个斧头弟弟?!” 于是,我默默想着这段话,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和这家伙交流——毕竟我要是大喊大叫的,那肯定得让别的兽把我当成神经病,这也太不酷了! [你确定吗?咱们不是只有爸爸吗?] “你才没■!你全家都■■的没■!” 这句话好悬给我气得直接大嚷开骂,■的,个小铁疙瘩还挺会阴阳怪气儿,■■的反了你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这也是事实啊……算了,哥哥你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能信你才怪,还是那句话,你是把斧头,我是个熊兽人,咱俩物种都不一样,更何况你连物种都■■的算不上。” [好吧……既然你一点都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总之,我也是那句话,你不会死,因为你和我一样,压根没有寿命这个概念……另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走得很慢呢?] “啥叫没有寿命这个概念?哎呀,算了,跟你弯弯绕我都觉得自己脑门子疼!不过你说得对,我的确走得有点慢……这咋回事啊?你知道不?”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自己的头顶,你的头顶现在压着东西。] “头顶?” 我听他这么说,于是向头顶看去,但是头顶是一片蓝天,啥也没有。 “不是,啥也没有啊……你别■■的唬我行不?” [啧……哥哥你太不开窍了,连『透射视觉』你都不用一下的吗?还是我帮你吧。] 斧子说罢,自己从我的背包里飞了出来,旋即一阵红光从中射出,并停留在了我的头顶。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钉子一样的东西从空中缓缓落下,并插在了我的脚边。 除我之外,众兽都被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惊到了,那个瘦得跟骨头架子一样的叫茜希菈的娘们儿突然大喊道:“怎么这里还有『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啊?!” “『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那是什么?”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娄鸣也问了起来,看来他也不知道这是个啥,还得让那个娘们儿解释。 “是一种比较冷门的『炼金器』,可以和配套的『拘影锤』(suppress shadow hammer)一块使用,能够缓缓定住一个兽的影子,从而让他无法行动。” “简而言之就是法器的一种吧?” 面对茜希菈的解释,娄鸣猜测道。 “是『炼金器』,不是法器!” 茜希菈反驳道,娄鸣撇撇嘴,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明显了,我都能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坚持的呢?不管『炼金器』也好,法器也好,不都一样嘛! [不,哥哥……法器和『炼金器』确实是不一样的,因为法器属于一种施法的媒介,属于预先在普通的道具上进行魔法或者魔力的附加,增大它魔力的负荷量,以便使用更多或者指定的魔法,而『炼金器』不一样,本身就是以『炼金之术』复制其他魔法的产物,某种意义上算是魔法的本身,只不过是以道具的形态出现。] 还没等茜希菈说话,那把斧子就先给我解释了一通,他说的还算是能让我明白,我也大概理解了法器和『炼金器』之间的区别,但是想一想,从作用上来说不也是一样的嘛! [是啊,虽然是不同的东西,但作用的确一样呢哥哥……] “嘿嘿。” 那把斧子似乎是又一次知道了我的心中所想,我咧嘴一笑,这个时候居然又不犟嘴服软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不管是『炼金器』也好,还是法器也好,其实这俩都一样的吧?” 我继续用想法与斧子进行交流。 [嗯……] 他应声道,不过我却来了兴致,接着问他道。 “你既然这么清楚这两种东西的区别,那我可要问问你,你……属于法器还是『炼金器』啊?啊?” [都不是。] 斧子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虽然我看上去是斧子,但我本质上不是斧子。] “啊?” [我和哥哥一样哦,不过现在对哥哥你说那么多有些不太合适,哥哥你以后就能明白‘我们’到底是什么了,另外,小心身后。] “身后?” 听斧子这么说,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但是却听它说小心身后,那肯定是要坏事啊! 我没敢回头,而是把魔力传输到脚底板上,再传导至鞋底子上,最后猛地一跺脚,发动了『绝对制造』,把我脚下的泥土变作一堵墙。 旋即,铿锵的金属碰撞声从墙那里传来,而除此之外,还有谁的叫骂声。 一边在就『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讨论起来的众兽也被我这边的动静吸引,我也自然挪到一旁看看墙后面放暗箭的到底是哪个■■■■。 只见一个眯眯眼,身穿蓝色小褂和粗麻布长裤,其他啥也没穿的熊猫兽人正在使出吃奶的劲儿拔着一把嵌进墙里的刀,我看他这副样子着实可乐,于是玩心大起,悄悄摸摸地走到他身后,并示意其他兽暂时不要出声,以免惊扰了他。 “哥们儿,你搁这儿干啥呢?” “干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在……拔这把……刀啊,■■的,这臭小子还挺灵敏,居然在我靳克大人行动之前搞出了这堵该死的墙壁出来!■■的,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他!” 笑死了,我自己个儿平常都觉得自己个儿的脑子不灵光,这家伙的脑仁儿怕不是比我都要傻啊——他甚至都没有发现我绕到了他身后,还和他说了话,更搞笑的是他不仅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反而还跟我搭起话来,真是笑死个熊了。 “呦,这么费劲呢?” “那……当然……了……” 他脸红脖子粗地拼命拔着那把刀,但无论怎么拔,那把嵌在墙里的刀就是拔不下来。 这可不是我动了什么手脚,而是因为他们熊猫兽人力气本就不如其他的熊兽人大,我们能干的动的一些重体力活,换了他们来,是说啥都干不动的。 “那你拔着这么费劲儿……吃饭了吗?” “没呐!这和吃不吃饭没有关系!” “哦,那吃我一拳好吗?” 我和他开起了一个金都国语的文字玩笑,他听不懂,转过头来问我。 “啊?你说啥呢?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呃呜呜呜呜呜——” 而我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一拳给他打飞,随后娄鸣接棒发动『雷王律令』给他电了个外焦里嫩,最后,路杰发动了『向荣术』,这才把他牢牢地控制了起来。 只是,奇怪的是,被路杰『向荣术』催生的植物,在和『雷王律令』残留的电火花碰上之后,居然发出了一声声不该有的响声,然后那植物也就便缺了一块——难不成是娄鸣没控制好魔法吗? 算了,不管这些事了,这个叫什么靳克的家伙敢偷袭我,那肯定就是不安好心,等下我可得好好拷打拷打他! 本章,完。 第434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然而拷打并没有得出我们想要的任何情报,这家伙的嘴严实的很,怎么折磨他他都不肯说半句话。 “他啥也不说啊……这可咋办?” 我问一同拷打他的娄鸣,娄鸣耸耸肩,说道。 “那就没办法咯,他不说又能怎样……” “我说,你们两个闹够了吧。” 有力的大手按在了我们两个的肩膀头上,随后,哈库鲁斯王子无奈至极的脸从我们两个的头之间冒出,吓了我们俩一跳。 “既然这个叫靳克的家伙什么都不说,那就别逼他了,茜希菈小姐会不开心的……不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 话音刚落,我和娄鸣不约而同地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尽管这有杀头的风险。 “王子殿下,恕我直言,讨雌兽欢心的话,还是等出了森林再说吧,咱们现在主要还是要解决森林深处的珀列维特。您看,虽然现在茜希菈小姐决定和咱们一起去讨伐那家伙,可别的『炼金术士』不那么想啊!要不然也不会来偷袭汉克诺夫!” 娄鸣说着,这个时候,我的脑袋突然又灵光了起来,接着娄鸣的话说道。 “对啊!娄鸣这话一点也没错,更何况,那只珀列维特归根结底也是他们这些『炼金术士』搞出来的东西,他们对它最知根知底,所以咱们可不兴就这么放过他们,无论咋样,也都得用他们的嘴里翘出来点啥才行。” “可是你们这又挠痒痒又坐电椅又抽鞭子又臭袜子绑鼻子的,最后都问出来什么了吗?” “没……” “暂且没有……” 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我和娄鸣表达的意思却分毫不差。 “所以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好吗?赶快把他绑在树上之后赶路吧,这都下午五点了啊,一旦天黑起来可难说那家伙会不会行动。” 听哈库鲁斯王子这么说,娄鸣看起来……呃,怎么说来着,那个叫什么从梦里突然醒过来的……啧,算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娄鸣也反应过来我和他在这件事情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因此也只好让路杰把这个家伙捆在树上,有些遗憾地继续赶路。 其他的兽对我们两个这近乎“玩起来”的行为有些不满——路杰除外,他可是和娄鸣好的要命,哪儿还有什么不满? 时候不早了,天色已经变得焦黄,我们只能停下来安营扎寨,暂且修整,等明天再赶路了——如果半夜里没出什么事的话。 然而,越不想遭遇什么,他■■的偏偏就来什么,我们都想不到,这个夜晚,我们都要面对怎样的局面。 …… ——回到现实之中—— 汉克诺夫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那庞然巨怪也已经被他狙杀,它的肉体逐渐崩溃,变回了一个又一个兽——路杰,肖恩,哈库鲁斯,诸葛明,布拉凯特,赛吉,安娜,阿格蕾亚,李德,司瓒,瓦尔瓦拉,亚历山大…… 只是,唯独看不到两个兽的身影。 其中之一,是娄鸣。 而另外一个,是茜希菈。 不,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能叫她茜希菈。 而应该称呼她为,拉克西丝chesis)……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呔!尔等鼠辈,速速报上名来!” 虽然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但是我还是拿出了不输给任何兽的气势喝止那个古怪的雌兽——茜希菈的所作所为。 “啧,真没想到你还能从『无尽尺』(endless rulers)的另一头回来啊,还是小看你了。” 那家伙一改之前的熊式古语,用非常标准的金都国语跟我交谈起来,干瘦秀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邪魅的冷笑。 “不好意思,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被别的兽小看,但小看我的兽,一定会倒霉。茜希菈小姐,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干瘦了,因为你那副样子,其实是一副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兽皮,是你用来伪装自己真实面目的伪装对吧?哦,当然,作为伪装的,不只是那副模样,还有茜希菈这个名字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听我这么一说,嫣然一笑,随后说道。 “果然,猫科兽人的智力就是要比熊兽人更高啊,不错,你说的完全正确,我的名字并不是茜希菈(chess),这副样子,也只是一副用了不知多少年,现在已经快氧化到不能用的皮囊罢了。” “你到底是谁?” 我眉头皱起,质问她的身份,她脸色毫无改变,随后对我说道。 “呵呵呵,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我这副样子很可怕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熊皮哦。” “少拿那种东西唬我了,我连戴着兔皮面具的家伙都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还会怕你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耸耸肩,下一秒,这个疯婆子爆发出了尖锐的笑声,那声音非常刺耳,甚至有些失真。 “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家伙呢,每次,只要我让别的兽知道这身皮是从别的兽身上生扒活剥下来的,他们都会吓得不行,你还是头一次一点都不怕我的兽呢,啊哈哈哈,太有趣了。” 她还在那里疯笑,我冷哼一声,本打算用『雷王律令』威胁她一下,可没想到,下一秒,她的眼窝深陷,嘴巴向内凹陷,随后四肢变得干瘪,眼见着那副皮囊持续紧缩,最后变成了散发着腥臭的粉末,茜希菈的真身,也就显现在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面容靓丽的兔子兽人少女,她的耳边还有一个类似于『神裔印记』的东西。 为什么说是类似于『神裔印记』的东西,而非真正的『神裔印记』?因为那东西在与我的『神裔印记』有所共鸣的同时,我却辨认不出那到底是哪一位神明的『神裔印记』,艾尼莫斯的72位神明的『神裔印记』,我从小就跟着我爷爷辨识过很多次,按说只要看见,就能认出来的,而再进一步,利用『神裔印记』之间的共鸣,我也就能知道身边或者面前的哪个兽是『神裔』,哪个兽不是。 可是……那家伙耳朵上的那个图案,我翻遍脑子里的所有知识储备,都认不出来那到底是哪一位神的『神裔印记』,而若说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纹身,不是『神裔印记』的话,那它怎会与我的『神裔印记』产生共鸣呢? “你真的很有趣,所以……我决定冒险告诉你我的名字……听好了,我的名字是,拉克西丝chesis)。” “拉克西丝?” 这个名字很奇怪,相当相当的奇怪,而且又很耳熟…… 我思考了三四秒钟,想了起来,这好像是『人类』那边某一早期文明里的“命运女神三姐妹”中,负责分配命运之线的那位女神的名字! 在“命运女神三姐妹”的神话中,这三位女神分别名为阿特洛波斯,拉克西丝和克罗托,其中长姐阿特洛波斯负责纺织命运之线,二姐拉克西丝负责分配命运之线,而三妹克罗托负责剪断命运之线,她们被那些『人类』描述为绝对公平的存在,即便是那一文明所敬重的神王宙斯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来向她们谋求任何偏私。 “你怎么会起『人类』那里的名字?” 我问拉克西丝,她只是眯起眼睛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你……” “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 “你们很幸运,因为我的先祖曾经留下一条遗训……无论如何,都要我们这些后代干掉你们这些『神裔』。” “什么?” 干掉『神裔』?这是她的先祖留下的遗训? 我有些费解,但拉克西丝微微一笑,说道。 “是啊,不过我比较随性,遗训什么的,对我来讲当成耳旁风也未尝不可咯……” 她耸了耸肩,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随后睁开双眼,笑容收敛,用冰冷阴毒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道。 “对我来讲,只要遇到有趣的,能满足我猎奇心的家伙,我就可以放了他和他的同伴一马,所以嘛,你们真的很幸运呢,娄鸣……”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汉克诺夫,说道。 “给你一个忠告吧,这个家伙……呃,索性就叫他汉克诺夫吧,因为他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脑子进水的家伙给他起那么长的名字……咳咳,言归正传,这家伙对你们来讲是不安定因素,如果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的话,就和他说声再见,赶快去别的国家,离他远一点吧!因为我能看到,因为他的缘故,一场腥风血雨,又要在这个国家上演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不安定因素。” “你知道吗?” 一听我这么说,拉克西丝便皱起了眉。 “是啊,这家伙……恐怕连‘兽人’都算不上吧……因为正常的兽人,可是用不了被兽为更名为『绝对制造』的『完美炼金之术』,更别说连续使用『禁忌魔法』了……除非,这个兽根本就不存在『寿命』的概念。” “哎呀,你居然发现了?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这次,拉克西丝的脸上染上了惊讶的色彩,但很快,困惑的色彩就取代了惊讶,这刹那间的转变宛若谁按动了棱镜,令其散射出不同的光彩。 面对困惑的她,我一声不吭,掏出了那本从尤金家里翻出来的笔记本。 “原来是通过那个啊……” 在看到笔记本的刹那,她的表情又变了,这次由困惑转变成了失望。 “是啊,所以我也很想问问一些知情者呢……关于汉克诺夫的身世,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沦为这个样子……” “沦为?你的措辞也太毒舌了吧……他能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升华吗?” 她反问,而我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说法。 “虽然他看上去很正常,和别的兽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始终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兽人,所……” “不是真正的兽人又如何!?” 我的话被她打断。 “和正常兽一模一样,那不就完事了吗?是不是真的兽人,又有谁在意呢?” 她背对着我,蹲下来,抚摸着汉克诺夫的脑袋,我本来想过去阻止她,以防有什么猫腻,但只走了一步,就停下脚来,因为,她抚摸汉克诺夫脑袋的画面,实在是太像是一个母亲在爱抚她的儿子了,让我不忍破坏这幅图景。 一个古怪的念头涌进我的心海——该不会,她真的是汉克诺夫的母亲吧?! “怎么?不来阻止我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内心之中的那份犹豫,拉克西丝转过头来,冲我狡黠一笑。 “你……” “这副样子,像不像一个母亲在爱抚她的儿子?很像对吧?很像就对了。” 下一秒,她伸出手来,旋即将已经破碎成齑粉的那张皮重新拼合了起来 “我并不是他的母亲,但这张皮是他母亲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便说还摆弄着那张熊皮——结合她刚刚的话,这让我有些义愤填膺! “所以……是你杀了他的母亲?!从他母亲身上……” “那是唬你的,我的确不是个好兽,但我也不至于那么残暴……这是她母亲死后,我趁尸体腐烂之前取下来的,只是我完全没想到,这位母亲的执念裹挟了她的意识,留在了她的皮毛之中,而这份执念和意识如此强大,以至于在十多年里不断地影响我的一言一行……好在,那家伙的意识在见到自己的儿子安全长大的刹那就离开了,里面只剩下一个亡故母亲浓厚的爱意执念,而我,也已经不需要它了,索性……” 说罢,她发动了『炼金之术』,汉克诺夫母亲的皮毛化作了一件外套,盖在了汉克诺夫的身上。 “……让他们母子团聚吧,切,我居然有一天会做这种肉麻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啊……” 她说罢,便要离开,我本想从她嘴里问出更多情报出来,但不知怎的,身体动不了了。 我■?!这是『别想动弹咒』的阵法?!她什么时候画出来的——察觉到异常,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作为陷阱的『别想动弹咒』阵法之上。 “这个阵法十分钟后就会失效,而这段时间也足够让我摆脱你了,还是那句话,你很幸运,遇到的是随性的我,如果……你遇到的是其他兽,那恐怕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被所有兽遗忘了,呵呵呵……” 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而我却只能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也不能动——除了眼睛。 汉克诺夫那边还是昏睡不醒——看样子应该是用了很多魔法吧? 算了,还是安心等施加在我身上的『别想动弹咒』失效之后再去管别的兽吧。 本章,完。 第435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昏黄的天色逐渐产生了变化,取而代之的是蓝紫色的暮光,而在昏黄色与蓝紫色之间的交错之处,产生了一抹清淡又混沌的绿色。 我和娄鸣在周围收集一些可以用的食材,尽管我们自己的口粮还完全够用,但是随着兽口的不断增多而逐渐变得紧缺了。 司瓒那一伙儿的兽都是自带食物,所以我们只备好了自己的口粮,在兽口不断增加的情况下,紧缺是一种必然的事情。 “说起来,你要咋处理那只珀列维特啊?” 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像是被谁用弓箭射进我的内心一样,我摘下那一簇和漏斗一样的美味凯丽菇,边问娄鸣,边把其中一朵放进嘴里。 美味凯丽菇作为艾赛克莱特的特产蘑菇,味道一如它的名字一样,非常非常的好吃,即便是生吃,也会有一种淡淡的水果糖的味儿,做熟了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这种蘑菇倒是不能做的太熟——稍微汆烫一下或者在饭菜主体完成之后再放进去就行,因为这种美味凯丽菇和别的蘑菇一点都不一样,别的蘑菇是不做熟的情况下可能会有毒,这种蘑菇反而是做的太熟才会有毒。 不过据我的养父说,这种做太熟反而会有毒的特性在所有种类的凯丽菇里几乎都有,花斑凯丽菇和螺旋凯丽菇除外,因为花斑凯丽菇不管熟了还是没熟都有毒,螺旋凯丽菇跟个木头一样嚼都嚼不动,除了磨成粉之后用来做魔药之外,几乎毫无用处,更甭提会不会有谁去吃它了。 “你怎么会有心情问这个?” 娄鸣微笑道。 “为啥我不能有心情问这个?你听听你这话说的……听着就让熊来气。” 这话问得我有点不开心,我咽下嘴里的美味凯丽菇,一股股果香和甜丝丝的味道从喉咙一路跑到了舌头,即便嘴里美滋滋儿的,娄鸣的这番话也让我没啥开心的意思。 “你当然可以问,不过现在最好别问……嘘。” 他放下了手里装食材的篮子,然后对我比划了一个静音儿的手势。 “又咋……” 我本想问他,但差点忘了他那个手势的意思,所以已经跑到嘴边的话就没从嘴里冒出来。 “都说……隔墙有耳,但没想到这变化诡谲的森林里没有墙,耳朵却挺多的啊。” “你的感觉,敏锐得不像话。”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传来,刹那间,一张张符纸从树上,地上,水里,草丛里,泥沼之中冒出,在不到两三秒的时间里,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嘴唇子,停在了我俩的面前,而更诡异的是,那个嘴唇子没有牙,没有舌头,没有喉咙,更没有声带,但是却在一张一合之间发出了一个雄兽的声音。 “切,『千里传音符』这东西我用了不知多少次,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性我都一清二楚,你在这里布下了大量的『千里传音符』,我不发现它们才有问题……我倒是想知道,你又是何者?为何要用『千里传音符』来监听我们?” “对啊!你到底是谁?!快点报上名来!” 我也顺着娄鸣的话质问那个嘴唇,而它却只是勾起了一丝不屑的弧度,冷笑着,不发一言。 “你■■笑啥?!我告诉你,我们兽手可多的是!光凭你一个可应付不来!还笑!再笑就让你……唔——” 我索性把刚才的烦躁发泄在这家伙身上,可当我正想冲上前去给他点厉害瞧瞧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动不了了。 “汉克诺夫?” 娄鸣先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随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脚下便出现了一条看起来和卷尺一样的东西,旋即,那东西发出光来,和娄鸣一起消失不见。 “你?!” “是不是觉得双腿发麻,一动也不能动?” 嘴唇戏谑地问我道,我急得咬牙切齿,想要直接伸出手来发动『绝对制造』脱困,但却没想到手也动不了了。 “还记得『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吗?” “当然记得,你想说我动不了是拜那玩意儿所赐?不好意思,那东西早■■■从我影子里拔出来了,根本不可能生效!” “不可能生效?你还是太嫩了,我的『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可并非凡品,在它被拔出来的瞬间,就会进行『二次炼成』,在影子里生成细微到不用特殊手段就无法检测出来的『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这些小型『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有着增殖的特性,会在你的影子里不断增殖,在积累到一定量时,就会骤然生效,让你的全身都动不了,我料到毛毛躁躁的你一定会发现并拔出它,所以才出此计策,而为了让你们这伙杀上几千遍都不可饶恕的闯入者们放松警惕,我还特意让靳克那个烂泥扶不上墙但偏偏嘴严实得不行的蠢货去佯装偷袭你,让你们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从而忽略我的存在……至于你的朋友,你旁边的那个小子被『无尽尺』(endless rulers)所困,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而其他兽嘛,呵呵呵呵……” “其他兽,其他兽怎么样了?!” 我质问道,同时心想:“他刚刚提到了『二次炼成』,想必也是个『炼金术士』吧!” 真是的,怎么偏偏身体动不了的时候脑子就转那么快呢?! 麻痹之感从身体的各处传来,现在的我除了头之外的地方,几乎全都动不了,我再怎么心急,也都毫无办法。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他们和那些亲爱的珀列维特们鏖战着呢,尽管杀了你们才符合我们的条例,但是考虑到哈库鲁斯殿下在,所以我只能破例不杀他们……只是,我若就这么放过你们一伙,实在是可惜了,呵呵呵呵。” “你想干什么?!” “你们闯进我们的试验场的目的,我大致也了解到了……” “既然你了解到我们的目的,为啥还要对我们下此毒手?!啊?!我们■■的可是来解决森林里那只珀列维特,给你们这群『炼金术士』搞出来的破事擦屁股来了啊!” 我打断他的话,使出所剩无几的力气吼道。 “擦屁股?” 那嘴唇犹豫了一下,随后嘴角向下。 “你们确定,你们是来为我善后,而不是来添堵的吗?” “啥?嗷!你们■■■惹出那么大的乱子,为了这件破事能平息下来,花了那么多兽力物力去处理帕尔森林周边地区的兽不断变成珀列维特的■■事情,我们■■■费大力受大累地前往森林腹地,去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你反而说我们是给你添堵?!你这■■的什么■■逻辑?!” “搞笑,我可没说过花资源去处理帕尔森林周边地区的事情是为了‘平息此事’。” 他的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我放下了脸上的凶悍伪装,转而一脸茫然,又吃惊地问道。 “啊?那你是咋想的?!” “你既然如此感兴趣,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毕竟我也是知道,好奇却不得解答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你听好了,那些被派去处理此事的『炼金术士』们,只是我实验的一环罢了。” “实验的一环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是纯粹的牺牲品,是这场实验必须的代价。” “牺牲品?” “不错,在我还是个普通的『炼金学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关于森林深处的那只珀列维特,也就是瑞达杜斯基的一切真相,包括它获得的『神谕』,所以,在我,李德?迪奥克塞德斯基接管这里的研究所,成为所长的时候,就在准备着一次伟大的实验——那就是将这里的一切生灵炼成为珀列维特,最后挑选出相对优质的个体,与用瑞达杜斯基炼成的那只珀列维特进行『二次炼成』,像这样以大量同种 事物作为材料的『炼金之术』,所获得的产物将会无比纯净,这样一来,我们『皇家炼金学会』想要炼成『完美炼金生物』,并从它那里获得无需任何代价的『完美炼金之术』的终极目标就能达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如此说道,说完还狂笑个没完没了,而我却只觉得…… 这个叫李德的嘴唇,到底是魔怔了,还是纯■■啊? 哦,牺牲那么多性命,就为了从什么『完美炼金生物』身上学到『完美炼金之术』,那值当的吗?! 这家伙到底是想啥呢,是■■你们现在用的『炼金之术』不好用吗?我看你们个个用得都挺开心的啊。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了?” 我颇为无奈地看着狂笑不止的嘴唇李德,然而他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说的话。 [哥哥,他真的好傻。] 这个时候,那把斧子又说话了,语气之间尽显无奈,和我现在的心态一模一样。 “那确实,拿一大堆兽命换一个魔法……这个■的逆天行为,哪怕现在法律乱七八糟,‘他必须得吃好几颗枪子’也得成为那些喜欢装■的■■法官的共识。” 于是,我便用自己的心声与之交流。 [呃,不是,哥哥,你显然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啊……唉,罢了,哥哥,你稍微给我传输点魔力,我给你一次性去除那些『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 “你这次可得给我弄好了,别又■■像现在这样整出什么岔子来!” [拜托……哥哥,我可不是有意出岔子的,谁知道这家伙的『拘影钉』(suppress shadow thorn)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甭废话了,我这一动不能动的快难受死了!” 说的同时,我已经尽力把自己的魔力传输至后背,并把背包当媒介,将魔力传导至斧子里。 [谢谢,那么,可以上了!我说,可以上了!] “诶诶诶,你是帮我破解魔法,不是■■■弑父!还有,你一个斧子是怎么看过『人类』那边拍的《蒙面■人dr■ve》的啊……我说你啊……” 我还没吐槽完呢,身体就已经能动了,那把斧子也从包里飞到了我面前。 “什么?!” 名为李德的嘴唇这个时候觉察出了不对,然而我已经抄起斧子,向它砍去了。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别想动弹咒』的效果解除,我也不想再去追那个拉克西丝了——这件事情疑点很多,但理性告诉我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那被称之为林怪,由瑞达杜斯基转化而来的珀列维特也从那一团因『炼金之术』崩溃而形成漩涡之中喷涌而出。 “看来接下来,我的对手是你啊,艾赛克莱特的大英雄,瑞达杜斯基。” 他长嚎一声,好巧不巧的,这声长号与黎明叠加在了一起,看起来好像是它唤醒了今日份的黎明破晓。 而背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我,也已经做好了对付他的准备。 昨天下午,还在车上的时候,我和安娜婆婆就探讨了如何解救他的办法,并制订了两套方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由安娜婆婆作为主导,来对付这家伙,而倘若有什么闪失,那就该我上了。 我默念着『链接之风』的咒语,随后橙色的法阵出现,阵阵微风飞向那只珀列维特,我趁机捏碎一颗『百语通丸』,令其分散于微风之中,并借由那家伙的一呼一吸,令其进入它的体内。 “瑞达杜斯基,我知道你经历的痛苦。”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 珀列维特的吼叫声瞬间变成了铿锵有力的男子之声。 “你承接过『神谕』的吧?黄之神的『神裔』和赤之神的『神裔』会来到这里,然后将你解救。” “是又如何?我所敬爱的神明,祂……祂骗了我啊,直到现在,都只有赤之神『神裔』,而没有黄之神的『神裔』进来过。” “我就是啊。” 说着,我脱下了上衣,展示我胳膊内测,靠近腋下部位的『神裔印记』。 “哦?” “地上躺着的这家伙,是赤之神的『神裔』,你看。” 我说着,扒开汉克诺夫的上衣,将他胸口下方的『神裔印记』也展示给它看。 它沉默着,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所以,你们是来救我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喜出望外。 “正是如此,好了,既然知道,还请你配合,千万别动。” “好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从昏迷过去,但基本无大碍的安娜婆婆手中拿起她的『红蔷薇权杖』(rosa—rossa wand)——作为『花园会』的至宝,这东西上的魔力相当充盈,在拿起他的时候,我甚至有种莫名的心悸和震撼,旋即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不过不打紧,我并不需要握太久——想着,我用魔力移动那些发动这个魔法必要的法器,并将其绕着瑞达杜斯基周身一圈摆放成十八角星的样子,然后,又将几个砖头和一个小香炉搭成简易祭坛,将一捧大麦,一捧绿豆,一捧干燥玉米分别放进香炉之中,盖上一扎干燥矢车菊,两扎干燥鼠尾草,以及一小块兽工麝香,接着又将昨天摘的几朵美味凯丽菇洒在上面,最后用『雷王律令』生火,将香炉里的这一大堆东西引燃,并念动咒语。 很快,随着咒语的逐句吟唱,焦糊的气味转变为奇异的香味,地上的法器们发出光亮,法阵也从地面上缓缓出现,并散发出微光,包裹住了珀列维特形态的瑞达杜斯基。 这个魔法的名字,叫做『神之垂怜』。 其效果为令陷入苦痛中的兽得到解脱——这种解脱因神明的意愿和被施术者的意向而决定,有可能是一如字面上的意思,能够脱离困境,同时,也有可能是…… 死亡,达到意识,灵魂和肉体的分离,最后意识去往与其他兽死后的意识所待的,完全不同的意识世界,得到某种意义上的“离苦得乐”。 我心慌慌的,凝望着面前逐渐变小,消弭了的珀列维特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因为他最后是死还是活,我也不清楚。 直到…… 那个身形彻底消弭,什么都不剩了之后。 我才颇为无力跪倒在地上。 看来神明与我,与路杰,与安娜婆婆和阿格蕾亚的想法都截然相反啊——祂们并不打算让瑞达杜斯基赎罪再死。 刹那间的动摇,让我忽略了有谁悄悄来到了我的背后——直到我的腋下怕痒处被猛戳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个家伙是…… “哎呀,真不巧,在被你解救之前,我真的对那些无辜的兽动了不良的居心,所以只能给赤之神打工当『圣护』了哦。” 瑞达杜斯基?! 只是他好像没穿衣服。 不过,他刚刚说给赤之神当『圣护』,这就证明……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神明信物』,还是『起源矿石』中的其一吗?!” 我喜出望外道,其动机不仅是因为『起源矿石』!也是因为自己居然遇到了千百年前的古代魔法师!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际遇! “那当然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被那群反过来咬我的家伙们变成珀列维特?我直说了吧,那群家伙最开始就是看上了我通过种种试炼拿到的『起源矿石』,我不给,他们才把我搞成那副鬼样子,还凌虐我那么多年的。” “这么说来……那块『起源矿石』该不会是……你的朋友锡兵……也就是你所炼成的『炼金生物』佩伦?!” “哎呀呀,你这小胖子脑筋转挺快啊,没看上去的那么呆呢,真讨兽喜欢。” 他微微一笑,开玩笑般地揉搓起了我的脸蛋。 本章,完。 第436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没用——意识到这个嘴唇并非李德本兽,攻击它等于白瞎的我立刻掉头向着我们一路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很想先找到娄鸣,和他汇合后再一起回去,但现在他兽都跟着那个什么尺消失不见了,事态又紧迫,我还哪有时间管他啊。 我几乎是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暮色已至,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阴暗起来,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的暮色,反倒是让这座森林显得越发的阴森恐怖起来,以至于我用觉着自己好像在害怕啥似的。 但是啊,有时候,兽就不该在脑袋瓜子里想不好的事儿,因为往往越是这么想,就这种不好的事儿就越是容易发生。 一路狂奔的我,就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看到了三个身影。 三个我很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有着几乎不属于他种族的高大而粗犷的身材,身着邋遢的衣装,脑袋留着一大堆像个土老冒的脏辫,是司瓒。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老态龙钟,身材胖大,衣着打扮显露出市井气和烟火气,但又不失体面,是瓦尔瓦拉的外公,亚历山大。 而最后一个…… “瓦尔瓦拉……你们,你们怎么了?” 看到他们三个直挺挺地拦在我面前,尤其是瓦尔瓦拉和她的外公拦在我面前,我的心就像是被锥子刺了一样疼。 为啥啊…… 为啥你们要,拦着我呢? “快………………跑………………” 听到我的疑问,瓦尔瓦拉表情痛苦到扭曲,肢体僵硬,像是在反抗着什么,最后,只是含着泪,在嘴里挤出这两个字。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司瓒就已经冲了过来,举起双手在我面前甩出一道白影,随后,我躲闪不及,摔倒在地上,饶是这样脸上还是被这小子蒯下三道■去。 见了■,我也就顾不得现在心里有多疼了,下一秒就和这家伙撕打起来,可谁能想到,亚历山大和瓦尔瓦拉也扑了过来,他们三个,此时此刻竟然将我当仇敌一样地围殴起来,混乱之中,我的鼻子,耳朵,还有四肢,脸颊,左眼都受了点伤,耳朵上的那个伤口甚至还在哗哗呲■,一刻不停。 而碍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根本就动不得瓦尔瓦拉和她外公亚历山大,所以只好先对付司瓒,可这家伙一身粗肉,力气出奇的大,加之他又是猫兽人,肢体灵活得要命,若是拼肉搏,一时半会儿也不是我这种壮中带点囊膪的兽能比得上的。 这下该怎么办——想着,瓦尔瓦拉的外公一脚踹在我的肋条上,疼得我只吸凉气,但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还有魔法可以用。 “他■■的!都给我住手!” 我怒吼一声,同时在心中默念咒语,旋即,『绝对制造』发动,周围的枯枝败叶连同还在树上的树叶,树枝,以及沙石泥土汇聚,并瞬间改变了材质,变成一个金属牢笼,将他们三个困在其中。 正当我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那金属牢笼上突然多出了银灰色的法阵,旋即编制牢笼的金属条就跟活了一样,化作两条金属鞭朝我双眼攻来。 只能说,当时的情况,那叫一个险——我已经躲闪不及,眼见着这对招子就要被戳瞎了,一个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将我推开之后,挡住了金属鞭的伤害。 “路杰?你……不,你是……” “啧……又见面了。” 形似路杰,但根本就不是路杰的那个家伙,塔图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先是疼得啧了一声,转而给了我一个让我莫名心跳加速的微笑,随后,一个前翻身,从铁鞭之中抽出后背,在半空之中,将一把钥匙插进了自己的那条什么显现腰带上。 随后,金属片从他的腰带里飞了出来,并逐步安装在他的身上,形成了那一套看起来很像是电影里演的未来兽穿梭时空时要穿的防护服一样的装甲。 “这里有我处理便好。” 似乎是那套装甲的原因,他的声音变得扭曲而失真,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我居然向他问他们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害他们变成这样的。 原本,我以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对我感到无语呢,谁■■■知道啊,他居然真的清楚让他们仨变成这样的家伙是谁。 “他们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拜一个奇怪的魔法师组织,『星宫结社』所赐,唉,说来话长了,总之,你就放心把他们交给我处理就好,我不会对他们太粗暴的。” “……” 虽然不知道他头盔之下是个啥表情,但我越寻思他这话,就越觉得他好像是在微笑——就像是我真的看见似的。 我挠挠头,道了声谢,进而飞速赶往我们的营地。 然而,等我到了那里,大概也是为时已晚了吧,一切都空了,除了纷乱的,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狼藉无比的景致,我啥也没看见。 没有哈库鲁斯王子,没有安娜老太婆,没有路杰,更没有其他的兽。 只是一片空寂,一片狼藉,一片杂乱,一片寂静,他们仿佛在无声控诉着刚才的恐怖场景——我看到了,那地面上殷红之色不少,与焦黑的颜色融为一体,一块舞出一曲悲哀的表演,而这正就是那恐怖场景的最佳证明!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一切并未结束,即便是将瑞达杜斯基变回原本的样子,事情也还没有结束。 因为『神明信物』还在森林之中游荡着,我真是没想到啊,原来瑞达杜斯基被炼成为珀列维特不仅仅是单纯的被那些『皇家炼金学会』的家伙们为了自己理想中的实验而当成牺牲品,而是还有一层“君子无过,怀璧其罪”的原因在。 好在,他从头到脚都没把那块『起源矿石』的下落向任何兽说出来,而是长此以往地保守着这个秘密,直至被我解救出来。 “那么现在那家伙在哪里?” 我问瑞达杜斯基,他摇摇头,回答道。 “还不清楚,这里似乎有谁用了『地转迷踪』,我也是刚刚恢复,又顶格成为了『圣护』,魔力尚且孱弱,所以,以我现在的魔力水平,暂时是追踪不到那家伙的……不如这样吧,你先用『魔力转寄术』给我输送一点魔力,等我稍微恢复一点后,先把『地转迷踪』这个魔法给破了,然后再追踪他的下落,如何?” 他说着,嘴就往我脸上凑,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他便摔倒在地上,吃了一嘴土。 “不要……这么多年了,你怕是没刷过一次牙……” 我退后一步,连连摆手,拒绝了他,但下一秒,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坏主意”。 “你这小子……居然是因为这个才……” “不过,你倒是可以吸走那个叫李德的家伙身上的魔力,你知道的吧,我们之所以遇到这么多麻烦,都是他在暗中使坏,搞不好,施加在这片森林里的『地转迷踪』也是他干的呢!” “你小子……是想让我吸走他的魔力,以放他缓过来之后对你们造成威胁吧?” 他听完我的话,眼神之中突然多出一分凌厉,双臂在身前摆出l状,竖起的那只手臂上的手还摸着自己的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啧,不愧是活了千百年的魔法师,居然猜出了我最主要的目的。 “回答我的问题。” “如你所说。” 我只好承认,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毕竟这是从我的利益出发。 “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这可不行啊。”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然后用自己的魔力发动『炼金之术』,将树叶织成长衫,穿在自己身上。 虽说他自己说自己现在的魔力水平相当孱弱,但以刚刚散发出来的那股魔力能量来看,只是将魔力当作攻击波来使唤的话,都能轻易把我炸成碎片。 这让我不禁感叹,全盛时期的他,到底有多恐怖啊。 只是,他为什么说自己不能这么做呢?抱着这个疑问,我向他发问,而他也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 “在刚刚成为『圣护』的时候,赤之神残存的意识就交代过我,等下找到那块『起源矿石』的时候,参与试炼的兽,一共有三个,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李德。” “啊?为什么会是他?” 对于赤之神的这一决定,我完全不能理解。 “李德那家伙虽然是个为了自己的研究不惜牺牲其他兽性命的疯子,但是有着很强的天分和魔力水平,而且,他以前的一些研究也是造福于这个世界的……虽然我常年保持珀列维特的狼狈样子,但我也知道,这个国家,还有全世界很多的调味品的超大批量生产,也都是拜他所赐,如果没有他的话,你们觉得自己还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吗?” “什么……仅仅就是因为这个才……” “神明的想法,难以揣测,我也不想让这伤害过我的『皇家炼金学会』的谬种成为有可能获得『神明信物』的兽,但我现在只是个打工仔捏,可不是千百年前受兽尊敬的大魔法师……当然,那段时间我其实也没被谁尊重过,不然我也不会沦落成那个样子。” 他背过身去,自嘲地说着,虽然听起来语气轻松,但我想能说出这番话,他肯定心里很不好受。 “所以……错就错在我自己太出名,也太单纯了嘛,轻而易举就信了他们的鬼话结果就变成那个样子了,这话说起来挺混蛋的,但倘若我那个时候对瘟疫不管不顾,而是离开这个国家的话,那么事情的发展一定会不一样,我肯定不用被变成一只珀列维特,好在,我还是机灵的,始终都没把『起源矿石』的事情给说出去,哈哈哈哈——” 他说罢,抬起头来,尴尬地大笑着。 “你没错,你根本就没错。” “……” 我试图安慰瑞达杜斯基,而获得的只有他的沉默。 “错的是,那些陷害你的家伙们的野心……如果不是他们……” “好了孩子,闭上嘴吧。” 他转过身来,捏住了我的嘴,然后给了我一个无力又牵强的微笑。 “我已经是个活了几千几百年的老妖怪了,那还需要你这么个二十上下的小不点儿安慰,有什么事情,我也能自己扛……哦,至于我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兽也变成珀列维特……我想大概是在我还是珀列维特的时候,心智受到了『炼金之术』的影响了吧,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这一点……『炼金之术』是不完美的魔法,虽然和其他的魔法一样,它也需要一定的前置条件和消耗物作为发动的代价,但不同的是,别的魔法在发动之后,就彻底结束了,而『炼金之术』就像是一个还不完的贷款,只要产物还存在着,就会一直收取代价,不管代价究竟是什么……而千百年间,也没有任何兽能够将其这点进行彻底完善,这才有了『皇家炼金学会』的诞生。”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皇家炼金学会』的兽,自成立那天起就在追求『完美炼金之术』,而这几百年来,他们的策略是炼成『完美炼金生物』,并从它身上获取这种魔法。”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瑞达杜斯基捏着我的脸蛋说道,但突然又把脸凑近,闻了闻我身上的『本味』,皱了皱眉,随后自顾自地感叹道。 “你和那家伙真像啊……” “啊?那家伙?” “对,不过过了这么久,那家伙怕是早就死了才对,听你说话的腔调,大概是金都国的兽吧?所以你应该是知道那个兽的,他叫明棠,一个很伟大的魔法师,也是我千年前为数不多的朋友。” “哦,你说他啊……那确实是知道,几个月前我们排练话剧,我还演过他呢,我和他很像吗?” 一听他说明棠,我就放心了下来——我还以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兽也不止三个呢! 洛奇除外,因为他本质上是『戒律念珠』的十分之一碎片。 “嗯……细看很像,闻起来也差不多,但那家伙身高挺高的,你这……有一米五吗?” “滚……” 这画说得我满脸黑线,因为我最讨厌别的兽调侃我身高还往矮了说。 在这之后,瑞达杜斯基吃了点我们带来的口粮,稍微果腹之后,魔力也有所恢复,之后便以安娜婆婆的『红蔷薇权杖』(rossa—rosa wand)作为法器,发动了一个连我都没见过的古代魔法,彻底破解了『地转迷踪』。 森林里的一切恢复了正常,与我们随行的路杰,阿格蕾亚,还有被李德抓到这里的瓦尔瓦拉和司瓒相继醒来,由于罗娜那边也很要紧,于是,我委托阿格蕾亚和路杰司瓒赶快找到那辆车,离开森林,赶快去给罗娜送解药,而让瓦尔瓦拉留下来照看大家,同时,在临走前还让路杰用『向荣术』把李德这个危险分子控制起来,以免他醒过来后继续对我们痛下毒手。 而在这之后,瑞达杜斯基也感应到了自己炼成的那只佩伦的下落,与我一起去寻找他。 本章,完。 第437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看着啥也没有的营地,我迷茫失措,想着要不要先去帮那个叫塔图的,结果回过头去一看,瓦尔瓦拉他们几个已经晕了过去,而且被那家伙暂且安顿在了树旁边,刚才的金属鞭也消失不见,惟余一地的锈渣子。 有点离谱了——我不禁想道,看来这家伙的硬实力实在是有点可怕。 “呦,你那边怎样?” 他卸下自己身上的那一套装甲,给了我一个令我心里暖呼呼的微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不断念叨这句话:别出声,尽管欣赏,一旦出声应答,这份景色就会转瞬即逝。 所谓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我是很清楚的——无非就是这家伙的笑容呗,真的很奇怪,明明他和路杰,还有那个基托内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的笑……咋就那么好看,那么让兽感到心安呢? 我不明白到底为啥,也许他是那种“适合当护士的兽”? (ps:适合当护士的兽:艾赛克莱特国内俗语,意思是有亲和力,个性温和不容易让其他兽人心生反感的兽人。) 或许吧——我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个儿,然后,挠着脑袋,一脸茫然和犹豫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近一看,那风景才在顷刻间破碎。 “看来他们都被带走了啊……” “嗯。” 眼见着风景自己个儿没了,我也只好应答了,看来脑子里的那个声音根本就是来诓我的,就算我不说话,这个风景也会自己消失。 “现在该怎么办……你认为呢?” 他低眉顺眼地扫视着周边的一切,旋即问我道。 “我,我肯定是去找他们啊,我还能怎么办?” “的确如此呢……『赤之锻师』。” 他又用那奇怪的称谓称呼我了,但我却怎么都和他生不起来气,唉,这让我有些无奈,所以,我也就只能和他如此辩解。 “不是,我有名字的,我的名字是汉克诺……” “关于你的名字这点,你无需赘言,我是很清楚你那个念一小时都念不完的全名的……而之所以称你为『赤之锻师』,只是因为我已经知晓了神明的『剧本』,仅此而已……” “啥叫神明的『剧本』?” 我挠着头,老天,他就不能不说我听不懂的话吗? “神明的『剧本』,简而言之,就是早就谱写好了的,我们每个存在的故事……好了,此事不宜深入探讨,过多碰触神明的『剧本』,必然招灾惹祸,之前一直用这个称呼叫你,是我的失礼,还请你见谅。” 虽然知道他是敌兽,但比起他们组织里其他的兽,真的是太让兽讨厌不起来了。 看着他,我的心不知咋的砰砰直跳,一种奇怪又混蛋的想法突然从心里钻了出来,让我此时此刻无比想要和他拉近距离,然后…… 算了吧——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大小,无论跟谁怕也是勺子搅一锅汤,我轻咳两声,压抑住自己的混蛋想法,然后说了声走吧,就一路用魔力探测,一路和他一块前进了。 然而,等着我们的却是……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话说,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那家伙就在这附近。” 瑞达杜斯基回答道,他虽然看起来相当轻松,但是眉眼之中却有一丝很明显的困惑和恼怒。 “那个,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按说,他背叛了你,在那一年独自躲了起来,你应该挺生气的吧?” 我就坡下驴地问他道。 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的从容少了两分,转而变成了一种八分从容,一分恼怒,一分不屑的神情。 “当然生气了,毕竟遭到了自己朋友的背叛,谁能不生气啊,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根本就,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吗?” “……你这小子少来揣测别兽的心思,这很不礼貌的。” 察觉到了我问话的目的,他瞪了我一眼,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握紧了用普通木材临时做的法杖。 当然,察觉到问题的不只有他一个。 也有我。 “噶欧兹……噶欧兹……” “噶欧兹!!!!!!!!!!!!” 面前的森林之中缓缓升起一个庞然大物。 盘子一样的,长满各色羽毛的躯体,十六对黑色的翅膀,辐射对称的三根手臂和三条腿。 金色的脑袋蜷缩于身体的中央,那上面没有眼睛,但是却有着分成五瓣的大嘴和白色的双角,并发出诡异的叫声。 天线一样的三根尾巴交织成三螺旋,闪烁出蓝绿色的光彩,裙边一样的结构上极为规律地排布着二三十个眼睛,黑色的眼珠不断转着,转着,试图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是吧,还真的有兽把它炼出来了?” 瑞达杜斯基傻眼般的看着那个怪物,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东西,也是『炼金生物』吗?” 我问道。 “啊,是啊……这家伙叫做霍尔斯(hvrcs),在『炼金生物』里算比较特殊的。” “特殊?如果看长相的话,的确挺特殊的,至少珀列维特还能看得出来是生物,这个霍尔斯的生物感未免也太微弱了些。” “啧,霍尔斯特殊的地方可不是这里。” “那是在哪里?” “喂,你应该知道那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魔法吧?” 他双手环于胸前,一手还握着法杖道。 “存在于理论中的魔法,多了去了,包括『皇家炼金学会』的那些家伙们追求的『完美炼金之术』也是如此,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 “我指的是『天体魔法』,因为这个世界的引力场的缘故,所以就注定这个魔法无法被任何魔法师成功施用,只能存在于理论之中,至少在我的时代,这个魔法一直都是如此,不知道过了千百年,针对这个魔法的研究进展如何呢?” “你问『天体魔法』吗?还是那样吧。” 我如实回答道,如他所说,因为引力场的缘故,『天体魔法』从来都没被谁成功使用过,过去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所以说是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的魔法。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谁成功地将其从理论变为货真价实的“实践”嘛,我就不清楚了,至少以我的才能来说,是做不到的。 只不过,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干什么? “还是那样嘛,看来我的研究还算领先世界几百年啊。” “你的研究?你居然还研究过这种魔法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身上出的汗越来越多,嘴里也有些渴,燥热感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心思有些纷乱起来。 真奇怪,就算是夏天,此时此刻的温度也不该那么高吧? 难不成又有谁用了某种升温魔法想要暗算我们——警惕的心再度上了发条,话音刚落,我便利用魔力侦测周遭的一切。 “是啊,当时我的构想是用『炼金之术』来制造出能够屏蔽那种引力场的保护罩,从而避免魔法的失效,结果根本没用,不过嘛,哼哼。” 他故弄玄虚,我极为配合地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他这才继续说下去——这种轻浮和高调,我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哦,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不过,倒是阴差阳错的搞出了一个『炼金生物』,也就是咱们面前的霍尔斯……不过我炼成的那只早就被我销毁了,因为这家伙能够像透镜一样,聚集太阳光于一个动态变化的范围,也就是它身上那些眼睛所能看到的区域……好了,小子,我想你的下一句话就是‘难怪突然这么热’吧?哈哈哈哈——” “不,我想说那该怎么解决这家伙。” 我微微一笑,拧了一下脑袋已经湿透的毛发,汗水混合着油脂,就像是喷泉那样从我的指缝之中奔涌而出。 “这简单,你负责按我说的顺序在它的每条肢体上划出口子,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解决他的时候……我呢,因为霍尔斯的危险性不可估量,所以一直都没敢把他的炼成公式公布于世,而知道这个公式的,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知道了吧。” 他转过身去,随后发动『地网缚术』,红色的法阵显现,面前的突然瞬间凝聚成一张大网,并以极快的速度腾空升起,准确的抓住了一个身影,而那个身影也拿起自己的法杖,破除了『地网缚术』,以灵活的身手站定于一棵树上。 他摘下了自己的长袍兜帽,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 是瑞达杜斯基以他自己的样子制造的『炼金生物』佩伦。 “我们又见面了……老朋友,又或者说是,我主。” “是啊,又见面了,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嗯,三十二年前吧,那个时候你刚好路过我那里,但意识到那是我的领地之后,就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的快速逃离了。” “……” 那只佩伦一言不发,而我也没必要插手这件事情,毕竟这也是他们的私事,我不好干涉。 而且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解决,要不然我真的要热死在这里了——现在我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对于你跑了这件事情,我该说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说生了一肚子呢?这很难说啊。” “事到如今……你要对我做什么呢?杀了我吗?” “不不不,杀了你的话可太便宜你了。” 瑞达杜斯基说着,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这让那只佩伦变得紧张起来,率先用魔杖发动魔法对我们进行攻击。 我看穿了他的动作,先他一步吟唱咒语,发动『雷王律令?不染』来进行防御——这是我结合罗娜的『保护结界』研发出来的新魔法,结合『保护结界』的强大防御力和『雷王律令』的破坏力,既可防御又可反击,也算是给『雷王律令』这个魔法增添了新的“玩法”。 佩伦的魔法攻击在碰到『雷王律令?不染』的防壁的刹那,就被上面依附的雷霆包裹起来,进而发出强烈的光辉,最后湮灭殆尽。 强光之下,我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一个不好的念头从我脑子里冒出,待到光辉流逝,我们眼前所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一棵树。 果然,这家伙趁着强光逃跑了。 因为唐突炎热的气候,我烦躁地挠着脑袋,手指上沾满了自己的汗水和头皮油脂,嘴里那更是渴得不停咽口水。 “啧,跑掉了啊,这下麻烦了……早知道就不吓他了。” “所以你就没打算严惩这家伙?” 我咽了口口水,润润自己的嗓子,然后问道。 “怎么可能啊,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试图反抗我乖乖回来而已,谁知道起了反效果,唉,早知道就不这样了。” “你这『圣护』未免太不合格了点……” 我吐槽道。 “拜托,我成为『圣护』才只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赤之神一来没给我填充魔力,二来也只是下达了让我考验你们的旨意,根本就没告诉我当这个『圣护』平时需要干什么,又不能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怎样才算称职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凭什么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地死掉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这个家伙越说越崩溃,但最后竟然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跟个小孩子一样不断地重复“讨厌”这句话…… 没想到千百年前救民于水火的英雄,竟然是个如此不靠谱的货色……我也是服了。 “我说,我说瑞达杜斯基……阁下,您能别闹……了吗?” 我边说,边吞咽自己的口水,试图把他从“耍赖模式”之中唤醒。 “您要是……再……这样……撒泼……打滚……我,就■■■要成……老虎……干了……” “啊?原来你是虎兽人啊?” 听到我说的话的后半句,他这才坐起身来,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你这老■登——我暗骂道,但仍勉强陪着笑脸。 本章,完。 第438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六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快点选吧,是乖乖的成为材料之一,还是死在这里?” 面对李德那个混球的威胁,伏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的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只给你最后10秒考虑的时间,10,9,8,7……” 数字逐级递减,看起来已经赢了的他一脸轻松,但仍然用恨之入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问你,在你眼里,我是啥样的?” “你在拖延时间吗?哼,罢了……” 他那种看厌恶至极的眼神多出一份戏谑,一份傲慢和一份不屑,仿佛在他看来,于我来讲,他就是我这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那座不可一世的高山。 “反正再给你多久时间,你都不可能击败我……毕竟你的那个帮手已经被我炸飞了,你的同伙们也纷纷被我击败,就连你现在也只能一动都不能动地拜倒在我的脚下,尽管是被迫的。” 他露出更加不屑的笑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国外进口的烟卷,利用『炼金之术』制造一刹那的火花,将烟点上,并肆意地任烟灰落了我满脸。 “无妨,就再让你浪费这么一点时间吧,好饭不怕晚,你逃不掉的,除了死亡和成为我伟大实验的材料,你没有别的命运……说实话,在我眼里,你们这些闯入者,包括那个难缠的老虎肥仔,连尘埃都算不上,哪怕是我此时此刻弹出的烟灰,也比你们高贵,我可不觉得你们这种贸然闯入我们的地盘的家伙能有什么学识和本领,充其量,也就是些半瓶水功夫罢了,哼哼哼……” “所以,你更应该感到荣幸和开心啊……你们作为下流的闯入者,却能成为伟大无比的『炼金之术』的实验材料,普通兽,哪里能得到这样的完美结局呢?更何况,你们本来就低贱的要命,你是这样,你的所有同伴是这样,包括亚历山大前辈那个蠢货和他臃肿无能的泼妇外孙女亦是如此,通通都是下水道的污垢。” “那哈库鲁斯王子呢?他总要比我们高贵吧?而且,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也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对你来讲……至少也是” 我尽全力抵抗在我身上的重压,问道。 “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笑啥?” “在笑你傻啊,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皇家炼金学会』有皇家的前缀,就完全衷心于他们吧?” “啥?” “虽然名字如此,但我们内部分为不同的派系……至少我可不觉得给皇家那群饭桶服务是什么荣誉,说句难听的话,如今时局动荡,国内各方势力纷争不断,但只要爆发国内战争的话,我就会率先把皇家那伙饭桶用伟大全能的『炼金之术』一网打尽,把他们全部全部全部都当成我新实验的材料!” “想不到……你居然还……挺有反骨的。” 我冷笑道,而下一秒就换来了烟头甩脸。 “那又怎样?我的所作所为,以及我预想之中的内容,这些,全都是为了伟大全能的『炼金之术』而献身!你是不会懂的,那么快点选吧,是接受这份恩泽,还是就此凄惨的死去?” “哼……什么『炼金之术』,搞得■■的跟xiejiao一样。” “你在放什么屁?不要把伟大全能的『炼金之术』和欺世盗名的骗子骗兽用的疯言疯语混为一谈啊你这■杂种!” 一听到我攻击他那既不伟大又不全能的『炼金之术』,他就急得跟屁股里面塞了辣椒酱,嘴里面塞了大粪一样,开始骂大街了,我着实觉得好笑,这一觉得好笑,脑子就转得更快了,于是开始反驳他那既不伟大又不全能的shabby『炼金之术』。 “那我问你……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儿,全■■■都是为了……为了完善『炼金之术』吧?既然说是完善,那就说明你那『炼金之术』根本就和你说的不一样,压根就不是全能的!况且,我也不觉得你这『炼金之术』有多伟大啊,有种的,你拿你那破魔法推翻现在这个科技时代试试啊,你敢吗,啊?怂包?我呸!” 被我一口口水啐到了脸上的他既觉得恶心恶心,又恼怒得很,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我不得不佩服他这种控制情绪的本领。 “你……哼,看来不必多说了,你这种拒不承认『炼金之术』之伟大全能的下流东西,根本就不配被我当成材料用于实验当中……” “嗨呦喂,那我可得谢谢您老了,没把我用在你那不知道从哪个茅坑儿里跑出来的邪法里。”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他掏出那把刚刚用树枝炼成的长剑,朝着我的脖子砍去。 很好,就这样吧。 就这样朝我砍过来吧。 剑刃碰在我脖子的刹那,在我的脖颈处先是割出了小口子,而那殷红而火热的液体在碰触的瞬间与我一直都在准备的魔法发动了。 下一秒,那剑刃斩不进去我皮肉一丝一毫,知道为啥吗?因为他现在和刚才的我一样,动也不能动了。 而这一切都拜我在被暗算,被重压按在地上的刹那,想到的那个魔法——『移转替身术』。 这个魔法的效果是将其中一个兽上被施加的魔法转移到另一个兽身上,一般来讲是用来害兽和恶作剧的。 可是,它的发动条件相当苛刻——需要两个兽的身体互相拥有或沾上对方的同一种东西,并以沾染上双方的■液的金属当成施法媒介。 在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长期抽烟的我肯定不会闻错的! 而且。在与我最开始的搏斗环节里,那把长剑也沾上了他自己的■液。 因此,在被重压按在地上的刹那,我便想起了这个魔法——一个非常古怪的计划从我脑子里冒出来,而抱着或许能行的想法的我,决定按兵不动,伺机而动。 我的计划,是用自己的话先拖延时间,然后等他对着我抽烟,把有着他口水的烟头丢在我身上,之后我就立刻用我的话被我惹怒,让他用那把剑砍向我,染上我的■——等到成功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太冒险了,因为我其实根本就不能确保他真的能像我脑子里想的那么做,万一有哪里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这魔法可就白准备了,而且,即便下场不是个死,那就是被炼成什么珀列维特了。 真的是好险——我擦了一把冷汗,看着和刚才的我一样,动也不能动的李德,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冷笑道。 “哼,这下是谁死到临头了?啊?” “你这……该死的……呜呜呜——” 我才不想听他瞎咧咧呢,于是,我便扯着他的头发,然后抓起一把潮湿的泥土塞进他那张满是烟牙的嘴里,让他老老实实地一声也不吭,然后以一种泄愤的心态种种的把他的脸摔到地上。 说不出话的他用狠毒的目光凝望着我,我作为“赢家”,哪里还想跟这家伙浪费时间呢?才不会呢! 不屑于搭理对方的情况轮到了我的身上,我看也不看他,将目光放在了被放在法阵之中的我的同伴们,以及那只被锁在笼子之中的珀列维特。 “等下再去救你吧,娄鸣”,我心想,然后走向法阵的所在之处,然而等我还没踏出三步,那个法阵居然就亮了!!! “我■!!!” 意识到不妙,我下意识的大骂一声,回头看去。 我本以为是李德那家伙搞的鬼,可谁知道那个叫做茜希菈的娘们儿突然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吓了一跳,而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你,你咋在这儿?不是,快救兽啊!再不救兽就……” “我知道,不过请你不要碍事,好吗?” “碍事?你……” 她没等我说完话,就抬起一脚踹到我的裤■上。 然而我丝毫没有反应。 她有点傻眼地看着我,我顺势把她按倒。 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些惊讶地问我道。 “你……是雌兽吗?” 我露出一副贱笑,对她说道。 “我可不是娘们儿,本大爷是雄兽!只不过,■■■太小了,所以你压根就踢不到!” “看来跟你在一起的女孩真是有够悲哀的……” “少废话了!你既然攻击我,那就说明和那家伙是一伙的对吧?老实回答我!” “哼哼哼,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总之……” 她给了我一个奇怪的答案——啥叫或许是,或许也不是啊?■■■,怎么一个个地都这么喜欢当谜语兽?!我脑子本来就不灵光,猜得出来那些故弄玄虚的的话里隐藏的真相吗?! “给我说明白了!少■■在这儿说我听不懂的话!知道不?!” “哎呀呀,真是心急啊,不过你心急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在你把我按倒在地上,对我大声质问的同时,我就已经把时间争取到了。” 她居然自然而然地把一只手从我的手掌之中抽出,并抚摸着我的脸颊。 “你……哦……” 很奇怪,不知道为啥,我一点都生不起来气,也不觉得有什么诸如慌张啊,不妙的心情,反而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很平静,很温暖,很安逸,这一切都要得益于她的抚摸。 咋了这是? 难道我喜欢上这娘们儿了? 这不对啊,很不对啊! 因为再怎么说,她也不是个长在我审美上的兽——这瘦得跟个杆子一样,忒难看了,而且…… 而且我现在心里的感觉,也和我对瓦尔瓦拉的那种感觉不太一样——这绝对不是我喜欢一个雌兽时该有的反应。 我有点奇怪,本来想要质疑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用来魅惑别的兽的魔法的,可谁想到,下一秒,我的眼前就全都是铺天盖地的红光,自己珀列维特的嘶吼声了。 而我最后看到的,也正巧是这个由珀列维特转化而来的新怪物——看起来和珀列维特很像但又不太一样,不出意料这应该也是一种『炼金生物』吧,不过肯定不是李德所期盼的那种『完美炼金生物』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想,就知道肯定不是,打心眼儿里就觉得不是,说破大天去也不是! 至于,我后面的记忆…… 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我好像又昏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长得有点像茜希菈的雌兽来到了我身边,对我说了一大通我现在也想不起来的话,然后摸着我的脸颊,对我无言落泪。 这到底是谁——梦中的我曾这么问着自己,但很快,我的身后却响起了听起来很像很像我自己个儿的声音。 “是妈妈。” 如此简短的一句话,把我从梦中拉到了现实,醒过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了,我就记得那只怪物已经不见了,而我那不灵光的脑子突然转得贼■■■快,直觉也准得可怕,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在森林里大肆破坏的怪物,然后,就有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大堆事儿。 能想起来的记忆碎片到此为止,我困惑地看着周边的一切,这里很黑,很冷,即便是艾赛克莱特最冷的十五月和一月都不会这么冷。 我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只觉得有谁将一身衣服,一身很暖和很暖和,跟阳光一样暖和的衣服披在了我身上。 而眼前出现的,是那个雌兽,那个在我梦里出现过的雌兽。 她眼里带着泪光,凝望着我,一言不发,即便只是一会儿不见,她的脸上都带着一副阔别相逢的表情,仿佛,我离开她身边的时间是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乃至更多。 “你……你是……” 异样的暖流和想哭的冲动像锤子似地敲着我的心尖,我的双眼,我的鼻子,我眼睛里湿了,然后鬼使神差地对她说道。 “妈妈……吗?” 话音刚落,她点了点头,拥抱着我,轻轻对我说道。 “加油。” 刹那之间,她便如同一阵风,消散在我面前,这让我大喊一声。 “妈妈——” 我醒了过来。 面前的一切仍然是熟悉的帕尔森林。 而站在我面前的,是瑞达杜斯基。 “好了,接下来就该你了,你……能不能通过我的试炼呢?” 本章,完。 第439章 what’s your fear?: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这是在哪儿呢? 再度醒来的我咂巴了几下嘴,觉得口干舌燥的我,迎面被一股热风吹醒。 随之而来的,是屁股上传来的热度。 而这种热度还在不断增加。 “哇啊啊啊啊啊——■■■烫死本大爷啦!!!!” 后知后觉,待那种热度已经让我难以忍受,超过了我的接受范围之后,我才惨叫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一烫,反倒是让我从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彻底醒了过来,我咒骂着这里的温度,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黄得让兽不舒服的沙海。 诶,不是,这是咋回事啊? 我可不记得艾赛克莱特这里有沙漠啊。 我挠着脑袋,嘴里一片干渴,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沙丘之中绕了出来,并以缓慢的脚步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频频出现在我的『神启现象』之中的瑞达杜斯基。 “喂,你怎么在这儿呢?这儿是■■什么鬼地方啊?啊?” 我跑了过去,也不顾鞋里面会不会进沙子,而奔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却发现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严肃。 “这里是进行试炼的地方,小子。” 他的措辞有变,而且我这个时候也隐隐约约的发展,他的关节处并不像是娃娃那样,而是和普通的兽一模一样。 “试炼?不是,啥情况啊?能不能给我说明白了?我脑子真的很不灵光!” 我央求道,他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我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我打败那个怪物以后,娄鸣也成功脱困,并从那个怪物身体里救出了我面前的他,也就是真正的瑞达杜斯基,然而,因为他在还是珀列维特的时候,将很多无辜的兽卷进了这场闹剧之中,因此,为了赎罪,他也只能成为赤之神临时的手下,对赤之神有资格获得『起源矿石』其中一块的我,娄鸣,自己李德分别进行试炼。 那么他怎么会有『起源矿石』的呢——原因就是他当年就是用那块『起源矿石』炼成了那个假的瑞达杜斯基,而这也招惹来了他日后被『皇家炼金学会』的兽炼成珀列维特的这场大难……总之,在这个真正的瑞达杜斯基被救回来之后,他就和娄鸣一起,费了老么大的力气,把那个假货变回了『起源矿石』,这才返回我们的所在地,对我们进行试炼。 只可惜,不管是那个招兽恨的实验狂李德,还是水桶腰肥猫娄鸣,都没能通过这家伙的试炼,于是,在我刚从那场睡梦之中醒来之后,他便把我拉进了这个用魔力制造的空间,对我进行试炼。 可是,他根本就不曾想我实在是太累了,一被拉进了这个空间,就又睡上了,所以就只能等我醒来之后,再进行所谓的试炼。 “小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容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五分钟之后,我就要进行试炼了。” “五分钟啊,好的,我再想一下哈,你可别等我想一半就开始!” “我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你也要把握好时间……” “甭说了,让我自个儿再想想……” 于是,我便思考了下自己想问的东西,还别说,真的有。 “喂,娄鸣还有那个叫李德的,咋没通过你那什么试炼呢?换句话说,你那试炼是有多难啊?居然连他俩都没法通过。” “你的意思是问试炼的内容吗?” “差不多吧!” “我的试炼,内容基本上都是一致的,无非就是让你,娄鸣,还有李德走到我的身边。” “啊?就,就这么简单?” 我大跌眼镜,好家伙,他的试炼内容原来这么简单啊,居然只要走到他的身边就可以。 这么一看,那俩兽到底是咋了呢?这么简单的试炼都■■没法通过,李德的话,我就不说了,娄鸣的话也不该没法子通过的吧?除非是这小子到最后懒得走了——瞅他那一身囊膪的肥样儿,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嘿嘿嘿,等我通过了这个试炼,拿到了『起源矿石』,可一定要好好嘲笑这个水桶腰肥猫一番!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啥?咋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瑞达杜斯基话锋一转,这话说得我很是不明白,前面还说一样,后面就又说不一样了,所以到底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呢? “是啊,因为你们三个的层次和阅历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基本一致的试炼内容,也会随着你们的个兽经历而产生不一样的变化……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没通过试炼,答案很简单,李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企图用『炼金之术』直接铺一条捷径出来,而娄鸣……” “娄鸣咋啦?哎呦,你就不能说话说全乎了啊?真■■急兽!” “别那么浮躁……娄鸣,那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像李德一样试图走捷径,但是他却输在了‘意外’上。” “意外?啥是意外?” “嗯……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准确来讲,是他没办法认清楚自己的真心,也没办法战胜那份由真心衍生的恐惧,所以才没通过试炼……好了,具体情况,你还是回头问他去吧,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啥了,试炼的内容就是走到你面前对吧?” “不错,我会化作一颗红色的星辰,在终点处等待你的到来,你只需要沿着脚下的红色道路,一直朝我那里靠近就好,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不准回头,不准用魔法,更不准偏航,走出红色道路的占地范围,一旦你违反了以上规则,那我就会判定你没能成功通过试炼。” 他边说,边用一根简易法杖的杖头给自己的尾巴蹭痒,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尾巴看起来和其他的熊兽人似乎不一样——所以,那个瑞达杜斯基是混血兽人的传说,的确是真的。 “知道了,那就开始吧!” “你确定吗?” “甭■■废话啦!” “好吧……” 见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如此说道。 “吾之主神,伟大的‘恒久大地之匠’,吾名瑞达杜斯基?维尔戈?费多罗夫,汝之『神明信物』『起源矿石』碎片之『圣护』,今进行『审判』仪式,裁定尔等『神裔』汉克诺夫……” 说到一半,他瞪了我一眼,随后颇为无奈地把我的全名都念了出来,在这期间我觉得百无聊赖,甚至中途还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块面包充饥。 至于他嘛,一脸想杀了我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念着我的名字。 “呼,呼……是否,是否具备……拥有此物之资,望汝之意识……眷顾此地,观此仪式。” “回去给我改名!!!!!!!!!” 他气喘吁吁地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光点,飞向了远方,而我的脚下也出现了一条柏油马路。 老实说,挺奇怪的,因为这条柏油马路并非是灰黑色,而是如■液一样的鲜红色,就像是一只巨怪的■液流淌在这座奇怪的沙漠之中。 “咋还是这个色儿啊……” 尽管心中被马路的颜色撩动了一下,以至于不太好的预感就跟豆芽一样在我的心中生长开来,但我可不是会被一条颜色不一样地马路吓到的兽!我是谁啊?汉克诺夫大爷啊!咋还能被这玩意儿吓到呢? 瑞达杜斯基化作的星辰光点看起来离我并不太远,我一边哼着我们的国歌,一边向前大摇大摆地走着。 哼哼,看我怎么通过试炼把『起源矿石』搞到手——想着,娄鸣失意又嫉妒的表情就已经从我的脑海里浮现,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下一秒,我的耳畔却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也要进行试炼吗?汉克诺夫?” 我转头一看,娄鸣正蹲在我的左前方,我拍着自己的胸脯,对他说道。 “是啊!我可是很有自信能通过这个试炼的,反观你啊,这么简单的试炼都没法通过,啧啧啧,该不会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吧?啊?” 面对我的挑衅,娄鸣并没什么反应,而是在嘴角勾起一丝笑,对我说道。 “是吗?你就这么有自信?” “那当然了!” “真厉害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总算承认我比你厉害了吧,嚯哈哈哈哈哈哈——” 他居然罕见地夸了我一句! 这让我更加的得意忘形,像电影里那些,阴谋得逞的反派一样仰天大笑,这个时候,他又对我说道。 “不如这样吧,为了能让你的试炼进行得更加顺利,你过来一下,我给你分享一下经验吧……我刚才,可是看到李德那家伙了,以免那家伙偷听,所以咱们可要到一处犄角旮旯里悄悄地说哦!” “哦,那敢情好啊,走……” 我刚想和他一块去别处“吸取经验”,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那个瑞达杜斯基,刚才说我不能偏航啊。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问道。 “在这儿说不行吗?” “在这说可不行,万一被听到了就……喂喂喂喂,哎呦喂,你干嘛?!” 我一把揪起了这家伙的领子,然后把他摔到旁边的沙子里,灰头土脸的他从沙堆里冒头,委屈又愤怒地质问着我。 “少■■来那套!你■■是想把我引出这条红色的大马路,然后让我也通过不了试炼对吧?!真是的,你这肚子里怎么■■■全都是坏水儿呢?!” “谁想这么做了?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 “我冤枉你?那你敢说你■■没憋着坏?!” “我可没……” “好啦,没通过试炼又不想让别的兽通过试炼的家伙就■■给我乖乖闭嘴吧!别■■来妨碍我!” “你真的不想听一下吗?也许就对你有用的,错过这里我就不会再出现了哦。” 等我走出去没多远,娄鸣的声音又一次从我身后传来,我明白,这大概又是他的诡计,想要骗我回头,我冷哼一声,大喊道。 “哼……我不想听!” “行吧,那我就走了……祝你成功。” “你爱走不走!别■■耽误我前进!” 娄鸣的声音消失了,我有些郁闷,真没想到这家伙心量竟然是如此的狭小。 气哼哼的我没了哼小曲的兴致,不久之后,我听到有谁在前面喊我,于是,我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结果就发现是弗拉基米尔和刘枫! 他俩咋在这儿——想着,我向前跑去,并将这一想法脱口而出,只听刘枫答到。 “哦,路杰他们把解药送了过来,罗娜没事了,我和弗拉基米尔很担心你,所以才过来看看。” “真没想到呢,你居然要进行试炼……不,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看到了千百年前的英雄瑞达杜斯基还活着,妈呀……” “哼哼,那是当然,娄鸣那个水桶腰肥猫做不到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而且你们猜猜,他刚才干了啥?” 我自满自负地双手抱胸,随后又故弄玄虚地说道。 “干了什么?” 弗拉基米尔和刘枫异口同声道,而我也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和他们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 “是啊,娄鸣那小子有时候就是一副没什么本事却要硬装大能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刘枫顺着我的话吐槽起了娄鸣,而弗拉基米尔也接着他的话头,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对我们说道, “这样吗,那他的确很讨厌啊。” “那可不,这种嫉贤妒能的家伙居然还是黄之神的『神裔』,真是给他祖先丢脸呐!■■■,等拿到『起源矿石』之后,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想着刚才娄鸣的所作所为,我越想越气,“复仇”的想法油然而生。 “刚好,我也想揍他呢,等你通过试炼后咱俩一起吧,哦,对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个酒馆,咱们要不要去喝几杯?” “啊?这地方还有酒馆吗?” 对于刘枫的话,我表示质疑,但随后他往右边一指,我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沙丘旁边,的确有一家小小的酒馆。 本章,完。 第440章 what’s your fear?: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他们推搡着我,想要带我去那间酒馆,我纵然很想去,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试炼可是远比喝酒更重要的。 酒什么时候都能喝,可这种获取『神明信物』的机会并不多见,搞不好,如果我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再遇到就已经是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了。 于是,我用力撑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对他们两个说。 “那个,咱们要真去喝酒的话,下回行吗?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正进行试炼呢吧?既然这样……我就不能从这条红色的马路里走出去,更不能回头啊,或者用魔法啥的,所以下回再说吧,行吗?” “你说什么?下回再说,这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拜托,这么好的喝酒机会你也要错过吗?别泼我们冷水行不行啊?” 他们两个垂头丧气起来,我觉得相当无语,所以辩驳道。 “那啥……我知道,咱们仨没一个不是酒蒙子的,但是,但是光让我别扫你们的兴,你们也不能不顾我的正事啊!” “正事?嚯,我没听错吧,这种词儿还能在你嘴里说出来?” 弗拉基米尔率先挖苦我道,随后,他给了刘枫一个眼神,刘枫也跟着帮腔,再次劝我道。 “喝酒就不能算正事了?行啦,咱就只是去喝一杯酒罢了,又不耽误什么,走啦走啦!” 他们又开始推搡我,这次我真的有点急了,直接把他们两个推倒。 “你们两个脑子怕不是比我还不灵光……” “我们的脑子比你还不灵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汉克诺夫?!好歹我也是考上大学的,你不过也就是初中就辍学了!按学历来看,脑子不灵光的是你才对!” “别■■拿学历压熊,弗拉基米尔!你■■还有脸说你脑子灵光,切,你要真这样的话,怎么■■■遇到马克西姆那个混蛋就神魂颠倒啦?!” “你……” “好了,别那么生气,弗拉基米尔老兄。” 刘枫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用一种不耐烦又阴狠的目光看着我,我自然也不甘示弱,凶相毕露地盯着他,■■,自打加入『黑太阳帮』的那天,在比勇斗狠耍蛮横的架子这方面我■■■就没怕过谁,你刘枫平日里再怎么和我聊的来,敢■■跟我吹胡子瞪眼那就别怪我也以牙还牙! 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任何兽! “走不走?” “不走!■■■你俩没看见我在进行试炼呢吗?!” “好,这样的话……弗拉基米尔老兄,咱俩去吧,以后就跟他掰了算了。” “哼,正合我意,这种不讲义气的家伙没有做朋友的必要。” 说罢,刘枫和弗拉基米尔结伴而行,向着那家酒馆而去,徒留我在赤红的马路上不知所措。 我想要跟上去,和他们两个道歉,但刚伸出去一脚,余光所见的红色光点就提醒我,我该干的正事应该是什么。 要不要放弃呢——我动摇了,在原地蒯着自己的脑袋,直到觉得疼了,才发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把头皮蒯破,渗出了细密的■珠。 该咋办呢——犹豫不决的我决定抛硬币,决定正面就去酒馆,反面接着进行试炼。 一开始想搞“三局两胜”,结果两次都是正,于是我又改成了“五局三胜”,结果下一次抛出来的又是正面,我又对自己说了声“不算”,接下来改成“七局四胜”,结果还是正面…… 不算,不算,不算,不算…… 我一直加码,一直加码,结果后面的每一次几乎都是正面,这也让我一直浪费着自己的时间。 我有些累了,看着远方的星辰,又看看一旁的酒馆,想着兴许这就是那个叫做啥“命运的旨意”的玩意儿,想要迈出那条红色的马路,可又跟刚才一样,刚抬脚,就又犹豫了起来。 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我懊恼不已,但刹那间的灵光乍现让我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他们当真是把我当朋友的话,那也不该妨碍我干正事,而且素日里,不管是弗拉基米尔也好,还是刘枫也罢,一般来讲都会尊重我的选择的才对。 或许,我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而懊恼……毕竟友情可以修缮,但『神明信物』这玩意儿真的就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而且,他俩今天……没犯病吧。 我有些无语,但想明白自己不应该因为友情而陷入这种本不该有的迷茫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变得……那叫啥来着…… 我挠头思考,三分钟后才想起来那个词叫豁然开朗。 对,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于是,我便重振旗鼓,继续向着前面走着。 又是没过多久,我这次又看到了有兽的身影在我的前路上挡着。 这次又会是谁——经过刚才的两件事,我开始肯定一定会有让我觉得熟悉的兽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而阻拦我前进。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好的所谓试炼的一环,但是我现在心中就那么一个想法,那就是从起点一路向前,直至来到那个真正的瑞达杜斯基所变成的红色星辰面前。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啥,我都绝对,绝对不会回头,不会偏航,更不会使用魔法的——笃定了信念,我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也不管到底前面是谁,就向前冲了过去。 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疑惑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随着我的前进而逐渐被吹散。 很奇怪,这次挡在我前面的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任何兽,和刚才两次完全不一样。 挡在我面前的一共三男两女,全都是穿着破衣烂衫,瘦骨嶙峋,身上的毛发肮脏打结,失去光泽,看起来很像是乞丐一样的家伙,而凑近一点看,他们手里握着的,用石头不断研磨打造的小缸子,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该咋办呢,无论怎么看,只要是我过去的话,这群家伙就会缠上来,让我走也走不了吧? 我挠了挠头,突然想到自己的背包里还有点吃的,或许用这个的话,还能让他们暂且放过我。 想着,我摘下背包,边走边从背包里掏——面包,植物蛋白肉香肠,还有巧克力和水果干,这些东西应该足够满足他们了! “喂,你们应该挺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就放在这边了,麻烦你们给我让一条路!” 我边说,边把那些食物全都放在路边,那些乞丐见到有食物,那眼睛都放光了,一拥而上,立马把路给我让开了。 果然啊,就像艾赛克莱特的那句老话说的那样——战胜一个兽的不是任何事,而是饥饿。 虽然这话似乎并不是仅仅说“饥饿”这一件事儿那么简单,但是吧,放在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趁他们在地上抢吃的,大打出手的空挡,我以我毕生最快的速度从他们让出来的路上溜走,就怕自个儿跑路跑得晚了半刻,又被他们缠上,到时候那可就麻烦了! 还好我跑的够快,那些家伙似乎连追上我都没追上,我松了口气,继续哼着小曲,踏着稳健的步伐,向着那颗红色的星辰走去。 下面还会有什么等着我呢——我这个时候反倒是开始好奇了,好奇接下来的路上是又会有什么熟兽等着我,还是说像刚刚那样,有素不相识的家伙挡路,但却能被我轻松解决,让他们让开路呢? 但是…… 意料之外啊。 接下来出场的,不是我的熟兽,更不是什么素不相识的挡路家伙。 而是……怎么说呢,很难形容的东西,非常难形容。 那些东西,看起来很像是某些鸟兽人,有的像是鹈鹕兽人,有的则像是海鸥兽人,还有的就像是鱼鹰兽人。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的体型相当小,就算说是侏儒或者矮子的话,都简直是抬举了他们的体型——虽然看样子大概是成年了,但他们的体型就跟这些兽人刚生出的小崽子一样大,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他们好像听不懂我说话,而他们自己也只会没完没了的乱叫,吵得兽心烦。 这到底是啥啊——心中充满了疑惑的我怀揣着一丝丝的不安,惶恐和恶心的我,谨慎地向前走着,并试图不接着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 他们在天空中到处乱飞,偶尔有一些因为我刚才的问话而对我稍稍注意了起来,但大抵看上去对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忐忑地行进着,而在我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不久之后,他们中的其中之一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朝我飞了过来,他好像是这群家伙的头儿一样,他一往我这儿飞,很快啊,很快其他的家伙就跟着他一块朝我这儿飞,我心想这可有点不妙啊,于是便又一次加快脚步。 可是,有一对翅膀子的他们在移动速度上总比我这用两条腿狂奔的快——他们形成了一阵黑白相间的旋风,我跑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烦的很。 在这种烦躁的驱使之下,我没忍住,用背包在半空之中挥舞着,试图把他们统统赶走,但是不巧的是,他们中的其中几个居然用自己的脚勾住了我的背包,并将它向后扯去,这一扯不要紧,而我为了背包不被抢走,拼命和他们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在原地僵持着。 可惜,我始终都是一个兽,跟这一群家伙相比,力气始终是有限的,最后,我的背包被这群家伙从我的手中拽走,而我下意识想要追过去,险些就回头了。 好在我还在想着,自己必须要完成试炼,所以才忍住没回头。 切,真是的……这下连背包都没了。 望着一地的羽毛,我相当的来气,心想要是刚才有谁和我一起拉背包的话,也不至于让那些家伙把我的背包抢走。 可惜了,我现在只能一个兽通过这个试炼,如果是两个兽的话,那万一通过了,『起源矿石』又该归谁呢——我尽量不想啥坏的,以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 虽然这种自个儿骗自个儿的效果相当有限,尤其是对于娄鸣这种脑子很聪明的家伙来讲,但对我来说,基本上是足够了的。 我的心情暂时平静了下来,继续踩在那条红的诡异的路上前进。 不知不觉之中,沙漠之中的温度随着太阳向天空中央移动而逐渐升高,鞋底的触感好像也因为高温而变得不老对劲儿起来,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脚底板传来了一股暖流。 这■■■相当不妙啊——意识到现在还是走得太慢的我,选择跑步前进,可是这样却又让我陷入了困境之中。 沙漠环境之中温度逐渐升高,致使我不断流汗,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因为隐约觉出脚下不断传来热量,为了快点结束试炼,竟然想也没想地就选择了跑步前进,这种情况下,我的行进速度虽然加快了,但是身体也变得更热,出汗的量也翻倍了,口渴的感觉接踵而至。 虽然我在此之前也没来过沙漠这种地方,但是看那些电影里演的,好像再沙漠里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口渴和缺水。 完蛋——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啊。 又累又渴,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抱怨着自己刚才的蠢货行为,烦躁的心情随着体感温度的上升而又一次席卷了我的身体,将原本还能忍着点的的炎热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还有着麻麻痒痒的感觉的燥热。 忍受不了这种燥热的我脱了上衣,本想把他夹在胳肢窝底下,等稍微散散汗之后再穿上,但脱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身衣服不太对劲,好像不是我之前的衣服。 隐约记得我最开始穿的那套衣服,还有让那个司瓒做了处理的探险服都在我和那个怪物战斗的时候变得破破烂烂,然后我就把它们全都扔了来着…… 所以在醒来之前,我都应该是没穿上衣的才对。 那么这身衣服哪来的? 我看着这身衣服,也想不出是打哪儿来的…… 但是,这衣服意外的合身,甚至还能把我的胸口也包住,而且自打我醒了之后就穿在我身上。 兴许,就是谁给我量身定做的?算了,没精力管这么多了。 燥热和口渴的感觉再次提醒了我如今身处困境之中,我向前张望,企图看看道路两边有没有花花草草或者仙人掌之类的东西,尽管这些玩意儿不好吃甚至扎嘴,但是好歹也能补补水。 就这样,我强忍着口渴,一边张望着,一边继续走着。 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啊,但是嘴里渴的不行,路恐怕也烫屁股没法坐。 我还真■■的是把路给走窄了…… 本章,完。 第441章 what’s your fear?: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汉克诺夫仍然还在瑞达杜斯基用『幻想域界』这个魔法制造的,用于『试炼』的魔力领域之内。 他或许并不知道,瑞达杜斯基本兽并没有像他看到的那样,在他所看到的那片领域的尽头吧。 不错,如今的他正像个无赖汉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这很难让兽相信,这家伙竟然是几百年前炼制魔药,驱赶瘟疫,救艾赛克莱特的国民于水火之间的英雄。 但就像格莱普?索达能够以蔡达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骗兽,也如甘兹?罗森那样,以单纯跳脱的样子骗兽,更如我自己以懦弱内向的样子骗兽一样——表现出来的样子,或许并不是一个兽的真实面目,只有深入了解,才能将卸妆水泼到那个兽的脸上,这才方可看清他或她的本来样子。 是啊……别看瑞达杜斯基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发现他的厉害之处,又或者说…… 恐怖之处。 凝望着睡着了的他,我的心里莫名有些胆寒。 不,倒不如说是心有余悸吧,因为这家伙真的是没白活这几千几百年,在看穿并玩弄兽心上真的是有一手。 “那个,娄鸣……你说,他能通过『试炼』吗?” 瓦尔瓦拉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我的身后,问我道,不过以她和我的体型差,我想她大概也不用如此的蹑手蹑脚。 我自然明白瓦尔瓦拉嘴里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无非就是指正在进行『试炼』的汉克诺夫了。 自打汉克诺夫醒来并进行『试炼』,瓦尔瓦拉就托着还有伤的身子来回踱步,时不时还问瑞达杜斯基情况如何,但是瑞达杜斯基作为『圣护』,没理由把这种事情告诉她,她也就变得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她这样的成因,其实也很简单,毕竟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而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我只能说不言而喻! 因为他们两个之间,也就是和罗娜刘枫少了一份能互相说出那句话的机会,同时,也比他们少了一份『勿忘我之约』罢了,基于这种关系下,她能不一直为汉克诺夫担惊受怕,那是不可能的。 (ps:勿忘我之约:金都国文化之中,婚约的代称。) 不过,刨除这层关系不谈,我觉得从朋友和伙伴的角度看,其实也也不怪她如此的坐立不安——因为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快两个小时了,汉克诺夫仍然在『幻想域界』之中,远比我和李德进行『试炼』的时间还要长!不说她了,就连我现在也为汉克诺夫感到隐隐的担忧。 “与其关心那家伙,你还不如试着去直面自己的内心呢……” 瑞达杜斯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以为他醒了过来,于是便回头看去,但他还是以那个歪七扭八的睡姿躺在地上。 “没醒吗……” 我抿了抿嘴,神情微微严肃,正想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毕竟,你一直都意识不到,除了你一直害怕的‘计划之外的情况’外,你潜在的那颗真心,就是你最大的恐惧源啊。” “啧。” 我又盯了那家伙一眼,确认他的确是睡了,这才惴惴不安地低下头,思考着自己没意识到的,那份潜在的真心,到底是什么。 莫非,我真的在害怕,我的真心吗?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翻了个身,就像烤架上的玉米棒子和豆角那样。 尽管背后很烫,但现在我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谁让我■■■碰上了一群珀列维特那样的,名叫『炼金生物』的怪物呢——原本好不容易被路旁的植物治愈好的口渴,因为逃命的缘故,所以现在又开始作怪起来。 这种口渴与沙漠之中的热风结伴而行,灌入我的器官,致使我的喉咙又干又藤,就连我的舌头和上颚被一层胶水一样的口水粘合在了一起,若是不用力就难以分开,可一分开,不仅粘合的表面会疼那么一下子,而且舌头也会立刻干得像块面包干,变得又粗糙,又干燥,还贼■■■硬! 现在,我的双手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酸疼酸疼的,动都懒得动一下,而在天空之中高高悬挂的太阳也四处发着阴毒的光与热,好像■■■不把我晒成干,就■■绝对不罢休一般。 更■■糟糕的还是我的右脚——在逃命的过程中,我的右脚上的鞋让其中一个怪物勾了去,为了逃命,我也就不惜在这又烫又硌的红色大马路上狂飙起来,而这么做的结果嘛,呵了个呵,■■■可想而知!我的脚被马路硬生生磨下去一块皮,里面露出来的肉似乎还被这■■烫的要死的路面给烫着了,就算走那么一步,都■■的有一种钻心又■■的疼从脚心那里传来,搞得我走路都一瘸一拐。 咋办呢?咋办呢?咋办呢? 我又开始陷入了迷茫和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丝绝望——这完全是废话,因为现在的我啊,■■■除了一身衣服,和这副身体之外,也就不剩啥了,那能不迷茫,能不困惑,能不绝望吗? 但,望着又热又夺目的太阳,我觉得就这样躺着,兴许也不是个事,万一这路面给我热熟了,成了烤全熊,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虽然吃兽犯法,但是本大爷可■■■一点都不想成为任何兽的嘴中食儿!那样的结局,也太悲哀了! 对,悲哀,应该是这么说! 我努力站起身,又向前踏出一步,然后再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但每走一步,右脚底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和灼烧感,它们就像是交通信号灯,也像公园告示牌,时刻提醒着“我的右脚受了重伤”这件事儿。 但是,本大爷是谁啊?!我■■■可是汉克诺夫!是一个开摩托从来不看信号灯,进公园玩从来不看告示牌,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么一号酷熊!哪怕这脚底的疼痛感和灼烧感再怎么难受,我也不想吭一声,更不会流一滴泪,现在的我,心中就还是那么一个信念,那就是走到终点去! 干渴,燥热,疼痛,这些在我的这个信念面前啥也不算!就这还想难倒本大爷,做■■■春秋美梦去!滚■■■■■■蛋去吧! 只是……或许……现在,唯一能让我觉得有点沮丧的,大概就是身边没有别的兽,有点孤零零的吧……不过这大概也不算啥吧,因为我还能走,我还能跑,我还能看见这里的风景,听见这里的风声,闻到自己的『本味』,尝到嘴里因口渴而散发的腥甜,这就已经很好了,而孤零零这件事嘛,哈哈,最多也就是美中不足吧!对,美中不足! 这样一瘸一拐前进着的我,突然在某一刻听到了背后传来了那个瑞达杜斯基的声音。 “差不多走到一半咯。” “一半吗?看来很快就要到了啊……” 我说着,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不过你都这个样子了,确定还要往前走吗?” “确定。”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样啊,那这样的话,机会你怕是用不上了,有点可惜呢……” “机会?啥机会?” 他这么说,令我耳朵一动,本想要回过头去,但是我可没忘了规则——于是,我强撑着,不让自己回头,而是继续目视前方,以免违反了规则,通过不了『试炼』。 “你玩过猜箱子吗?” 他边说,边把用手抓起一把沙子,并用大概是『炼金之术』的魔法把沙子汇聚成了一张桌子,还有几个箱子——我在余光里看得真真切切。 “玩过,当然玩过,只不过没玩过钱多的局。” “呵呵呵,我可不想和你赌钱,而是……和你赌一下那块『起源矿石』,我会像平常猜箱子那样,把它放在其中一个箱子里,然后置换位置,而如果你猜对了它被放在哪个箱子里,我就会把它给你。” “这就是……你所说的机会吗?” “正是如此。” “那我能回头吗?” “你觉得呢?” 他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我一句“你觉得呢”。 这该咋办呢——不转头的话就看不到箱子置换的位置,可要回头的话就有可能违反规则。 我有些犹豫,随后在一种“稳健”的想法驱使下,问他道。 “那,那我能放弃这个机会吗?” “你既然已经听了规则,就不允许放弃这个机会了。” “啥?那你为啥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好了,我开始咯……” “诶别别别!我再问你一次,你给我个准话,我能回头吗?” “你觉得呢?” 他还是用那种模棱两可的反问句应答。 “啧……你……” 他根本就没有搭理我,直接开始了置换箱子的位置。 箱子移动的声音灌入我的耳朵,那声音就像是钩子一样勾住了我的神魄,强迫我回头,可心中的那份理智偏偏又忠告我,让我不要回头,这一来二去,搞得我头上冷汗直冒。 我干脆闭上眼睛,用耳朵聆听起来,试图以此来判别到底是哪个箱子装着『起源矿石』,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越是啥也不看,那种勾我神魄的箱子移动声就越鼓动我回头!让我根本就听不出哪儿对哪儿!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最后,只听到箱子移动的声音终止,瑞达杜斯基停止了移动箱子。 “好了,告诉我答案吧,到底是哪个箱子里装着『起源矿石』……你只有三次机会。” “最中间的!” 我抱着侥幸心理,胡乱一猜。 “不对,箱子的数量是偶数哦,所以没有最中间的箱子。” “那……那最左边的!” “不对,你现在还剩一次机会。” “那,右数第二个?” “不对。” “很遗憾,你错失了这个机会,不,不如说,我根本就没给你这个机会。” “啥?啥叫你根本就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话让我很不理解。 “我说过的吧,箱子的数量是偶数,0也是偶数哦。” “0也是偶数……等等,你■■■敢耍我是不是?!” 我的火气,就跟刚打开瓶盖的碳酸饮料的泡沫一样冲了上来,原本我想直接掉头揍他一顿的,但还是在那个即将转头的刹那,想起了这场『试炼』的规则。 “……” 余光之中,瑞达杜斯基已经消失不见,我垂着肩膀,长叹了一口气。 前面还会有什么呢,我也不清楚——至少现在,我已经不觉得没谁陪我是一种“美中不足”了。 因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兽的话……他或许还能和我分工合作,用余光瞅着那家伙的一举一动,以免他耍手段,而即便我们都中了他的计,他也能和我互相鼓励,互相安慰,然后继续有说有笑地前进。 可惜,并没有。 而我除了接受这个现实并前进之外,别无选择。 行吧…… 于是,抱着郁闷的心情,我再度一瘸一拐的前进。 谁知道前面还有啥呢?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黑暗从我的眼前褪去。 意识也从混沌之中逐渐向着清朗之处移动。 然后…… 我看到的是…… 是…… “路杰……” 路杰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 “学姐……罗娜学姐……太好了,太好了,解药有效!解药有效!” 他欢呼雀跃,像是疯了一般,我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插着输液器。 联系到路杰刚刚说什么“解药有效”……难不成我中毒了吗? 我试图撑起身子,但觉得下半身麻酥酥的,很难动弹,于是只好躺在床上,试图从路杰那里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杰很爽快地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甚至因为兴奋的缘故,他的表达能力还更上一层楼了。 “原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是啊,想起来,有些事情还真的担心受怕……” 路杰无奈地挠挠头,说道。 “对了,刘枫呢?他去哪儿了?” 由于一直没看见刘枫的身影,于是我便问路杰道,不知怎的,我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慌,这或许是残存在我体内的毒药还没代谢出去的缘故,也或许是某种不太好的事情的发生前兆,但我希望发生这种心慌的原因是前者。 “刘枫……我好像没看见他啊,是不是和基托内在一块呢?” 路杰回答道,看起来,他也不知道刘枫去了哪里。 本章,完。 第442章 游戏,结束了……吗?:其七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此时此刻,我和娄鸣相顾无言地面对面坐着,瓦尔瓦拉和她的外公,以及安娜老太婆还在里屋休息,司瓒幸存的那些手下,包括那个一开始把我抛下的家伙,以及那些『曼纽』组织的幸存者,也都跟着他们在房子外面守着。 哈库鲁斯王子想必此时此刻还在和『皇家炼金学会』的那帮家伙交涉着,试图用自己的王子身份让那些『炼金术士』以最快的速度核查牵扯进这件事的无辜兽民们的身份,并把他们放回去吧?这是他作为一个王子应该做的本分。 没错,其实,不用我说,不管是谁看到现在的局面,也能够瞬间明白吧…… 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能通过『试炼』,最后还是输在了自己最恐惧的“抛弃”之上…… 那块『起源矿石』仍然在瑞达杜斯基的手里,而他,则带着那个假货的躯体,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说起来……罗娜那边咋样了,你有和路杰……” “路杰……不,没有,我一点都……” 我刚一提起路杰的名字,坐在我对面的娄鸣突然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奇奇怪怪的。 “……不是,你,你咋啦?” 对于娄鸣的这不老正常的反应,我感到非常奇怪,于是直接问他到底咋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就跟发了疯一样,于是露出一点尴尬的笑,连连摆手说道。 “嗐,没事没事,就是这一路颠簸,我担心路杰出什么闪失,有点心神不宁的……我刚刚就在为这事儿发愁呢,你突然提他的名字,我就慌了。” “真的假的?” 鉴于这小子嘴里实话不多,我又一次问道。 “真的,你就相信我吧,毕竟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这理够■■■歪的。” “好啦,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哦,就是想问一下罗娜咋样了……你和路杰通话了吗?” “……” 刹那间,他沉默了一下,随后摆出轻松的样子,对我说道。 “我猜应该没什么事了,既然你不放心,那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好了……” “算了吧,你觉得没事儿了那应该就没事儿。” 我拒绝道——毕竟这也是我的没话找话,没必要获得一个答案,尽管,尽管我也的确挺担心罗娜的。 “……好吧。” 娄鸣这下看起来更加放松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会这样,但我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出来,“路杰”现在就是他的痒痒肉,一提路杰他的反应绝对会很剧烈。 “对了,你都在『试炼』里经历了什么?那个瑞达杜斯基是不是一直用阴损的招数对付你?” 差不多一两分钟之后吧,娄鸣对我说道,刚好,这也是我想和娄鸣聊的话题,于是我就扯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阴损算不上,隔应兽的小手段倒是挺多的……” “比如呢?” “比如,走到一半用猜箱子唬我,再比如放出一大堆『炼金生物』追我,还有就是弄出一座小山让我爬,在道上铺满烧红的木炭让我踩着过去,放出一群长得很像是鸟兽人的小怪物把我的包抢走之类的,虽然现在都还回来了……地上的在『试炼』里受的伤都是假的。” “就这些?” 他挑挑眉,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服,接着问我。 “不止,最隔应的,就是搞出你,刘枫,弗拉基米尔等一众兽的冒牌货,引导我偏航……■■■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够阴的……你也好,弗拉基米尔也好,刘枫,瓦尔瓦拉也好,搞出你们的冒牌货诱惑我我也不咋生气……■■■居然还把他……把神父的冒牌货给搞了出来!” “所以,因为神父的幻象的缘故,你就……” 他猜测道。 “对!■■,居然用他的样子说出那种过分的话,害我直接追了过去……娄鸣,你知道吗?我■■出来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揍这老东西一顿,可惜他跑路跑得太快了,不然,我就算用横的也要把那块『起源矿石』抢到手!就这还大英雄呢,■■■大熊包吧!” 怒不可遏的我拍案而起,全然忘了还有正在休息的兽,直至瓦尔瓦拉从门里探出头瞪了我一眼我才反应过来还有兽在休息。 “果然……” 娄鸣小声嘀咕了一句,被我听到了,虽然我的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我也能猜出来娄鸣说这句“果然”的意思何在。 我猜他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了吧,那个瑞达杜斯基不定是用谁的假货来诓他,然后他也和我一样中计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能通过『试炼』吧。 而且,看他一提路杰就莫名紧张的样子,想也不用想那家伙一定是用路杰的假货骗他的,所以,路杰对于他来讲真的很重要呢。 “喂,都这样了,你还不表白吗?” 我坐下,双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探着身子问娄鸣道。 “表白什么?!!!!哇啊啊啊啊啊啊——” 没想到他下一秒的反应大的吓兽——直接从椅子上仰倒,摔了个结结实实。 见状,我把他扶起来,此时此刻的他像是遇到了一群肉食性兽人的草食性那样,战战兢兢的。 “表白你到底经历了啥啊,咱俩不是在谈『试炼』的事儿嘛,瞅你这副怂样儿,你都经历了啥啊?” “……” 娄鸣凝望着我,良久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讲述起他遇到的『试炼』内容——大体是一致的,只不过他的更消耗体力,更麻烦一点,因为在他的『试炼』里,还有和我不一样的任务点,比如路上会有很多修了螺旋梯的塔,他需要用瑞达杜斯基给他的打火石把塔上的灯全都点亮,再比如有些路是那种跑步机一样的传送带,他得跑着才能过去之类的。 总之这老东西真的不是个善茬——想必娄鸣也是这么想的。 “总之,尽管『起源矿石』的存在是咱们这次行动中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这也给咱们下一次行动拟定了目标。” “啊?啥意思?” “瑞达杜斯基没跟你说吗?参与『试炼』的不止你我还有李德三个兽……在我出来之后,他说遇到了有趣的情况,所以情况有变,还有一个家伙要参与这次的『试炼』。” “啊?没有啊……” 娄鸣的这句话把我给整蒙圈了——那个老东西可没跟我说过这件事,从始至终只说我,娄鸣,还有那个李德参与『试炼』,哪来的第四个兽? “没有吗?我还以为他会跟你说呢……啧。” “嘢……他不会是想又当裁判又当选手,自个儿把那块『起源矿石』独吞了吧?” 我提出了一个有点邪恶的猜想,而娄鸣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 “不可能的,他作为『圣护』,尽管是临时晋升的,但『圣护』只有在有可能通过『试炼』的兽来临之前守护『神明信物』的职责,就算合理占有『神明信物』,也无法从『神明信物』那里获得任何的力量与回馈,就连那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佩伦,也是你的祖先赤之神破例允许他制造出来的,换言之,他们只有『神明信物』的监护权,而没有使用权,就算使用也得是诸神同意才行,因此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假的?我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娄鸣的脸上又露出了平常的得意和胜券在握的微笑,并艰难地翘起了二郎腿,保持一个滑稽的姿势,思考了几秒之后接着说道。 “不过,也存在例外……之前我们在墨烟岛的时候,『宇之戒指』的一位早期圣护,希尔薇,那家伙被这个世界之外的『规则』『黑皇后假说』洗脑,借助那家伙的力量影响了『宇之戒指』的其中两个部分,并控制了另外一位『圣护』,搞出来不少乱子呢……当然,这只是特殊情况。” “……『黑皇后假说』,那是啥东西?” 娄鸣开始说起他们以前在那个叫什么墨烟岛的地方的冒险经历,可是,他所说的一些内容让我不是很能理解。 啥叫世界之外『规则』啊,『黑皇后假说』又是个啥玩意儿啊……这些玩意儿我真的一点都听不懂,真的…… “该怎么跟你说呢,呃……你们国内有那种科幻电影吗?” “那种电影……呃,我想想啊,我记得,记得,记得好像有,但是不太多。” “那这些电影里有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入侵这个世界的桥段吗?” “啊,这个吗……” 我思索了一下,好像的确有个叫《怪客t来了》的电影,有这样的桥段来着。 “有,那部电影叫做《怪客t来了》,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讲的是有一个叫怪客t的家伙,他是其他世界的兽,跑到这里来是想统治这个世界,结果因为特别倒霉干啥啥出岔子所以就被大家当成滑稽演员来着,我没咋看过,但是听过具体演了啥。” “有的话就好,这么跟你说吧,那个『黑皇后假说』,就相当于电影里的怪客t,她来这里的目的,差不多就是入侵并统治这个世界吧,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下听懂了吗?” “啊……明白了,诶不是,这种事儿还真有啊?居然还让你们给撞上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反应过来娄鸣他们遭遇的是何等的奇遇的我,立刻两眼放光问他道,他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就肉眼可见的敷衍了我几句。 兴许他们的这个经历一点也不顺畅吧,毕竟那个叫什么黑皇后的玩意儿还能操纵所谓的『圣护』,多半也不是啥善茬。 “好了,接着咱们之前的话题谈吧,汉克诺夫……现在你应该知道了,除了你我和李德之外,要参与到瑞达杜斯基的『试炼』的,还有一个家伙,只是,这家伙咱们现在还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倘若他没通过『试炼』便罢,要是万一通过了『试炼』,拿到了『起源矿石』,可能也未必有这份能力守得住它……” 话说到一半,娄鸣向窗外看了一眼,之后对我小声说道。 “况且,小豆腐他们几个,尽管这些日子里和咱们几个出生入死,但是他们『曼纽』成员的身份却不会轻易改变,加上帕尔森林内的『皇家炼金学会』一开始抓捕瑞达杜斯基的目的就是奔着那块『起源矿石』,他们的头子李德更是明确地知道那块『起源矿石』现如今的所在,更别说他们的基地里现在本就还有一些『曼纽』成员逗留了,万一他们两股势力狼狈为奸,不管是瑞达杜斯基也好,还是那第四个『试炼』的参与者也好,都将面临很大的危险,更何况……” 娄鸣这么一分析,我也立马觉得事态越发地紧急起来了,兴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全员回到帕尔村歇息。 但是,这个水桶腰肥猫怎么又■■■说话说一半?哎呦,真是急死个熊啊! “更何况啥啊?你说啊,别不说啦!” 我催促他快点把后面的话也说出来,随后,娄鸣说道。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带司瓒一起进森林吗?因为我被他威胁了。” “你被他威胁了?他居然威胁你?咋威胁的啊?”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但简而言之就是我拒绝了他和他合作,带上他一起去找失散于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并将『神明信物』分给他一部分,然后,就被这小子找我们一系列行动的金主告假状……他就是用这种手段威胁我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带上他和他的那些保镖。” “不是,这你都能忍啊?!” 我惊奇道,要是换了我,我早就跟这小子动手打起来了,可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艾赛克莱特的男儿”才算罢了! “在这个『草食性正确』都能被捧成一种流行思潮的时代,我作为一个肉食者,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再者说,他也是肉食性兽人,肉食性和肉食性之间的斗争,只会比肉食性和草食性之间的斗争更加残酷,而不是相对和谐……总之,现在这块『起源矿石』已经被不少兽盯上了,就算咱们不把它拿到手,也得保证它的持有者和『圣护』瑞达杜斯基的安全兽,这就是咱们下一次行动的目标所在!” 咻——砰—— 娄鸣说罢的瞬间,一样东西破窗而入,并插进了墙里,把正站在外面,和他那个少爷聊天的熊猫小子,包括我面前的娄鸣,还有我都给吓了个够呛。 而定睛一看,那好像是那把会说话的斧子啊! 而且除此之外,那斧子上面,还飘着一样东西…… 本章,完。 第443章 游戏的终章 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不错,斧子上还有一块铜红色的宝石飘着,我能感受到,有一种温暖,熟悉,同时又纯粹,强大,甚至于说是让兽肃然起敬的魔力蕴含在那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上。 我和娄鸣都有一探究竟的意思,但是那块宝石旋即当初的威压却让我们难以动弹,不,应该说是不敢动弹!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有可怕的长辈在你背后盯着你写作业一样——我是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感觉啦,不是我吹,因为我小时候写作业完全就不用谁盯着,反倒是容易开小差的弗拉基米尔总是在他老爹的注视下写作业。 [哥哥……我通过了哦,那个『试炼』。] 那把斧子的声音旋即就像沏茶水一样,灌进了我的脑袋瓜子里,我熊驱一震,脸上的表情尽是难以置信。 “你……是你啊,那个第四个……参与『试炼』的家伙……居然是你吗?” 此刻,我难以置信的程度已经不是在心里想想就能抒发出来的了——有些事情还是别憋着的好,所以我便结结巴巴地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啊?汉克诺夫,你在说什么?那里没有兽啊。” 对于我此时此刻像极了“自言自语”的表现,娄鸣表示困惑和不解,转过头来,用比我还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你不知道,跟你解释也没用。” “怎么你也开始玩起神秘了?” “别■■打岔!” 我皱了皱眉,想要从墙上拔出斧子,但是那斧子在下一秒自己就从墙上脱离了下来,并回到了我的手上,连带那块疑似是『起源矿石』的铜红色宝石也到了我的手上。 此刻,我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热,不错,这下我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块铜红色的宝石,应该就是瑞达杜斯基所持有的那颗『起源矿石』。 [嘿嘿,哥哥,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斧子对我说道,此时此刻,它的语气倒还真的挺像一个做了点值得表扬的事儿,就跟自己家里兽撒娇的小屁孩一样。 “是挺厉害的,不过,我觉得你也没啥可得意的吧?因为再怎么着,你都■■■是一把斧子,斧子又■■哪里有什么恐惧和害怕的东西……你这家伙啊,通过那个『试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等等,汉克诺夫,你在和斧子说话吗?还有,还有你刚才说的『试炼』,这……” “他所说的『试炼』正是你们没有通过的『试炼』,而那把斧子,又或者说是……札尼尔查(zainirtr),它被我当成了第四位『试炼者』,很幸运,它通过了我的『试炼』,而不是像你们一样,一个耍小聪明,一个半途而废,一个就差一点就通过了。” 娄鸣意识过来了事情的三四分真相,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出现在这儿的家伙给打断了。 是瑞达杜斯基,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呦,你咋在这儿?讨打来了?” 尽管这家伙最后还是把『起源矿石』送到了我们身边,但鉴于他在那个用魔法铸就的空间里让我养父的冒牌货说出那种过分的话刺激我,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一点好脸色的! “小东西,说话可别那么嚣张啊……毕竟,你连最基础的『试炼』都没通过,若是想揍我一顿的话,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呵呵呵……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哦,那把斧子通过了『试炼』,所以,我就把它连同『起源矿石』都送了过来,仅此而已。” “……” 他解释着,眼珠转到了娄鸣那里,对他露出了一个有些轻蔑的笑,而我注意到,娄鸣的脸色又一次变差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蓝不绿的眼睛里全都是担忧,不解和恐惧。 “好了……别那么紧张。” 就像他制造出来的那只佩伦一样,他在神出鬼没方面也是够够的了——只见只是眨眼功夫,他就来到了娄鸣的背后,和他背靠着背,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跟我来。” 娄鸣抿了抿嘴,似乎是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一样,拉着那家伙就冲出了宅子的门。 “咋回事……你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的我看愣了,于是举起那把斧子,问他道。 [不清楚,但是……] “但是啥?别磨叽!” [但是,那是那个家伙必须经历的事情。] “啊?” [我知道哥哥你很好奇,但是这件事,我还是要劝你别管就是了。] 斧子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但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听劝会比较好。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想到那阵子我所进行的『试炼』,我就心有余悸。 为什么呢? 为什么如此■乱的场景居然会出现在『试炼』之中? 而且为什么还偏偏要是路杰的模样? 而我,为什么又…… “喂,小家伙,看起来……你对『试炼』的结果有点不太满意啊?” 瑞达杜斯基边说,边伸了个懒腰,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 “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我主赤之神只交给了我把『起源矿石』送出去这一个任务,也就是说,我作为『圣护』的使命已经结束了,马上就要去『意识』的世界了,如果你再不跟我说话的话,可就没机会了哦。” “你为什么……要在『试炼』之中弄出那样的关卡?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路杰一丝不挂的幻影来……诱惑……我?” 原本这些话,是令我难以启齿的,不仅是因为我觉得这实在是太■乱,而且……令我难以启齿的原因,还包括我对他在『试炼』结束后说的那句话所感到的恐惧。 “你失败的原因非常简单,只是因为你没意识到,也不敢去面对你的真心,仅此而已。”——这是他的原话。 我的真心,难道居然是这种糟糕的事情吗?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他的双脚已经消失不见,我狠狠地盯着这家伙,不久之后,他停下了大笑,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 “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因为你害怕你潜藏着的真心,所以我就把这点当作『试炼』的一个关卡了啊,不过还真灵啊,就只是因为这个,你就输掉了『试炼』,看来,恐惧这样东西对你的影响真的不小啊,哼哼哼哼。” 虽然知道他是实打实的英雄,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但此时此刻,他笑得真的很像是一个反派——这或许是我的情绪在作怪吧,或许。 “这项『试炼』的内容,意在让参与『试炼』的『试炼者』们直面自己的恐惧,你所害怕的,是你那份深埋心里的真心,而那个■很大的小子,他所害怕的是孤独和被抛弃,至于那个李德,老实说,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害怕那种东西,本来我还想吓吓他的,谁知道他上来就想走捷径啊,真是的,害我白准备了一番,这家伙有够讨厌。” “……” 我无言地望着他,而他却跟个小孩子一样,没话找话般地告诉我李德那家伙有“碳酸饮料恐惧症”这种奇怪的心理疾病,别说喝一口了,哪怕是看到市面上的几种碳酸饮料的包装他都能吓得从嗓子里飙出雌兽一样的尖叫。 “我说,你时间不多了,怎么还跟我扯这种事……” “因为,我和那个孩子一样,也挺害怕孤独的,所以,我才造了个佩伦出来,并把他做成我自己的样子,还……” “好了,我知道了,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知道。” “哎呀,真讨厌啊,干嘛打断我?” 眼见着他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消失了,我赶快打断他那滔滔不绝的心理自述——老实说,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是一定会听他说完这些再开口的。 我并不是没有兽情味,而是现在时间紧迫,而且这些时间还取决于他! “我问你……那把斧子,到底是什么开头?你为什么要让它也成为『试炼者』之一?” “斧子?你是说那只……札尼尔查(zainirtr)吗?” “那只札尼尔查(zainirtr)?难不成它也是『炼金生物』?” “算是吧……因为其他的『炼金生物』的本质是『炼金之术』这个魔法集合了魔力与各种材料而具象化出的怪兽,而那东西不一样……那家伙本质上是借助凌驾于『炼金之术』而诞生的东西,只不过以『炼金生物』的样子出现了,这种东西远比真正的『炼金生物』高级,打个比方,那些所谓的『炼金生物』是一幅油画里的普通葡萄,而那家伙则是用……呃,用很多葡萄做出来的仿真葡萄的……那个叫分子料理吧?对吧?” “你是想说……普通的『炼金生物』就像是油画里的葡萄,而那把斧子,则像是提取了无数真正的葡萄的果肉,汁水,乃至果皮和发酵产物,用分子料理技术做出来的仿真葡萄甜点?” “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札尼尔查(zainirtr)那家伙,不是画中吃不着的葡萄,也不是真正的葡萄,而是集许多葡萄打造而成的高级品!既不是吃不着的葡萄,又比普通的葡萄要好吃很多!顺带一提,那家伙是活的,不是死物哦,只是,看上去很像是一把没有生命的斧子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它参与『试炼』?” 我再次重复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此刻,他的双臂也消失了。 “嗯,你问这个吗?简单来说……” 他颔首着,用一红一蓝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望着我。 说起来也怪,之前我们在墨烟岛遇到的另一位『圣护』坎离的双眼也是异色瞳,这难道是『圣护』之间的共通性吗? 我猜不是,大概只是一种没什么意思的巧合。 “总觉得我要是向你透露这件事的话,就显得我嘴巴不是很小啊,啊哈哈哈哈——” “好吧,既然你……” “这样吧,给你一个提示,那个小子,■很大的那个小子,你去深入调查一下他的身世吧……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若你调查此事的话,必定要遭遇阻挠,那些在阴沟里猥琐地看着你们的鬼魅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啊。” 他边说,眼球也向着北方游动,那正是帕尔森林的方向——我大抵能猜出来他所说的“鬼魅”到底是什么。 无非,就是『皇家炼金学会』。 “好了,我终于……要‘下班’了,或许,在几十年后或者几百年后,我们会在『意识』的世界里见面,也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啊?!没想到在这个刹那,我居然看到了……” 他逐渐消失了,但就在还剩一张脸的时候,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副惊奇的笑脸。 “喂,你看到了……什么。” 我刚想问,结果他就变成了一团光屑,在风中起舞,在天空中游荡,在云朵之中嬉戏,奔着偏西的太阳而去,踏上了去往『意识』世界的旅程。 就这样,一位英雄的一生,彻底迎来了完结。 一时之间,我觉得脑子里乱乱的。 悲怆?感慨?忧郁?担忧?困惑?哪一种感情才能完美模拟我此刻心中的颜色呢? 或许哪一种都能,也或许,哪一种都不能,而且,我也并未获得我想要的答案。 “娄鸣。” 恍惚间,路杰呼唤我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大抵是幻听? 我没有理会,耸了耸肩,想要先回去,可这个时候。 “娄鸣,你要去哪儿?” 路杰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转头看去,路杰正站在我的身后。 “你回来啦?这么快?” 他没有应答,而是凝望着我,微笑地凝望着我——这副样子真的很像塔图,但又和塔图的微笑不一样。 只是…… “『雷王律令?轰』!” 我毫不留情地用『雷王律令?轰』召唤我此生召唤的最大伏特的电流攻击眼前的“路杰”。 因为那不是路杰,也不是塔图,更不是基托内。 而是…… “用毛线做的假货?” 依稀辨认出被烧焦的那团东西,我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有一个麻烦没有解决。 ——此刻,『意识』世界—— “游戏的终章开始了啊,娄鸣,还有名字长到爆炸的大■小子。” 凝望着艾尼莫斯世界的娄鸣和汉克诺夫,瑞达杜斯基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 本章,完。 第444章 游戏的终章 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你到底是咋整的?咋通过的那个『试炼』呐?啊?” 娄鸣他们一走,我尽管懵的一比,但是经那斧子一说,我也就没再深究下去,而是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斧子身上。 带着疑问和好奇,我迫不及待地问那把斧子到底是咋通过『试炼』的。 [没什么难的,一直走不就是了吗?] “不是,我知道就是一直走。” [那哥哥你还问我干什么?] “哎呦,拜托,你听我说完吧……我就想问问你在『试炼』之中到底都遇到了啥?” [没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就是直接往前走啊,仅此而已。] “呃,啊……啥?啥也没有就直接往前走,就这?” [就这。] 它这话一说出口,我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m了个β的,这老小子搞区别对待是吧?!对我们几个就啥臭不要脸的阴招都使出来了,对这斧子就■■的网开一面是吧?■! “■的……” 脏话脱口而出,下一秒,那斧子就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对我说道。 [不是网开一面,而是我根本就没什么恐惧的东西啊。] “啊?你没有恐惧的东西?” [是啊,这场『试炼』的内容,不就是考验『恐惧心』能对『试炼者』造成多大的妨碍吗?] “啥?原来是考验这个吗?”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之后,我内心之中的怒气转而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不然,你以为是考验什么呢,哥哥?] 斧子飞到了半空之中,用自己的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尽管不疼,但是这种挑衅的行为让我有些不爽。 “那个……” 而不知何时,瓦尔瓦拉就出现在我们身后,吓了我一跳,我旋即把斧子收好,正想要把那块『起源矿石』一并收起来的时候,却还是慢了那么一步,让瓦尔瓦拉瞅见了。 只是很奇怪,她的走路姿势看起来有点……有点……唉,那叫啥来着?哦,僵硬,对,看起来有点僵硬,就透露着一股不自然的劲儿。 不过,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一路奔波,虽然最后我们出森林的时候,是一阵奇怪的光把我们弹了出去的,但是吧,瓦尔瓦拉,还有他的外公亚历山大,包括那个司瓒被不知道是谁的魔法师给控制了,我们几个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总之,这一行兽就没几个身上得劲儿的,既然这样,我想瓦尔瓦拉走路的姿势不老咋自然也不是啥特别奇怪的事情吧?他还得照顾她的外公,还有那个安娜老太婆,我和娄鸣想帮她,她都逞强不让我俩插手,像这样,不仅自己受了伤,还累死累活的照顾别的兽,她累一点,走路姿势和平常不一样也是应该的。 “那是什么?” 瓦尔瓦拉的眼神终究是放在了我那块没收好的『起源矿石』上。 “唉,没啥,就是块小宝石……” “宝石?” 她歪着头,凝望着那块『起源矿石』,有些出神,我连着喊了几句,她才反应过来,并问我道。 “能给我……看一看吗?” “啊?这……” 对于她的请求,我有点犹豫,心想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石头,且不说她会不会一不小心把它弄坏,我想搞不好其中的魔力还会让她受害吧? 但是吧……我觉得,觉得只看一会儿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一般来讲,存储在『器皿』之中的魔力,除非是极其特殊的类型,否则,如果没有谁念咒语的话,就不会散射出去,这玩意儿要是只给她看一会儿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再者说,她就算平常再怎么风风火火的,也比我心细,弄坏这玩意儿纯属是无稽之谈——我相信她,但又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不要给。] 这个时候,斧子说话了,我用想法和它交流道。 “你说不给我就不给?” [我说了,不要给。] “你管我呢?” [你会后悔的。] “少废话!我要做什么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掺和个什么?” 我嘴角一撇,然后挤出来一个友善的笑,把那一块『起源矿石』交给了瓦尔瓦拉。 随后,瓦尔瓦拉凝望着那块『起源矿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看起来是因为愿望实现了吧。 我也很开心,但是…… “谢谢你。” 瓦尔瓦拉上前一步,随后身体发生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的身体居然……裂开了。 “诶?” 然后,变成了一根根长条一样的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然后,其中一根长条带着『起源矿石』,一路飞到了窗外,随后…… “这,这是什么?” “少爷小心!” “毛线?怎么会有毛线?” 窗外的几个兽恐怕现在也和我一样,被这些奇怪的毛线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就说了,你一定会后悔。] 那把斧子事到如今被捆在我的屁股上,仍然无所谓一样的说着风凉话——■■■这家伙是真不担心现在都发生了啥啊! 尽管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让我一时之间没搞懂到底是咋了,但是就算我是个瞎子都能看明白现在的局势又变得危险起来,而且刚才那个假的瓦尔瓦拉变成毛线飞走了,这就不得不让兽怀疑她现在的处境了!往坏处想,她搞不好已经…… 过于紧急的事态反而让我冷静了下来,脑子也变得灵活。 我先是仔细觉察了一下这个毛线的来源,发现依附其上的魔力气息和当时在帕尔森林里控制瓦尔瓦拉他们三个的那股很微弱的魔力类似,而那个塔图说过,这好像是那什么『星宫结社』的家伙干的好事,所以,我现在可以判断不是李德那家伙又跑过来搞事! 在确定好敌方的真面目,我旋即用『绝对制造』把这些该死的毛线全都转化成白糖,挣脱之后又给窗外的几个家伙解困,然后拿上那把斧子,做好战斗的准备,冲进了瓦尔瓦拉他们所在的房间之中。 “瓦尔瓦拉!!!!!!” “哎呀,你来了啊。” 推开门的刹那,只见瓦尔瓦拉正坐在椅子上,给他的外公扇风呢,而她的外公亚历山大和安娜老太婆也在床上和摇椅上躺着休息。 “你……” “怎么了?” 我瞬间傻了,这啥情况? 我明明看见刚才那个家伙是推开门然后朝我这边走来的啊。 “没……” “没事的话就别来打扰我啊,真是的……怎么这么讨厌呢你?” 她看起来有些不爽,但转眼就露出了笑,以一种温婉又玩味的目光看着我,她踮着脚,摸着我的下巴,俏皮地说道。 “如果想玩些有趣的事情的话,还是晚上再说吧,呵呵呵呵~” “有趣的事情?咋?你啥时候这么开放了?” 我挑眉,尽量装出一副想调情的样子问她道。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你,你干什么……我,我是瓦尔瓦拉……啊……咳咳咳……放开我,我是瓦尔瓦拉,你别这样!” 她看起来非常痛苦,并不断地强调自己是瓦尔瓦拉,然而这让我更为恼火。 “我警告你,别用她的样子骗我,给我现出原形,否则本大爷绝对会让你尝够地狱的滋味再杀了你!” 没想到怒火满盈的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脏话——吃惊并愤怒的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但那个假货见诡计被识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哎呀,还以为看起来又憨又傻的你会中计的,没想到意外的聪明啊,啊哈哈哈哈哈——” “你把瓦尔瓦拉他们咋样了?!回答我的问题!” “没怎么样,就是……” 随后,她露出了一丝笑,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开始开裂,并变成了一根又一根的毛线,缠在了这个假货的身上,而其中几根毛线,就像是钉子一样,牢牢地将我身后的房间门钉住。 然后,我就看到了,和刚才的我一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瓦尔瓦拉,亚历山大,还有安娜老太婆。 “瓦尔瓦拉!” 我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松了手,这家伙就从我的手里逃脱,显出了真正的模样! 原来是她!那个给我们玩偶的秘书鸟娘们儿! “你赶快把他们放了!” “放了他们倒是可以,不过……” “不过啥?!别■■说话说一半!” “仅仅有这个,可不够呢。” 紧接着,她挥了挥手,一根毛线便缠着那块『起源矿石』,送到了她的手上。 “我要你们所持有的所有『神明信物』,来换这三个家伙,怎样,不过分吧?” 她脸上露出了卑鄙的笑。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很抱歉,我要为我的同伴争取时间,所以对不住了。” 之前的那个秘书鸟夫妻中的“丈夫”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对此,我毫不吃惊。 “慢着!” 他刚想行动,我一伸手拦住了这家伙,他倒也挺乖,立刻站在原地,问我想怎样。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星宫结社』的成员吧?” “是又怎样?” “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对『神明信物』如此执着?” 我说着,同时双手插兜,在口袋里进行一些他看不到的操作。 “为了我们的使命,好了,你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下一秒,在回答完我的问题,这家伙立刻冲了上来,银灰色的法阵从他的手里闪动,一股金属的味道从他手中蔓延,我目光敏锐,立刻瞧明白了有细腻的金属粉在他手里泳动。 我反应可比这家伙快,在这家伙朝我扑来的刹那,我先是发动罗娜教我的『保护结界?面』,防住了那些金属粉,然后一个后空翻,在半空中拉上探险服上的面纱,以防将其吸入,并在自己的腿上贴上两张已经激活生效了的『迅雷疾行符』,之后完美落地,和他保持距离。 对方使用的魔法大概能够控制金属——在他突然出现的刹那,我就通过他身上的魔力气息判断了出来。 一般来讲,很多金属具有极佳的导电性,用能控制金属的魔法来攻击我,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我擅长使用的是哪一种魔法,要么就是有什么后手等着我,预备打我个措手不及,总之,对付这家伙,绝对不能大意。 至于我刚才为什么要问他问题,这很简单,因为我要争取时间,好用口袋里的那些面包渣来激活『迅雷疾行符』。 这『迅雷疾行符』,是我在墨烟岛的时候,用当地的一些植物材料制作出特定的魔药绘制而成的,当然,能找到部分我所需要的植物,也要感谢费望道和东方叶这对祖孙。 『迅雷疾行符』能够在半小时之内极大提高使用者的移动速度,只是,它可不像『千里传音符』那样便利,这种符箓,使用之前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启符剂』来进行激活的!而面粉,盐和油脂的混合物就是最常见也最广谱的一种『启符剂』! 所以,为了以便不时之需,我有时候就会在裤兜里故意储存一些面包渣,因为面包渣这东西的制作材料就包含上述的东西,完全可以作为『启符剂』来激活各种符咒! 刚刚,我就是为了能用这东西,所以就拖延时间,明知故问,然后偷偷用静电将裤兜里的面包渣吸引到『迅雷疾行符』上,以便提高自己的移动速度,利于对付这家伙的同时,也能抽空把他甩开,赶快回去!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的另外一个同伙此时此刻已经在瓦尔瓦拉的外公家做些什么了吧?如果不能及时回去的话怕是要出事。 他的那个同伙不简单啊,仅仅是用了一点点魔力,就能让毛线复现出路杰的外貌,声音,乃至『本味』。 如果不是表情和身上的魔力气息不同,我恐怕刚刚就被她给骗了。 汉克诺夫他们若是想对付她,我看有点悬。 “侥幸躲过去了……呜咕——” 他正想发动下一波攻势,我就已经依靠『迅雷疾行符』的加速效果在他的肚子上来了猛猛的一拳,进而张开拳头,伸出利爪狠狠地抓下来几条带着羽毛的■。 他也不甘示弱,右手拍了过来,还是用的刚才那招,而旋即发动的『雷王律令』击晕。 这下就没问题了——刚这么想,这家伙就拆解成了毛线,然后,大量的金属粉末从中飞出,并迅速形成金属链,朝我袭来,我本想跑,可却被金属链绊倒,旋即,那金属链化成大锁,把我的一条腿缠住了。 而此时此刻,一个落在树上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我抬头一看,居然正是那个雄性秘书鸟兽人的正体! “不好意思,你的把戏我都看穿了,另外,你不要试图用你的雷电魔法来击破那个锁链,那是金属钨做的,基本上是不导电的。” 他耸了耸肩,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我却不这么觉得。 因为他正得意之时,另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了背后。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上级的委托才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 随后,那个身影,一脚把他踹下树去。 是刘枫。 只是,他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就连嘴角的白色毛发也被染红了。 本章,完。 第445章 功亏一篑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你说啥?!!”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无比震惊,没想到汉克诺夫竟然为了瓦尔瓦拉和她外公,以及安娜婆婆的兽身安全而把所有的『神明信物』拱手相让! 这则消息让过于震惊的我不知不觉也染上了他的说话方式,虽然情况紧急,他这么做可以理解,但是这不是坑自己兽吗? “对啊,我当然都给了那个娘们儿,不然她可不放兽啊。” 只见汉克诺夫满不在乎地挖挖耳朵,一副将自己置之事外还觉得自己做的选择毫无错误的样子。 “唉……”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小豆腐插了句嘴。 “娄鸣哥哥……我想你们这次出发的时候,应该没带『神明信物』,不是吗?” “嗯?” 小豆腐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是啊,我们收集到的『神明信物』,全都放在罗娜的『寰宇空间』里了,根本就没有带过来! 或许是刚刚一路跑回来的缘故——『迅雷疾行符』虽然能够加速使用者的移动速度,但是其体力消耗还是和没加速之前一样的,因此,我从与那家伙进行交战的地点跑回瓦尔瓦拉的外公家,着实是费了不少力气,脑子也有些混沌。 而偏偏汉克诺夫的那一番解释也太“简洁明了”了,让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现如今的情况,然后就自顾自的觉得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啧……” 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该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智商下线了呢?!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尴尬,汉克诺夫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洋洋的贱笑——不用说我都能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了。 然后,他的下一句话大概就是。 “呦,今儿是咋地了?怎么咱们智商时常占领高地的娄鸣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他掩饰不住脸上的笑,火红色的双眼已经眯缝了起来,用很明显的嘲笑语气对我说道,但是,他这句话已经被我猜到了——一个字都不带有错的那种。 “犯错就犯错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我耸耸肩,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尴尬和无语,但在表面上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做派。 只是,细想一下,就有点不对劲啊。 汉克诺夫说刚刚把『神明信物』都交了出去,但是『神明信物』都在罗娜的『寰宇空间』里面,他是怎么把它们取出来的呢? “汉克诺夫,你给那个雌性秘书鸟的『神明信物』……” “哦,你问这个吗?嗐,那简单啊,拿我手上搓出来的泥用『绝对制造』转变出来的,而且为了不穿帮,我还往里面注入了一堆魔力呢,■■,早知道那家伙检查都不检查就把它们带走了,我就不往里面注入魔力了,这下可饿死本大爷了。” 咕噜噜噜噜噜噜—— 旋即,他那肚子里震天响的叫声,为他的话送去了一份振聋发聩的佐证。 “用手上的泥……真亏你想的出来啊。” 在对此有些无语的同时,我松了一口气——不愧是『绝对制造』,这个魔法也忒好用了一点。 “啧,请问是亚历山大家吗?” 推门声和询问声同时传来,这个声音对我们两个来讲已是再熟悉不过。 “呦,刘枫,你来了啊。” 我笑脸相迎,而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拽里拽气的样子。 但是,他嘴巴一周的毛发几乎红了一圈,这让我很是吃惊,看来他和那家伙的战斗不是很容易啊。 “刘枫,罗娜那边咋/怎么样了?她好一点了吗/好了吗?” 我和汉克诺夫几乎是同时发问,只见刘枫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眼神躲闪的同时露出了一丝无比勉强的笑容,然后舔了下嘴唇,故作镇定地说道。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醒过来了,有,有解药,我……我联系了东方叶和他的外公,找到了平替用的草药。” “啊,那个……” 很明显,刘枫在撒谎,而我和汉克诺夫都能听出这一点。 我很想知道刘枫撒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因此决定暂时相信他的谎言,但是汉克诺夫这家伙如我所想,直言直语,一旦发现异常就会说出来,为了不让他用三言两语就使刘枫警惕起来,防止他的莽撞行径对我的计划造成干预,我微微后退一步,轻轻踩了下他的脚,他这个时候脑子总算好用了起来,很快就闭上了嘴。 “原来还有平替用的草药啊,唉,要是早知道有这种东西,我们干嘛还跑这一趟啊,啧……” 我装出一副信了他的样子,他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逞强一般地说道。 “谁让你想得不周全啊,哼,居然还让那种只会用操纵金属的魔法的家伙给控制住了,你也太丢兽了吧,啊?” “随你怎么说咯,反正那家伙也没那么好对付就是了,在我面前用操控金属的魔法,想想都觉得是有备而来吧?” 我挑眉道。 …… ——以下为明议主视角—— 虽然小生我很清楚,指望他们两个是不太可能成功的,但结果却有点出乎意料呢。 只不过,是往坏的方面的出乎意料。 “没有一件是真货。” 小生我无力地看着那些『神明信物』的赝品,双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对肯宁说道。 “老师,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会是……” “如果这些真的是『神明信物』的话,那么……” 旋即,小生我取出一份随身携带的『明亮气息』,并将其放在那些赝品旁边。 然而足足过了五分钟,『明亮气息』都未和它们中的任意一件产生共鸣。 “怎么会……” 在计划中,主要负责夺取『神明信物』的芭贝在看到这一场景,脸上的表情除了吃惊,也没别的了。 但她的神情转而又变成了愤怒,她颇为不信邪地又拿出一样东西来。 看样子是『起源矿石』的其中之一。 她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结果嘛,哼,哼哼哼呵呵呵呵…… 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这也是假货,但也不完全是假货,因为那只是一块被染成了铜红色的『神遗之石』。 “这……这,功亏一篑了啊……” 我的徒弟肯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芭贝那边也气得拍着桌子——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的双脚已经被气回了她的毛线本体。 小生我啊,看到这一幕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我知道我的徒弟肯宁从来都不怎么聪明,而且胆小怕事的,首领他居然把这种夺取那群孩子身上的『神明信物』这种活交给他,想都不用想,成功概率为0,就算是和『星宫卫之一?钻石』那家伙炼出的『琳艮兽偶』芭贝一起行动,也只是0乘其他数还是等于0罢了。 他们的失败,小生我早就能预料到,所以又何谈是功亏一篑呢? 只不过,令小生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吃了败仗,丢盔弃甲狼狈不已地跑回来,而是自认为自己解决了一切,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乘兴而归,结果却发现被对方摆了一道。 哎呀,只能说肯宁这孩子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需要多来几次挫折磨练磨练,至于芭贝嘛…… 或许回去之后,我还能就这件事情嘲讽一下『钻石』那家伙——这个因为颇通些古代魔法和『炼金之术』,就恃才傲物,傲慢自大的家伙我可一直都看不惯,这下可让我抓到机会好好讽刺他一下了。 啊,要不要就此写一首歌给他听呢?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无用的钻石和他的毛线兽偶》。 只不过,小生我觉得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可以通过这些假货的模样推断一下其余『神明信物』的模样,方便我们日后寻找。 此外,仅是芭贝和肯宁联手,就能和这群孩子打得有来有回,这也说明他们的实力还是有限的,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天赋异鼎。 但得刨除那个名叫路杰的孩子,这孩子的身世复杂,也很难说清实力水准——他身上的秘密多的是,而且,就之前在金都国发生的那件事来看,要是惹毛了他,下场绝对会很凄惨。 我想,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但这样一来就更麻烦了。 因为若是要不惹怒他的话,就得保证绝对不能对他喜欢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对娄鸣下手,但我们一贯的的策略是一旦与他们交锋,必须第一时间解决娄鸣——这小子的脑子无比灵活,要是不能解决他的话,会很麻烦。 所以现在,我们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要么每次与之交锋的时候,顶着被那个路杰弄死的风险对娄鸣下手,要么就选择规避这种风险,但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绝对会很麻烦。 啧……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帕尔村,还真是个好地方…… 呼吸着这里的清新空气,我能感觉到青草的味道在我的气管之中上演着一出热闹的庆典游行,此刻,阳光也席卷出一阵阵热浪,撩拨着我毛发之下的皮肤,引出了一颗颗汗水,而那些汗水在转眼之间渗入了我的毛发,将其打湿,但转瞬之间,下一波热浪又将其蒸发至空中,如此循环往复着。 若是换作平常,我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现在的我却只觉得难受。 原本那些被橙之神通过『神启现象』而补充好的魔力,此时此刻又全都当成了筹码而交付了出去,我的身体,再一次和一个多月前一样,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这件事情说起来非常简单,同时,也非常的丢兽。 罗娜中毒期间,因为娄鸣他们迟迟未归,这让我等得十分烦躁,而那个外国黑客小子基托内说是过来和我轮班,但是轮班两次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我懒得去管他是什么情况,毕竟关于如何对待这个家伙,我和娄鸣是达成共识的——在保持一定戒心之下可信。 只有我一个兽在罗娜身边照料着她,我对此毫无怨言,但是,当我每每看着她昏迷的脸庞时,那种令我坐立不安的恐惧感都会从我的尾巴尖一直蔓延到我的头皮。 我很害怕,无比害怕,害怕她会永远变成『人类』童话里的睡美人,也怕我终究无法成为故事里那位披荆斩棘,击败女巫并吻醒睡美人的王子。 而这个时候,一如小时候,篆愁君那个家伙,也像卡拉一样,让我将自己的愿望委托于它。 吃了一次亏的我,很犹豫要不要答应他的“好心”,但想要罗娜恢复健康的欲望,也在撺掇着我抓住这个“机会”。 纠结不已的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答应了篆愁君的“好心”,于是,他也给了我一张药方,而代价很简单,仍然是我的魔力,我自橙之神那里获得的魔力。 然后,不出意料的,我又一次上当了。 在跑去深山老林里寻找药方里的最后一味药,且这种名为卡尔卡尔夕颜花就在咫尺之间的时候,这花竟然自己消失了,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随后,篆愁君,连同那本《委托录》一起,出现在了我的脚边。 虽然他还是那副古怪,渺小的蜗牛姿态,但是我却在他的一张怪脸上看到了嘲弄的表情。 “你真的毫无长进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还没察觉到吗?我给你的药方根本就没有用,那是我随便检索了几种药材然后撰写出来的,它们绝大多数能找到,但只有一种是灭绝了的,那就是卡尔卡尔夕颜花。” “你……你耍了我吗?” “怎么?不可以吗?少年啊……呵呵呵呵呵,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你依旧毫无长进,不仅无法与自己心中的欲望达成和解,而且,你还完全不信任你的同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回答我!” 我一把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捏在手里,恶狠狠地质问他道。 “别那么生气……一如森林里的家伙会对你的同伴进行『试炼』一样,我也会对你进行考验,考验你是否能够与自己的欲望和解,也考验你是否对其他兽人抱有信任,同时,这也是在考验你,有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尽管我不知道你的同伴们是否通过了『试炼』,但你却没能通过我的考验,明明你之前已经笃定决心,绝对不会再依靠我们精灵,依靠你们观念之中的歪门邪道……” 那时的我沉默着,因为他说的很对,非常的正确。 我的确是笃定了那颗绝对不依靠精灵的力量的决心,但罗娜此时此刻的状况,却又想一柄巨锤,将我的这份决心砸碎。 最后,功亏一篑。 我还是将我的信任,投向了精灵,投向了邪门歪道,而不是投向那些真正值得信任的,我的同伴们。 本章,完。 第446章 新工作: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天真的好热。 而我现在却在这大太阳底下,穿着一身厚的不能再厚的衣服站岗。 好像进去吹一会儿空调啊……风扇也行啊…… 我欲哭无泪,刹那间萌生了想要把天上那个大太阳用弓箭射下来凉快凉快的想法,他们『人类』不是有个叫后什么的家伙曾经射下来好几个太阳吗?我觉得要是我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吧。 但,那■■也只是想想——艾尼莫斯世界可是个连飞机都不能飞特别高,顶多离一些楼房高个几百米距离的地方,飞机都如此了,更别说弓箭了。 [好啦,抱怨也没用,还是好好工作吧,这可是爸爸托关系给你找的工作,你可别搞砸了。] 那把斧子的声音传来,尽管他现在被我放在柜子里,但是我们彼此还是能够隔着这段距离沟通。 “知道啦,还有,不准叫他爸爸,你得叫他神父!” [可他不就是咱们的爸爸吗?] “喂,你■■要是再这样啰嗦,小心我下班之后给你扔到炼钢厂里!” 我没忍住喊出了声,吓了经过我身边的小情侣一跳,我连连道歉,随后便换来对面那个叫彼得罗夫的家伙的轻声嘲笑。 “怎么,今天怎么又在自言自语了?是又想到了什么小说里的新内容啦?咱们的大幻想家?” 待那对情侣走后,彼得罗夫的笑意更为明显,我有点急,可这个时候那家伙过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不好好站岗,反倒是聊起天来了?!” 那家伙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两个,他先是看了一眼彼得罗夫,这小子反应也太■■■贼了,立刻立正站好,微微鞠躬点头说了声“队长好”,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那家伙看他这样,冷哼了一声,随后一把揪住我的耳朵。 “诶——疼疼疼疼……松手啊队长——” “你小子■■■给我好好干!不想干马上给我滚!■■,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让你这小流氓来我手下干活吗?想都甭想!” 他气哼哼地放开了我的耳朵,稍微揉了一下,然后就从这里离开了。 然后,我便又一次听到了彼得罗夫那贱兮兮的笑声——■■■,本大爷迟早有一天要把我的屁股坐在你这家伙的脸上没完没了地放屁,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了!■■东西! 而如你们所见,这里是艾赛克莱特林檎市南部的国家博物馆,而我现在是这里的看大门的保安。 至于……我为啥会在这里当保安嘛……这一切,救都要从我们回来之后说起。 在帕尔村的事情全都解决完之后,我们回到了旭日港的皇家大教堂。 『神明信物』一件都没少,甚至还多了一块『起源矿石』,这本来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谁■■想得到啊,被那块『起源矿石』承认的不是我们任何人,而是那把斧子。 那把斧子到底是啥来历,瑞达杜斯基到底是咋想的偏偏要让他参与到『试炼』里,都没有个准确的下文儿了。 就跟以前一样,娄鸣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个水桶腰肥猫,他就是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真■■■烦啊! 抛开这些不说,瓦尔瓦拉和他外公,还有安娜老太婆各个身体无恙,休息休息也就恢复精神了,罗娜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比较好,娄鸣甚至还通知了罗娜的表哥罗伦来让他也帮忙和刘枫一起照顾她,我的养父保尔神父也没什么大碍,那个叫甘棠的狐狸大婶儿照顾兽还真有一套,而且不知咋的,感觉这个家伙和我养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和微妙了…… 微妙到以后她成为我的养母都不奇怪的程度。 至于基托内那小子,他还是那个样子,没心没肺的跟个■■一样,只不过他对于甘棠的敌意似乎一点都没减弱,而且最近他也不是每天都闷在屋子里了,好像每天中午一吃完饭,就要跑出去一会儿,直到晚饭结束才回来,也不知道这是干啥去了。 哦,此外,跟着我们回来的,还有一些家伙。 首先是那个熊猫小子的少爷,这家伙已经被他们组织开除了,但那个熊猫小子一直瞒着他,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曼纽』的成员,后来,也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以至于他知道了这件事…… 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做他的黑帮少爷,索性就待在教堂里当义工,那个熊猫小子不放心,所以就也跟着他在教堂里干活了——甚至为了能陪自家少爷,他还拜托基托内向全世界散步他死了的假消息,认为这样一来,组织上就不会找他的麻烦了,包括那个土拨鼠小子没出去,也一块跟着来教堂了。 我本来是不想让这三位待在教堂的,再怎么说这三位也是穷凶极恶的杀手,他们在这里当义工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隔应,但,奈何我的养父心软,最后还是收留了他们三个。 此外,司瓒那伙兽也跟着回来了,按娄鸣所说,我们这一行想摆脱他们可有点困难,所以目前也只能这样。 素日有些冷清的教堂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而我的养父,在我回来之后,就说给我找了一份正经营生,让我去干,我秉承着不想再让他为我着急上火的心思,也决定去干了。 于是,我就成了国家博物馆的保安,和彼得罗夫,叶菲姆,列昂尼德和尼古拉几个兽成为了轮班的同事。 彼得罗夫不说了,就是个喜欢幸灾乐祸,溜须拍马的■■,叶菲姆家里很有钱,据说父亲是『佛迪尔斯』党内部的会计,母亲则是歌剧演员,他干这行就是为了体验生活来的,尽管这小子兽不错,但意外的是个痴情种——据说,她女朋友米娜已经用他的钱包养了至少三个情夫,有一次甚至在他面前搞起来了,就这他还不分手,还把他女朋友当成宝宠着呢。 列昂尼德是个欢乐的小矮子,和他一块轮班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他很会盯梢,总是能在我们的队长奥列格?别林斯基不在的时候跟你讲点好玩儿的笑话,可有意思了,所以我们四个都喜欢和他一块轮班。 尼古拉,这家伙是我们几个兽里年龄最大的那个,他不咋爱说话,虽然看起来挺闷的一个兽,但是,和他在一块,你得庆幸他没说话,因为只要他一说话,他的那句话就能把兽呛死,完全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俗语的拟兽。 说完了我的几个同时,再来说一下我们的顶头上司吧。 我们的顶头上司,保安队长奥列格?别林斯基,就是刚才拧我耳朵,气势汹汹的家伙,他是个因为战争而落了不少伤的退役老兵,也是我养父托关系的那个兽。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仗的时候把脑子打坏了,成天都精神紧绷,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好,还是这里的一些老员工也好,我们都没见过他笑过,真的是个树怪脸! (ps:树怪脸:由艾赛克莱特当地怪谈生物“树怪”衍生出来的俗语,传说树怪能哭会怒也会害怕,但就是几乎不露出笑这种表情,因为他们一但笑出来就会迅速枯萎而死,因此,当地居民将不苟言笑的兽称为树怪脸。) 而就跟他说的一样,的确是没有他的同意的话,我绝对不会来这里上班的。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想啦,但是为了我的养父嘛,那肯定是要过来的,天知道他为了讨好这个树怪脸,受了怎样的屈辱呢? 同时,我也在感叹自己的不争气……要是当时我忍让一点,没被学校开除的话…… 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奥尔加那个不配当老师的■■东西绝对会一直找我麻烦直至我被开除的,一定会的! 所以不管怎样,不管我忍让与否,我都会被学校开除,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所幸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悄然而至,我总算是能去休息室吃口饭休息一会儿,顺带吹吹这里的空调了——这可是艾赛克莱特为数不多有空调的地方啊。 至于彼得罗夫那个家伙,他呀,跟他那个肥婆姐姐去高级餐厅吃饭了,真是的,走之前还不忘阴阳怪气我一顿,什么玩意儿啊他!? 来到休息室,一个让我想不到的家伙正在里面等我,居然是路杰! “诶?路杰?你咋来了?” “哦,给你送饭过来了,你早晨走的有点急,好像没拿饭,这个……这个是你的饭盒吧?对吧?我没拿错吧?” 他提起那个用蓝色塑料袋装着的透明饭盒,我说了声是,对他道谢之后就扑了过去,打开饭盒准备吃午饭。 “诶,对了,你吃了吗?” “没有,不过我有这个。” “啥呀?” 只见路杰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桶装泡面一样的东西。 “是小豆腐他们送给我们的谢礼之一,这是他们组织上派发的便携口粮,冲泡即食,哦,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路杰解释道,但越说,越觉得他脸色有点沉重。 “啥事啊?” 我拿起饭盒里面的面包,问道。 “那个,赛吉他……因为早先伤口就感染了一种很麻烦的致病菌,虽然我给他补上了伤口,但是那种细菌始终是没处理掉,虽然出森林直至回帕尔村的时候都没什么事,但今早就一直在吐■,然后就被送到医院去了,而就在刚才,小豆腐发消息说,他抢救无效,然后去世了……” “啊,死啦?真死啦?” 赛吉,那个土拨鼠小子,虽然也算是我们的敌兽,还赖在教堂不走了,但是,我其实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差。 但是,我却没想到他还没在这里待太久,就这么死了。 “保尔神父后天的话会在教堂给他办一场葬礼,所以记得那天,穿水蓝色的衣服,水蓝色的纱帽,水蓝色的裤子……” (ps:在艾赛克莱特,葬礼会在死者死亡的后天时段里进行,而水蓝色在艾赛克莱特的文化之中代表着肃穆,安宁,回忆和悲思,参加葬礼的兽都需要穿戴水蓝色的衣服,裤子和纱帽,以此祭奠和悼念死者。) “我知道了。” 说罢,我叹了口气,然后咬了一口面包,不知咋的,原本可口的面包此时竟然有了一丝苦涩。 然而,这句话说完,路杰的眼神变得更加哀伤起来,死死盯着地板,良久才冒出来一句。 “啧……都是我不好。” “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了?” ■■■,每次一听路杰这么怨声载道的,我就有点来气。 “他死了跟你没关系吧?” “可如果我能及时发现他被那种致病菌感染的话,说不定……” “你■■别扯那没用的!” 我说着,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完全摊开,说道。 “路杰,我问你,你现在看得到我手上的细菌吗?” “呃……我……呃,看……看不到。” 他支支吾吾了一阵子,这才作答。 “对啊!细菌那玩意儿那么小,你看不见,察觉不到才是正常的!所以啊,这根本就不是你有没有及时发现致病菌并给那小子做处理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路杰抬眼,用绿色的双眼看着我,问道。 “是……是细菌本身的问题!他们就不该有致病性!” “瞧你说的……难道一个兽杀了别的兽还要责怪武器的不对吗?” “哦?那你的意思细菌感染咱们,让咱们生病是正确的啦?”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啦,路杰!” 我拍桌而起,一时之间的气势把他吓得动也不敢动,随后露出一个笑,用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喂,汉克诺夫……你干什么啊,好痛……” “啊?咋弄疼你了?我记得娄鸣平常就是这样摸你的脑袋,然后你心情不就好了吗?” “但是……娄鸣的力道……可没你那么大啊,好啦,别弄我了,很痛的啊!”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路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了臂弯之中。 “汉克诺夫,我明白的,你其实是想安慰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你明白就好,哎呀,好了,别那么难过……” “嗯。” 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尴尬。 但是很快,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或许能让路杰心情变好的主意。 本章,完, 第447章 新工作: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等下,我给你个好东西。” 这是我对路杰的承诺所在,在我吃完午饭,稍作休息之后,就悄悄走进奥列格那家伙的办公室,确定这家伙睡得很死,一段时间内不会来检查之后,就悄悄来到票务亭那里,跟在票务亭值班的娜塔莎大姐买了两张进馆的门票,交给了路杰。 “这是……” “博物馆门票啊,咋啦?看不出来?” “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吗?” 路杰的脸上似笑非笑,虽然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咋客气,但他看起来却不像是那么的失望。 “是啊?咋啦?你不喜欢?” 我双手抱胸,问道。 “没有……” 他露出一丝勉强的笑,说道。 “可是,为什么是两张呢?” “让你和娄鸣一块去呗,还为啥是两张。” “那个,娄鸣不是为了调查有关于『皇家炼金学会』的事情而和基托内去了松果郡了吗?” 路杰的话提醒了我,我这才想起来他俩昨天就已经坐火车去松果郡了。 “啊,啊这……” 我绞尽脑汁,看看还能不能让路杰和别的什么兽一块去,要不然我这钱就白花了。 但是,但是,但是想来想去,我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人选——罗娜还没出院,刘枫在照顾她,瓦尔瓦拉兽现在还在帕尔村,我的养父,那个狐狸大婶,熊猫小子和他的黑鸟少爷估计也因为那个土拨鼠小子的死忙得焦头烂额。 那弗拉基米尔呢?别扯了,这货现在八成还在上课呢!我的话还得站岗,更不可能和他一块去了! 这下咋办呢…… 我又陷入了一种急躁和不知所措之中,随后,只听到那个斧子又在我的储物柜里说话了。 [哥哥,你放心吧,会有兽跟他一块去的,你的票可没有白买。] 这话说得,好像它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我虽然心里有点不太认同,但考虑到这把斧子的特殊性,所以也选择了相信它说的话。 没准儿,还真像它说的那样呢,真有那个兽会用多出来的门票也说不定。 “呃,那,那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我先去站岗了。” “好吧……” 他笑得很尴尬,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到了博物馆的大门口。 尽管奥列格还没醒,但是赶快站在那里是有必要的,一来,我的确没有遵守规矩,休息时间结束之后第一件事儿不是去站岗,而是偷偷溜进那家伙的工作室,然后还跑到票务亭买票,二来,这个凶巴巴的“树怪脸”成天神出鬼没的,天知道他啥时候会突击检查呢? 所以,还是尽快到哪儿才好。 所幸,等我赶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没有谁来呢,就连彼得罗夫也是一贯的迟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没让任何兽知道我没第一时间去站岗这件事,然而,我高兴得有点早。 下一秒,我的耳朵一疼,然后,我回头一瞅,结果就臭脸奥列格那个“树怪脸”就出现在我的身后,并扽着我的耳朵不撒手。 “队长……嘶,疼啊……哎呦妈呀!” “你刚刚进我房间想干啥?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对我说道。 “那个,那个……我就是好奇,好奇!” “好奇啥?” “好奇您有没有踢被子,彼得罗夫说过的,您午睡休息的时候经常踢被子,哎呦我的队长诶,您松手行不?疼啊。” “哼,这么说,我那被子是你给我盖好的?” 他冷哼一声,然后朝我的胸口猛戳起来——那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又痒又疼的酸爽感觉真的要老命了。 但是,我可不记得我走之前给他盖好被子了啊——算了,他再不松手我可就遭大殃了!索性我就撒谎,承认说那是我干的。 而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撒开了我,我这才得以解脱,此时此刻的我,就跟劫后余生一般,对他刚才的手法心有余悸。 这■■■可一点也不酷,也一点都不好玩啊! “手感不错,你到底咋长那么大的?” 这个时候,收手了的他盯着我的胸口不放,我虽然不至于像个娘们儿一样把那里捂住,但是被他这么一直盯着也不是啥好受的事儿啊! 于是,我转过身去,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咋整的,打我九岁开始这块就有点大,一开始我……我养父还以为是我那个时候长身体吃东西太多了,给吃胖的,后来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呃……就这样。” 或许是因为我描述得有点滑稽吧,我竟然听到他嘴里滑出“噗嗤”一声。 我■!这个凶巴巴的“树怪脸”居然第一次有乐模样了?!我惊讶不已,回头一看,结果发现这家伙还是那副挎着个狮子■脸的死出。 算了,一定是我听岔劈了,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表情,绝对不可能! 想着,我就把头转过去,专心站我的岗,随后,只听那家伙说道。 “等下彼得罗夫那臭小子过来了你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还有,今天下午你和他站岗的时候多上点心。” “啊?咋啦队长?为啥要多上点心啊?” “啧,你是不是傻?我都让你上点心了,你难道就猜不出会发生啥吗?啊?” “呃……” 我绞尽脑汁,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 “有,有上级过来视察?” “对,『佛迪尔斯』党的头儿过来验收观摩博物馆第六期新展馆的完工情况,他是个不愿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低调兽,又长了一张扔兽堆里面根本辨认不出来的大众脸,所以,你俩就得给我留心点,到时候别让他看了笑话或者让他觉得不满。” “知道啦,队长,我会好好干的。” 我答应完之后,就见这家伙又神出鬼没地挪到了我面前,这次,他倒是开始盯着我的脸,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离开了。 他这是干啥呢,好■■■奇怪啊——我心想,但也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站我的岗。 …… ——以下为阿格蕾亚主视角—— “那么,领袖……帕尔村的那块地,咱们还……” 带伤返工的列夫同志诚惶诚恐地问我道,还在翻阅近期情报的我抬眼望向他,问道。 “还怎样?” “还,是否选择把它纳入咱们的领地范围?那个村子里不是有很多『炼金术士』,他们都是皇家那群混蛋的走狗啊!把这种地方划进咱们的领地范围,这真的不是一种隐患吗?” 看来他还是那副色厉内苒,怕东怕西的样子——我在心中叹气,我想,列夫同志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南迪胡格』党党员了。 于是,在这种心中觉得无奈,却无法宣泄,不能在这家伙面前表露心声的情况下,我用我那一贯的说话方式,对他说道。 “列夫同志,你大可不必去因为这个而觉得惴惴不安,这没什么的。” “哦?那领袖您的意思是,执意将那块土地纳入咱们的领地范围吗?” “不然呢?合同已经签订完毕,反悔是没有余地的,就算那里已经失去了探究『林怪』之事的利用价值,可是也算是一块领地,至于那些『炼金术士』,大可不用担心他们会成什么气候。” “您,您就这么自信吗?” 列夫同志显得很焦急,而我只是微微一笑,向他说出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如果,那些『炼金术士』在帕尔村村民中的占比真的有那么大,那么,为什么『林怪』却还能成为令村民们谈之色变的传说呢?很显然,帕尔村的绝大部分村民,其实都并不是十分了解『林怪』的本质,那么,就更不可能全都是皇家势力的走狗,真正算得上是为皇家服务的兽,充其量只有几个,而且不外乎都是在村里任职之兽,咱们无须担心他们的问题,而且……” “而且?” “而且,这些人都已经是高寿了,该劝劝他们的子女早些置办一下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对吧?” 我暗示列夫同志道,他立刻回了一句“我明白了”——真是的,怎么偏偏一遇到这种事情,他倒是反应挺快呢? “另外,列夫同志,我这里还有一项工作要交给你,是有关于他的。” 旋即,我将那位独家聘请的密探利用他的手段获取的一段电话录音内容的复印稿件递给了他。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真是的,这个汉克诺夫。 自己花钱买下博物馆的票,害我还要还他兽情也就算了,居然还买了两张。 多出来的一张,我该去给谁呢? 虽说,我也明白,他这么做是想哄我开心,包括他吃饭时说的那一番话亦是如此,他的心意我已经心领了,但是…… 他安慰别的兽的手段,实在是有些“拙劣”。 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我有些没良心,但他这种安慰你我的方式,简直就像考数学试卷的时候,上面写了一大堆国语考试的答案一样——完完全全地命中了错误目标。 虽然很无语,但是汉克诺夫平常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比我还要像一个小孩子,他的行事逻辑,基本上也是一种小孩子逻辑,所以,在觉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仿照娄鸣那样摸我脑袋,同时还给我博物馆门票当礼物,也完全符合他的心性——好吧,我也只能这样告诉我自己了,毕竟汉克诺夫也是一片好心嘛,我也没那个脸面去非议他的功过。 有些事情,还是在心里想一想算了。 博物馆的各个展览大概是两点才会开始,现在才一点多钟,虽然已经可以进场了,但是进去之后我也看不了里面各个场馆的展览。 要不……我在外面等一下,顺带看看能不能把这张门票送出去? 但是,又该送给谁呢。 我在博物馆周边徘徊,随后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娄鸣打来的电话。 我挑眉,然后立刻接通,放在耳边听着。 “路杰,你现在在哪里呢?” 娄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国家博物馆门口。” “哦?你就在那里吗?那正好,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嗯,就是……” 他顿了一顿,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和基托内的交谈声,我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是在确认什么东西是否有准确无误。 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这次,他对我说道。 “博物馆一共分为十四个展厅,你帮我多拍几张第四,第六展厅和第九,第十三展厅的照片好吗?我和基托内这边有点用处。” “嗯,好的。” “不过话说回来,路杰……你好端端地怎么会去博物馆啊?” “啊,汉克诺夫忘记带午饭了,我给他送了一趟,所以才在那里的。” “哦,这样啊,那汉克诺夫在吗?你能让他也接个电话吗?” “呃,不太容易……他好像在站岗。” 我如实回答汉克诺夫的处境。 [那就交给我吧,我帮他转达。] 突然,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稚嫩还是妖异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不,不应该说是传入耳朵,应该说是被我“听见”——因为我只觉得耳朵里没有声音进入的感觉。 我四处张望,可这里似乎除了一个卖蜜糖冰淇淋的小贩之外没有任何兽在啊。 那么,刚刚那到底是谁的声音呢——我十分不解,挠着头继续张望,并在最后看到了一把悬在空中的斧子。 而那把斧子,正是在我的『神启现象』之中化为实体,并被汉克诺夫占为己有的斧子! 是你在说话吗——我本想开口问它,却听到刚才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我在说话,你不要再东张西望了。] “哦,是这样啊……” 因为自身的迟钝,所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反而是暂且接受了这件事情,正想开口继续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 “啊?等等,刚刚你说就是你在说话,这样的话……诶?!!!!!你这斧子怎么会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叫着,被吓得瘫倒在地,怔怔地,又惊慌失措地看着那把奇怪的斧子。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娄鸣的担忧问候之声。 本章,完。 第448章 新工作: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下午的太阳,比早晨的还要更为毒辣,而很不巧,我所站着的地方还是阳光直射的那一面。 彼得罗夫,这个混球因此又在肆无忌惮的嘲笑我运气差,说来也怪,我原本还以为奥列格那个“树怪脸”会把他叫过去然后大发雷霆呢,可没想到啊,我始终都没听见他发火的怒骂声,而他出来的时候,表情也没有变得多难看,反而还轻松地吹着小曲,■,他这副胜利者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恨得牙痒痒。 路杰早就从博物馆里出来了,多出来的那个票他给了一个小个子的灰熊兽人——那家伙很奇怪,明明是个灰熊兽人,个儿才那么一点,才一米七五左右,比路杰矮那么一点,如果不是那一身棕灰色的毛发,以及那成年雄性的嗓音和『本味』,我真的会以为那是个小孩子,而不是个成年兽。 但是,所谓的大领导又是谁呢,他到底来了还是没来——一直挺直腰板,摆出最优秀状态的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儿时刻紧绷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就这样,我昂首挺胸,直至下午五点,博物馆关门。 这下总不会有什么领导过来视察了吧——想着,我活动了下身子,正准备跑去更衣室赶快换好衣服走兽回家,这个时候,耳朵又是一疼。 很明显,这一定又是奥列格那个“树怪脸”又来找我的麻烦。 “队,队长……哎呦,我,我又哪里……” “是不是就这样打算下班回家啊?” “那不然呢队长?!”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忘了啥?” “忘了啥?忘了……” 下一秒,那个答案就像转盘里的钢珠弹到数字格子里一样,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我好像还得跟尼古拉在监控室值夜班……” 我尴尬地说道,声音越说越小,这个时候,奥列格才放开我的耳朵,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你小子还不快吃完饭去干活?!成天就知道偷奸耍滑!你要是再不好好干就给我走兽!” “哦……这就去,这就去!” 我一边在内心暗骂这个瘟神一样的“树怪脸”晦气,一边奉承地回答道,然后赶快去博物馆旁边的那家小饭店点单。 没想到的是,路杰也在这里,他好像还没有,看到我的刹那,他露出几分笑意。 “那个,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啊,是啊,吃完饭还得值夜班,■■,居然忘了这茬了,又挨那个‘树怪脸’一通臭骂……” 我挠挠头,抱怨着那个晦气的家伙,这个时候,路杰的表情诡异(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啥的表情都统一称作“诡异”),对我说道。 “你,你的意思是今天不回去了?” “是啊,我■■还得值夜班,回的去吗我?真是的,怎么这种事儿我都能忘了呢,唉……” “这样啊。” 路杰仍然保持那种诡异的表情,然后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他此时此刻的眼神比他的表情还要奇怪,要让我形容的话……那就是比诡异还诡异吧…… 总之,这种眼神不仅比诡异还诡异,而且看得我全身发毛——我还是第一次被路杰这样盯着看。 然而,下一秒。 嘣—— 我的工作服最后还是因为无法承载我广阔的胸膛,被撑开了,其中一颗扣子落在了桌子上。 旋即,我和路杰都老脸一红,各自转过身去,虽然我不知道路杰为啥脸红,但是我这胸口全露在外面也足够■■■■丢兽的! 我拿起扣子,想去厕所用蛮力把它嵌回去,可路杰边看着店外,边对我说道。 “你别太着急自己去做处理,我给你用一下『构衣术』吧……” “『构衣术』?对了,路杰,你也小点声。” 我压低了声音——这里有不少普通群众,可不能让他们知道魔法的事情,尽管我脑子不灵光,但是不轻易向普通兽透露魔法的事情算是我养父打小给我灌输的一条铁则。 所以,不声张魔法这种事,我做的还是很好的。 “知道……” 路杰小声答道。 “『构衣术』……就是构筑和修复衣服的魔法,这个是娄鸣在很久之前教给我的魔法……来,咱们两个去厕所,我给你弄一下,好吗?” “好的……” 于是,我尽力用手捏着衣服的两侧,和路杰跑去了这家餐厅的厕所,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交给路杰去处理。 而路杰则拿着我的衣服,找了一个厕所里的隔间里鼓捣了一通——这是啥意思,见外?还是说这个魔法不能被其他兽看见,否则就会失灵? 我不明白他为啥这么做,但是在他把衣服拿出来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笨手笨脚地把我的衣服掉在地上或者茅坑儿里,要不然我连出去都出去不了。 被『构衣术』修好的衣服似乎不仅仅是扣子安回原位了,而且穿上之后的松弛程度和舒坦程度都高了不少,这还真是个好用的魔法。 “谢谢啊,我请你吃吧?” “不,不用了……你都已经花钱给我买了进馆的票了,我哪能还让你破费,绝对不行。” 路杰语气柔弱,但却拒绝得果断,虽然和他相处时间也不长,但我知道这家伙的个性很犟,他认定的事情也不好改变主意,所以,我也就没坚持帮他买单请客,而是回到了我们俩的座位上。 期间,我问他在博物馆里看到了些啥,而他也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在博物馆里的见闻,全都说给了我听。 我们边聊边吃,直至我快到夜班时间了,这才和还没吃完饭的他告别——真奇怪,这家伙今天吃饭似乎不太积极啊,我想,指定是因为娄鸣不在吧。 回到了博物馆,我刷了一下门禁卡,然后火速跑向监控室,推门一看,尼古拉那个闷里闷气的家伙已经坐在了显示监控画面的屏幕前盯着呢。 “呦,来这么早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以此来回应我。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凝视着那把会说话的斧子,我虽然一时之间被骇得不知所措,但旋即又恢复了冷静。 一路过来,我都遇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无论哪一件事我想都比一把斧子飘在半空之中还会说话更为离奇恐怖,甚至于说,在外兽看来,我当时被大卸八块却仍然通过残破不堪的躯体碎片复活,更是无比猎奇,无比恶心,无比令兽感到恐惧的一件事。 所以,我根本就没必要对这把会说话的斧头感到害怕。 “咳咳……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和娄鸣说明情况再……” [好了,别啰嗦了,那个胖墩墩的老虎自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不顾我的感受,这家伙自顾自地飞到了我的手机旁边,电话那头的娄鸣先是顿了一顿,而后便说起了话。 我仍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给我的感觉是,他似乎是在和那把斧头交换着什么重要情报——会是这样吗? 我问着自己,突然发现旁边有个个子小小的熊兽人“少年”在翻找着自己的口袋,看起来急匆匆的样子。 出于善意,我走上前去,问他在找什么,但是吧…… 他一开口就吓到我了——原来这家伙不是个“少年”,而是个成年的雄性熊兽人。 好吧…… “啊,我的门票不见了,真是的,这下子还要去重新买……”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下来——似乎汉克诺夫多买的一张票要有着落了。 “那个,先生,我这里多出来了一张票,是我在博物馆当门卫的朋友给我买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这张多出来的门票给你的。” 说着,我拿出了那张多出来的门票,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两眼放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道。 “哇,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拿走这张门票吗?” 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太激烈了,这让我有些吃惊,但是就像刚刚那把斧子对我说话把我吓到了一样,我也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然后对他说道。 “可以,而且我也很苦恼这里多出来的票要怎么处理呢,呵呵呵……” “那我就笑纳了,非常感谢。” 他看起来兴奋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随后问道。 “请问,恩公您的名字是?” 恩公……真行啊,要不是『百语通丸』的作用,我都不知道他这个词到底是在说什么——熊式古语果真晦涩难懂。 而且,我只是给了他一张票,他就用恩公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虽然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有点过头了。 毕竟我也没救过他的命,而且平常被我救了的兽也不一定会感谢我…… “我的名字是……呃……” 我舔了舔唇,然后说道。 “路……航。” 这是我尽全力,把这家伙“幻视”成维多利亚才说出来的谎话——果然,即便是到现在,说谎也并非是我的舒适区,让我说谎,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lu ha~ng?好奇怪的名字……嗯,啊,原来如此,原来恩公您是金都国的兽啊?” “啊,是……来,来这里旅游。” 我仰望天空,捏着自己的衣角,鼻子里一直喷着粗气,汗水自脑袋的毛发开始一路打湿到了我的肚子,这种出汗的情况十分严重,以至于连我的舌头上的那些形同虚设的汗腺都开始工作起来,咸咸的味道在口腔之中不停荡漾。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我相当尴尬吧,可这家伙不然,只是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我。 难不成他已经看出来我是在撒谎了吗? 不会吧…… “恩公,是来旅游的吗……嗯,好吧,那作为这张门票的谢礼,我就做恩公您的导游好了?不介意吧?” “呃,不,不介意……只是,先生,你,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有些庆幸,自己都尴尬成这个样子了,他都没有发现我在撒谎,但是,刚才那种尴尬到心神不宁的感觉还是在我心头萦绕着,久久不肯散去,以至于我说话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这就好比……好比一个被吓懵了的家伙,想要从恐惧源头的地方赶快离开,但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的,嗯,我想这么比喻应该没什么问题,应该…… “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达利夫(dariv),达利夫?蒂韦兰德?萨卡洛夫(dariv?divnd?sakarov)。” 好长的名字,而且好拗口——我心想,然后对他说道。 “达利夫……先生吗?” “是的,恩公您叫我达利就好。” “达利……这是不是太亲昵了?” “有吗?可我身边的兽都这么叫我啊,哈哈哈哈……#####……” 他说罢,笑得豪爽,但是转而又极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碍于那是熊式古语,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超古怪声调的方言,因此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嘀咕着什么。 难不成是在……嘲讽我,还是…… 不,不可能的——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我打消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仅仅只是被我送了一张多出来的门票,就能称呼我为“恩公”这种过火称谓的兽,我想也不应该是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坏家伙吧?绝对不会! “那么恩公,路航先生,跟我来吧,咱们一起去博物馆看看,我会当好您的导游的!” “啊……啊,好的,好的。”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但是在他想把我拉走的时候,我并未和他一起离开。 “怎么了?恩公?” “没……没,就是……就是……” “嗯?” “就是,达利夫……不,达利先生……您,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叫我恩公了?我,我实在是有点,有点不习惯。” “啊……” 此话一出,他好像整个兽灰了一样,僵在了那里,我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结果没想到他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好的,那就叫您路航先生吧。” 他说着,随后将脸靠近,就是这么一个刹那,我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不过你也要……一直叫我达利哦,呵呵呵。” “好的……” 我汗流浃背,只不过这次是冷汗。 本章,完。 第449章 新工作: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在监控室里的我觉得百无聊赖,因为这监控里的画面可是将近两三个小时都没啥变化了,就跟这屏幕上贴了张不会动的照片儿一样。 让我盯着玩意儿盯两三个小时,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更■■有病的事,我值的是夜班,所以就必须在这儿盯一晚上——■■■,要是一直盯着玩意儿一晚上,我还不得看瞎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但突然那不太灵光的脑子就转了一个弯,想起了一件事儿来。 之前我们这些安保兽员值夜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待在地下仓库或者大门口啥的,这是因为博物馆里展出的展品绝大多数都是兽为造出来的假货,那些真东西其实都在地下仓库里锁着,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有所谓的专家进行修缮研究啥的,所以,就需要我们在门口或者地下仓库那里接待那些专家和他们的助手们,但是最近,那些专家似乎也不来了,而且不管是彼得罗夫,还是叶菲姆,列昂尼德他们,也都在吐槽为啥最近夜班的工作突然就变成了在监控室里熬大夜…… 这事儿,想一想,琢磨一下的话,是有点奇怪哈——好端端的,夜班的内容怎么会变了的呢? 今天我是第一次值夜班,而尼古拉是第二次值夜班,他第一次值夜班是和奥列格那个“树怪脸”一块值的夜班。 别看他一副孤僻寡言,但一说话就能吓死个熊的晦气样儿,奥列格那个“树怪脸”可是对他评价挺高的,至少,从来没训过他,也没揪过他耳朵,和他说话更是好声好气的。 他和奥列格之前值过一次夜班,搞不好他也曾有和我一样的疑问——为啥夜班内容变了?且这种疑问,没准儿就让奥列格给他解答了呢! 这么一想,或许他还真是知道什么,于是,我脚上用力,把我大腚底下坐着的带把轱辘的椅子往他那边滑,结果用的力气可能大了,差点把坐在同款椅子上的他整翻。 “你……想干什么?” 他转过头来,用疑惑而有点着急的目光盯着我,我顿时有点炸毛,但很快恢复下来,说道。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觉得,今天这夜班儿,有点太无聊了。” “有什么事情,请你直说。” 他一眼看穿我有点不提姑娘的蓝莓反夸姑娘好看,我这下也没啥辙,只好开门见山了。 (注:不提姑娘的蓝莓反夸姑娘好看:艾赛克莱特俚语,意同“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典故为一乞丐为吃到一位姑娘篮子里新鲜采摘的蓝莓而不断夸赞姑娘好看,意图令其心情愉悦,将蓝莓分自己一点。) “就是,尼古拉啊,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咱们这个夜班,咋突然变成在监控室里熬大夜了?而且,而且那些专家,咋就不来了呢?是不是他们都……” “你是想问这件事的缘由吗?” 我点点头——就等着他意识到我的想法呢! “因为不这样做,咱们,包括博物馆的所有工作者,都得死。” 好的,这小子再一次一句话吓死个熊。 “不是,不是……啥情况啊?为啥不这么做,咱们都得死呢?到底是咋回事?你说清楚点行不?” 我也成功的被他这番话吓到。 “说清楚点?好的……事先声明,事情的由头,是奥列格队长和我透露的,我本兽之前并不知情……” 他开始巴拉巴拉地说一大堆废话了——■■■,这小子到底是咋回事啊?!平常该说话的时候一言不发,而且还主打一个一开口就吓死个熊,咋这个时候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废话了? “……总之,那个五个岛的国家,你知道吗?” 他终于开始说一些正题——我根据他的话,思考到底是哪个国家同时拥有五个岛,答案显而易见,是那个坐落于艾赛克莱特西南方向的,和『人类』里的“尼宏国”的人说同一种语言的国家,好像是叫啥……啥……啥绀啥来的一个国家。 “知道,那个叫绀啥啥的国家嘛!” “是绀戻国……你这样记不清他们的国家名字,在当地可以要被他们暴揍一顿的,那群家伙可是很在意这个的。” “管他呢,我有生之年可能又去不了那地方!这里是艾赛克莱特,我愿意叫啥就叫啥。” “随你……总之,在次声明,你最好还是记清楚那个国家的名字,万一之后去了记不住……” “大哥,你咋这个时候话就这么多呢?” 我有些无奈地吐槽着,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啰嗦得反常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 “言归正传……那个国家,有一种依靠身法,特殊暗器和神秘力量进行暗杀的职业,叫做‘忍者’,其中最有名的忍者世家,分别是猫又院家,绿塘家和犬槐家,绿塘家现在已经转行做卡通片了,就暂且不说他们了,猫又院家主要还是在他们本国活动,只有一个犬槐家……” “犬怪家?犬怪家咋啦?” “是犬槐家……你就不能上点心好好记吗……算了,你爱叫啥就叫啥吧……言归正传,言归正传……犬桦家现任的家主,叫做犬槐风卫门,在他们国家里,这可是个杀兽不眨眼的狠角色。”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犬槐的要杀了咱们博物馆的所有兽吗?不是吧?咱也没招他惹他他咋就……” 我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觉得这个家伙可能要在暗中杀了我们,所以便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正要抱怨时,尼古拉又把我按在了椅子上,说道。 “汉克诺夫,冷静……我要说的不是犬槐风卫门,而是他的弟弟。” “他弟弟,他弟弟咋啦?哦?难不成是咱们博物馆的谁不小心把他弟弟弄死了,所以他就想来……” “你冷静一点,不要老是把‘谁弄死了谁’挂嘴边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听我把话说完!” 他又把又一拍大腿,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答案的我拨下来,颇为无奈地对我说道。 “他的弟弟,叫做犬槐透卫门,这家伙不是个喜欢打打杀杀的家伙,但也不是个善茬,因为他天生就有偷东西的癖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盗,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全世界的各大博物馆里偷走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而且,他从小和他的兄弟姐妹一起接受了专业的训练,他会的那些妖术和身法,让他偷东西更加得心应手,屡试不爽,加上他哥哥的关系,因此全世界的警方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而每家博物馆能做的,就只有做好警惕,以免东西被他偷走……这不,前两天,那家伙给咱们博物馆的馆长塞了一张通告函,说是近些日子就要光临咱们这里,偷走那个臭名昭着的‘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唯一留下的东西——那个她一直都珍藏着,却从未用过一次的黄金酒杯,你要知道,克谢尼娅那个兽,不管听起来再怎么邪乎,她始终都是尊贵的皇亲国戚,那个酒杯,可是皇家的兽们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把它借给博物馆,并尽快做出赝品进行展出的,由于那个酒杯的制作和雕花工序有点复杂,所以它的赝品还在打造之中,但是,要是在这期间丢了的话……就算这家博物馆所在的松果郡不属于皇家管理,咱们也免不了被砍头啊,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为什么最近专家不来了,咱们的夜班工作也变成了盯监控,为的就是避免那家伙夜袭博物馆,把它给偷走。” 他说明白了前因后果,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的夜班工作发生改变,仅仅是因为一件皇家的宝贝让那个怪盗给盯上了——好吧,这也不是个糟糕的理由,毕竟被贼盯上了加强警惕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不过说起贼…… 说起贼的话…… 我就想起了之前在“黑太阳帮”的时候,跟着其他兽当飞车贼的经历。 当时的我这么做很简单,单纯的为了“酷”,是的,单纯就是为了所谓的“酷”。 现在想来我这行为真的蠢了吧唧的……这种抢别的兽地东西的行为,真的不能说是酷啊…… [确实如此。] 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那把斧子的声音,但还没等我再心里吐槽他的时候,就听到了警报器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大概是尼古拉按下去的,同时这也证明,现在博物馆之中有不妙的事态发生——至少是有谁不请自来地闯进门了!绝对是这样! “怎么了,尼古拉?” “有兽入侵,第十六馆,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 想也没想的我立刻从监控室里跑了出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达利夫先生,不,应该叫他达利,真的,真的好健谈,而且知识也好渊博…… 这场馆里的很多东西——比如一千三百五十年前的某一块宝石,再比如二百二十年的前艾赛克莱特第一列车制造局打造的第一台火车头,再比如上古时代的琥珀和植物化石等等,他都能把其来历,其年代,其历史背景,还有发生在它身上的一切奇闻异事,不管是在那些讲解牌上写上的,还是没写上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仿佛是这些东西他每一件都亲自把玩过,观赏过,若说他是他们的造物主也不为过。 “那么接下来是这个化石……这个化石是从人类那边……” “那个……达利……” 很早之前就看了一眼时间的我,一直都因为怕他生气而没有打断他的话,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就要闭馆了,再任由他这么描述下去,娄鸣交待给我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怎么了,路航?” “啊,就是,我还有一个朋友让我去特定的几个展览馆藏里拍照……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好意思,我没有扫你的兴的意图,但是时间,有点不允许了,不是吗?” “啊呀,如你所说我好像的确太沉浸了,时间……时间竟然……诶?!” 下一秒,达利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那种表情就如同冬日之中,结冻的河面之上被凿穿了一个口子一样,从原本的一个小裂缝,变成一个大裂缝,并最终让整个河面上的冰全都碎裂——他的表情也正是像这样,从一点点的惊讶,变成了超级严重的难以置信。 最后,他对我说道。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宝贵无比的时间……我这里也有点事情要做,咱们就此别过吧。” “好,好的……” 说罢,他扬长而去,而我则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下我终于可以解决娄鸣交给我的任务了。 别看我可能比较唯唯诺诺,身娇体弱的,但是我跑起步来可是很快的——拜托,我作为一个狼兽人,动作的敏捷程度可是不言而喻的! 我飞也似的来到了第四展厅,这里展览的馆藏基本上都是天然矿石,附加许多有关于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矿产采集历史,我打开手机,尽可能的把这个展厅里的一切都拍下来,随后便去了第六展厅。 第六展厅展出的东西都是艾赛克莱特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们的半身像,而且基本上都是化学方面的学者,甚至于说,这里面还不乏“人类”那边的学者呢,比如那个列出他们人类世界的化学元素周期表的科学家门捷列夫。 我拍好了照片,然后前往下一个展厅,也就是第九展厅,这里的位置相当好找,坐落于就在第六展厅的对面,也就是第六展厅的对面。 这里展出的东西,看起来仍然没什么稀奇的地方,都是些杂物,而且是不同历史上的各种杂物,我草草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迅速向着最后一个第十三展厅而去。 第十三展厅距离第九展厅比较遥远,在这段路途之中,我似乎看见了达利的背影,他似乎正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兽员说些什么呢。 我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赶快跑到了第十三展厅。 本章,完。 第450章 『佛迪尔斯』党:其一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基托内又一次以去吃饭的借口从我身边离开了,不过,擅长使用无兽机进行跟踪拍摄的他大概万万不会想到吧,我也暗中买下了一台无兽机,用来跟踪他。 近些日子,他的行踪真的非常奇怪,只要是一到晚饭时间,就会跑到别处去,避开我们的视线,仿佛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一样——能让这个吃货暂且放弃吃饭,可见他每次避开我们忙的那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我深度怀疑,其实即便到现在,这家伙仍然没有实心实意地归顺于我们,而是仍然混在我们的队伍之中当双面间谍。 别怪我疑心重,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事情,是重大而风险重重的,若是不能做到处处小心,步步留意的话,一旦出了闪失,且不说损失,很可能连我们几个的命都会没有——路杰除外,因为杀死他的方法,现如今只有我知道,但我作为他的密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勾当来。 即便……他真的像我的祖先,像郑义说得那样,对这个世界有害。 我绝对不会杀了他的,除非是他央求我这么做! 手机屏幕上的实况航拍视频逐渐显现出了基托内的身影,他从一个街角转了出来,随后顺着马路大步流星地前进。 坐在咖啡厅之中的我正准备调出地图软件,来看看他现在的位置如何,迎面却走过来一个面带微笑的熊兽人少年。 “您……是娄鸣先生吗?” 那家伙走到了我的身边,并坐在了我的对面,但是,当那家伙一张口,我便明白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少年”,而是单纯的个子比同类矮很多,且长相上有点娃娃脸,显得很像是少年罢了。 我的这个结论不会错的,因为这家伙的声线出卖了他的年龄,包括他身上的『本味』浓重程度也绝对不是青少年时期的熊兽人才有的——据我判断,少说,这家伙也得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熊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几天前您和您的同伴从‘黑太阳帮’那些走上歧路的孩子们手里挽救了旭日港皇家大教堂,这种事情我想在这个国家里也不会有兽不知道的。” 他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机扫码下单,通过旁边玻璃窗的映射我可以看到,他似乎点了一杯那种加了肉桂粉和大量炼乳的蔻驰塔咖啡和三个包裹着香草味糖衣的甜甜圈,而且还备注要重糖。 吃这么甜,不怕患上糖尿病——如果他是我熟络的家伙,我一定会这么问,但现在看来,他是敌是友还未分明。 点单完毕,他托着腮帮子,偶然瞥了一眼随后坐在距离我们这桌子一点钟方向的两个家伙,微笑的表情顷刻间被一丝厌恶纠缠,随后,他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紧接着就有两个身穿明黄色制服的警察就闯入了店里,把那两个家伙带走了,他们一开始还想反抗,但其中一个警察……嗯,光那个肥膘看上去都是我的三到五倍,可想而知,光是让他一个去压制那两个家伙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身边还跟了另一个一身腱子肉的熊虎混血壮汉,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制服他们,根本就不在话下。 “制服很好看……至少比皇家那套俗气审美好多了。” 根据那两个警察的制服,我大概能猜测出这家伙的身份了,大概,这家伙是『佛迪尔斯』党里的某个成员吧,因为在艾赛克莱特的警察制服之中,只有他们的制服是明黄色的,非常好辨认。 “谢谢您的赞誉。” 他微笑着,此时,服务员也将他下单的咖啡和甜甜圈端了上来——长而宽阔的透明咖啡杯里,原本棕褐的咖啡颜色已经被加入其中的大量炼乳冲淡,甚至于说都和那两个警察身上的制服颜色差不多了,浓密的奶沫浮在咖啡液的顶上,上面不只是洒满了棕红色的肉桂粉,还有一个由奶油霜和相互交叠构成,并以七彩糖针点缀的小小宝塔,这一口下去,不齁死,也得胖死了。 再来看那三个甜甜圈,我都难以置信——因为这家店里贩卖的甜甜圈其实并不大,但是那三个甜甜圈上所裹的香草糖霜,其厚度少说也得是甜甜圈主体厚度的一倍左右,所以就显得那三个甜甜圈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甜甜圈都要大了不少,简直就是“我们在巨量的糖霜里发现了痕量的甜甜圈”! 这两样东西看得我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讨厌甜食的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胃袋都在不断反酸! 不是,哥们儿你真的不觉得你吃的有点太甜了吗——我真的好想这么吐槽,但眼见着他拿起了其中一个甜甜圈,咬了一口,露出一个小孩子一般的陶醉笑容,我这才觉得是我操了没用的心。 毕竟现在的局面,只是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胖老虎遇到了一个嗜甜如命的矮子熊罢了,每个兽都有自己喜欢的口味,我没必要对别的兽爱吃什么指指点点甚至为他们的身体健康着想, “是不是觉得我吃的太甜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说道。 “你不怕患上糖尿病什么的吗?” “不怕,因为我天生就患上了终身型急性血糖低下症,如果不吃那么多甜的,我可能会没命的。” 他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自然明白,终身型急性血糖低下症到底是多可怕的一种病,于是说道。 “哦,那没事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贵党找上我了呢?” 我直接挑明我已经明白他的来历如何这件事,他并没有太大反应,而是仍然保持微笑,说道。 “你已经知道我是『佛迪尔斯』党的兽,而且我还是该党领袖了吗?” “当然知道。” 虽然我的脸上波澜不惊,但是我在内心里却无比惊讶——原来这家伙就是『佛迪尔斯』党的领袖达利夫啊! “好吧,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就算是坦诚相见了吧……” 他说道,但我却打断了他的话。 “不好意思,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算是坦诚相见吗?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长相,甚至于说知道有关于我的任何事……而我,却不知道你找我的目的,达利夫先生……如果你觉得坦诚相见就是这样的话,那我想你还是要重新回到小学学习一下你们的国文课了。” 如果不是有必要,我们是绝对不能和这里的任何政党沾边的——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笃定的想法,因此,我必须要在这家伙,包括他那个『佛迪尔斯』党像阿格蕾亚和她带领的『南迪胡格』党一样缠上我们这一行之前强行结束和他的一切缘分。 或许是因为没吃饭,脑子转不快的缘故吧,我现在能想到让他从我身边滚蛋的方法就只有用三言两语把他激怒——老实说这真的是个不理智的蠢方法,它不该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还被我切实使用的。 哪知道,即便是我侮辱这家伙,以不客气的语气表示我的态度,还拐着弯骂他文盲,他也丝毫不生气的样子,仍然保持微笑——但在我来看,他这副样子多半是装的。 熊兽人是种脾气相当暴躁的种族,虽然也有一些个性冷静的家伙但基本上多出于熊猫兽人……灰熊,白熊,黑熊,棕熊兽人,包括太阳熊兽人的脾气都和冷静不挨边,受辱的话绝对会骂回去或者直接动手——哪怕是平常其实很温柔的康聆也不例外。 所以,我可不相信已经受辱的他一点不生气!别看这小子看上去还是乐呵呵的,但是心里骂得多脏还不一定呢! “啊……娄鸣先生您这么一说……好像是哦,我好像还没跟您说我来找您的目的是什么呢,哈哈哈哈……” 他这才有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可他越是如此,就越显得他是在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地完成他骗我上钩的表演,这就也越让我觉得反感且不想被他纠缠,疑心与戒心就如同“人类”在青春期长的小脓疮一样没完没了地往外冒。 “那个,首先,请不要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意见……因为我们『佛迪尔斯』党绝对不会像其他党派那样做事不择手段,而且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 “无用的说辞还请省略吧,公道自在兽心,您和您的党派如何,做了什么事情,不只是我们,你们国家的老百姓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强调了,直接跟我说正题,别在我面前浪费那么多口水。” 说着,我看了一眼手机,基托内的身影已经从无兽机的航拍之中消失了,这让我有点不悦,因此语气也变得更是多出几分火药味。 “哎呀,怎么情报有误呢,不是说他情绪很稳定的吗……” 全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把我惹得不太开心的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很显然,我们几个的身份信息已经完全暴露在这群家伙的眼前了——看来这个国家还是不要待太长时间为好。 “那好,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和您,包括您的团队做个交易的。” “交易?” “嗯。” 他拿出公文包,然后取出了一个透明盒子。 盒子之中装有一个圆球形的东西,外面被一层石蜡所密封着,但是,从那个圆球状的东西的颜色和纹路来看,这东西,这东西…… 这东西,显然是『戒律念珠』! “是你啊……『力之戒律』……” 随后,我听到我胳膊上的『戒律念珠』手串之中传来了郑义的声音,听这语气,面前的这颗『戒律念珠』是真货无疑。 “你是想以『戒律念珠』当条件……对吗?因为在你看来,我不会拒绝这个条件。” “正是如此……你应该不会不想要这个吧?” “的确……不过你能告诉我,你这颗『戒律念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吗?嗯?” “啊?你问这个吗?” “嗯,要不然我可不放心呢……天知道这东西是否是真货呢?”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假货的,但……”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我们旁边的窗户上的玻璃竟然突然扭曲凝结,化作一条手臂,奔着桌子上的『戒律念珠』而来,意识到事情不对我眼疾手快,也不管这咖啡厅里是否有普通兽,直接发动『雷王律令』发在那只手上面,那手吃痛,当场变回了玻璃,随后,一个身影从窗户那迅速离开——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还不到五秒。 眼前的达利夫已经吓得傻眼了,那副样子有点滑稽,但我可没时间管这家伙,见『戒律念珠』没被抢走,便直接把他拿起,放回他的公文包里,叮嘱他把东西看好,而后直接从咖啡厅之中冲了出去。 而等我来到窗户外的时候,那个身影早就跑远了,这里除了一条有些狭窄的,用柚红色的砖石铺就的狭窄小巷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夕阳自天穹之西,一路将橙红色的光束运送到这条小巷之中,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却又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问题,只是很幸运,尽管这个问题就像是从“人类”那里传来的早期动画片《瓢男孩》中的能隐身的那个瓢男孩一样难以捕捉,但是,通过一些细节,这个问题的关键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只是,我没想到我居然着了这个道——有点不爽快的我旋即掏出一张符咒用纸,用手指沾上口水,迅速画出『拨云见日符』的咒文,然后注入魔力,贴在自己的双眼之上。 顷刻之间,太阳的角度向下挪动了一点,随后,只见一个蒙着脸的貉兽人正想用一柄钢棍猛击我的脑袋,而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棍子,并发动『雷王律令』想把他击倒,可谁知他就像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下一秒赶快放开棍子,一个后空翻便从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落叶从空中飞舞,然后飘零落地。 “还是让他逃了啊……啧,烦兽。” 不爽快变成了几分懊恼,我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咖啡厅之中。 至少还是听听看那家伙的条件吧——万一是个不赔本的买卖呢?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人物情报(四十四) 姓名:尼古拉 性别:男 年龄:26 生日:3-17 籍贯:艾赛克莱特荞麦镇 种族:灰熊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国家博物馆的安保兽员之一,汉克诺夫现如今的同事之一,个性比较沉默寡言,但是经常会语出惊兽,同时也是个刻板而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家伙。 母亲在几年前因为过度操劳而去世,父亲是退役的前任士兵,在战争之中失去了双腿,且脑子也因为开颅手术的失败而出现了一些问题,智力宛若五六岁的孩子,因此生活难以自理且需要他的工资来养活,绝非是个纯粹的孝子的他常常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而感到头疼。 比较抠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谁占自己的小便宜。 身高:216cm 体重:111kg 外貌:棕灰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剃成了寸头,橙色的双眼,身材略瘦,看起来经常是一副憔悴且疲惫的神色。 日常着装:上身为黄色的条纹t恤衫,下身为卡其色的长裤和暗蓝色的运动鞋,胳膊上戴着作为母亲遗物的银手镯。 姓名:达利夫?蒂韦兰德?萨卡洛夫(dariv?divnd?sakarov) 性别:男 年龄:37岁 生日:14-5 籍贯:艾赛克莱特枫林郡 种族:灰熊兽人 简介:『佛迪尔斯』党的领袖兽物,个性温柔,博学,健谈,低调,善良而不失计谋,是个为民请命,只做实事的老实家伙。 由于父母是近亲结婚(亲兄妹),因此身上患有不少难以治愈的遗传病和不利基因,但即便是浑身病痛,他也不会持悲观态度面对兽生。 对别的兽叫自己的称呼有着一些奇怪的执念,很讨厌别的兽叫自己达利夫(先生)、蒂韦兰德(先生)或者萨卡洛夫(先生),反而是喜欢别的兽叫他的乳名达利。 在十五年前无意间获得了『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的1\/2,六年后又是在无意之中找到了另外的1\/2,但尽管如此,他却并未获得这颗『戒律念珠』的认可。 身高:162cm 体重:70kg 外貌:棕灰色,带着些许金色光泽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尾部扎成了一个小辫子,一双灰绿色,有着些许基因病导致的眼翳症的混浊双眼,个子矮小,有些娃娃脸,因此乍一看的话很像是个小孩子。 日常着装:白色的,有些汗渍的衬衫,下半身为茶色的长裤和黄色的帆布鞋,由于眼翳症的缘故,因此在读书看报的时候会经常戴着一副蓝色框的眼镜。 姓名:阿山 性别:男 年龄:未知,看起来像是11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无 种族:花枝鼠兽人 简介:『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的化形,能够随意控制力的作用方向 个性古灵精怪,鬼点子很多,喜欢恶作剧,和另一块『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的化形阿海是“兄弟”关系,且经常充当阿海的“狗头军师”。 一般来讲会骑在阿海的肩膀上,并总是和他一起行动。 说话的自称是“哥哥我”。 身高:100cm 体重:30kg 外貌:奶油色的毛发,带着一些黑色的块状斑纹,头部的毛发梳成大背头,双眼为深紫色,身材矮小,门牙是一对很显眼的龅牙。 日常着装:绿色的漏尾款背带裤,黑色的上衣,蓝色的手套,打着一双赤脚。 姓名:阿海 性别:男 年龄:未知,看起来像是11岁左右 生日:未知 籍贯:无 种族:水豚兽人 简介:『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的化形,能够随意控制力的作用大小。 个性憨厚老实,是个愣头青的同时又有点调皮和天真,没什么主见,和另一块『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碎片的化形阿山是“兄弟”关系,且完全听阿山的话,经常充当阿山的“暴力打手”。 一般来讲会把阿山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并总是和他一起行动。 说话的自称是“俺”。 身高:173cm 体重:88kg 外貌:深咖啡色的毛发,额头有着红色的点状斑纹,头部的毛发有些蓬乱,眯眯眼,双眼为金黄色,身材壮实,臂膀极为宽厚。 日常着装:红色的漏尾款背带裤,白色的上衣,橙色的手套,打着一双赤脚。 第451章 博物馆之夜: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确定小豆腐他们都休息了之后,我从教堂离开,理论上,我应该打车回旅馆的,但是对于今夜来讲并非如此。 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潜入汉克诺夫工作的那家博物馆里。 其实,说句实在话,我本可以不这么做的…… 但是……没能把最后一个展厅的照片照下来,我多少有些对没能完成娄鸣交待给我的任务的愧疚在,所以,即便是在娄鸣说我就算没能拍全也无所谓的情况下,我仍然执意夜闯博物馆,在最短的时间内拍下第十三展厅的照片给娄鸣。 所以,我才以我在娄鸣家里看到过的书上的记载,用简易而容易搞到的材料,制造出了一张『偷梁换柱符』并在汉克诺夫下班之后,试图接近他,然后伺机拿到他的员工门禁卡,用『偷梁换柱符』暂且拟态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门禁卡出来。 好在我很幸运,汉克诺夫硕大的胸膛终究是把他的员工工作服给撑坏了,眼见着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必须得把握住才行,于是,我便提出用『构衣术』帮他把衣服修好,他欣然答应了。 但是,他却不曾想吧?我这么做的代价,是他的门禁卡要被我复制下来。 虽然那张『偷梁换柱符』大体是被我制作成功了——用它拟态的门禁卡和汉克诺夫那张在外表上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其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还是需要我试一试再说——哦,天呐,我可真希望这张『偷梁换柱符』能够连门禁卡的效果也一并拟态复制出来。 抛开这些不谈,若要是细琢磨一下的话,这么偷偷摸摸地用一些令兽意想不到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好像有点不太像我的行事风格,倒是挺像娄鸣的啊……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我很清楚,这是那一帘幽梦从我的内心牢笼之中向外界求救的信号——我在为我越来越梦和娄鸣同步,越来越能和他产生共鸣,越来越与娄鸣变得相似而开心呢! “或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开心下去也不是不行。” 我小声嘀咕着,凝望着地铁窗外不时经过的广告牌,一种年代感扑面而来——这是只有艾赛克莱特地地铁才能享受到的特别体验,他们国家安装在地铁隧道里的广告牌,基本上要么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广告,要么就是故意做旧,做成复古风格的广告牌。 所以,我才说,这种扑面而来的年代感,是只有在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地铁上才能享受到的特别体验。 而尽管这些广告牌,要么老土,要么是故意做旧,蕴含着一种破败的年代感,令兽看着怪怪的,但是,其他国家那些全新的广告牌,我想也未必是比这种老土,古旧甚至说是原始的广告牌好到哪里去。 拿金都国的青云市为例吧,青云市地铁隧道里的广告,虽然看起来都很新潮,甚至于说有些还动用了ar投影仪来进行让兽眼前一亮,以这种给兽印象深刻的方式来促进对广告刊登产品的销售额,但是,其广告牌的铺设密度远比这里“壮观”,甚至于说那些广告里还有些虚假不实信息。 所以,我就在想啊,新的东西,一定要取代旧的东西吗?难道旧的东西,和新的东西作比较,其结果就一定是旧东西一无是处,新东西宛若珍宝的吗? 这真的是个有待商榷的问题啊。 心中针对这个题目的想法越来越多,这些想法宛若星旋现象中在黑蓝天幕上旋转闪烁的群星,也如蜂兽人用分泌出的蜂蜡编织构筑而成的篮子里的一个个六边形小格,更像是雨后蘑菇圈里的每个大小不一的蘑菇——它们数量繁多,它们看似疏离,它们实则联结,或是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漩涡,一场超大的漩涡,我对这些古怪的问题的思考加上了名为注意力的筹码,并逐级增加筹码的面值,直至最后…… 电话铃声如同一把锤子一样,狠狠地叩开了我的思考之墙,我这才发现,车已经到我要下车的站台了。 不仅如此,车门也开始要关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刚忙起身,飞也似的冲出车门,天呐,我的尾巴还差点被夹住,真是好险! 我轻叹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打电话的兽是谁,结果一打开就发现那个号码是……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爸,爸爸?” 面对我的养父打来的电话,我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他们现在都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哪儿啊!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在艾赛克莱特,还不得把他们吓到住院…… “小杰,你……现在在哪儿?” “我……” “我去你那个暂住的朋友家找你了,可是门锁着呢。” “啊,确实是锁着门。” 我尴尬极了,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现在的我,真的很害怕真相被揭穿。 一直没透露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这或许是我平生对父母撒过的最大的谎!这么一想我真的是…… 真的是好恶劣…… 平常根本不撒谎,结果,结果到头来却瞒着父母满世界冒险……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一定…… “小杰……” “爸爸,对不起……我……”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哭,眼泪已经有了决堤的前兆。 我想我的养父下一秒一定会把我揭穿吧,然后也一定会一反温柔的常态,像是其他兽家的父亲那样,对我一通训斥。 “别哭,小杰。” “我,我没哭,但是……” “好啦,爸爸知道你现在应该不在国内……事实上,事实上那个市政厅的厅长,还有你那个朋友的父亲前几天已经登门拜访把你们现在的情况和我和你妈妈说了。” “诶?!诶?!!!!!!!!!” 我不禁惊叫起来。 “老实说我有点不太相信,因为魔法也好,神明也罢,全都是骗小孩子的,在我以往的认知之中根本不存在,但是,在看到那些铁证之后,加上你和你那个朋友的确不在这里,我就算再怎么不接受,也得相信了……真是震撼三观呐。” “那,爸爸,你和妈妈……” “我们两个很好……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过分担忧,毕竟你也长大了,是大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该由你自己完成了,只是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艾赛克莱特那里相当混乱,你和你那个朋友,还有罗厅长的女儿一定要互相在游学里照顾好彼此,知道了吗?” “游学……呃,好,好的。” 听我的养父这么说,我大概猜出了个八九分——兴许是罗娜的父亲不想让我的父母,甚至包括娄鸣的父母担心,所以才谎称我们是去别的国家游学了吧。 不过这个借口,既合理又不太合理——因为它合理在我们学校每年暑假确实有组织学生参与出国游学的活动,而不合理在于,我们这“游学”有点过于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没命,无论是怎样的游学,我想都不可能让学生挂彩甚至重伤没命吧? 只能说或许罗娜的父亲罗赢也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兽吧——但比起我来肯定好多了。 之后我们之间也就聊了一些近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他还要忙工作,我也不好打扰他。 此时此刻差不多快十点钟了,如果再不快一点的话兴许会赶不上那趟末班公交车——想着,我便加快脚步,从地铁站冲了出去,真好,一出地铁站那趟通往博物馆的末班公交车就来了,我顺势投币并坐了上去。 只不过,我有些没想到,这辆末班车的兽还挺多的——他们足足把整辆车都近乎坐满,除了司机旁边的那个位置。 看还有一个位置空了出来,我便坐到了那里,旁边的司机是个雄性的太阳熊兽人,他的身材矮小,但身材长相却将“胖”和“瘦”兼容在一起,不过,这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太阳熊兽人就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又可以说是胖,也可以说是瘦,因此,无论是在什么兽人的审美里,对他们的身材长相的形容词,永远都是“奇怪”。 正因如此,他们这一种族受到的外貌歧视远比食性歧视更为严重——且不说其他的场所,单只是学校里,每十个遭受到欺凌的学生里,就有四个是太阳熊兽人,甚至于说,有些学校为了校内环境能够安宁一些,会不顾国家的法律条文,拒绝招收和录取种族是太阳熊兽人的学生。 尽管是杂食性兽人,但他们远比我们这些肉食性兽人还要可怜。 看着那个专心开车的司机,我不禁如此想道,随后,他遇到了红灯,于是踩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期间,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望向了我,在我身上一通打量。 我被他看得有些害羞,抓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要其目的的我,此刻心中十分忐忑。 “你是这个国家的兽吗?” 旋即,他用熊式古语对我说道,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看到我摇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接着说道。 “不是就好,以后少坐末班车。” “啊?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哼,也对,你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问为什么了。” 他说着,扣了扣牙缝里的残渣,然后不拘小节地抹在自己的胳膊的毛发之中,又用口水微微漱了漱牙:“艾赛克莱特的末班公交车,从来都不是给活着的兽坐的。” “不是给活着的兽坐的?诶?难不成……” 我这才意识到不妙。 “安静——” 他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了一眼后面那些死气沉沉的乘客们,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像我刚刚上车的时候那样穿戴整齐,而是……伤痕累累,满脸■污,面目狰狞。 “这个国家一直都在打仗,死掉的战士多不胜数……而他们死亡之后化作的幽灵会四处游荡,直至回到自己的故土家园,才能彻底安息,而如果回不去的话,一个两个还好,但数量一多的话,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们这些开末班车的司机,就会负责接送转运这些家伙,而如果末班车上坐了司机以外的活兽,那这些家伙就会不满意的,懂吗?” 我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尾巴又一次因为害怕而夹进了两腿之间。 “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你不是敌国和本国的兽,他们就不会找你我麻烦,你啊,啥时候到站了下车就行。” “好,好的……”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我,在这辆阴森可怖的车上足足坐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就在博物馆站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的我拼命跑到了博物馆的旁边,然后瘫软在地上,过了三分钟后,才后知后觉地被吓哭。 …… ——末班车上—— “这外国小狗也忒■■的好骗了,哈哈哈——” 在后视镜里望着疯狂逃窜的背影的太阳熊兽人司机笑着对他身后的乘客说道,那些乘客一个个忍俊不禁,最后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嗐,外国小东西就是蠢,连■■的安息节都■■的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马卡洛夫你可别这么说,安息节就只是咱们这一块区域的小节日,你问北边和东边的那些蠢蛋他们也是一脸懵啊,他们都不过的!” “说的在理啊大叔,整个艾赛克莱特,也就咱们这一块的兽传统节日保持得好点了,■■的,那些■■党派和■■皇家还■■天天说什么促进科学发展,支持技术转型,转他们个p!咱们一个个的过的什么日子他们都看不见,天天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也不管咱们的死活。”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车上的乘客们高谈阔论——原来路杰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这一带的传统节日,安息节,在这天里,大家都要打扮得像是死者一样。 在这个小插曲过后,一个看起来也是安息节打扮,种族是萨摩耶犬兽人的乘客上车了,只不过这个乘客打扮得有点太逼真了——白花花的肠子在体外淌着,脑袋上殷红的液体和粉白的半固体从头盖骨的缝隙之中吧嗒吧嗒地滴着,身上的着装破破烂烂,看起来灰头土脸,又惊悚异常。 但尽管这很逼真,可没有兽在意这些,因为大家打扮得都差不多。 车继续前进着,直至…… 直至,这辆车脱离原有路线,开进了一座湖之中。 车上的乘客,包括司机,几乎全部遇难了,他们从打扮成死者的样子,变成了亟待打扮入殓的死者。 而据唯一一个生还者,一个只有十三岁的熊兽人少年说,最后上车的,那个打扮得极为逼真的乘客,在车开进湖的刹那,突然大笑起来,随后消失不见。 而负责打捞尸体的警方,也在湖中央无意捞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保守估计已经在水下待了一个月之久。 而巧合的是,那具尸体正好是一个萨摩耶兽人的尸体——腹部被洞穿,头盖骨出现裂缝,和那名乘客的打扮一模一样。 而这具尸体,也在阴差阳错之下,意外成为了艾赛克莱特国家博物馆的一具骨骼标本——没有谁知道这里的馆长为什么要把它作为展品展出,也没有谁知道为什么警方没有把这具尸体处理掉,总之,他就是这样,被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成为了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甚至于说是邪门惊悚的展品,受到世兽目光的垂怜和探望。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故事,还是回到路杰和汉克诺夫那里吧。 本章,完。 第452章 博物馆之夜: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到底是谁呢?竟然敢大半夜地跑进这里来,■■的,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叫犬槐啥啥的吧? 那可就麻烦了啊——这么想着的我加快了脚步,前往第十三展厅那里,但是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一股很大的力道从身后推过来,害我摔了个大跟头。 “■■……谁■■推我?!” 我摸着被摔疼的鼻子——■■的,鼻子可是熊兽人脸上最脆弱的部分之一,这一下可■■给我摔够呛,鼻子酸疼酸疼的不说,脑瓜子也摔得嗡嗡的。 “嘻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嘿嘿~” 突然,两阵笑声从这空旷的展厅间走廊里传来,听起来有点像雌兽或者小孩子,只不过一个相对尖细,一个有点沉闷。 居然还是两个兽吗——我不禁感到有点棘手,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家伙基本上都是雌兽和小孩子,这种“棘手”的感觉马上荡然无存。 我可没有歧视小孩儿和雌兽的意思,但一般来讲,雌兽也好,小孩儿也好,面对我这种成年了的雄兽来讲其实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吧? 这就是我自信的来源。 “博物馆已经闭馆了,想参观明早九点再买票进来吧,现在请当个好市民,赶快从这里离开吧!” “离开?为什么呢?” “哥哥我啊,字典里可没有离开两个字呢,对吧我的弟弟?” “对的哥哥。” “你们是兄弟俩吗……诶?” 还不等我再多质问他一点什么,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原先正常的装潢,包括一些在走廊展出的壁画,此时此刻居然全都翻了个个儿,变得上下颠倒,就连窗户外的风景也都变了,月亮和树在下面,而城市的建筑却在上面。 这是咋回事?咋天翻地覆了呢? 我还纳闷儿着呢,下一秒,我口袋里的糖就掉了出来,垂直地掉了出来,就跟电梯一样,直上直下地掉了出来。 话说在前面且再次强调,虽然我的脑袋一点一点一点都不灵光,但是吧,就这情况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绝对绝对不正常吧? 口袋里的糖笔直冲下飞出去,眼前的一切也变得上下颠倒起来。 加上我现在才发现的一个新状况:脑袋突然发闷,而这种发闷的难受感觉,就好像是那殷红的液体都在冲下倒流一样。 我看了一下脚下的“地面”,是的,原本每个走廊都有的水晶吊灯,此时此刻也全都“长”在了“地面”上。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 意识到这点的我无比吃惊——我■!我■■到底是怎么在一瞬间被倒挂在天花板上的? 难不成是那两个小屁孩搞的鬼吗? 想到这里,那种“棘手”的感觉再次死灰复燃……嗯,就是死灰复燃,这次我绝对没用错词! “喂,是你们两个把我倒挂起来的吧?对吧?快■■给我放下来!” “放下来吗?” 那个沉闷一点的声音,也就是两兄弟里的弟弟问道,然而那个哥哥笑了笑,说道。 “嘿嘿嘿嘿嘿嘿……哥哥我啊,才不想把他放下来呢!就这样还被‘它们’认可了,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认可了这家伙什么?胸部的大小和■■的大小成反比吗?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的■■和胸部的大小成反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们……” 又一次被戳到痛处的我怒从心中起,掏出口袋深处没掉出来的小铁勺,想要发动『绝对制造』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俩混小子都能把我倒挂起来,那肯定就不是不知道魔法的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可以放开了用我的魔法! 红色的法阵自勺柄一路推行到了勺的尖端,并迅速形变成了一把不太锐利的钢矛。 我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并接着幽暗的月光看清楚了那两个家伙的身影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我瞄准了那里,卯足了劲儿把钢矛扔了出去。 但是,钢矛没飞出去多远,就突然掉过头来,飞回了我的手里,就像是回旋镖一样,可是它是钢矛而不是回旋镖啊……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那柄钢矛,试图再次把它丢出去,结果和刚刚一样,又一次回到了我的手中。 好吧,这想都不用想也是那两个小子搞的鬼——我本来想再命令他们俩给我放下来的,结果再一看那柱子后面,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多半是已经跑路了! “■■的!” 我怒骂道,而下一秒,又一个身影进入到了我的视野之中,而这个身影,却让我无比震惊。 咋回事啊?他咋会来到这里啊?!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从车上惊慌失措地下来之后,我惊魂未定,在原地瑟瑟发抖了好一阵子这才敢站起身来,前往博物馆。 今天的夜空并没有一丝云,但偏偏就很浓,很暗,很黑——浩大而广袤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就连月亮放出的光也不是如往日那般亮堂柔和,那月儿就像是生病了一般,只能在夜空铺就的病榻之上发出苟延残喘似的微光,只能在病痛导致的梦魇之中维持一种混乱困顿的浑浑噩噩。 这兴许是我太害怕而产生的的心理作用?又或者不是这样?这样黑暗的夜晚,是不是在提醒我,我其实是不应该执拗于没有拍到第十三展厅的照片,从而在这个点出来并意图溜进博物馆之中呢? 天知道呢——我苦笑了一下,想着只要是为了娄鸣,即便是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的执念,我哪里有什么抱怨的余地呢?答案是没有的。 我深呼吸几口,然后踏上了前路,根据我的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博物馆。 此时此刻的博物馆,如同一个沉默的巨怪一样,用好奇,戏谑,又阴毒的目光凝望着渺小的我,仿佛对于下一秒就吃了我这件事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此刻,昼间的那些装潢典雅,富丽堂皇,雄伟壮观已然与现在的它毫无关联了,似乎,那些都只是它在白日之中为了面对游客而做出的伪装,是这个巨怪的面具,只有在夜间,只有在这无兽问津的时候,它才会露出本来面目,无情地吞噬,咬碎,咀嚼,咽下,消化每一个试图闯入它那名为“大门”的深渊巨口的存在。 那么,我会被它吃掉吗?会被它得偿所愿,当成那送上嘴边的食物吗?会吗? 会吗? 会吗? 会吗? 我会吗? 我会吗? 我会吗? 忐忑地凝望着这座博物馆的我,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 “接下来……” “如果有监控摄像头的话,会麻烦许多吧?” “诶?”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这么说道,我回头环视一圈,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兽的踪迹——就连这个国家每条街巷到处都是的乞丐也没有一个! 尽管有些害怕,但这句话也提醒了我,如果我贸然进入博物馆,而博物馆的大门要是有监控摄像头的话,那我的行踪岂不是会被发现——想到这里,我仔细对着大门看了看,发现这里果真有监控摄像头,而且左右各有两个! 惨了…… 我挠了挠头,但旋即灵机一动,于是发动魔法,控制博物馆旁边栽种的两棵橡树快速生长,将那四台监控摄像头的视野,尤其是对着大门的两台的视野都遮掩住。 这下就没问题了吧——我心想,咽了口口水,即便遮住了这巨怪的“眼睛”,但是我还是对潜入他的体内没什么信心。 老实说,我那张『偷梁换柱符』制作得比较简陋,虽然用它复制的门禁卡在外形上毫无瑕疵,但其在功能上是否能与真正的门禁卡保持一致,就说不定了。 这一直都是我这次行动里最大的变数,也是我一直以来对行动成功与否的不安和信心缺乏的根源! “那么……” 我边取出门禁卡,边小声自言自语。 然后,向着大门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五步。 六步。 很好,我现在来到了博物馆大门的台阶上。 一级,两级,三级……二十级,二十一级,二十三级,二十四级,二十五级。 我来到了大门正中央。 风悄悄走过,致使大门一旁被我的魔法催生的橡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我轻轻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门禁卡靠近大门的扫描仪面板上。 门禁卡和扫描仪面板离得越来越近。 就在不足十厘米的某处,我的手停住了。 要不还是明早买票再来吧——我心想,这么夜闯博物馆的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也太冒险了,而且还是那个问题,万一这张用『偷梁换柱符』复制的门禁卡毫无功能我又该如何呢?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收起门禁卡,打道回府,但却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了我一把,门禁卡也在这个过程之中,按在了扫描仪的面板之上。 三秒之后,只听得大门传来了“叮”的一声,随后自动打开了。 看来的确有效果啊——我松了口气,这下可就是不进去都不行了。 我摇摇头,从大门走了进去,就在踏进去的刹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也涌进了大门之中,吓了我一跳。 “别怕,只是风,这只是风而已。” 我咽了口口水,随后安慰自己道,然后进入了博物馆。 …… ——以下为保尔?尤里主视角—— 夜已经深了,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那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因为另一个孩子的不幸离世,今天可是把他们忙坏了。 那孩子的葬礼很快就会举行,就在这座教堂之中,作为一个退役士兵,我的鼻子非常敏感,一下子就闻了出来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本味』之中有着一丝■腥又腐坏的气味,我很清楚,只有杀过其他兽的兽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我们这些退役士兵身上,都是有这种味道的,所以我不会闻错的,而我也因此,推测出了他们三个的身份——他们是一批经过残酷培训的青少年杀手,而且,多半是那个组织里的杀手,因为只有那个组织,才会专门挑选青少年来培育成杀手。 而对于那孩子来讲,杀过如此多的兽,却还能葬在这座教堂附近的墓地,迎接我主赤之神的恩泽,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我真心希望,这个孩子的来生,不要再沾染任何兽的■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很轻,但是很容易听出来,这个脚步声绝对是那个叫做路杰的孩子的。 兴许,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也或许是找凯旋的孙子去,不管意图如何,我都不愿意插手此事,因为我要不这么做,多半会扫他的兴,如今作为神父的我,可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唉——” 我长叹一口,一想到凯旋的孙子一回来就逼问我维克多家那孩子的身世,我就知道,我所害怕的那天,或许马上就要来了。 维克多,维克多啊…… 我拉开抽屉,取出了维克多,也就是汉克的生父唯一一张的照片,摩挲着它,刹那间,以往的种种回忆全都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百感交集,手中摩挲的动作渐渐变成了紧握,我意识到这或许会毁掉这张珍贵的照片,于是把它放回了抽屉中,然后斟上了一杯橙花蜜酒。 (ps:橙花蜜酒:艾赛克莱特特有酒种,以酒曲,3种当地橙子的花蜜及其果实的蜜饯和白面包酿造而成,是一种本国神职兽员可饮用的低酒精浓度的酒。) 喝点酒然后早点睡吧——我这么想着,正准备举起酒杯入口,却听到有谁在敲教堂的大门。 难不成是路杰那孩子吗?不应该吧,那孩子很懂礼貌,绝对不会这么大力的敲门才对。 而且这个敲门的频率和力道,难不成是那个兽吗? 我大致猜出了到底是谁在敲门,于是,我放下酒杯,然后走出房间,奔着大门而去,打开了门。 “老尤里,这么晚了,除了你,我没打扰到谁吧?” 一开门,他就对我这么说道,果然,和我的猜想一模一样,果然是他来这里敲门了。 “应该没有,你要是有什么事,进来跟我说吧。” 我给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迎接我,以及维克多曾经的战友奥列格。 本章,完。 第453章 博物馆之夜: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或许是今夜也很黑的缘故,即便是我的双眼适应了这种黑暗,博物馆馆内的能见度也很低。 眼前就像是被谁用雾气遮挡起来一样,虽然一切都能看出大致轮廓,但是却仍然是朦朦胧胧的,看得不是很真切。 “第十三展厅,第十三展厅……怎么走来着……” 我掏出下午进场时的门票,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或许,使用手电筒的话可能会看得更加清楚一点,但我若是真这么做的话,恐怕会引来安保兽员的注意吧。 尤其是汉克诺夫,他多少有点喜欢大呼小叫的,如果把他引来,我就算跟他说明来意,他都可能会因为音量问题而把我的计划,把我的行动搞砸——我的老天,可别这样,想一想都汗流浃背了。 但无论怎样,我这样唐突闯入博物馆,只要被发现,那也一定会被当成无关兽士然后遣散走或者扭送到警署的吧?即便我和汉克诺夫有熟兽的关系也一样——简而言之,我现在更应该注意不让自己被发现才是,因为被抓到后的结果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特殊而改变,只会是殊途同归。 我凝望着票根之上的地图,上面第十三展厅的轮廓逐渐在我更加适应这种黑暗过后而变得明晰起来,随后,我认清了该如何从大门开始走到那里,然后把它放进口袋,向着第十三展厅的所在方向走去。 一路上,为了避免发出什么声音,我只得是蹑手蹑脚的,跟做贼一样地向前走着,而且时不时还要盯着周围,以防自己的行踪被巡逻的安保兽员发现。 一步,两步,三步…… 我就这么蹑手蹑脚地走着,突然,某处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于是,我向着声响的来源看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被保护在玻璃罩子里的彩蛋。 我见过这个彩蛋,据达利夫先生给我介绍的内容说,这个彩蛋是一千年前的国王彼得三世为了庆祝自己的女儿娜塔莎公主,也就是后来的知名历史兽物“钢铁女王”娜塔莎的出生才命工匠制作的,据传,这个彩蛋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在正常制作的同时,还利用了万花筒和鬼工球的制作及雕刻工艺,因此从不同的角度看上去,都会显得不同,而且两层分别镂刻就更为这颗彩蛋增加了不少艺术价值,总之,是个无比神奇的艺术品。 然而,打造它的工匠却没有名垂青史,只知道他似乎是赤之神的『神裔』。 我想,或许也正因为那位工匠是赤之神的『神裔』,他才能打造出这样的艺术品吧——且不说这些,刚刚的声响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这里除了那颗彩蛋,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发出声响呢? 难不成……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就像从河面上冒出了一个水泡一样,平静而诡异,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刹那,我先是变得害怕起来,但旋即就说服自己,尽量让自己不害怕。 毕竟我也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幽灵”了——瓦格纳作为幽灵,不就没有伤害我嘛! 所以,我没必要害怕,即便那个声响确实是……确实是“幽灵”发出的……也,也一样。 即便说服自己,但我内心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该不该胡思乱想,但现在看来还是拍完照片就走兽才好。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即便仍然是蹑手蹑脚的,但速度比刚才快了一点。 向着第十三展厅前进的同时,我总觉得身边萦绕着一团风,非常奇怪的一团风。 时而伴随在我左右,时而消失不见,时而推搡着我,时而又阻遏着我——就好像有谁在对我恶作剧一般。 我不以为然,没多久,这团奇怪的风也就不在吹袭我的身体,我感到一丝庆幸,就像是赶走了两个烦兽的小孩子,耳根子总算清静了那样的庆幸。 但是,如果说是小孩子的话……刚才那阵奇怪的,悉悉卒卒的声音,听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像小孩子在说话。 “别胡思乱想,路杰。” 我在内心之中劝诫自己道,这漆黑的博物馆里,哪里会有什么小孩子呢…… 仍然不以为然的我,继续向着第十三展厅前进。 直至,我在其中一个走廊之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图景。 而自这之后,我才明了过来,可能我的不以为然,是一种本不该的“不以为然”,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确实有小孩子,在暗中捣乱。 而且还不是一个。 而是兄弟两个。 此外,他们也都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那么简单。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喂,喂,喂!” 现在可来不及纠结他为啥在这儿了,我必须得让他给我弄下来才行。 那俩小子已经不知所踪了,如果他们从博物馆里离开还好,要是没离开,以他们的力量,还不得把好好的博物馆搞成一锅粥啊?! 虽然博物馆陈列的多数都是赝品和其实不老值钱的东西,但那也是对于真品和贵重物品而言的,真要让他们搞坏了一个两个的话,少说也得好几千楹花,我可不敢指望他们的爹娘有那个赔偿的能耐,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把馆内的啥东西弄坏了或者弄没了,那么倒霉的还得是我和尼古拉,■■■,要是再不把这俩混小子赶出去,我■■■恐怕又要吃牢饭去了,而且搞不好这次还得搭上我养父一起。 这种事儿我想都不敢想,于是,我大喊道。 “路杰!路杰!路杰!看你上面!” 路杰——那个本来不应该在这块儿出现的兽,抬起了头来,看到被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我,他显得相当惊讶,哎呀,我这个时候还真是挺想装个■,说一说娄鸣的经典台词“不出我所料”的!因为我真的预料到了路杰会是这个表情。 然而,现在真不是对情理之中的事儿沾沾自喜的时候,没等路杰发问,我便再次喊道。 “你快点把我弄下来!快点!别■■磨磨唧唧地跟个老娘们儿一样!” “哦,哦……” 他似乎听懂了我后面的那句话,表情变得不太对劲儿——这应该是那个叫啥语啥来着的小药丸的作用吧,但我也没想到居然用这种话就能让他垮个狼兽人■脸,还挺好玩的。 他发动『向荣术』,把我从天花板上拉下来,但是奇怪的是,他这次发动『向荣术』的藤蔓居然会像烟花一样噼里啪啦地在空中爆炸作响,好在规模不大,伤不到我。 “那啥,你咋在这儿呢?” 落地的刹那,我问他道,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我才听明白他好像是有东西没拍上。 “啥玩意儿?没拍上东西?你就为了这个才夜闯博物馆?” 我有点惊讶,好嘛,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真是小看他了。 不对,其实他胆子一直都挺大的,只不过平日里一副窝囊废的样子让兽感觉不到他胆子大罢了。 “不,不行吗?” 他眼珠盯着旁边,看起来有点……有点,有点心虚? 好吧,看他这副样子,我也瞬间能用我那不灵光的脑袋想出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首先,想拍照片的绝对不是他,而是娄鸣,他拍照片可能就是为了娄鸣拍的,因为他绝对不是个喜欢拍照的家伙。 其次,可能因为参观时他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才没能拍下娄鸣想要的照片,因此,他才在这个时候潜入博物馆来拍照片。 最后,最后……最后,最后他是咋进来的呢?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只能挠挠头,问他道。 “你,你是咋进来的,大门儿可是关着的呢。” “我怎么进来的……啊,拜托,拜托罗娜学姐,用魔法,给我送过来的。” “你去看罗娜了?她还好吗?” “嗯,还好。” 他转过身去,突然耳朵一动,问道。 “那个,汉克诺夫……你们这家博物馆,是不是有‘幽灵’之类的都市传说?” “‘幽灵’?” 他问的这个问题让我毫无头绪,是,其实这家博物馆有古怪的传闻的确存在,但是基本上都是和一些展品本身有关,而不是和什么“幽灵”有关。 这家博物馆的展品,绝大多数都是赝品,少有的是真品,然而这些真品之所以要和一堆真品一起展览,并非全都是因其价值不高,而是真真切切的有古怪,所以不能轻易和其他的展品放在地下仓库里。 就比如,第二展厅的一副画,那幅画就有一个很邪门儿的特性——从不同的方向和不同的时间看,画上的风景都会不一样,甚至于说,不同的兽一眼看过去,所看到的画中风景也都不一样,而画下他的画家给这副画起了个很妙的名字:《你所看到的》。 这副画我也曾偷偷跑过去看过,的确是这样,白天的时候还是个瀑布呢,等到快傍晚的时候居然变成森林了,真的是邪门儿透了。 而除此之外,什么会在黑暗处引发火灾的项链,时而会睁开眼睛的畸形胎儿标本,被诅咒的雕像……等等等等,这些邪门儿的展品据说基本上都不能往那个阴暗的地下仓库里放,只要在兽多的展厅里放着,他们才能减少作怪的频率。 但,把它们放在展厅里,也是不能从根儿上杜绝它们作怪的,有时候出了什么怪事儿让游客知道了,这都市传说就从他们的嘴里跑出来了。 说到这份上,那傻子都能明白,这家博物馆里的都市传说全都是因展品本身而起,并非是出现了啥‘幽灵’啊,‘恶鬼’啊之类的玩意儿,所以路杰这么问,那答案指定是没有啊! “你咋想的?这块儿绝对不可能有幽灵。” 以我虽然不长,但是至少是略知一二的工作经验和见闻为基础,我这么跟他说。 “真的,没有吗?” 他转过头来,边说还边咽口水,看得出来,他在硬撑着不让自己被吓尿。 “没有,不可能有的,哎呀,你放心吧。” 我上前把他搂在我怀里,这家伙比较瘦小,力气也没有娄鸣大,结果一个趔趄我俩全都扑倒在地。 比较丢兽的是我俩倒下去的姿势是我在下面他在上面,我倒是没啥,可他的手爪子不偏不倚地按在我的胸口之上。 有点痒痒,但不至于太难受。 虽然我俩身处黑暗,但是我还是能瞅见他那个脸开始变红了。 “呦,我说路杰,你,按着老子的■子,舒服不?要不要顺便来几口?” 我坏笑地跟他开不咋有品的玩笑,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恼羞成怒,在我的胸口狠捏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说罢,他从我身上下来,我本来想问他所说的“幽灵”到底是咋回事,但他自己却说了出来。 “自打我进来,就觉得有一股怪风在我身边,而且有时候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像是小孩子在说笑,但是我又听不清楚,所以,就觉得有可能是‘幽灵’作祟……” “这样啊,这也没……等等,你刚刚说啥?小孩子?” 本来并不想把他说的当一回事儿,但说着说着我就回过味儿来了。 路杰说有小孩子说笑的声音,而刚刚把我整到天花板上的也是一对小哥俩…… 难不成,他们是跟着路杰过来的?那不应该啊,他不是找罗娜把他送进去的吗,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有小孩子跟着他。 既然这样,那么那俩混小子就是用别的手段闯进来的,■■,小东西会的花活还不少! “对,听起来很像,但究竟是不是那就不一定了。” “路杰……” “怎么了?” “你,你先去我值班的监控室吧,就在五层那里,那里有个叫尼古拉的守着呢,你先跟他待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说着,我就要离开,但他却拉住了我,说:“什么事情,而且你刚刚问我小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又是怎么跑到天花板上的?” 我急躁地挠头——■■,这要是和他解释的话得费老半天时间了,这期间那俩混小子要是搞破坏的话那就坏事了。 于是,我也就只能放弃让他跟尼古拉待在安全区的想法,只好带着他一块在这博物馆里找那俩小孩,顺带,边找也把我遇到的事情也和他说明白了。 而他听完这些,似乎也不怎么震惊的样子——我也不想管这个,总之先把那两个混小子逮住,别让他们搞破坏再说! 本章,完。 第454章 『佛迪尔斯』党:其二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没抓到,他跑了。” 我回到座位,达利夫这个时候情绪平复了下来,听到我的回答,说:“跑掉了吗?好吧,至少我的筹码没有让他抢去,呵呵呵。” 我假装打哈欠,眯缝着眼睛,在达利夫毫无注意的情况下,偷瞄着他的表情和装扮——老实说,我有些不尽然相信他的身份真的是那位『佛迪尔斯』党的首领,因为他的外貌除了身高之外实在是过于普通,过于不起眼了,他这副样子,我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一个大党的领袖兽物啊,万一他只是真正的达利夫派来拉拢我的兽又该怎么办?面对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我也得时刻警惕才行,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当成杀兽的利器,然后被扣屎盆子。 “人类”那边有一句俗话,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种话放在艾尼莫斯世界也未尝不是适用的,一个“人类”也好,还是一个兽人也罢,从他们日常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知道很多东西——喜好的颜色,审美的眼光如何,个人或者个兽体质的独特性和同一性,所处环境的气温与湿度,坐拥有多少财富,内在性格如何,所处阶层怎样,可以说,或许他们会在被问起一些不想提及或者不愿提及的问题时而选择说谎,但是,他们的穿着打扮,总会在无意间告诉其他兽一些真相。 他的着装非常休闲,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应该会有很多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把他当成一个少年,但细看之下,他的着装的确有些符合一个中年兽人的打扮——轻便的,有着些许难以洗去的汗渍的衬衫,茶色的裤子有些褪色,兴许以前是棕色的吧,还有一双黄色的帆布鞋,这双帆布鞋可能不太像是一个中年兽人应该穿的,但凭它的损伤程度和样式来看,它至少是十年前的鞋了,据我所知,那个叫达利夫的『佛迪尔斯』党领袖今年应该是37岁左右,尽管十多年前的他也快奔三了,但是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也算是个小年轻,会穿一双这种款式的帆布鞋的话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居然穿了十多年,看来这双鞋对他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或许是自己珍视的兽送他的礼物?也或许是“自己挑选”的第一双鞋。 即将坐下的刹那,我看到了他衣领之上的商标,我迅速将商标铭记下来,预备等下查阅一下这件衣服的品牌,紧接着,就听他说,“刚才的小插曲真的是把我吓到了呢娄鸣先生……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好啊。” 我边说,边拿出手机,装作在和谁聊天的样子,实则退出了无兽机的远程航拍,并让它尽快返航——基托内那边的问题,还是明天再说吧。 “这颗『戒律念珠』的来历,和我在年轻时经历过的奇遇有关。” “奇遇?” “是啊,奇遇,您应该听过我们国家的一个知名童话,《凡卡和糖果屋》吧?” “当然听过,猪兽人小男孩凡卡意外闯入了一家奇妙的糖果屋,然后得到了三根能够许愿的棒棒糖,在回家的路上用掉了两根,最后一根用来给自己的妈妈治病……这个童话的内容还和不少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的桥段一样呢,能够达成愿望的神秘店铺什么的。” 我边说,边搜索起他衣服的品牌,而且大概也猜到他所遇到的奇遇到底是什么了,对此,我也只能感慨,原来『许愿店』那种地方真的存在啊。 『许愿店』,顾名思义就是兜售具有许愿功能的法器,亦或者是店里直接提供为一个兽达成愿望的服务的店面,其回以各种普通的店面的姿态,突然出现在某些苦恼的家伙面前,再引诱他们进去,购买里面的法器或者许愿服务。 这种东西,我爷爷曾经跟我讲过,绝大多数都是由一些专供法器制造的魔法师『锻器师』为了赚点零钱或者处理自己做出来的失败品,所以才出此下策——弄一口大锅,倒进提前配置好的『蜃楼汤』,然后点火,待『蜃楼汤』蒸发后生效,店面的幻象出现,他们再以服务员或者店长的身份来为那些冤大头们“实现愿望”,事实上,那些冤大头们的愿望并没有被真正实现,而是“表面上看是那么回事儿”罢了,甚至于说,有些提供“售后服务”的『锻器师』们还会在暗中做法,确保自己的谎言不被戳破。 老实说,我一直都怀疑刘枫最开始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是他遇到这件事的时候年龄尚小,有些事情已经记不得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精灵呢?『许愿屋』我相信有,但精灵绝对不存在。 但,如果说不存在的话……那么我们去桦林郡孤儿院,刘枫找上安娜婆婆,包括路杰说他也看到了精灵的事情,又很难解释,甚至包括刘枫付出的代价不是钱而是魔力和所谓的“欲望”也是如此……总之,暂且把这件事情当成他真的是遇到了精灵吧,就算我在怎么觉得这事很假,也不得不信。 只不过,他竟然说他获得这颗『戒律念珠』和自己遇到的奇遇——多半是遇到了『许愿店』有关?这就有点奇怪了吧? 『戒律念珠』,作为『神明信物』之一,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以前,都有不少魔法师觊觎它们,在这些觊觎『神明信物』的兽的春秋美梦之中,即便获得的不是一件完整的『神明信物』,而是一个碎片,一个部分,他们都能欣喜若狂,当祖宗一样地把它们供起来,甚至于说,历史上的一些战争,尤其是在绀戻国所爆发的一些战争,都是因『神明信物』的所有权而起。 即是如此,那么作为一个以『许愿店』赚外快的『锻器师』,又怎么会舍得把『神明信物』交出去? 想到这里,她已经开始说这颗『戒律念珠』的来历了,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的一通思考似乎有些过于武断了,他都还没说呢,我竟然就自顾自地判断他一定是遇到了『许愿店』,一定是开设『许愿店』的『锻器师』把『戒律念珠』交给了他。 啧……感觉最近怎么“想当然”了起来? …… ——以下为达利夫主视角—— 漆黑的,漆黑的一片…… 我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呢? 我不清楚…… 我…… 醒来过后,我发现自己又因为没能及时吃糖,导致自己身上的终身型急性低血糖症发运并晕倒了。 这是这周第几次来着?我已经忘了,算了,那都不重要了。 我揉揉眼睛,摸索着口袋里,还好那块救命用的巧克力没有融化——我心想,然后不假思索地把它放进嘴里。 那份熟悉,甚至于说是已经让我有些厌烦的甜蜜在我舌尖蔓延,宛若十四月深冬节上的烟火爆炸在天空那般,这股甜蜜并不满足于只占据我的舌尖这一片领土,哪怕是整个口腔,都是在他野心范围之中亟待侵略的地域。 然后,这份甜蜜,就那样,侵占了我的整个口腔,然后进入我的食道,我的胃袋,最后成为我的养分,我的血糖,我的一部分…… 这样描述,是不是太肉麻了?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自始至终也只是提高我的血糖以免死掉,不是吗? 我的名字,全名是达利夫?蒂韦兰德?萨卡洛夫,身边的兽,有的会叫我达利夫,有的会叫我萨卡洛夫,也有的会因为我的身高而叫我“小矮子”或者“小侏儒佬”,要么就叫我“小病秧子”,但是,我对这些称呼都不满意。 我只希望别的兽叫我的乳名,达利。 这或许和我的父母有关吧,我自出生以来就几乎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基本上都是由我的外公,还有我的奶奶进行抚养。 我曾问过他们,我的父母到底去了哪里,可他们从来都没有回答,也就是前几年,我才隐隐约约的知道一些答案吧。 我的父母,原来是一对亲兄妹……因为兄妹之间的不伦恋,所以他们便离开了艾赛克莱特,去往了更为“开明”的格雷斯雷德。 而我的外公和奶奶,便是他们两个的父母——难怪我没有外婆和爷爷,因为我的外婆亦是我的奶奶,我的外公也是我的爷爷啊! 从自己的推论扎进内心的一刻起,我也便不再思念我那对毫不负责的父母了,因为没有必要,像他们那种连父母和亲骨肉都能抛弃的家伙,根本就是没有道德的,我才不需要这种没有道德的家伙当我的父母。 而我,也正因为是亲兄妹之间的不伦结合的产物,所以才一身的病——眼翳病,肾功能迟缓,■功能障碍,毛发易脱落,肠道长度异常,先天性房缺,身材低矮,还有那最要命的终身型急性低血糖症,可以说,我本来就是个不该来到世界上的兽才对,只是我的外公和奶奶不希望同时作为孙子和外孙子的我就这么离开兽世,因而才以倾家荡产为代价让我活了下来。 真是沉痛而巨大的代价——我时常这么想,并用思考着如何为他们分担负担,久而久之,我想到了一个很棒的法子。 要不,就去当个为了所有兽都能幸福而努力的政治家吧!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并一直为之努力着——现在的我,可是凭借我意外不错的天资而破格考入了一所专攻法律和政治学的学校,要知道,能来这里上学的,基本都是这个国家的贵族子弟和重臣子女哦。 而我出身平民,加之身材矮小,体弱多病,在这所学校里是十足的异类,既然是异类,那么在这个如今欺凌与歧视横行的世界当中,也就免不了被欺负。 不过没关系,反正欺负我的兽不可能在学习和打架上全都胜过我——年级第二的成绩和在『地下斗兽场』这种肮脏之地打过工的经历让他们只会将欺凌与歧视的心思浮于口头之上。 更何况,我还是他的朋友呢。 “喂,你今天,要回家吗?” 下课铃一响,他走了过来,高大的身材和小巧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回去啊,怎么了?” “……” 他微微挑眉,没说什么,随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没事,没事……” 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而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又觉得他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于是,我跟了上去。 哦?差点忘记说了,他的全名叫做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国王的长子,同时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王的兽。 我和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从我进学校那天就是这样——这可引来了不少兽的羡慕和嫉妒呢,尤其是那些想攀权附势,做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后美梦的女生们。 不过,由于和他走的太近,我和他也遇到了一些困扰——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时刻提防着我,我有时候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都不可以,而那些无事生非的家伙偏偏又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朋友关系,捕风捉影,污蔑我们两个有“赠伞之好”,也就是那种关系。 造谣的家伙们有很多,成分也很复杂,其中还包括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珀瑟菲公主殿下——虽然总是笑盈盈的,但这个婆娘的兽品可有些糟糕呢。 我不喜欢她,他也是如此,而且虽然是兄妹,但他们两个之间也毫无正常的兄妹感情可言,毕竟都不是一个妈生的。 而且别看波苏斯是最有可能成王的那个,可只有我知道,他这个外冷内热,拙嘴笨舌的大家伙,其实对王位毫无欲求,他只想像他的小弟弟哈库鲁斯那样能多交几个朋友。 “波苏斯……波苏斯!你去哪里啊?刚刚为什么要问我回不回家?” 他熊驱一震,立在了当场,好在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他回过头来,冲我一笑。 “没……没啥,不,没,没什么。” 或许还是有点慌张的缘故,他一开始竟然罕见地用他母亲家乡的方言土话来回答。 顺带一提,他的母亲希菈皇后并非是什么世家大族,而是和我一样的平民——在被国王迎娶之前,她还只是个柔弱的卖花女呢,而国王佐斯迎娶她,或许能在那首十多年前命诗匠给她写的赞美诗歌《蔻驰塔之花》之中找到答案:我见犹怜的美丽容颜,鬼斧神工的天籁歌声,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 “怎么这么慌张啊?” “有……有吗?算了……你大概也……也……也看穿了吧?” “看穿什么?” “我,我有事找你……” “有事?” “对,有……有事。” 我并不知道他口中的“有事”是指什么。 但我也从来没想过,这句“有事”,却让我们两个,陷入了一场奇遇。 本章,完。 第455章 博物馆之夜: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听完汉克诺夫的一番话,我并不感到吃惊,老实说,刚才我已经在车上遇到了更为诡异的事情了——一车的幽灵,除了我和司机之外没有一个活兽。 所以,对于有两个小孩子跑进博物馆捣乱。而且这两个孩子还会魔法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吃惊,也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会魔法的兽,亦或者是知道魔法文明的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对此感到慌张——只要等会儿抓住他们即可。 换言之,相对于我刚刚才车上的遭遇,魔法的机制,运作模式,大致类型等等等等我们都有着基本的了解,因此,这件事情其实是“已知的事物”,而不是像车上的那些幽灵一样,全都是“未知的事物”。 娄鸣每次提到幽灵的事情都会闪烁其辞,我想他一定是为了不让这种东西吓到胆小的我吧——只有关于瓦格纳的事情除外,因为他虽然是一个幽灵,但却表现得非常友善,而且瓦格纳本来也需要我们,否则我们很可能会永远都见不到对方才对。 “说起来……那两个小孩子,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我问,而汉克诺夫如此回答:“谁■■知道啊……我还纳闷他俩是咋进来的呢,原本看到你我■■还自以为明白了他俩是咋进来的,寻思他俩一定是跟着你闯进来的,但转念一想感觉又有点不太对,你不是让罗娜送你来的吗,既然如此,他俩就不应该是跟你后面进来的。” “啊……是啊……” 我挠挠头,心想他还真的信了我那一眼就能让兽看穿的拙劣谎话啊! “不过,你居然动脑子了啊……真是少见。” 偶然抓住了一个有趣的点的我对汉克诺夫打趣道。 “啥玩意儿叫‘我居然’?我■■在帕尔森林那鬼地方里待着的时候可没少动脑子,倒是你们,让李德那个■■融合进珀列维特体内就一点动静都没,可■■把我急死了,你是不知道,我那阵儿跟那家伙打起来的时候,脑子转的多快,一举一动都是……那个,那个叫啥来着,深什么什么的。” 我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有多少成分是他的自夸,哦,也许这么想他也显得我太阴暗了,汉克诺夫平时又憨又莽又爱面子,但应该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过于吹嘘自己的战绩,尽管他提到的“动脑子”实在是有点不符合他的作风,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是吗?好厉害呢。” 抱着相信的心态,我回答道。 “嘿嘿嘿,是吧?” 他一把把我夹在他的腋下,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变得轻松不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信他,只是,在一瞬之间,我在他身上觉察到了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和安心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感和安心感,我猜选择了信任于他。 只是,这种熟悉感和安心感与娄鸣给我的不一样。(顺带一提,在和娄鸣成为同桌的第一天,我也曾在他身上感到过一种熟悉感) 完全不一样,因为这种安心感和熟悉感…… [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老友,并看到他成家立业了对吧?] “诶?” 刹那间,一个奇怪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道,我这才反应过来,是那把斧子在说话,那把出现在我和汉克诺夫的『神启现象』里,并最后于现实中来到汉克诺夫手中的,会说话的斧子! 这把斧子说的没错,汉克诺夫在刹那间给我的安心感和熟悉感,委实如此。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斧子再次说话,我本想询问,这个时候,却被汉克诺夫打断。 “你诶啥?难不成看见那两个小子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又在愣神了,好吧…… “没有,走神了而……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呜诶诶诶诶——”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引力就把我向前拉。 不止如此,就连把我夹在腋下的汉克诺夫也…… 还有我们所踩的地板也是,像被什么东西掀了起来,和我们一起,向着前方飞去。 而我们的前方是一个玻璃展柜,里面盛放着一个有着金都国艺术风格的花瓶——这东西一定很贵! 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撞上的!最轻的情况是只撞碎展柜,这样的话,我们也只是会受伤,不会把那件展品一并撞碎。 但是,谁又能保证呢?保证那展柜破碎时的玻璃会割伤我们身上的哪个部位?不致命还好,但如果是像脖颈这样的要害处……我怎样都好,但汉克诺夫的生命,只有那么一次! 所以我绝对要阻止接下来的惨剧发生! 绝对!绝对! “『向荣术』!” 我向半空洒出种子,紧接着利用许久没用的『阿达穆之铃』(adam’ bell)发动『向荣术』——我才发现,似乎我只有用它为媒介来发动魔法,才不会像之前那样引发轻微爆炸的情况,这样比我直接发动会更为安全! 种子极速生长,把我们牢牢绑住,如同“人类”驾驭动物中的马所用的缰绳一般,将我们两个,还有那块地砖都控制了起来,我们这才免于撞上玻璃展柜的命运。 “嘿嘿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嘻嘻~” 两阵笑声传来,通过声线,大致可以判断出来是两个小男孩,我想,这就是汉克诺夫所说的,那两个闯入博物馆捣乱的孩子了吧? 所以,控制引力就是他们的魔法吗?难怪刚刚汉克诺夫身边没有任何东西,就被挂在了天花板上。 还不等汉克诺夫发火,我就先挣脱藤蔓,冲那两个家伙质问道。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刚才那么做很危险啊?!那可是玻璃做的展柜!玻璃一旦碎了那可是很容易把兽割伤的啊!”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我啊,可没想把你们扔到什么玻璃展柜上去。” “就是就是,我们只是想恶作剧。”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地回答道。 而我这个时候也看清楚了他们两个的样貌。 尖细一点,自称是“哥哥”的是一个小小的花枝鼠兽人,而把他托在自己肩头,说明他们两个意图的,则是一个比他高大不少的水豚兽人。 “就算是恶作剧也■■的过分了啊!” 汉克诺夫扯掉身上的藤蔓,气哼哼地说道。 “有很过分吗?哥哥?” “哥哥我啊,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呢,而且他们两个气得不行的样子还真有趣呢,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是这样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博物馆不是■■让你们捉弄别的兽的地方,快■■的滚回你们家!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的屁股蛋子揍开花!” “不要。” “哥哥说不要,我也就不要。” “那就别怪我……诶?” 不出意料的,汉克诺夫脚底下出现了一个黄色的法阵,然后,它悬空了起来——那两个小子绝对会反抗。 但是,为什么一个引力类型的魔法,法阵是黄色的? 难道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引力魔法吗? 想着,我的身后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法阵,我可没有汉克诺夫那么不灵活,在它没有把我控制起来之前,我快步挪移向一旁,但法阵马上就追了过来。 麻烦,又一次降临了。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嘶…… 这■■的还是头一次! 我这还是头一次被别的兽扒下裤子打屁股。 而且还是让两个小孩…… 我■■绝对饶不了这两个小混球! 落地的瞬间,我赶紧穿好裤子,裤子挨上屁股的瞬间,火辣辣的疼,差点把我眼泪给疼出来。 路杰已经追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下还得再去找他们,真是的,麻烦死了。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路杰在哪儿?想着我便掏口袋,但是却发现手机并不在口袋里。 莫不是刚才,或者是被吊在天花板的时候手机掉了? 我寻思着,下一秒就想了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手机一直都放在值班的监控室里。 要不……回去拿? 但是,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另一个法子就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我觉得这个方法大概是能行的,所以便启动那个胸牌样式的对讲机,和尼古拉进行联络。 “喂喂,尼古拉吗?” “你去哪儿了?怎么闯入者还没解决?还有,我刚刚在监控里看见你好像……” “甭■■废那么多话!快告诉我闯进来的家伙们在哪儿?” “东6-23。” “确定?” “嗯,好像他们,还打起来了?话说那些到底是什么兽?喂,喂,喂——” 在得到了确定的位置之后,我也没再和他联络,而是直奔那里而去。 东6-23,这个位置好像是第四展厅来着,那个展厅我记得好像是个轨道主题馆,里面展出了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迄今为止的轨道交通发展史,甚至还展出着艾赛克莱特的第三辆火车“晨光号”的火车零部件,这些玩意儿可全都是真货,万一让他们全都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又加快了,可是衣服又太贴身了,以至于我每走一步屁股就疼一下,■■■■,等下抓住这俩小混蛋我绝对要以牙还牙!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第八展厅附近,离第四展厅其实并不太远,但是,这是咋回事儿呢? 简而言之,我发现了异常——我跑了半天才发现,咋怎么跑,墙上挂着的画都没变过呢?好像我一直都在兜圈子啊! 难不成这也是那两个小混蛋的魔法吗? 凝望着那幅一位女伯爵的肖像画,我停下了脚步,我并不是不心急了,而是意识到现在好像再咋跑都跑不出去,不如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好让自己跑出去。 这位画里的女伯爵,我记得好像是那个几百年前莫名其妙失踪了的家伙,好像,好像还在她家的私兽酒庄里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没错,那些不得了的东西就是血!这家伙好像有什么怪病,每天都要喝血。 其实,放在以前比较古老的时代,喝血吃肉啥的也不算啥,只要你是贵族,就可以让那些质疑和谴责你的家伙们闭上嘴,但是,或许是因为全艾尼莫斯范围内的兽们越来越惜命吧,近一千多年来,对于禁止肉食性和杂食性兽人吃肉喝血这件事儿,已经越来越严重,甚至于说到现在已经都有点魔怔了。 艾赛克莱特还好,别的国家似乎还流行啥“吃草是对的”这种在我们看来很■■的风气,老实说,我挺不理解为啥还有这种玩意儿诞生,这不纯扯■呢嘛?!肉食性兽人就得吃肉,不让他们吃肉反让他们吃草,这不纯■■■有病吗? 画中的女公爵有着曼妙的身姿,华贵的衣服,美丽的面容——我也不知道为啥,我可没怎么上过学,这些华丽的修辞我也早就忘记了,可是当我看到这副画的时候,我就想了起来。 只是,在我看到肖像画的脸的时候…… 咋就…… 咋就…… 咋就…… 咋就这么眼熟呢? 眼熟得好像是自己在照镜子一样。 而且话说回来,这里原本有这副画吗? 我不记得这个博物馆里有这副画啊。 诶?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那把斧子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一回神,就看见那把斧子飘在我面前。 “你咋来这儿了?而且这……” [你刚刚被『恶灵』迷住了都不知道吗?] “恶灵?啥恶灵啊?” 我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说啥,但它却用一种有些烦躁的语气跟我如此说道。 [嗐!先不管这些了,你快去帮帮你的朋友吧,那两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别看他们长得像小孩子,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啊!] “根本不是小孩子?” [对,不是小孩子,又或者说,他们只是套了一副小孩子的皮囊,并暂且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思考方式,本质上,他们其实是……] “其实是啥?你说话啊!” 我抓起斧子,■■■,能不能别老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喘气儿啊!■! [是『戒律』……他们两个,是『神明信物』『戒律念珠』中的一颗的两个化形!] “啥?『戒律念珠』?就娄鸣祖先的那个『神明信物』,他戴胳膊上那个吗?” [哥哥……别感叹了好吗?你朋友危险了!他们两个会折磨死他的!] 本章,完。 第456章 博物馆之夜: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们……不是普通的小孩吧。” 好不容易脱离了那黄色法阵的追逐,我质问他们两个,然而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彼此,其中的花枝鼠“哥哥”便回答道。 “谁家普通小孩会用魔法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哥哥我啊,看你真的是傻透了呢,这种问题都能问出来。” “就是就是,哥哥说的对。” 水豚“弟弟”也在附和,不过他似乎除了附和自己的哥哥之外也不会什么了,看来是个脑袋不灵光,只能受哥哥指挥的家伙。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来?” “哥哥我啊,还想问你这两个问题呢。” “对,你是谁,为什么你也要闯进来?” “听好了,我叫路杰,来这里单纯是为了帮朋友做事。” “路?” “杰?” 他们两个一鼠一句,随后脸上的轻松与从容在顷刻间化为云烟。 “原来你就是『不协和音』的『果实』吗?” 他们两个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不协和音』的『果实』……好吧,这个称谓我已经从塔图那里听过了,但至今我也不明白这个称呼的由来,而我为什么又会有这样一个称呼——兴许,这其实和我的身世有关也说不定。 “关于‘『不协和音』的『果实』’这个称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还有,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来?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恶作剧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会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困扰?” “阿海……” “哥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别留他了吧……这也是为了祂排忧解难。” “好的哥哥。” “什么意思?你们……哇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那两个小孩同时向前身手,下一秒黄色的法阵以我反应不过来的超高速贴在了我的身上,并化作光点消失在我身上,旋即,我被一股力量拉到了半空之中,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下一秒,又有一股重大的拉力将我狠狠地摔到地上。 顿时之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肋骨被摔断,然后插进了肺叶之中,但旋即肋骨又回到原处,肺叶的破损恢复正常,只留下痛意还在原地尖叫狂啸。 随后,又是和刚刚一样,我被拉到了半空,又被摔在了地上,这次我感觉我的四肢被摔断,但马上四肢又恢复如初,疼痛却不肯离去。 就这样,头颅被粉碎,膝盖被摔烂,眼睛被错位的眼眶骨洞穿……随着我一下又一下地被摔打,我的身体也在一次又一次地再生,这致使一种又一种痛楚漫步我的全身,可我却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这两个小子控制引力的魔法好生厉害,我根本就反抗不过来。 “真是的,怎么还不死啊,哥哥我啊,手都要酸了!” “快点死,快点死,快点死!” “讨厌死了,这家伙真的好麻烦啊,哥哥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快死,快死,快死!” 那两个小子的情绪也随着我的不断重生而焦躁起来,或许把我控制起来还算简单,但是要杀死我,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面颊便重重落地,酸疼的感觉从鼻尖蔓延,但我的肉体旋即恢复正常。 “你们闹够了没有!!!!!!” 不错,随着这个过程往复循环了一次又一次,我心中的怒火明灯也点燃了一盏又一盏,我拼尽全身力气调动体内魔力,以此抵抗着他们两个的魔法。 最后,我体内的魔力化作了震波,把他们两个击飞了几米,而我则暂得解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他们两个走去。 “哥哥……” “别怕阿海,他又不是『不协和音』本身……” 这两个小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惹怒了一个不该惹怒的家伙,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的他们,用恐慌又硬撑的目光凝视着我,似乎他们已经忘了,可能现在逃跑才是最好的出路。 “路杰!路杰!路杰!”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汉克诺夫赶到了我们这里,他的手里,此时此刻还拿着那把会说话的神秘斧子。 “路杰——” 他也没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扑了过来,然后用他那宽厚的熊掌把我整个狼举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扯着大嗓门问道。 “路杰,你没事儿吧?哪儿出问题了吗?啊?咋一身都是■啊?到底……” “我会不会出事,你自己难道没点数吗?我连受伤都会自愈的耶……” 他愣了一下,随后脸微微泛红,脸上的表情尴尬又滑稽。 [我刚刚都说了危急已经解除了,你就是不听呢哥哥。] 斧子说话了,而且这次似乎是我和汉克诺夫都能听到。 “啊?你说了吗?” [说了啊,说了三遍了。] “那……那谁让你不早说啊,我■■都快到地儿了你才说!” [是你自己不好好听我认真讲话才对吧……] “谁■■不好好听你讲话了?我要是不好好……” 正在斗嘴的他们完全忽略了那两个要跑的小子,只有我在汉克诺夫钳子一样的大手里急的要命,但是,这种情况下有话就说远比不断挣扎让他们发现异常会更直截了当,索性,我就立刻打断汉克诺夫的话,插嘴道。 “好了,别吵了!他们两个就要跑了!” “我■!差点忘了这两个小■崽子!■■!你俩给我站住!往哪儿跑啊你们!” 汉克诺夫正想追出去,而我正想用『向荣术』困住他们,但这个时候,我一摸口袋才发现种子已经用光了。 “汉克诺夫!用魔法!” “魔法?明白了!” 汉克诺夫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金属制品,边跑向那两个小子的方向丢去,而我也跟了过去——以汉克诺夫的速度,很可能追不上那两个家伙,可能到时候还是要靠我来追捕他们。 “烦死了!” 那两个小子也停下了脚步,极有默契地挥了挥手,顿时,一股引力便从我们身后袭来,我和汉克诺夫都被这股力量向后拉去。 “『绝对制造』!发挥你的作用吧!!!!” 本以为又要错失良机,然而汉克诺夫却如此中二地喊道,我这才觉得,这把可能有戏。 只见,红色的魔法光辉自那金属制品上衍射至四面八方,那金属制品立刻形变了起来,但…… 下一秒,一阵诡异的强光突然闪过,照亮了整个展厅,也吞没了我们所有兽。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到底是发生了啥,我其实是不清楚的。 只知道在我的『绝对制造』发动,引导那块小铁管形变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非常亮的光。 那道光就像是早晨的太阳一样,也像是夜空之中的月亮一样,总之,总之就是很亮,很亮很亮的光。 我在那个时候,因为光太亮了,所以闭上了眼睛。 结果…… 结果,等我睁眼之后,就发现路杰不见了。 是的,■■■路杰不见了! “路杰?” “路杰!” “路杰!” 我在四处大喊着路杰的名字,但是毫无音讯,只是…… 嗯? 这…… 这光把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博物馆吗?! 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是博物馆,但似乎又好像是博物馆。 说不是,是因为这里的风景不太对,不是博物馆的展厅,而像是什么电影里的远古丛林一样。 说是,是因为展厅里的展柜全都好好的,包括这座展厅里的火车零件真品,也被一个又一个奇怪的肥皂泡装载着,悬浮在半空之中。 这■■到底是哪儿? 我一个没站稳,不小心跌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怪模样,真的不清楚那在那强光之下到底是发生了点啥。 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这到底是博物馆,还是谁用魔法编制的幻象。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路杰。 路杰到底去哪儿了!? “哥哥……” “哥哥……” 不远处,传来了小孩子呼唤哥哥的声音。 是那把斧子? 不对,听着这音儿也不像啊。 该不会……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是那两个小混球之一,那个矮矮胖胖但是比他哥哥要硕大不少的水豚弟弟。 此刻,他原本眯缝的眼睛都睁得老么大了,眼睛里还含着泪花,一脸害怕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小声嘀咕着啥,然后…… 然后就是我最■■烦的场面出现了——这小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我■■刚才被你俩吊在半空脱了裤子打屁股都不带哭出声儿的,你搁这儿哭个屁……” 我小声骂道。 [好啦,别那么心口不一啦。] 是的,这次是那把斧子的声音,它又一次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吓本大爷一跳! [看到孩子哭,你其实根本就不是觉得“烦”,而是觉得“可怜”吧,哥哥?] “少啰嗦你。” 我嫌恶地瞅了那斧子一眼——■■,它这种能看穿我想法的能力可真烦兽。 我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去,蹲在那小子面前。 “别■■哭了行不?怪闹唤的……” “呜呜……哥哥……哥哥……哥哥不见了哇啊啊啊啊啊……” “啧……” 我轻轻咋舌,一手把这小子提起来,然后把他放到我背上。 “你干嘛……” “干啥?带你找哥哥呗!免得你在这里一直哭。” “……谢谢。” 虽然他不出声儿了,还把脸埋在我的后脑勺里,但是那种湿乎乎的感觉却告诉我,他还是在哭。 因为重要的兽不见了而哭吗? 这件事,怎么有点熟悉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在这奇怪的地方前进着,边走还边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但不知不觉中,我就陷入了回忆。 我所感到的那种“熟悉感”,确实没有错,一点也没有错。 我的确是找不到被我重视的兽而哭过。 那好像是一次去游乐园时的经历,我和我的养父走散了,因为找不到他,所以就哭了起来。 然后……我记得好像是,被谁背着,然后找到了我的养父,就像现在,我背着这小子找他哥哥一样。 关于那个兽,我只记得他的个子不咋高来着,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讲,应该只是个小哥哥才对吧。 但是吧…… 这段记忆,咋越寻思越不对劲儿呢? 我的养父,保尔神父他对我很好,但自己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禁欲者,不能贪图享乐,只能在教堂里不断工作,诵经祈祷,就连饮食也是要严格控制的。 既然这样,如果是我想去游乐园的话,他应该是让信得过的成年兽带我去才对,咋可能是像我记忆里的,他自己个儿带着我去游乐园呢? 这明显不太对劲儿。 不过…… 不过,大抵也是因为这段记忆悲伤又久远,所以我记错了吧。 一定是这样。 [你有点太乐观了啊,哥哥。] “少废话。” 对于那把斧子又在拆我台的行为,我选择立刻怼回去。 然后,就当刚刚完全无事发生,我继续在这片奇怪的地方行走着,并寻找着背上这小子的哥哥。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是哪儿? 这到底是哪儿? 这是…… 白光过去了。 眼前的一切风景都发生了改变。 是『神启现象』? 不对,不应该是。 因为没有那种古怪的音乐响起,也没有『神启现象』里常有的“轻飘飘”的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 尽管风景发生了改变,但是博物馆的展品,包括这里的展柜也没什么变化。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仍然是博物馆,还是说不是? 拜一路和娄鸣旅行所赐,在遇到这种情况下,我也开始警觉地凝望四周了。 “你好呦。”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虽然没有发动『向荣术』的种子,但是我仍然做好了直接用魔力凝结成武器,并对来者做好防范的准备——这也是娄鸣教会我的一个不算魔法的魔法。 他管他叫做『兵器合成』,虽然他自己不那么认为,但我觉得,搞不好在将来的某一天,『兵器合成』也会成为魔法史上浓墨重彩的华丽一章。 魔力凝结为长枪,我转过头去,却见发声者不是兽人,也不是人类,更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 一个长着透明翅膀的泡泡? “你好呦……” “我的名字是伊尔亚……” “是‘博物馆’这一概念的精灵。” “精灵?‘博物馆’的精灵?!” 我退后两步,然后在心里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和这家伙做任何交易! “正是如此……拜自己的性质所赐,我知道你们的一切,也并没有你们兽人所说的那什么‘恶意’,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你帮我实现,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不情之请?” 我有些困惑,这该不会又是它们精灵的陷阱吧? “正是如此。” 伊尔亚,这个自称是‘博物馆’的精灵,边说,身上边闪动着璀璨的光辉。 本章,完。 第457章 『佛迪尔斯』党:其三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怀疑。 他居然和那位已经死去的艾赛克莱特大皇子约瑟夫是同学兼朋友吗? 这话让我不是很相信,因为在我掌握的情报里,他们皇室成员所上的那所学校,也就是红樱桃学院,其在性质上,比起一般的学校,更像是专供皇家和贵族的私塾,去那里上学的孩子,至少得是有爵位的,就算他们没有,他们的父母也必须得有。 如他所说的话,他只是一介平民,一个爵位都没有的平民,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成功进入那所学校的呢? 我不认为是因为他或许优秀才被破格录取,更不认为他能在那里上学是因为他的家里兽花钱上下打点的结果——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贪腐程度可见一斑,就连最基本的警员都会故意找茬收所谓的保护费,和流氓无赖的区别只在于他们有一身制服罢了,更别说凌驾于他们头上的家伙们了,那更是只收贿赂不办事儿的主——即便二十多年前艾赛克莱特的贪腐程度并没有现在这般离谱,但他的家里兽不惜行贿也让他上这所学校的可能性也不大,更别说他家里只有老一辈的兽,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个能行贿的资金,他家又岂会只是平民呢?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要么,就是他在说谎。 这下,无论说什么我都要让他给我解释解释这件事了——如果他一直都在撒谎的话,那么这将是揭开他虚伪面目的突破口! “达利先生……” “叫我达利,不要叫达利先生,谢谢。” 他微笑着说道,但是这微笑之中还隐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怒意,真是个对乳名执念过深的家伙。 “好的,达利,很抱歉我要打断你一下……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什么事情,请尽管提问。” “你到底是怎么被红樱桃学院录取的?仅仅是因为你很优秀吗?” “或许……是吧。” 他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眼神里尽是犹豫和不确信。 “或许是吧?真是好生模棱两可的答案啊,达利。” 我挑眉道,势必要让他说出他到底是为何迟疑,为何犹豫,为何不确信。 “嗯……您是不相信我的学籍吗?” “并不是,我只是感到奇怪,据我所知,你上的那所学校,红樱桃学院,比起你们国家其他的普通学校,性质更像是只为贵族子弟服务的私塾类院校,那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有着爵位,或者是其父母拥有爵位,既如此,你作为一个平民,又是怎么被这所学校录取的?别告诉我真的只是因为你很优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应该在你所带领的『佛迪尔斯』党的统治之下才对。” “哎呦呦,您可别说这么恐怖的话,统治整个国家什么的,我就算再怎么有野心,也不敢想啊……我最大的目标就是尽量维持我们国内各党派的和平共处,然后再让皇室实行君主立宪制,结束现如今的动荡和争纷……” 我故意夸大他的能力,并欲给他戴一顶“谋逆之罪”的帽子,其实就是为了给他上压力,让他感到紧张,从而攻破他的心里防线,可谁知他尽管紧张,但却又借力打力,以我设的这个套来美化自己,好吧,没想到小小的个头之下隐藏着的是难以对付的情商和智商,是我有些小看他了。 “但是,娄鸣先生……”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又拿起手机下单,边看菜单,边对我继续说道。 “我到底是怎么进入红樱桃学院的,其实我到现在也在寻找原因,如您所说,我自己其实也不是很相信,我能优秀到让这所招收学生全是纨绔贵胄的学校破格录取……而对此,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那么一点。” “只有那么一点?” “对,当时我只知道,我能够入学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我‘挽救了艾赛克莱特的皇室血脉’,但是,问题在于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在现实中接触过任何的皇室成员和皇族血脉的拥有者,又遑论说挽救呢?我很能理解你的困惑,因为我作为当事者,自己也苦恼了很久很久,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也只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接受了,毕竟,在那种学校里上学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至少我也是因为得到了红樱桃学院的教育,所以才能让自己从政的梦想成真,也正因如此,才和那已经故去的约瑟夫王子成为朋友,然后……” 他说着,将手放在了那颗『戒律念珠』上。 …… ——以下为达利夫主视角—— “所以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我凑上去,抚摸着他的尾巴,这里算是他的敏感部位,只会给信任的兽摸。 感受到我手的抚摸,他打了个哆嗦,然后和我拉开了距离。 “别碰……你想知道的我肯定会给你答复,但,请别碰这里,我这里很……很敏感的。” “好啊,那你快点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 他先是沉默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呃……其实是。” “什么?” “其实是,昨天,我得到了父皇的休息日批准……然后,这个周末……就想……和你……去……” “和我去出去玩吗?” 就算有一重王子的身份,可他这个兽扭捏的个性也是不会变的。 “……” 他静默了三秒左右,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似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我肯定的答复。 “嗯……周末啊……” “如果你没时间也没关系。” 似乎是因为想说的话最后还是说出来了,他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断断续续扭扭捏捏。 “有时间。” “有……有时间吗?” 他熊躯一震,原本放松的身体又变得紧张起来,当时的我可我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但后来在我们出游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其实是觉得两个雄兽一起单独出去玩,气氛会很奇怪,所以一直都在不好意思。 然而时至今日我也弄不清楚他为何会这么想,难不成他接触过什么不对劲的场面吗——兴许吧,毕竟艾赛克莱特的皇宫的每一块砖瓦,所见证的伦理道德上的纷乱之事不说千件,也有百件了,想来,兴许是他在皇宫之中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才常常对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有着自己的一番特殊的考量和审度吧。 不过话说在前面,我是绝对只把他当成我的朋友的——尽管我们之间的身份悬殊。 总之,就这样,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和他一起在那个周末出游。 只不过和我们一起出游的并非只有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叫做萨拉德的军官,是负责在出游途中保护约瑟夫,以免他遭遇不测的。 …… “萨拉德……你是说,萨拉德?所帕斯(sdo?ctopus)吗?” 讲到这里,娄鸣先生问我道,我点点头。 “是啊,他的全名,萨拉德?所帕斯,那位‘铁血禁卫’尼基塔?所帕斯的玄孙,也是现在艾赛克莱特的皇家军队上校,皇宫里的权臣……” 想起萨拉德这个家伙,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感在。 因为他本来是约瑟夫的亲信,但在约瑟夫离世之后,就倒戈向了珀瑟菲和她的弟弟哈库鲁斯,但没过多久,他又选择去拥护实际上已经被儿女架空权力的老国王祖斯,而三年前,他居然又向媒体表示,要向财务部门申请一批经费,将波流克斯和卡苏多尔这两位当时只有七岁的双胞胎小王子培养成约瑟夫王子那样的成王之才,实行艾赛克莱特史无前例的“双王之治”,当然,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而且,根据我手下的一众特工的调查,他似乎还和国外的某个神秘组织进行勾结,那个组织里的兽还为他的一些行动出谋划策……简单来说,他似乎一直都放纵境外势力插足我们国家的政治局面,而且是很久之前就这么做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真的很不明白,但我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他是坚定不移的保皇一派,是封建而顽固的分子,与我们这些新兴党派不共戴天。 可,我说微妙,也就是微妙在这个地方——作为约瑟夫曾经的亲信,他倒戈了,然后又背叛了一直和约瑟夫较劲的珀瑟菲和哈库鲁斯姐弟,同时也在三年前定下了把波流克斯和卡苏多尔王子培育成约瑟夫那样的兽的打算…… 我总觉得,他的心里还是记得约瑟夫的,还是有他这个兽的,所以,在面对那么多与我们为敌的封建顽固分子里,我唯独对他的感情比较微妙。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太希望和他成为敌对者,而是互相理解,互相斡旋,和平相处——一如我们『佛迪尔斯』党的宗旨那样:维护各方政治势力之间的和平关系,并让各方的资源,兽才,智慧全都尽可能的投入于对这个国家的建设,对兽民幸福程度的建设之上,加速这个国家的现代化发展。 期间,娄鸣先生似乎是对我说了什么,然而我并未做出回复,只是敷衍地嗯嗯啊啊了几句——这并非是我故意对他态度不好,而是提到萨拉德,我的心弦就被撩拨了起来,难以平静。 哦,达利,放轻松吧……这没什么可意乱神迷的,至少萨拉德的确有意让境外势力干涉艾赛克莱特的本国内政,这是毋庸置疑的罪恶,总之,你不必对他太好,也不能对他太狠就是了。 我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将自己的故事延续下去才好。 交出那颗『戒律念珠』,还要说出它的来历,这是为了和他们合作必须要做的事情——老实说,我这个领袖和『佛迪尔斯』党的同志们真的很需要他们这些会使用魔法的兽的帮助,真的,因为若是没有他们,我们恐怕很难破解眼前的难题啊。 真的很难。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没想到他所讲述的故事里居然提到了一个让我错愕的名字。 萨拉德?所帕斯。 还记得当时,基托内给我们看的『曼纽』成员的名单里,就有这个名字。 我当时还是比较吃惊的,因为萨拉德?所帕斯这个兽相对出名。 在当今以及二三十年前的艾尼莫斯世界里,即便是平时不怎么看新闻的兽,也能知道这位艾赛克莱特战场兼政坛上的颇具争议的兽物的名字。 年轻时的他,曾经跟随过当时正值青壮年的老国王祖斯御驾亲征,平定艾赛克莱特北部冻土郡的反叛军,他神勇无比,曾创下了只凭一兽,一枪,三弹匣,一军刀,毫发无伤地剿灭敌方的一个主力军营的恐怖战绩,扭转了当时僵持的战局,并经此一战,直接从一介新兵被提拔为皇家军队的中尉,后又累立战功,仅仅半年内,又迅速提升到了少校。 当时的他,可是和那位同为新兵,但也屡立战功,有着“不败传说”之名的维克多,也就是汉克诺夫那货的亲生父亲合称“皇家的双剑”,只是,维克多后来因为牵扯到了很麻烦的事件,于是就落得冤狱而死——这是保尔神父所告诉我的,但汉克诺夫的父亲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皇家在这之中又担当怎样的角色,他并未向我说明。 不过只要一想到汉克诺夫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他的亲生父亲一定会被气得不行吧,唉,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家门不幸”…… 好了,不提他的事情了……萨拉德的前半生,可谓是战功赫赫,美誉满满,可自他成为约瑟夫王子的心腹,而那位约瑟夫王子也去世之后,这家伙就有些晚节不保。 因为他先是向珀瑟菲投诚,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但没过多久又去站老国王祖斯的队,极力撺掇已然是昏聩之君的祖斯再接着干,后来嘛,他又在媒体上表示自己要拥立当时只有七岁的两个小王子,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王位继承者,实行一听就不靠谱的“双王之治”,不过这事儿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他反复横跳,反复站队皇宫里的不同势力,因此引来了不少兽的反感,前半生赚的的美誉,都让他后半生的离谱操作付之一炬,尽管因为地位崇高和手腕狠辣,他现在是一个朝中权臣,但他却是一个被敬畏且嘲笑的权臣——兽们在因为他的手段和权力而敬畏他的同时,也因为他墙头草一样的行为而嘲笑着他。 但是,在看到那份写有『曼纽』成员名字的名单里看到他的名字,并点开资料,确定是他本兽的时候,我确实是非常吃惊的——真是没意料到这家伙还和境外势力有染,是『曼纽』组织的一员啊! 对此,我自己也有了盘算。 就算现在我面前的家伙有可能并非是达利夫本兽,但他也绝对是『佛迪尔斯』党的成员,尽管他们一直都在声明自己是担当艾赛克莱特各个政治势力之间“调停者”的职务,但谁又会安心听他们的?即便他们主观上不想和这个国家的其他政治势力为敌,但那些政治势力也绝不可能不与他们为敌啊!尤其是对于皇家势力而言! 所以,不管如何,他们和全部的皇家势力之间,是妥妥的敌对关系,而萨拉德又是与我们敌对的『曼纽』组织的兽,那么,我何不与之“合作”,并让他们把盟友的敌对者,当成自己的敌对者呢? 于是,我便开始有与之合作的意向了,只是这家伙刹那间的心情似乎受了什么影响,开始对我的话搪塞敷衍起来——无妨,反正我不主动找他们谈合作,他的目的也是和我们合作,不然他也不会来送这颗『戒律念珠』了,我们之间,总是要合作的,只不过是谁主动谁被动的区别罢了,这无伤大雅。 然后,我便继续聆听着,他讲述自己身上的故事。 本章,完。 第458章 博物馆之夜: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的不情之请,是指什么?” 在戒备心拉满的情况下,我向那自称叫伊尔亚,外貌宛若长了翅膀的泡泡一样的精灵问道。 “……” 然而它只是沉默,随后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哀叹一样的声音。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形容,只是因为我不确定那声音究竟是不是“哀叹”——听起来像极了,但却又有些失真感和哀叹并不该有的杂音。 硬要说的话,那个声音听起来又像是发动魔法的某个音节? 总之,在这声“哀叹”过后,它又开始说话了。 “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帮我找到……” “找到?” “找到……嗯……” 它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似乎在迟疑,有些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那个……到底是什么?” “……找到,我为什么被困在这家博物馆里?” “啊?” 它的话让我颇感诧异——明明它自己就说自己是博物馆的精灵,那么作为博物馆的精灵不应该是一辈子都应该待在博物馆里吗?怎么会说出“我为什么被困在这里”这种如此蠢钝的话呢? “觉得很吃惊对吧?你或许在想,我既然是博物馆的精灵,那么一直都待在博物馆里是理所当然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作为回应。 “并不是如你所想……” 它的语调变得微妙起来。 “我是‘博物馆’这一概念的精灵……并非这家博物馆本身的精灵……说简单一点,我算是所有博物馆精灵的‘总和’,而这个博物馆本身的精灵更像是我的一部分,亦或者说是‘子嗣’……说个题外话,碍于我的缘故,这个博物馆本身的精灵的‘发育’受到了阻碍,所以,那孩子还没有成型……” “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本来并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因为我是博物馆概念的总和,所以其实是可以出现在所有的博物馆里……但是,自打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自己没办法从这里离开了……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我不清楚,即便是把以前还是未来的时空复写于这家博物馆现在的时空,也找不出原因在哪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应该是被这个博物馆里的某样东西困住了,兴许是某个展品,兴许也是某个不起眼的物件……但是,我这副样子,就算是去寻找那样东西都不容易,自然而然也没办法去拿到那样东西吧?所以……” 它的语气之中,瞬间又多出了一丝期待,说到这份上,即便是迟钝如我,也能明白它的意图,并能猜出他想说什么了。 “所以,你是想要我找到困住你的那样东西……是吗?” “正!是!如!此!” 它说话的声音猛然间变得大起来,清凉而如透明薄膜的泡泡身体上也散发出璀璨的光——这就是它激动时的反应吗? 它向我飞来,而我连忙用手挡住,然后颇有些艰难地回答道。 “那个……恕我拒绝。”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只是不太想和你们精灵沾边……” 我给出了一个不客气的回答,但伊尔亚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接着对我说道。 “你认为我是要加害于你?我不是说了吗?我并无你们兽人的观念里的恶意,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仅此而已。” “只是希望我能帮你……那你又该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实话?” “……” 它沉默了,随后又是发出了那声类似于哀叹一样的声音。 “怎样?你说不出来话了吗?” “……你若是不愿帮忙,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你自己的命数了。” 说罢,伊尔亚的身形开始消散,而这句话却让我有些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我连忙问它说这话的原因。 “什么叫我的命数?你想要说些什么?” “我把十多年前和三十多年前的时空与这里的时空重叠了,这种时空重叠的时间会维持三个小时左右,所以,在这期间,你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改变了历史的话,一来此地现如今的一些事物会发生改变,二来,你很有可能会留在过去,无法回到现代,所以,要么你就自求多福,且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要么你就来帮我,我会在时空重叠之下保护好你的兽身安全。” “你……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并不觉得这属于一种威胁……我只是在和你说明情况,帮还是不帮我,随你,我不强求。” 好一个我不强求——听了它的话,我心中好生不悦,顿时生出一种用针挑破这家伙的心思,但现在我又能怎么办?就像它说的那样,要么我不管它,但有概率永远被困在过去,回也回不来,要么,就去帮它去找到那样困住它的那样东西,可是那样东西到底又是什么呢,我也无从找起啊…… 我挠挠头,思考了下,突然灵光乍现——既然这种时空叠加的情况只会持续三小时的话,那么只要我答应帮它找,得到它所谓的“庇佑”,然后做做样子,尽量拖延过这段时间不就好了吗? 这不失是一个好主意,我又该怎么对它说出来呢——要知道,就算是这种情况,我要是说“我答应”这句话的话,那也会被我自己认为自己是在撒谎,一旦被我自己认为是在撒谎的话,那我根本就说不出口,就算勉勉强强说出来了,但那扭曲的表情也能让对方一看便知我是在撒谎,尽管我不确定,长得像是个泡泡的它有没有眼睛,但是既然它精准无误地出现在我面前,那肯定就是有视觉的才对呀。 万一被它看穿了,我又该如何呢? 我挠挠头,不知所措,这时,它说道。 “虽然我一点催你的心情都没有,但是你至少也在我离开之前表态一下吧?不要像是木头一样缄默。” “我……” 〔你做不了决定吗?〕 “诶?”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听起来像是我,可是又比我的声音更沧桑,又像是塔图,但较之于他又多出了一分阴冷,也像是基托内,只是又完全没有基托内那样阳光的感觉且没有和他一样的奇怪腔调。 是谁? 我不禁心想,但那个声音又一次回答道。 〔我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活下去,永远永远的活下去。〕 声音静止的刹那,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口腔开始不受控制,随后就连声带,包括舌头也都像是被谁操控了一样,紧接着,我就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 “我答应你,伊尔亚,但是,你这么做可是让我很亏啊,要不要你也帮我做一点事情吧?” “可我现在这个状态……” 伊尔亚的语气变得软弱了起来,而那个声音继续跟我说道。 〔接下来你就向他提条件,把那个赤之神的『神裔』小子也划为它的保护对象之一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是它似乎是在帮我——我认可了它的好意,然后对伊尔亚说道。 “你没必要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这件事,因为我要你帮我做的事情是你一定能做的到的?”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吧。” “我要你,也对我的朋友施加保护!” “你的朋友?” “对,那个白熊兽人!他是……我的朋友。” “这倒是能做到呢,路杰……那我就满足你好了,这样的确,我们可以达到两不相欠,尽管我很喜欢亏欠于别的精灵和兽人……” 《没有恶意》,《喜欢亏欠》请把这两句话速速入典好吗——我心想,看来这个伊尔亚其实也和其他的精灵一样恶劣啊。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由于我并不清楚这个小崽子到底是啥来头,所以,我一边背着他,一边和他聊天,这也有助于他转移注意力,不把眼泪鼻涕全都弄我后脑勺上。 “诶,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咋进的博物馆呢?” “跟着那个坏蛋进来的。” 我一听他说这话,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一把把这小子从背后举到面前,问道。 “坏蛋?哪个坏蛋?是一个来博物馆偷东西的……” “不是……” 他摇摇头,然后睁开了他那双眯眯眼,郑重其事地说道。 “是那个绿色的狼。” “绿色的狼?路杰?你说他是坏蛋?■■■扯■呢?!哦……我明白了,他是不是刚刚揍你小屁股了?所以你才说他是坏蛋?” 我揣测道,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再者,我和哥哥的配合天衣无缝,要不是那个坏蛋老是死不了,我和哥哥怎么可能被他打败呢?哼……” “所以你是因为被他打败了所以才喊他坏蛋?” “不是,因为他就是坏蛋!是会毁灭世界的超级大坏蛋!” 他的表情老么认真了,但是这话却听得我想笑——咋可能啊,路杰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儿,咋可能会毁灭世界呢?虽然因为他的特殊能力的缘故,所以他有时候可能有点不要命,尤其是娄鸣那水桶腰肥猫出事儿的时候。 但即便如此,“路杰毁灭世界”也是一个与笑话无异的结论,这很可能只是这个小崽子因为路杰打不死而且与他们作对所以闹脾气吧,应该是这样。 “你不相信?” “一点都不信。” “那你一定会后悔的,略略略略略略略。” 他吐着舌头,喷了我我一脸唾沫星子。 “你■■……”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被喷了一脸唾沫的我有些生气,然而这小子看到我的狼狈样儿已经开始笑起来了。 这小子可真■■不老实,看来我也得给他一点教训了。 “你小子喜欢笑是吧?哼哼,本大爷让你笑个够!” 我坏笑着,然后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给他脑袋冲地,脚冲着我的脸,然后,我用左手加紧他,又用右手的指甲挠他的脚心,被我这么一胳肢,他大笑并挣扎着,小脚丫还灵活地扭动着,一时之间,刚刚有些尴尬又严肃的气氛似乎变得轻松不少。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嘿嘿嘿,痒痒不?好玩吧?还敢笑话我不?还敢喷我一脸唾沫不?格叽格叽格叽格叽……” “哈哈哈哈哈……别挠我了,哈哈哈哈哈……那里不行……你快放开我哈哈哈哈哈……不然……哈哈哈哈要你好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口齿不清,旋即,黄色的法阵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知道这小子厉害的我正打算放开他让他喘喘气儿,但抬头一看,这个法阵和刚刚的法阵又有点不一样。 是的,很不一样,因为这个法阵现在只有一半——而且只是“僵”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我给他转了个向,然后放到地上,紧接着和那个法阵保持距离,问道。 “咋就半拉法阵呢?” “呼……呼……果然……哥哥……不在……『力之戒律』……我们……不完整……呼,呼……” 他边大喘气儿,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但唯独有两个词汇我倒是听得很清楚。 『力之戒律』,还有不完整。 不知为啥,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词可能与他们的身份有关的奇怪想法,于是,我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瓜儿,问道。 “小子,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行不?” “名字……阿海。” “阿海……那,你刚才说的那句啥『力之戒律』,不完整啥的,又是啥意思?” “嗯?” 喘过气儿来的他歪着头看着我。 “咋,咋啦?” “你现在都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啥啊?阿海,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可是最■■讨厌说话不直截了当的家伙哦。” “你好笨呐,果然哥哥给你起的傻大个儿这个外号贴切得很。” “啥?傻大个儿?” “你不是傻大个儿,谁又是呢?哼,亏你还是赤之神的『神裔』呢,连我是『神明信物』的碎片化形都看不出来吗?” “啊???????????” 此话一出,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干嘛吼那么大声啊?” “因为很惊讶啊,这不明白着的吗?我不惊讶,又怎么会‘啊’那么大声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没撒谎吧?你……是『神明信物』的化形?” 说到『神明信物』的化形这件事,就不得不说我以前遇到的那件事儿了。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学生呢…… 就有一年夏天,我和弗拉基米尔下河游泳的时候,两个兽双双腿抽筋儿了,眼瞅着这就要淹死,结果从天边儿突然闪过一丝红光,然后,一个上半身看起来像是很漂亮的“人类”,但是下半身又有一条鱼兽人尾巴的家伙从红光里出来,把我们两个救了起来。 弗拉基米尔那个时候因为胆子小给吓晕了过去,而我就是呛了点水,吐出来之后就没事了,我本想和那个半人半鱼的家伙说声谢谢,但是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变回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承认我作为他的持有者的那一块『起源矿石』。 等到家之后,我和我的养父把这件事儿一说——不用多说,他先是对我说教,让我以后别去河里游泳,然后又对我说明那个半人半鱼家伙的来历。 原来,所有的『神明信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借助亡者的样子,继承亡者的思考模式和记忆,形成一个能让自己自由活动的化形,以便保护好自己不被坏兽抢走或者利于给诸神办事儿,而那个半人半鱼的家伙,正是我那块『起源矿石』的化形。 只是,可惜的是,自那之后,那块『起源矿石』也就再也没以化形的样子出现过。 回到现在,那叫阿海的小子点点头,继续说道。 “不仅我是,我哥哥也是,我们兄弟是『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化形,但是千万年来一直都分散着,只有这几年才又恢复成一颗完整的『戒律念珠』……哥哥是力的方向,我是力的大小,我俩要配合起来,『力之戒律』才可以正常发动……哼,要不是哥哥不在,刚才在你挠我脚心的时候我就轰飞你这个傻大个儿了!” 说到这里,他嘟起了小嘴,但很快忧郁的神色又摆在了脸上。 “可是哥哥……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怎么又……” 情绪调动到这份儿上,再不哄好他他肯定又得哇哇大哭,于是,我把他又抱在怀里,用下巴蹭他的脖子——我的养父小时候就老是这么逗我的,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脖子上那种微妙的触感都能把我从不开心里叫醒。 “你干嘛啊……好了,别弄我了……别弄了……” 他躲避着,我寻思着很可能是我力气大了,所以又把力道减小几分,之后他也就不在挣扎了,情绪似乎也好了一点。 于是,我们继续在这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可能还不一定是博物馆的地方找他的哥哥阿山。 或许,找到阿山之后,最惊喜的兽多半是娄鸣吧,毕竟『戒律念珠』可是他祖先留下来的『神明信物』啊! ——以下为尼古拉主视角——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一瞬间,博物馆的监控就有些不对劲了,有的是停止了运转,有的是画质骤减,还有的没怎么受影响,但是,在没有停止运转的摄像头拍下的景色里,博物馆看起来不太像是博物馆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奥列格队长以前闲来无事和我讲的传闻啊——没有月亮的夜晚,博物馆就会大变样。 我本以为那只是他胡诌出来,显得他见识多,以此压我们一头的幌子,可现在来看,这并非只是幌子这么简单…… 但,最让我头疼的,还是汉克诺夫那小子所在区域的监控坏了这件事。 真是个不让兽省心的家伙——刨除彼得罗夫那个惹事精,我们这里几个安保工作者就数他成天■事儿特别多了,甚至,我还听说他是托关系才有这份工作的。 算了,要不去找找他吧,顺带要是博物馆真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还能解决——别看我这副样子,好歹以前还练过一段时间的散打和擒拿,抓个入侵者也是手到擒来。 正想拿着钥匙出去的时候,却听门“嘎吱”地响了一声,汉克诺夫那家伙回来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只是…… 或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呢…… 本章,完。 第459章 博物馆之夜:其七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博物馆的变化真的大的出奇——周围的一切景色就像是一座尚未开发的森林一样,但那些展品偏偏又都罗列在原本的位置上。 或许,把它们当成指向标,一路回到监控室,再去找路杰他们的行踪会好一点,可是我迟迟联系不上尼古拉,这货就跟■■■喝断片了一样,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对讲机也只能传来一片寂静。 说个比较恶心的话,幸亏我和他不是情侣,我俩也绝对不会成为情侣,否则这种情况我绝对会气得不行,等他现身之后一定会大吵一架,绝对会这样。 别问为啥,问就是我经历过这种事儿,即是犯了这种事儿的兽,也是被这种事儿折磨了好一通的兽。 但经历类似的事儿之后,尽管我向瓦尔瓦拉那个小泼妇保证过以后有事绝对第一时间和她联系,可以前也有时候吧,就不适合联系……因为真要建议了,她还不得赶到我们闹事儿的现场揪着我的耳朵把我带回教堂啊,“黑太阳帮”的兽,就算是没露出真实面目之前,也会因为一些糗事而嘲笑别的兽,不管这些兽是否是自己的同伴——万一我被瓦尔瓦拉拉着耳朵带回教堂,那我可就颜面扫地啦! 所以后续有时候,我也会谎称手机没电啊之类的,企图让她相信我的谎言,别深究下去,因为一旦深究,轻则被她像是个老妈子一样的说教,重则就是被她追着打,而且保不齐她还会把我做的事儿告诉我的养父,尽管他知道我一直为了追求“酷”而不学好,但我也不希望他对我生太多气。 真不明白我平常到底是咋想的……真的挺矛盾的,一方面嫌弃他啰嗦唠叨,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让他感到失望。 总之,现在的情况多少是有点奇怪了,想要借助这些展品找到我一开始所在的监控室,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养着那个蜂巢展品,我大致猜出来我应该在第五展厅,只有这里会介绍有关昆虫兽人的知识——作为绝大多数蜂兽人照顾小孩儿和婴儿时才会搭建的蜂巢,也是适合于这个展厅知识介绍的优秀展品,更别说这个展品蜂巢修筑得十分……十分妙! 对,十分妙,因为我有一次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词穷,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这个蜂巢,不仅是比起一般的照顾小孩用的蜂巢更大,而且里面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构,乃至于说就连被蜂兽人父母提前放进蜂巢,确保孩子们能够在一出生就能汲取养分的食物,就连这些东西,编织构筑它的蜂兽人父母都为其专门打造了安放之处,并且,为了不让孩子吃太多,他们甚至还在蜂巢里与寄放吃的的地方做出了小机关,以防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我才说这个展品蜂巢是十分的“妙”的。 我大致又扫了扫,根据周边的展品,以它们为参照物,我也大致推算出,并弄清楚了东南西北。 只是,以我们现在的位置来看,想要去监控室也不是很远,好吧,不管咋样先去那里会更好。 想着,我便背着那孩子,准确来讲是那个半拉『戒律念珠』,向着我推测出来的监控室的方位走去。 哦,当然了,我也没忘记那把斧子——它自打我和现在在我背上的那个小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起来之后就自己沉默了,现在正揣进了我的裤兜里,我还真没想到它还能缩小得像是一把小玩具一样。 只是还没走出去多远,就有一个东西拦住了去路。 不,准确来讲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座建筑。 一座即便是出现在此刻森林一样的异景也好,还是出现在这家博物馆也好,都绝对不可能的建筑。 一家咖啡馆,里面还在散发着咖啡的香气,店门的牌子也写着“正在营业”。 这里……■■■居然有一家咖啡馆!?而且还是正在营业的,我■,这■■■啥情况啊?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我扶额,随后想要从这里绕过去,但是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被巨石和重叠倒塌的死树封住了——换言之,如果说是要去监控室,那么这家店似乎是必经之路。 咋办?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想着,试图用脑子分析分析进去还是不进去又有什么利害,里面有杀潜在的危险。 但,我马上就认识到,思考对我来讲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进去和不进去的利害,我分析不出来,于是,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进去算了。 真奇怪呢,我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在这种事情上思考起来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还在帕尔森林的时候,吸了散播在那地方空气中的蘑菇孢子,脑子突然变得活络啦——以前在新闻上看过,有些国外的专家在那里找到了能让兽变聪明的特殊蘑菇,但是这个新闻只在报道出来的那一段日子里有点讨论度,后面就压根儿没消息了,那种蘑菇的存在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是真的,毕竟刨除“林怪”瑞达杜斯基的事儿,有关帕尔森林的奇怪传闻还是挺多的,保不齐,就真有那种蘑菇呢,嘿嘿。 我踏进了店铺的门,往店里探了个头,店里桌椅板凳摆放得整整齐齐,店门四角还挂着四盏玻璃风铃,天花板上的灯被珊瑚做的灯罩拢起来,投射出浅粉色的光,而灯罩周围还有一圈绿色的叶子装饰,让整盏灯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一样。 但是,很奇怪,这里面没有一个兽,只有吧台上的两杯咖啡,似乎是谁为我们特意留下的一样,我放下了那个小子,然后走到吧台旁边,发现那里还留下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请享用”。 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却不是■■,天下没有白吃的蓝莓这件事情我倒是懂的,于是,我也就当没看见过这两杯咖啡,并打算从这里找出另一个出口。 我刚准备转过身去,却发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吧台那里,于是我转过头去,发现有一个奇怪的虎兽人站在那里。 为啥说奇怪,因为一般的虎兽人,是橙黄色,白色或者黄色的毛发为底,上面有着黑色的条纹,但这家伙完全不同,这家伙反而是黑色的毛发为底,条纹却是橙黄色的,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细看却觉让兽觉得无比古怪。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彰显出他的古怪,那就是这家伙的脸,让我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看过。 “你是谁?这家店的店长吗?” 我咽了口口水,镇定下来后问。 “正是,我的名字是……鲁比?吉珀尔,你直接叫我鲁比就好。” 自称是鲁比的店长凝望着我,他那由品红色渐变成蓝绿色的诡异双眼中投射着一种能看透兽心的光,虽然他笑意吟吟,但是却让我觉得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不寒而栗,在我看来,就像是电影《隔壁有眼》里那个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嫉妒心极强,因为一点小事儿就会把自家老婆往死里打的那个变态化学老师一样。 “您……您好……”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用了“您”来称呼他。 “为你们特制的咖啡,不享用吗?” “啊,哦……我,我平常不喝这玩意儿,那家伙也是个小孩,喝咖啡……哪儿行啊。” 被他盯着,我真的汗流浃背,好家伙,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现在的我,只想从这家伙身边赶快离开,然后夺路而出——于是,我问道,“那个,您知道这里有哪儿能出去吗?我,我不是说这边这个门啊……我指的是……” “后门之类的吗?唔,无需赘言,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事情……但是……” 他说着,拿起那两杯咖啡,微笑着将其倒进了水池里,动作利落干净,一点也不心疼的样子。 ■■■好浪费啊——我心里满是诧异,尽管我真的喝不来咖啡,但他这种浪费的行为我却觉得不是很好啊。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接着说道。 “不过,那扇门不会这么轻易就出现,总之,在此之前,我希望能给你讲一些故事,以此来打发时间。” “讲故事……啥故事?” 他从容地走出吧台,然后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我问他,而他则轻轻的点上一根香烟。 这香烟也很奇怪,是我根本没见过的品牌,而且点上之后也毫无味道,也许是某种国外的名贵品牌吧。 他轻轻呼吸,从鼻子里喷出一缕缕没有任何气味,宛若蒸汽一般的灰白,然后说道。 “一个有关于未完成的使命的故事,你想要听吗?嗯?” 他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此时此刻却变得有些轻松起来,这让压在我心头的那片恐惧也乖乖滚蛋了。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阿海那个小子,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我脸上有什么一样,但仔细一看的话,兴许他看的并非是我,而是坐在我旁边的鲁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但我觉得还是暂且不要理会这小子的表情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那个声音的帮助下,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伊尔亚的委托,然后假模假样地在这座已经产生异变的博物馆里寻找困住它的东西。 现在的我被一层无色透明,却又有点像是泡泡和紧身衣一样,紧密贴护的保护层掩护着,这我是我为它做事的报酬,虽然可能并不算很值,但也不亏了——至少被这层保护层掩护着,我也就不会永远迷失于这座博物馆过去的时空之中,平安就好。 森林,又或者说是十多年前的这家博物馆的时空,完全完全静悄悄的,没有风,树木自然也不会动,天空是出其不意的碧蓝色,偶尔还会有几片如同薄荷乳糖一样,白中泛蓝,又有些半透明的云朵漫游其上。 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着不太毒辣的光,周边的叶子也有一些因为枯萎而落下,因此大致能判断这应该是10月或者11月,艾赛克莱特夏末秋初的时候,只是还没有什么风罢了。 只是很奇怪啊,现在也只是八月下旬而已,怎么十多年前这里却是10月或者11月呢? 正当我还在纠结这个很奇怪的点的时候,却见一个身影正朝我走过来。 居然是汉克诺夫! 我松了口气,走上前去,见真的是他之后,问他道。 “太好了,汉克诺夫,你刚刚去哪里了?没出事吧?” “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如果我出事的话,又岂会出现在这里呢,嗯哼?” 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看起来一切无恙,于是,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接着他发问道。 “话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还有,刚才那道光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哦,这个嘛……” 我本想和盘托出有关于伊尔亚的事情,但细想汉克诺夫这话又有点不太对劲儿,有种这话不应该是他能说出来的话的违和感。 虽然他的养父保尔神父面容凶恶,但文质彬彬的气度还是在的,也许是因为要接待信徒的缘故,所以他嘴里熊式古语的占比其实并不太多,反而是绝大多数时间用很标准的古语来与我们交谈,倘若和他一对比,这就让平常总是喜欢说熊式古语加旭日港地方方言的汉克诺夫与之有很大反差,以至于让我下意识会在他说话时留意他的方言与腔调。 所以,一般来讲,汉克诺夫是不会说“什么”和“怎么”这两个词的,取而代之的应该是“啥”和“咋”才对,可为什么面前的他,此时此刻却说起了“什么”和“怎么”呢? 有点不对头——由此,我凝望着他,而他似乎是被我这么一看,噗嗤一声逗笑了,然后笑着问我。 “呵呵,你咋了啊?” “哦……没,没事儿……” 然后,又听到他说“咋”的时候,我刚刚提起的疑心和警惕心又“咯噔”一声放了下来,或许,只是我多心了吧。 本章,完。 第460章 『佛迪尔斯』党:其四 ——以下为达利夫主视角—— 那个周末天气很好,虽然已是春末夏初,但却并不是很炎热,也不是太温暖,是很舒服的气候,这可多亏了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所在的位置是艾尼莫斯世界的高纬区,所以比起其他的国家,要凉爽不少,春末夏初不是很热的同时,夏季也不是长的离谱,就连秋天也会比其他国家长,唯一一点不太好的,就是冬季会很冷,但对于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熊兽人来讲,低温气候也算不了什么。 我,达利夫,还有当时的萨拉德坐在兽力轿子上,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出行方式,毕竟他们皇宫里有的是驱车官和魔动力车,非要用兽力拉车的话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物力兽力,简直是蠢得冒烟的打算。 可是,我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说半个“不”字,毕竟我对面坐着的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本国的太子殿下,更别说他旁边还有个五大三粗,曾随老国王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萨拉德了……尽管我和约瑟夫算是好朋友,但尊卑有别,我一介平民可不能对皇家做的决定指指点点呐,那是会掉脑袋的。 “达利……” 约瑟夫突然开口道,此刻,他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难看,但却一直强忍着,表现出一副镇定无恙的姿态。 “怎么了约瑟夫……殿下。” 迫于萨拉德和外面那些拉轿子的皇家轿夫的缘故,我不得不在约瑟夫的名字后面加上“殿下”二字——就在我们出发前,因为这个事儿我还让萨拉德怒斥了一句,但旋即约瑟夫就过来劝解,说我叫他什么都可以,这才作罢。 不过,他劝解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称呼我还是决定改掉,我可不想就因为这个毁掉了我和他的好心情。 “你,要不要……和我,先去,方便一下……” 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但我还没开口,萨拉德却发话了。 “王子殿下,您要如厕吗?我会命这些车夫为您遮……” “不必了,萨拉德……不必给我遮住,我和达利一块去就好了。” “这可不行,殿下,万一……” “好了,萨拉德,没那么多万一,你想保证我安全的心情,不管是为了履行职责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能理解,但我只是去方便一下而已,很快就回来,你快让他们把轿子停下来,快点。” “好的……殿下。” 萨拉德说罢,敲了敲轿门上的铃铛,轿子便停了下来,随后,约瑟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招呼我一块从轿子上离开,而在他的脚踏上这青青草地的刹那,就飞快地拉着我一路小跑。 不知多久,他停了下来,然后整个熊蹲在地上,表情难受至极。 “喂,约瑟夫,怎么了?” “约瑟夫?约……” “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好吧,他开始不停呕吐,想必是晕车了。 “你……晕车了吗?” 我问道,而他向我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是的”。 “哈哈哈,真有意思,以前从来都没听你说你还有这毛病。” 我笑着回答,这并非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而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唔……别的车……还好……这种兽力……拉的……轿子,我一坐……就,晕车。” 我给他递去了纸巾,想让他擦擦嘴,他正准备拿,可一只大手却突然出现,抢走了纸巾。 原来是萨拉德,他跟了过来。 “这种劣质纸张还是不要接触王子殿下您的嘴唇为妙……” 他说着,然后把纸巾团成球,扔在地上,接着说:“万一里面下了毒呢?” 旋即,他瞪了我一眼,用那种看罪犯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有点生气,但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调整情绪争辩。 “这种纸就是卖场里的普通纸巾,还是刚开封的,要是您觉得这都不干净,那天下就没有干净的纸了。” 我边说,边给他看证据,然而他丝毫不理会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 一样让我迄今为止都很震惊的东西。 那是几片橙红色的,有着白色条纹的,软而轻薄的东西,并被放在了真空包装之中。 毫无疑问,那是鲑鱼兽人的肉片……因为只有他们的肉是这样橙红橙红的。 我顿觉毛孔发冷。 “王子殿下,请用这个擦拭吧。” “这是……好吧。” 约瑟夫也看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用那片鲑鱼兽人的肉擦了擦嘴,之后交给了萨拉德。 而萨拉德只是取出一个纸袋,然后将那片肉丢在里面,又拿出订书机进行封口,最后随手一丢。 “那个……那东西是……” 尽管毕竟惊骇,我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鲑鱼兽人的肉片,是绀戻国进贡的,用这东西擦嘴,对保持嘴唇的湿润有好处。” 可那是一条兽命——我本想这么说出口,但是约瑟夫很清楚我的个性,对我打手势让我别计较这个,我也就只能作罢。 毕竟这只是我们旅行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 “用鲑鱼兽人的肉片擦嘴,还是……真空包装?” 娄鸣先生似乎是突然对这件事来了兴趣,难不成是身为肉食性兽人的他吃过这样的鲑鱼肉片吗?那样的话我可就要对他改观了。 “是啊。” 我只是如此回答,然后看看他的反应。 “你……确定没记错?” “我很肯定,因为那个时候当我看到那片鲑鱼肉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只是在他们面前不能丢了礼节和体统,所以印象很深。” “绀戻国进贡的鲑鱼片,还是真空包装的,好吧……” 他的表情古怪,似是想说什么,但又将这种言说的欲望压了下来,转而将那青色的双眼挪到我的脸上。 他是在看我的表情吗?难道对于我说的这件事,他还是不太信任吗? 亦或者说,他只是在故作姿态,目的是试探我是否对那些鲑鱼片的事情感兴趣,因为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一些情报? 他的打算,我无从揣摩——刚刚向我施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加上我所知道的,有关于他的资料,因此,我一直都明白这样一件事:尽管娄鸣先生只有20出头,但其心机的沉稳程度相较起同龄兽,可谓深不可测,此外,他身边还有一位名为基托内?萨夫特的黑客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这就更能使他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轶闻,可谓是为他本就深不可测的心机提供了更多下沉空间,以至于面对于我,还有『南迪胡格』党的阿格蕾亚?迪奥普雷森特女士这样的党派首领,他都能游刃有余,不被我等轻易看穿一举一动的背后动机。 所以,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表达一件事——就算我是颇有城府,善晓兽心的一党领袖,可面对他,我也不能准确揣摩其想法,甚至搞不好还会被他摆一道呢。 这并非是我太过没用,而是他实在是不容小觑,加之,我还是有求于兽的那一方,所以万不能让他在我身上觉察出任何的不舒服。 否则,不仅仅是我们无法得到他们的合作的问题…… “娄鸣先生,我能接着讲了吗?” 说着,我眼前又有点发黑,于是赶快喝了一口蔻驰塔咖啡补充糖分。 “且慢……” “如何?” “达利,你还记得你的挚友,约瑟夫王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死于刺杀,凶手用匕首捅穿了他的肚肠,就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何要提起这件事情——这是个我不愿意提及的问题,因为一想到约瑟夫的死,我就觉得有些惋惜和心痛,同时,也对珀瑟菲那个婆娘恨之入骨。 不错,据可靠消息,当时的杀手正是珀瑟菲派去的,她这样做的动机,一来是好让自己和自己的同母弟弟哈库鲁斯有上位的可能,二来是为了销毁罪证——约瑟夫生前曾对我说过,珀瑟菲一派做的腌臜事的证据全都被保存在他的钢琴之中,倘若她和她的派系想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会直接将这些罪证公之于众,让他们再也抬不起头。 而在约瑟夫下葬之后,珀瑟菲又以“替皇兄收拾遗物”的借口处理掉了那架钢琴,原本我以为她毁了那架钢琴,可后来我党的情报兽员却告诉我她只是把它藏到了金都国的一座岛屿之上,大概是认为只要没兽看到,就不会有谁计较吧,哼,天真又愚蠢。 “哦,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娄鸣先生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 “那您的意思是……” 我压低声音,随后接着对他说道。 “约瑟夫……他并不是……被那个杀手,杀死的吗?” 说这话的同时,我顿觉全身在颤抖,冷汗也在不停润湿我的毛发。 这或许是因为某种未知的遗传病症突然发作了吧。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喉中被一阵冰凉侵袭,意识如琴,被琴弓拉动,演奏着极其不安定的和弦。 如何?娄鸣先生…… 约瑟夫他,到底是…… “或许是,但或许也不是。” 他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先是一愣,而后就有了我熊生之中头一次的顶级气恼的心情——我恨不能拽住这小胖子的领子狠狠地揍他一顿! 但是我忍了,因为还是那个原因,我有求于他们,急切需要他们和我党合作。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尽力保持平静,说道。 “看来你不知道哦,那次极其严重的食品安全事件。” “啊?” “绀戻国有一段时间曾和异世界种族‘人类’保持肉类交易,尤其是海产品的交易,这你应该知道吧?” “嗯,是的,但是后来听说合作终止了……可这和约瑟夫的死亡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怎么跟你说呢……约瑟夫的死亡,据我推测,有一定可能和这些海产品有关哦,包括绀戻国和‘人类’终止合作,也是和这些海产品有关。” “为什么?难不成这些海产品有问题?” 我问道,而娄鸣先生点点头,回答:“确实如此,那些海产品,原本是在那些‘人类’的国家里受到了严重的污染,根本卖不出去,自他们中的一些商贩发现了两个世界的通道,并能以此来去自如之后,他们便把这些有问题的海产品运输到了绀戻国售卖,这样的海产品,吃或者接触一两次还是不打紧的,但要是长期接触,那就一定会出现问题,由此,就爆发了艾尼莫斯史上最严重的那次食品安全事故,至今你都可以在绀戻国看到这些受污染物影响而痛苦不堪的兽,当然了,我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感,所以只要我不见到那些家伙,也就绝对不会动恻隐之心。” “是这样吗……” “你只顾国内情报,而不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作为一党领袖,有点不合格,哎呀,这件事儿暂且不谈,那次食品安全事故发生之后,绀戻国就停止了与那些‘人类’进行海产品贸易往来,尽管如此,每年也还是会有一部分有问题的海产品从‘人类’那边渗透进艾尼莫斯世界……” 他说着,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你知道吗?当时那些从‘人类’那里进口的有问题的海产品,统统都是用透明真空包装盛装的,而咱们艾尼莫斯本地出产的海产品,不管是黑市上走私的肉类,还是明面上能买到的植物类,统一都是深蓝色真空包装的,即便是十多年前也是这样……所以,萨拉德当时给约瑟夫擦嘴用的鲑鱼片,无疑就是从人类那边进口的海产品,而听你的描述,约瑟夫似乎对使用鲑鱼片擦嘴什么的并没有多大反应,这就说明,艾赛克莱特皇家其实一直都在享用坊间稀缺的肉类和奶制品,而且肉类多半都是从‘人类’那里进口而来,这样的话,如果约瑟夫王子,一直都用的是这样的鲑鱼擦嘴的话,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你是说……约瑟夫其实,是被那些有问题的海产品给——” “嘘——” 娄鸣先生的噤声盖过了我颤抖的声音。 “我可没这么说,达利……我只不过,是分析和推理罢了,凶手也许会是杀死他的那个兽,但很显然,那些鲑鱼片里的有毒物质也在此事之中推波助澜,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是被捅了腹部,就流血不止啊……据我身边颇通情报的兽说,约瑟夫王子确实是被匕首所伤,但他的死因并非是一刀捅穿要害当场毙命,而是在受伤之后大规模出血而死,可他身上的那一刀其实并不致命,而且,他作为熊兽人,凝血能力可比其他的兽人要强,就算是受到那样的刀伤,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因血液的凝固从而控制住伤情,所以,若无隐疾,约瑟夫根本就不会因为被一把匕首捅成大规模出血而死……只有在长期接触那些有问题的海产品,身体产生了变化,导致凝血功能受到极大影响的情况下,他才会因为只受了一点伤,从而出现大规模出血的症状,并不治而亡!” 娄鸣先生说罢,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那是在嘲弄我吗? 亦或者是嘲弄所有无法得知真相的艾赛克莱特国民? 我不清楚,也不明白。 我只觉得,恍然大悟的同时,好像有什么,烧起来了。 本章,完。 第461章 废土之上的历史:其一 ——以下为鲁比的讲述—— 这是距今七千三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们第一次有了“王国”和“城邦”的概念,于是,他们开始划分领土,抢掠资源,建立属于自己的地盘,在这段时间里,一些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角色,艾赛克莱特国“复仇之王”艾力克斯?泽厄雷宁,金都国冀朝国君祖笙,海特灵群岛王国“不动王”沙尔曼?格力斯,绀戻国“仁德大君”紫藤山遥辉亦是在这段时间垂名青史,即便他们其中有的兽并非像历史所写那样英明神武,但也算是让原本单调的历史变得丰富多彩。 然而我要讲述的,并非是这些给历史画上浓墨重彩的兽们。 而是一个在历史上微不足道的家伙。 一如冀朝的一位传奇开国元勋一样,这个微不足道的家伙也是来历不明,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家里还有谁,何时出生,在“那件事情”发生前何时又做过什么,发生后又去了哪里,最后是怎么消亡于世的,全都是不可说的谜团。 你问为啥说是“不可说”?很简单的问题,因为就是“不可说”。 别露出那么不悦的表情,你只需聆听我讲述这个家伙的故事就好,就这样…… 好了,接着说吧,这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都是一个谜团。 只知道,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沙漠里,不错,就是那片有名的纳兰齐斯坦国的伊鲁索沙漠。 这片沙漠的名字,在古语之中意为“幻影”,因为这里沙暴频发,加之因为是沙漠地带,所以里面的建筑也会时隐时现,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幻影一样。 但是,在他出现在那里之前,这里并非叫做“伊鲁索沙漠”,而且在此之前,这里也并非是沙漠地带,而是令现代兽难以想象的近河平原。 你知道的吧?一个文明,或者说是一个城邦,一个国家的产生,都离不开水域这一蓝之神的奇妙造物,有了水域,兽们才能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曾经的伊鲁索沙漠也不例外,这里的兽依河而居,傍水而生,他们开荒种地,种林伐木,猎获肉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至这里的土无肥力,林木见底,水源渐竭,肉奴啖尽,他们的安逸日子到了头,于是,这里的兽们,为了能生存下去,开始对其他地方的兽们进行了侵略,以抢夺资源,维持生计。 期间,他们被一个名为奇恩的年轻兽所领导,并逐步通过侵略,恢复了原本的生活,甚至于说,侵略也使得他们原本的领地范围扩大了——于是,不管是他们的领导者奇恩也好,还是这片土地上的其他兽也好,他们都“理解了侵略的魅力所在”,开始对这种行为上了瘾。 而这样的后果便是,一个宏伟又暴虐的国家自此诞生了。 兽们仍旧推举他们的领导者,那个心思缜密,极富心计,武德充沛,同时又无比暴虐贪婪的奇恩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王,而奇恩称王封侯,改换名称为“奇恩一世”后,也回应了推举他的那些国民,带领着他们四处烧杀抢掠:他们的国土疆域逐步扩大,他们的国家粮库愈发充裕,他们的国家水源与林木也越积越多,而那些被俘虏的兽们,一半的成年男女被充做肉奴,成为他们的另一项食物来源,剩下的一半则成为国家军队的成员,心不甘情不愿地替那位暴虐的王君破坏他兽的幸福生活,老年兽更是直接杀掉不留活口,小孩子绝大多数也都被圈养在战俘营地,待成年之后充做新的肉奴,仅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幸运儿,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说到这里,他好像只是在那里扯一个古代王国的建成史。 巴拉巴拉说这么一大堆,我却一点也想不通他说这些和那个“微不足道的家伙”有什么联系。 但是,他在讲故事的时候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这让我没那么紧张和害怕了,气氛一时之间轻松了起来,于是,我便问道。 “不是……你说这么多,这个啥残暴不仁的国家,和你说的那个啥,那个无名小卒又有啥关系啊?” 听我这么说,他的表情又严肃了一点儿,我咽了口口水,■■■,本大爷还■■以为接下来他要生气呢,结果他就只是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取了一点咖啡豆,放进机子里磨起来,一边磨还一边念叨啥“差点过时间了”,“这个点钟磨咖啡豆味道会更好”之类的蠢话。 ■■,你■■■突然严肃起来就■■只是为了磨你那破咖啡,■,合着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喂!我刚刚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 虽然很想骂骂咧咧地吼他,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仅仅是用有点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道。 “呵呵呵呵……切莫心急,好喝的美酒和咖啡,需要时间来酝酿,而珍贵的故事,也需要耐心来沉淀,你,可别那么急着问呐。” …… ——以下为鲁比的讲述—— 由我们“伟大”的奇恩一世所带领的王国,尽管让很多无辜者们身陷囹圄,命运只剩下悲剧,但对于那些有着国民身份的兽来说,他们这个伟大的国家正日益向着繁荣昌盛的方向发展,蒸蒸日上这个词汇,仿佛就是为了这个国家而存在的。 然而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直至这个王国成为艾尼莫斯世界的一方霸主吗? 看看历史上的资料就知道了——奇恩和他那暴虐不义的“恶之王国”,并没有存在太久,他们通通为一场可怕的沙暴所毁灭,而历史上对奇恩的记载,无外乎就是描述他有多么的残暴不仁,以及他是许多文娱作品中“法老王”和怪物“木乃伊”的原型之一。 当然,“法老王”和怪物“木乃伊”的形象,其实更多的是受到了“人类”的影响,毕竟这些东西,最开始也是由他们传到了我们的艾尼莫斯世界,这属于一种文化上的输入,但我们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们,也依据我们自己的故事,对其进行了本土的改造。 抛开这些不谈,回到故事本身上来,是的,奇恩和他的王国,在一场巨大的沙暴之中,彻底灭亡了。 而这场沙暴,也与我最开始所说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家伙”有些关联。 奇恩和他的王国在国力上是如此的蒸蒸日上,而这样的他,自然也品尝到了许多好东西的滋味,也正因如此,他的身体也开始染上了一些病症。 这些病症最开始只是普通的小毛病,有的甚至于说都不会让他感受到任何的不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那不加节制的享乐,他的身体终归还是垮了。 一病不起的他无法带领王国继续侵略,这让他的国民们无比担忧——无法侵略,那么国土和资源就会无法增加,他们的日子也会像最开始那样,从美好逐步走向衰落,而也因此事,军队里那些反叛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国家的命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大臣向奇恩举荐了一位颇通治疗之术的兽,他只是一番问诊,就理解了奇恩的病症所在,并向奇恩请示为之治疗。 满心期待自己能够健康的奇恩自然是答应了为他治疗者的请求,于是,那个兽便照做,为之进行了治疗。 奇恩的身体越发康复,国民们笑逐颜开,因为他们的君主即将回到王座之上,继续带领他们进行新一轮的侵略,而在军队之中的反叛之声,也逐渐消弭。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其实,事情走向了另一条歧路之上…… 康复之后的奇恩,变得更加的残暴不仁,只不过并不只是针对那些即将被他烧杀抢掠的外族兽,还是对他的国民——他颁布了一系列严苛而离谱的法条,开设了更多的监狱,制造了更多的刑具,同时,也从国民身上集中更多的民脂民膏到自己的身边,他变得更加的残暴,更加的贪婪,更加的冷血,甚至于说,有一位他原本的大臣亲信,只是因为一句无意的话忤逆于他,他就让那位大臣亲手用刀凌迟那位大臣的爱女,而他则在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后,大肆狂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乐之事一般。 尽管这个国家还在不断侵略,但是国民们也已经开始对这位曾经带领他们获得“幸福”的王不满了。 终于,有一天,那个“微不足道的家伙”出现在了这片国土之上。 没有谁知道他来自哪里,出身如何,又要去哪里,只知道他是一个毛发乌黑的年轻虎兽人,名字叫做玛尔斯。 玛尔斯从这个国家的国民口中得知了一切,并看到了画匠为奇恩画的画像,于是,他说:“我必然要杀了奇恩这个暴君!” 这句话让这个国家的国民大吃一惊,尽管都在规劝玛尔斯不要说这种话,但他们的逆反之心和怨恨之心,最终还是迫使他们和玛尔斯沆瀣一气了起来,他们冲进了奇恩的王宫,击退了保护王宫内部安全的军队,绑架了他的妃嫔和孩子,砸坏了他那些奇珍异宝,破坏了他的塑像,将这位暴君的一切付之一炬。 而玛尔斯,那个在历史上微不足道的家伙则直奔奇恩的寝宫——可笑的是,这个时候的奇恩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且正在与一位爱嫔调情呢! 他看到玛尔斯气冲冲地冲进了宫殿之中,还相当的气恼,但当他呼唤士兵未果之后,这位毁灭无数兽人幸福,残暴不仁的极恶君王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恐惧。 体如筛糠的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国君应有的意气风发,威武雄壮,取而代之的是卑微求饶,恐惧不已,而那位刚刚与之发下山盟海誓,宣称永不离弃于他的那位爱嫔见此情景也为了活命而夺路而逃。 渺小的寝室之中,只有玛尔斯和奇恩二兽了,哦,对了,还有玛尔斯的那根长矛。 “奇恩,我必然是要杀了你的,不管你是否暴虐,是否不仁,是否忘我,我都要杀了你,这不仅仅是为了其他的兽,还是为了这天下!” 玛尔斯厉声正色,奇恩骇得连连惊呼。 下一秒,矛头瞄准了胸口,殷红染满了寝室。 但是,本应该露出笑容的玛尔斯,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 随后,不管是奇恩也好,还是玛尔斯也罢,亦或是那千千万万的国民,那些无辜受难的民众,那些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那些穷酸简陋的破瓦寒窑,全都被突如其来的黄沙淹没。 他们,全都成为了废土之上的历史。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那啥……我还是没听明白啊,你刚刚不是说,这毁灭了奇恩那个国家的沙暴,和那个玛尔斯有关系吗?但你也没说这俩之间有啥关系啊……还有,为啥说玛尔斯没完成任务?他不是已经把奇恩给弄死了吗?你讲的这都是啥啊?我咋越听越听不懂呢?” 我一股脑地把疑问甩到鲁比脸上,他只是笑了笑,然后从咖啡壶里把咖啡倒出来,并用椰子汁儿发挥奶,搞了个精致的……那叫啥来着?哦,对,拉花! “果然如我所料,你心中疑问颇多……” “废话!” 我猛拍桌子,之后鼓足勇气瞪着他,说道。 “你■■至今都没解释清楚到底都■■是咋回事!我■■■咋可能听明白?!” “那你就把这杯咖啡喝了吧,只要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不是?你非得让我■■喝这苦汤子不可吗?■■■,至少给我加点糖吧?!” “对不起,我这里不提供含糖咖啡,请吧。” 望着那杯看起来就不好喝的玩意儿,我挺犹豫的,就连阿海那小子也在摇头暗示我别喝。 但是,我还是喝了下去。 神奇的是,这咖啡一点也不苦,反而因为椰子汁儿的加入而变得比普通咖啡好喝许多,咋个好喝法呢……呃,我文化水平低,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好喝,非常好喝! “行了,现在告诉我吧,到底是咋回事儿?!” “好的,我刚刚说了吧,被奇恩俘获的未成年兽,有一部分因为幸运而侥幸活了下来。” “是啊,那又咋啦?” “被大臣举荐,并给奇恩治病的那个兽,正是这样的一个战俘,因为颇通治疗之术,所以活了下来,那家伙,后来还成了奇恩的御用医生,只是,他为奇恩治疗,并非是简简单单的治疗这么简单,而是将自己的细胞,将自己的血肉与骨,通通换给奇恩,并让奇恩逐步长成自己的样子……而他,为了不让别的兽看出端倪,也对这个国家的兽及与其有接触的兽下了一种魔法『辨错之瞳』。” “『辨错之瞳』?” 我困惑地看着他,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魔法。 “是的,一种感官类的魔法,能够让一个兽认错其他兽的样貌,那个给奇恩治疗的家伙,就是用这个魔法蒙混过关的,当然,他的治疗术本身也是另一种魔法罢了,只是那个魔法只有他会用,别的兽用不了罢了……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奇恩,成为自己的替身,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以至于玛尔斯必然要杀了他,这就是玛尔斯的使命……所以,他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不惜用赌命布局,主动成为战俘,又在了解奇恩的饮食习惯之后,偷偷地在空气中下了一种偏僻古怪的魔药,加速了奇恩健康的崩坏,之后,又博取那位大臣的信任,将其举荐给奇恩,并用自己的魔法,以治病为由,将奇恩从银色毛发的狼兽人,逐步改造成自己的样子——绿色毛发的狼兽人,且继续用魔药,让奇恩变得更加残暴不仁起来,等到玛尔斯寻踪赶来之时,在民愤和使命的驱使下冲昏头脑,必然会认为如此残暴不仁的极恶君王奇恩,就是自己要杀掉的目标,然而,在杀了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自己真正要解决的目标摆了一道,杀错了兽……此外,他要杀的那个兽,也极为特殊,如果不用玛尔斯手持的那柄长枪,根本就杀不死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兽在全体国民攻入奇恩的王宫之后,发动了『蔽日沙暴』这一无比恐怖的魔法,淹没了那座恶之王国的一切,并在最后,夺取了玛尔斯手中的长枪,你,听明白了?” 虽然他给我的解释非常长,但我大概也听明白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只是,这就让我觉得更加的…… 更加的……呃,不安? 因为他说了,玛尔斯要杀掉的那个兽,是一个有着绿色毛发的狼兽人。 而玛尔斯本兽,又是一个有着乌黑发亮的毛发的虎兽人。 这……这不完全就是鲁比他本兽,还有路杰塔图基托内吗?! 难不成他就是玛尔斯,而路杰,塔图,基托内中的其中一个,就是他要杀的对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明白你在想什么……可爱的赤之神『神裔』。” 说着,周边的一切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但是,在你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或许,也有些太迟了,呵呵呵呵……” 鲁比露出了极为阴险的笑容,与此同时,我顿觉一阵困意。 那杯咖啡,似乎……有问题! 本章,完。 第462章 盗忍,参上!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到底是我多心了呢,还是汉克诺夫的确出现了什么问题? 尽管我被他那一句话暂时打消了戒心,但是他在这之后的反常行为也有点多了。 东张西望,时不时窃窃私语,总是双手插兜——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都并不是他经常会干的事情。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兽一样,以至于我原本被放下的戒心又一点一点地被拉了起来——这也导致我始终是没告诉他伊尔亚的事情,只说是自己有东西丢了,所以在找。 “说起来,你到底是丢了啥?” “嗯……” 他突然问起来,这让我有些不太好回答了,于是我便视察自己的身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丢了。 “票根……博物馆的票根。” 实在没什么丢了的,于是,我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转过头去,以免让他看到我那因为撒谎而扭曲不已的表情。 “票根?你还买票进来了?”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怀疑他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我进博物馆的票是他给我买的,而且他还多买了一张,以至于我最后把它送给了一个叫对名字的叫法有着极大执念的家伙,达利。 是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他绝对不应该会不记得这件事,还问我这种话。 绝对不会是这样。 “汉克诺夫……我记得你经常说你脑子不灵光吧……” “啊……确实如此。” “可是我完全想不到,你居然脑子不灵光到这种程度,居然连入场票是你给我买的这件事情你都能忘记。”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汉克诺夫,而他则是恍然大悟一般,右手握拳,轻拍在左手掌之上,然后说道。 “对,对哦,我咋忘了这件事儿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你真的只是忘了?” “那,那当然,我在博物馆很忙的啊。” “但是你的职位只是个安保兽员,除了站岗之外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忙的事情吧,最多也就是在监控室里盯监控。” “是啊,站岗也是很忙的一件事行不?那么多参观的兽,我还得警惕着别让危险的家伙进入,你又不是和我一样的安保兽员,怎么可能知道我有多忙啊,真是的……” 话语之中尽是强行解释的他居然开始埋怨起我来了,真是离谱——你自己身上全都是无比反常的行为,还要强词夺理埋怨我不理解你的难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这也意外的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像任性的小孩子一样,总是强词夺理,任性霸道,莽撞,自我中心,同时还蠢兮兮的…… 好吧,或许这种行事风格与平常的他毫无分差,但是,我还是觉得现在的他非常可疑。 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但这种诡异的想法,在某些角度又可以来完美解释他此时此刻他身上的异常。 接下来,只要试一下,试一下就好。 只要这么一试,我就能确定问题的所在,就能确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汉克诺夫。” “咋啦?” “能过来一下吗?” “啊,行……” 他朝我这里走了过来,而我也做好准备,向他走去。 而当我正准备一试——试试他那硕大胸膛的敏感程度的时候…… “离我太近可不太好。” 硕大的一拳朝我的腹部袭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躲过了这一拳的同时,顺带触碰了他的胸膛。 不错,一点也不错,他胸膛的敏感程度很低,所以绝对不会是汉克诺夫。 而且毫无缘由地就对我发动攻击,这进一步说明,他根本就不把我当成“自己兽”,是对我带着敌意的! 因此,这家伙,是假冒的!绝非是真正的汉克诺夫!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的样子?” 躲闪过攻击的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啧,真麻烦,果然下次还是不要和意料之外的陌生兽搭话才好。” 他如此说道,但这句话并非是他平常会说的熊式古语,而是绀戻国语! “既然你虚心求教,那么,在下也不妨透露名讳……哼哼哼。” 只见,眼前假扮汉克诺夫的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球,将其摔到地上,旋即,我们所在的区域便被烟雾所覆盖。 “为了美丽的艺术品不被束之高阁,为了防止道貌岸然者独占珍宝,行正义之事,罚不善之兽,看呐,天在感慨,水在赞叹,大地在仰望……” 声音由远及近,由左向右移动,又自下而上地飞升起来。 “贯彻伟大的忍术和豪快的盗技,旅行于世界各地的魅力之兽……” 声音的方向越发向上了。 “乃我盗忍,犬槐透卫门是也,啊~参上!” 只一瞬间,那声音迅速挪移到我的面前,烟雾散去,只见假扮汉克诺夫的家伙总算是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一个相对于他们种族而言,算是瘦高条体型的貉兽人。 只是,我其实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而全身还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忍者服——以至于我只能靠他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部分皮毛和他的上半张脸确定他的种族。 而且为什么说“相对于他们种族而言,算是瘦高条体型”?因为貉兽人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大的种族,他们身高的最高纪录才仅仅一米八五,而平均身高也只在一米四左右。 换言之,其实同为貉兽人的白茶大哥,在他们种族里算是长得很高的了! 而这个称自己是犬槐透卫门的家伙呢?竟然和我一样高,同时也和我一样瘦,于他们的种族而言,这就是妥妥的瘦高条身材。 但…… “哇啊啊啊啊——” 因为他唐突从我面前冒出来的缘故,我的反射弧暂且宕机了,而在恢复过来之后,他又立刻向我传达了“惊讶”的情绪,以至于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为之做出反应。 被吓了一跳的我一个不小心跌在地上,然而这副狼狈的样子却得到了他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我说啊,你觉得我该叫你灵活小子呢,还是笨拙小子呢?” 他“嗖”地绕到我的背后,在我的耳边呢喃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一大堆话,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刚刚那两下身手倒也不错,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吧?” 他将我扶起,上下打量着我,老实说,我可不是什么他口中的“练家子”,相反,这敏捷的身手全都是之前的那条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的力量残留在我身上的体现,据基托内说,我的肉体在使用那东西之后,就会得到强化,即便我现在不再使用它,这种强化的效果也会停留在我身上半年之久。 “并不是……” “哎呀,哎呀,好~谦~虚~呢~” 他开始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调侃起我来。 “我这可不是谦虚……好了,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的样子!” “啧……” 他有些不爽地皱皱眉,随后说道。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与你无关啦!” “这不是与我无关不无关的事情,首先,这里现在十分危险,你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永远地留在十多年前,第二,你假扮他,靠近我,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的,既如此,那么……” 说到一半,我便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喂,你怎么不说了?” 犬槐透卫门上前在我的眼前用手晃了晃,我推开他,向前面走了几步,试图确定那个身影的身份。 而走近一看,不会错的,绝对是那个兽——我心里一沉,旋即心想他为何会在这里? 是那个达利! 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兽,他们全都是熊兽人,而出乎意料的是,其中一个我也认识。 不,应该说那家伙谁不认识才怪了——萨拉德?所帕斯!一个在艾赛克莱特政坛上“赫赫有名”的家伙。 而这家伙的“赫赫有名”,完全就是反向的“赫赫有名”,因为他总是一会儿拥立这个,一会儿又拥立那个,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完完全全的政坛笑料! 我平常算不上什么关注国际局势的兽,但他做的离谱事儿委实是有点多,以至于全艾尼莫斯世界就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兽,哪怕是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仅仅是听说过他的“传奇事迹”,知晓他的名讳的兽也不计其数。 他为何会和达利在一起?而且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达利其实是艾赛克莱特皇家势力的兽吗? 我心中的疑问从那个奇奇怪怪的犬槐透卫门转移到了他们身上,而被无视的犬槐透卫门似乎是有些生气,强行把我拉了过来,然后死死地盯着我,说道。 “喂!你小子!虽然我作为天下最伟大最独一无二的盗忍,理应来说不会希望有谁发现我的存在,但是,你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我刚刚可是有好好的关心你是怎么了,你为何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就在那里发愣呢?” “对,对不起……因为实在是太在意那边……” “哼……失礼了。” 他气哼哼地放开我,并称自己失礼,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他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在,反而是充满了敷衍,客套和不情不愿。 “那边到底怎么了,居然让你如此吃惊?” “因为,那边……有我认识的兽在,真是的,怎么今天闯进博物馆里的兽不止我一个啊!” “嗯?你刚刚说了‘闯进’博物馆,对吧?” 犬槐透卫门——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感兴趣的事情,又一次拉着我发问。 “是,是的……” “所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进博物馆的目的是什么?和我假扮的那个蠢保安又是什么关系,此外……你对这里变成这副鬼样子,又知道多少?快,回答我!” 攻守之势异也——现在轮到他问我这些问题了。 “拜托,这些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偏偏又让我……哇啊啊——” 旋即,我被这家伙单手抓住脚踝,之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和灵巧的身手攀登到了一棵树上,将我倒悬于半空之中。 我不得不感叹他的力气,仅仅是用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脚踝,就将我牢牢地吊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而我现在的处境,也和被那两个小孩子折磨的时候差不多,他们也曾把我倒悬在半空之中。 我差不多猜了出来,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可就要摔得稀巴烂了,然后登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果然如此。 “哼。” “五……” “四……”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终于,我终于在并不愤怒的情况下,为自己“硬气”了一回。 这是我以前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以前的我,只会躲在刘枫,亦或者是娄鸣的身后。 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我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自己的避风港后面的懦弱小狼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有了不死不灭的能力,还是因为我意识到,我既然决定踏上和娄鸣一起寻找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的旅程,那么就一定会涉足大大小小的险境。 而身处险境之中的我们,若不硬气一些迎接来敌,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战斗,便无法生存,不硬气,便无法脱险,不变强,便无法前行——这就是我们的现状。 “哼,即使如此,那我也没有倒计时的必要了,再见了,灵活又笨拙的小子。” 他失去了“兴趣”,放开了他的手,正准备离去。 而我也庆幸他把我放开了,而且还没离开那棵树。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啊,犬槐透卫门! “『向荣术』!” 下一秒,『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发出了声响,苍绿的法阵席卷了整棵大树。 本章,完。 第463章 博物馆之夜:其八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明明就要睡着了,可那一瞬间,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在我脑袋上浇了一盆冰水一样,让我在一瞬之间醒了过来。 “咋……” 恍惚的意识恢复,我的记忆从半梦半醒,像是在酒馆儿喝酒喝断片儿的状态之中猛然照到第二天的太阳一样,在刹那之间恢复了过来。 没错,那个叫鲁比的家伙…… 那个叫鲁比的家伙可能要对路杰不利。 这可不行——我咬了咬牙,但又在犹豫要不要还是去监控室那里。 但是,我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钟——情况紧急,若是我还■■惦记着去监控室,可能只能在屏幕上看到路杰遇到危险的画面吧。 “阿海!你小子兽呢!?” “阿海?阿海!这■■■不是玩捉迷藏的时候!” 正准备开奔的我突然发现阿海也不见了,于是原地喊了两声。 但是,没有一个回应的音儿。 咋回事儿? 我还在纳闷呢,却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走近一瞅,居然是半拉『戒律念珠』!原来阿海刚刚不知道是咋了,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阿海,你……” 一时之间,我的脑袋里传来了一阵很……嗯…… 很“混沌”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咋整的,我居然会在瞬间学到了“混沌”这个词并给它用上了,非要解释的话,那我也只能说那个声音就是很“混沌”——又杂乱,又听不懂,但又觉得熟悉,就跟以前被我们开摩托车洗劫过的街区一模一样。 本来啊,我也并不打算和这个声音计较,但是这个“混沌”的声音吵得我头疼,以至于我的意识与记忆又从清醒变成了那种喝酒喝断片儿之后的昏昏沉沉,头晕目眩。 随后……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不是变得很奇怪的博物馆了。 而是一座很熟悉的殿堂。 “又见面了……顺便,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觉得头晕了……” 殿堂阶梯之上的那个兽如此说道,那声音我就算聋了也能听出来是我自己的。 “啥情况……你■■到底……” 还没等我质问他,那个兽自己“飘”到了我面前,然后摘下了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兜帽。 而看到那个兽的脸的时候,我仍然是很诧异——虽然我早就明白,在这个宫殿,面对这个兽的时候,我将会看到些啥,但是当我又一次看到的时候,真的很难不吃惊。 毕竟,那是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我……是你自己。”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给出了答案。 “你,你真是我?” 我不太敢相信。 “是啊,只不过是……呃,未来的你。” “嗯?你说你是未来的我……难道我以后会使用穿越时空的魔法?这么厉害的吗?” 然而“未来的我”只是微微一笑。 “并不是穿越时空……我只是凭借着『土地的记忆』来怀念而已……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一定。” “未来的我”说到这里,笑得很奇怪。 “你……哦,对了,那路杰后来……” “嘘……” 我话还没说完,“未来的我”就对我噤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路杰现在很危险,他被『那个存在』盯上了,我经历过的,然后,你的下一句话是‘为啥要叫鲁比『那个存在』?’。” “为啥要叫鲁比『那个存在』?嗯……还,还真是啊……” “这件事暂且不谈吧,因为你很快也会知道……话题回到路杰身上。” 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但仅仅是那么一个握手,我的内心就被震撼了。 那是……是,原谅我真的词穷了,因为我真的想不到,未来的我体内的魔力,竟然如同我所站立的大地那样厚重,那样广阔,仿佛里面熔铸了几千年,几万年,几万万年乃至更加久远的历史,以及全世界兽人们一生之中谱写了生老病死和喜怒哀乐的故事一样。 简直就是神明——我都不知道该咋形容了,只能这么说了。 完全,完全不敢想象,未来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体内居然存在着这么壮观的魔力…… “路杰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只需要向前走,然后左拐,向前,然后再右拐,再向前就能看到他了,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因为『那个存在』可一点都不希望有谁打扰他,所以,必要的时候,请借助咱们可爱的弟弟的力量吧。” “弟弟……你是指……” “没错,正是指它啊。” 说着,他也掏出了那把斧子,那把会说话的斧子。 [好久……不见……] 与以往不同,这次传入我内心中的斧子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难不成这也是因为它也来自未来的缘故吗? “所以,快点去吧,路杰……他需要你,现在只有你,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还没等我说话,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又是那啥『神启现象』。 不过,也没啥时间再回味刚刚的那啥『神启现象』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去找路杰。 刚才他,也就是那啥『神启现象』里未来的我咋说的来着?路杰在…… [向前,左转,然后再向前,再右转,再向前!哥哥你的脑袋还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不灵光呐!这都记不住……] 那把斧子从后面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脑袋瓜子,好家伙,得亏这小东西是用他的斧头柄锤的,万一它拿自己的斧头头儿锤我我还不得脑袋开花儿了!?■■,就算是那钝面锤我那也老么疼了…… “你■■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儿,抱怨我啥的麻烦还是在我面前说,别■■■碰我脑袋!” [所以我才用柄碰你脑袋啊,哼~] “■■■,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了……” 我一把把它揣进兜里,然后直奔前方而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哎呀呀,还挺聪明的,要不是本盗忍身手矫健,或许就中了你的奸计了。” 犬槐透卫门,那个自称是什么盗忍的家伙竟然仅靠身手便躲开了『向荣术』,并悄无声息地绕到我背后。 所以现在我又该如何呢,若是回头的话会不会受到那家伙的攻击,虽然没和他过几招,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还是以身法和偷袭见长的,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他会使出一些出乎我意料的招数对我发动偷袭并不是没可能的,没准儿,没准儿…… 没准儿他还就等我回头,他好趁机偷袭呢,这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不回头的话,也就不太好确定他具体在哪个方位从而进行防御,尽管这里被伊尔亚重叠了过去的时空,但是这里的主体时空似乎仍然是博物馆——无论是我也好,还是汉克诺夫,那两个小子,又或者是现在的这个犬槐透卫门也罢,我们说话时的声音,几乎都是存在着回声的,这种回声我是很熟悉的,是空旷建筑里特有的回声。 也正因如此,我所听到的声音几乎都是带回声的,依靠听觉去判断那家伙的所在方位的话实在是不现实。 而如果说依赖一下我灵敏的嗅觉的话,也有些难度,因为伊尔亚将十多年前的时空与现在的时空重叠的缘故,此时此刻四处充斥着的草木味道又让我的嗅觉一时之间难以察觉那家伙的气味。 要不还是回头吧? 别了吧……那家伙很大概率会趁机偷袭的。 说是这么说,要不还是考虑考虑,万一那家伙并没有偷袭的打算呢。 可是…… …… 两种不同的想法在我的脑中吵嚷起来,它们在为了“回头还是不要”这个话题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驳论,宛若国王棋之中不同颜色棋子的对弈,也如秋日那时而炎热时而冰凉的气温之间的拉扯,哦,天呐,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有谁能给我一个准确答案吗? 唉,如果说是此时此刻娄鸣在我身边的话,那么他一定能帮我做出更好的决策的,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所愿,他不在这里,决定也需要我自己做,不能依赖任何兽。 虽然因为周边回声的干扰,我听着非常的模糊,但是也还是能确定一点的,那就是那家伙现在一定离我很近了。 看样子他已经不会发动偷袭了……不,路杰,你可万万不能大意,尽管你是死不了的怪胎,但是面对这个来路不明又身手矫健异常的家伙,掉以轻心无异于把自己推进火坑!就算我自己死不了,但也一定会招惹上麻烦的,所以对付他你务必要小心。 而既然如此,那…… 那要不要以眼还眼呢——我心想,随后一段咒语便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还记得,那是我被裴格陷害,获得了『无限之库』体质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由于娄鸣的“死亡”,我悲愤交加,恨不能吃了“东方叶”和裴格通通赐给吃掉。 也正好是这段时间之中,尽管因为娄鸣总是与之亲近的,缘故,我虽然有一点不太喜欢基托内这家伙,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为娄鸣“报仇雪恨”而向他学习一些魔法。 当然,这或许也是和被暂时转移到我身上的『无限之库』体质有一定关系吧,言归正传——我向基托内学习了不少的魔法,其中就包括一个魔法,名为『绮香轻雾』了。 或许,这魔法听着好听,但据基托内所说,『绮香轻雾』只是这个魔法的改良者之一为了好听而更改的魔法名,它最开始的名字,其实是『瘴气花粉』,是一种可能会引起他兽中毒,多用于魔法比拼活着逃命之时用来辅助和防卫的小魔法,能够利用有毒的花粉暂且麻醉对面。 而这也便是我在那一刹那间灵光乍现想到的魔法,同时,正是因为这个魔法的使用途径多用于辅助和自卫,所以,为了保证这个魔法的便携性,才会有魔法师将其进行改造,现在,我只要念出咒语,并运作以内的魔力,那么,这个魔法就会立刻发动。 哼,既然你犬槐透卫门擅长偷袭别的兽,那么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这招也对你进行偷袭了——如是心想的我运作着体内的魔力,并随着犬槐透卫门的逐步靠近,这个魔法的咒语的咒文也在被我一点又一点地吟唱念诵,手中所展现出来的法阵也越发地明亮和清晰。 而最后一个音节念动的刹那,是那么的巧合,那么的合适,那么的刚好——那家伙正好停在了我的身后!这种惊兽的巧合让我很难不怀疑,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戏码,包括我突然想起了这个魔法,包括我决定使用这个魔法,甚至于说,我知晓并习得这个魔法,也是为了这一刹那。 这么说是有些扯远了,总之,我虽然是迟钝,但也知晓什么叫“良机莫失”! 此时此刻正是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良机——我心想,并快速转过身来,举起双手,只见得,那位于我掌心之中的绿色法阵之中猛地从中释放出一缕缕带着异香的青烟,并弥漫开来。 “那么,你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吧!”——我很是想对这家伙说出这句话,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我却说不出口,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我仔细咂摸着,然后,赫然发现了不对劲的源头所在。 面前的犬槐透卫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体型一样,但是它没有『本味』,就连五官都是用笔画上去的,而且还是很潦草的那种! 这那里是什么犬槐透卫门啊!分明是一个稻草做的兽偶! 完了,我…… 我好像,又,又中计了……呢…… 然后,就像我认知中的那样,犬槐透卫门的声音,又一次从我身后传出,而且这次还是在耳畔响彻。 他对我如此说道:“呐,小子……想要偷袭本盗忍,你还太嫩了。” 话音刚落,脖子便被一样锋锐且冰凉的东西抵住,膝盖弯处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以至于我失去了重心,跪倒在地上。 但这还不够,他还迅速地将我双手反制,并用膝盖牢牢地按在地上。 无助,再一次充斥了我的全身,将我淋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 本章,完。 第464章 对不起,我说了谎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无助宛若风,吹袭着我的身体。 被他压制住的我想要思考其他脱身的办法——反正以他的手段,肯定是无法杀死我的,这点我很是肯定。 但是,虽然个子不小,但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大到让我根本无法反抗。 此外,他压制他兽的手法也甚是专业,我的双腿被牢牢地摁在地上,难以发力,双手也被他扭到身后,更要命的是,他还用他的一只脚踩住了我的腰——对于我们狼兽人来讲,腰是绝对的软当,除非是像刘枫那样壮硕异常,肌肉的发达程度非常狼可比,否则在战斗之中一旦腰部受到辖制,那么脱身和反抗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还记得,在两个多月之前,我与装备着『巴尔』的裴格在学校之中的战斗里,他就依靠着『巴尔』那套装备的力量击碎了我的腰部——若不是我受伤后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以及那时被怒火激起的战意促使我能保持清醒,否则我想我真的要死在当场了吧……绝对会这样! 这足够说明我身为一个狼兽人,腰部的脆弱性之高——要命的是我现在还被他踩住了腰,想以这最后的部位去发力反抗亦是不能够了。 那么,我又该如何脱困呢——无助的源头被我触碰,致使我双眼发酸。 “呵……” 我苦笑一声,然而他,犬槐透卫门注意到了我的苦笑,便问道。 “在笑自己愚蠢吗?毕竟你一开始说明一切,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了。” “……” 对于他那副胜利者的做派,我一点也不想理会。 因为我所苦笑的是我依旧没什么改变,没什么成长。 我依旧还是会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想着“要是谁能来救我,让我躲在身后就好了”,而若无兽护佑,那么就会害怕,难过,最后则冒出想哭的冲动。 我还是那个胆小懦弱,迟钝笨拙的绿毛狼。 即便是之前被那只十分巨大的『珀列维特』吞掉的时候也不例外。 那个时候,在我进入他口腔的刹那,我感受到了,我的眼泪在狂飙,旋即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我没和任何兽提起此事,尤其是和娄鸣。 因为即便我很迟钝,也是能觉察出娄鸣似乎一直有意培养我,改变我,想让我成长的。 我一点也不想让娄鸣的成长错付——所以有时候我会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十分害怕,想让他认为我“成长”了,“改变”了,想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和提点都没有浪费,即便我们的旅程充满了让兽笑不出来的险阻,也能让他有些许的欣慰和快乐。 可是,可是我啊,我…… 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在逞强罢了!仅此而已! 抱歉,娄鸣…… 或许在你眼里,路杰“永远不会撒谎”。 可是路杰却……从头到尾都对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我毫无长进…… 甚至比起汉克诺夫,他在『黑太阳帮』事件结束之后行为举止都有所改正,可我…… 我却,一点也…… 对不起,娄鸣…… 我骗了你…… 冰凉而锋利的东西在犬槐透卫门的手中逐步缩紧,我感受到了脖颈处的痛楚。 尽管我明白,这无法杀掉我。 但是,仅在这一刻,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想被杀掉。 因为娄鸣深信不疑不会撒谎的那个挚友,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于他…… 痛楚蔓延了,然后…… “我可没打算让你伤害他啊,入侵者。” 不带感情的声音出现了。 是伊尔亚。 旋即,我觉得自己的背后轻松了起来,犬槐透卫门则被击飞到了一旁的树上。 “哎呀……哎呀呀,这又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把本盗忍一下子弹开。” 随后,伊尔亚——那个形似长着翅膀的泡泡形态的精灵出现了,只见白光闪过,它居然…… 居然,变成了娄鸣的样子?! “……嗷呜?!!!!!!” 无比吃惊的我发出了无比吃惊的嚎叫。 “你在吃惊什么?我变成这副样子也是你的责任啊……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瞬之间冒出这么多愧疚感导致我的形象都受到影响了啊,真是的,变成什么不好,非得变成个超级胖的橘猫兽人……我最讨厌的就是胖子了!” 伊尔亚边暴躁地吐槽着,边面露难色看着暂时获得的娄鸣的形象。 “噗……” 而听到它说的最后两句话,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娄鸣被认错成橘猫兽人,这是第几次了来着?我不清楚,反正他似乎对这件事已经接受了——甚至于说这就是他增肥的目的? “喂,你们不要一个两个的连自己的身份也不介绍好!不!好!小心把本盗忍惹急了宰!了!你!们!哦!”(哈吉咩:?木?扣?螺?丝?!(?e?)) “我记得……你好像是叫作犬槐透卫门吧?那个犬槐家不好好学忍术,专来博物馆偷东西不学好的小毛贼?” 伊尔亚做思考状,随后想起了犬槐透卫门的身份,然后对他说道。 “你才是小毛贼!本盗忍可是……” “少在那里给自己贴金了,你当神圣不可侵犯的博物馆是你家吗?你,只不过就是个连自己家传下来的体术和魔法都学得不行的傻瓜,跑到各个博物馆偷东西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点用处罢了。” 还没等犬槐透卫门再次用他那些无聊的辞藻自报家门,伊尔亚就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但很可惜,你所作出的成就也好,潜入博物馆的行为也罢,包括事后警察不找或者找不了你麻烦,都是你那把你宠上天的哥哥一直在暗中帮你,上下打点的结果,要不然,你早就会在你干的第一票的时候被警察抓住,然后去吃一辈子牢饭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活蹦乱跳?” 伊尔亚旋即又说出了惊兽的事实,只见犬槐透卫门手里沾着我的■的短刀从他的手里滑出,原本神气活现的表情刹那间熄火,嘴唇颤抖着说了一句“骗兽的吧?”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偷东西的天赋吧?我可是很清楚哦,你能够进入各大博物馆来去自如,仅仅是因为那些博物馆的馆长收取了你哥哥的贿赂,故意将警报拉低而已,只不过他可不能保证你会偷什么,所以在你偷到真品或是远超你哥哥垫付的赔偿金的藏品的时候,那些博物馆的馆长就会报警,但是你哥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会如法炮制为警方送去他们想要的……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警察抓不到你的原因,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伟大的盗忍,而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毛贼,一个连自家的魔法和体术都学不好的傻瓜,怎样?你还想说什么呢?我呢,是世间博物馆的化身,所以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你根本无需质疑呢,哼哼。” “骗兽的……骗兽的,这,这绝对是骗兽的,这不是真的!!!!!” 从意气风发,到面如死灰,仅仅是伊尔亚几句话的功夫。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被真相击溃,跪在地上,痛苦抱头的犬槐透卫门,一种怜悯的感情油然而生。 “喂,你说的,是真的吗,娄……不,伊尔亚。” 我偷偷拉了一下变作娄鸣样貌的伊尔亚的衣角,问道。 “你认为呢?” 他回复道——不得不说,这模棱两可的回复真的是个非常“娄鸣”的答案。 …… ——以下为保尔?尤里主视角——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拿出一根烟,正想点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里可以吧?不会有忌讳什么的吧?” “可以,毕竟这不是教堂的公共场合,而是我的房间。” 我微笑道,旋即他掏出两块打火石,用两根手指夹住,随后挤压摩擦。 当打火石一上一下飞出去的瞬间,两块石头之间冒出火星,旋即又在空气的作用下变成微小的火苗,他甩出烟头,让那火苗点上了那根烟,烟燃烧的刹那,他另一只大手一挥接住了那两块打火石。 整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如他之前在军队的时候那样。 “你应该很久没看见我这样点烟了吧,啊?老尤里?” “是啊,你这套动作当时谁都学不来,我这个手脚不利索的,更是想点着打火石都困难,唉……” 他的话如同对我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将往昔的回忆一下子都崩了出来。 军队,对,军队。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我也忘不了军队里发生的任何事。 他也好,阿廖沙也好,还是凡卡,安东尼奥,彼得……老战友们的故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家庭背景,他们获得的荣誉,做过的糗事,还有和我一起经历过的生死大劫,我统统都忘不了…… 包括,那个兽。 “想啥呢?咋走神儿了?” 他吐出一口烟来,问道,我只是微笑,然后回答:“咱们以前的事,仅此而已。” “唉,你可能不知道吧,凡卡那小子前几天没了。” “凡卡?他没了?” 他的话让我很是震惊。 “是啊,他老婆跟国外的小白脸跑了,他受不了,成天借酒消愁,一天喝得醉醺醺地,不知怎的就走到铁轨上了,然后……据说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整个熊都碾成了肉泥,只有一张身份证能证明他是谁。” “唉,怎么会……” “是啊,事已至此,咱也只能节哀……啥也干不了,■■■,要不是知道的晚,我绝对得把那娘们儿和那小子抓起来揍一顿!” 说到这里,他青筋爆起,凡卡以前和他最要好,他生气到这个地步我很能理解。 我是了解他的,如果不把这个“树怪脸”的怒气平息或转移,他一定会打砸东西的,我可不想他拿教堂里的东西撒气,于是,我转移话题道。 “那个,汉克他……这几天,还乖吧?” “那小子?哦,还行,比刚来的时候踏实多了,你小子也是的,好好一个孩子让你惯成那个德行……维克多那小子要在那边儿知道了还不得被你气死?!” “我也没办法,说多少遍也不听……我又不想对他太粗暴……” “你呀,就是太仁慈,以前当兵的时候就是这样,■■,我还记得你那次干的蠢事儿呢……就因为敌军哭着跟你求饶,你就给他放了,结果转过身儿被那个■一个阴枪险些打死了,■,要不是维克多过来找你找得及时,你早■■进烈士坟了!” “没办法嘛,我看他哭得太可怜了,所以就心软了……” “哎呦我的老尤里诶,你咋看啥啥心软捏?那是战场,不是过家家!嗐,算了,过去多久了,我还跟你计较这个干啥,反正差点死了的是你不是我。” 他又抽了一口烟,长出一口气,随后说道。 “我来这里的目的,刚刚我也说的清楚了……你知道的吧?” 他提及此事,我便觉得紧张了。 “知道,关于汉克年龄的事情,对吧?” “是啊,那小子今年到底几岁?咱俩都是老战友了……你,你跟我说句实话行不?” “……” 我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咋不说话了?别磨叽!” “……” “啧……老尤里,你知道不,上边催我整理那几个小子的档案了,那几个小子还行,就维克多家这小子,身份证上的年龄和官方档案里的出生证明的对不上!档案里到今年应该是24岁!咋身份证是19岁?!和档案足足差了五岁!五岁!你到底咋搞的?!快点给我个说法,不然后天这小子就得被解雇!” 事已至此,我该如何呢? 凝望着一脸急切的他,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说道。 “对不起,奥列格……我,我对你说谎了……” “啥?” “但是,但是我能解释这一切,只不过,你得保证,今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这些,你绝对不可以和任何兽说,这事关你我,还有那孩子的生命安全!” 他双眼圆睁,良久才说了一句。 “我能保证……但是,这到底是啥情况?该不会和维克多……”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真相的六七成。 “是……” 砰! “啊——” 我刚想说话,她闯进了房间,随后击晕了奥列格。 “有些事情,我劝你还是别透露的好。” “……”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是,是……『海蒂拉玛』女士。” “那他我就……” “慢着!” 我站起身来,咽了口口水。 “可不可以,只消除他的记忆?” “倒也可以,不过你得尽快把那样东西找出来。” “没问题……” 我下定决心道。 本章,完。 第465章 子夜之时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由我自己做决定,非常之“娄鸣”的回复,我只能如实回答,而肉眼可见的,伊尔亚貌似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是说道。 “那就把我说的当成真的好了,虽然这的确是真的,好了,既然有了这个身子,那么……” 只是伊尔亚的话并未说完全,犬槐透卫门便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他全身的毛发此刻炸起,并通过细密的针脚穿过了那套忍者服的每一分每一寸,活像是一颗有着棕灰色针刺的板栗果实。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你们都是骗我的……本盗忍,会让你们老实闭嘴的!” 说罢,一阵树叶的旋风从他身上飞出,顷刻间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就和漫画里看到的那些忍者撤退的方式一模一样! 惊讶之余,我看了看伊尔亚。 如我所见,他现在用的是娄鸣的样貌——毛发的颜色,斑纹的区域,面部的神态,圆滚滚的身材,喘息的频率……可以说,除了没有虎兽人特有的『本味』之外,此时此刻的伊尔亚完全和娄鸣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凝望着他的背影,我的意识有些涣散,但旋即又恢复正常,然而下一秒又涣散了起来,如此循环往复着,就如同海上的浪花一样,时而聚敛,时而离析。 简单来说的话,对面前和娄鸣一模一样的伊尔亚,我有些犯迷糊。 不知为何,一种怪异的躁动唐突闯入我的心海,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我的手就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向面前的伊尔亚伸了过去,脚也止不住往前走,逐渐向他靠近着。 伊尔亚并未觉察到这点,看起来在思考着什么,全然没注意到出现了异常的我。 就这样,他的后背和我的胸腹紧紧挨在了一起——尽管中间有两层衣服相隔,但是那种熟悉的温存和触感却让我更为安心,也更为激动。 真怪啊,真怪——我平常是这样对娄鸣的吗?怎么今日反倒如此地毛手毛脚起来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我,忍不住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我的手从伊尔亚的身后绕到前方,本打算就这样放在他那柔软的“苹果”上的,可是一丝不该出现的“坏心眼”却像是道路指示牌,指引着我的双手最终挪到了伊尔亚的腋下。 或许变成娄鸣姿态的伊尔亚也会很怕痒——这个刹那间的,不该出现的“坏心眼”促使我去验证其真实性,但是,很快我便得到了反馈。 伊尔亚,一动也不动,反而是在觉察到我对他“动手动脚”之后转过头来,问:“怎么了?为何要贴在我背后?” 霎时间的失落就像是价值八十的大锤,重重地将我砸醒,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似乎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些不太礼貌的事情,同时…… 同时我也意识到……即便此时此刻外貌一样,娄鸣永远是娄鸣,而伊尔亚也永远只是伊尔亚。 再怎么像,他也不可能是娄鸣……永远都不会。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对了,那个,刚才犬槐透卫门……” 急于不知如何解释的我选择了岔开话题,这是个蠢主意,一个馊点子,但是我又能如何呢?切实地,像平常那样一句谎言也不说地,把实情全都告诉伊尔亚吗?这样做会有什么我期待的好结果吗? 扪心自问,我得到的答案只能是不会。 “那个小毛贼吗?我可不觉得他能翻出什么水花,别管他了……” 伊尔亚边说,边又看了看自己此时此刻的身形,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且越发明显…… “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呢?居然还能给我赋予新的外貌,虽然油腻腻肥嘟嘟的让我很是讨厌……”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毕竟听你的语气,你自己好像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算了,有这样一具躯体也并非坏事,还能自由活动寻找困住我的东西……嗯哼,感知能力也比以前强很多啊。” 他转而又表露出一副满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照顾我的情绪”一般。 我不知道作为精灵的伊尔亚是否在获得这样一具躯体之后是否具有“情感”和“共情”的能力,但就算是有,我觉得我也不能尽信他的任何一句话——刘枫就是个惨痛的案例,尽管他一直声称“没有恶意”,可是天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对我演戏从而加害于我呢? 对于精灵这东西,还是警惕一点会更好——我心想,然后附和般地随着伊尔亚说的话点头,也不管他到底说什么,点头就对了。 “喂,我说啊……” 他突然凑近并发问,我挠挠脸颊,问道。 “怎么了?” “你还点什么头啊?!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啊?” “我感受到了困住我的东西了啊!” “哦。” “你到底是什么个态度啊,虽然有求于你的是我,可我也费劲巴拉地保护着你和你的同伴了诶!我现在都要大功告成了,你居然就这个态度吗?啊?” “那,恭喜?” “你的情绪……不,你们兽人的情绪都是这么表达的吗?” 他垮着脸问道。 “呃……其他兽我就……不清楚了,我的话……没感觉的事情……是这样的。” 我支支吾吾地说着,而伊尔亚则露出一副微妙的神色,随后冷不丁的冷笑几声。 “呵呵呵呵……” 他生气了吗? “好吧,原来你是这样的兽人,我理解了……所以,咱们出发吧。” “出发?” 我不是很理解他这句“出发”的含义如何,于是歪着头问他道。 “是啊,出发找困住我的那样东西啊,我感受到了,那东西就在不远处,跟着我就好啦!” “那为什么我也要一起……” “为什么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这下不明白的反而是他了,只见他歪着脑袋,瞪着蓝绿色的双眼,困惑地盯着我。 “啊,那确实……我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借口,可以拒绝。”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却在内心里开始吐槽伊尔亚这家伙了——他也太喜欢把非必要的事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和必然发生的事情了,这点也太讨厌了! “那么咱们走吧,去找那样东西,将我从这里解放出去!” 说罢,他冲了过来,把我紧紧搂在臂弯之中。 我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走了一具兽人的躯体,所以想要体验一下是怎样的感觉吗?或许是吧,或许也不是。 只是,虽然那温存和触感仍然也熟悉,但是这始终不是娄鸣。 始终不是…… 始终,不是! 唉……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根据『神启现象』里,未来的那个“我”的指引,我一路朝他说的路杰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似乎没啥不对劲儿的地方,除了这突然变得和电影里的原始丛林一样的博物馆——这到底是哪个■■干的呢?看起来很像是用魔法做到的,但是我却一点魔法的气息都感应不出来。 难不成是啥特别高级的魔法?不,虽然我脑袋不灵光,但是我从小到大对魔力的感知却有点敏感,如果真的是魔法的话,不管它的级别高低,我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出来的才对! 可现在,我丝毫感觉不出来任何的魔力气息,这是咋回事儿呢? “喂,你说,这到底是咋了呢?” 我问斧子,然而斧子也反问我,说道。 [什么咋了?] “你看啊,这博物馆的风景,不太对劲儿吧?” [那确实。] “所以到底是咋整的呢?我觉得……这可不像是有谁用魔法整出来的啊……” 我敞开衣服的扣子,把胸口和肚皮露出来,稍微散散热——原本博物馆一直都开着的空调也因为这环境的变化而不老管用了,搞得我大汗淋漓的。 只是即便环境变化得很厉害,这里始终还是博物馆,所以我还是要把衣服穿着的,否则我绝对就光着膀子了! [这的确不是魔法所为。] “那是啥啊?不会这博物馆……真的有啥不可思议的问题吧?就像是那个啥,那个啥啥传说来着?” [你是想说“都市传说”吧,哥哥?] “对!就是这个!” [我只能明确告诉你,不是,因为“都市传说”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那些兽人的杜撰,所以这种情况并非你所猜测的那样呢,哥哥。] “那……那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虽然不敢肯定,但我觉得,大概是有『精灵』在作怪。] “『精灵』……” 『精灵』,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我感到熟悉的词汇,但可笑的是,一时之间我竟然是没想起来自己个儿到底是从哪儿听过这个词汇的,直至斧子看穿了我内心的困惑,提醒我我才猛然想了起来——『精灵』这词汇我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 没错,让刘枫命不长,就是『精灵』的杰作。 此外,在帕尔森林那个鬼地方的时候,我和哈库鲁斯王子交谈时,他还说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精灵』的家伙,好像是个角十分巨大的鹿兽人来着——可到底是啥情况,咱也不清楚,咱也不配问,我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哈库鲁斯王子现在仍然安然无恙,那个所谓的『精灵』好像也没对他出手,兴许是因为知道他是这个国家的王子,所以才不敢下手吧,兴许是这样。 “那这个『精灵』到底想干啥?为啥非得把好好的博物馆弄成这个鬼样儿?” [哥哥,虽然我知道的肯定是比你多得多,但是你要是问我这种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我可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书”……] 斧子说话的语气有点无奈,也对,我这个问题的确问的是蠢了吧唧的,这种事情可能只有那个『精灵』知道真相,这斧子又不是它,它哪儿能知道这个啊。 “对不起,刚刚问的问题不老大对劲儿的……” [没事的哥哥,毕竟你是我的哥哥啊。] 对于斧子的这种说辞,我现在也不咋觉得反感了,他一直都是这样,死命认定我这个白熊兽人和他这把斧子是亲生兄弟,全然不顾兽人不可能生出一把斧子这种是个兽都明白的事情真相,我■■■早就懒得和这家伙争辩了,他咋认为,就由他好了,我不掺和,也不犟嘴。 而且,从私心的……呃,角度出发的话,有个能说话的斧子当自己的倒贴弟弟,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比当一个暴徒更酷!完美地将我这些日子里困在心中的那一中躁动平息下来了! 那么,这个精灵到底想要干啥——我边走边想,边走边想,但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兽。 他是个金丝猴兽人,看起来挺年轻的,约摸着也就比我大几岁吧。 但是,看他的穿着,好像这家伙还是那些进行珍贵藏品文物修缮和研究的兽里的一份子啊! 只是,听尼古拉说,最近因为那个叫犬啥啥啥啥的一个怪盗的缘故,所以博物馆这边为了不引来麻烦,才暂时遣散了很多原先在这里工作的专家,助手,以及研究员啥的,按说,也不应该看到有这么一个兽在这地方儿瞎转悠啊,真是的。 “请问您是哪位?为啥这个时间还在博物馆内转悠呢?” “哦,我叫索尔福尔,是地下一层文物修缮室专门负责壁画修复的,因为那些壁画不好搬运,修复用的颜料又要快点用,所以就留下来独自在那里进行修复了,只不过刚刚那段时间我听到博物馆一层展厅里有很多奇怪的动静,所以就比较好奇上来看看……结果,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呢,呵呵……” 他无奈地挠挠头,对我说道,转而又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说:“我说这位负责安保的老兄啊,咱们这博物馆,到底是发生啥事儿了?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听罢,我便想和他解释到底是咋回事儿,但是这个时候,那把斧子,却发话了…… 本章,完。 第466章 永不完整的『神明信物』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那家伙,还是谨慎相信他的话吧。] 斧子说道,他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害怕。 而面前那个叫做索尔福尔的金丝猴兽人挑了挑眉,旋即微笑。 “难道……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啊?我,我哪儿知道啊,我,我正巡逻呢,一眨眼儿就变成这样儿了……谁知道咋回事儿,我还纳闷得脑袋疼呢!” 我有些慌,但是还是尽力掩饰自己的慌,然后摸了摸那把斧子,说道。 “哦?这样啊,哎呀,这下非得报告领导不可了,居然出现这种情况……嗯?” 刹那之间,索尔福尔的眼神有所改变,从容先是变成了疑惑,而后疑惑又变成了惊讶。 “你,你咋啦?” 搞不清楚是啥状况,我把脸横到看那边看得呆了吧唧的他面前,问他道,而他则……嗯,咋形容呢……应该是说…… 幽幽的——对的,就是幽幽地反问我,他说:“你……看见那边的……家伙了吗?” “哪边啊?” 我张望着,但是那边全都是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花草树木。 “就那边!” 他为我指明了方向,这下看清了,那边果然有三个兽影。 不过吧……在我看到那三个家伙的时候,我也是个这个索尔福尔一个反应,从容变成了疑惑,疑惑变成了惊讶。 “我的个赤之神啊……这■■啥情况啊这是!!!■■!咋死了的兽复活了呢?!” 我不禁大喊大叫,因为那三个身影,我都认识。 个子比较矮的,是用路杰中午多出来那张票进场的兽,叫啥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细说。 他倒是不老咋让我惊奇,惊奇的是另外两个兽! 其中之一,是萨拉德?所帕斯,艾赛克莱特皇家里的一个很有名的“墙头草”大臣,总是今天支持这个,明儿就利好那个,后天就又变主意转而去扶持另外一个兽了,是个立场很混乱的家伙。 他咋会在这儿呢——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如此想道,而当我看到第三个兽的时候,真的,我实在是很惊讶啊!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别的兽,是我们艾赛克莱特国早就已经死了的大王子,珀瑟菲公主殿下和哈库鲁斯王子殿下的同父异母的大哥,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 因为自己的母亲,老王后希菈的过早离世,所以按照皇家的传统规定,皇室之中的王后去世,其长子女都要隐去名字的最前一部分,因此,他在那之后就把名字最前面的部分“波苏斯”隐去了,而除了老国王祖斯之外,基本上也就不会有谁喊他波苏斯,或者波苏斯王子,波苏斯殿下之类的,而是全都称他为约瑟夫,约瑟夫王子和约瑟夫殿下。 但是,约瑟夫王子他,他可是在他26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一年前就遇刺崩逝了啊!咋可能会在这儿呢?! 我很肯定他早就已经死了,因为这件事儿恐怕全艾尼莫斯世界的兽都知道!就连他的葬礼仪式还是我的养父保尔神父操办一部分的呢! 这个时候,索尔福尔跳起来捂住我的嘴。 “小点声儿,不管怎么样,看一看情况吧……也许,只是我们出现了『集体幻觉』。” 他说了个我听不懂的词,我拨弄开他的手,然后问道。 “啥叫『集体幻觉』?”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他看起来有点不耐烦,脸上也多了几分轻蔑。 “我……我就上学上到初中……我■■哪儿知道这是啥啊?!”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这个说要我闭嘴,保持安静的家伙自己反而大笑了起来。 “果然啊,干你们这一行的没什么有出息的家伙,哪里像我们啊……啊,像我们这些艺术工作者,又有高学历,又有胆识,魄力,和美学,哼。” “你啥意思?■■■你个瘦皮猴看不起熊是吗?!” 我汉克诺夫平生最忍不了的就是别的兽让我面子难堪或者看不起我——于是,一时之间被愤怒所支配的我一把把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这小子。 “放开,我话不说第二遍。” “你先跟我道歉我才放!我管你是谁呢,■■■看不起本大爷就要做好吃苦头的觉悟!” “啧……” 他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从一开始就说谎不是个好主意……” “你说啥?” “喂,我说啊,你刚刚在惊叹的时候,提到了那位‘赤之神’吧?” 他突然问了我一个没头没脑的奇怪问题。 “是又咋样?你难不成想说你就是赤之神?■,哈哈哈,别■■放p了!你知不知道你想说的话都把我气乐了?!” “真是庸俗的家伙……哼,那么,我再问你,你知道赤之神的『神明信物』是什么吗?” “你问这个?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赤之神的『神明信物』,叫做『起源矿石』,总共有五块,前身是五块『神遗之石』!哼哼哼,咋样,我说的对吗?” “对,但也不对,你也好,那些路上来来往往的行兽也罢……都不是对其很了解呢,呵呵呵……”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我脾气又上来了——咋地?我作为被『神明信物』认可的兽,居然被这小子说不了解『神明信物』?!看来这小子是故意要惹我不痛快,这顿揍他是肯定要挨上的! [放开他,哥哥!] 这个时候,斧子惊慌失措地说道。 “不放,我才不放呢,至少也得给这个俩眼珠子白长,傲慢至极又自以为是的小子一点颜色才行!” 我用心理活动与之交流,谁知道这斧子也不知道是脑袋里哪根儿筋儿搭错了,继续催促我道。 [我叫你快放开他,听到没有?!不然就晚了!] “咋地,他■■是你爹啊还是你妈啊?!” 我有些气愤,直接对着口袋里的它骂了过去。 “庸俗的兽,都这么喜欢自言自语吗?嗐呀呀,真是搞笑……” 眨眼之间,他居然凭空消失在我的手上。 “哪儿去了?!” 我惊讶之余,随后只觉得背后被谁猛击了一下,根据疼痛感和疼痛方式看判断,多半是棍子或者锤子之类的钝器! 绝对是那小子——我心想,随后抄起口袋里的斧子,转过头砍了过去,但是,那里啥也没有! 旋即,那小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来给你指正一下错误吧,哼哼,虽然『神明信物』的名字你说对了,其前身也回答得准确无误,可是,你不知道,又或者说是这世界上所有的凡兽,所有的庸俗者们所不知道的是……赤之神的『神明信物』『起源矿石』,并非是有5块,不,应该说,现如今流传到世界上的并非是5块,而是仅有3块,因为那位伟大的赤之神怕后世之兽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所以又亲自毁掉了两块,又派一位『圣护』看管其中一块的粉末……总之,不管一个兽有多大的能耐,他都是凑不齐完整的『起源矿石』的,因为那可是一件永远都不会完整的『神明信物』啊,哈哈哈哈哈——” “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说的对。] 斧子这个时候问道。 “那你为啥不说?!” [你也没问啊,哥哥。] “哦呀?我这才看清楚啊,你手中的那个……是『札尼尔查』吗?” 福尔索尔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随后惊讶又变成了……呃,病态还是变态来着的兴奋。 “是又咋样,不是又咋样?关你个p事儿!” 我用强硬的语气反驳道。 “哈哈哈哈哈……难怪呢,难怪你刚刚突然自言自语,没想到居然是和它说话,哎呀……『札尼尔查』,这可不是什么多见的东西,恐怕现在就只有这一个活体吧,呵呵呵……” “所以,你真的是一个活物,还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用内心想法再度和斧子交流,斧子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是的,不过我,并不孤独……] “你还有同类?” [是的,不过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总之,对面的这个家伙,你务必要小心一点。] “肯定的,他刚才攻击了我,可是完全没看到武器在哪儿……■■,幸亏本大爷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挨上他这一下还不得当场没了,■!” [恐怕,那家伙刚才攻击哥哥你的武器……是空间……] “空间!?啥意思?” [我直说了吧,那家伙应该也是『炼金术士』,而且很强,强到可以在一瞬之间把空间进行炼成归为己用,我刚刚看到了,在哥哥你受击的同时,身后的空间也扭曲掉了,甚至还散发着『炼金之术』特有的魔力波动。] “啥?!又是『炼金术士』?!有完没完啊?!” 我有些恼火,不由得喊出声来。 “看来那只『札尼尔查』对我的身份很清楚的样子,而且听你这么一说,你似乎也遇到了我的同伴们,哼哼哼,不妨让我猜一猜那只『札尼尔查』的来历……” 我完了口口水,同时也紧握住自己的手,并酝酿着魔力,随时准备对其展开反击。 “你先别急着猜,我还要等你说清楚呢?你到底是谁,到底在这里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扮成这里的工作者?!” 我有预感,索尔福尔大概不是面前这家伙的本名,毕竟这家伙最开始和我谈的时候,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一种试探,这很难不让兽相信,索尔福尔也可能是他瞎编的名字。 那么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博物馆有着某样对他们『炼金术士』起到关键作用的文物,所以他前来盗取,只不过因为我的误打误撞,他最后还是没能伪装好,把身份透露了? 不管怎么想,这个家伙出现在博物馆也都不是啥好事儿啊! “嗯哼,居然被看穿了吗……那好吧,我不妨在处理面前这件事之前,告诉你我的真实面目……我的名字是……” “库博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听起来有些怯懦的声音从不远方响起。 不错,声音的主兽,正是那令我,镜这家伙都意想不到,乃至于惊讶无比的那个兽! 约瑟夫王子! 真奇怪啊,居然有朝一日还能和已经不在兽世的兽说话,我想这种经历,应该也没有谁有过的吧? 这样看的话,还挺酷的。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所以呢,所以困住你的到底是什么?” 在误打误撞,无意间找到了半块『戒律念珠』之后,伊尔亚本以为这就起来困住他的东西,我也松了口气,心想这样一来就不用跟随这家伙了。 反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运作体内的“精灵力量”,捣鼓了好一阵子,结果最后才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 “这东西,虽然很像,但困住我的,也绝对不是这东西才对,因为刚刚可一点像样的反应都没有啊!” 青色眼眸流转,勾勒出失望的弧度,但是他失望,我也会跟着失望——这下子我还要继续跟这家伙在偌大的博物馆里找寻所谓“困住它的”东西了。 唉…… 我叹了口气,尽管他有着娄鸣的样子,但始终不是他,现在的我跟他在一起,到底还是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和怠惰心理在脑海里叫嚣。 我挠挠头,本想着劝解几句,别让他太失望难过什么的,只是,转念一琢磨他的话,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却让我为之一振。 他刚刚说了,困住他的那样东西,和『戒律念珠』很像。 那么,能和这种东西很像的又会是什么呢?我虽然不敢笃定,但这句话无疑就是将困住他的那样东西的种类,又或者说是范畴给固定了起来。 不错,『神明信物』——倘若我的这种想法为真,那么,这个博物馆,一定有一个『神明信物』才对。 那么,到底是哪一件『神明信物』,会出现在这家呢? 想着,我对伊尔亚开口了。 本章,完, 第467章 不可能的可能: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所以,你认为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难不成是……神……” 兴奋的情感就像是黑暗涵洞之中的光点一般,让我忍不住被其吸引,被其支配,以至于我都忘记了面前的伊尔亚是一个“精灵”,险些就将“『神明信物』”这几个字脱口而出。 好险,好险…… 好在我这次没有太迟钝,及时反应了过来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打住了下一个音节的发出。 “神?” 伊尔亚有些不理解,然而我只是天天嘴唇,说了声。 “我……我没想好所以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而已,就是这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面目逐渐因为撒谎而变得扭曲,但是伊尔亚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他是个不了解兽人的精灵嘛。 只听他又一次向我复述了自己的推论。 “那东西,我只能确定和这东西是同一类的事物,到底是什么我说不清,而且……” 说着,伊尔亚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原来你们兽人感到困惑的时候也会做出表情的吗?有意思……” 他说道,虽然嘴挺硬的,但是似乎在获得了和娄鸣极其近似的肉体之后,他反而是对这副肉体饶有兴趣了起来。 “困惑?你是在困惑什么吗?” 我遂问道,他点点头,说道。 “啊,正是如此呐,因为我有些困惑于,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到底是那样东西本身的力量,还是说那样东西上面附着的那些力量呢?” “诶?可是你不是说是我强烈的愧疚情绪才……”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推翻刚刚的结论,于是发话了。 “是啊,只不过你的愧疚情绪是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必要因素,主要因素还是把我困在这里的那样东西,如果那样东西不作怪,你再怎么愧疚也不能把我变成个大胖子,永远不能。” “这样吗?” 我挠挠头,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次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扭捏,问道。 “那个,伊尔亚,你知道魔法吗?” 但是我担心伊尔亚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于是先问他是否知道魔法的存在。 “魔法?你们这些兽人用的那些术式吗?啊,虽然我在精灵里是诞生的很晚的那一种,但是我倒是知道这东西,怎么了吗?” “那个,我有一个想法……假设,我是说假设,这东西本身是一个魔法,这个魔法拥有这种能把你变成兽人模样的能力,但是它很被动,就像是皮球一样,需要谁来踢才会动,所以,它被我的愧疚感驱动了,所以才……”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捏住了我的嘴筒子,并说道。 “你说的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像是废话,不过……” 他闭上眼睛,全身放出了微弱的光,从他的指尖之中,我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凉凉的,滑滑的,又带着一种岁月的厚重感和一种阴暗又不详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精灵”的力量吧?我仔细感受着这种力量,蓦然,我似乎看到了很多博物馆的景象,里面的藏品数不胜数,游客们游览时发出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虽然有些嘈杂,但不知怎的不是很吵。 再仔细感受,我居然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图景。 那到底是什么呢……呃,有点像是“人类”那边的新奇玩意儿“地球仪”,但是好像又放大了无数倍。 而我自己却置身于一片黑暗的世界之中,凝望着这个硕大的“地球仪”,这里仿佛没有引力可言,轻飘飘的质感在我的肌肤上下蔓延。 难不成,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艾尼莫斯世界吗——受到“人类”说“地球仪”就是他们的世界的等比缩小的启发,我竟然推演出了一个令我感到惊讶无比的论点。 只是,还没等我确认这一点,那“地球仪”之中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虚影。 我不敢确认那到底是什么,像是兽人,又像是人类,还像是一株植物……总之,是个很混沌,很模糊的东西。 但,尽管那东西本身非常模糊,可我却看到了,那东西上面缠着锁链。 金黄色的锁链。 一种不详的预感像是潮涌一般地涌上心头,刹那间,我睁开了眼,发现那些体会精灵力量而看到的画面,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伊尔亚的笑容。 “嗯,你小子真的是个天才啊,虽然听着像废话,但我刚刚又通过我作为博物馆的“精灵”的权限,通过你的话确定了一件事。” “确定了什么事?” “原来,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那个东西本身,而是那个东西上残留的某种力量,而且我很肯定,那是一种魔法,在这个国家里很多上层社会的兽人才会用的魔法!” “上层社会的兽人才会用的魔法?” 话我能听明白,但这些修饰词叠加在一起就让我有些大脑宕机了。 什么叫“上层社会的兽人才会用的魔法”?魔法这东西,唯一的门槛就是体内是否有魔力,而刨除体内有魔力的『神裔』和『结缘者』,其他兽只要找到那些依赖于空气中的魔力就可发动的魔法咒语,亦或是在拥有法器,且知晓一些咒语的念法之后,都可以发动——总之,魔法一般是不分阶层的,怎么会有“上层社会的兽人才会用的魔法”这一说呢? 我不理解,很不理解。 “啊?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你们很多会用魔法的兽眼里的『禁忌的知识』或者『不入流魔法』的那种魔法啊,叫什么……『炼金之术』。”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炼金之术』?!” 天呐,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直接让我整个狼都要炸锅了。 合着我们就算从帕尔森林里出来了,也没有摆脱和『皇家炼金学会』之间的关系啊…… 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顶着一副娄鸣样子的伊尔亚对此不以为然,可是,若换成真正的娄鸣,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又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呢? 兴许会直奔现场,并在到场之前快速想好应对的方法吧。 这很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不过,娄鸣是这样的,只需要动脑就可以了,可是伊尔亚的话…… 也许这次,我要考虑的事情,就有很多了。 毕竟伊尔亚就是伊尔亚,而娄鸣就是娄鸣。 就算他们两个再怎么长的相似…… 也不是同一个存在。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不会吧不会吧,这博物馆不会真的闹幽灵啥的吧!? 约瑟夫王子!那可是约瑟夫王子啊! 他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被我们这边的打斗声吸引而来了啊! 虽然不知道这货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约瑟夫王子真的死了,并没有活着。 所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虽然有些不是很情愿,但我还是向其行礼。 “草民叩见王子殿下!” “您居然还活着啊……虽然这很惊悚。” 然而那个索尔福尔,不,应该说库博——这或许是他真正的名字吧!库博这家伙反而是非常的放诞无礼,直接阴阳怪气了起来。 “大胆,竟然对殿下出言不逊!你可知你那项上猴头又是谁能保下来的吗?!” 萨拉德一听库博这么说话,那自然坐不住了——老实说,要换成是我,我肯定话都不说直接上去揍这■■东西的! “自然知道啊,还不是托你们这些皇家的家伙们的福……不过,这种问题你们不用和我说那么多,真是的,啰嗦死了啊……” “你……” “且慢。” 然而约瑟夫王子对他的无礼行为毫无怒色。 “库博先生,您刚刚说,我居然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哈哈哈,不是很明显吗?你现在已经死了啊,死了已经有十一年之久了,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变成了幽灵在这里游荡,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十一年之久?” 包括约瑟夫王子在内,萨拉德,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个小个子看起来都很震惊的。 “您在说什么?十一年之前我还只是个小孩,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死了呢?库博先生,您怕不是研究做多了,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嗯?” 库博侧目观看,对于约瑟夫王子的判断,他并不急着否定还是肯定,只是就那么瞅着他们几个。 他这么凝神一瞅,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放在他们身上——这事儿是真■■奇怪啊!约瑟夫王子离世了那么多年,咋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还跟着那个萨拉德,若说约瑟夫王子现在是幽灵,那面前萨拉德又算是个啥呢?幽灵,还是半幽灵半兽人,亦或者是活尸?不管哪个都够■■不妙的。 [嘿嘿,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聪明起来了啊,哥哥。] 斧子笑嘻嘻地说道。 “啥叫‘这个时候聪明起来’?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如果约瑟夫王子是幽灵,那这个萨拉德的状态也就不对劲儿啊!” [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咋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还有,那个库博说的是真的?你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当然,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很对,因为我还是有族群的……哥哥,你不就是吗?] “嘶……说了多少遍你是斧子我是兽人咱俩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你要是还这么认为,我可就没办法了,我劝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 “做■■个■■!” 我遂不再搭理这个家伙,转而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状况之中——■■,跟■■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不对!这里不太对劲!” 那个小个子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了,达利?” “咳咳……王子殿下问话,望你尽快说明,不要浪费时间。” “你们看,你们看那里的钟表!” 小个子说道,并指向窗外博物馆正门广场上的那座大钟。 在我工作的这段日子里,我跟着自己的这些同时了解了不少和这家博物馆有关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博物馆正门广场上的那座大钟的事儿。 那座大钟,据说是一个叫啥维诺夫还是维诺姆来着的慈善家捐给这家博物馆的,据说耗资可不比我们旭日港皇家大教堂里的赤之神神像低,而里面的机械结构件甚至都是用一些稀有金属打造的,可以说是个非常贵重的礼物,要不是馆长列昂尼德和那个慈善家是朋友,那这个广场中央可能就只有一个已经停了水的喷泉孤零零地杵这儿了。 而那座大钟,除了显示正常的时分秒之外,还显示如今的日期,月份,还有年代。 现在是艾尼莫斯新历697年,而约瑟夫王子去世的年份则是686年,我想,那个小个子应该是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才大吼大叫的。 “新历697年?!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在将近二十年后的艾赛克莱特吗?!” 约瑟夫王子也察觉出了异常所在,同样是骇得惊声尖叫。 嚯,这比我想的还远呐?!我本来以为他会说啥“原来我已经死了十一年吗?”之类的话,可谁■■能想到这还不是十一年前的约瑟夫王子的幽灵,而是二十多年前的约瑟夫王子! 等一下? 啥玩意儿?二十多年前的约瑟夫王子——我一拍脑瓜,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约瑟夫王子并非幽灵,而是真正的他! “将近二十年后……好吧,不管是什么情况,约瑟夫王子殿下,能不能请你从这里滚出去呢?” 库博仍然毫不客气。 “要滚的不是你吗?!” 我发话,瞪着那小子,原本在『黑太阳帮』时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气派又回来了。 说着,我抽出偷藏在裤衩侧口袋的烟和打火机(好孩子不要学!),潇洒地点上,抽了一口。 啧……烟的味道有点不对,看来得洗一洗裤衩了,毕竟从帕尔村回来之后就没换过。 “我说,你小子,叫库博是吧?知不知道这位是谁?啊?!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王子!咱们艾赛克莱特国曾经的太子殿下!你算个什么■■,啊?!敢在这儿跟他叫板?!你……” “呃,这位先生……” “王子您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你懂个什么啊……真是的,怎么还会有这种小流氓……” “我怎么不懂,我……” “喂,我说……” 只见库博阴着一张脸,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们,随后露出一个阴险的笑。 “说起来,你们想不想看表演呢?” “表演?” 除了库博,所有兽都满脸困惑。 “是的,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呵呵呵呵……” 本章,完。 第468章 不可能的可能: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那个叫库博的突然发话,问我们要不要看表演,虽然不懂他是啥意思,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包括和娄鸣他们之间畅聊的那些往事和经历告诉我:如果一个恶棍突然放出奇怪的邀约,不用想了,那就是憋着坏陷害对面的兽呢! 我■■可不能让这小子得逞——于是,我快速挪步到那三个兽的面前,对它说道。 “啥表演啊?我告诉你,不管啥表演,这里是博物馆,不是剧院,你要有那个闲工夫就去剧院表演去吧,别■■在这儿!听见没有?!” “果然是庸俗的家伙啊,哼哼,居然连我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可见你果然是个初中辍学的兽,水平未免也太低了点。” “别■■■拿学历压兽!■■■我初中辍学怎么了?吃你家饭了还是踹你家坟了?!怨气咋那么大呢?!呵,还弦外之音,你以为我不懂你想干嘛吗?指定是憋着坏坑我们呢!” “哼,好吧,那我承认,你也不算是太傻,不过,和你这种兽浪费口舌无异于浪费生命……那你们就瞧好吧,我将实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一个伟大的奇迹,然后,你们就会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尤其是自诩很懂伟大全能的『炼金之术』的你,萨拉德?所帕斯!” “所以说半天,他是冲你来的?” 只听我身后的约瑟夫王子问萨拉德道。 “嗯,我看不惯这种脏东西,所以跟他结了点梁子……” 随后,一股猛烈的力道把我推开。 大概是萨拉德吧——我心想,转头一看还真是这老小子。 “如果有什么私兽恩怨,请冲我来,别带着约瑟夫殿下!他是无辜的,本就不该卷进这场纷争之中!” “切……” 库博不爽地“切”了一声,然后右手抬起,下一秒,殷红色的法阵从他手中飞出。 “萨拉德……你只是一个庸俗的士兵,能坐拥王子的护卫这个位置,也只是因为你运气好罢了,像你这样庸俗的兽,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很懂『炼金之术』,不管那是否是真的,都让我很不爽啊……不过,我要说清楚一点,我接下来做的事情,与我们之间是否有私兽恩怨无关,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罢了。” “职责?你是被派来这片森林做什么事情吗?是父皇的旨意吗?” 约瑟夫王子问道,而库博立刻回答。 “首先,这不是森林,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大抵是因为一些未知原因,导致二十多年前与现在的时空重叠了,之所以我如此推测,是因为这里在二十多年前的确是森林,只不过十五年前就被推倒并开发成这座国家博物馆了,在你们那里看,这确实是森林,可在我们看来,现在的博物馆正和这片森林重叠拼接,一片乱糟糟的样子,其次,这根本就不是祖斯国王的旨意,那个老东西现如今已经没什么活头了,谁会听他的话?” “那……” “无需赘言,我自然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约瑟夫王子!你想问我到底是谁派来的,对吗?我可不会那么轻易透露什么,总之,我不妨就在这个时候,让你入土好了,只不过就是离你该死亡的时间……早了那么一点,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死得憋屈,因为这样一来,你会死在我的实验成果之下,死在这个不可能的可能,绚烂极致的奇迹之中。” 旋即,我感受到有什么声音在作响,而且声音很大。 不过,如果说是“声音”的话,有点不对劲。 另外,好像这种所谓的“声音”,只有我和约瑟夫王子能够听见,不管是那个小个子也好,还是萨拉德也罢,他俩听都听不见。 [共鸣?] 斧子猜测道,经它这么无意间的一提醒,我也反应了过来。 这■■哪里是啥声音啊!分明就■■的是魔力的共鸣! 虽然我对魔法的掌握程度可能不像娄鸣,甚至于说不如路杰那么深刻,但是,在教我好好使用自己身体里面的魔力的时候,我的养父保尔神父曾经也教给了我这样一个知识。 就像是磁铁的不同磁极会互相吸引一样,有的时候,魔力之间也会互相吸引,只不过它们并不会以吸过来吸过去这么明显的表现形式,而是会产生类似于某种声响,但却根本就不是声响的“共鸣”——像路杰他们用魔力探测有魔力的事物的原理就是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会再经历一步用魔力将探测到的魔力源的具体形象传达到自己的视觉之中的步骤。 而一般来讲,共鸣的动静并不会太大,但是会很特殊,如果大到现在这种有点吵的地步的话。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地方有相当规模的魔力场,而且至少是布置了十年以上的魔力场! 嘶…… 难不成,这个博物馆,就像桦林郡的那家孤儿院一样吗? 表面上或许是一家博物馆,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魔力场? 要这么想的话,好像,从一开始,我就踏进了一座名为危机的泥潭里,只不过这座泥潭看起来就像是平地一样,当踩上去的时候,或许不去看,那么就不会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但这种自欺欺兽的把戏要是被戳穿了的话,那么等待着我的,应该就是像此时此刻这样,像是被无数双眼睛恶狠狠盯着的,深渊一样的恶寒,以及是否能成功脱险的不确定性。 唉,这下可坏了。 如果是我一个走入这样的泥潭,倒也无所谓,可是路杰咋办呢?还有尼古拉,他们又该如何从这里脱身呢? 更何况,在这基础上还有个不知道为啥非要弄死路杰的鲁比,这家伙现在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啊,■■■,真够烦兽的——咋还真就应了那句话,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呢? 希望那个鲁比还没有找到路杰,希望如此! 不然的话麻烦可就更大了,我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一点都■■■不希望!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我问伊尔亚道,尽管对于『炼金之术』的事情很震惊,但是,我的脑子里还是在不断回味着之前看到的场景。 刚才的场景,莫非是『神启现象』吗? 但是为何会不像平常那样有歌声呢?有关这点我有点不理解。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神启现象』?可是那个场景实在是有些怪诞?莫非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亦或者是…… 思考着这些的我终是被伊尔亚的话打断。 “接下来怎么做?不着急,我倒是能察觉到那东西的所在,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有些飘忽不定。” “飘忽不定……呃——” 唐突的耳鸣就像是一辆火车脱轨驶入了机动车道里一样,让我的脸上在那一瞬之间爬满了痛苦的痕迹。 随后,我全身的毛发就如豪猪兽人受惊时一样炸起。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捂着耳朵,但是声音却并没有减低几分。 然而伊尔亚呢?他却不像我这样,反而是歪着头问我发生了什么。 可这也真是太奇怪了——因为捂住耳朵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是有所降低的,可是那个让我有些耳鸣的尖锐声音,却丝毫没有减低。 旋即,红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亮起。 这是什么?红外线吗?难不成是汉克诺夫的那个同事拉起了这家博物馆的警报系统?! “啊,这……” 随后,伊尔亚神情大变,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与此同时,我捡到的那半块『戒律念珠』——大抵是那两个小子的其中一个,也在发光发热,由于它的温度急剧升高,导致我不得不放手,任其落在地上,晃了几晃然后静止不动。 “发生什么事了,伊尔亚?!” 这下这个问题轮到我向伊尔亚提出来了,而伊尔亚看起来有些失神,说道。 “那样东西……困住我的那样东西……它,它……” “那样东西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原先这股气息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 “那现在呢?” “现在,我,我很难形容它现在的状况,但是,这东西的气息变得浓烈了不少,以至于浓烈到让我感应不到它了……而且,这气息的浓烈程度,似乎是随那些『炼金之术』的法阵的数量增加而呈现攀升的趋势。” “也就是说……那样东西可能要现出原形了吗?” 我小声猜测道,随后摇摇头说“不对”。 比起这个,更应该让我感到不妙的不应该是为什么会有『炼金之术』的法阵,不是吗?!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些红色光芒的真实面目——是我想多了,那东西其实就是『炼金之术』的法阵,而不是诸如红外线警报系统之类的保全措施。 原本,我认为我们结束了帕尔村的行程,那一时之间就应该是摆脱了『皇家炼金学会』和那些『炼金术士』的纠缠,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要与之会面了——再次感叹着的我叹了口气。 看来是只要我们在这个国家,就不可避免地与之打交道吗? 凝望着那些被我错认为是红外线警报的微型法阵,一种奇怪的行动力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缓缓地冒了出来。 我开始试图分析现在的局势:首先,现在肯定是有一个会使用『炼金之术』的『炼金术士』在施法,其目的应该是想通过『炼金之术』把困住伊尔亚的那样东西炼成出来——也就是说,只要我要找那样东西,那么我就必须会与之会面,兴许他会对我们没有恶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其次,伊尔亚说那样困住他的东西和我找到的这半块『戒律念珠』是相似的存在——不管他说的正确与否,我想困住他的那样东西多半应该也是另一件『神明信物』了,这是母庸置疑的一点。 再次,汉克诺夫又一次与我失散,现如今到底在何方亦不明确,他的安危也是我要考虑的点……此外,还有这半块『戒律念珠』,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两个小子之中的一个,我也需要把另外一块回收才行,并且,我可以排除困住伊尔亚的是另外半块『戒律念珠』的可能性,毕竟他说了他是被困在这里好久了,而那两个小子,也就是这颗念珠的两个化形在折磨我的时候透露了自己是跟在我后面进来的……难怪那阵子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最后,现在要是想依靠伊尔亚来找困住他的那样东西的话已经是不能够了,因为它说了那样东西的气息浓烈程度激增到他已经无法感受到的地步了,所以,必须要另想办法,侦测那东西的所在位置才行。 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 分析的内容卡壳了——是啊,尽管我知道这些有关信息并结合实际分析起来了,可是,我又到底该怎么找到那样东西呢? 无意之间,我看到了那地上的半块『戒律念珠』。 我还记得,娄鸣在游轮的时候跟我说过,当年在封印『天外来物』的时候,『戒律念珠』作为联合其他『神明信物』的最关键的『神明信物』,曾承接了一部分其他『神明信物』的力量。 那么这样的话…… 说不定,有办法能够通过这半颗『戒律念珠』,找到哪样东西的所在呢?! 灵机一动的我从口袋里翻出了那本小小的书籍,这是娄鸣为我准备的东西——考虑到我也算是魔法的初级使用者,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手,所以他特意将一些比较简单的魔法咒语都写在了上面,防止我在一个兽的关键时刻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还真是谢了,娄鸣——原本我是很开心的,非常的喜出望外的,但念及此处,却又生出了一种对娄鸣的愧疚感。 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在愧疚什么。 很清楚,很清楚…… 本章,完。 第469章 『佛迪尔斯』党: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我真的很想知道……面前这个真的是『佛迪尔斯』党的领袖,而不是他们党工会里的小说家吗? 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搭在腿上的手指不住地敲打着膝盖的前端。 我很清楚,面对着如今他说出来的这些满嘴跑火车的话,我真的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怎么着?为了让我们与之合作,达成他们的某个目的,他已经开始根据他们调查出的情报在我面前即兴编纂小说了是吗? 好想吐槽这家伙啊…… “所以,真的是不可思议呢,娄鸣先生,您说今晚会不会……” “可不可以暂停一下。” 我冷着脸,看着这家伙,喉咙里开始发出威慑用的低吼声。 然而他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都没有一丝丝惊讶——就像是我这句话,我的反应,我所表达出的态度,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一样。 难道我娄鸣也有一天陷入了这种境地中了吗?所作所为都在他兽的意料之内,就像是一颗棋子一样,被对方奴役,被对方操使,自认为走出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做的完美决定,却殊不知这一切都只是他兽的安排,一切都只是他兽的计划,而我自己却对此浑然不知,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完美决定”而沾沾自喜? 哦,天呐,娄鸣…… 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我可不会就这么成为他兽的棋子! 所做的一切决定,也绝非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他兽的推波助澜。 时至今日,尽管总是出现很多奇怪的意外情况,但是我已经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所掌握的信息破解了很多难题不是么? 我可没那么傻乎乎的。 这家伙的淡定,仔细想一想也是意料之中——我猜,他自己可能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说辞,毕竟…… 这也太扯了嘛!一听就是他编出来的小说! “有什么事吗?” 他发话了,说着又喝了一口那杯糖度超标的咖啡。 “没什么,就是,咱们交流的时间有些太长了,你不觉得吗?” 说罢,我指了指那边的钟表。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七点钟。 “啊,好像的确是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娄鸣先生,那咱们不妨吃一顿晚饭,可以吗?” “不了吧,今天我觉得有些累了。” “那……”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明日再说吧,下午两点还在这家咖啡馆汇合,如何?” “没问题,娄鸣先生。” 说罢,我拿好自己的东西,与这个自称是『佛迪尔斯』党领袖达利夫的家伙进行了告别。 但是,无论累也好还是时间太晚也好,全都是我为了欺骗这家伙,尽快让他结束他那编纂得让兽无法相信的小说而撒的谎——我刚说了,对于他说的这些,我已经很不耐烦了,一句都不想再听下去了。 所以他和那位死去的约瑟夫王子是朋友关系,搞不好也是编出来的谎言呢——毕竟他很快就拐到他们在森林里的“奇遇”上了。 不过,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呢——走出去良久,我才想起来一件事。 那颗『戒律念珠』,我似乎没从他那里收回。 本想着再回去要的,可是转念一想,要了它就等于我们接下来必须与之合作。 我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十万火急的事情吧——这家伙保存了那颗『戒律念珠』那么多年,除了刚刚差点被那个看起来像是绀戻国来的忍者的家伙夺走之外,似乎也没有失窃过,不如,就让他先保存好了。 反正我们的目的也只是保证『神明信物』不被歹兽夺走,就算一时半会不在我们手上也无所谓。 想罢,我便向无兽机所在的地方走去——真是的,都怪这家伙突然打断,害得我没能掌握好基托内的去向。 提起这个就有些生气呢——刹那间的烦躁在微热的夜风之下,如同干柴垛碰到了火星一样,引燃了起来。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竟然一反常态地用指甲挠起了自己的脑袋,以至于些微而尖锐的疼痛感伴随着头部毛发的润泽感喷薄而出。 “你因为咩有完成原本的打涮,硕以很是生气,对吧?” 唐突间,一个少妇的声音如同瀑布一样灌入我的耳朵。 尽管那声音听起来带这口音,就像是基托内一般,但比起他可好太多了。 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眼睛如同宝石般明媚,慈祥而又有些妖异的中年雌性兔子兽人映入我的眼帘。 “我知道,有些四情,你一定还是不明北,但无黁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平技的接受……因为,这就四心象的梓引。” 虽然她这话因为口音的缘故很难听懂,但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个六七分。 甚至于说,我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莫不是一位『占星师』?” 『占星师』,顾名思义就是以星象进行占卜类魔法的兽,在艾尼莫斯世界的魔法师群体中算是十分稀少的存在。 据我爷爷所说,想成为一位『占星师』,是极其需要天赋的!必须是天生就对夜空之中的星辰变化有所感应,且视力极佳的兽才能被培养成一位合格的『占星师』,而除了天赋才能的门槛外,『占星师』的培训则更是严苛。 首先,要潜心苦修冥想功夫,然后再这个期间还需要一刻不停地锻炼感知力,直至锻炼到即便是睡觉时视觉和听觉也还在工作的地步,而除此之外,更要对几何学,绘画学,气象学和数学十分精通,这几个方面的培训更是少不了的。 由此可见,培育一位『占星师』,往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和精力,而能够坚持刻苦培训并最终成为『占星师』的兽,更是‘冬天的时间——没多少’! 而放在古代时期,『占星师』更是被各国的领导者们所器重的存在,尽管这几千年之内,仍然有不少欺诈师假冒『占星师』流窜在大街小巷之内坑蒙拐骗,但是也只有那些没有魔力的普通兽人们看不出来,以至于上当受骗。 但对于我们这些『神裔』来讲,那些自称『占星师』的骗子可骗不了我们——识别『占星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感应他们的魔力气息。 众所周知,魔力气息会随着魔力的使用者而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在使用元素魔法的兽上这点尤为明显,而除此之外,『占星师』的魔力气息也有着独属于他们的特别感觉。 他们身上魔力气息的感觉,是一种浓烈的,同时又很像是凝望着大量某种“文字”一样的,十分特殊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本阅读不懂的书籍一样,令人心生困惑的同时,也裹挟着宛如看到奇美壮景的震撼。 这个雌兽的身上,正有着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还是很肯定她真的是一位如今已不存几位的『占星师』。 “谮四如此。”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微微抬眉,说道。 “我想,你一定越到了那个氦子吧,在辣片拥有着令兽不囝的欻闻的森林里。” “那个孩子?” “四的,她谮似我的妹妹,拉克西丝。” 提起这个,我便回想了起来,之前在帕尔森林遇到的,那个以假身份靠近我们的兔子兽人拉克西丝。 我还记得呢,那家伙身上有着或许能被称为『神裔印记』的东西,而且她用于伪装自己的那套兽皮,据她所说还正是汉克诺夫的母亲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兽?” 莫名的惶恐感像是海上的巨浪,把我吞没,我一时之间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而她只是报以慈祥一笑,开始对自己和自己的姐妹进行了介绍。 “我的民紫,叫做阿特洛波斯,今年已有702岁勒,拉克西丝那孩子,四我的二妹,我还有个小妹,叫做克洛托,她如今在那由五座岛屿足岑的国家之宗生活着……但入你所资,泽并不四我们谮谮的民紫,而四‘壬累’那边的森话窜嗦叫色的民紫,我们的父母,紫所以那么做,四因为……我们四不能粗现在大粽面前,不能拥有谮藏名讳,不能光明谮大地生活的一族。” “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不能拥有正常名讳,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的一族?呃……恕我多嘴,你们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然而阿特洛波斯只是露出一丝苦笑,转而半开玩笑似地嗔道。 “有些四情,四不该问的。” “好的。” 旋即,她话锋一转,并指向了天空。 “尽管,我不希望你紫道太多不该紫道的,不过,请看,天上的欣欣却把答案噗写了粗来。” 虽然很清楚她一定是从星象里看出了什么才对我说这话,但是这对我来讲也有点……要求太高了。 毕竟我可不是『占星师』。 “欣欣硕,泽剑四情,你以后一定能得到答案,但四,也一定要小心包藏祸心的存在,尤其四要小心落单,外粗远行和撒墨。” “哦,哦……好的。” “辣么……就让我阿特洛波斯,为你们的道路,点丧几站明灯吧,收款码房在泽里了,等下扫一下就好勒。” “不是,大姐,你……” 还没等我拒绝,这位外貌和实际年龄十分不相称的“老奶奶”就发动了自己的占卜魔法。 而我也无奈地扫了一下收款码,看到那高达五位数的价格,内心不由地骂了句娘。 虽然她的确是『占星师』,但这要价却比那些骗子还过分呐! …… ——以下为达利夫主视角—— 娄鸣先生似乎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的样子。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判断着。 时间的确有一些晚,没想到我居然一说下去就停不下来了。 而每当我回想起十多年前,将近二十年前的那场奇遇,脑袋总是会晕乎乎的。 因为那个地方后面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我们从那场奇遇里所知道的一样,分毫不差。 十多年前,将近二十年前的那个周末早晨,我们在那片原定是来供远足休闲的林子里,以外地来到了今时今日的子夜。 那个时候的我们,包括约瑟夫和萨拉德在内,都遭受到了自称是『炼金术士』的魔法师的袭击。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这回事的,而且也了解到了,如果没有那些『炼金术士』所施展的魔法『炼金之术』,那么恐怕艾赛克莱特今时今日仍然也是个跟不上时代变迁的落后国家。 但是,尽管这些『炼金术士』为国家的科技与资源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可同时也是阻碍国家制度发展的一大阻力——他们几乎都是支持落后腐朽的君主专制统治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会站中立和支持君主立宪以及其他统治制度的。 尽管我们『佛迪尔斯』党作为艾赛克莱特各个政治势力之间的斡旋者,期盼让大家能够和平共处,拧成一股绳发展我们的国家,但是,除了那极少数的存在之外,他们每一个兽对我们的态度都是拒绝配合,以至于还会对我党成员进行迫害。 在我党之中,可怜的马尔科夫同志正是一个典型案例,那些『炼金术士』找到了他的住所,假借自己是公益产检医生的名义,对他妻子腹中的胎儿偷偷下了定时发动的『炼金之术』,而等那胎儿生下之后,那『炼金之术』发动了,以那个胎儿为素材,炼成了一只有着六张大嘴的怪物,将他和她的妻子,还有几个无辜的医生,患者全部撕成了碎片——如若不是我党之中也有精通『炼金之术』的奇才设下陷阱,将那怪物及时反炼成回他们的孩子,那恐怕一个医院里的兽都要遭殃。 只可惜,因为『炼金之术』的影响,就连那胎儿也没能活下来,被反炼成回原本的样子后就气绝身亡了。 所以,经此一事,对于他们,我们『佛迪尔斯』党绝对没有姑息容忍的一说。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其击垮摧毁——想着,我便拍案而起。 只是,我仍然不懂,娄鸣先生到底是在生气什么呢? 真是猜不透啊——我拿起那枚『戒律念珠』,在柜台结账之后,就跟着随从于我的两位同志离开了咖啡厅,但当我刚走出门去,那颗『戒律念珠』不出意外地分成两半,化作光束,向远方飞去。 “首领……” 随从于我的叶莲娜同志显得有些吃惊。 但是直到之后会怎样的我却毫不在意。 “放心吧,它们不会被谁夺去的,而是进入下午和我一起看展览的那孩子手中。” 我微笑道。 本章,完。 第470章 不可能的可能: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红色的『炼金之术』法阵就像是下雪一样,遍布这个博物馆的每个角落。 而这些微小的法阵,正是此时此刻『共鸣』的来源,也就是那个巨大的魔力场的真面目! 我有点犯怵,咋之前我一直都没发现这点呢?唉,要是早点发现的话,兴许还能破坏掉几个,让这小子施法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魔法突然不管用了,那该有多好。 可现在说啥都有点晚了,而且事态还越来越危机——■■,真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 出现这个想法的刹那,我立刻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虽然这个行为在别的兽看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吧,在我们艾赛克莱特可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我们这里的老爷们儿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啥犯浑的地方,就拿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刚才我想“这要是噩梦就好了”的时候,真就有点犯浑了,我咋能被这种问题吓怕呢?! 此外,这个行为也算是我们国家的一个民俗,尽管这个民俗就像我说的那样,在别的兽眼里看来,非常的奇怪,甚至被批判成啥……啥包里啥倾向来的,算了,那个词儿到底咋说我也不管了,现在还是想想咋办吧,路杰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有个追杀他但还没出现的鲁比,这边的话是以前的约瑟夫王子在场,这个叫库博的臭皮猴不仅轻慢于他,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下该咋办呢? [路杰到底在哪儿……你是没那个叫手机的黑匣子和他联系吗?] 这个时候,只听斧子说话道,好家伙,我咋一直没想到呢?!我兜里揣着手机呢!路杰那边若是没出事儿的话也能用手机联系啊! [你比他还迟钝呢哥哥……] “虽然谢谢你,但是别■■■废这个话了!” 我掏出手机,正■■■想给路杰打电话联系他呢,结果下一秒,那些『炼金之术』的法阵组合成了一个殷红色的漩涡,并放出了强大的吸力,然后,我的手机就■■■这么被吸走了。 当然,不只是手机,那个小矮个裤口袋里的笔,约瑟夫王子的披风,包括萨拉德的佩剑,那些乱七八糟的植物,还有不计其数的用作展览的赝品……这些东西全部都吸进了那个旋涡之中。 “我■你大爷!” 手机被这么无缘无故地“收缴”了,谁■■遇见了都■■■得生气!本大爷这个脾气的更是不例外——忍不了这事儿的我立刻对着斧子使用了『绝对改造』,也不管它是什么意见了,直接把它变作一把我唯一会使的枪种双管猎枪,对准库博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但库博毫无惧色,只是微微一笑。 “有意思,不过你这也只是为我的表演增添色彩罢了。”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旋即殷红色的旋涡便瞬移到了他的面前,在那子弹马上就要打中他的胳膊的刹那,子弹被旋涡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主意,不过有点晚。] 变成了双管猎枪的斧子再次回答道,而我只能半带火气地回答道。 “你能别■■■放这种马后炮了吗?啊?!” [不好意思,不过,请尽量使用我的力量吧……] “啊?” 它这话刚刚说完,殷红色的漩涡消失不见,旋即,我的手机回来了,而那些东西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是的,就好像是啥也没发生一样。 就这? 就这? 憋了半天就这个? 觉得好气又好笑地我刚想嘲讽这老小子,结果却发现他的手中握着一颗暗红色的石头。 那颗暗红色的石头,看起来像是某种宝石的原石,但是其中散发的魔力和那种恐怖的威压,却让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裔』都有点胆寒了。 与此同时,我所随身携带,夹在我胸口里的那块『起源矿石』,也在隐隐发热。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突然转的飞快——结合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起源矿石』其实有五块”来看,他手里的那块,莫不是…… 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印证了我的猜想。 只见那块暗红色的石头迅速变化成一本由通体发绿的宝石雕琢而成的巨大书籍,并浮空于他的面前。 “表演开始了,你们,就拜服于这第四块『起源矿石』的化形『翠玉圣典』的力量之下吧,哼哼哼哼。”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这密林与博物馆交织的地带穿梭的我,跟着那半颗『戒律念珠』的指引,逐步向着困住伊尔亚的那样东西进发。 化作娄鸣姿态的伊尔亚,也是“托这副身体的福”,与我之间拉开的距离越发遥远。 我也只好在原地等他。 望着那家伙全身震颤的肥肉,和因为快速移动而逐渐变得红润的脸庞,不知怎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对我来讲,这无比奇怪——明明只要忘记身份的话,在我后面紧赶慢赶追着我过来的那个兽就一定是娄鸣才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却对此时此刻,用着娄鸣外貌的伊尔亚感到厌恶? 仅仅是因为他用了娄鸣的外貌,我忘记不了这点所以才心生厌恶的吗? 在他赶到我面前之前,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缘由——是因为像我最开始的想法那样,他冒用了娄鸣的样貌?还是说我对娄鸣本身那种潜在的,细若游丝般的讨厌,讨厌他总是喜欢制造意外和让我担忧?又或者是说,也只是因为娄鸣以正常的狼兽人的审美来看,娄鸣的外貌属实不是很出众的缘故,我其实喜爱的并不是娄鸣的皮囊,而是他的内在? 是这样的吗?就没有深层的原因了吗? 不知为何,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袋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大概是,一个眉眼之间有些像娄鸣的家伙,对我怒目而视,那青色的炬目之中放出的滔天怒火如两把锋锐的长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千刀万剐,凌迟示众似的。 然而这样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 仅仅是一瞬之间就消失了。 而在消失的那一刹那,我联想起了几个兽。 第一个是仅对我和基托内十分不友好的洛奇,当然,他也不能被称之为“兽人”,而是和那两个小子一样的『戒律念珠』的化形。 第二个,则是当时我们在桦林郡孤儿院逃出生天之后,那个假扮娄鸣想要杀死我的家伙。 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以至于他们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 但这也充分说明了两件事实:第一,正如塔图所说,这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我,基托内和塔图是一个实例,娄鸣,洛奇还有面前的伊尔亚,以及那个冒用娄鸣外貌并想杀了我的家伙则是另外一个实例;第二,长着和娄鸣差不多的长相的家伙,目前可能只有娄鸣是对我友善的。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对伊尔亚感到厌恶了。 因为拥有着这个外貌的兽,不,确切说是拥有着这个外貌的存在们,只有我知根知底的娄鸣,是真心不希望我出什么事情,只有他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与我互帮互助,互相保护,携手共进,同甘共苦,而其他的家伙们,不是有着自己的企图,就是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以至于想要将我杀死!!!! “你倒是意识到了这点啊。” 在伊尔亚来到我面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也从我的右后方传出。 隐隐觉得不妙的我立刻发动『向荣术』来防御,但饶是如此,一股猛烈的锋锐气流却还是结结实实地让我的脸颊挂了彩。 “这是......怎么回事?”伊尔亚止不住颤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袭击你们?不好意思,我可没对那个盗用那小子外貌的家伙有什么杀心。” 声音如此说道,下一秒,一双黑色的利爪捏住了我的下巴。 “倒是你呢,找了你那么多年,总算是又出现在世上了,放心,那小子不忍心杀掉你,我可不会,这次,我一定会铲除你。” 不错的,如我所想,又是一个和娄鸣看起来有些相似的虎兽人。 只不过这次是个黑虎。 我本想挣脱他的手,但下一秒就被他拽住了嘴筒子,硬生生地被他抬起来并重重的丢在一棵树上——如同丢垃圾那样。 后背撞在树干上的疼痛感让我几近晕厥,但愤怒和困惑共鸣交织而成的烈火却以另一种更猛烈的疼痛,掩盖住了背部的痛楚,让我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以炬目视我,我便也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换作平时,这是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若我再不坚毅起来,或许真的会没命。 尽管有那不死不灭的体质,此刻我也只能当自己没有——这些和娄鸣长得相似的家伙一而再次地说要杀了我,那必然是有规避我这一神奇体质的手段,所以不能马虎面对! 我必须一改之前的做派,必须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斗中赢得胜利,因为不战斗,不胜利的话,我便无法生存下去! 也无法再见到真正的娄鸣! 伊尔亚本想阻拦那家伙,而我却把他推开,义无反顾的走到了那家伙面前。 “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问他道。 “你无权知道。” 他出言傲慢。 “那好,就让我揍到你心甘情愿地把名字说出来吧!嗷呜——” 狼嚎声伴随着心中的烈火,在此处蔓延开来。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就让他们先陪你们玩玩吧,还有个闯入者,需要我去清除呢,呵呵。” 只看见那个叫库博的举起了那绿宝石一样的大书,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刻不容缓,但我还是有点惊讶他居然能举的动那东西。 明明那家伙那么瘦,虽然不像路杰那般皮包骨头,但是作为猴兽人的他比起我们这几个熊兽人大汉,那真的就像是小茅草屋遇上大楼了……当然,那个小矮子就不算了,毕竟他那个身高跟个小屁孩一样,如果说库博是个小茅草屋,我们是大楼的话,那他顶多就是一个小平房。 奇特的咒文从他嘴中流露而出,旋即红色的光辉从书上散发,紧接着,那绿宝石一样的大书飞出两片书页。 在这之后,绿宝石一般的书发出了一阵强光,随后库博就溜之大吉了,强光过后,只留下隐隐觉得不安的我们。 我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一个个的都警惕万分——我就不用说了,紧紧握着手里那把由斧子转化而来的双管猎枪,萨拉德则把约瑟夫王子护在身后,手中巨大的佩剑已然出鞘,至于约瑟夫王子,则是仔细观察着周边的一切,他身上散发着些许魔力气息,似是想找准时机发动某种魔法。 至于那个小矮子,就连他也拿出一把匕首,不过说实在的,跟我们一比他那个匕首显得太穷酸了点……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总之,我学历低,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们屏气凝神,凝望着那飞出来的两片书页。 书页还停留在半空之中,没有落地的倾向。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到底会发生啥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从不太希望出现啥异变,变成了非常希望它有点动静。 真的,最折磨的事情莫过于这样了——明明知道会发生点啥,但是却■■■啥事儿都不发生。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十二分钟后都没有啥动静,这十二分钟之间,我都感觉到我们四个身上的『本味』,呼吸,心跳都逐渐熔铸在了一起,跟熔炼合金一样,而这种长时间啥也没发生的状况,就让我有点烦了。 不,倒不如说,其实大家都烦了,我能听到萨拉德那家伙时不时嘬牙花子的声音,也能听到约瑟夫王子无聊到掰手指头的咔咔作响声。 “不会……只是唬咱们的吧?” 但是,率先打破了此时此刻寂静的却不是我,而是那个小矮子,很显然他也耐不住了。 “难说。” 约瑟夫王子舔了下嘴唇,说道,随后他扫视了一下我们,说道。 “萨拉德,达利……你们两个去追那家伙吧,我和这位先生再等等看,如果没发生什么的话,我们就去找你们。” “殿下,这怎么行呢?虽然臣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您的安全若不能得到保证的话,那……” “我的安全由我自己保证,萨拉德。还有,我刚刚所说的话,并非提议,而是命令!虽然你的职责是保护我远离一切危险,但是现在来说,最危险的存在,不还是库博吗?为了保护我,你更应该去追剿库博才对……况且,我们只是看看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所以就有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可能性,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不想听。” “好的,那臣就和……达利夫……” “嘿,叫我达利!” “好的,达利先生一块去追剿库博那个混球了。” 萨拉德看起来极不情愿,路过我面前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 “别让王子殿下受伤,否则宰了你!” “切。” 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不能内讧,我还真想看看这个所谓骁勇善战的家伙有几成水平。 焦躁的情感被几分不爽打散,我和约瑟夫王子继续面对着这两片书页——说来也怪,等萨拉德他俩走了之后,书页就向下落了。 但是,即便是书页落地之后,仍旧是啥都没有发生。 我和约瑟夫王子不禁感到失望,但…… 但这种“啥都没发生”的局面……会是一直这样,还是■■■马上就要发生改变,冒出啥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然后…… 很显然,事情奔着后者的方向去了,■■,没想到那书页碰到地面之后,没过几秒,地面就开始扭曲,然后与书页结合,变成了两个怪物。 严格来说,是所谓的『炼金生物』,只不过和『珀列维特』那玩意儿很不一样,这次的『炼金生物』像是长了一只大眼睛,还有三对翅膀和两只爪子的石头,看起来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小玩意儿,我有点掉以轻心了,直接草率对其开枪,但旋即那斧子变来的枪又开始嘲讽我了。 [哥哥……你能不能有点常识啊?面对『赫卡特』这种东西可不能开枪哦。] “啊?你为啥不说?” [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才不问我的呢!] 真的是服了啊,这家伙咋老是搞这一出呢——想着,子弹击中了那个叫『赫卡特』的『炼金生物』,并直接被它的眼睛吸收了。 随后,那『赫卡特』身体扭转了起来,并迅速长出了身体。 六条手臂,肚子上有一张大嘴的身体。 “■■,不会吧……” 那张大嘴的根部似乎有着类似于弹簧一样的结构,在生成的片刻就向我的面门奔来。 我连忙向后躲避,但在这个时候,约瑟夫王子却向前奔去。 “王子殿下!!!!” 我震惊于他的行为,但是转而却发现他的手上泛着品红色的光。 “诶?” 那是一个法阵——一个我没见过的法阵! 难不成在等待的期间,他想到了解决办法吗? 『赫卡特』的大嘴一下子就咬住了他那只泛着品红色光辉的大手,然而他丝毫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而是回头冲我一笑 “先生,对付『赫卡特』,可不能太轻率了,虽然很清楚你绝对做不到这点,但是,只有这一招,才能让这东西,乖乖就范!” 品红色的光辉瞬间从『赫卡特』的体内放射,照耀了整个展厅。 随后,只看到那只『赫卡特』变回了书页,并在转瞬之间化作绿色的晶尘。 而另一只『赫卡特』也不知所踪,想来也是被约瑟夫王子的魔法击溃了吧,哈哈哈,铁定是这样! “稍作解释一下……这个魔法,是我们皇家为了防止那些『炼金术士』作乱而留下的保险,也就是『逆?炼金之术』,可以解除所有的『炼金之术』的产物……呃,你应该可以明白这些吧?因为刚刚看你就在使用类似于『炼金之术』的魔法把那把斧子变成了猎枪。” 约瑟夫王子颇为自豪地走到我面前,但是我也看到,他的手腕多出了几个窟窿。 看着就疼啊……嘶…… 本章,完。 第471章 一叶成兵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有着黑色皮毛,长相酷似娄鸣的家伙面对着我的龇牙咧嘴似乎并不害怕,我也猜到了,他既然动了杀了我的心思,那么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既如此,那么我的一切挑衅与争勇斗狠,对他来讲也如同儿戏。 所以这也只是徒劳,完全的徒劳。 但是对我来讲也算是尝试,毕竟我还未曾像这样对他兽露出像这样野性满满的表情过,从来都没有。 “接下来,就该收下你的狗命了,请你务必做好觉悟,以结束这几万年的冤孽。” “你说的东西,我通通不明白!” 我冷眼相望,回答道。 “通通不明白?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那些屁话吗?” “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你说的话我通通不理解,通通不明白,当然,你,还有你的同伙为什么要杀我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想来兴许是因为我的体质?哼,毕竟之前就有知兽知面不知心的家伙想要把我抓起来剁成臊子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徐青峰的事情。 “你这不是很明白的吗?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不知死活要把你剁成臊子就是了……” 那家伙说着,手中泛起红光。 『炼金之术』吗——在帕尔森林之中的一切遭遇已经让我对『炼金之术』的法阵熟络了起来。 所以这家伙居然还是『炼金术士』? 我有些困惑,又紧张地凝望着他,红光构筑的法阵映照在我身后的那棵树上,顿觉不妙的我对树本身发动了『向荣术』,想要暂且延缓『炼金之术』的作用,并与之争取这棵树的“使用权”。 求生欲望强烈,以至于我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树上,忘记了自己的背后。 直至穿刺的痛楚传来,我才后知后觉。 那似乎是矛,亦或者是枪之类的冷兵器,刺痛感直击我的肩胛骨,并逐步向着心脏深入,我拼命挣扎,可是越是挣扎,刺痛感就越是剧烈。 甚至,那种刺痛感像是黏菌一样,开始沿着肌肉纹理蔓延起来。 紧接着,一股重击又打在了我的膝盖窝之中,这使我不由得匍匐在地,『向荣术』的魔力供应也断了,『炼金之术』占得上风的刹那,树也被炼成了四柄长枪,将我的双臂和双腿牢牢钉在地上。 疼痛与瘙痒的感觉在我的伤口之中相互交替演出着,就如同刚刚我使用『向荣术』与『炼金之术』争夺这棵树的“使用权”一般,我身体的自愈力也与这几柄长枪的破坏力互相做着拼死的角逐。 但是,让我感到荒诞而无奈的是,明明刚刚已经做好了与之死斗的决心,但是没想到几分钟不到我就又一次落败了。 又是这样…… 我不禁回想起了许多过去的经历…… 还记得那是我十五岁的时候,与刘枫,还有我邻居家的另外一对双胞胎打排球。 明明已经做好了聚精会神打对方措手不及的决心,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好好地配合好与刘枫之间的默契,结果又让对方进了球。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知怎的,就在此情此景之下,如同被火星引燃的木柴一样,全部,全部,全部都烧了起来,生起了浓烟,灌入我的脑海。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 “哎呀呀,你这样反而让我有点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呢。” 剧烈的,尖锐物品与肉体剥离的痛楚传来,我没忍住,叫出了声。 “真的,你这表现简直不像我认识的你呢,有点弱过头了。” 剧烈的疼痛致使我忍不住在原地抽搐,尽管我的身体仍然以最快的速度自愈,但是此刻却比往常慢了许多。 肉体裸露在空气之中的痛楚可不好受,我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转过头去看那家伙,说道。 “我确实……很弱。”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解决你好了。” 他挥舞着手中多出的那柄长枪,青莲色的咒文从上面显现,旋即长枪被火焰包围,并向我飞来。 “但你也别以为,别以为这样就能杀掉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旋即念出了那个咒语。 那个自墨烟岛影魔事件之后,我便一直在努力练习的魔法的咒语。 在墨烟岛的时候,我时不时也会从娄鸣那里借几本与魔法文明相关的书籍来看,目的就是为了学会更多的魔法,便于以后辅助大家与那些敌对势力的战斗。 而正是影魔事件,让我受到了一些小启发,于是我开始钻研使魔召唤类型的魔法。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成果。 “『一叶成兵』!去!” 在我手心中顷刻出现的绿色法阵逐渐渐变成了灰绿色,旋即这抹灰绿色遍布于此地的所有叶片之上。 叶片就像是被谁扯住一样,纷纷掉落并向我这里飞来,抵御住了缠绕着火焰的长枪,并化作一道绿色的螺旋,将长枪紧紧束缚住。 而剩余的那些叶片,则在落地的刹那,变成了类似于狼兽人一样的小怪物,不,或许应该说,这就是“人类”世界的动物,狼。 “花里胡哨的小把戏。” 那有着黑色毛发的虎兽人正欲发动魔法进行抵御,但下一秒,伊尔亚窜到他的肩头,以娄鸣的体重把他压倒在地的同时,又用他自身的力量融化了博物馆的地面,将那家伙牢牢地困在地上。 “那家伙可是要帮我找东西的,要是让你杀了的话可不行啊。” “该死的小东西……从我身上下去!” 由叶片化作的狼群迅速奔向那家伙而去,短短刹那间的战局逆转让那家伙开始从气定神闲,从容淡定的状态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不可……呜哇——” 伊尔亚正欲拒绝,但从他身上爆发的一阵气浪却把他掀翻了,他顺势脱离了控制,并将伊尔亚再度打回原形,紧接着召回自己的长枪,又将其化作一把长刀,奔着第一只冲向他的狼的脑袋砍去。 “没用的。” 面对此情此景,我第一次有了在战斗中“得意”的感觉,眯着眼睛静待下一秒精彩的发生。 诚然,狼头被他砍成了两半,可是,这也不是货真价实的“狼”,而是我召唤出的中型使魔啊。 狼头一分为二的同时,又一次化作了叶子,那些叶子飞向了天空之中,并又迅速形变成无数的小狼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并咬住了他的整条胳膊。 旋即,第二只狼,第三只狼,第四只狼……狼群一只又一只地飞扑向那家伙,紧紧咬住他的身体不放——因为疼痛和狼口的牵扯,他逐渐从站立变成了半跪在地的状态。 但是我也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家伙尽管被我的使魔们咬出了伤口,但是伤口之中却…… 什么都没有,别说是那殷红粘稠的液体,就是连深粉红色的皮肉都没有。 伤口里,是空的…… 一阵莫名的心悸像是在我脑袋上架上并敲响一口大钟一样,振聋发聩,又让我体会到了筋断骨折一般的震撼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的伤口里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不是兽人?也不是生物? 此刻,冷如刀锋一般的随机目光突破狼群重围,直直地捅进我体内。 “怎么?你不会真以为这些东西就能困住我吧?” 他嘿嘿一笑,旋即念动了咒语,金黄色的法阵在他的胸口之前冒出。 那个法阵是…… 在我意识到那个法阵到底是什么的同时,明亮,焦灼的闪电从中冒出,将狼型使魔再度击溃。 不错,那个法阵是『雷王律令』。 他的伤口没有愈合,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地暴露在我面前。 “新的魔法吗?害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作为必须要被我等铲除的存在,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随后说道。 “你比我想象得要弱很多,即便是会使用刚才那个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魔法……而且,你看来也并不知道『命运』的样子啊。” “『命运』?你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这和你和你的同伙一直想杀了我有关吗?” 我问他道。 他的态度貌似缓和了下来,边用魔法把那把长刀再次变回一根树枝,边说道。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和我们的『命运』,也就只有两种选择。” “什么?” “是的,两种选择,要么……啧,算了,对你说那么多也没用……而且你不知道很多东西,也算是安全,而且看你也没有什么歪心思,我就先放过你好了……啧,真是的,把我咬得有点痛啊。” 他瞪了我一眼,也并未向我解释一切的缘由,更是连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解释,就准备转身离开。 “喂,你至少把你是谁告诉我吧——” “我是谁?哼……这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你我的一切,都因为你过去的阴谋,而掩埋于黄沙之下。” “我过去的阴谋?” 他这话让我更加费解了,要知道,我从小到大,脑子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害谁的想法过,从来都没有。 我的养父母从小就教给我一件事,那就是为兽必须得善良才行,无论别的兽对自己如何,我也得以一颗善良的真心去对待他们才行。 尽管,这种教育思想放在当今这个世风日下的艾尼莫斯世界而言似乎有些吃亏,我自己也因为这个也总是受到欺负——好在还有刘枫和娄鸣,否则我是否能“活着”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了,因为我的能力的缘故,所以死的话,我想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除非遇到面前这家伙和他的同伙们。 话题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我可从来都没有害谁的想法想法,既然如此,为何他却说是他的一切都因为我曾经的的阴谋而毁了呢? 这让我更加的不能理解。 “过去的阴谋?什么过去的阴谋?” “看来你连那段记忆都没有呢,真是的,怎么这种事情祂都没告诉你?非要你硬是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才是祂认为的安全吗?真的是,不愧是那家伙,还是那么的讨厌。” 他听到我说这话,立刻揪住我的耳朵往两边扯。 “放开我啊啊啊啊——” 吃痛的我忍不住大喊,但是下一秒,这家伙却消失不见了。 好吧,又是这样,我只能原地叹气。 但是,他的话也引起了我的思考。 『命运』。 究竟何为『命运』? 难不成我们之前遇到的一切,包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其实都是『命运』的一部分吗? 而倘若他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什么的话,那如他所说,『命运』会有两种结局。 而这两种结局,或许是与我有关系的。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自恋的感觉,但如果他的话不假,也只能这么判断了。 所以……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尽管不知道『命运』的两种结局是悲是喜,但是,我要和娄鸣一起,开创一个属于我们,属于大家的,美好的,欢喜的未来。 (邪剑仙:快点选吧!是臣服于我,还是死在这里?!大善人真理圣主:我要和同伴一起开创未来!)←(这是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乱入了啊?!) 一定要这样。 一定。 ——以下为鲁比主视角—— 从那家该死的博物馆离开,看着自己浑身的伤口,我不由得苦笑。 “事情怎样了?” 那个小子问我道。 “没能解决他,而且你确定他对这个世界的威胁很大吗?他那么弱小,又一无所知。” “当然!这可是咱们的『主』所说的,你难道质疑『主』的判断吗?” 他斩钉截铁地问道。 “嗯……老实说有点。” “诶?!!!!!!” 他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啸声——这在我的意料之内。 本章,完。 集中更新的定制番外 以下番外是为了回馈给热切支持本书的小伙伴而专门定制的,会不定时更新。 由于很多故事独立于主线之外,所以不太想听或者看的小伙伴们可以将此章划走。 时间:2024年8月4日 《刘枫的心意》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虽然用飞的很快,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开车去接路杰。 签售会现场兽山兽海,激烈讨论着漫画内容的他们叽叽喳喳的,听的我是真■■烦。 距离这小子签售会结束还剩一个小时,我也只好在车上等一会儿了。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居然阴差阳错地成了红极一时的漫画家呢?一个学化学专业的,最后居然会去画漫画了,搞笑。 不过我自己也没资格说他吧,毕竟我自己也不是从事化工专业,而是成了小学体育老师,甚至还■■天天被脑子进水的家伙们穿吃罗娜的软饭——这■■■简直就是放屁,我俩不过就是工作身份悬殊了一点罢了! 我把座椅调的靠后一点,但是还没调多往后,旋钮就转不动了。 怪了,我记得后座那里也没放东西啊。 回头一看,只见后排的座椅上四仰八叉地瘫坐着一个狼,正是路杰。 “■■■!你小子不是还在签售会上吗?!怎么跑我车上来了?!” “哦,让使魔伪装成我的样子,代签一下。” 他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坏笑,用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戏谑眼神盯着我。 这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娄鸣那个死胖子学坏了,还是因为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和他绑死之后产生的性格方面的副作用——总之,这样的他可让我喜欢不起来。 “懒得你!” 我装作不屑的样子,轻转旋钮调整座椅位置,然后旋转了下车钥匙准备开车。 “你和罗娜最近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还是那样过日子吗?再过两年等她不太忙了,我们两个就准备要孩子。” “不是吧,你俩还真的想要孩子啊?” “那不然呢?总得有个后代吧?话说……” 我刚想说下去,却又顿住了。 因为接下来我想说的那个话题,如果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他感到难过的吧?一定会的! 毕竟娄鸣已经两年都没有音讯了——自打两年前他接到那个委托前往纳兰齐斯坦的时候,他整个虎就跟兽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期间我也不知道路杰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只听罗娜说有一段时间路杰这个从来都不沾烟酒的家伙居然开始日夜买醉,烟也没离开手过。 想必娄鸣的消失,对他的打击很大吧。 所以,我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话说……你饿吗?” “还好吧。”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知道有家‘人类’开的店,好像是做绀戻国那边的菜式的,要不咱们去那里吃个饭,然后我再送你回你的工作室?” “没问题,依你的吧。” “行。” 于是我转动了钥匙,然后直奔那家店铺而去,没多久便抵达了那里。 店面其实并不大,但是因为开在商业区的繁华地段,加上店家的服务质量确实不错,所以这家店经常是爆满的。 这阵子还算空闲,于是我们换上店家提供的拖鞋,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包间坐下。 路杰率先拿起用来点餐的电子屏幕,随便划了几下就又给了我,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食欲的样子。 我注意到,他点单的内容还有啤酒,看样子罗娜所说的消息并不是假的。 有点犹豫要不要借机吐槽并劝诫他别那么沉迷这种麻醉自己的东西的我刚想开口,路杰便说道。 “对了,咱们吃完饭要不要去素心湖公园转一转?” “素心湖公园?那地方还有吗?毕竟你也知道,湖已经被填了啊。” “不耽误啊,反正我也不是去许愿去的……哦,精灵啊精灵,我要许愿,路杰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朋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你小子!” 说着说着,这小子居然开始拿我寻开心了,我作势要打他,而他却立马摆手道歉,眼睛也变得水汪汪起来,这让我拿他有点没办法。 虽然我做出打他的姿势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的。 如果不是极个别情况,我才舍不得打这小子呢。 餐馆的饭菜一如既往的味道不错,路杰这小子更是在这之后又追加了一点海鲜类的菜肴,本来我是想把帐付清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却抢先一步。 “嘿嘿,这下你可欠我三百五十块钱呢。” “欠揍吧?!我又不是没钱!?” “嗨呀嗨呀,开个玩笑,别那么在意。” 离开店面之后,我们又来到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素心湖公园。 也是两年之前,因为环境以及公园的改建问题,素心湖公园的一大名景素心湖就这么被填埋了,自此,那个叫做卡拉的■■精灵也消失了踪迹,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不再关注这里的。 据路杰说,因为素心湖的填埋,这里已经不再叫素心湖公园,而是叫青林公园,至于为什么改名,一来是因为素心湖没了,二来是因为这座公园被卖给了一个叫青林的大公司管理,所以才改名成青林公园。 至于这个青林公司,我个兽是不感兴趣的,但我知道一点,就是『父亲大人』那个家伙在青云市未能建成的很多建筑都由他们收购并接手了,只希望他们的老总不要成为下一个『父亲大人』吧。 我们两个漫步在此刻的素心湖公园之中,尽管它已经改名,但是里面的很多布置还是一如往常,似乎少了的东西,就只有那一片湖水。 不知不觉中,我和路杰走到了偏西侧的一片林子里。 “刘枫,你还记得吗?” “啥啊?” “以前咱们两个来这里玩,你上树拿被挂住的风筝的时候脚滑了,跌了个倒栽葱的事情。” “你小子今天是真■■■找揍是吧?” “嗨呀,不是啦,我就是在回想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嘛,而且说起来,我还有一次在这里迷路结果被吓到尿裤子呢,丢脸的事情,我也有啊。” “切……成天想点好事儿行吗?” 在公园里的遭遇,无疑是无比折磨的。 因为这小子真的莫名欠揍——没转到一处地方,我的黑历史他不抖落干净都浑身难受,搞得我真的想揍他一顿了。 但是,这也只是说说,因为我也是真不舍得去揍——他要是汉克诺夫那家伙就好了,如果是他那么欠揍的话,那么他就等着被我揪爆他那硕大无朋的■■吧! 可惜了,他是路杰,是我最珍视的兽之一,也是…… 也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兽——一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以前在墨烟岛留下的那个遗憾。 尽管在娄鸣那个死胖子的帮助下,我正视了自己的内心,意识到我爱罗娜,而在这之前也喜欢过路杰,并在大家的支持下勇敢而不知死活地当着向罗娜她爸和她爷爷的面求婚,但是…… 我却始终没给路杰一个交代。 始终没对路杰阐明我的心意。 因为那样做就显得我不是那么爱罗娜。 路上的车有点堵,我想着或许趁这个时候和路杰表白会更好。 但最后我还是没能这么做。 大概是……没做好准备? 而且,路杰也已经有了娄鸣了——我并不指望我和路杰之间有结果,同时也更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搞出背德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抵达路杰家之后,我如此想到,正准备离去,却被一根树藤拽住了脚。 “对我用『向荣术』干嘛啊?大漫画家?!” “那个……” 他突然扑了过来,然后把脸贴在我的胸口。 “可以,请你,留下来吗?陪我睡一晚上,好吗?” 他露出了那副让我难以拒绝的,受气包一样的表情,就像不知多久之前那样。 我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行吧,另外……” 我对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附耳过来。 他那毛茸茸的耳朵凑近了我的嘴筒子,而我此时此刻,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然后说道。 “老子……” “嗯。” “接下来我要说什么,你猜吧。” “诶?!!!” 我坏笑着,然后直接展开翅膀,逃离此处。 最后,我还是没能说出来我的心意。 不过无所谓了。 ——本番外,完—— 时间:2024年8月5日 《异世界的旅行和神秘的小说家》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知道一醒来之后就和娄鸣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似乎是一个大学?或许是吧,因为装潢很像,但面积很小。 当然咯,正因为我们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状态,所以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为什么说是不少“人”而不是不少“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围观我们的,真的就都是“人类”,没有一个是兽人!!! “喂,咱们好像误入‘人类’那边的世界了啊。” 娄鸣站起身来,同时也把我拉起来,然后悄悄用魔法和我交流道。 “同学,你们两个是什么专业的啊?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 一个有些瘦小,面色红润,眉毛略浅的马尾女生问道,而我看到,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同行的,胖乎乎的,穿着蓝色上衣,看起来有些显老的男生。 那个男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而当我们爆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他的神色变得更加的诧异。 他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而在我如实且抢先地曝出我们的所学专业的同时,人群中的另外一个女生说道。 “你俩确定咱学校有化学专业?” 几乎是同时,娄鸣刹那间露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般的神色,我很明白,我刚才绝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抱歉——” 随后,只听那个胖胖的男生突然喊道,然后身体极其不自然地走到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两个。 准确来说是挡住我——因为娄鸣的体积有点大,饶是那个男生也很胖,也没办法同时遮蔽我们两个。 “这俩是我朋友……呃,来咱学校拍点短视频,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呃……阿晋,我和我这几个哥们儿还有点事儿,今天就不一起去复习了,不好意思啊。” 他仓皇地扯谎,企图对大家解释这一切,随后又对他身边的那个马尾辫女生推脱,并拖着他那笨拙的身躯带着我们两个光速逃离现场。 “呃,行吧,不是,壬,你跑什么啊……” 虽然人群一时之间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大,但我只听到那个马尾辫的女生在后面叫喊的声音。 跑出去没多远,那个男生就因为体能原因而跑不动了——说来好笑,这家伙居然比娄鸣跑步时的体能还差呢! “你们两个,是怎么,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啊?我们……睡了个觉,然后……” “喂,我说,你叫壬对吧?” 我本想解释,但娄鸣这个时候蹲下来,然后对他问道——我也只好作罢,毕竟交流这种事情是娄鸣所擅长的嘛! “是的,我叫壬,一个废柴大学生……呃,会写一点小说,然后是个……福瑞控。” “福瑞控?哦,你是说你是那种喜欢我们兽人的那种人类群体咯?所以,你应该是能看到我们本来的样子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诶?娄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我有些不解,不解于娄鸣到底是怎么推断出这个人能看到我们本来的样子这一点,而他也没像往常那样卖关子,对我解释道。 “这很简单,因为刚才的那些人称我们为同学,所以嘛,他们看到的我们两个,大概是人类的样子,而非兽人,而这家伙居然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福瑞控,再加上他刚才一副惊呆了的样子,所以肯定是能看到我们两个本来的样子的,嘿嘿,壬老兄,我说的对吗?” “对……就是这样,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又想回答,但又一次被娄鸣打断——真是的,看我回去之后不戳爆这胖子的痒痒肉! “啊,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啊,这里?这里是渡市,一个北方的沿海城市……呃,你们要在这里,玩一玩吗?我,我的话……是本地的人,可以带你们去走一走。”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这个胖乎乎的壬一看就是比路杰还要老实的家伙,居然主动提出带我们玩。 不过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目的不纯呢。 因为现在他的脑袋正搭在我肉乎乎的胸口上,路杰的脑袋也是如此。 而我们三个正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无疑,这两个家伙似乎在暗中叫板——看来我娄鸣的兽格魅力还挺大的呢。 肚皮上突然传来的酥痒感让我有点忍俊不禁,仔细一看是壬在轻抚我的肚皮。 我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你可别太过分了。” “呃,好的……” 被我这么一提点,这家伙立刻老实了不少,拘谨无比地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而路杰却轻轻一笑,仿佛是大战得胜一般——我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 随后我们前往的是这个城市里一个知名的街巷,只不过这里似乎与普通的小吃街也没什么不同的样子。 “唉,因为要促进旅游业,很多好东西和好文化都不得不向‘网红化’低头呢,老实说我挺讨厌这一点的。” 边逛街,边撕咬着手里的炸鱿鱼,壬边吐槽着,而我却微微一笑,说道。 “可你现在不也是在享受‘网红化’的福利吗?你手里的炸鱿鱼就是证据呢。” “……说的也是” 壬苦笑,而我随后以左手搂住他,并用脸蹭了蹭他的脸。 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升高,脸也变得通红。 “嘿嘿,所以看来一点嘛!‘网红化’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啊,对,对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却觉得这小子有些莫名的可爱——和路杰那种还不太一样的可爱。 在逛完这里之后,壬又带着我们去游览这座城市里的一条知名河流,这河周边有不少老年人当众跳水游泳。 “你们本地人是不是水性都特别好啊?” 路杰问道,而壬只是摇摇头,说:“因人而异,我就不会游泳。” 氛围比较轻松,而路杰在观赏完那些跳水的老头老太太们之后,就发现了桥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 我也是无比震惊呢!要知道,这样的景观即便是在艾尼莫斯也绝不多见。 但是这个时候,壬却拦着我们两个。 “可别去那个地方,这可是着名的‘分手景区’,坐上去的情侣就没有不分手的!” “啊?这么邪门儿吗?” “对,这可是我们城市的一大都市传说……” 听到这话我就有点不爽了——想不到这个壬居然还像喻一一样神神叨叨的。 “嗐,都市传说而已,都是杜撰的……” 我凑近壬,随后说道。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是……”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壬用上了我的口吻,说道。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这么清楚哦,娄鸣。” 他边说,边把手伸进我的腋下,我本想躲开但他出手奇快。 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啊,壬——忍不住大笑的我如此想道。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和壬在渡市逛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居住而发愁了。 娄鸣想要去和我住酒店,但无奈我们身上没什么钱,一路上游览观光都是壬在破费。 “要不然……带你们去我们宿舍,反正有一个舍友搬出去了,你们两个凑合挤一挤什么的……” “这可不行啊,也太打扰壬老兄你……诶?” 突然,我们两个的脚下出现了灰黑重叠的魔法阵。 “看样子你们要回去了呢。” 壬苦笑。 “是啊,和你在一起……也还算开心。” 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虽然今天玩得的确很开心,但是壬在这期间的一些举动却让我觉得暗暗不爽。 尤其是在公交车上,他居然肆无忌惮地把头搭在娄鸣的胸口上! “好啦,咱们就此分别了,呃,如果你有机会能来我们那里的话,我们也一定会给你当导游的!” 娄鸣爽朗地客套道,而壬又一次苦笑,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说道。 “好哦。” 但是,我听到了,听到了他嘀咕的那句话。 “怎么可能呢?你们是我创作的角色啊……” 这话有些蹊跷,于是我在临走之前,询问了壬所写小说的网站,以及他小说的名字。 《坏时代》?也叫《生而为狼,我有无限复活甲》? 怎么后面那个书名听起来像是在形容我呢? 而在回去之后的某天,我好奇心起,查阅了那本小说。 然后,越看,越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寒意从我背后袭来。 但是,就当我看了不到一百多章的时候,这个网站突然崩溃了,再登入的话,只能显示“网站不存在”了。 所以壬……到底是谁? 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说作者吗? 这是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本番外,完—— 时间:2024年8月11日 《罚与被罚》 这只是一切结束后的一个平常的午后。 咱们的主角们有的还在午睡,有的因为时差原因所以在忙,还有的也是因为时差的关系,所以那里尚且是夜晚。 但是,只有两个家伙还没有睡,甚至于说…… 甚至于说他们还在玩着什么……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确定咱们是在玩围棋吗?” 有些绷不住的他微微摆起了臭脸,对我说道。 “确定啊~” 难得有机会逗逗他,我便是不愿放过的,于是我戏谑地将棋子放在了他的黑子之下。 他微微露出不爽的神色,用小小声,抱怨一般地嘀咕道。 “真没作弊吧你……” “没有啊。” 说着,我吃掉了他的一个黑子——真没想到呢,娄鸣这家伙在布局的智商上还可以,但是在下棋上,尤其是玩这种从“人类”那边传来的棋牌游戏,他可是没那么聪明呢。 想来也好笑,明明是曾经拯救世界的兽,却偏偏在这种小事上笨手笨脚的呢——不过也正常,论谁都有不擅长的事情,我也不是一样吗? 说到底,抱着这种心态去笑话他本身就是不对的,但是这的确是一种调戏,逗弄他的一个有效方式嘛。 “呼……” 与此同时,他吃掉了我的一颗白子,松了口气的他肚子向前一松,柔软得像是从盆子里倒出来的面包生胚。 此时此刻,从他脑袋上流下来的汗水浸润了他整个头部的毛发,就连那因为输了而粘在额头上的白条尾部的胶带的粘着性也在汗水的作用下变淡了几分,空调的风一吹过去,它们就摇摇欲坠,宛若冬日里挂在树上的残叶。 “原本只是喵一声,让你挠我几下而已……只是,刚才那个惩罚又算是什么?” 娄鸣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越想越气,他在相继又吃了我几颗白子之后,突然质问起刚才的惩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没什么,突然想出来的而已。” 我搪塞道,手上还残余着那“热狗”的余温。 “哎呀哎呀,还真是拿你没办法捏~” 他脸上唐突露出一抹坏笑,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妙。 “看来有些诡计多端的小绿狼似乎是不需要新手保护期服务了呢,嘿嘿嘿。” 娄鸣的坏笑愈发灿烂,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 同为肉食性兽人,又同为不得了的存在——尽管某种意义上,我们两个是平等的,但是体型和肉体强度的差距,却让那种久违的感觉如同旧日开放的花朵被制成假花,放在床头,使我回忆了起来。 是的,那种完全被他拿捏的感觉——久违地回归于我的内心之中。 一种莫名其妙的慌乱感让我颤抖了起来,原本嘴里回味着的“奶油”的香甜此刻却变得酸涩而辛辣。 内心就像是决堤一样崩溃的我,就连棋局上都大乱阵脚。 也许是因为我慌了,也许是因为他真的一直在放水——总之,棋盘由白昼变成了黄昏,再由黄昏变成了深夜,白子全部阵亡,只留下黑子和娄鸣一样,发着“噗嘻嘻”的坏笑。 接下来我会被娄鸣怎么对待呢?难不成他要做和我对他做的一样的事情?又或者更糟糕……我们两个在沙发上就…… 不安与爱欲彼此纠缠着,让空调失去作用,我的身体发热,汗水也像娄鸣一样润湿了整个头部的毛发。 “唔……我输了。” 我垂头丧气,听候着娄鸣的发落,和一个囚犯一样。 然而娄鸣只是拿出了一个小纸条——■■,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吗? 我不禁在心里抱怨,而娄鸣微微一笑,说道。 “惩罚是这个哦,念出来吧。” “啊,真,真的要念吗?” 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一般——我唯唯诺诺,带着一些颤抖的音调问道。 “那不然呢?挠腋下,挠脚心,学猫叫,跳尬舞,穿女装什么的就不说了,我连■■都让你■了好吗?不过就是一句尴尬的台词罢了,这又算什么啊?” “好,好吧……” 我咽了口口水。 然后念道。 “古……” “嗯。” “古娜拉……古娜拉黑暗之神……” “呜呼拉呼,黑魔变身……” “噗哈哈哈哈哈——” 有些不悦,但是没什么办法,只不过此时此刻笑得前仰后合的娄鸣却让我这种不悦一扫而空。 然而…… “喂,我说……” “哈哈哈哈哈哈——” “娄鸣……” “哈哈哈哈哈——” “娄鸣!” “怎么了?” 如果不是我大喊他的名字,他或许还在沉溺于那种欢乐之中吧。 “不是,为什么真的有法阵啊……” 我指了指头顶上的法阵,说道。 “啊呀?误打误撞搞出了新的魔法吗?” 本番外,完 第472章 『翠玉圣典』:其一 ——以下为库博主视角—— 今年我已经多少岁了来着?我不太清楚了。 但有一件事情我仍旧是记忆犹新,那是我十二岁时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作为一个普通贵族家的孩子,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的作息,普通兽难以触及的食物,此外每天还要上那些无处不在压制一个兽天性的课程。 那个时候的我毫无反抗的想法,甚至认为这其实就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作为贵族的我在如何讨得生计上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嘛,倘若反抗的话,那么我又如何在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然而,这样的想法,也都在我不小心进入父亲的书房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甚至于说,我的兽生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改变。 在此之前,我并不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从事怎样的工作——他固然和我一样都是贵族,但是每次幼年时的我想和他说说话的时候,都会有仆从跟我说“老爷在书房里工作呢”。 可见他一直都有着自己的工作在,但是这项工作到底是什么,在那个时候,就如同为什么艾尼莫斯世界的天空会有着奇怪的引力场一样,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明白,无兽知晓,无兽清楚。 我一直都好奇他到底在书房里做怎样的工作,但是又怕打扰他,因此也就一直将这份好奇心搁置起来,就像把自己的贵重物品放在保险箱里再上好多重锁。 只是,这种好奇心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其答案,简直就像是一位盗贼随便用钥匙转了几下就把锁打开,偷走保险箱里的珍宝一样。 不过,那真的是“机缘巧合”,还是所谓的“天命已定”呢——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 总之,那天夜里,我父亲的书房大门并没有关上,而他那个时候也已经沉沉睡去了。 为什么我会醒着?我也不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似乎就很有用不完的活力一般,根本睡不着。 原本我是想去花园那里转一转的——好在还是夏天,如果是秋冬季节我可不敢这么做,但在看到父亲书房的门还开着的时候,一整莫名的冲动促使我想把他关上。 然而呢?就在我缓缓走到那里的时候。我却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连带把门也关上了。 就这样,我进入了他素日里工作的书房里——在这种看起来像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 我本想开门然后转身离去的,但是不知为何,原本那扇门就像是被谁在外面上了锁,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我试图呼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家里仆从的名字,但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兽过来给我开门。 不知不觉,我的双眼逐步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从什么都看不见,变得逐步明晰了眼前的一切。 宽大而长的桌子,上面摆着无数透明玻璃制成的瓶子,有的有着狭长的脖子,有的有着锥形的身子,还有的则是与一些奇怪的器械连在一起。 而书房的左侧则放置了几排书架,虽然尚且还看不清楚书的数量和名称,但是从轮廓来看,每一本书的厚度都足足有我两条胳膊叠加起来那么厚,而像这样厚的书籍,在这几排书架占据绝大多数的部分。 而右侧的部分,尽管这里因为背阴而照不到任何的月光,但是却仍然清晰地看着,那里的地面似乎雕刻着什么图案。 一个以圆形为基准,周边刻着许多像是某种语言的符号,内部则由不同的几何图案构成,并在中央刻着三个交叠在一起的圆形。 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这一发现使我闯入父亲书房的隐隐不安变成了一种好奇,我可以保证,我未曾那么好奇过。 于是,在这种好奇的驱使之下,我像是追寻着养分生长的植物根系一般,向着那个神秘的图案走了过去,边走,边听见了什么动静。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窗外的风声,但越靠近那个图案,这个声音就越发的清晰。 似乎是某个兽在吟唱着我不太清楚的诗句——我大致判断,并想要仔细判断这个声音所吟唱的到底是哪首诗,但奇怪的是,越是向前,我就越听不懂这诗句中的内容。 就好像这诗句并非是用艾赛克莱特本国的语言谱写得一样。 我越发靠近那个图案,声音也越发清晰,直至我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图案的正中央…… 然后,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接触了『神迹』。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的父亲,是一位为皇家服务的『炼金术士』,而我们家里所获得的一切,也都受皇家所赐。 但是他为何没有向我们公开这件事呢——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不可避免地进入了自我意识很强的青春期…… 那真是个让兽觉得怀念的时光……尽管他们已经全都不在了,但我依旧记得当时我们的吵架内容。 而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我的父亲一直都在致力于对一本远古炼金典籍《翠玉圣典》的重塑。 作为『炼金之术』的相关典籍中的翘楚,《翠玉圣典》记载了绝大多数『炼金之术』的使用方法——传说,因为这本书本身就是以『炼金之术』炼化而来,所以其书页都有着无穷大的力量。 也正因为它身上蕴含着掌握其便可使一个兽无所不能的威能,因此,千年来针对于占有这本典籍的勾心斗角和明争暗斗自是少不了,为此牺牲殒命的兽们也是堆积成山,而为了后世能够太平,它的最后一位持有者,竟然做了一个暴殄天物的决定:将这本典籍销毁粉碎,令其不存于世。 尽管这个决定确实使后世得到了所谓的“安宁”,但是这只不过让渴望其力量的兽从抢夺它变成了重铸它罢了——艾赛克莱特的几代皇家势力亦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让我的父亲,以及前后不下四十五名『炼金术士』绞尽脑汁将其重塑,由于这项工程是绝对保密的,所以我的父亲并未和我们提起他的工作究竟如何。 这可是个大工程呢,呵呵…… 至于制造出这本典籍,引起诸多祸端的那位『炼金术士』嘛……事实上,并没有谁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那是一个拥有着赤红色毛发的奇怪熊兽人,历史是如此记载着的。 不过这只是在未经过那场『神迹』的凡兽眼里是这样的,包括我的父亲,还有剩下的四十四位『炼金术士』亦是如此。 至于我,库博,我是经历过『神迹』的『命定者』——在进入那个图案的刹那,我宛如醍醐灌顶一般,理解了有关于《翠玉圣典》的一切。 其实,《翠玉圣典》本身并不是一本书,书的样貌也只是它的化形罢了——它的真实形态,其实是赤之神的『神明信物』『起源矿石』的其中一块! 所以,最开始将《翠玉圣典》制造出来的那名神秘『炼金术士』,也并非是普通的兽人,而是赤之神在艾尼莫斯的一个化身——只可惜,在『神迹』之中我看到了这个神明化身的名字,但我却无法将其阅读出来(只能勉强用谐音读为“卡麦尔”),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后世之兽也没能记载上祂名字的缘由吧。 赤之神将『起源矿石』化为《翠玉圣典》带到艾尼莫斯的本意,原本是想将其授予能够发挥它力量的兽的,但是很可惜,祂还是低估了一些凡兽的贪婪,《翠玉圣典》,最后还是背离了祂的本愿,成为了引发无数起祸端的元凶。 所以,祂才特此用自己的『意识』再度生成一个新的化身,将这本典籍,也就是这块『神明信物』毁掉了,并等待时机,原定一个『命定者』将其重铸。 而这个『命定者』,正是我库博。 因为有着『命定者』的身份,所以我对我那在皇家脚下俯首称臣的父亲逐渐感到了不值和厌烦,同时也对那颐指气使,将大量财力物力用在了错误方向的艾赛克莱特皇家不屑一顾。 好在也没过多久,我父亲就因为过度使用『炼金之术』而遭到反噬,心智崩溃,成为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兽,而当时的艾赛克莱特皇家,也紧随其后,成为了历史的一环。 我也趁机加入了『炼金术士』的行列,并谨记『神迹』之中的一切,静待时机,重塑《翠玉圣典》。 为此,我也费了不少功夫——这个伪装成博物馆的大型『炼金之术』法阵正是我苦心孤诣筹划了百年之久的计划,而此时此刻,我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对应的回报。 《翠玉圣典》,不,应该说是『起源矿石』的其中之一,总算是落入了我的手中。 那么,作为重塑它的『命定者』,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拥有它的使用权了——那么就让我试试它的威力吧! 而靶子,便是这群庸俗无比的闯入者!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您的手……” 约瑟夫王子一步步向我走来,关心着他的伤势的我一直凝望着他那被『炼金生物』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 而这个时候,他笑着说道。 “并不妨事的,萨拉德那边带的东西很全,处理这种小伤口的药自不用说。” 他品红色的双眼在我身上打量一通,最终也和其他兽一样,锁定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一点都不觉得有啥可尴尬的,因为不管是谁看到我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去瞅我的胸口——毕竟大得反常嘛! “你是怎么搞的,这里太大了吧?” “啊……谁知道呢,我去医院检查好多次了,医生也说不出到底为啥会这样……” 这样的质疑我也听到很多次,于是,我也用早就说得不老愿意说的话解释道。 “呵呵,我想如果小哈库鲁斯见到你的话,一定会对你很喜欢吧,毕竟他最喜欢有宽大胸口的兽了,虽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并没到能谈及■的年纪。” “啊……哦……” 虽然表面上只能尴尬赔笑,但心里我已经有点想骂娘的想法在了——是啊,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直接上手让我不知所措了都。 不过,旋即一种说不出的哀伤跟夏天放水里冰着的西瓜一样冒出了头。 如果约瑟夫王子还活着的话,知道哈库鲁斯王子对我做过那件事,他会咋想呢?会觉得很好笑,很有意思吗? 大概会吧,只是,他可能也没法知道这件事儿了…… 毕竟他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我看到的,只不过是过去的他罢了。 “不过……” 话锋一转,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啥,于是咽了口口水。 “你刚刚把斧子变成猎枪的魔法,是什么魔法?能跟我说说吗?” “啊?哦,这个啊……嗐。” 他说出了自己为啥变严肃的原因,这个时候,我也放松了下来。 好在是我没做错什么才让他变得严肃——我庆幸着,然后给出了他想要的答复。 “我呢,和王子殿下您似同,都是那位赤之神的『神裔』,刚才我用的那个魔法叫『绝对制造』,是我的『神裔能力』,您看……” 旋即,我摘下了自己的制服帽,发动『绝对制造』,把帽子变成了眼镜,然后又把眼镜变化成了碗,最后又把碗变回了帽子。 然而,得到了答案的他,脸上的严肃并未消失几分。 “『绝对制造』……没听过的魔法。” “呃,据我养父说,这个魔法比较罕见,都没啥书记载的。” “这样吗……嗯,在我所看的书籍里,还确实没有有关于这个魔法的记载呢……嗯……” 严肃变成了沉思,不久之后,他又瞅着我,问道。 “那么,请问你的养父是哪位呢?既然他知道这个魔法的底细,那我想要登门拜访一下向他询问。” “啊……这,不胜荣幸!实不相瞒,我的养父是保尔?尤里,皇家大教堂的那位主管神父。” “保尔?尤里,哦,原来他是你的养父啊……那你岂不就是……” “是的,我就是汉克诺……” “好了,不用念你的全名,我知道了。” 我正欲插科打诨一下,而他立刻把我的话打断。 毕竟能念一个小时的名字,属实是长得没边了。 本章,完。 第473章 『翠玉圣典』: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天地万物皆由此演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可以理解其含义的咒语。 但这也说明似乎有谁在这里使用某种魔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就是你们的魔法吗?就咒语而言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比起察觉到一些危险气息的我,伊尔亚反而是非常的散漫和冷静,但我想这也是表象吧,因为此时此刻的他身上还在发着幽幽的光芒,在这没有月亮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亮眼。 当然,这个“亮眼”的形容词并非只是形容他身上那幽幽的“光芒”的,更多的也是在形容他这突如其来的散漫与冷静的态度——这很奇怪。 奇怪到了让我觉得他像是变成了真的娄鸣那样,因为那副神态,和娄鸣平常“胜券在握”的样子真的没差。 但是,那会不会是因为他正使用着娄鸣的形象,所以才给了我这种错觉呢? 思考片刻,我否定了这一假说。 不太可能。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现在有些太过于“冷静散漫”了——距离他发动时空重叠且能自由活动的效果结束还差不到一个小时,可以说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而困住他的东西已经出现并近在咫尺了。 为何他这个时候反而冷静又散漫了起来?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应该很急的才对,而不应该…… “你是不是感觉我的反应很奇怪?” 就像是娄鸣一般——他对我嘿嘿一笑,说道,想必已然是猜到了我内心正在想什么。 “是啊,明明东西就近在咫尺,明明时间也要来不及了……你为何却一改之间的急切,变得,这么冷静呢?”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应我的应答,而我轻轻呼吸,然后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困住你的那样东西在哪里?” 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丝被看穿了的难绷表情,然后又恢复那种亮眼的冷静,旋即说道。 “当然,而且……” “而且什么?” 我眉头微皱。 “而且,正是有某个家伙借助了那样东西,才发动了刚刚的魔法,你最好小心背后……” “背后?” 慢了半拍的我旋即觉得地面传来了一股力道,意识到不妙的我在被这股力道掀翻的刹那间发动了『向荣术』,催生周边的树木形成吊床将我接住,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伊尔亚也纵身一跃,跳到了我身边。 只是,因为他使用了娄鸣的形象,所以这一上来吧……就差点又让我掉下去。 啧啧啧……或许娄鸣真的该减肥了。 “来者不善啊。” “还用你说吗?” 我凝望着龟裂开来的地面,随后便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扭动着。 那到底是什么? 蚯蚓兽人?还是蛇兽人? 一时之间,尘土随着那东西的扭动而四处飞扬,好在我和伊尔亚所处环境比较高,所以尚且可以看清那里的状态。 “所以,那个魔法是什么呢?” 伊尔亚问我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刚刚发动他的咒语,居然可以翻译出来啊……” 我挠挠头——一般来讲,似乎那些魔法的咒语都没法被翻译、理解成一句正常的话,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咒语,却能被我理解,被我翻译出来…… 天地万物皆由此演化……这到底是哪个魔法的咒语? 疑问颇深,而就在此时,我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向我们袭来…… 地下的家伙尚且没露头,而我们的后面,还有一个家伙吗? 被两面夹击了啊……真是不妙。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回去的路上,我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恶心感。 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恶心感的成因如何,总觉得就像是谁盗用了我的软件账号一样。 也许是我比较多心——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堂的大门前,说实话,虽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但是我仍然不太想在这里住着。 一来是为了躲避艾赛克莱特皇家那群居心叵测的家伙。 二来,则是因为保尔神父的“特殊性”。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我爷爷的这位老朋友,既然能在皇家大教堂里作为神职者一直工作着,那么与皇家之间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是,事实却远远超出我的意料啊。 我不能草率的评判他的好坏,毕竟评价一个兽不可以非黑即白,但是…… 与他这样的存在共处一个屋檐之下,我并不能完全安心。 尽管是出于愧疚和赎罪,但他曾经做的那件事,多少也是在挑战这个世界上的普遍伦理了——虽然在这个国家,我们所遇到的那些敌对者们可能比他更甚,但每当我想起,看起来如此面恶心善的这位退役老兵,这位慈祥的神职者,这位我爷爷的一位经常联系的老友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我心中那股如狂澜怒涛一般的恶心感,就远胜于我此刻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心感了。 真的没想到啊,保尔?尤里神父。 你居然可以对一具早已夭折的尸体做出那种事。 虽然你给出的理由还算情有可原,但是你也和那些家伙一样,触犯了一个兽最基本的伦理道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推开了门。 教堂里仍然十分寂静,但是若有若无的香味却让我觉得异常。 一种稻米加热并糊化所产生的香味,只不过应该不是在焖米饭,而是在炖粥。 奇怪,是谁在教堂里炖粥呢——想着,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甘棠小姐正好路过,端着一碗粥。 她注意到了我,于是把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啊呀,娄鸣先生你回来了啊。” 最近这些日子她忙前忙后的,老实说,我对她多少有些另眼相看了——明明在墨烟岛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有时还是需要别的兽给她打下手,帮忙照顾的样子,来艾赛克莱特这段日子反而是愈发地像是个贤妻良母,一如普通的家庭主妇。 或许,罗娜也可以向她学习学习,尤其是做菜方面——我已经能想到刘枫以后每个月的外卖开支占比有多大了。 还好我一直都明白,我对罗娜并非是坠入爱河的那种“喜欢”,而是发自内心对她这个坚强又有理想,虽为草食性兽人但却愿意接纳其他食性兽人的女孩的欣赏。 否则的话……受罪的绝对是我的食道和舌头啊。 “是啊,回来了,都已经这个点钟了……甘棠小姐您还在炖粥吗?” “啊,是啊,神父先生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饭几乎也吃不下,这样下去也不利于他的健康……所以我就想着炖点宁神粥给他。” “宁神……粥?” 她的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教堂里弥漫得明明就是普通白粥的味道,而众所周知,白粥的材料就只有稻米和水,水也好,稻米也罢,这两样东西真的有什么宁神的效果吗? “是啊,用稻米和水炖粥,然后吃之前撒上奎尼亚平原产出的奎尼亚艾草粉,就可以起到宁神的效果了,不过不能多加,因为众所周知,奎尼亚艾草吃太多会有拉肚子的可能。” 她回答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什么。 作为西边靠海,且多发龙卷风天气,国民自由得有些不正常,多产精锐科学技术的国家格雷斯雷德,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适合许多草本植物生长。 而坐落于其国土南部的奎尼亚平原更是一个天然的“植物大百科”,这里囊括了世界上许多奇花异草,其中确实有着宁神补脑,调节睡眠与食欲功效的奎尼亚艾草也正是产出于此。 而除了作为普通的药用植物,长久以来,奎尼亚艾草也是一些魔药的材料之一。 比如知名的火焰魔法『昇炎卷风』和贴在胸口就可让一个兽说出真心话的『真心实意符』的主要材料,正是这种材料所淬炼的精油——这是我爷爷曾经对我普及过的知识,但是我也只牢牢记住了它作为魔药材料的功效,反而是忘记了它在一般大众眼里是怎样的植物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时候神父怕不是早就睡了?” “并没有,我这段日子忙于照顾他,他的睡眠规律我也摸得一清二楚了。” 然而她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她越是表现得轻松,根植于我心中的,那份针对于她的愧疚感就越深。 “真抱歉,甘棠小姐……” “怎么了?” “我知道的,您是抱着探寻心心念念的奇闻异事才跟着我们来这里的,但一路上也没让您遇到什么想要的,反而是从孤儿院回来之后就麻烦您照顾其实也只是萍水相逢的神父,这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原来你是为了这种事才对我道歉的吗?” 听完我的一番话,甘棠小姐的神色变得有些诧异。 但那诧异一如阳光之下的露水,也如低温下的白锡,在顷刻间蒸发了,崩裂了,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秋水一般的平静。 她半蹲着,捧着我的脸,亲切道。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在度假……而且,这段日子我也不单单是一心只照顾神父先生,其实……我也劳烦基托内先生,帮我查阅了这个国家所拥有的一些资料,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可以说是收获匪浅。” “诶?这,这样吗?” “是啊,而且……我似乎调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可能对你们有用。” 随着时间的流逝,秋日已过,隆冬已至,秋水结成了冰,平静在她精致的脸上转化为一种肃穆。 “哦?您说您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能否说来听听呢?” “嗯……老实说,我不太清楚娄鸣先生你是否早就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 我追问道,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又故弄玄虚了起来呢? “一本古代『炼金之术』典籍《翠玉圣典》。” “《翠玉圣典》?这我倒是知道,里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炼金之术』公式和用法,传闻它是用『炼金之术』打造而成,通体像是一件由翡翠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哪怕是从上面撕下一片书页,这片书页都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威能,十分的强大而神秘,因此也引来了无数纷争,但……那不是一本早就被毁掉的书吗?” “是啊,因为不忍心再有兽因它而丧命,它的最后一任持有者便选择将其毁掉,只是,娄鸣先生,你真的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吗?这个国家所信仰的那位神明,赤之神,似乎传说里也记载过,祂曾因为不想让『起源矿石』引起纷争,而亲自毁坏了其中一块,导致原本就分作五块的『起源矿石』,仅剩四块,永无齐聚之日……” “确实很像,但是这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翠玉圣典》被毁坏,和『起源矿石』被毁坏的时间,应该也是不同的……嗯,倒不如说《翠玉圣典》的最后一任持有者,是效仿赤之神呢。” 我提出了我的见解。 “是嘛……我还以为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关系呢,想来也是我多心了吧,呵呵。” 甘棠小姐听后,点了点头,转而拿起那碗粥,向着神父房间的方向走去。 “《翠玉圣典》……吗?” 虽然不知道甘棠小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有关于这本书的故事的。 但直觉告诉我这书也许真的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也说不定。 说起来,前些日子基托内调查到『皇家炼金学会』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的『最终兵器计划』似乎也分为三个部门。 第一个就是以李德为首,将帕尔森林作为试验场,探寻高『危险等级』的『炼金生物』炼成方案的部门。 第二个则是以组织中另外的以为高级成员,高登?艾尔铎拉德为部门总负责者,在北方的冻土郡和蔻驰塔山脉的艾可艾可山进行代号为“缰绳”的神秘物品炼成任务。 第三个部门,只知道是历代皇家委派某个家族一直都在进行的炼成任务,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尚且未知,但试验场似乎一直都在变,而能调查到的实验地点变迁也只有最后一次:从距离旭日港不远的特雷加尔镇到某座不知名的原始森林,而且为了这个炼成任务,他们还特地把这片森林砍光了。 兴许保尔神父也会知道些什么,但我猜他不会轻易对我说出来。 所以,还得是麻烦基托内了,调查一些近些年来到底是哪片森林遭到了砍伐。 唉,真是的…… 本章,完。 第474章 『翠玉圣典』: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背后传来的热流席卷过来,前面的烟尘之中似乎又有一道残影闪过,如天空中的雷霆一般迅速,转瞬之间就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该如何应对当前的状况,确实是一件必须要思考,且必须要在刹那间得出答案的难题——老天,这简直比我们的大学升学考试还要刺激。 我紧握伊尔亚的手。 旋即念动咒语。 绿色的法阵根植于周遭树木的根系之上,有别于『向荣术』,同时又以『向荣术』为其根基的魔法『木龙乱舞』发动。 树根迅速向下生长,化作木龙将地下的东西完全拱出,那东西一时之间失去平衡,暴起伤兽的如意算盘落得一场空不说还被木龙结结实实地咬住。 旋即,震落而下的树叶在空中形成了一场绿色的大雨,这正是发动『一叶成兵』的好时机。 我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的——『一叶成兵』,这个由我刚刚领悟而出的魔法从我的手中迸发而出,如同破碎的星辰一般落在了每一片绿色的“雨滴”之上,致使其改变形态。 一部分变成了与刚才一样的狼形怪兽。 一部分变成了如猫头鹰兽人一样的怪兽。 另外一部分,则变作了螳螂兽人一样的怪兽。 猫头鹰一样的小家伙们在空中扇着风,将身后火焰的势头减小,那些小小的狼们则用着灵巧的身段攀爬着树藤,躲闪着火焰,向着火焰中心的攻击者们奔去,而那些螳螂一样的小东西们便待在狼们的身上,锁定目标后便成了先遣队率先发动攻击。 松了一口气的我再次发动『向荣术』,带着我和伊尔亚回到了地面。 “还真是厉害呢。” 冷不丁传来的赞赏连同鼓掌的声音,混响成了阴阳怪气的韵脚,虽然我足够迟钝,但是,对方身上的杀意和魔力波动却让我感知到了。 这种魔力波动非常奇怪,似乎带着些独属于金属,并济轻盈与厚重的感觉。 紧接着对方的『本味』也传达到了我的鼻腔之中,但是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本味』…… 闻起来既像是年轻乃至年幼的猿猴兽人,但同时又有老年兽人都有着的那种令兽不悦的味道。 结合声线,我可以判断,刚刚发动魔法的就是这家伙没错了! 我回过头去,发现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非常儒雅,但是眼神晦暗的长臂猿兽人。 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像是用翡翠雕琢的精美书籍。 “总算,找上门来了。” 伊尔亚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意。 “伊尔亚?” 我看向突然发话的他。 “我很肯定……我很肯定,非常肯定……” 伊尔亚激动地颤抖着,身上的肥肉震颤着,连同他脸上压不住的笑意,变得扭曲了起来。 或许也是在这一刹那吧,我笃定了想法,尽管有着一样的皮囊,但伊尔亚就是伊尔亚,娄鸣就是娄鸣,有些表情,娄鸣永远不会表露出来,有些心气,也不可能是娄鸣会有的。 “什么?” “那就是,那就是困住我的东西,快!快!快把那东西给我!!!!!!!!” 就像是疯了一样,伊尔亚扑了上去,甚至是四脚着地,像是“人类”那边的动物一般。 “庸俗的家伙,真恶心啊。” 翡翠一样的大书突然张开,从中放出一阵魔力波动,冲向了伊尔亚。 “伊尔亚——” 我惊呼道,本想上前制止,但我突然想了起来,似乎魔法对伊尔亚这样的精灵是没有作用的。 遂中止的我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只见伊尔亚也只是失去了娄鸣的姿态,重新变回了有着羽翼的泡泡的模样。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跟随着过去的约瑟夫王子的脚步,我们正打算着和其他两个兽会和。 但是,比起那两个家伙,我更担心路杰现在的处境——不管怎么样,那两个家伙都活到了现在,那么这就证明就算那个库博对他们俩下手也没啥事儿,而约瑟夫王子按历史的走向来看,也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换句话说,他们仨想死都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但是路杰可不一定——那边还有个想宰了他的家伙呢! 所以,这也是头一次,头一次我会觉得心神不宁——心里纠结又烦躁的“声音”,就跟用小铁铲往烧热了的铁板子上按蘑菇是一模一样的。 我东张西望,左瞅瞅,右看看,就像是个进了大城市的土老冒一样,尽管这里没有镜子,但是想想也能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样子老么滑稽了…… 滑稽到约瑟夫王子,他也注意到了这点。 “你为什么一直左顾右盼?” 他停下脚步。 “哦,没,没啥……” “有事瞒着我?” “小民,小民哪儿敢啊王子殿下……” 我含糊道,而他盯了我一眼,说道。 “欺骗王子和欺骗国王同罪,尽管我还是有些欣赏你,但你最好也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一出,我心里就有些犯怵。 难不成真的要和他说我还有个同伴没救——他也不认识路杰,非亲非故的怎么又会同意耗费时间跟着我找他呢? 无论咋样,每个兽都得是“先顾自己”,都是……咋说来着,自私的存在,不是吗? 就连我自己个儿,也免不了是这样啊,我自己总是做事先顾自己,这也让我的养父,还有我现在的这些同伴儿们不太好过。 想来,约瑟夫王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也是会先执着于寻找到自己的护卫,自己的朋友,而路杰就…… [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我说,你是不是太狭隘,太阴暗了啊,哥哥?] 变作猎枪的斧子对我说道。 “啥叫我太狭隘太阴暗……” 我用心里话和他交谈道。 [你自己做事不是很会考虑别的兽的感受,这没什么,但是你也不能把这种不正当的行为投射到每一个兽身上啊。] “……” 我无言以对。 好像确实是这样……来着。 于是,我盯着前面约瑟夫王子的背影,张开了嘴。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是谁?” 在看到伊尔亚并无大碍之后,我边从树藤上下来,边质问那个长臂猿兽人道。 “我?你问我吗?” 长臂猿兽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合上了书。 “在问候别人之前,先自报家门才是正确的做法吧?你说对吗?闯,入,者?” 他凝望着我,月光之下熠熠生辉的双眼让原本的凶恶和不怀好意褪去,转而化作一种总让我觉得他是在绵里藏针的,伪装出的慈祥。 他所说的最后三个字很明显是金都国语,尽管那语调和清晰度与基托内差不了多少——哦,也许是我和基托内混得熟了,所以熟悉了他的声音,他的语调,他的说话方式,因此在面对类似的场景的时候,就…… 但是,话说回来…… 基托内那个家伙的声音……在声线上不是和我一模一样甚至都不带差的吗?! 该死,怎么忘记了这茬了,那是和自己几乎没差的声音,当然会熟悉啊! “十分微妙的表情啊,闯,入,者。” 他说罢,突然来到了我面前。 我被吓了一愣。 他是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的?还是说他还会瞬移类型的空间魔法? 我咽了口口水,但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次,我意外的没有迟钝——原来根本,根本就不是他瞬间挪动到我面前。 而是我所站的地面与他所站的地面之间的区域“消失”了。 不过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被…… 被转化成了什么东西——凝望着悬停在我们之间,从中投射出那部分区域景象的透明棱锥体,我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本貌。 “这是第三章第268页的内容,『空间炼成术』,如何?” 他举起那本书,像是在炫耀着什么成就一样,我是不懂这有什么可炫耀的。 只不过是一项魔法技能而已。 娄鸣都能使用『开闭之钥』和『雷王律令』这样的魔法,他尚且也不会卖弄什么的,你又是在得意什么呢? “这也是『炼金之术』?你果然是『炼金术士』,对吧?” “呵呵呵,我明明都说了……在探访别的兽的底细之前,先自报家门会更礼貌,更不失礼节……” 他又一次打开了那本书,我意识到事态可能有些不妙,如果往后躲的话定然也会被他拉近距离,所以这绝对是没用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 往左,还是往右? 哦,放弃吧,无论往那里躲避,我猜都会被他的『空间炼成术』给拉过去。 所以逃避是不行的。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路杰。 你不能逃避。 你必须直面于他。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话,那不妨告诉他再做打算,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老实说,他那刹那间的表情变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在的。 兴许是他发现了我身上存在有趣的地方? 也可能单纯是他才发现针对错了兽,我根本就不是他的目标?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又生气起来,还一直叫我闯入者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 知道我的身世? 这或许是可能的,也或许是不可能的。 总之,我满足了他的愿望,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路……杰?是吗?” 他手中的书保持在一个张开和合上皆可的角度,那种一触即发,却悬而未发的感觉宛若肥料,灌溉在焦虑这株恶毒的藤蔓之上,催生它的枝桠,让它从我的头顶一路生到我的脚底,开出名为忐忑的花卉。 我轻轻吸气,却又不敢轻易将其呼出去,生怕这一阵轻微到微不足道的吐息会惹出致命的祸端,掀出浩大的波澜。 “还真是……让兽难以搞懂的名字啊,呵呵。” 然而,事情似乎没我想象得那样严重,好吧,他只是对我的名字进行了锐评,仅此而已,没别的什么事。 我暂且松了一口气,但是不敢把那口气全松下来。 因为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保不齐他就像是夏天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说翻脸就翻脸呢。 “真的,年轻兽……我真的很看好你的才能,明明仅仅只是普通的,操纵植物的魔法,你却能玩出这样的花样,还有刚才的使魔召唤术,唔,恕我直言,活了那么久,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呢,呵呵……居然一次性召唤出那么多可形变的使魔,使魔与使魔之间还会互相配合,然而这种使魔的召唤方法,也仅仅是靠那些震落而下的树叶,还真是奇妙啊。” 他说着,翻动着那如同宝石一般的书籍的书页。 “即便是像『翠玉圣典』这样的神策仙籍,也没有如你这魔法一样的『炼金之术』记录下来……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个全新的魔法,对吧?” 他自顾自地说着,又一次通过『空间炼成术』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 “你,和那些粗俗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呢,路杰……你拥有着难以估量的潜能和天赋,也有着不凡的身手和悟性……如果你能加入我们的计划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的计划?” “对,一个对于我们,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伟大得妙不可言的计划,是那些凡夫俗子全都,全都,全都无法理解的计划……” 他像是疯了一样。 “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他舔了下嘴唇,似是很期待我的答复。 本章,完。 第475章 『翠玉圣典』: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们的计划……莫不是……” 正当我想把『最终兵器计划』说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首先,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绝对不会与之合作,加入他们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因为他和我的谈话、交涉而有所缓和,反之,只要再过一会儿,我们可能就又要针锋相对,大打出手起来。 其次,如果我真的把『最终兵器计划』这个字眼说出去的话,那么无疑就是不打自招我们知道他们一直都在做什么了——这样一来,我就为他们提供了一条关键信息,而知道这种事情的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搞不好我今天说出去了,明天我们这一群兽都要被他们在这个国家里追杀。 我和娄鸣,刘枫,甘棠小姐若是被追杀倒也无所谓,因为我们也只是普通身份的兽,如果有什么“欲加之罪”,大不了也就是一死或者蹲大牢,不会引发什么恶劣影响。 而汉克诺夫那边有保尔神父的关系,可能我猜艾赛克莱特的皇家也不会对他下手狠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基托内是进犯过许多国家信息库的黑客,还是神秘科研组织『泰伯韦尔』的前成员,虽然不知道艾尼莫斯国际警方是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并把他列入通缉犯的名单之中,但如果他被抓,连带这些事情都被侦破的话,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最关键的还是罗娜学姐!!!且不说她现在还在医院养病,她的身份可比我们几个都要重要——金都国政要的女儿啊! 这要是被艾赛克莱特的皇家追杀了,搞不好会引起金都国与艾赛克莱特之间的冲突,乃至于说一场恐怖的战争啊…… 所以,我才把马上就要说出来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管怎样,尽可能少惹事为妙。 “嗯哼?怎样,你已经知道了吗?” 这家伙用一种兴奋又期待的语气说着——天知道这是他的故意挑逗,企图骗取我知道的情报,亦或者是他真的……真的是期待我的答复?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透露出我们已经知晓他们一直在搞『最终兵器计划』的事情…… 那么路杰,你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呢? 怎么做? 我凝望着那家伙的脸庞,并在心中反复询问着自己该如何是好,举棋不定的我思考着,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高速度思考着,排除着那些不应该说出来的答案,并筛选着适合这个局面的最佳答复。 届时,那种心中对娄鸣的喜爱与憧憬也适当地成为了这场头脑风暴的调味料——娄鸣大抵会面临更多这样的事情,所以搞不好每时每刻,他的脑袋可能都要像这样维持着高速运转的状态。 还真是了不起——感叹的同时,我也意识到,或许,动脑子这件事情,说不好也是一种特别的天赋吧,要不然为什么娄鸣总是能想出化险为夷的点子来,而我会如此迟钝,罗娜学姐有时候跟不上娄鸣的思考节奏,刘枫则会遇事冲动,且做事变得不过脑子,汉克诺夫一直都在自我吐槽,说自己头脑不灵光呢? 但是,即便是迟钝如我,在这种难得的高速思考之中,也得到了一个可以作为回应的答案。 这个答案或许不是最优解,但我想,也能尽可能地把损失最小化吧。 于是,我开口了。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路杰?” 也许是我看走眼了,也许也不是,总之,一个黑暗之中显出一点绿的瘦长身子刹那间进入了我的眼睛里。 “路杰,那是谁?” 随后就是约瑟夫王子的问话,我本想搪塞过去,于是便对他开口道。 “那个,殿下,路杰,他就是小民刚才跟您说的,一起和我值班的……” “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 他转过身来,用一种嗯……怎么形容呢,有点……呃,温柔,还是说慈祥……总之,就是那种样儿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知道为什么我说自己很欣赏你吗?” “呃,小民,小民不知道为啥。” “那是因为你很勇敢啊,遇到这样的奇怪的事情,许久年前的兽,都能处变不惊,此外,你为了护持于我,尽你作为艾赛克莱特国民的职责,还直接对库博那种危险的家伙大放厥词,尽管……这看起来有些不知死活,但我很欣赏你的这份勇气。” “啊,殿下这么说的话……小民,小民受宠若惊……” “诚然,在我眼里,你十分的勇敢,但同样的,你的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事到如今,还在对我有所遮掩,甚至还有不惜撒谎,编出那拙劣的谎言。” 好嘛,刚刚我被他这么一夸,整个熊都有种热血沸腾的豪爵,但他紧接着的这一句话可就真让我有些后背发凉,一路凉到脚底心儿了。 虽然我也知道,他肯定也不能拿我咋样,而且他也是已经死了十多年的兽,但我始终也就是个草民,他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子——这种深入我心的认知对我的影响太大,让我不得不有点儿发怵。 更何况,刚刚我还真的冒着风险跟他撒谎了……说路杰是我失散的同事来着。 “对,对不起……王子殿下,小民罪该万死……” 正当我要跪下谢罪的时候,约瑟夫王子却强行把我拉住——尽管这个时候他还是个比现在的我小了不少的半大小子,但是这力气是真■■的吓人啊!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拉住,然后一抬手就让我站定并挺直了腰板。 “你的罪孽,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实情……你左顾右盼,找这个叫路杰的伙计,是想做什么?”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想来我不说那也是不行不是吗——于是我也就只能把事情咋发生的,我们又经历了啥,包括路杰和娄鸣的那点子事儿全都一股脑儿地告诉给了约瑟夫王子。 反正十多年前的兽都能跑到现在的博物馆里了,这么扯淡的事儿都■■发生了,我们又都是亲身经历者,就算我说的那些话里有点不知情的普通兽一听绝对会说我撒谎的情况在,但我也相信约瑟夫王子,也不得不信的吧? 但谁知他听完,脸上却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啧……如果说你是要救兽,那还愣着跟我走这一道浪费时间干什么啊?!快去救你朋友啊你这夯货!我……” “好的!” 可能我在内心之中,就等待着他说这样的话吧——他的话大概还没说完,我就直接奔着刚才看到那绿色身影的地方去了。 路杰,你可千万别■■出事儿! 不然,那就不仅仅是我不好向娄鸣那个水桶腰肥猫解释的问题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们莫不是……想用我的血肉,去做什么吧?” 我如此询问道——在我看来,将矛头指向自己或许是最佳的方案。 我绝对不能给娄鸣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在想什么,这也太扯了吧?” 库博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连同他手里的那本大书如玉石一般的封面也耷了下来,仿佛在映射他的内心一样。 “那你们是想做什么?” “使用你的血肉来做些什么?呵,瞧你说的这话多么的愚蠢,我们这些『炼金术士』,又怎么会做那么掉价的事呢?我原本以为你必然知道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你只是不懂装懂罢了……” 库博摆摆手,脸上的神情从夹杂着一丝失望的轻浮不屑变化为一脸正经,随后说道。 “我想,你们既然能从李德管辖的实验场地里出来,那也一定知道『炼金生物』的存在吧?就像是这种的。” 他从那绿色的大书上轻轻摘下一片薄如蝉翼的书页,那书页飘到半空之中,散发着莹绿的光泽。 旋即,库博取出了一瓶矿泉水,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廉价品牌矿泉水,只见他只是打开盖子,并把水泼洒到半空之中,那莹绿的书页刹那间化作一个丑陋的怪物。 散发着诡异蓝光的双眼,宛若牛兽人一样的体型轮廓,长满刺毛的双钳和长满吸盘的触手作为他的双手和双腿,分裂成六瓣的血盆大口,还有那滑溜溜又偏偏生满了细密绒毛的腥臭躯体……看上去真的是怪异无比。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看,『炼金生物』就是这样,神秘又华丽,但是,它们也像是珠宝加工厂的那些石料一样,有好有坏,有优,也有劣……” “你想说什么?” 我问道,而他轻轻挑眉,旋即又摘下一片书页,对其呼了一口气,令其演化成另一只『炼金生物』。 这家伙比刚才的那家伙更为怪异,就像是一滩长着许多不规则眼睛,有着生命的烂泥。 那烂泥怪物蠕动到那蓝眼怪物的面前,并以极快的速度扑在了它的身上,并逐渐包裹着它的身体,而蓝眼怪物越是挣扎,烂泥怪物也就包裹得越快。 “优等品永远都能比次品卖出更高的价格,永远都比次品更加高贵——这一真理适用于这世界的方方面面之中,就连『炼金生物』们,以及炼成它们的材料都完美适用。” 蓝眼怪物挣扎着,一种奇怪的恻隐之心像是种子一样扎根了。 “而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致力于清除这世界上的所有次品,矿物,植物,商品,药品,乃至普天下的兽人和社会的规矩……为此,我们也就需要绝对完美的『炼金之术』来达成这一目的,而想要获得绝对完美的『炼金之术』,也就必须要练成传说之中的……『完美炼金生物』。” 被烂泥怪物包裹,并不断挣扎着的蓝眼怪物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动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惨叫。 “所以,你很幸运,孩子,尽管看起来不太聪明,可你刚刚展现的才能,以及你们能活着从李德的实验场地里出来,就足够说明,你不是那些不配存在于世的庸俗的次品,而是与我们这些名门贵胄一样,是世上罕有的高雅的优等品,所以,我诚邀你,不,诚邀您加入我们,我相信,以您的力量和悟性,绝对会帮我们大忙,共创一个只有优等品的新艾尼莫斯世界的!” “你的话说完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 “如何?您一定是想要加入我们,所以才……” “恰恰相反!!!” 我吼道。 “我请问,你又有什么资格判断一个兽是优等品还是次品?” “出身,地位,力量,智慧,财富……凡此种种皆是我判断一个兽是否为优等品的标尺。” 尽管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听得出来他回答得有些不耐烦。 “那好,我来告诉你吧,我没有什么好的出身,只是个被城市里普通夫妇收养的弃婴,我从小到大也并非是身边兽里地位崇高,受兽崇拜的那个,相反,因为胆小懦弱的个性,所以一直都是挨欺负的那个,其次,尽管你刚刚看到了我使用魔力的场景,但我也只是个入门不到半年的小菜鸟,而且也还是前几天才觉醒了属于自己的魔力,再次,我一点儿也不聪明,脑袋迟钝的很,面对突发事件很多时候要过好一阵儿才能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既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巨富,也不是财大气粗的豪门二代,所以,你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所谓次品,而非你评判标准之下的优等品!” 他本想说什么,但我这次却抢在他开口前继续说着我想说的话。 “而且,自以为是优等品的你,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次品,只因为一点,那就是你仅仅是用那种俗到不行,又慕强到不行,脱离群众百姓的评判标准来判定一个兽的优秀与否,且十分自大的认为,不满足这些条件的兽和事物,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连他兽的生命都不去尊重,不去珍视,草菅兽命,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不是次品,又是什么?!” 恻隐的种子,最终开放的,是名为怒不可遏的花朵。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好吧,好吧……既然你都承认自己是次品了,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呵呵呵。” 他故作逞强地讪笑着, “死吧。” 两只怪物在刹那间融合,形成一只更为巨大的怪物。 而就在此刻,熟悉的脚步声迫近了。 本章,完。 第476章 花落谁家?: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熟悉的,笨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 “路杰——” 呼唤我的声音也随着脚步声一并灌入我的双耳。 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熊兽人,我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他。 “啧,真是的,这些该死的凡桃俗李还是找上来了……朗日为父,皓月为母,以风孕育,以地佑护。” “你休想!” 与此同时,库博的抱怨声夹杂着念动咒语的声音浮现,心想着绝对不能让他占得先机的我立刻张开左手,快速吟唱出『一叶成兵』的咒语,将那些叶片化作微小又大量的使魔向着他的那本书和由两只『炼金生物』融合而成的怪物。 旋即,伴随着一阵红光从汉克诺夫的手掌之中渗出,一阵大风席卷着无数黄沙冲破了博物馆的玻璃,形成一道沙柱之后直指库博,而库博却不慌不忙,再次吟唱了一句咒语,青绿色的光芒从书中冒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将黄沙和使魔们通通都吸了进去。 “《翠玉圣典》第六章节25页,功能性法器『深渊囊袋』(abyss pocket)的简易炼成术。” 名为『深渊囊袋』的法器在将沙子和使魔尽数吸光之后,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东西什么都可以吸进去的,包括你们的魔法。” 这下麻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干什么都没用了? 刹那间我有些消沉。 “啥都能吸?胃口再大也会撑爆的吧?” 脚步声渐停,属于汉克诺夫的那一部分重量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粗俗的家伙闭嘴,你还没那个随便说话的资格。” “■!少■■看不起熊!” “嗷呜,好痛……” “对不起!” 大抵是习惯动作,下一秒汉克诺夫的拳头锤在了我的肩膀上。 哎呀,这下就很难说汉克诺夫回到我身边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因为我现在总是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呢。 “『深渊囊袋』……尽管我没有亲眼见过,但你还是小心为妙吧,那东西确实没有被撑爆的可能。” 泼凉水的来了——紧随汉克诺夫身后的熊兽人看着我们两个,一脸的无奈,并提醒着汉克诺夫小心那家伙的法器,随后,他眼珠一转,说道。 “不过嘛,既然是用『翠玉圣典』中的『炼金之术』炼成而来,那么破解它也不需要那么费劲。” “约瑟夫王子,你难不成还要卖弄您的『逆?炼金之术』吗?没用的,即便是那个魔法,『深渊囊袋』也能将其吸个干干净净。” “会不会有用,如果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品红色的光辉从那个熊兽人的手掌之中冒出,因为迟钝的原因,还在分析他们两个信息量繁多的对话的我仍在愣神。 随后,『深渊囊袋』张开了它那空洞的内部,品红色的光辉凝结成光幕也冲了过去。 会有用吗——相信,不止是我,汉克诺夫,还有那个被称为约瑟夫王子的熊兽人此时此刻都会在心里如此发问吧,毕竟我们一狼两熊六只眼睛全都盯着那品红色的光幕看着呢。 不过几秒之后,给出的答案是“确实没用”,因为那光幕被毫不留情地吸了进去。 “啧,麻烦了,还真的没用啊。” 尽管嘴上说“麻烦了”,但是约瑟夫脸上仍旧轻松得不得了。 他是有什么后手?还是说只是故作轻松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 情况由明朗而变得晦暗,我舔了舔唇,低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黑。 怎么回事——被这突然的视觉刺激吓到,我不免有些慌乱,但随后丰富起来的视野让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我似乎是与我的其中一只使魔的视觉连接了起来! 『深渊囊袋』中的一切都依旧如初,似乎吸进去的东西的时间都被冻结了一样。 或许也是因为我的使魔并非是魔法驱动的无机物,而是由魔法重构的生命体的缘故,能够活动的似乎也只有他们,尽管能够活动的数量不多,但好在每一只使魔都在尽力反抗这种该死的冻结。 它的内部居然是这样一副光景吗?内部,内部,内部…… 不知不觉,我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之中。 内部,内部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使魔还能动。 啥都能吸?胃口再大也会撑爆的吧? 内部,内部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使魔还能动。 啥都能吸?胃口再大也会撑爆的吧? 内部,内部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使魔还能动。 啥都能吸?胃口再大也会撑爆的吧? 内部,内部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使魔还能动。 啥都能吸?胃口再大也会撑爆的吧? …… 我的思索,连同汉克诺夫刚刚的话不断交错着,就像用两条粗线来编制手环一样,最后,在手环编织的结束点,一束灵光乍现! 既然,它什么魔法都能吸进去,在外面攻击没用的话,那……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呢——『深渊囊袋』,这件法器唯一的破解方法其实很像是汉克诺夫推测的那样呢? 必须要从内部打破! 会是这样的吗? 或许,可以试试……也是一如汉克诺夫曾经说过的那样——艾赛克莱特的国民,不管结果如何,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毫不犹豫地去执行的。 或许,我来到这个国家,也可以效仿他们的民风,不管结果如何,只管勇敢去做就好。 而且,如果不去做的话,那么又怎知结果如何,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求得一个最优解啊! 而下一秒,视野突然变得明亮,更多的沙子,连同土石,熔岩,甚至于是金属都涌了进来。 一阵颠簸和把我往后拉的力道过后,汉克诺夫的抱怨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这才发现因为刚刚的思考,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此时此刻的危险性。 我们不仅仅要面对那个什么魔法都能吸进去的『深渊囊袋』,而且还要面对这只『炼金生物』的攻势。 不仅如此,还有它们的主兽,库博,这家伙也麻烦得不得了,光是那个『空间炼成术』就刚刚就够我受的了。 但不管现在局势如何,库博,『深渊囊袋』,以及那个『炼金生物』,我们必须要选择一个进行突破,不然的话可就没有破局的机会。 『炼金生物』攻势异常凶猛,汉克诺夫催促着我赶快加入战斗,但是,从他们两个的魔法攻击通通都被『深渊囊袋』吸走,以至于几乎很难对那『炼金生物』造成伤害来看,忙着对那只『炼金生物』发动攻击并不是个好主意。 而擒贼擒王,转过头来针对库博的话,恐怕和现阶段专注于打败那只『炼金生物』的状况差不了多少。 所以,简直就像是迎合我刚刚的那一通想法一样——先行突破『深渊囊袋』的干扰或许是目前的最优解答,而如果要这么做,就得试一试是否能将其从内部突破。 “汉克诺夫,按我说的做!” “啥?!” “别管那么多,尽管放手去做!” 我再次回应道。 …… ——以下为犬槐透卫门主视角—— 一切都只是风卫门大哥算计好的,本盗忍其实一点儿成为怪盗的资本都没有,甚至于说连掠夺的藏品也都有不少赝品…… 真的……是这样吗? 尽管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但本盗忍依旧没有停止自己要做的事情。 只不过本盗忍没有选择原本设计好的路线,而是另外选择了一条路来抵达这家博物馆的地下仓库。 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犬槐透卫门并非浪得虚名,是真的有成为一个伟大的盗忍的本事的,而那个死胖子只是因为傍晚的事情而蓄意报复,一通胡扯,为的就是打击本盗忍的自信心! 相对于原定的路线,本盗忍现在所处的走廊处时而会有警卫过来查看——这是之前本盗忍踩点三次得到的情报。 现在距离下一次巡视大概也还剩两三分钟,而从这个走廊走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的时间还要长一点,保险起见,还是利用忍术来回避一下吧。 于是,本盗忍便默默念诵咒语,旋即化作一阵气流,悄悄地从这条走廊里移动。 就像预料中的那样,脚步声逐渐响起,并向着走廊处走过来。 而根据脚步声的频率来判断,过来的警卫应该是有两个。 为此,本盗忍只好移动得更加缓慢,以此来模拟窗外柔和的夏夜清风,避免被接下来到达此地的警卫看出破绽——既然来的是两个警卫,那就免不了有一个更加细心和敏锐的兽,所以要多加小心才行。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此时此刻,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不像是那些警卫的臭皮鞋踩在地上的吧嗒吧嗒声,倒像是长筒军靴和普通帆布鞋发出的声音。 来的不是警卫吗? 本盗忍一时间有一点犹豫,虽然有些忍不住回头看,但是这忍术『气遁』有一个绝对不能违反的禁忌,那便是绝对不可以回头,一但回头了,那么就会破功失效,到时候局势必然不会有利于本盗忍啊。 所以,本盗忍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本盗忍可不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家伙呢,切。 继续伪装成一阵风的本盗忍缓慢前进,并集中精神,留意接下来要过来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股暖流从身后缓缓挪动,本盗忍非常清楚,是后面的家伙走了过来。 屏气凝神,继续放慢速度,慢慢地行进,轻轻地挪动双眼,窥探那两个兽。 在这些步骤之后,本盗忍总算是看清楚了那两个兽的面目。 其中一个好像是这个国家的知名大臣,尽管本盗忍记不得他的名字了,但隐约记得他的高知名度是因为做出了许多口碑不好的事情。 而另外一个,则是傍晚时分的那个持有『黄之神的宝珠』的政客,自打本盗忍造访这个国家之后,不仅在这里搜集有用的情报和在博物馆里数次踩点,还在已经知道情报的情况下,跟踪了他许久时间,摸清了他的生活起居和行动安排,这么做,为的就是将他占有的那件至宝夺到自己手中。 只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穿今天傍晚时的衣服,反而是穿着将近二十年前流行的老旧款式的棉线衬衫。 而且,他的耳后也没有看到因三年前那次暗杀而留下的疤痕。 此外,他们两个的走路姿势也很奇怪,不,其实应该说是很僵硬,就好像是傀儡戏里的木制或者铅制傀儡一般。 奇怪的行走姿势,加上本应该有可现在却没看到一点儿的体态特征,这让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从本盗忍心中生了出来,好奇心催促本盗忍去追寻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是,目前来看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对本盗忍来讲,成功潜入地下仓库,拿到这里潜藏的宝贝才更重要,面前的两个兽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包括本应该来的警卫没有来,都与本盗忍的崇高目的毫无关系。 本盗忍,现在只想证明自己的势力,来好好打那个死胖子的脸——哼,下次见到他绝对要把他好好的搜刮一顿才行,连他的虎尾本盗忍也要一并割下收走! 饶不了他! 怒从心中起的本盗忍依旧耐着性子,直至拉开了安全距离,本盗忍才快步离开走廊,并在安全的地方解除了『气遁』。 本盗忍长舒一口气,此时,所面对的,则是一扇密码门。 舔了舔嘴唇,随后凝视着上面的密码盘,然后,本盗忍便开始了作为一个伟大的盗忍才会做的高深操作。 这种密码门,兴许在艾赛克莱特这种落后国家里算是新兴技术,可是在不包含藤萝岛和龙胆岛的绀戻国,以及别的先进国家里,已经是相对老旧的设备了。 破解这东西,本盗忍还是得心应手的——甚至于说本盗忍一时之间都有些得意忘形,轻松地哼起了小曲。 等待着那声“咔哒”响起,密码门缓缓打开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再前进一段路程,进入博物馆最高层的电梯配电室,顺着电梯缆绳一路来到地下仓库,便可以抵达终点。 嘿嘿嘿,就是说嘛,本盗忍才不是只依靠风卫门大哥才名声鹊起的不中用的家伙呢! 本章,完。 第477章 花落谁家?: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虽然不能确定这是否能有用,又是否能获得我想要的结果和答案。 但是如果不去尝试,那么也就永远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和答案的可能。 就算现在危险异常,我想我也要试上一试。 汉克诺夫的『绝对制造』,包括我的『木龙乱舞』,还有约瑟夫的『锋刃雨』已经尽数被那『深渊囊袋』所吸收,就连约瑟夫刚刚发动的防御用魔法『庇佑城池』都被吸了进去,此等状态下,我们也被迫先行撤离,并在途中寻找约瑟夫的两个同伴。 诚然,现在的我们就像是案板上的蘑菇一样,随意库博他怎么摆弄,都难以反抗,但是,一旦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与我的预想相同,那么攻守之势说不定就改变了。 “路杰,你■■到底想干啥?明明你也看到了,咱们的魔法都被那破口袋吸了进去,你还让我们和你一块放魔法?这■■不是在浪费魔力吗?!” 汉克诺夫不理解的声音伴随着一个没有多痛的爆栗,像是炮弹一般轰在我的身上。 我摸了摸被打到的地方,但却丝毫不生气,而是冷静地对他们说道。 “或许,这可能是无用功,但是我刚刚让你们,还有我自己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我猜想出了一个破解『深渊囊袋』的办法……” 我转过头去,随后说道。 “而且,这还是托汉克诺夫你的那一句话的福。” “啥呀?啥……” “嘘,那不妨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吧,先生。” 约瑟夫对汉克诺夫噤声示意,随后问我道,而我则是毫无保留地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 “我的计划是,想要从内部破坏掉『深渊囊袋』,因为我发现,刚刚我那些被它吸进去的使魔,还是可以在内部行动的,所以,如果让那些使魔接触『绝对制造』,并以吸进去的其他魔法为『绝对制造』的发动素材,来打造一些武器,我再下达破坏指令的话,那么就可以让它们从内部将这东西打破了!” “从内部打破……可是,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一旦失败,那……” “没什么可是了!而且如果不去尝试一下的话,又怎知这个方法会不会有用呢?” 他只是露出了一副微妙的神色。 “好吧,但是,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那后果自负。” “不用你提醒,而且就算这个方法行不通,我也会努力寻找别的方法来解决那东西的,毕竟,现在最棘手的东西其实是它……如果不能把这东西解决掉,那么咱们依然没法攻破那只『炼金生物』,也更没法打败想把咱们置于死地的库博。” 我回答道,但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这个约瑟夫,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洗澡了呢? 尽管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是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挠自己的脖子啊。 别告诉我他脖子那里有一层藓吧? 这个猜想一出现,虽然我自己也没有爱干净到有洁癖的程度,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拉开了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路杰?” 我来到了那个暂时被保尔神父清理出来,供我们居住的房间的门前。 由于时间比较晚,所以我只是轻声唤门,并叩响三声,听听里面的动静再决定下一步操作。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路杰睡了吧——虽然这个时候推门进去就可以,但是我还是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大概是想听到路杰那颇有节奏感的鼾声?真是的,我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怪癖。 侧耳倾听着房间之内的动静的我不由得挑起了眉。 很明显,房间之内有一个声音大概是路杰的。 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声音。 一个雌兽的声音。 甘棠小姐?不可能的,她还在神父的房间,而如果说是罗娜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她现在还在医院里静养着呢,怎么可能回来的呢? 又或者说是路杰的母亲给他来了通电话?不,也不可能,因为那个声音不太像,很明显,这个女性的声音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而不是路杰母亲那种中年雌兽特有的干练中带着疲惫,成熟中带着急躁的声音。 那会是谁呢? 一个个可能性在我的心头展开,并形成了一片不悦的阴翳。 担心也好,不悦也罢,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那我一向讨厌的咖喱一样,复合了多种香料的原本滋味,并组合成了一种微妙的,没法让我喜欢一点的新味道。 在这种心情之下,我猛地推开了门。 本以为在那里面的会是路杰,可没想到居然是基托内。 “逆灰赖了?” 基托内问候道,但是我也清楚的看到他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身后,试图装成无事发生。 “啊,是啊,我回来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轻轻嗅着房间里的味道,这里本应该充斥着基托内,我和路杰的『本味』以及房间里些许的灰尘味,但是在这些味道中,我却嗅到了一种刺激性的味道。 『人类』是一种和我们兽人一样,拥有着丰富饮食文化的生物,而在这其中,还有一种被他们叫做火锅的,和我们这里特有的美食“汆食”差不多的菜式。 但是,不同点在于,我们艾尼莫斯的汆食的做法是用清水,紫菜汤或是■汤汆烫食材后撒盐食用,而『人类』的火锅则是有着丰富多样的汤料和撒料,甚至还有蘸料的存在。 大抵是猎奇心作祟,同时也是刚刚成为舍友,为了搞好关系吧,在我和褚何他们成为舍友的第一天,作为宿舍长的褚何就带着我们去了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火锅店里吃了一顿,而当时点的汤料着实是让褚何“搞好关系”的愿望破灭了。 因为那是放了许多辣椒的麻辣味汤料!向来臭美的唐斌当场罗里吧嗦地吐了一大堆苦水,强调自己吃了这种特别辣的东西毛发个肤质会变坏,而当他正想从餐厅里走兽的时候,康聆无意中开玩笑的一句话“你不会连一点辣也吃不了吧,也太矫情了。”直接给他说破防了,搞的他们两个在餐厅里吵了起来。 与此同时,这个宿舍里真正吃不了一点辣的邱凯也委婉地和褚何提议要不要换换,但从一进宿舍就看他不爽的林昊这个时候也逮到机会叫板了,他们两个的“友好交涉”也就这么开始了,本来我和褚何都想劝劝他们四个,可这个时候,喻一又开始火上浇油般地讲起了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都市传说,结果不仅放大了他们四个之间的矛盾不说,也让褚何怪罪和疏远了他好久。 而一直装作可怜无助又肥胖的怂货大猫猫的我呢?每天被迫站这群家伙的队,墙头草一样的左右逢源,期间还要受高智商但是低素质的林昊的辱骂和白眼,臭美又事儿多的唐斌的阴阳怪气,最后,我也受不了了,干脆也和他们两个的关系搞僵了。 而其他三个兽,个性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难以相处的问题,也就只是喻一脾气太古怪三句话不离那些吓兽的都市传说导致我很难和他撘太长的话而已,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和褚何和康聆保持还算好的关系,与喻一也保持相对说得过去的关系,甚至,还一直努力劝和褚何和喻一这对关系不是很对付的。 可以说,火锅这玩意儿,我真是能记一辈子了。 而现在,房间之中也充斥着浓缩的麻辣味火锅汤料的味道。 尽管基托内平常有点神经大条,画风脱线,食量巨大,但是我想他的味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至于去啃火锅汤料还实为珍馐的吧。 如果说他去偷偷吃了火锅,那也不正常,因为艾赛克莱特根本就没有火锅店。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火锅汤料的味道? 而且……基托内为什么要把手机藏在身后?房间里的雌兽声音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吗? “基托内……” “谮么……了?”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哦,没什么,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直接发问,而是找了个借口先打消他的戒心。 “哦……呃,税补捉,所以赖折儿找你或者路杰硕硕话,但4,你闷兜补崽。” “哦,这样啊,我刚刚遇到『佛迪尔斯』党的兽了,聊了一段时间,所以就回来的比较晚。” “抖撩肾么了?” “哦,就是他们想找咱们合作罢了,代价是一颗『戒律念珠』,『力之戒律』的那一颗。” “栞赖,攒门还蜓首幻影的啊,哈哈哈哈……” 他尬笑着,在我眼皮底下装作若无其事般的挂断了手机的通话,然后又装作看时间的样子。 果然,他在向我隐瞒刚刚的通话。 结合近期他那神秘的行踪,我总觉得他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兽的事情——至少是不能被我们知道。 他眼珠微转,随后刚想说什么,便被我打断。 “基托内,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跟你声明一下……咱们的旅行事关世界的生死存亡,收到的阻力也是十分之大的,所以,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团结一心,努力攻坚才可以,否则如果队伍成了一团散沙,或者掺杂进了不该进来的东西,那都是一场莫大的危机,你,应该明白的吧,啊?” 那个雌兽到底是谁,我没心情知道,但是我必须要确保基托内与我们一条心,于是,我便有意敲打道,但下一秒,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你……莫不是在怀疑我什么?” 突如其来的标准金都国语让我愣了几秒——我可从来没听过基托内说过这么字正腔圆的金都国语啊! “不,只是……” “你让我有点生气,娄鸣。” “别激动,你听我解释……”我舔舔嘴唇,接着说道:“即便是『佛迪尔斯』和『南迪胡格』这种当地党派在知道了咱们的事情之后都试图拉咱们下水,这也就难保其他兽这么做了,所以,我只是很担心你,更担心团队里的其他兽受到了诱惑给咱们的一切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这话让你感到不爽,那我向你道歉,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狠狠揍我一顿解气。” “……” 他沉默着,随后露出一丝笑容,表情也变得轻松下来。 “哦,苑赖如此,逆钥匙这么硕,我杠杠久布灰圣七了嘛!” 他的腔调和口音恢复了原样,我这才放心下来。 只不过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一生气说话就字正腔圆了啊。 “哦!怼了!我杠杠九镶硕,路杰,他曲纳尔了?” 此话一出,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路杰去哪儿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计划准备就绪,能不能成就看我的使魔们能不能“创造奇迹”了! “全力,向那口袋突破!” 我下令,并集中注意力将自己的视野和使魔们的视野连接起来。 一…… 二…… 三……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原来是一尊巨大的展览雕塑轰然倒下。 旋即,那丑陋无比的『炼金生物』探出了他那怪里怪气的脑袋。 包括,那个『深渊囊袋』也一并冒了出来。 “还是找上门来了,■■!” 汉克诺夫的叫骂声响起,我本想阻止他,让他先不要发动攻击,否则又要像他说的那样,白白浪费自己的魔力了。 但是他的速度还是快过了我的提醒。 本以为他又要白费力气了,正欲叹息,再度试图连接我那些使魔的视野,来试图验证自己的计划是否奏效,但还没等我这么做,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 旋即,我的视野成功与一只使魔的视野连接上了,而我所看到的是。 博物馆的天花板。 而汉克诺夫的魔法,也在下一秒成功奏效,打中了那个丑陋无比的『炼金生物』。 我长舒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我的计划确实生效了,成功的,把那个该死的『深渊囊袋』打破了。 “哎呀,没想到你们还真能破解了『深渊囊袋』。” 但是,还没等我放松多久,库博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我拉满了自己的警戒心。 本章,完。 第478章 花落谁家?: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还别说,路杰想出来的办法真奏效了。 果然,就算他有时候慢慢悠悠的,但脑子也绝对比我好使。 “得嘞!接下来就该好好的把你打个稀巴烂了!” 我深吸一口气,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将我一般不用的『千尘驭?轰』开到了最大马力。 ■■,就■■■不信弄不死你!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此时此刻,被我的『绝对制造』化作猎枪的斧子突然说话了。 [恕我直言,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哥哥。] “啥啊……你■■又说啥p话呢?!” [我的意思是,尽管你的魔法『绝对制造』在进入『深渊囊袋』还是需要那家伙的使魔们才能驱动,但事实上破解『深渊囊袋』的却还是靠你的魔法,而不是靠别的。] “你是想说,其实我的『绝对制造』才是破解那个破口袋的关键?!” [正是如此,所以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了,你很强,而且脑袋也一点都不笨,就是你一直不喜欢动脑罢了啊哥哥。] “但是我动脑子也啥都想不出来啊。” 我直截了当地回应。 [你啊……] 『炼金生物』被我打倒,斧子本想继续说话,但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咋啦?” [……] 它沉默着,一言不发,就像是突然哑了一般。 “咋回事儿?咋不说话啦?!这时候你蔫儿个p啊,想说难听的话你就说嘛,最多也就是被我骂几句,别■■磨磨唧唧的行不!?” [……哥哥,你既然说你动脑也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不妨再试试吧?] 它这才怪里怪气地说道,■■,虽然不是那我都听习惯了的损我的话,但是这种没头没脑,捉摸不透的发言却更让我觉得着急上火,不耐烦的劲儿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现在动个p的脑子?!” 于是,我怒怼道,但是斧子和平常一样,不急也不恼,对我如此说道。 [担心没有机会吗?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机会已经送上门来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开动脑筋解决问题了。] “啥?” “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能破解『深渊囊袋』。” 那个叫库博的家伙走了过来,用着听着就晦气的语调对我们说道。 只看见,站在我面前的路杰轻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起来像是做好了准备——他这种情况还挺好的,至少不像平常和刚刚那样发愣了。 “是啊,那又怎样?你的『深渊囊袋』,包括一切手段,并非都是天下无敌的,毕竟都是不完善的『炼金之术』,哪又有没有破解方法的可能呢?哼哼。” 约瑟夫王子仍旧是那么轻松,那么游刃有余,或许他可能知道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害吧?也或许他作为皇家的成员,对『炼金之术』的了解程度也很高,所以库博所用的这些把戏,到底是个啥情况,他说不定也都一清二楚呢! 毕竟,他刚刚可是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那个被库博派出来,袭击我俩的『炼金生物』嘴里,然后直接秒杀了掉它了呢! “说不定……你那本『翠玉圣典』亦是如此呢,那东西,真的是全本吗?” “啧……” 约瑟夫王子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这话一出,看起来真的把库博那小子给气着了。 我倒是觉得十分可乐——虽然从小约瑟夫王子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深,但是听我的养父,还有一些与皇家有接触的其他兽人说,约瑟夫王子不是个擅长言辞的兽,可今天这么一看,他可不是啥“不擅长言辞”,恰恰相反,他只是有点“蔫儿坏”,在气兽这件事儿,他好像还真有点子天赋在。 “既然质疑我的研究成果,好吧,那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库博说着,有点儿生气的神色突变,随后…… 我们听到了脚步声。 有点儿熟悉的脚步声。 [机会来了哦,哥哥。] 斧子再次说道。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尽管,我们成功把『深渊囊袋』击破,又成功的击败了那只『炼金生物』,但是,库博的到来仍然证明,现如今的情况并不乐观。 毕竟他可是对我们几个动了杀心啊……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还没等我思考出该怎么对付库博的办法呢,约瑟夫却用三言两语把他激怒了,真的,他干嘛要突然挑衅啊…… 狠话过后,库博好像又发动了下一波攻势,但是他只是翻开了那本绿色的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这么想着,一阵阵脚步声传来。 伴随着脚步声的愈发清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也逐渐出现。 而与此同时,抓挠的动静也从我的右后方传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约瑟夫那家伙又在挠自己的后颈。 “您怎么了?” “脖子很痒而已。” 此时此刻,汉克诺夫也发现了约瑟夫身上的异常,但我有些奇怪的是,汉克诺夫居然称呼他为“您”。 虽然我和汉克诺夫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我也很清楚,以这家伙的个性,除非对方确实是什么需要尊重的兽,否则他才不会用“您”来称呼对方呢! 这就不禁让我思考约瑟夫的身份如何了,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回到了那两个身影上,而这个时候,我才意外的发现来者的其中之一,我是认识的。 “达利……你……” 虽然装束不是很一样,但那副面目确实是下午时分和我一起游览这家博物馆的达利。 “看起来事情有点糟糕,啧,不对……” 约瑟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旋即仅一个响指发动了一个对我和汉克诺夫都非常熟悉的魔法——『炼金之术』。 只见他把自己的一根毛发炼成了一面镜子,随后借助月光照向自己的后颈。 “库博,你竟敢……” 在看到自己的后颈之后,约瑟夫的表情从原先的轻松变成了愤怒。 我并不清楚库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怎么不敢?这只不过是表演的一部分而已,你自己没能觉察出『同步之楔』(wedge of twin)的存在,倒也不能怪罪于我吧。” “『同步之楔』?■,你■■居然敢用那种东西?!” 出乎意料的,汉克诺夫竟然知道那个叫做『同步之楔』的东西的来历。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道,而汉克诺夫尚未从震惊和愤怒之中脱离,只见他顿了一顿,紧紧盯着库博,这才说道。 “那玩意儿,是一种法器……能将两个东西强行绑定在一起,被绑定的两个东西,分为『实体』和『投射』,如果『实体』损坏了的话,那么『投射』也会受到相同的损坏,如果用在普通的物件儿上,就可以隔空破坏作为『投射』的物件儿,但如果用在兽人身上,那就是能隔空杀兽的暗器。” “是啊,我不妨告诉你们吧,在你们不知深浅攻击我最开始放出来的那些『炼金生物』的时候,就忽视了藏在它们体内的『同步之楔』……我炼成它们的时候,所扯下的书页就有『同步之楔』的相关内容,自然,在炼成完毕之后,它们的体内也会具有一枚『同步之楔』,这便是『翠玉圣典』的特殊功能之一,而一旦你们击败了它们,藏在它们体内的『同步之楔』就会顷刻发动,并将你们都决定绑定起来,而我,也通过对『翠玉圣典』的掌控力,操纵『同步之楔』的同时,也将这两个家伙的意识操控了起来,呵呵呵呵……” 库博微笑着,仿佛还在为他所做的事情自豪一般。 “这可不好笑。” 凝望着库博的我如此说道,而库博歪着头,如此回应道。 “不好笑吗?也对,毕竟那不是你的杰作,而是我的杰作,不觉得欣慰也很正常……那么猜猜,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你接下来做什么,我可没心情知道。” 我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指挥使魔们一拥而上。 “很好,真是个厉害的魔法,明明你体内的魔力并不算多,但一次性却能控制那么多使魔啊,真是令兽羡慕的天赋啊。” 库博不慌不忙,仍未有什么大动作,这个时候,汉克诺夫也发动了攻击,在我的使魔们身上发动『绝对制造』,使其变作一把把飞刀。 老实说,对他的这种做法,我倒是有一点点不悦,觉得他一言不发就这么做对我有些冒犯,但是,现在也没必要计较这些了,毕竟如果我们不尽快击败库博那家伙,那么再往下拖下去很可能魔力就不够用了。 而且,谁又能知道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不过……” 库博眯起眼睛,只是做了个手势,达利,还有另外一个身居阴影处的巨大身影便向着使魔们和那些飞刀冲了过去。 “■!” 汉克诺夫反应比我快,率先解除『绝对制造』让那些飞刀变回使魔,而我也发布了停止行动的指令,好在这么做不算太迟,达利和另外一个家伙都没有受害。 不过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另外一个兽的样貌,原来那家伙我也认识,萨拉德?所帕斯,那个艾赛克莱特宫廷内毁誉参半的重臣。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疑似是达利他们的身影并非是错觉,而是他们真的来到了这里,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也要像我一样,夜闯博物馆。 “哎呀,看来挟持兽质的手段,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很有用呢,哈哈哈哈。” 只见库博仍然保持笑容,撕下了一片书页,并向着萨拉德走了过去,把手和书页通通搭在他的肩头,然后…… “咕哈……” 吃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殷红的液体从三处流出。 库博的手上,原本那碧绿的书页,被一把染红了的尖刀所取缔。 他肆意在萨拉德的肩膀搅动着那把尖刀,忍痛呻吟的声音从约瑟夫口中绵延不绝地涌出,而汉克诺夫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也让我刚刚心中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原来如此,约瑟夫居然也是这个国家的王子,所以汉克诺夫才会用“您”这种词汇来称呼他。 只是,疑惑的海浪未曾放过我这海上的一叶孤舟——约瑟夫,根据他的名字,我逐渐想起了曾经在墨烟岛的时候,以“阿柠”这个假身份靠近我的塔图跟我提起过的事情。 如果塔图的话属实……那么约瑟夫,现在应该是去世了很多年的兽了吧? 那么,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然而,困惑的海浪所袭击的孤舟,并非只有我这一艘。 “怎么回事?” 库博也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 “喂,尽管我一点都不愿意与你这种粗俗的家伙交谈,但是……那边那个胸大得和雌兽一样的粗俗兽!” 库博指向汉克诺夫,但是他对汉克诺夫的称呼嘛,嗯……我差点笑出声。 “干啥?!想单挑吗?!好啊,既然你想那我……” “我才不要呢,怕脏了手……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 “啥啊?!说清楚点!别■■磨磨唧唧,说话拐弯抹角跟个娘们儿似的!” “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影响,没有受到『同步之楔』的影响呢?这不可能啊,既然你们灭杀了那时候我放出来的『炼金生物』,那就『同步之楔』就不可能对你没有效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库博将自己内心中的疑惑倾泻而出,此时,我向身后看去,或许,当事兽应该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汉克诺夫看起来也是一脸懵,看起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模样。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是先思考为什么,结果因为脑子不灵光,什么都想不出来,所以就对此不管不顾了。 那么接下来,他应该会嚣张又自我感觉良好地大放厥词吧。 我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哼!本大爷福大命大,你那个破玩意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好好修炼修炼自己的本事吧,半吊子的水平,在本大爷面前就只有输的份儿!” “啧……” 很明显,库博这下又被汉克诺夫激怒了,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唔,看来一但自己的实力被否定,这家伙就会发毛啊。 唉,而尽管我猜到了汉克诺夫会做什么,但却也没想到他也和那个本应该死了的约瑟夫一样精准踩雷……看库博那个双目圆睁,决眦欲裂的模样,这下保不齐又要大难临头了。 唉……真是的…… 本章,完。 第479章 花落谁家?: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说实话,原本我对那个叫库博的调侃我胸大还有那么点子窝火的,正逮着他突然叫我这个机会,寻思着找点茬儿趁他反应不过来狠狠地揍他一顿的,但他这么一问,反而打断了我原本的计划和想法。 因为斧子刚刚的那一番话,我也不知不觉地开始思考起来,思考为啥『同步之楔』这玩意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没准儿这就是他说的机会呢,我可不能放过它。 但是吧…… 但是,众所周知,我是个脑袋不灵光的兽。 尽管那个斧子这么说,我也一点都想不明白为啥『同步之楔』对我没作用啊……真的是一点都想不明白。 那么,既然我给不出这家伙答案,那干脆也就别想这种破事儿了!■■,既然斧子说有一个让我思考的机会,那这个机会肯定■■■是能让我琢磨出来答案的,这种没头没脑,我自己个儿都想不通的问题,咋可能是它说的所谓“机会”嘛!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既然这不是我要面对的机会,我也就没必要继续琢磨了,于是,我下意识想要掏口袋取出一根烟,但是一摸才想起来我的烟和打火机都放在储物柜里了。 行吧,那我也就只好不抽了——于是,我便直接对库博那个家伙发话了。 “哼!本大爷福大命大,你那个破玩意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好好修炼修炼自己的本事吧,半吊子的水平,在本大爷面前就只有输的份儿!” 我指着他,摆出我平日里耍狠的做派,故意逮着他的实力水平说事儿,哼哼,刚才看约瑟夫王子拿这个说事儿他立马就急眼,想来这就是他最怕别的兽说的地方,那我也可以去效仿一下,好好看看他被气炸的丑态,哼,谁让你拿兽质威胁我们的?!我们虽然一时间揍不了你,但拿你的实力水平说事儿调侃,好好堵心你一下,也不是不行的吧?嘿嘿嘿…… [呵呵呵……] 然而这个时候,斧子冷笑了一声,于是,我用内心想法与之交流。 “你乐啥呀?” [哥哥,我笑是因为,我说的话没有出错。] “啥意思?哎呦……算我求你了,下次说话别■■这么拐弯抹角行不?!我最烦的就是这个!” [哥哥,你总说你脑袋不灵光,不善于思考,但是结果呢?还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其实你的脑袋非常好用呢,而且思考起来不比别的兽慢……至少比那个绿色的家伙快很多。] 从它的话里,我大致猜出来他说的思考可能是指我刚刚故意效仿约瑟夫王子用话激怒库博的事儿,不过这也能算是“思考”吗? 我只不过是在效仿别的兽而已——而在我这儿,这种行为几乎就是和思考不挨边儿的,如果约瑟夫王子不这么做,我可能也不会效仿。 [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思考呢,哥哥?如果你不去思考的话,又岂会做效仿约瑟夫,用言语激怒库博的决定?又岂会意识到库博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是什么并选择用这话激怒他呢?] 斧子驳斥道。 如果,如果这个真的算是思考的话…… 那我岂不是一直都在思考——就像是马桶里的脏东西被水冲到下水管道里,我的思路倒是被打开了,愉悦和自豪就像是被塞进柜子的零食一样装满了我的心里,意想不到的激昂情绪让我把思绪都放在了当前的正题上,那就是该如何破解『同步之楔』的效果。 “被你这样的粗俗家伙冒犯了,可真是让兽觉得不爽啊……” “你■■有什么不爽的?我看那本书,不,那颗『起源矿石』被你这种兽握在手里,它也挺不爽的。” “『起源矿石』?” 路杰显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而我则耐下心来和他解释。 “是啊,他手里那本大书其实是『起源矿石』的其中一颗,如果他的话属实的话。” 听完我的话,路杰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兴奋,也像是担忧,不过我没空在意这个,而是在想到底该怎么解开『同步之楔』的效果。 首先我得保证这家伙没有别的阴招了,否则擅自行动的话必然会遭殃,其次就是确认那些『同步之楔』的效果维持时间还剩多长——这玩意儿虽然用在兽人身上,就是老么缺德的害兽暗器,但是,这玩意儿毕竟也只是附加了『感同身受咒』、『远程术式』和『准时印记』三种魔法的法器而已。 有时候,魔法师们会把同时发动必定会起咒文和材料冲突的魔法施加在各种具有一定基础魔力的物件儿上,这就是所谓的法器,而法器这种东西,之所以能承载这些有冲突的魔法,不仅仅是因为使用了有基础魔力的材料,也是因为制作法器的关键魔法——『融合脱胎阵』发挥了将其他魔法精炼融合的作用,在这个过程中,被它精炼融合,并施加在物件儿上的那些有冲突的魔法都会有一定损耗,因此,法器所施展出来的效果是铁定没有所施加上去的魔法本身好的,一般来讲,都会有一些限制,比如必须得在晚上才能用,或者是要求施术者做一些特别的事儿什么的,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摔碎后就能够停止时间,叫做『静止之瓶』的法器,因为他必须要求施术者啥也不穿在大街上跳一种特别丢脸的舞才能发动……可以说敢用这玩意儿的魔法师要么就是脸老么厚的,要么就是被逼得没办法的,要么,就是纯粹的脑子有问题……毕竟这使用条件不是一般兽能接受的。 而在我所掌握的知识里,『同步之楔』上的限制,好像就是持续时间不长,如果使用者不是想要作为『投影』的兽的命,或者不想作为『投影』的东西完全损坏,那么时间一到,也就没啥事儿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库博肯定不是朝着“不要我们的命,只是想折腾我们”的目的才这么做的。 虽说,被连接起来的几个兽,都是从过去来的,现在的他们除了约瑟夫王子死了以外,其他两个都还没死,而约瑟夫王子也不是这个时候才死的,也就是说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同步之楔』的影响而丢掉性命,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谁又能保证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用拖时间挺过去这种笨办法指定是不能行的。 那么就想一想哪一个魔法能够克制,又或者说是抑制它吧,想着,那被我气坏了的库博便指挥萨拉德冲了过来,被控制的他感觉不到伤痛,挥舞起了佩剑,而他这么做所撕裂的伤口,也反馈到了中招的约瑟夫王子身上。 但是约瑟夫王子也没有闲着,他也忍着伤痛冲过去帮助路杰去搞定与路杰打起来的那个小矮子——咱也不知道是库博控制他俩时做了啥手脚,还是这个小矮子天生力气不小,在一边压制住路杰的同事,也辖制住了约瑟夫王子的右臂,令其与之僵持在了一起。 我这边则是举起斧子,也与萨拉德的佩剑硬碰硬。 该怎么做才好——萨拉德面无表情的脸好看就怪了,我不自觉的又看到了那把斧子。 斧子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而我却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曾经在帕尔森林里发生的事情。 …… ——以下为犬槐透卫门主视角—— 成功潜入了这里的地下仓库,本盗忍心情不错,看起来那个胖子果然说的是假的。 哼,说本盗忍的兄长暗中帮本盗忍这种事,我信,但若是说本盗忍没什么能力,那眼睛可就白长了,拜托,本盗忍有多少实力,去问问那些有幸被本盗忍带走宝物的蠢货收藏家和博物馆的工作兽员就知道了,总不可能桩桩都是本盗忍的兄长替我上下打点的吧,哼! “但是,你还是相信了啊,犬槐先生。” 一个声音在地下仓库内部传来,一时之间吓了本盗忍一跳,但本盗忍身经百战,怎可能会被对方这虚张声势的把戏唬住呢? 于是,本盗忍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并以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握住了携带在后背的长刀的刀柄,拇指,食指和中指则先行掐诀,以备不时之需,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悄悄抖落衣袖,将藏在其中的机关球取了出来,偷偷的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这样的操作本盗忍已经驾轻就熟,哼,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动作,早已深深烙印于大脑之中,岂能生疏了呢? “哦?看来这里,是有兽欢迎本盗忍的光临啊,想必定然是听到本盗忍的赫赫大名,怀着一颗仰慕的心,特此前来的吧?如果不是的话,就请退下吧,不要碍了本盗忍的必经之路!”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这让本盗忍有些恼火——这样的反应,未免也有点瞧不起兽了,于是,本盗忍压低声音,同时蹭了一下鞋底,唤醒特制鞋底里暗藏的机关——本盗忍可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发笑,只要那家伙一露面,本盗忍就将机关完全触发,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他兽”! “呵呵呵呵……我只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已。” 只见下一秒,地下仓库里仅存的些许光亮也灭了下去,身经百战的本盗忍清楚,那些光亮是监控设备及警报设备所发出呢的光亮,如果它们变得黯淡,最后失去光辉,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谁中断了这里的电力供应! 很显然,能这么做的,本盗忍猜大抵是面前这个讨厌鬼罢,故弄玄虚又不尊重别的兽,专门躲在这里吓唬本盗忍,哼,还真是会自讨苦吃啊,等下就有你好看的了! 黑暗之中,本盗忍的双眼逐渐适应,脚步声逐渐从地下仓库的门扉内传来,旋即便是打开门扉的声音。 嘎吱—— 咯咯咯咯咯咯—— 那硕大的门扉敞开了,只见地下仓库中的那些奇珍异宝散发着些许微弱的柔光,并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齐齐地照在了那家伙的身上。 黑暗逐渐被这些柔光所浸润,褪去,就像是本盗忍的母亲每年都会褪去的皮一样——柔光之下,本盗忍逐渐看清楚了这家伙的面目。 居然是那个叫做路航的小子?果然,他和那胖子串通一气,来这里恐吓本盗忍,想把本盗忍送入大牢吗? 那本盗忍,也只能劝他不要做这种白日梦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着,本盗忍继续打量着那家伙,但是紧接着便发现,这家伙似乎也并非是之前看到的“路航”。 准确来讲,是长了和路航一模一样的脸,剩下的——体型,身高,『本味』,表情……通通都不太一样,这让本盗忍肯定,这家伙只是单纯的和他长得很像罢了。 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似是有些眼熟。 本盗忍记得,穿着这种有发光纹路的紧身衣的兽,曾经在本盗忍的故土绀戻国出现过一段时间,而且还和本盗忍的家族“犬槐”家在内的一些忍者世家达成了合作。 合作的具体内容,我没有深入了解,但是我只知道,本盗忍的兄长,犬槐风卫门在与之合作之后,便将我们的四个弟弟妹妹——山卫门,键卫门,结花和九太交送给了那伙兽,还叫本盗忍放心,说那群兽并不会太苛待他们的。 而据说,猫又院家似乎也是如此,把他们家那个丢兽丢到家,连很简单的基础忍术考试都不能及格的丁香也交送给了他们。 本盗忍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有些不妙,与其与之缠斗不如先放机关球离开现场,等他离开之后再来夺走本盗忍想要的宝物也不迟,想着,本盗忍左手便有了动作,但下一秒,那家伙就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本盗忍的左手。 “你确定你真的要逃走吗?犬槐先生?我可是替你拿出了你想要的东西,就等你过来呢。” 他微笑着说道,手里还握着那个华贵的酒杯——那正是臭名昭着的“血腥女公爵”克谢尼娅的珍藏,也是本盗忍大驾光临此地的原因! “好吧,开个条件吧,毕竟你要是想给本盗忍那个杯子的话,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想不到你还是懂得规矩的,那好吧……” 旋即,他开口说出了他的条件。 这个条件听起来也不是很过分啊。 本章,完。 第480章 花落谁家?: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联想起在帕尔森林里发生的事,我大抵是想出一个能够应付『同步之楔』的方案。 但还是如刚才所分析的那样,我必须确保库博这家伙没有别的阴招儿了。 其次,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必须同时终止『同步之楔』的效果,才能有用,如果是用我想出的那个方法的话,大概只能对一个兽发动,这样的话根本起不到效果,除非他们自愿站成一列且动也不能动。 这一点,我想还能想点法子让他们站在一列来解决——我推开了萨拉德的佩剑,他再度向我冲了过来,这次我往旁边一闪,让他砍空了。 但在这么一闪躲的刹那,我的胸口中间疼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刚才动作太快,夹在我胸口中间的那块『起源矿石』硌了我一下。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很普通的事儿,但哪知道,接下来我的胸口又疼了一下,还是和刚刚一样,硌得慌疼。 疼了两下的我觉得有点蹊跷,于是有些心烦地把它拿了出来,但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并不是我动作幅度太大所以才被它硌了,恰恰相反——此时,这块『起源矿石』散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辉,像是对其他的『起源矿石』有了反应,起了共鸣一样。 我原以为是『翠玉圣典』的问题,毕竟『翠玉圣典』的本貌也是『起源矿石』,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与之共鸣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些微小的红色光点。 难不成…… 库博像刚刚那样,认为当前局面我们难以对付,所以就先离开了,而我回想那本『翠玉圣典』的一切表现,开始了我的“头脑狂暴”。 库博刚刚说了,这『同步之楔』并非是他用『炼金之术』炼出来的,也并不是他偷偷放进刚才的『炼金生物』体内的,而是炼成那些『炼金生物』的『翠玉圣典』书页上包含了『同步之楔』的知识,所以在他撕下『翠玉圣典』的书页,实施书页的自我炼成的时候,所得到的『炼金生物』体内就自带『同步之楔』! 而『翠玉圣典』的本貌,其实就是没有写进历史里的一块『起源矿石』,而且那些由书页自我炼成的『炼金生物』,在被击倒之后,也没有变回书页飞回到『翠玉圣典』之中。 此时此刻,我持有的这一块『起源矿石』,对半空之中的那些红色光点起了共鸣,也就是说……之所以那些书页没有回到『翠玉圣典』,其实是因为变成了『起源矿石』的小碎片! 如果这么想是对的话,那么,每当库博像刚刚那样使用『翠玉圣典』的时候,那么那块『起源矿石』的完整度就会减少,书页也就会变回『起源矿石』的小碎片。 而相应的,如果我像他那样,利用『炼金之术』这样的魔法重新汇聚那些小碎片,将其重新炼成为『翠玉圣典』的书页,不就可以知道他都用了哪些书页,那些书页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阴招”了吗? 往更好处想,搞不好我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些『同步之楔』逼出来呢! 但是……我又不会『炼金之术』,有什么魔法可以代替呢? 萨拉德再次攻了过来,他肩膀上的伤口再次被大幅度的动作所撕裂,致使约瑟夫王子的手臂疼得在颤抖。 我知道已经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尽管约瑟夫王子他们三个死不了,但这样难免也会落下残疾,那可就不妙了啊。 可不能这样——于是,我决定放手一搏。 尽管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我的『神裔能力』『绝对制造』啊,你可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咒语在我嘴里流出,殷红的法阵在我面前一点点儿显出它的模样,魔力从我这边儿迅速流动到那法阵之上,半空中赤红色的光点被法阵所吸引,就跟那被吸铁石吸过来的铁屑似的。 我的想法,真的能实现吗——看着魔法的有序进行,我不免有点自己个儿怀疑起了自己个儿了,毕竟,库博刚刚是用『炼金之术』把那块『起源矿石』汇聚并炼成『翠玉圣典』的,而我的『绝对制造』,真的行吗? 管他■■呢——但很快,我调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加大了魔力的输入,且不管这个法子是行还是不行,我可得认真对待一点,毕竟,这玩意儿可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神明信物』的碎片,还是那种在历史上多次转手,沾上了不知多少兽性命的『神明信物』的碎片,可以说是邪乎得很,要是我稍有疏忽,可能也会没命的。 空气中逐渐散发出了跟硫磺差不多的味儿,我能感受到『绝对制造』的法阵也在渐渐地散发热量。 这个时候,萨拉德又冲了过来,这怕是要坏我好事啊——我转过头去,紧握住斧子,并对它说道。 “麻烦你了,你要发动啥魔法都随你,给我牵制住那家伙!” 『颐指气使倒是有一套。』 “废■■什么话!快■■把他控制住,不然就■■■完犊子了!” 我催促道,而随后只见斧子一亮,萨拉德的面前猛地凸起了一块石碑,被控制了的他本能地想要绕过去,但没想到却开始原地打转儿了起来。 “这……这啥魔法啊?咋没见过捏?” 面对这个从来没看见过的魔法,我反而有点儿走神,并好奇它的来历了。 [『轮回道标』,专门用来牵制敌兽的空间魔法,多用于古代战场之上,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让敌兽沿着那块巨大的石碑不停转圈,是许多有类似功能的魔法的最初形态,只是它早就失传了,在科技文明兴起的时期就不复存在了,但是我想那个叫做罗娜的小姐姐兴许能用?] “嚯,你还知道罗娜的事儿?” [好啦哥哥,这下该我说你了,别再废话分心了,赶快专注于你的正事吧。] 经他提醒,我才尴尬地回望另一边。 然而我所面对的是啥呢? 是被扑灭的希望,还是被点燃的兴奋? 到底是啥呢? 红色的光辉愈发浓烈,照得我都睁不开眼了。 我只好闭上眼,静静等着那『绝对制造』的结束。 因为是『神明信物』的碎片,所以花费的时间要更长一点儿吗——我不禁想道,但与此同时,却无意中觉得,周围的魔力氛围有点诡异啊。 这种诡异是完全无法用我自己的话来准确形容的——总之就是很乱,很怪,也不时会让兽感到隐隐约约的害怕。 像是在大半夜里,自己个儿一个兽窝在沙发里,裹着大棉被,看那种吓兽的,就连里面放的音乐的调儿都贼■■瘆得慌的电影,忍着那全身的冷汗和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动也不敢动,假装镇定盯着电视机屏幕一样——这种诡异的魔力氛围让我腿肚子都在止不住地哆嗦着,内心里的好奇心也在我的耳朵边儿让我睁眼,可是外面的亮光和这种奇怪的慎得慌的劲儿却又让我的眼皮子沉得跟挂了几桶水一样动也不能动。 现在咋整呢? 我舔了舔嘴唇,使劲喘了口气让自己个儿冷静下来,随后在察觉到光辉的褪去之后,便张开了眼。 周围诡异的魔力氛围仍然没有退散。 但是与此同时,几片碧绿的书页却主动飞到了我自己的手里面。 嘿嘿,得嘞——成功的我笑出声来,边攥了攥脑门儿子上的毛,把那些闭眼期间渗出来的冷汗全都一股脑的挤了出去,边又看了一眼中了『轮回道标』不停兜圈子的萨拉德和路杰他们。 看来『同步之楔』的效果仍然没有解除啊,我想得可能有点太美了。 不过不怕,既然我现在已经想出了应对的策略,解决这玩意儿多半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想着,我低下头查看这几片书页。 虽然我是个初中上了没几天就不上了的文盲,但好歹还是认识点字儿的,同时,又因为从小就接触魔法,对于专用在魔法上的『密古语』的掌握程度可以说不是很低,所以虽然有时候看不懂普通的书,但像『翠玉圣典』这种记载着魔法相关的书的话,我读起来也是不费啥力气的,可以说这玩意儿完全是被我拿捏住了。 上面记载的东西,很多都是我在跟随哈库鲁斯王子待在帕尔森林那些『炼金术士』们的大本营的时候看到的『炼金之术』的炼成公式,想必这些公式就是用来炼成那些『炼金生物』的吧。 我继续仔细阅读着这些书页,老实说,哪怕是以前在学校里看书我都不带这么认真的。 一页又一页地看着的我,终于在其中一页地最下方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个地方的字迹看起来模模糊糊的,而且隔三差五就缺个笔画,更甚者还会缺个字母或者单词,不过即便如此,这段文字里还是能模模糊糊看出来“同步”二字的痕迹,想来,这就是库博所说的有关『同步之楔』的部分了——或许,因为此时此刻『同步之楔』的效果还在发动,所以作为这部分的文字的『起源矿石』的微小碎片也便无法被窝的『绝对制造』吸引并变回完整的『翠玉圣典』书页。 如此猜测的我踌躇满志,继续阅读着剩下的篇章。 “汉克诺夫,你到底在干什么?!” 路杰的声音传来,我想大概是他快要招架不住了,毕竟现在那些被他用魔法搞出来的小东西也开始消散了——真没想到那小矮子还挺有本事的,路杰,约瑟夫王子和那么多小东西一块阻拦他都拦不住,而且他自己个儿还是受着伤的,这家伙真要哪天成了我们的敌兽那还了得? 情况不太乐观,于是,我迅速浏览了剩下的书页,确定没有其他模糊不清的段落,便放下心来,转而动了下脑子,立刻就冒出了一个新点子,然后看向路杰,对他说道。 “路杰,麻烦你把他引到那块去!” “那个石碑吗?” 路杰边说,边被那小矮子推倒了,但好在他身旁的约瑟夫王子忍痛把他拉了起来。 显然他们两个难以招架,但没关系,他俩不行了还有我。 “看样子有点不妙啊。” “或许你们需要兽帮忙。” 而当我正准备过去引那小矮子进入『轮回道标』的作用范围,好用这玩意儿的效果来让他们排成一列,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仔细一听,我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儿!也明白了这俩小孩儿是谁。 “我们来助你!” 话音刚落,两道金光闪烁,那一分为二的『戒律念珠』恢复成了那俩小孩的模样,紧接着那个小矮子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一样,直接飞了过去,落在了『轮回道标』的作用范围之内。 就跟那些动画片里专门逗乐的丑角一样,那个小矮子也和萨拉德一样,开始绕着『轮回道标』的大石碑周围止不住的兜起圈子来。 面对这种滑稽的场面,平常我一定会笑出声来的,但是现在可不是发笑的时候。 顿觉轻松的我看向了约瑟夫王子。 “王子殿下……嗯,麻烦您也……” 我摆出谦卑的样子,指了指那巨大的石碑,约瑟夫王子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石碑,说道。 “最好有用,而且这伤……真疼啊。” 他只是开玩笑似的发了发牢骚,随后也主动走进了『轮回道标』的作用范围之内。 “汉克诺夫?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路杰问道,然而我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看着就行了!” 我举起斧子。 发动了那个魔法。 然后向着『轮回道标』那里砍了过去。 只是,原本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但是却根本没想到啊…… 我这么一做,反而又惹出了一出难以想象的麻烦,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联系上了娄鸣,可能就要出灭国级别的大乱子。 唉,要不说我脑子不灵光呢,呵呵呵…… 本章,完。 第481章 黎明向你走来: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举起斧子,发动了『离断之刃』,向着约瑟夫王子他们三个砍了过去。 红光就像冬天傍晚的太阳那样耀眼,它以斧子为自己的发射器,随着我两条胳膊的挥动,最后飞向了他们。 转瞬之间,只听到啥东西碎裂的声音,他们仨身上冒出了一个碧蓝色的楔子的幻影,这恐怕就是『同步之楔』本身了。 那幻影一点点地放大,同时也一点点地碎裂,最后通通变成了红色的小亮点。 与此同时,碎裂的还有那块『轮回道标』,或许是因为『离断之刃』的威力太大了,所以也把它给劈碎了吧…… 而随着『同步之楔』的破碎,那个小矮子和萨拉德一瞬之间脱了力,萨拉德还好,勉强抖擞精神撑起身子站好了,但那小矮子却是当场就晕倒了。 约瑟夫王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瞅着我,愣了几秒之后,不顾伤痛赶忙走了过来。 “你刚刚,那个是……『离断之刃』,对吧?” 看来他也知道我刚刚用的这个魔法的来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也只好再次欺骗这位曾经的太子。 “回王子殿下,刚刚的魔法……可不是『离断之刃』,您瞧,我现在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如果我刚刚用的是『离断之刃』的话,哪儿还能活命呢?您说是吧?” 我绞尽脑汁道。 “啊,确实如此……” “王子殿下!!!!!!!” 随后,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的萨拉德突然大喊一声,然后冲了过来,这一嗓子可真■■吓了我们仨一大跳,■■■,这里本来就空旷,他还大吵大嚷的,真是有病啊。 “您的肩膀……” “没事,你不用在意这个,回去之后做些处理就行了,包括你和达利的也是如此。” 他指了指萨拉德的肩膀,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也受伤了,而且和约瑟夫王子身上的伤口还是同一处。 “事情有点复杂,回头再说与你听……嗯?” 此时,肉眼可见的,博物馆中森林的异象逐渐开始透明起来。 包括约瑟夫王子,萨拉德,还有那个小矮子,甚至于说那两个本身是『戒律念珠』的老鼠兄弟,也因为站在了森林的土地之上,而在逐渐变得透明。 “时间到了吗?” 路杰突然对着空气发话——而我也隐约能看到,在他面前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漂浮着,只是那东西的样貌有点模糊,好像是一个肥皂泡? “啥时间到了?” 我好奇地发问,下一秒,森林,约瑟夫王子,萨拉德,小矮子,包括那两个老鼠兄弟,全都消失不见。 “我,我明白了……” 路杰又开始对着空气说话,但这一次,我看到他面前那个肥皂泡一样的东西“砰”地一下裂开了,然后路杰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嘴里也在小声嘀咕着。 他似乎是在做啥保证——没能听清他到底说的啥,但是从那些细碎的音节之中,我却能听出来似乎是这个样子。 我本想问他这到底是咋回事,但随后…… 一阵猛烈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袭来。 而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在缓缓地震荡着。 博物馆内的红光四起——原本那些被库博用作凝炼『起源矿石』,并将其炼成为『翠玉圣典』的『炼金之术』法阵竟然又一次冒了出来,而这次,那上面的咒文竟然开始扭曲了起来。 这,这又是咋了? 不妙的预感就像是鞭子一样抽中了我,这让我明白,似乎一切,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看到天空之中的『魔能黑洞』,感受了下流淌进其中的魔力气息,得了,我已经知道路杰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cool!” 拿出望远镜观看着那边的『魔能黑洞』,基托内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叹。 而看着『魔能黑洞』逐步扩大,我现在真的很想骂兽啊。 路杰,你和汉克诺夫■■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恐怖的东西愣是弄了出来啊?! “先在谮么班?” 基托内回头问道,而我一手拍在额头上,长叹一声。 “唉……谁■■知道怎么办啊?!我先问问路杰吧,他到底在干什么啊,真是的……” 刚想打电话,这个时候,一股压力顶在了我的肩头上。 “呦,『魔能黑洞』啊,这可是很少见的危险现象,一不小心恐怕就要毁了这个国家啊。” 声音也好,压力也罢,不用多说,正是那个烦兽的司瓒。 “您……晚上好啊。” 找了路杰一晚上的我本就有些心烦意乱,而这家伙突然冒出来,使我不得不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态度,就更让我觉得烦躁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忍一忍,这家伙非常用喜欢打小报告的方式来要挟我们,而此时此刻,他又看到了那天空之中的『魔能黑洞』,我对他态度太烂的话,可不是个好主意——一来容易得罪他,后续他会对我们做什么也尚且未知,如果他拿这件事做文章我可就好受不了一点,二来,则因为他已经知道『魔能黑洞』的事,不管事后调查的结果显示这玩意儿的主要成因和路杰他们有没有关系,就凭他那张把土豆放进去一会儿就能吐出来醋溜土豆丝,如此爱添油加醋的嘴,难免不会把这件事的屎盆子扣在路杰身上,我才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晚上好,不过现在已经快到早上了吧?哎呀,我这一晚上可没睡好啊,艾赛克莱特这国家的旅馆有点差的夸张了,就算是睡荒郊野岭,也比这里好呀,呵呵……” “是啊,确实挺差的,房间空间未免也太小了。” 我附和道。 “而且……还能在将近早晨的时候,看到只有史料里才记载着的『魔能黑洞』,不管怎样,都让兽有点小害怕呢,你说是不是啊娄鸣老弟?” “是啊,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怕是要造成很多伤亡。”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袖手旁观?啊?” 他边说,边捏着我脸上的肉。 “怎么可能……” 我挠挠另一半脸,心想与其被你缠着还不如被你那妹妹缠着呢,至少司璃比你长的好看——哼,你一个布偶猫兽人,长得那么五大三粗,跟■■猩猩兽人似的,很难不让兽怀疑你那丧了多时的先妣到底是什么兽人,而你那丧了多时的先考是否在出生时患上了将“审美”替换成“审丑”的残疾。 在心里骂了他一通之后,我旋即回答道。 “我这就过去看看,您先在这稍作等候吧,这里还比较安全,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吧,那麻烦你了哦。” 说罢,我便拉着基托内赶忙从原地离开——我可一点不想再看见这家伙,烦得要死。 “攒门就折么国去,没文体吗?” “管他呢,先跑到那家伙不在的地方再说。” “拿假货?司……” “啊,是啊,这家伙很烦的,而且之前我不打算带他去帕尔森林,他还和咱们的金主添油加醋打小报告要挟我,害得我不得不带他们这群拖后腿的家伙过去,结果他们真的除了拖后腿之外毫无作用……唉,咱们最好还是别和他有……” 因为是边跑边说,结果呼吸不顺畅,导致我岔了气,突如其来疼痛感从肋部传出,搞得我差点身体失去平衡摔倒。 好在还有基托内,他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我拉住,甚至自己还差点摔倒。 这让我多少有些愧疚了——愧疚于之前不应该如此怀疑他……我那名为疑心的病灶想必早已病入膏肓,以至于他是如此的可靠,我都能视而不见,宛若谁在我眼前遮上了幕帘。 “嘶……” “茬7了?” “啊,是啊,不过……等会儿就会好。” 我回答道,顺便回头张望了下,确认司瓒那家伙和他的那些保镖没有偷偷跟上来,然后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路杰的电话。 老实说,虽然对『魔能黑洞』的事情有点生气,但是我还是非常担心路杰的安危——从最开始给他打电话结果显示“不在服务区范围内”的时候就很担心了。 他和汉克诺夫到底是去了哪里? 为何还会弄出『魔能黑洞』这种东西? 嘟—— 嘟—— 嘟—— 电话的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它们就像是羽毛一样,肆意地挑逗我的脚心。 “……” 提示音消失了,我激动无比。 但是电话那头却是混乱无比的声音。 难不成…… 原本在看到『魔能黑洞』的出现,那名为“最坏的打算”的违章建筑便已修筑了起来,但或许直至此刻,垒砌它的最后一块石料才落成竣工。 路杰……难道,已经被吸了进去……吗? “娄——鸣——” 坠入冰窖的前一秒,路杰的尖叫声像是一个套索,套在了我的身上,套在了我的心里,把我绑的紧紧的,然后拉了上去。 “路杰……你,你那边……” “娄鸣!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好似是尸体还阳一般的我听到他们没事先是感到庆幸,随后压着内心的火气质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呢……你们到底是怎么把『魔能黑洞』搞出来的?嗯?” “谁■■知道是咋回事儿……喂……” 随着抢夺的动静过去,汉克诺夫的声音被路杰的声音取而代之。 “娄鸣,抱歉,但是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如果不快点将它解决,恐怕我们这里就要彻底毁掉了……所以,所以到底……” “路杰,你先别慌,冷静下来听我说……” 说罢,我轻叹一口气,然后开始解释。 “我必须要先声明一点——处理『魔能黑洞』对于现有的魔法体系来讲并不算什么难事,甚至还有一套固定的程序,但这都是建立在知道它的成因这一前提上。” “知道它的成因,可是,可是它是突然出现的……” “『魔能黑洞』绝对不可能突然出现,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让巨量且多种的魔力同时出现于一处并起了冲突,否则它才不会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 “怎么?” “嗯……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超大的『炼金之术』法阵,然后这里又出现了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戒律念珠』和一本化形姿态是书的『起源矿石』……我,刚刚学会了一个召唤使魔的新魔法,而汉克诺夫那边又用了一个能让兽原地打转的魔法和在帕尔森林时用过的『离断之刃』,除此之外在这之前我们还遇到了会使用『空间炼成术』和『同步之楔』,以及『深渊囊袋』的敌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继续说了路杰。” 路杰仅那么一说,我就觉得隐隐有些兴奋和头疼了,但是我大概判断出来『魔能黑洞』的成因了。 『炼金之术』本就是不完善的魔法,法阵本身很不稳定,再加上汉克诺夫那个家伙还敢不要命似的在那里用『离断之刃』这种禁忌魔法,就更加加剧了他们那里魔力气场的不稳定性,这就俨然让他们那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要给点火星,就会十分“灿烂”。 至于路杰使用的新魔法,『深渊囊袋』和『空间炼成术』什么的大概不是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因素,它们对促成『魔能黑洞』的出现应该是毫无贡献可言……但,『神明信物』的出现,无疑就是那颗引燃火药桶的火星了——更别说还同时出现了两种『神明信物』! 不过,既然这个『魔能黑洞』的出现是有两个『神明信物』的参与,那就好办了,一般这种情况只要将其中之一『钝化』,就可以让『魔能黑洞』停下来了。 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路杰。” “在。” “我先恭喜你们两个一下,因为想要处理这种『魔能黑洞』,只需要那两个『神明信物』的其中之一『钝化』就好。” “真的吗?” “但是吧,你也别太开心了……” “怎么说?” “你们两个的魔力,恐怕不够发动让『神明信物』『钝化』的『无光术』啊……” 我说着,有些担忧地挠着脸颊。 第482章 黎明向你走来:其二 ——与此同时?冻土郡—— 冻土郡,一个位于艾赛克莱特国最北方的郡县。 这里靠近艾尼莫斯世界的极北严寒之地,因此也是全艾尼莫斯冬季最长,夏季最短的地区,全年平均气温在零下7到10c之间。 由于气候条件的严苛,以及郡县内多冻土的缘故,因此这里并不能进行农作物的种植,居民区的占比少得可怜。 可是,在这兽烟稀少的苦寒之地,也蕴藏着难为兽知的秘宝,它们沉睡在那被重重冻土掩埋的地脉深处…… 而这也是这个国家的首脑们,一直惦记着的东西。 ——冻土郡?某间帐篷—— “呼——” 热气从水盆中缓缓地升出,一双大脚带着糟糕的味道浸入了水盆。 “唔……咻……哦吼吼……” 七分舒爽夹杂着三分忍耐的神色荡漾在脚的主兽脸上,他肆意发出了几声舒服的怪叫,然后身体后倾,以粗壮的双臂支撑着身子。 这是个猩猩兽人,虽然在别的种族眼里,他或许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在他们的种族之中,算是一个颓废系的中年帅哥。 “你小子,至于不?啊?还带个小口罩……” 而坐在他身边,那个有些瘦削,额头顶着护目镜的黑熊兽人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随后说道。 “但是师父,你的脚,真的很臭。” “切……有那么臭吗,瞅你这瘪犊子样……” 猩猩兽人露出了埋怨的神色,拿起一旁的长靴,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 “……也没啥味儿啊,喏,你闻闻不?” 闻罢,他将那靴子推向了黑熊兽人的脸,而那黑熊兽人连忙起身躲避。 “师父,您都多大的兽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小孩子的把戏?你师父我不过才7岁零750个月,咋不算小孩子?嘿嘿嘿~” 说着,猩猩兽人便也真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脚在水里晃动,热水溅了一地,落在地上,顷刻间染上了几分苍白。 “都五十七岁的兽了,就别装嫩了吧……还有,您倒是快点泡,快点把袜子洗干净啊……真的,就算是隔着口罩,我都觉得自己等下就要晕过去了。” “切,我这才一礼拜没洗,你就这个样儿了?想当年你师父在蔻驰塔山脉那旮瘩的时候,■■,一个月都窝地底下,除了嗓子眼儿和皮肤■■以外都没有湿过的地方儿!哼,你这小子,本事没学到多少,反倒埋怨起你师父了……真不知道我当初为啥看上你了。” 黑熊兽人刚想反驳,敲打帐篷布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是下雨。 “进来吧,别■■磨叽。” 猩猩兽人发话,随后,一个灵猫兽人的脑袋捏着鼻子钻了进来。 “干啥玩意儿啊,一个个的?我这脚有那么臭吗?真是……” “不好意思,戈登总管……我这也不是有心的……” 因为捏着鼻子,灵猫兽人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黑熊兽人打断。 “说正题。” “那个,总管……” “咋了?” “您,看一下外面,行吗?” “外面咋了?” 那个被灵猫兽人叫做戈登的猩猩兽人听到这话,正欲把脚从水盆里伸出来,但还没等他这么做,黑熊兽人便把他拦了下来。 “师父,您继续洗吧,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 “那……玛库林阁下,您,做好心理准备。” 灵猫兽人看起来十分紧张,而被他叫做玛库林的黑熊兽人也没有理会这句话,直接跟他走出了帐篷。 “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帐篷之外传来了玛库林的惊叫声,身为师父的戈登也就不得不跑出来看看了。 “到底咋了,这么一惊一乍……的。” 然而在戈登看到那天空之中的异景之后,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师父,那个应该是……『魔能黑洞』,对吧?” “不是『魔能黑洞』……又能是啥?” 戈登凝望着玛库林,神情逐渐严肃。 “■■■,我一早就说了在博物馆那旮瘩搞那么大一个『炼金之术』法阵容易出事儿,库博那老登就是不听,哼,还得我这个天才给他擦屁股,真■■麻烦。” 看着天空之中的『魔能黑洞』,戈登骂骂咧咧地抱怨着。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把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其中之一的『神明信物』给『钝化』掉——这是娄鸣提供的唯一解决方案,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他法。 但是,这个方法也恰恰是我们俩用不了的方法,因为用来『钝化』『神明信物』的魔法『无光术』需要消耗大量魔力,我和路杰就算是吃饱喝足,那也没那么多魔力能使…… 路杰似乎已经觉得没希望了,因此尽可能地用『向荣术』捆住这里的所有展品,以免它们被吸进天上那个大裂缝,而我则是原地转圈儿,看着斧子叹着气。 虽然已经知道可能真的是没啥希望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想要找一找点子,看看能不能有行得通的。 与此同时,我也在心里不断用漂亮话来鼓励自己,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就很有可能变得和平常一样,脑子转不动。 “你别转了好吗……都告诉你别转啦!” 此时此刻,路杰回头,在他心里那些憋屈和绝望的想法的鼓捣下对我大吼道。 他的脸比刚才憔悴了不少,耳朵耷下,毛发被又黏又腻的汗拧成一缕一缕的,眼睛里冒出了许多红丝,就连嘴唇和舌头也干得像是遭了旱灾的土地一样全是裂纹。 路杰变成这个样儿,我怎么和娄鸣交待——说来也是奇了怪了,比起那个大裂缝,我似乎更在乎这件事儿。 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搓了搓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是咋了,我越是想让自己清醒,就越是醒不过来,娄鸣生气的脸和路杰憔悴的脸就越来越清晰。 别■■烦我——我刚想这么吼出来,脑海里路杰和娄鸣的脸便重叠了,只一刹那,我看到了一样很关键的东西,一件或许能化解这塌天大祸的东西。 嘴唇子。 他们的嘴唇子。 不,应该是说,一个得用嘴唇子发动的魔法! “对呀!用那个魔法不就行了吗?!” 我的脑袋,又一次发挥了它应该有的作用。 “搞什么……喂,你……” 想到办法的我一把扑向路杰,但是力道有点儿太大了结果一不小心把他压在身子底下了。 不得不说,这体位有点像我和瓦尔瓦拉经常在小树林和小木屋里干的事儿…… “路杰,你还能把那个库博引过来吗?” “啊?” “我有办法了,但是必须要把他引过来才行!” “……” 路杰舔舔嘴唇,好像是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就闭嘴了。 “快点吧!没时间啦!” 我催促道。 “我……我要不……试试?” 虽然路杰看着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为了达成汉克诺夫那想出来(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的计划,我们两个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博物馆的广播大厅。 好在『魔能黑洞』还没有把这里摧毁,而来这里的路上,我们还顺手救下了险些被吸进去的汉克诺夫的同事。 在这里,我按照计划行事,打开广播开关,对着麦克风呼唤库博,说我改变了主意。 而汉克诺夫呢?则用『缩小咒』变小,并站在了我的肩头之上,静待着那家伙的到来。 但是……天知道他会不会过来这里,汉克诺夫的计划……又能不能像他自己幻想的那样成功呢? 想着,大地又发出了一阵猛烈的震颤,我尽力扶住操作台,这才没摔倒。 “汉克诺夫……” 我对着肩膀上的他呼唤了一声。 “在——呢——” 因为『缩小咒』的关系,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微小,就连声音也像是被风吹拂而互相碰撞的草叶所发出的摩擦声一样难以听清,以至于他必须要扯着嗓子喊,才能让我听得见。 但饶是如此,这声音也不是很容易被我捕捉到。 在仔细辨认,确定汉克诺夫没有被甩到别处去之后,我顶着焦虑无比的心情,等待着库博那家伙的到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想问他一些问题。 或许这样我才能不报任何“他还有闪光点”的心情来面对他,并彻彻底底地把他当成敌兽吧……呵,我还真是矫情又自讨没趣,在这一点上我未曾有任何一丝的进步。 自我否定的声音浸润了我的思量,以至于我差点忽略了逐渐被打开的门。 是库博吗?还是只是『魔能黑洞』要把这里也拆了的预兆? 但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许都不算太好的事情,后者尤其不好。 门逐渐地开了。 而我所面对的是…… 是…… 是…… 好吧,是库博。 该说庆幸还是说不幸?面对推门进来,淡定得像是外面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库博,我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汉克诺夫的计划失败我们又该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想着,我顿觉自己被“拉”了过去。 是『空间炼成术』,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有些猜到,他必然会用这个魔法了。 “那个……” “你反悔了?” “啊……这个嘛……等下咱们再具体谈,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问题?” 他托着我的下巴,凝望着我的眼睛。 “是的,问题……” 而我也只能靠尴尬一笑来化解目前诡异的气氛。 “好吧,那你问吧,不过快点,我现在有点急着回去。” “话说……这里,你,不管了吗?” “不管?你指的是什么?外面那个『魔能黑洞』吗?哼,那东西爱怎么吸就怎么吸吧,与我无关。” “可是,那些藏品怎么办?还有,这东西如果不控制的话,一定会造成更大的危害,所以你……”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了爆笑。 “怎么了?!你,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在笑你啊。” “我?” “对啊,你的才能,和你的心性完全不匹配……这是个强者和尊贵者即有话语权的世界,你活了那么多年,还不明白吗?” “我……” “我举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虽然在艾赛克莱特还不明显,但是,在你的国家里,一直都在流行着一种叫『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因此,在你们的国家里,草食性兽人的地位要明显高于你们这些肉食性兽人,甚至……就连你们这些肉食性兽人,也要被迫认同他们的食性,和他们一起吃草,对吧?” 我咽了口口水,随后点了点头示意。 “好的,既然如此,那么我请问你……那些绝大多数的草食性兽人,在乎过你们肉食性兽人的一切不满吗?在乎过你们肉食性兽人长期素食会营养不良吗?在乎过你们肉食性兽人的生活质量和生存境遇吗?” 遵循着库博的说法,我稍作思考,然后摇头示意。 然而得到的是他又一阵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自己都已经认同了这件事,认同了强者和尊贵者才有话语权,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要在乎那些狗屁展品,还要在乎周遭如草芥一样的庶民呢?” 他靠近,又一次抬起了我的下巴。 “你很强,但也很傻,傻到让兽忍俊不禁。” “所以,你根本就不会管那些展品,也不会管『魔能黑洞』会发展成怎样的灾祸,对吗?” “废话,它们在我眼里微不足道,我又怎会劳神费心地去在乎他们呢?” 他放开了手,合上了手中的『翠玉圣典』。 “如何?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了吧?商量一下关于你加入我们的事情,哦,我可以顺带再斧正一下你的思想,免得你再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嗯?” 说得正得意,库博的表情突然掺杂进了几分吃惊。 他旋即打开了『翠玉圣典』,正想仔细检查,这时,一阵虹彩一样的色泽从它的封面上衍射而出。 “这可不行啊,路杰可没那个心思加入你这种■■东西的阵营,对不?” 虹彩一样的色泽消失,留下的则是解除『缩小咒』,恢复原本体型的汉克诺夫。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却又和刚刚不太一样——他的体内充满了十分浓厚的魔力。 而与此同时,『翠玉圣典』的色泽变得黯淡了几分。 “是啊,这是一个局,一个引诱你过来受死的局,库博。” 我顺着汉克诺夫的话说道,但却不敢上前——因为此时此刻汉克诺夫体内的魔力实在是过于强悍,这得益于他的计划成功。 就在刚刚,我与库博谈话的期间,他也便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缩小身体的他跳到了『翠玉圣典』的封面之上,随后使用『魔力转寄术』的变体『魔力逆流术』(即将『魔力转寄术』的咒语倒读,其余程序相同)吸走『翠玉圣典』的魔力,这样一来,他就有足够的魔力去发动『无光术』,来将『翠玉圣典』,也就是那块引发了无数腥风血雨的『起源矿石』给『钝化』掉了。 “你做了什么?吸走了一部分『翠玉圣典』的魔力吗?哼,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与我匹敌,那你就想错了,你这低俗无比的家伙。” 库博虽然嘴硬,但即便迟钝如我也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确实有点生气了。 那么,接下来,汉克诺夫他,真的能把那块『起源矿石』成功『钝化』吗? 希望,他能成功啊…… 本章,完。 第483章 黎明向你走来: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真■■险啊——本以为路杰离库博那么近,我这么一跳肯定能跳过去,但是,我也太高估了『缩小咒』生效之后我的跳跃能力了,■■,要不是提前顺了一只路杰的使魔放裤兜里以备不时之需,我■■真的可能会直接在这根本不高的悬崖,根本不远的洪沟之中摔死的,这么憋屈的死法可一点都不酷! 当然,我也没想到这使魔身上的劲儿能这么老大,好家伙的,就算是它和我一样缩小了,都能带着我飞起来,这完全就不符合常理呀! 废话说了这么多,我也总算是安全抵达了库博的身上,如果不是事态紧张,我还真想跑进他衣服里到处乱窜给他一个教训,但现在,我也只能趁他还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下,麻利儿地爬到那本『神明信物』化作的大书上。 我做好了准备,『魔力逆流术』的咒语也已经默念完成,但是…… 但是就在要下嘴的时候,我犹豫了。 这么做,会不会让瓦尔瓦拉那小泼妇不高兴呢——奇怪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阻止了我的行动,但我甩了甩头,心想只要她不知道不就得了?甚至下次去小树林那啥的时候多亲她几口当补偿也不是不行。 我舔了下嘴唇,随后『魔力逆流术』发动了。 我闭上了眼睛,马上就有一股股浓烈的魔力像发了大水一般跑进了我的身体里面。 因为大量魔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我感觉体温开始升高了,汗不停地从我身上冒出来,五脏六腑也跟爆炸了一般地疼了起来。 但是这点疼可不算啥,对我来讲也就一般般,我可是切实在监狱里上过电椅的,虽然当时没用多大电力,但是那可比现在疼多啦! 我忍着疼痛,仔细感受魔力的数量,看看够不够让我发动『无光术』,同时偷听路杰和库博的谈话,动脑子想想等下恢复正常大小后该说些啥好。 最后,在感觉到魔力足够之后,我停止了吸取魔力,而与此同时,库博应该是也发现了那本书的魔力出现了逆流,打开书想要检查,而我也不打算再做啥停留了,然后,伴随着彩虹色光,我解除了『缩小咒』,从书的封面上一跃而出。 “这可不行啊,路杰可没那个心思加入你这种■■东西的阵营,对不?” 恢复大小的我叉着腰,对库博那小子说道,而我也发现,那本书好像有点掉色,又或者是失色?哎呀,总之就是不是原来那个色儿了!我想,这绝对是那本书丧失一部分魔力的象征吧! “是啊,这是一个局,一个引诱你过来受死的局,库博。” 路杰紧接着说道,但是不知道为啥,他好像就突然跟害怕我似的,远远地站在我身后,不敢靠近。 我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咋在意这事儿,随后,只听库博恼什么成怒地乐了几声儿,然后对我说道。 “你做了什么?吸走了一部分『翠玉圣典』的魔力吗?哼,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与我匹敌,那你就想错了,你这低俗无比的家伙。” “我现在可没那个跟你打架的兴趣,别■■妨碍本大爷干正事!” 我伸出手来,心里还在默念『无光术』的咒语,而库博也大放厥词:“你算是什么东西,还和我装起了大爷?!恶心的渣滓,现在,以『赤之神』的名义,你,给我下地狱吧!!!!!” 他举起了那本书,似乎又想发动啥稀奇古怪的魔法,我寻思正好,看我打不打你脸的——立马,『无光术』那泛着紫光的法阵从我手里飞了出来,向着那本大书猛地飞去。 但是,由于『无光术』的发动对于我这种『赤之神』的『神裔』算是越权操作,所以下一秒,我自己也开始头晕了起来,然后…… 然后就觉得眼角流下了两行热热的,黏黏的,带着铁锈味的东西——■■,还好只是眼睛流了点血,要是这血是从屁眼儿里窜出来的话那可就丢兽丢大发了啊! 不,应该说现在眼睛里流血也够不妙的,『越权操作』导致的这种以流血为『代价』的状况不会很快就停下来,要是眼睛一直流血搞不好会瞎…… 『无光术』啊『无光术』,你赶快发挥该发挥的作用吧——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用体内的大量魔力的一小部分制作成结界以免计划失败库博继续发动攻击。 神奇,又或者说是凑巧的是,在结界张开的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啊,我的眼睛也就不再流血了! 难不成这种情况下往外释放魔力就能缓解的吗?这我还真不知道啊! “什么……” 『无光术』的法阵飞到了那本书上,然后便迅速转化成九条锁链,把那本书绑了起来,立马,那书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变回了『起源矿石』的模样,只不过颜色非常黯淡,最后,掉在了地上,只剩下库博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什么……”。 地面的震颤随之停止,天空中的『魔能黑洞』想必也消失不见了吧? 黑暗褪去,今天的第一束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 “你……你那是……『无光术』?!” 库博难以置信地抓着头发,瞪大眼睛看着我。 “正是!咋样,我的『无光术』破了你的『翠玉圣典』,把它变回『起源矿石』还『钝化』了,服不服?就问你服不服?!” “你怎么会用那种魔法……明明你只是一个低俗的家伙,怎么会呢?!就算,就算是你吸走了『翠玉圣典』的魔力,也不可能会用『无光术』这种用于『钝化』『神明信物』的高级封印魔法啊!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看的片段了——电影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反派被自己一直都看不起的“小角色”打败,开始发疯。 而我也学着那些“小角色”,压了压自己个儿的帽子,装作一脸深沉的样子,走了过去。 “等会儿!!!!!!!!!” 正当我打算好好羞辱这家伙一通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咋回事儿? 咋又有兽进来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原本以为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但是一个奇怪的,穿着一身厚厚的地下施工装的猩猩大叔却突然闯了进来。 那个猩猩大叔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库博,说道。 “都在啊?”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汉克诺夫的身上,金色的双眼满是激动。 莫非他是汉克诺夫的什么狐朋狗友吗?但是看样子也不像啊——汉克诺夫总是说“酷”啊之类的词汇,可想而知他对这种看起来很厉害的事情应该是抱有充足的崇拜的,但是这个大叔…… 这个大叔怎么看也不像是“酷”吧?而且他身上也没有猩猩兽人饮酒之后便会终生携带的特殊气味,反倒是充满了许多化学试剂,尤其是含硫化合物和含汞化合物的味道。 我是化学专业的学生,同时也是狼兽人,对气味的敏感程度相对较高,所以那两类化合物的特殊气味我不会闻错。 难不成…… “哎呀!” 他突然发话,然后走向汉克诺夫。 “咋啦?” 汉克诺夫一脸不解。 “哎呀呀!” 又是一句感叹,他又向前了几步。 “啥呀?” 汉克诺夫的困惑加深了。 “哎呀呀呀呀——” “你……” 此时,他距离汉克诺夫只有一步的距离。 “你想干什么?” 我质问道,但他就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然后…… “哎呀妈呀,你这■■挺大啊,小伙子~” 就像是很多兽在看到汉克诺夫的第一眼就绝对不会忽略他那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部分一样……这个猩猩大叔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里,甚至还直接上手了…… “唔欸欸欸欸欸欸————你■■干嘛啊!别■■随便摸我这儿!!!!” 对于汉克诺夫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出乎意料地早就预料到了,毕竟他的胸口和娄鸣的腰部一样敏感,甚至比那里还要敏感几分呢…… “哈哈哈哈,小子,别那么害臊,叔就只是……” “我说,适可而止吧。” 我上前拽住了那个猩猩大叔的手,然后再次质问道。 “你应该也是『炼金术士』,对吧?!” “嗯?” 他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突然又握住了我的下巴,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惊恐和怀疑。 “帕里斯……不,你应该不是他,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错了什么。” “帕里斯?” “啊,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兽了,你只是和他长得特别像而已,身材,脸,声音,甚至『本味』都很像,就是耳朵不太一样,而且刚刚你那么一问,那个声音反倒是让我觉得你就是他了,害得我以为他根本就没死,哈哈哈哈哈——” 转瞬之间,他那种怀疑和惊恐消失,然后放声大笑,最后,便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猜的没错儿,一点都没错儿,我叫戈登?荷米克谢尔(golden?hermexel),也是一名『炼金术士』,是来这而解决『魔能黑洞』的『炼金术士』,至于你们的事儿,我也听说过……只不过,我等会儿还有自己个儿的事儿要忙,所以暂时不打算和你们起啥冲突……” 他挣脱了我的手,背着手慢慢走到了库博面前。 “只不过现在『魔能黑洞』已经没了,我也没必要忙这件事儿了……对了,『魔能黑洞』到底是谁给整哑火儿的?” “是……我。” 汉克诺夫仍然捂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哎呦呵~还真是你小子啊,行啊,那么老大一个『魔能黑洞』你都能给他整哑火儿了,牛■啊你小子!” 他一脸惊喜地夸赞着汉克诺夫,随后又转过头去,踢库博一脚。 “诶!我说啥来着?就这旮瘩你弄那么大一『炼金之术』法阵绝对不行,你就是不听我的,还■■不换地搁这儿死磕!哼,咋样?最后整出『魔能黑洞』,把这儿弄的乱七八糟了吧?哼,天天就因为自己个儿的出身没完没了地得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我这个小辈!” “住嘴!住嘴!住嘴!我是高雅的,低俗的家伙不配,不配……” 库博疯疯癫癫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抓住戈登的领子不放,嘴里还在淌出口水,和刚刚恼怒但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判若两兽。 “■■,弄半天你居然受反噬了,哎呀,这可咋整啊……” “反噬?” 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而随后戈登回答道。 “是啊,『炼金之术』是一种非常不完整的魔法,哪怕是用一次,都会对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更别说,要是一次性用太多,或者弄错发动公式了……这种情况遭到反噬,不是铁定的事儿吗?” 他说完,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拳打在库博的肚子上将他击晕。 “我们『炼金术士』,一直以来都想完善『炼金之术』,规避反噬所带来的精神损害,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种方法,并由我,库博,还有李德来负责将这法子实现,而库博这瘪犊子还有他家历代祖宗所负责的,就是重铸『翠玉圣典』,因为那本书里第十三章第一页的东西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说着,他看向了那块被『钝化』的『起源矿石』。 “看样子他成功了,不过同时也把『魔能黑洞』给整出来了,希望他没误了正事,『翠玉圣典』的本体就送给你们了,反正,上面没有让我们把这玩意儿夺走的命令,而你们也在收集这玩意儿,就当……叔替库博这瘪犊子道歉的赔罪小礼品吧,哈哈哈哈——” 他背起了库博,右手一挥,脚下便出现了『定点传送阵』 “那下次见面吧,不过只要上面不给命令,叔是不会当你们的敌兽的,嘿嘿嘿。” 他笑着,在一阵白光之下,离开了博物馆。 而这里只剩下了我,汉克诺夫和他的同事,还有满目疮痍,已经乱套的博物馆。 “啥对啥啊这都……哇啊啊啊——” 汉克诺夫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 “再让叔摸几下行不?嘿嘿嘿。” 戈登又突然出现在汉克诺夫面前,继续了刚才的所作所为…… “你■■撒手!撒手!撒手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杰你快点把他拉开!!!!!!”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魔能黑洞』的消失让我大感惊讶,但是路杰和汉克诺夫在这之后与我会面时陈述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则更令我惊讶。 惊讶到真的想揍汉克诺夫一顿的地步。 “我说你啊,胆子可真够大的……”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汉克诺夫,说道。 “咋啦?我又哪儿做的不对了?” “且不说你■■又一次用『离断之刃』这种禁忌魔法的事,你居然敢用『魔力逆流术』把『起源矿石』里的魔力吸进自己体内?!你能不能别乱想点子还大胆去做?!『神明信物』的魔力可不是普通兽能承载的住的,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是……” 愤怒的情绪险些让我说出不该说的话,我意识到这点后立刻闭上了嘴,而汉克诺夫也果不其然地问起了“我是啥?咋不说下去了?”。 “我是想说,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是被『起源矿石』中的其中一颗选中,成为命中注定的持有者之后,就能支配其他的『起源矿石』了吗?可别太大意了……『神明信物』并非是每个兽都能完美驾驭,若真如此,又岂会有那么多兽丧命于这块『起源矿石』化作的『翠玉圣典』上呢?” 我改变了说辞,以免汉克诺夫知道他不该知道的那个真相。 “但是,汉克诺夫能够用『魔力逆流术』吸走它的魔力,这或许就证明他被这块『起源矿石』认可了吧?” 路杰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观点,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头问问我爷爷再下结论,于是便说道。 “这点……还有待商榷,但总之还是不要轻易解开那块『起源矿石』的『钝化』了吧,要是再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也不太好……嗯……” 我看着路杰,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问道。 “路杰,那颗『戒律念珠』呢?你有回收吗?” “啊……你,你说这个啊……” “这个嘛……” 只见路杰和汉克诺夫同时面露难色,看到他们的表情,我便明白了七成——想来他们多半也没能回收它吧。 但是下一秒,路杰却突然转过头去,似乎是在和什么东西窃窃私语,然后说道。 “呃……就,就在这里。” 他拿出了那颗『戒律念珠』,这让我,还有汉克诺夫都有些惊讶。 “不是,那俩小子不是……” “好啦,既然都到手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吧。” 路杰说道,似乎是在隐瞒什么,不过也说的在理,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那就便无需计较过程和手段——即便这真的很奇怪。 “胆石……你们不绝的,海油一煎史,很麻翻吗?” 半天说不上一句话的基托内这个时候插了句嘴。 “什么事?/怎么了?/啥事儿啊?” 我们三个同时问道。 而基托内,也只是指了指乱七八糟的博物馆,默不作声。 我们面面相觑,随后汉克诺夫像是又想出了什么点子,又要“勇敢去做”! 我立刻拦着他,但他立马又把我夹在他的腋下,让我动弹不得。 路杰和基托内此时也围在汉克诺夫身边,想尽办法帮我脱困,而我们也就只能看着汉克诺夫继续胡闹了。 真是的,他怎么上个班都能搞出这么多事啊!真是服了他了! 本章,完。 第484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我总算是恢复健康,能够出院了。 “那个,中午想吃什么?” 陪伴在我左右的刘枫用着平常的温柔语调问我道,而我心情不错,于是脑子里冒出了些许恶作剧的想法。 “嗯……中午嘛,我想吃柳树煎饼。” “呃,娜娜,你确定吗?这里是艾赛克莱特,不是墨烟岛。” 果不其然,刘枫挠着脑袋,红着脸无奈地说道。 “逗你的,我身体刚养好,怎么能吃那种东西,不过说来也真是惊险,没想到他们『曼纽』组织还有这种针对『神裔』的特殊毒药,看来以后和他们之间有冲突,必须要做好防护了。” “是啊,不过最让我感到烦躁的是,给你下毒那小子■■■居然堂而皇之地住在教堂里了,别的事情我都能忍,这种事情我可忍不了一点!” 刘枫说着,愤怒的色彩就像是越下越大的雨一样染在了他的身上,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骂了一句。 “■■,这司机怎么还不来,明明约好了是七点四十到医院这里,现在都■■八点了还不见一点影子!” “哎呀,别那么生气嘛,网约车迟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点钟说不定是遇到早高峰了。” “管他呢,我必须得投诉他,这都迟到二十分钟了,早高峰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行了行了,骂几句就好,别真的投诉,他们干这一行又不容易,一个投诉搞不好一天都白干。” “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怎么可能真的投诉啊,谁不知道一个投诉对于他们这些打工兽能造成很大损失啊,啊……” 他边说,边往马路的右边望了一眼。 “总算来了,但是……嗯?” 刘枫露出了难得的诧异夹带质疑的表情,他甚至还揉了揉眼睛,以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看到什么了?怎么惊讶成这个样子。” “……你看到也会惊讶的,那辆网约车的样子。” 他只是这么说着,然后指了指从右边开来的那辆银灰色轿车。 不得不说,那辆车的样子,确实很有冲击力。 因为它右侧的两个车门,一个不翼而飞,一个被什么东西砸得瘪了进去,挡风玻璃看样子也都碎裂殆尽了。 恐怕这辆车经历了什么飞来横祸,不然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还迟到了。 而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司机有没有仔细清理后座的坐垫,如果有玻璃碎片残留的话多少有些危险,而我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发动魔法清理。 没过多久,那辆车停靠在了我们两个面前。 司机摇下了车窗,那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棕熊兽人大姐。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帮开摩托车的小青年抢劫,车门都被他们砸了……不过我有很仔细的清理后座坐垫,你们可以放心坐。” 我和刘枫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我边上车边说道。 “哎呀,没想到您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啊……” “是啊,真的,我就不该开那条路的,真是的,明明上回新闻说他们『黑太阳帮』都被逮捕了,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呢?真是的,这群警察也太没用了……” “您说『黑太阳帮』?确定吗?” 在我发言之前,刘枫也察觉了她话里的那个特殊字眼,于是抢先问道。 “是啊,肯定是他们呐!那群混小子衣服上的标志那么显眼,这个国家哪个兽又能看错呢?哎呦呦,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那群小混蛋又卷土重来,祸害小老百姓了呢?哎呀,艾赛克莱特这国家真的是一天安宁日子都没有了哦……” 『黑太阳帮』明明早就覆灭,怎可能又卷土重来——对此,我和这位司机大姐抱有同样的疑问。 而随着车逐渐驶离了医院,我也观察到刘枫的表情似是有些微妙。 “你还好吗?” “啊,没什么……” 他突然语无伦次了起来,我能隐约地察觉到,他绝对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发问。 “哦,嗯……到地方再说吧,事情有点复杂。”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而听他这么一说,结合刚才司机大姐说起自己遭遇时他的反应,直觉告诉我:关于『黑太阳帮』重新建立这件事情,刘枫大概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你要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和『黑太阳帮』有关系?甚至于说也和汉克诺夫有关?” 而在我小声向他询问,并提到汉克诺夫的名字的时候,刘枫露出了更加耐兽寻味的表情。 能露出那种表情,想来他不用说什么,也是默认了。 “是啊,不过具体情况,下车再说吧,免得这司机阿姨应激。” 吱—— 毫无征兆的急刹车差点把我甩出去,好在刘枫紧紧把我搂住,这才不至于发生预想的“悲剧”。 而刘枫这边刚要发作,司机大姐的气场就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 “小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肉眼可见的“妖气”从司机大姐的每一根毛发中掠过,原本这个亲切柔顺的司机大姐瞬间变成了异世界的妖魔…… 我很明白她到底在生气什么——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别的兽给自己一个老龄化称呼,我是如此,这位司机大姐也是如此。 “我刚才是说……” 刘枫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他向我这边看,似是找我求救,可是我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帮他的,谁叫他不听我的一直不看那本《说话的艺术》。 见找我求救无望,他舔了舔嘴唇,忍着压力说道。 “是说……姐姐您衣服真好看,在哪儿买的?我想给我女朋友,也就是她也买一件。” 此话一出,那司机大姐身上的“妖气”荡然无存,黑云变作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啊?真的吗,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而我听他这么一说,半开玩笑地趁火打劫道——老实说,我是肯定不会要那件衣服的,因为我和这位司机大姐的体型差别很大,怎么可能穿的进去呢?而且就算有我的尺寸的话,这件衣服也太花哨了点,不太符合我的穿衣风格。 “啊,那是当然了,我又有什么时候是说到做不到的吗?嗯?” “那确实。” “哎呀,小哥你嘴还挺甜的,姐姐我这件衣服啊……” 司机大姐重新启动了车子,开始和刘枫唠起了自己的衣服,而刘枫只能一脸假笑,无奈地听她不停啰嗦。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教堂,刘枫头也不回地拉着我和行李,从车上跑了下来,一下车便捂着额头,对我说道。 “下次,我绝对不坐女司机开的车了……” “那我开车呢?你坐吗?” 我问道。 “你是例外,总之……” “总之不是女司机开车的问题,是你说话的问题,我曾经无数次推荐你看那本《说话的艺术》吧?但你每次都不看,好歹学一学怎么和别的兽友好交流,别句句带刺呀,要不然,刚才的大姐还算是容易对付的,真要得罪了什么糟糕的家伙,把他们惹急了,那……” “那就用拳头说话,让他们闭嘴好了,这就是我的处事风格。” “唉,你呀~” 我无奈地抱怨着他那一如既往的粗暴处事风格,弹了他一个额头。 “真是死性不改……好了,现在告诉我吧,我住院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黑太阳帮』为什么又卷土重来了?” “啊,这件事啊……老实说我不是很肯定。” “不是很肯定?” “嗯,因为现在汉克诺夫离家出走,到处找不到他的踪迹,刚才那阿姨……不是,刚才那大姐又说『黑太阳帮』卷土重来了,所以我就猜是不是他又自甘堕落回到自己原本那些酒肉朋友们的身边,重新组建了『黑太阳帮』……” “汉克诺夫离家出走了?!” 我惊讶道。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汉克诺夫那家伙怎么会离家出走的呢? “是啊,因为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就……” “真正的身世?” “是啊……” 刘枫舔舔嘴唇,继续说道。 “其实,汉克诺夫的父母,不是像保尔神父说的那样,被皇家尽全力保护但还是没保住,正相反,反而是皇家觉得汉克诺夫的父亲不爽,连同他和他的妻子一并除掉了。” “什么?” “这中间,似乎还有保尔神父的一点责任在,而神父也出于愧疚心理收养了汉克诺夫,不然以艾赛克莱特皇家那群混蛋的残忍个性而言,即便那个时候的汉克诺夫只是个小孩,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在汉克诺夫无意间知道这些之后,他就和保尔神父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而我们至今也没找到他去哪儿了……就是这个样子。” 刘枫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我叙述完毕,然后又猜测似地自言自语道。 “或许,应该去问问弗拉基米尔,他可能会知道什么……算了,总之咱还是先进去吧,行李不得不放,而且娄鸣那里也有点事情找你。” “好吧。” 我给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和他一起进入了教堂。 “哎呀,你回来了啊。” 一进门,刚好就看到抱着一篮子衣服的甘棠小姐。 “是啊,因为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出院了,您这是要去洗衣服?” “不是,这些是晾完的衣服,我要放进柜子里。” “啊,这样啊,那晾衣杆那里还有吗,如果有的话等下我帮您再运一点。” “啊,还有的,但是不用麻烦了,我一个兽来就好,多谢。” 她说罢,撩了一下自己垂下的头发,但令我惊讶的是,她居然能单手抱起那一大筐衣服,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好的。” 我点点头,但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远去。 “走吧……怎么了?为什么在发呆?” 刘枫拉了我一下,并问我道,而我小声回答道。 “她的力气原来这么大吗?居然单手抱那一大筐衣服都不费力。” “我记得……她没当主持兽之前是体育生来着,体育生力气大很正常吧?” 刘枫则给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我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计较。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仍然没有线索吗?基托内?” 我推开了门,问基托内道,而基托内则把上半身向后弯曲,以半身倒立的搞怪姿态看着我,说道。 “腕……拳……玫……优。” “好吧……真是的,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居然怎么找都找不到。” “哼,窝九朔嘛,那个冬妮娅碎碎编编动别的兽东西,倔兑补史肾么好兽,你们飞耀收溜她,先在好了,汉克诺夫折一赌气,救亘她跑了。” “但是,谁又能知道汉克诺夫非得在那个时候选择当个好孩子给保尔神父泡茶送进去啊,他要是不送的话,又怎么会偷听到那段谈话,真是的,难得保尔神父他老兽家瞒了大半辈子……” “蓑衣,娄鸣你撅的神父撒谎史正缺的咯?” 基托内旋即将身子放倒,然后从床底拿出了一包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烤肉味饼干,一边撕开包装,一边放进嘴里。 “我可没这么说过……而且我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就算汉克诺夫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我猜保尔神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吧……” 我揣测道。 “离异嘴答画?” “是啊,不管怎么说,当时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都是单独的个体,而且一个年幼无知,一个则是衰老的同时,还留下了在战场上的残疾和病根,可以说算是弱势群体……反观皇家那边,那可是这个国家权嘴高位最重的大集体,尽管可能存在暗潮涌动的情况,但对于反抗者必然是一致对外的,这种情况下,你觉得神父从小给汉克诺夫讲述真相,让他长大后造皇家的反,替父母报仇雪恨比较好,还是说不让他知道这些,甚至美化皇家,让他归顺于皇家,当个听话的国民比较好呢?前者一旦失败必然难逃英年早逝的结局,后者起码能苟活于世,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哦?娄鸣,缘来泥史这么想的啊。” “是啊,而且动机也很明确……保尔神父被皇家当成了棋子,被他们利用了和汉克诺夫的亲生父亲之间的战友情,这才导致了那场惨案,而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恐怕都愧疚得要死了……他后来收养汉克诺夫,既是慰藉自己,也是用实际行动赎罪,这种情况下,一旦汉克诺夫有什么闪失,他怕是真的会去选择自我了结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汉克诺夫,必须要看着他长大,度过自己平安的一生。” “同时,在保尔神父自己看来,自己的罪恶事到如今已经数不清了,撒谎骗汉克诺夫比起那场惨案,可能也算不上什么,然后,为了汉克诺夫能平安的活下去,他就这么做了?对吧,娄鸣?” 熟悉的触感和声音一并传来,定时路杰也走了进来,从身后抱住了我,根据我的推论继续推导道。 “正是如此,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嘛,最关键的,还是找回汉克诺夫,以免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做错事。” “唔……娄鸣……” 基托内咽下嘴里的食糜,看着我说道。 “怎么了?” “如果,卧室神父,窝一定挥让汉克诺夫抱瞅的,犀利虎兔但平安的活着……that’s too bad……遮阳的礼仪,太不值了。” “活着总比死了好吧?” 这话听得我有些不太高兴。 “但我觉得,让汉克诺夫折么犀利虎兔地活着,菜式真正对不起他的老爸老妈。” 基托内少有地失去了笑容。 “窝的老实,那位自称巴普洛夫的兽,曾经高速我,一个兽,要活的有意义,死的有意义,不能庸庸碌碌过完一辈子,又庸庸碌碌地离开艾尼莫斯,所以,如果有一天,窝,死了,页一定会选择最有意邑的死法,最好是……为了我的朋友们,野就是你们死掉!” “好了,这种话就别乱说了。” 路杰看事情似是有收不住的状况,连忙说道,旋即转移话题,对我们两个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罗娜被刘枫接回来了。 而这个消息,也让汉克诺夫离家出走这件事,有了不小的转机。 本章,完。 第485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看到在教堂神像面前做着祈祷的神父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心酸从我内心之中冒出。 原本的他虽然有些老态,但体格健壮,毛发油润明亮,面容精神抖擞,俨然是一副幸福老年兽的模样 可现在他的身材变得单薄了起来,毛发变成了衰老般的苍白,不再闪烁着光泽,而是一缕缕,如同干草垛一般地叠加在皮肤之上。 他的面容也不如前些日子那样精神,脸上皱纹的数量也远胜从前,就连后背也佝偻了起来,双眼也变得混浊,不再透露出那独属于他的光彩。 尽管时间没有过去太久,但是他却老了许多,就像被谁施加了那种致命的魔法『刹那耄耋咒』一般。 我轻轻叹气,心知发生这种事情也并非神父的错,同时,也不能全都赖汉克诺夫,因为真正有错的只有艾赛克莱特的皇家。 如果他们并没有处死汉克诺夫的父母的话,那么他也就不用被神父收留,神父也不用经受这种愧疚感的折磨,更不会向汉克诺夫隐瞒他真正的身世,那么现在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我不想打扰他,或许让他沉浸于自己的祈祷,一心希望着汉克诺夫回来会更好…… 『大地之父』啊,请您聆听这位老神父的声音,回应他的祈祷,好吗? 正打算从那里离开,或许是那声叹息,也可能是我的脚步声,总之,被身后动静所惊扰的他转过身来。 “啊,你的身体康复了啊。” 见自己已经打扰了神父,而对方也发起了话,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了,于是停住自己的脚步,同样转过身来,挤出一个带着一点歉意,以及一分同情,同时又不失礼貌的苦笑说道。 “是啊,虽然还不是完全地恢复元气,但体内的毒素也排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决定出院了,以免耽误大家的事情,神父您继续做祈祷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啊,没事的,祈祷……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这话时,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眉目之间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在,如果现在我的身体和魔力完全恢复的话,兴许我就能通过『宇之戒指』完全感应到他内心的情绪,然后再启用它的力量,慰藉他的内心吧。 你自己也要注重身体,毕竟也是中了那么可怕的毒素。” “知道了,多谢您的关心。” 我回应道,然后抱着复杂的心情和纯粹的担忧从那里离开了,向着娄鸣所在的房间走去。 听刘枫说,娄鸣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难不成是汉克诺夫的事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 一切也只有和他交谈之后才能知道咯——毕竟我从来都猜不中他想做什么。 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娄鸣的内心想法的话,那么我想“神秘”一定是最好的答案了。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吧? 然后,我敲响了门扉。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话说是不是有谁在敲门?” 路杰问道,旋即敲门的“笃笃”声再度传来,这就能确定他所听到的准确无误了。 确实有谁在敲门啊,不过有点奇怪。 因为那声音传来的距离有点远,好像是在敲对面房间的门,而不是敲这个房间的门。 会是谁呢?甘棠小姐?保尔神父?还是刘枫,亦或者是归来的罗娜? “我去外面看一眼吧,好了路杰,放开我吧,就算是抱枕,你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不是?” “好吧……” 刹那间,路杰的耳朵悄悄耷下了几分,兴许是有些不开心吧…… 真是孩子气的举动——我不免在心里吐槽路杰,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因为我知道,如果脸上也表露出什么的话,以路杰的个性,难免会多心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规避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让利益最大化是明智的选择——唔,也许是对基托内的想法不是很认同的关系,搞得我现在对“利益最大化”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执念…… 希望这种执念不要死缠烂打我太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推开了门,向左右张望。 然后,一个意料之中的身影出现了。 站在门外的兽是罗娜。 “哎呀,欢迎回来,我的冒牌女友,不,学姐。” 我微笑着向她打趣,不出意外的便要挨他一个爆栗,但我早就看穿了她的动作,及时闪避开来。 “切,居然会躲了……不过你这种玩笑还是少开吧,毕竟刘枫听到了可不会给你闪躲的机会啊……” “嗐,分寸这种东西,我还是会拿捏的,就是不知道刘枫那家伙,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分寸~” “真是的……别太狂妄啊。” 罗娜无奈似地吐槽了一句,随后我便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说道。 “路杰和基托内在这个房间,打招呼什么的,还是等会儿再说吧……罗娜,我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汉克诺夫离家出走有关?” “有一部分关联。” 面对罗娜的询问与猜测,我回答道,只能说不愧是她,即便是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直觉依旧是很准。 我带着罗娜进了房间,关上门后,面对面坐在了两张椅子上。 房间不大,以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很近,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沾染的消毒水味道。 “说吧,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找我?” 罗娜问道,边说边重新将散乱下垂的头发系成高马尾。 而我则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老实说,我发现了一些关于汉克诺夫身上的秘密……” “秘密?是他父母的死亡真相吗?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听刘枫说过了。” “不,不……” 我摇了摇头。 “远不止这些……汉克诺夫近期托神父的关系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就是在国家博物馆那里担当安保工作者,但是,在他和路杰经历了极其神奇的一晚,并找到了一颗『起源矿石』和一颗『戒律念珠』之后,转过天来他就被开除了。” “什么?他和路杰在博物馆找到了『神明信物』?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如我所想,罗娜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因为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汉克诺夫被辞退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问道,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的弧度。 “没干好本职工作?或者打架了?要么就是在禁止吸烟区吸烟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概就是因为这些问题才被辞退的吧?” 罗娜猜测道,但对于她给出的答案,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是她深入思考才得到的结果,而是依靠固有思维的揣测。 如果汉克诺夫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那些恶习才被辞退,我又会让她猜这其中的原因吗? “不,是因为年龄。” “年龄?” 我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于是开门见山。 “是啊,因为汉克诺夫的身份证件上年龄,和艾赛克莱特劳工会里记录的个兽档案里面的年龄对不上!尽管艾赛克莱特是个法律混乱的国家,但是在与劳动雇佣相关的法天里却有一点是全国统一并严格执行的,这点你作为法学生应该知道吧?” “劳工身份证件上的一切身份信息必须与劳工会个兽档案上的身份信息相同才可被雇佣,你是想说这个吧?” 罗娜回答道。 “是啊,可是,现在汉克诺夫身份证件上的年龄比个兽档案里的年龄小了整整五岁!个兽档案的出生年月日是每个兽的母亲生产时所在医院记录下来的,也就是说,档案里的年龄,才是汉克诺夫真正的年龄,所以,他根本不是19岁,而是24岁,所谓的7岁上学,14岁辍学也更是不对,应该是12岁上学,19岁辍学才正确。” 我陈述着这一惊兽的事实。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神父收留了汉克诺夫,而为了避免皇家的进一步追查,所以特意隐瞒了他的真实年龄?” 罗娜给出了她的猜测,这也是我在求得整件事情的真相时,最初,也最快被否定的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据汉克诺夫自己,包括周围邻居,还有瓦尔瓦拉及其父母的叙述,他根本就不是五岁的时候被神父收养的,在被神父收养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而且,汉克诺夫的父母也正好是19年前受到迫害死去的,这点也可以证明,神父为了避免皇家追查而修改汉克诺夫身份证件上的年龄,以此掩兽耳目的猜想是站不住脚的。” “这就怪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什么情况?总不能是重名吧?我想除了神父之外,应该也不会有谁给自己的孩子起那种能念一个多小时的名字吧?” “是啊,档案没有问题,身份证件也不会出错,唯一的可能,就是汉克诺夫活了两次。” “什么?活了两次?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罗娜刹那间显得有些慌张,但很快这种慌张又平复了下来。 “罗娜,你难道一直都没发现吗?汉克诺夫在使用魔法的时候,他运输的魔力,不是从全身体表散发而出,而是从他的左胸口那里冒出来的,就算是魔法的初学者,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我继续陈述道,而罗娜听完则稍作思考,随后回应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而且他散发魔力的地方也不是左胸的表皮,而是左胸深处……也就是心脏?他是从心脏散发魔力的?这怎么可能呢,也太奇怪了吧?”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它确实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汉克诺夫,是用心脏散发魔力的,而不是像其他魔法师一样,借助自己的表皮或者法器……也就是说,他并非是普通兽,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说罢,给罗娜发过去了一个文件,并继续说道。 “在你中毒昏迷沉睡的期间,我们几个去了一趟饱有‘林怪’传闻的帕尔森林,而不出所料地,我们也遇到了所谓的‘林怪’,并在最后查明了真相:所谓的‘林怪’其实是那些『炼金术士』搞出来的『炼金生物』,而那个帕尔森林,也就是他们的试验场。” “『炼金生物』……那种几乎是传说里的东西吗?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那群『炼金术士』胆子那么大,居然连这种危险的东西也敢搞出来……而在我们与『炼金生物』们交战的时候,我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便是它们也会使用魔法,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魔法,但危险程度和破坏性可不能说是小,而且,在它们利用魔力发动魔法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便是,它们的魔力,也是从身体内部直接散发的,而非在体表散发的,这点和汉克诺夫就很像。” “所以……” 想来罗娜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这还没完,在帕尔森林的时候,汉克诺夫无意间使用了『禁忌魔法』『离断之刃』,但神奇的是,他却并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一点也足够说明汉克诺夫不是普通兽人了……而基于这些,我也对保尔神父进行了再三询问,尽管当时他还是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最后还是承认了……” 我舔了舔嘴唇,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以避免情绪激动导致我说话声音变大,让不该听见这些的兽听见。 “我们现在看到的,被神父收养的汉克诺夫……其实是继承了原本那个二十四年前出生的汉克诺夫的记忆与意识的特殊『炼金生物』,他有着和那孩子一模一样的记忆,一模一样的脾气,一模一样的容颜,同时能够像普通兽人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长大、变老,也能和普通兽人一样,吃喝拉撒,甚至不知为何,他连那孩子的『神裔』身份和魔力也继承了过来,那颗隐藏在教堂里『赤之神』神像的『起源矿石』还认可了他……一切都过于不可思议了。” “那么,炼成他的,又是哪个『炼金术士』?他是我们的敌兽吗?” 罗娜继续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问这个?呵呵,那位『炼金术士』就在楼下,恐怕现在正为了希望自己完美的作品能回到自己身边,而在那巨大的神像面前做着祈祷。” “保尔神父?!你是说保尔神父就是炼成汉克诺夫的那位『炼金术士』?!” “没错。” 我点点头,说道。 本章,完。 第486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不,你听我……” “我听个屁!你这卑鄙无耻的老东西,不仅当了帮凶,还骗了我那么多年……害我还要把我的杀亲仇兽当成恩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想狡辩什么?!” “我……” “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别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 “回来!!!!” 那个老东西的脸变得模糊扭曲。 照在我眼睛上的则是今天的阳光,他和周围的热风一块儿把我给喊醒了。 该死的……又■■■梦见他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命运喜欢捉弄兽,真没想到那个老东西,保尔?尤里,居然是害死我父母的帮凶,而且还替皇家那伙儿真凶骗了我足足十九年。 如果那天,如果不是他和那位普京大叔的谈话让给他们送茶的我听到了的话,恐怕我这辈子都得被他蒙骗,一直到我死了。 而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我似乎一直都是个没爹没妈,也没有家的孤儿,只不过害我丢了这些的家伙们却一直给我营造了“我其实有家”的假象,让我跟个傻子似的沉迷于其中,好让他们能够一辈子不去偿还他们犯罪的代价。 然而现在,这些事儿全都不重要了。 “老大,你醒了啊。” 伴随着带点羊膻味的雌性熊兽人『本味』,冬妮娅走进了我这个可能也算不上是房间的房间。 “嗯,醒啦,做了个晦气的梦。” “晦气的梦?” 冬妮娅迈着那与平常一样,骚气十足的步子走到了我身边,然后坐在那张铁丝网改造成的床上。 虽然是羊和黑熊兽人的混血,但是她的脸长得总体还是符合我们熊兽人的审美的,甚至于说,托自己羊兽人血脉的福,冬妮娅长得还比一般的熊兽人美女带劲儿不少,就像是神话里的那位美神『旭之神』一样。 而很巧的是,在艾赛克莱特这里的神话传说里,『旭之神』正好是有着羊兽人特征的熊兽人。 一个像是美神一样的美女坐你身边,换谁都不会不心动,更■■忍不了一点儿的是,这美女的手还不安分,玩你的裤链。 压根儿受不了的我顺势搂住了冬妮娅,少有地露出那种充满渴望的坏笑,随后正准备动手,却看见冬妮娅摇了摇头。 “别那么扫兴,亏不了你的。” “但是老大,这可不行啊,还是早晨呢,别搞得太虚了,等会儿还得带着大伙大闹一场去呢。” “也对,对不起……” 我收敛了自己不好的心思,把他放开之后,穿好自己的衣服。 “早晨吃啥?” 带着冬妮娅,从那个或许根本不能说是房间的房间离开,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问道。 “吃昨天阿廖沙从‘北风’那里弄到的好东西,我觉得老大你绝对会喜欢的,因为那东西不太常见……哦,至少在这个国家里不常见。” “啥呀?肉?” 冬妮娅调皮地摇摇头,说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是非常少见的东西,你以前也没吃过太多次数的东西。” “嗬,还卖起关子来了,行,那我就期待一下,看看到底有多神秘吧,哦,对了,斧子呢?” “还在保养中,等会儿就能送过来。” “行,你跟大伙说,等斧子到了,咱就出去大闹一场,■■,本大爷迟早要把这个破国家整的天翻地覆!” 我带着点儿内心的愤恨说道。 “但老大,你也别忘了大伙啊,那些弟兄们也要吃香喝辣的。” “切,当然忘不了!到时候,我就带大家喝酒喝到吐,抽烟抽到晕,吃肉吃到爽,一兽再发一辆新车和几套新衣裳,娘们儿……更是可以玩到不想玩,嘿嘿,怎样?” “我觉得,除了最后一个,都可以有。” “啊,也是,太伤……伤啥来着。” “伤风败俗。” “对,伤风败俗!总之,我汉克诺夫既然成了『黑太阳帮』的新老大,就一定要带着大伙儿过好日子,去他■■的皇家,迟早让这群缺德玩意儿滚出这个世界!” “呵呵呵,您有这个觉悟就好。” 冬妮娅微笑道。 没错,在冬妮娅的帮助下,我从那个老东西的身边儿离开了,带着斧子,还有那几块『起源矿石』,然后召集原本『黑太阳帮』剩下没被抓,逃亡在外以及从局子里出来的弟兄们成立了新的『黑太阳帮』。 而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学电影里那些黑大佬,试图把『黑太阳帮』也打造成一个能轻易掌控一个国家的大组织,把这个国家搅个天翻地覆,同时,也要把那天杀的艾赛克莱特皇家成员,包括那些给皇家服务的大臣们一个不留地全都剿灭,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 现在,我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谁都别想阻拦我! 谁都别想!■■!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你说你要找农科学院的弗拉基米尔同学?啊,好的,我看一下他们的课表……” 我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就读的旭日港农业大学,并找到了这里的教务处老师,询问他的行踪。 “嗯……弗拉基米尔……找到了,他现在是在b教学楼3楼309教室上农机动力学的课程呢,不过马上就要下课了,你可以直接过去找他,不过,你是他什么兽呢?” 戴着深度近视镜的太阳熊教务处老师推了推眼镜,认真审视我,问道。 “哦,我是和他在学术交流上的国外网友,仅此而已,而如果您不放心我的身份的话……” 说着,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护照。 “喏,这是我的护照,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就暂时将它扣押在这里吧。” “喂,娜娜,这怎么行啊,万一弄丢了……” 一看到我掏护照,和我一起过来的刘枫便开始着急了,而我则是轻轻踹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 “护照这东西我不敢收,也没那个权力兽,而既然你都以真实身份登记入校了,那么就先去找他吧,只不过……” 那个太阳熊老师又把目光挪到了刘枫身上。 “怎样?” “他呢?” “他,他是我男朋友啊……” “那他不能进去。” “什么?你什么意思?” “啧,刘枫。”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本校是艾赛克莱特的高等学府,像这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危险的家伙,我们是不能随便在工作日放进学校里的……即便,现在是挤占暑假时间,为下学期更难更容易挂科的课程进行预热的『暑期临时学期』。” 太阳熊老师边说,边擦起了自己的眼镜,那副做派简直是把“讨厌刘枫”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啊,您放心吧,他也不是什么糟糕的家伙,如果不能进去的话,就让他留在这里也行。” 我解围道。 “喂,我说,你要一个兽进去吗?” 刘枫的目光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不可以吗?” 面对刘枫一如既往的担心过度,我则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回应,然后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宇之戒指』——在教堂又好好休整了两日后,我的魔力也恢复了近八成,现在的我,启动『宇之戒指』,使用一些基础的魔法防身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别耽搁太久,毕竟你是一个女生单独进去这里,难免……” “喂,这位看起来像是危险分子的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学校不安全吗?” 那位太阳熊老师戴上了眼镜,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我根本没说那种话,是你自己心太脏把兽想的太坏!” “啊,您别和他争论这些,他没有恶意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我连忙捂住刘枫的嘴,一脸赔笑地对那老师说着。 同时我也用魔力给刘枫传话。 “等回国之后马上给我看完那本《说话的艺术》!” 随后,我便走进了这所大学,并叮嘱刘枫别再和这老师说话了——他俩还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互相看不顺眼啊…… 就这样,我通过正规渠道进入了这所大学之中。 旭日港农业大学虽然在国际上并不算知名的院校,但是在艾赛克莱特国内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学府了,尽管建筑风格和水平都相对其他国家的大学们更为老旧一点,充满了历史的气息,但在比较保守落后的艾赛克莱特,这或许已经是装修工匠们能达到的最好水准了。 这里的教学楼里并没有许多大学配备的电梯,有的只有用水泥涂抹构筑,又以钢筋木材,铁线铁钉加工为扶手围栏的老式阶梯——就算在这里上个三楼什么的对我也不算什么,我可是以脚力和速度着称的羚羊兽人。 很快,我便来到了309教室门前,通过那门上的玻璃,我能看到他们似乎还没有下课。 讲课的老师,意外的是个比较年轻的狼兽人女老师,她说话的声音比较轻柔,是不用扩音器就不容易听到的类型,这点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好友苏依。 不过,那个老师似乎正沉浸于自己的授课,并未发现门外的我的存在,而我见状,便暂且停靠在走廊的窗户边暂且做着等待。 而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教室里有几个学生正往我这边看,他们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太舒服,于是我连忙从门那边离开,来到了前门和后门之间的墙体处,避免打扰他们上课。 大约五分钟左右,走廊响起了敲钟的声音,我想大概是下课了吧,于是我把目光放在了前门那里,等待着弗拉基米尔的身影出现。 突然,一股力道措不及防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美女,你哪个专业的?要不要哥出去耍一耍?” 很没品的搭讪——我没有接他的茬,而是转过头来看着那家伙,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兽的,请问同学你认识弗拉基米尔吗?” “弗拉基米尔?你怎么会想着找那家伙啊,他多没意思啊……” 边说,那家伙掏出了一盒烟。 “我是他学术上的网友,来自金都国,来这里是和他探讨正事的,这可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 边说,我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准备离开,却被那家伙拉住了肩膀。 “嘿,美女,相见就是缘分,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 面对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想要追求我,先打得过我的男朋友再说吧,再见。” 而我只是拿出了一张我和刘枫的亲密合照给他看,而他在看到刘枫的样子后,就有些面露难色。 毕竟那家伙是个身材瘦削的黑熊兽人,而刘枫则是个壮硕异常的白狼兽人,肉体上的差距过于明显了些。 “什么玩意儿啊……怎么现在的草食性女生都喜欢找这种肉食性壮汉谈恋爱……” 只听搭讪失败的那个家伙还在嘀咕着,而我丝毫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 弗拉基米尔的身影并没有逃出我的视线,在追上他之后,我呼唤了他的名字。 “弗拉基米尔。” “谁啊……啊……是你啊。” 他看起来有些意外,显得手足无措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挠挠头,问我道。 “我还想说呢,你们学校也真是奇怪,居然还要占据暑假时间上课,害我们一开始去你家的时候扑了个空。” “这件事,我可比你委屈多了好吧……谁■■■想得到居然连暑假都不放过我们呐……” 他先是吐槽,随后猜测道。 “不过,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汉克那家伙的事情吧?” “确实如此。” 我承认道。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因为他的事来找我……■■,我这几天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为了这事儿追到学校来了,对了,那个刘枫咋没过来?” “你问刘枫啊……他,你们教务处的老师看他长得有点危险所以拦在那里不让进来……多荒唐啊,只是因为长得凶了点就被认定为危险分子。” 我无奈地耸耸肩。 “切,那个老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们甭管他说啥直接进来找我不就行了?算了……说正事吧,你想知道什么?汉克到底去哪儿了对吗?” 我点点头,而他看到我的反应之后,叹了口气。 “他呀,离家出走后,重新组建了『黑太阳帮』,一开始还想把我拉入伙的,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死党吗?” “死党归死党……” 他边说,边有些烦躁地抓着脑袋。 “但是这小子胆子现在比他的■■都■■大!居然想把『黑太阳帮』组建成什么大组织反抗一整个国家,■,这种事儿谁做谁杀头,就算是死党,我也不能连自己的命都不顾陪着他一起胡闹吧?!” “啊?有点离谱了吧?”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又能有假?!” 我抿了抿唇,心想娄鸣说的很对,如果不找回汉克诺夫,阻止他胡闹的话果然会出大乱子,而到时候万一他是『炼金生物』的这个秘密也被抖出来的话,那麻烦恐怕会更大。 “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 “这个嘛……” 他面露难色。 “他嘱咐过我,不能把自己的大本营在哪儿告诉别的兽,尤其是不能告诉你们……” “我明白你的难处,弗拉基米尔……诚然,朋友义气一直都是你和汉克诺夫都非常重视的事情,但现在如果任凭他去胡闹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我也明白这事儿……但……” 他看上去有些犹豫。 “弗拉基米尔?” “好吧,我能告诉你们他在哪儿,但是有几个前提条件。” “好的,既然你要谈条件,就说出来吧。” “首先,我只能告诉你们大概的区域,你们最好自己去找他。” “好的。” “其次,千万别试图让他回神父那里,于情于理神父这么做也不地道,要是你们还在他面前提神父长神父短的那他肯定不会听话甚至结果会更严重的,尽量是想想怎么让他服了你们,硬劝肯定没用。” “这个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硬劝他的。” “再有就是……别告诉他是我泄的密。” “没问题,我们肯定不会提起你的。” “最后,最后嘛……说起来有点趁火打劫……” “没关系的,你想要什么我们尽量就给你弄到。” “那,那我就说了,你,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变态。” 他边说,边注意四周来往的兽。 而我则好奇为什么他会说这种话。 “那个,你,你上次穿的那套黑灰色连衣裙。” “啊?连衣裙?” “是啊,那套连衣裙,能不能送我?或者说你给我一个网购链接也行。” “呃……你为什么要那种东西。” 我有些不太理解他这个奇怪的要求。 “那个……那个……” 他脸变得通红。 “那个……我喜欢……喜欢……在……私下……穿……哎呀,总之那是我的个兽癖好,而且你那套连衣裙真的很好看我很想要!” 他激动地把实情说了出来。 看不出来,原来这家伙还有女装癖啊…… 真无语。 但是为了找回汉克诺夫,我也不得不把网购链接发给他。 希望他能遵守承诺。 本章,完, 第487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四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并没有做太大的牺牲,甚至于说有三样事情即使弗拉基米尔不提我们也会做,就这样,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汉克诺夫所在的大致区域。 “旭日港以西的白稷城……吗?” 看着地图上弗拉基米尔给我划定的大致地区,我努力回想着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有关于这里的知识。 “白稷城啊,居然是那里吗?” 刘枫跟在我身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这里吗?” 见他似是知道什么的样子,于是我转过头来,合上地图问道。 “啊,因为城中心是一座盛产白稷这种高地作物的山所以才叫这个名字,不过那山里似乎不单单只盛产白稷,别的东西,像一些珍贵药材,还有早年间的植物口粮高山土豆,都算是这里的特产。” “嗯?” “怎么了?” 面对我稍显疑惑的面容,刘枫也变得疑惑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些?这不应该是路杰的专长吗?” “……哦,没什么,路杰曾经跟我说过的。” 面对我的问题,一开始,他显得有些不太自在,但很快就说出了理由。 “所以,你就挪用了他对你的科普,给我做科普?” 我吸了一口在旭日港农业大学校门口买的石榴果汁,问道。 “算是吧……” 他给出了一个古怪的答复,看起来像是在装酷,但我总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刻意——别问,问就是我的直觉。 “什么啊,搞得自己跟专家一样。” “不管知识的来源如何,但在自己傻乎乎的女朋友面前买弄一下相关知识,也不是什么太糟糕的事情,以防……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但是想半天都想不出什么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憋得像个瘪嘴小老太一样。” 他坏笑着说道,说罢还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好啊你,说谁瘪嘴小老太呢?!” 我吃痛,摸着被他弹中的地方,如此娇嗔道,一边说一边还“小拳拳捶你”。 “呜哇,家暴啦——” “讨厌!你这兽什么时候这么贫了呢?打你打你打你!” 伴随着这种打情骂俏的氛围,我和刘枫向着旭日港皇家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路上,我看到有家花店有在卖秋麒麟草,于是便买了一束,并委托老板娘包好。 “你买这个干什么?这种送给死者的花多少有点晦气吧?” “啊,只是看着很漂亮,而且……” “你还在为池旭惋惜吗?即便你已经知道池旭其实骗了全学校的兽,还想置娄鸣他们于死地?” “不,并不是这样……” 看着手中的秋麒麟草,我抿了抿嘴。 “池旭……在我知道他是那样的一个兽之后,我也就不在对他有什么好的印象了,他现在在我眼里,和狄飞那种畜生没有任何区别。” “是啊……” 刘枫边说,边点上了烟,吸了一口后又吐了出来。 “骗了那么多兽,还用那个破腰带继续坑害无辜者,把大家都当成随意使唤的棋子,不尊重任何兽,不在意任何兽的死活,只要自己爽就够了,这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大约是三点半的时候,我们抵达了教堂门口。 一进门,开门的兽正是那个曾经隶属于『曼纽』组织,现在则安心留在教堂当起临时工,名叫布拉凯特的少年。 “哦……是你们啊。” 他看了一眼我们,但却在和我的目光即将交汇的刹那躲开了。 “进来吧。” 他拉大了门扉的角度,待我们两个进门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教堂后院那边走去。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于是也便跟着他了。 “……” 走到一半,布拉凯特停了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转过头来,用一种烦躁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翅膀的羽毛炸了起来。 “你……我知道的,我之前给你注射了『昙花』,害你差点死了,所以,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对吧?” 本以为他会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之类的话,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你……啧,讨厌……怎么会……” 见我与他想的完全不同,他立刻变得阵脚大乱起来,忍不住抱头蹲地,懊丧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而我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也和他保持相同的高度。 “你会这么想,我很理解,不过我没有任何想要报复你的想法,毕竟……” 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从小豆腐那里听说过你的经历了,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压力一定很大吧?” 他低下的头,这才缓缓地,带着一丝不情愿和害怕地抬了起来。 “啊……算是吧。” “那么就抓住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吧……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心胸狭隘,毕竟我也知道,你袭击我也好,还是之前绑架汉克诺夫也罢,这都是你们上级给你施加的压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们自己也不想做的,对吧?” “呃……” 他转动着眼珠,四下乱看,似是心虚,也似是盘算着该怎么得到一个让我开心的答复。 “不用为了我的开心与否说违心话。” “啊?呃……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老实说,我们的上级确实给了我们不少压力,但……但袭击你,是我自愿做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我……我,因为,我想立功,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作为卡西奥佛家族送来的兽,才不是什么,没用的东西,所以……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无论是从那个角度,那个结果来说,我都不该……” “好了,我知道了。” 旋即,我拉他站起身来。 “你想要立功,想要别的兽对你刮目相看,所以选择了伤害我来达成你的目的,这件事情,我能够理解……不过,我想,你也不必把其他兽的评价看得那么重,你没有发觉吗?即便你离开了那个充满压力的家庭,可你却仍然离不开那种压力围身的感觉,就像这件事情一样,不是么?” 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因为害怕着过去的一些事情,害怕着那种不洁的自己,所以拼命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即便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停止了对我的『精英教育』一段时间,我也依旧像那样,给自己过多的压力,结果不出意料的病倒了……” “所以,你……” “所以,我想说,既然有时候外界的压力和包袱已经无法避免,那么也至少不要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和包袱,那样的话,对身体,对精神都不好,你会活的很难过的,有时候量力而行,不想太多是非,让自己紧绷的神经休息一下才好。” “我……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减少给自己的压力和包袱的,但是那件事情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 “没事的,我跟你说过了吧,我一点都不计较那些。” “不计较就好,不过……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哦,我也去教堂后院那里啊。” “啊?就……就这么简单吗?” “对啊,因为……我听说和你一起来这里的孩子,有一个因为伤口感染,最后还是去世了,所以就想在后院的墓园那里做一做祈祷,看,我连花儿都买好了。” 他听到我这么说,变得肉眼可见地放松起来。 “唉,真是的,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你也没问啊。” 我略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我与他一同前往了教堂的后院,本来我想要独自前往墓园的,但他却觉得我不清楚那孩子的墓碑所在之处,于是主动给我带路。 不过这样也好,墓园那种地方,我一个女生去的话果然还是会有些害怕——虽然我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极其特殊的情况,“幽灵”这东西也很难存在……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临近教堂的墓园呢。 “赛吉……我和他交集不是很多,但是却听别的兽提过他的故事……他原本只是桑迪恩国征收的童兵,在出现地区冲突的时候,如果不是『曼纽』的兽发现了并救下可他,否则他肯定会死掉的……唉,本以为他在这里能开启新的兽生……结果最后还是因为伤口感染离开这个世界了。” 总算是走到他的墓前,布拉凯特如此说道,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惋惜和不舍。 “节哀吧……我会做一点祈祷,希望他能在意识的世界过的幸福。” “祈祷?那个老神父天天对着神像念叨的那种吗?” 布拉凯特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似乎是觉得荒诞,于是行挖苦讽刺之行的嘲笑,也似乎是认为斯兽已去,认定做什么都已经无用而发出的无奈的苦笑。 “不,只是念诵一段咒文而已……” “难道这样就能让他在那里获得幸福吗?” 他质疑道。 “……” 我先是沉默着,随后回答道。 “并不一定,毕竟谁也没有真正的去过意识的世界……但,这是我对他的祝愿,对他经历了一生苦难的怜悯。” “虽然很感谢你宽恕于我,并开导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但很抱歉,我仍然没办法去理解你们这些会用魔法的兽的想法,对不起……” 布拉凯特挠挠脸颊说道,边说还边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尴尬表情吧。 “没关系的,魔法文明的覆灭,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吧……普通兽人们对像我们这些会使用魔法的兽人难以理解,难以共情,同时又想要比我们更加强大,所以这才催生了科技文明的出现……同样的,我们也因为在自己的领域之中画地为牢地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因此也无法与普通兽人互相理解与共情,更无法跟上科技文明的脚步,甚至还固执又傲慢地认为科技只是不入流的奇技淫巧……说到底,也只是走在两条路上的兽,来到了同一座桥上,双方各不让路,起了争执,最后其中一方被挤进了河中。” 对此,我趁机诉说了自己一直以来对魔法文明为何覆灭的个兽观点。 “很有意思的比喻。” 布拉凯特玩味一笑,然后只是在一边看着我进行祈祷,默不作声。 待一切完毕之后,我便把那束金灿灿的秋麒麟草,放在了赛吉的墓碑之上。 希望他的来世,能够一如秋麒麟草的寓意一般,能够获得自己终其一生都没能得到的幸福吧…… 而正当我要从那里离开之时,一股魔力的流动从半空中传出。 感应到这一点的我向空中看去,只见半空之中飘着一团亮紫色的火焰。 “诶……莫不是……传闻中的……鬼火……” 原本我马上就要被这一幕吓得僵住,但那火焰旋即化作了一朵紫色的彼岸花,落在了我的手上。 落手的刹那,彼岸花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它旋转着,并逐渐变成了一张轻薄又有着半透明质感的纸张。 纸张的其中一面还有一个由圆圈和白桦树树干组成的图案,而另一面则像是某个地方的地图。 这个地方越看越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之后,我便看出来,这好像就是白稷城的城内地图。 而在地图靠近北部的地区,还用朱砂画了一个小圈,下面还用毛笔写着几个精美的绀戻国文字:ここにいるよ。 得益于『百语通丸』的效果,我马上就明白了这行文字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在这里呦。”——听起来像是小孩子自豪地展示什么“丰功伟绩”才会用的语句。 “这纸……好像……” 布拉凯特与我一样,见证了全程,此刻他用手摩挲着纸片的一角,显然,他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在别的什么事情上,而是在意起了这张纸片的材质上。 “怎么了?” “这种纸,应该是绀戻国那边的贵族才能用得起的‘千花纸’啊。” “你知道这种纸的来历吗?” “不是特别清楚,因为我也只是见过一两次,只知道制作这种纸的纸浆很特殊,不是树皮草叶,而是花瓣……所以才会有斑驳的彩色点纹在上面,这也是为什么这种纸叫做‘千花纸’的原因。” “这样吗?” 我紧握着这张奇怪的纸片,疑窦丛生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被朱砂圈定的范围,大抵就是汉克诺夫的所在之地。 也可能,这只是一个陷阱的饵食,送来这张纸片的家伙也许就等着我们上当受骗。 或许,应该和娄鸣他们讨论一下这件事才好? 想到这里,我便立刻从墓园离开,与其他兽会和。 本章,完。 第488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罗娜今天的收获可不小。 一来是我们知晓了汉克诺夫的大体位置。 二来,通过那张纸片,我们大致也了解到了,似乎也有身处绀戻国的兽在暗中盯着我们——破绽就在那张“千花纸”的背面。 如果那张纸片并没有印着那由白桦树干和圆圈组成的,我想我们也难以明白到底是谁搞出的这一出,但事实恰恰相反,那十分显眼的图案,无疑是『犬之一族』的犬桦家的家徽。 而那张纸片的另一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白稷城地图,可巧罗娜下午刚刚得到的消息,便是汉克诺夫现如今的所在之地就位于白稷城之中……而在她回来不久之后,这张纸片就找了上来,还用朱砂圈定了一部分,并用毛笔写下了“在这里呦”的字样,显然是说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区域之中。 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对,太巧了,巧到让兽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刻意——我们刚有了大致的范围,正想着再接下来的时间里进行地毯式排查,怎么马上就有国外的兽传来了一张标注着某样事物位置的纸片? 如果这真的是巧合,那也便罢……可假使,真的是有谁在暗中帮我们,找出了汉克诺夫准确的所在之地并在地图上标定好位置,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可不相信有谁会无条件帮助陌生兽——哪怕是助兽为乐,那也是为了那个“乐”,为了满足自己的行善欲才去这么做的,说到底也仍然也是一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假使这个想法为真的话,那么揣测这个兽的动机,也并非是最紧要的事情——最紧要的事情,是弄明白那个兽到底是怎么做到实时观察,实时知晓我们的一切的?不然也不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上那张纸条。 然而……现在这也是最难以解决的一件事——我们团队中的每一个兽,都没有察觉到被监视的感觉,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兽与绀戻国有什么交集,内部兽泄密的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以这张纸为线索,回头调查此事的话,那么同样行不通,一来,这张纸上的家徽是犬桦一族的家徽,犬桦一族位于绀戻国发展力水平比较落后的藤萝岛之上,那里直至目前都没有建立起互联网基站,基托内无法通过自己的黑客技术来进行反向排查,可以说,这张纸除了透露出“对方可以使用魔法,是犬桦一族的兽,或许一直都在暗中留心我们的动向”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过,这也排除了是那个神秘的『父亲大人』麾下的家伙们为了诱骗我们特意设下的陷阱的可能——他们高度依赖那些科技,所以基本上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勾引我们过去调查。 而对方监测我们动向的手段,我想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感官类或者情报类的魔法吧——这两种类型的魔法相对神秘,即便是我也对其了解不深,更不要说其他兽了。 “娄鸣,那么,怎么办呢?” 分析现有情况的我被路杰的话叫醒。 “嗯……” 而我也拿起了那张纸片。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以下两个选择: 一,只相信弗拉基米尔的话,将纸片上的内容当做一场巧合,对白稷城进行地毯式搜索。 二,同时相信弗拉基米尔透露的信息和纸片上的内容,将搜索范围进行缩小和锁定。 那么现在,我该做下怎样的决策才好呢? …… ——以下为周听望主视角—— 从床上浑浑噩噩爬起来的我洗了把脸,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下午四点了。 倒一倒时差的话,想来今天的“希希超快乐tv”马上就要开播了,于是我拿起了手里的平板,打开“大三角”国际直播app,点开了我最喜欢的搞笑主播希希的直播间。 “打开你的~电子产品~” “收看今天的希希超快乐tv~” “让,你,超,快,乐,的,好,帮,手~” 熟悉的直播片头播放完毕,那个我最喜欢的搞笑女主播希希并没有从镜头里出现。 奇怪——当我还在想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张漂亮的熊兽人少女的脸猛地从屏幕正上方冒了出来,这就是这个直播间的主播希希了。 “哦吼吼吼吼~欢迎收看今天的‘希希超~快~乐~tv’!你看了就是赚了,不看的话就把你木?扣?螺?丝!让你的身体变得菠?萝?菠?萝?哒!嘿嘿嘿,开玩笑的,常看希希超快乐tv的大家都知道,希希我啊,可是非常珍视直播间的大家的哦~”尽管主播希希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通过字幕我倒是能看明白她到底在说些啥。 今天希希的直播也是一如既往地给兽惊喜——从她那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颜艺表情和夸张到手舞足蹈一般的动作,以及那开场白里让我都没反应过来出处是哪儿的梗就能看出来。 “哦吼吼,感谢大家的点赞,感谢感谢,啊,谢谢‘有个飞天梦’大佬打赏的‘豪华大蛋糕’,阿,里,嘎,多,飞天梦大佬!希希爱你呦~呐呐呐,言归正传,今天咱们要额外介绍一位特邀嘉宾,就是近些日子帮助希希调试无兽机,以便下周进行‘航拍大巡礼’这个新节目的阿z!掌声欢迎!” 镜头跑到了另一边,但是那里空无一兽——想来这应该也是希希整的活吧,她等下应该会突然跳出来说“阿z就是希希我本兽啦!”之类的话,以她的直播风格,这并不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那个“有个飞天梦”又开始在“豪华大蛋糕”的弹幕里额外科普那些没意思的航天物理学知识了……真是的,我可不想看个直播还要被这种家伙上课说教,于是就刷了个比那个“豪华大蛋糕”贵上三倍的“零食大礼包”过去,压一压他发的那些弹幕。 “对不起大家,阿z可能有点害~羞~,我去喊他一下,哦!非常感谢‘井的化身’小哥投喂的‘零食大礼包’,希希太高兴啦,都想冲出屏幕给你一个大大的熊抱啦!呐,阿z,阿z,阿z你……啊嘞?” 镜头随着希希的走动而挪移,而很快,我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啊?!” 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这……这不是路杰和娄鸣吗?! 他俩怎么会在希希的身边儿啊?! 而且路杰看起来好像还壮了几分…… ■■!简直就是个大新闻呐! 我仔细辨认,确认是他俩之后,直接把直播截图和直播间链接发在了我们的专业群里,然后又拿出手机,拨打了娄鸣的电话。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最后我做出了选择,还是决定地毯式搜索,没有轻易相信纸片上的内容。 这让罗娜觉得不满,但在我向她解释多排查一些地方,以免遗漏,并将纸片上所标记的区域当做重点排查区域之后,她也没再反驳什么,而是完全信服。 本来想着先让基托内操纵无兽机试探一番的,但是谁能想到他又一次的溜之大吉了——时间也和素日里差不多。 “基托内怎么……” 和我一同去他房间找他的路杰对于基托内的消失感到一丝诧异,而我则扭动了一下脖子的关节,稍微活动了一下,说道。 “你没发现他这些日子一到这个时间就消失不见不知去向吗?” “嗯……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他去干什么了呢。” “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是……” 我拿出了一样东西。 “『双丹罗盘』,虽然它不能保证切实弄清楚具体位置,但是绝对不会跟丢……我已经事先把罗盘的『引丹』安在了他的身上,并把他掉下来的毛放在『寻丹』之上让它吸收了它的魔力……现在,只需要看中间的『寻丹』往罗盘的哪个方向走,就能明白他去了哪里了。” “所以,这是法器的一种吗?” 想来,路杰的好奇心促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我则回答道。 “严格来讲……不算,因为里面并没有寄托什么魔法,更没有任何魔力,它的工作原理,不过就是两种特殊的,可以承载同种魔力并互相吸引的石头罢了,用魔力探测或者无兽机探测他的方位都是很容易跟丢的,『千里传音符』只能听到他身边的声音,完全不能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要是寻物用的魔法施加在他身上的话,还要现行准备材料,这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发现从而露馅……而且,就在你和汉克诺夫在博物馆的那天,我还说错了话惹他生气了,以至于这几天他对我都有点防备,所以用『双丹罗盘』的方式,探测他的行踪,最为稳妥。” 我解释道,而紧接着路杰却抓住了一个奇怪的切入点,问我道。 “对你有防备……呃,有吗?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没什么防备啊。” “如果没防备的话,那他也就不至于那天说什么‘我是神父就一定要让汉克诺夫寻仇’之类的话了。” 想起这个,我就莫名的有些愠怒。 “这也不叫防备吧,娄鸣……我觉得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各抒己见,思想不同吗?” “这么说路杰你也认为他的想法正确咯?” 我质问道。 “我没那么说啊,而且……” 路杰边说,边顿了顿。 “而且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总之在汉克诺夫的问题上,我和娄鸣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毕竟汉克诺夫也没有强大到能推翻皇室对这个国家的统治,他甚至连一个可能会扳倒皇室的政客都当不上……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不让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真相呢。”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 “是啊,没什么问题……” 路杰附和道,但一瞬之间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那个,我有点饿,想要先去吃点东西,娄鸣实在不行你自己一个兽去找基托内吧。” 路杰说完,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啊,行吧,不过你不是刚吃完饭吗?怎么又饿了?” “哦……没吃饱……最近食量有点大。” “这样吗……” 对于他的回答,尽管我有些不太相信,但路杰的样子确实有点蔫蔫的,没有精神,像是真的没吃饱一样。 而在我看来,去找基托内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艾赛克莱特这地方兽多眼杂,国民脾气暴躁又多爱酗酒,街边总是容易出现一些危险的情况,因此带着路杰一起去搞不好还会惹出点卷子,亦或者是一不小心卷进麻烦的事件当中,所以,我想与其带着他一起去,还不如我自己一个兽去找基托内来的安全。 于是,我便整理好东西,独自一个兽走出了教堂。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来到了刚刚与娄鸣,还有罗娜学姐他们商量的房间里。 罗娜学姐和刘枫似是在商量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进入房间。 我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想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但刚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我们刚来艾赛克莱特时的那一张照片。 我把它设置成了手机的锁屏。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是踌躇满志,想着在娄鸣的爷爷的旧交,也就是保尔神父的带领下,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边的探索,前往下一个地区吧。 但是,谁也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卷入了这个国家的皇室的阴谋之中……除此之外还要对付一直与我们作对的『曼纽』组织和『星宫结社』组织的屡次进犯,而事到如今还多了一个敌友未分的绀戻国犬桦家族。 而我自己呢?身世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抛开这些不谈,最让我感到难过的,还是…… 想着,我的目光也刚好挪到了照片上某个兽的身影之上。 于是,我关上了手机。 同时紧闭双眼,以免眼泪流出。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我最珍视的兽? 我长叹一口气,但是没等我沉寂于自己的悲伤之中太久,一阵敲门声从门外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吧”——直至说出这句话,罗娜学姐和刘枫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家伙五大三粗的,居然是…… “不介意我来这里待一会儿吧?嗯?” 司瓒?! 他怎么会找上门来?! 本章,完。 第489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六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司瓒先生,关于您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之后再做决定,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而不是儿戏,希望您能够理解。” “呵呵,我不着急,你们想好了就可以联系我,我最近会一直待在艾赛克莱特的……时间有点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好的,那下次再见,想好了就要联系我哦,别把那张名片弄丢了,呵呵呵呵~” 离开之前,这个体格大得夸张的家伙还没忘记基本的礼仪,将房间的门带上了。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啊,娜娜。” 刘枫开口道。 “你确定吗?下一站直接跟着他去纳兰齐斯坦……” 路杰看起来有些犹豫和担忧,眼珠一点点地挪到我的身上,似乎是向我求助一般。 他的犹豫和担忧情有可原,毕竟这不仅仅是跟着他去纳兰齐斯坦找寻其他的神明信物那么简单。 “且不说……他平分『神明信物』后会不会真的妥善保管,而他是否又真的有那个本事调动国际刑警和各国军队保护咱们的安全……” 说这话的时候,我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摩挲着自己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并将额头靠在自己的左手侧面,内心中不仅是犹豫,还充满了疑惑。 “路杰,刘枫……我不在的时候这个司瓒是怎么找上你们的?” “哦,他以自家财团的名义来给我们送特殊装备,后面还跟着我们进了帕尔森林,而且……” “而且?” “而且,他那些和他一块跟着我们进森林的保镖,有几个直接把命交代在那儿了,等于是说咱们不仅欠了他兽情,还欠着对方命,这是我听汉克诺夫说的。” “所以……你才觉得他的提议不错?连带你还想去纳兰齐斯坦找剩下的药材以便给你延寿?” 我猜测着他的动机,问道。 “差不多吧,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远离那个咱们都觉得不爽的家伙。” 刘枫做出了回答,说罢还看了看我和路杰。 虽然没有提及名字,但是刘枫说的是谁我十分明白。 “老实说……这也是比较疑惑的一点……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很差吗?” 我提出了自己的困惑,随后问刘枫和路杰。 “我不知道,毕竟我那个时候没进森林,在那里发生的事,我也有很多都是听汉克诺夫说的,所以,路杰,你来回答一下吧。” “啊?我吗?我……” 路杰似是想说什么,但很快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路杰?” “路杰,罗娜跟你说话呢。” “我……” 就像平常那样,路杰犹犹豫豫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嘴里支支吾吾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和粗重,我总觉得这样下去很可能把他逼到神经崩溃,刚想要开口说声算了,可没想到路杰突然站了起来,并用手梳理起了自己乱掉的毛发。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很糟糕。” “这样……吗?” “是的,而且……罗娜,你疑惑这件事情,是因为你在怀疑那个司瓒的动机对吗?” “……是的,我确实是在怀疑有这方面的问题,因为我总觉得这家伙动机不纯,不像是什么好兽。” 对于他突然称呼我为“罗娜”,而不是“罗娜学姐”,我感到有些吃惊,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待心绪平静后,如此回应道。 “那,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吧,不介意让我浪费一下你们的时间吧,啊?” 像是突然变了一个兽一样……路杰的眼中射出一缕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绿光,甚至连身体里的魔力气息都变得十分古怪——不似往日那样微弱而不起眼,而是又突兀,又阴沉,像极了那突然闯入晴空之中,酝酿着一场大雨,黑似玄铁一般的乌云。 而或许是此时此刻的路杰变得十分奇怪,就连刘枫也被吓了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被我拉了一把,他恐怕会险些摔倒在地面上。 …… ——以下是娄鸣主视角——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嘿,你■■的……” “老板,咋个今儿酸菜那么少捏?!” “哎呀,伊万哥哥~来陪妹妹我再喝几杯嘛~” “咋又跌了啊嗐哎呦……我的钱呐……我不活了啊……” “想开点,不就是少点钱吗?” “就是就是!” …… 推杯换盏声,嬉笑怒骂声,哆哆嗦嗦的胡吣声,烟味,酒味,菜品味,兽人们的『本味』和香水味,以及那些或是昏暗,或是明亮的灯光,交织成了一副混乱不堪的图景,肆意生长于这黄昏之时特有的橙黄色与深蓝色互相融合的穹顶之下。 有的兽在为了开心得意的事情而放声大笑,有的兽则接着酒力遗忘痛苦,还有的则在冷眼看着他们,闷声吃饭,更有的还在劝别的兽喝下那辛辣苦涩而不失醇香的毒素,玩弄起那一旦叠加便能压得兽起不来身,轻易就能左右一位英雄汉的性命的祸根,并预计在事后带领着他们在宾馆酒店亦或是明窑暗娼里好好品味一下那杀兽不眨眼的利刃的滋味,好让他们深陷自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榨取更多自己想要的价值与利益。 哼哼……看来果真和我想的差不多,这部分的街区一到晚上就热闹异常,同时也混乱异常,尽管这里还只是傍晚——哼,毕竟基托内前往的地方是个闹市区,这里不乱才怪呢。 同时,我也隐隐地觉得开心起来,看来我的判断并没有错,如果带路杰的话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双丹罗盘』所指示的方向仍然没有改变,看起来基托内所在的地方还要再向北一点。 我加快了一点速度,没过多久,『双丹罗盘』中的『寻丹』发生了改变,从北方移动到了西方,见此情景,我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进方向,向着西方走去。 我走进了一条小小的,昏暗的巷子,这里不似那边灯火通明,有的则是渺无兽烟和垃圾囤积过一段时间,残留下来的糟糕气味。 基托内这家伙究竟是去了哪里——我不禁抱怨着,继续往前走着。 但转眼,眼前的昏暗光芒彻底熄灭。 什么情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我被一股力道辖制住了双臂,紧接着我看到面前的“黑暗”动弹了起来。 “这玩意儿新奇诶,搞不好能多卖点钱。” 那“黑暗”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双丹罗盘』,我这才看出来这家伙是个体型高大的黑熊兽人。 而后面辖制我的家伙,不用多说也是他的同伙吧,所以,我这是遇到了劫道的了? 不过,也真亏他们还能挤进这么小的巷子啊——想着,我便对面前的那家伙说道。 “你不会真以为那东西能卖钱吧?卖不出去的。” “少■■废话!普洛斯基,给我搜搜这小胖子身上还有啥值钱的东西。” “好嘞老大。” 辖制我的家伙开始搜我的身了,手从肩头放在在我身上乱摸,害我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嘛,敢在这里劫道,他们也是错了主意——虽然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魔法,但是像这种几乎没有兽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啊。 “诶?咋回事儿?咋那么麻……呜呜呜呜呜呜呜——” 电光闪烁在身后辖制住我的家伙身上,立刻将他击晕,而我又轻轻踮脚,在地面的表层上制造好常兽看不到的跨步电压。 “普洛斯基……你……” 那家伙抓着我的『双丹罗盘』转身就想跑,而我又重踏了一下,让跨步电压的范围扩大。 “哇嘢诶——” 被电流击穿的痛苦令他瞬间倒地,而我则不疾不徐地拿走自己的『双丹罗盘』,调整好『寻丹』的位置之后直接离开了。 这里还真的是很不安全啊。 而刚一出巷口,『双丹罗盘』的位置又一次发生了改变,这次变成了西北方,甚至还发出了非常强烈的光。 看来基托内就在西北方的不远处了——我加快脚步,继续朝着西北方前进,但没有多远,却觉得身后有一股奇怪的的风在吹。 为何说是奇怪,那是因为风中有一股微弱的魔力气息存在。 而我的身后还空无一兽。 是谁在那里——我很想这么质问,但是找基托内要紧,所以也没有理会。 兴许也只是一个会使用风魔法的兽路过此地吧,毕竟他们的魔力气息飘忽不定又细若游丝,一般来说也只有偶然和认真仔细的情况下才能侦查的到。 我继续朝着基托内的所在方向走去,终于,在另一条巷子的巷口,我总算是看到了他的身影。 “喂,基托内。” 我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他听到有兽叫他,于是转过头来。 大抵是万万没想到我会来吧,他看起来十分吃惊的样子,手止不住在抖,很是手足无措。 “我说,你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跑到这种地方?” “啊?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起来,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找寻一个能够顺利蒙混过关的借口。 “我……我……” “好啦,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好了,没必要在这里吞吞吐吐地撒谎,真是的,怎么连不会撒谎这一点也和路杰一样呢?” “呃,我朕的刻意说湿滑吗?” 基托内激动地抱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一个熊兽人少女就从街角转了出来。 “阿z……啊,阿z这是你的朋友吗?” 少女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中有种若隐若现的失望和诧异。 我大抵反应过来事情的原委如何,于是推开了基托内,说道。 “谈恋爱也不是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嘛,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啦。” 我耸耸肩,正要走,却听基托内说道。 “肾么痰莲爱啊!娄鸣,你高挫了,她叫希希,十个很有趣的女主播呀!” “哎呀,我懂得啦……” 一边说着,我还一边看着那个女孩,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似是有种火山要爆发的模样,想来,在这之后应该会为了刚才的误会和基托内大吵一架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越看我越觉得眼熟,我的记忆告诉我,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女孩,而且希希这个名字也莫名的耳熟。 “哦吼吼~特大新闻特大新闻!真没想到呢,看来阿z和他的朋友产生了一些难以形容的隔阂,虽然咱们的频道希希超快乐tv的初衷是带给大家快乐,demo~希希我也觉得这种突发事件挺有趣的呢,哈哈哈,大家刷一波投票吧,如果想看这件事情的后续,那么~咱们近期的希希超快乐tv就临时变成……希希友情调解tv!” 下一秒,那个叫做希希的熊兽人少女以快的夸张的语速说了一大通话。 然后又跟变魔术一般,顷刻间换成了另一身知性的装束,发型也变了,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几张桌子,一眨眼间就把这条无兽问津的小巷子搭建成了类似于电视中调解节目的会场。 虽然非常吃惊,但我并未失去理智,在通过仔细辨认后我才发现,这好像是一种罕见又特殊的建筑类魔法『随心所域』?! 之所以说『随心所域』是一种罕见又特殊的魔法,是因为这种魔法的用处并不大,虽然能按照心意快速搭建场地,构筑高楼大厦,变出一系列建筑内的道具,但是,这个场地,及其内部的道具们的存在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与其耗费魔力使用它,不如老老实实买建材请施工队切实构建自己想要的建筑,所以说这个魔法在艾尼莫斯世界出现的频率极少,只有一些街头卖艺的魔术师为了表演才会用,派不上太大用处,因此罕见。 而说它特殊,是因为『随心所域』的法阵非常微小,小到不用放大镜仔细看都看不见!哪怕你灌输再怎么多的魔力,它的法阵大小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而正因为它的法阵微小,很难看清楚上面的符文,所以,刨除那些『禁忌魔法』,很多具有教辅功能的魔法书上也是不会记录这个魔法的法阵图案的,因此,若想发动这个魔法,只能靠口耳相传的咒语,而不能用绘制法阵,辅佐以法器草药的方式来发动,更不可能将这个魔法寄托于道具之上,制成专门发动这个魔法的法器,这也是为什么说它特殊了。 “那么,就来问问当事兽的想法吧!呐呐呐,这位圆嘟嘟的橘猫小哥,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又是和阿z发生了怎样的矛盾呢?” 得益于『随心所域』的效果,希希从空气中掏出了一个麦克风,放到了我的嘴边。 呃……所以我现在该说什么好呢? 本章,完。 第490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七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话说……你是在直播吗?希希小姐?” 想了半天,我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感觉自己不知不觉就“路杰”化了啊……一句简单的寒暄居然要思考半天…… “对哦,现在直播间里的观众……嗯,我看看,哇哦,居然暴增到了3500了诶!” “3500?!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有!3500个兽看着这个直播节目吗?” “是啊,不过这可远不止平常的观众数量,毕竟今天的直播才刚,刚,开,始,嘛!好啦好啦好啦好啦好啦,快来向热情似火的观众sama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她说话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话里还混搭着好几种语言,搞得『百语通丸』一时之间作用都有些减弱了。 同时,她还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的,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她现在穿着的知性小西装完全不搭——颇像是一个偷穿母亲衣服假装自己是个成年兽,和自己的同伴一起玩过家家的糟心孩子。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个艾赛克莱特的坊间传闻,而也正是这个传闻,让我想起了什么,最终确定了面前这个希希的确切身份! “呃,大家好,我是这位狼兽人阿z的好友,你们可以叫我……” 而想来……这也是一场充满了假话的直播,所以我也就稍微胡闹一下,不去透露自己的身份的同时,也弄清楚为什么基托内和希希勾搭上了吧——从刚才他们两个的反应来看,基托内和她的关系也不像是我想的那样,是没有对我们公开的男女朋友关系。 不过,他们的关系也幸好不像是我想的那样,要不然真的会出大问题…… “嘿——哈——咻咻咻——” “嘿?哈?咻咻咻?” 希希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上苍呼唤着,大地召唤着,兽人们都在渴盼着——” 戏精上身的我开始念出了夸张的台词,可巧合的是,在我说那句“兽人们都在渴盼着”的时候,我的手机还真的响了。 “嗯嗯。” “我的名字是……” “是什么是什么?” “打击一切邪恶,伸张世间正义的……” “打击一切邪恶,伸张世间正义!” “终极,超级,无敌,全能……” “终极!超级!无敌!全能!” “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虎x。” “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虎x!哇哦!真的是好棒的名字……呢。” 希希的反应从期待变得稍显失落,而基托内则是绷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 “好了,叫我x就好了,各位观众!另外,本直播一切特殊场景均由科技手段合成演出,请勿当真,未成年观众也请勿模仿直播中任何危险动作!这都是表演,明白吧?所以听话知道不!听——话——那么,先休息一下,咱们等下回来,精彩继续呦~” 说罢,我抢走了希希用来进行直播录像的手机,谎称这一切都只是纯属虚构,以免有部分观众注意到环境改变后因为好奇心而进行调查,从而接触到有关于魔法的事情,同时,我也按下了直播的暂停光标,避免接下来我们的谈话被那些观众们听到。 “喂,我说x,你干嘛把直播停下来啊,现在正是增长观众数量的好时机啊。” “别动!” 希希从我手里抢回了手机,虽然有些生气,语气也很激动,但是她没有大吼大叫,没有失掉任何对于她而言必须遵守的基本礼节,而在她想要再次开启直播的时候,我喝止了她的行为。 “希希……不,应该叫您希比?艾莉?维克托洛夫娜公主,您作为这个国家的二公主,同时又是『神裔』,所以应该明白这一点吧,非关键时刻不要轻易使用魔法,哪怕在你自己的国家里也是如此。” “啊嘞?啊嘞啊嘞啊嘞啊嘞?!!!!” “what?!she……she’s……hebey?ellie?viktorovna?!” 被我看穿了身份,希希,也就是希比公主惊慌不已,而同样感到惊讶的,不只是她,还有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在很多方面都格外神经大条的基托内。 “马萨卡……莫非这第352次出逃计划也要面临失败了吗?库压西——” 被看穿了身份的希比公主有些不甘的看着我,咬着自己的指甲,散发出了一种比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姐珀瑟菲还要恐怖的幽怨气场。 “公主殿下,您先别着急上火,我不是什么带你回去的特遣兽员,而确实是他,被你叫做阿z的兽的同伴,我来这里是过来找他的,因为他这段时间一到晚上就神秘失踪……当然,现在我多半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 “啊?x你不是带我回去的?” “不是,我才懒得管你们皇家的事情,之前你皇姐珀瑟菲试图拉拢我们我们都婉拒了。” “这样啊,呼……” 她放松了下来,那种可怕的气场也烟消云散了。 “sorry……娄鸣,no,x,窝嘴经……” “好了,我懂得,不过你们两个是怎么遇上的呢?听公主殿下刚才说的,您好像从皇宫出逃了啊……” “是的!米诺斯皇兄那个超,级,八,嘎,明明有无兽机这种好东西却不借给我让我做新的直播节目,珀瑟菲皇姐说让他借给我但好久好久都没消息,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启动了我的第352次出逃计划,然后就挖地道从皇宫那个鬼地方跑出来了,打算一边旅行,一边直播赚钱,同时找一找灵感和肯借给我无兽机来拍摄新节目的aibo!然后,就在前些日子里,我在做挑战忍饿24小时的实况直播的时候不小心饿晕了,然后就做了一个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有意思的梦,梦里我……(以下省略15分钟的梦境内容)……然后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居然在那位看着很凶但超级慈祥的保尔神父看管的教堂里,然后我就在那里住了两天,期间就认识了阿z,然后我发现他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位aibo!顺带一提,他对我的直播也很感兴趣的!所以,这段时间,阿z一直都在为了我而调试他的另外一台备用无兽机,并教给我这东西该怎么使用,以便我下周上线全新的节目,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她表情丰富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同时还止不住的手舞足蹈。 而我则是觉得绷不住……看来这个国家的坊间有关于“希比公主就是个野丫头”的传闻确实不像是假的,这家伙完全没有皇室成员的优雅风度,有的只有古灵精怪的个性和浮夸无比的肢体动作,是个天生当搞笑明星的好苗子…… “真是的,基托内,这事儿你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吧……” “呃……因为希希,不,希比公主朔,字迹也是好不龙一例假出走,烁亿,我也不想让你闷指导她,怕逆们太热心肠儿,把她崽送回去。” “下次别那么自作主张,还有啊,希比公主,虽然这事儿我不该管,但是您好歹也注意一下……事先声明,我说这话没有任何看不起您的国家的意思,但您的直播面对着的是全世界的观众,艾赛克莱特没那么发达,还处在一个两成魔法和八成科技的过渡期,但国外那可是有很多很多拥护科技文明的狂热分子啊,你用现代科技搞直播的同时还发动了魔法,这不是在他们心尖上踩雷,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嘛!” “啊?有吗?我觉得大家看我的直播都超快乐的。” “唉,您真的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魔法可不是什么场合都能随便用的啊,得亏您的『随心所域』是个不容易被看出来端倪的魔法……” 我苦笑着,说道。 “如果,您以后想要好的布景特效什么的……就尽管联系基托内,也就是阿z,让他给你帮忙做一做处理什么的,可以吧?” 我搂住基托内,然而还没等我眨眼示意,他就主动请缨说了句“包在我身上”。 我轻叹一口气,想着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要不要现在先回去,可这个时候,空气之中散出了些许让我感到危险的魔法气息。 “希比公主,小心!” 我手疾眼快,放开基托内的同时也把希比拉到了自己身边,而希比在被我带离开原地的刹那,一股旋风突然从天而降。 “嗯?身手不错……” 旋风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冒了出来,如此说道。 随后,那个身影缓缓从旋风之中走出。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套装,头戴白色有沿帽,戴着一副巨大墨镜的…… 昆虫兽人? 我有些惊讶,想不到还能在这里看到只有西恩斯大陆才能看到的昆虫兽人。 稍加辨认,我勉强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蝗虫,又或者是蚱蜢,螽斯一类的兽人——毕竟他们都是不常见的兽人,若不仔细观察,我又怎会第一时间确定他们的种族呢? “容我做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乔亚?康特(joeye?cotton),是来带希比公主您回去的。” “带我回去……不要……我才不想回去呢!” 希比退后到基托内身边,而我却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于是挡在他们两个面前,先对基托内使个眼色让他快带希比离开,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本来,这算是你们皇家自己的事情,我本来也没有插手的必要……” 乔亚压低了帽沿,但因为他那一身独特的外骨骼,因此我根本看不见他脸上任何的表情,这让我很难掌控他的心理变化。 我舔了舔唇,继续说道。 “但是,你带走她可以,但起码等她正在做的直播播完。” “直播?在皇宫里直播,总好过在街头直播吧?对不起,我说什么都必须要带公主回去,因为这是为了她的兽身安全。” “为了她的兽身安全,呵呵呵……” 见希比和基托内已经走远,我冷笑几声,继续说道。 “对于你们这些昆虫兽人来讲,长了一身坚硬的外骨骼确实挺方便的,至少说谎的时候别的兽完全无法从神情上看出来你们的纰漏。”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毕竟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化成一阵风跟着我,对吧?” 他默不作声。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带希比公主回去的话,那么我请问呢,我又不是你要带回去的对象,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呢?显然,你在说谎,带回希比公主只是一个幌子,而你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盯上了我,也盯上了我们的『神明信物』吧?” “聪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摊牌好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非常好奇……不知你可否告诉我。” 他边说,边活动了一下双腿的关节。 “什么事情?”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已经化作一阵你看不到形体,摸不到实物的风了。” “是啊,你变成了一阵风,这样一来,我就看不到你的形体,也摸不到你的实物,但是,毕竟你是发动魔法才化成的风,既然你能够使用魔法,那么体内也就存在魔力,而只要体内存在魔力,就一定有被他兽觉察到魔力气息的时候!” “魔力气息……没想到我居然栽在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了啊。” “是啊,善用风魔法的你,魔力气息一向难以捕捉,想必化成风跟踪他兽的行径也是屡屡得手,从而觉得这一手操作是绝对的天衣无缝的吧?但很可惜,你今天跟踪的对象是我,我可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家伙,哪怕只是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丝魔力气息,也要一直放出微量魔力进行探测,以免阴沟翻船。” “好个警惕的黄之神『神裔』,看来甘兹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真的不简单。” “甘兹?哦?居然不打自招了啊。” “是啊,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可是被你摆了一道,你都警惕到这种程度了,我也不相信你会轻易忘掉自己的手下败将,所以特意用他的名字来提醒你……好的,那么做一下正式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乔亚?康特(joeye?cotton),『星宫结社』的成员,代号是『橄榄石』,虽然,我并未跻身于『星宫卫』的行列,但我还有一个诨名……『疾风舞王』。” “『疾风舞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踏着舞步,化作一阵疾风朝我飞来。 本章,完。 第491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八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暴风席卷的刹那,我以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与乔亚之间的距离,勉强算是躲了过去。 但饶是如此,我的衣服下摆也被卷入那风涡之中,撕了个粉碎,就连周边的落叶灰尘,以及建筑上松动的石块都无法避免地被吸了进去。 这可真是麻烦——在我的印象里,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用舞蹈发动的魔法,可一般都是仪式类的魔法才对,但怎么它使用的以舞蹈发动的魔法,会具有这么强的破坏性呢? 但最麻烦的是,我对这种魔法的认知不是很多,该怎么妥当的解决也是一件难事。 望着眼前愈演愈烈的暴风,我思考着,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丝毫没有任何解决的对策和头绪。 不管怎样先试一试能不能直接突破吧——索性就这么死兽当活兽医,想着,我瞄准了他制造出的暴风,发动『雷王律令』猛地射出一道不大不小的闪电试水。 是的,和我预想的一种可能性差不多,那闪电在碰触到暴风风涡的刹那,发出了猛烈的光芒,紧接着就被弹射到了对面,看来他那暴风的转速极快,快到就算是雷电都无法从外部突破。 那么加大火力呢? 我再次再次集中自己体内的魔力,发动了更加猛烈的闪电攻击,但和刚刚一样,在一阵强光后被弹射到了对面,毫无作用可言。 真是的,所以来硬的不行吗?! 额头流下的冷汗瞬间被面前的风暴吹干,我舔舔唇,内心中不免有些惊慌。 那么,就来试试这个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动用了另一个魔法。 『开闭之钥』! 既然转速够快,那么就“关闭”掉你的转速好了。 金黄色的法阵化作一把钥匙,钥匙又化作光辉,朝着风暴飞去。 明黄色的光辉和风暴产生了碰撞,我的嘴角微微勾起。 但碰撞也只维持了一瞬间,我的笑容也维持了那么一瞬间。 因为那光辉顷刻之间变强,然后就被光滑的暴风溜飞了出去,直直的镶嵌在了周边的墙体之上。 由于墙体不存在任何的“转速”,因此魔法失效,抛去一部分损耗,它变成了一部分魔力,回到了我的体内。 看来它的转速太快,所以从外部打破是不可行的吗——我有些苦恼,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但仍然还能保持冷静。 既然如此,那么就从内部打破好了。 风力渐渐地大了起来,我看了看周边的环境,长出一口气,并沿着楼栋之上锈迹斑斑的垃圾管道上爬去。 但是还没等我爬几步,尾巴那里便传来了一阵剧痛,而与那痛觉共行的,则是一阵巨大的引力。 我转过头去一看,这才发现那家伙的暴风已经迫近于我,而我的尾巴尖也被它剃了个秃瓢。 该死——我心里止不住地痛骂这个家伙,但风的引力愈发变大,看起来,我已经没有爬到高处再跳进风涡那里,将其从内部击破的可能了,再这样下去只能被吸进去搅成碎片。 我紧紧抱着那垃圾管道,心想现在又该如何应对呢? 事情似乎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我内心之中的烦躁像是被谁丢进水里的压缩毛巾,一步步的变大,变大,变大,变大。 “什么嘛,居然玩不起就掀桌子……” “娄鸣你这样很没意思诶。” “一落下风就生气,以后不和你玩了。” 诶? 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记忆了。 大概是小时候的我和几个小伙伴一块玩『国王棋』的时候吧。 明明……这段记忆我早就当成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怎么突然又想了起来?是因为心中的烦躁正巧碰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开关吗? 我皱着眉头,一时之间竟然遗忘了自己的处境,沉浸于这种烦躁和不安之中,随后…… 我发现眼前的风景发生了改变。 一切都漆黑无比。 而面前却有一面古朴的镜子。 是『神启现象』?!居然在这个时候吗? 我有些诧异,随后却见到镜子中的我露出了笑意。 “如果你满盘皆输,又会怎样呢?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什么都做不了,满心烦躁吗?”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小心点吧,因为如果你对你自己的珍宝们不够珍惜,那么等小偷偷走了它们,你也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啊?我的珍宝?” “呵呵呵呵……” 镜子中的我并未解释什么,而是面带笑容地消失了,而下一秒镜子也碎裂开来。 “怎样,恐怖吗?我想你现在也没那么游刃有余,以至于这个时候还要拉满自己的进会心了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何?被风吹袭的感觉怎样呢?嗯?” 乔亚的嘲讽声像是一口洪钟,将我的意识从『神启现象』之中带到了现实时空,也将我完完全全地敲醒,意识到了自己反击的时刻来临。 “容我说几句话吗,乔亚先生?” “什么?要进行和谈了吗?哎呀,还真没想到啊,梅和罗杰没能干掉你,甘兹没能解决你,明议想从你身上获得『神明信物』,可结果又被你戏耍了个透……身为『星宫卫』的他们一个个都没能将你拿下,而我却简简单单地动用些小手段,将你逼到这种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说咯?” “自然是可以,毕竟不出意料你马上就要和我和谈。” “好吧,那我问你……” “嗯?” “你的本体,在哪儿呢?” 听到这句话,那风暴刹那间的转速降低了一小点,看来是被我拆穿了。 而我直接发动『雷王律令』,将其裹覆全身,冲进了风涡之中,一把揪住了乔亚。 不,应该说,这是乔亚的『分身傀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亚的『分身傀儡』和他本兽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因为你太自信了,所以总是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跟头。” 我戏谑又阴狠地眯着眼,看着这个家伙。 “你是说……魔力气息?” “是啊,我刚刚都和你提过了,可你就是不听,就是那么放肆地将自己的魔力气息毫无遮掩呢,以至于让我明白了你的鬼把戏!” 我握紧了他的领子。 “你发动魔法时的舞步,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让我误以为你会用那种用舞蹈发动的特殊魔法的幌子,你使用的,只不过就是普通的『龙卷旋阵』罢了,而我刚刚发动的魔法之所以没用,其实也只是你利用魔法对撞时产生的强光,趁机用特殊的法器,选中『龙卷旋阵』和你自己,制造出一模一样的『分身傀儡』……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镜影立方』吧?这样的话,就可以让我误以为你的风速过快,以至于我的攻击毫无效果,从而让我大乱阵脚,不得不与你和谈,哼,有句话说得好,不怕敌兽知道些什么,就怕敌兽假装知道些什么!诈敌这一手,不得不说确实挺有用的,至少,我确实被你给唬住了。” “……只可惜,我还是没能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没能掩盖好自己的魔力气息……真是的,最后还是被你看穿了啊。” 乔亚自己的『分身傀儡』化作了光尘,连带着『龙卷旋阵』的『分身傀儡』亦是如此。 随后,乔亚的身影在巷子的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金属蓝色的平滑立方体,那应该就是『镜影立方』了。 “你真的很厉害,即便是陷入了绝望之中,也不忘记动脑。” “我可不喜欢你的夸奖。”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我也已经领略了你的厉害了,确实如明议,甘兹他们所说,不太好对付,至少,以我的硬实力和智谋来讲是这样的……所以想来,现在还是没必要和你像这样正面交锋了,同时,我也要谢谢你帮我指出我自己的问题,那么,再见了。” 他压低了帽沿,旋即化作风,消失不见。 “喂,你……” “哦吼吼吼,看来大家的激励真的起了效果呢!” 我刚想回过去,却听到了希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妈耶,她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 “我说,你……你什么时候……” “sorry……窝美能阻止她回来。” 基托内从我身后的巷子角落里探出了头,一脸的尴尬难堪。 “哼哼,x你刚才的英姿都被拍下来作为今天的直播内容啦!快看快看,直播间里的热度都爆满啦!观众数量达到了30万呢!” 我大脑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无奈地被她气笑了,随后再次对那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强调,这全都是用科技合成而出的特效片段,并不是真的。 毕竟,既然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也就只能这样处理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的觉得我今天真的不应该去跟踪基托内,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些破事了。 无奈,烦躁,困惑,愤怒……心中的情绪愈发地混乱,搞得我最后吼出了一声。 “唔喵~” “啊嘞?” “娄鸣?” 也是这声根本不能称为虎兽人吼叫的声音,吸引到了希比和基托内的注意。 毕竟,我也不能真的发火咆哮。 “没什么,嗓子不太舒服罢了,基托内,记得早点回去,我这可是有事找你,但你不在所以才跑出来的……” 我边说,边向他走过去,最后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教会她无兽机怎么用就别再和她联系了,现在咱们会魔法的事情自己所在之处已经被她捅出去了,再这样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 “呃……” 随后,我便闷闷不乐地向着来时方向回去,一路上还不忘记用魔力探测空气中的魔力气息,以防乔亚那家伙又跑出来偷袭。 本章,完。 第492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九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对于路杰给出的答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我奇怪的不仅仅是他给出的答案本身,而起他给出答案时的状态。 那个时候的他非常不对劲……自信,夸夸其谈,有些不容他兽置喙的专横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从内到外的优雅,像极了那些大学讲座里的专家教授,而这个样子又很难说是他演出来的,以至于让我怀疑这才是他的本色,而他原本的懦弱和优柔寡断一直都是他编制出来迷惑外界的伪装。 这样的路杰,我真的可以无条件信任吗?就像是刘枫那样,从小到大一直认定“路杰从来不会撒谎”,所以这次尽管被他性情大变的样子吓到了一下,但仍然决定相信他的说辞。 但是,相信归相信,就算路杰所说为真,司瓒给出的提议也太过分了点。 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团队,我们是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可靠的队友,如果突然孤立队伍中的其中一个兽,转而去和一个几乎是素未相识的兽进行合作,去其他的国家达成我们的目的……也太不合适了点。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劝一劝刘枫,尽管乍听起来,我们确实对司瓒有所亏欠,可物资是他主动带着兽跑过来送的,而那些保镖也是他主动带着他们一起进帕尔森林才送了命,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自找的,与我们毫无关联!我们根本不欠他什么。 而且,司瓒的提议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表露出一种荒谬和不可靠,若轻易相信了他,我们的命运又该走向何方呢?若是他履行承诺还好,这样的话有军队护佑,那么我们的安全确实能得到保证,可要是万一不能,他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我们岂不是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了?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要腾出精力来保护他和那些随行的普通兽,哦,真的,想想就觉得头大。 正准备上楼,娄鸣便推门而入,这次,他看起来非常的不开心。 “基托内呢?你没带他回来吗?” 我问道。 “没,他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罗娜,等下陆缘瑾阿姨会给你打电话,别问,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道。 “哦,就是拜基托内,不……拜我所赐,咱们的行踪和会使用魔法的事实,大概已经暴露了。” “什么?!” 娄鸣说出了一句让我难以置信的话,随后又将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于我。 听完之后,我问道。 “娄鸣,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局,是那艾赛克莱特皇家的阴谋呢?他们想故意引你上套,然后再借机把这些我们不愿曝光的事情公之于众?利用群众们的好奇心和对魔法的抵触心理来对咱们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我也不是没像你这样,思考过这种可能……” 面对我的提问,娄鸣冷眼回应,眉头不展。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这件事情的可疑之处确实很多,尤其是乔亚,最开始被我戳破后,坦然承认自己只是想抢『神明信物』,占的上分后又猖狂无比,说是想杀了我都不过分,你瞧,我尾巴尖上的毛都让他剃秃了……但,在我揭穿他的手段后,他又马上说不打了,说自己实力不济,很快就从那里离开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就算是『神明信物』也不是他的真实目的……但是,罗娜,如果这真的是个局的话,那么他们又怎么能笃定,我,或者说是你,刘枫,路杰,甚至于说是不在这里的汉克诺夫一定会去那里找基托内呢?” “你这么一说,是哦,如果我们要找基托内,那么打电话发消息,甚至等他主动会来都没问题,也不一定要像你一样出去找他……因为只要我们不出去找基托内,那么这个计划就没有效果,而他们作为一个权利集团,一个由多个兽组成的集体,出谋划策的兽肯定不会少,因此若是布一个局,必然会追求可行性和成功率,那么这个局自然会是天衣无缝的,不可能会把我们去找基托内这种非必然事件当成成功的筹码!” “聪明,所以,这大概不是什么局,单纯是种种巧合叠加在了一起,只不过那个乔亚确实很让兽在意……我只恨我自己闲的难受,非得跑出去找他,惹下这等祸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也只好通知陆缘瑾阿姨帮忙善后了,毕竟只要经济不崩坏,那么钞能力永远都是任何事情的最优解,更别说等下还要用你的魔法进行辅助。” “好的,那……” 娄鸣转身就要去到自己和路杰的房间,而我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司瓒,以及路杰的那些事情。 “那我就先回去了,放完东西我还要去找个公共浴池泡澡,毕竟我可是狼狈地被那个乔亚唬住了,又惨兮兮地爬上了垃圾管道啊,想想就觉得恶心呐……” 然而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反倒是接着我的话茬,说出了他等下的安排。 “唉……” 叹了口气的我拿出手机,想着稍微看看缓存好的小说分散注意力,结果就看到专业群里居然出现了7000+的消息。 “诶?” 我惊讶不已,心想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平常沉默得要死的他们突然发那么多消息。 “哈?!” 结果居然是娄鸣和乔亚打斗时的视频……据说这是从娄鸣他们专业那个叫周听望的家伙那里传过来的。 看来是我消息不灵通了——想必现在,路杰和刘枫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看来这下子娄鸣要火了,只不过火得有点不是时候。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只知道上次在博物馆时的那个声音突然说了句“交给我吧”,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我说了许多与事实相反的话,还劝刘枫和罗娜学姐去接受司瓒那个家伙的提议。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一时恶念…… 我惴惴不安地站在窗户前,烦躁地抓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中充满了泪水,但又不敢轻易决堤——天知道会不会有兽突然进来,发现我的异状? 我沉浸于这种崩溃之中,以至于一股熟悉的重量和温暖叠加在我身上,我才反应过来。 他回来了。 我今夜所亏欠的兽,娄鸣回来了。 “不好意思,其实今天还打算和你打打游戏的,但是基托内的事情,你也知道……尽管,我放任他不管也无所谓……” 我本想开口,但是他却先因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跟我道歉。 “……” 我没有说话,更多的是因为愧疚得不敢说话。 “呃,这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变得有些紧张。 “……没有。” 我尽全力压制住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事发生的样子,对他说道。 “哦,没有就好,那么……可以在你身上多摸几下吧?路杰?” 换作平时,我一定会抱怨地问他“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但今天不同往日,我做了错饭……尽管我也不清楚,那是我自己因心中一时的恶念才那么做的,还是说是谁将我控制了起来,让我…… 哦,路杰,你少推卸责任了,那话明明就是从你自己的嘴里跑出来的,怎么能怪别的兽控制了你,简直荒谬,荒谬,荒谬! 我痛骂着自己,狠狠地痛骂着自己,恨不得自我了结才好——但偏偏,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手在我身上摩挲着,大抵是那熟悉又温暖的触感的缘故,我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做足了决定,开口道。 “对不起……我……” 但是等我刚要道歉,一股腐朽金属的辛酸味道和垃圾的腐臭异味袭击了我的鼻腔。 “……娄鸣……这是什么味道……” “哦,垃圾管道的味道,我不久前爬了上去,觉得有点脏,所以特意来你身上抹一抹。” “娄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搞个小恶作剧嘛,哇哦,别别别,别那么激动,我等下带你去洗澡,哇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哎呦,挠痒痒可以但是不要这么用力地戳我痒痒啊,很难受哒!啊哈,哎呦喂——嗷吼吼吼——” “你,自,找,的!” 嬉笑怒骂就像是一杯烈酒,让我酩酊大醉,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愧疚。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做过的事情,就是事实,毫无遮掩的可能。 而我想,即便我不说,罗娜学姐和刘枫恐怕也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和盘托出吧。 一定会的。 一通打闹过后,我和娄鸣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公共浴池里。 尽管愧疚的心情被暂时束之高阁了,可是面临着对之前之事一无所知的娄鸣,我的内心不免也会泛起一阵阵波澜,而只要一留心这件事情并仔细琢磨,那种愧疚的心情就又要像火山一样马上就要爆发。 我似乎并不能去想,也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意识到这点,我双手环于胸前,凝望着水中倒映出的我的脸庞。 我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吗…… 还是说别的样子? 今天的天气如何呢? 外面的自动贩卖机里的糖果会好吃吗? 汉克诺夫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努力去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来让自己遗忘那些愧疚的引线——就像刚才娄鸣对我做的恶作剧一样。 我拼命想要遗忘,然而却又忘不了一点——“做过的事情就是事实,事实没有否认的余地”,这句话就像是监牢枷锁,天罗地网一样,让我无处可逃,反倒是我这种逃避现实的态度,像是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 但是,我何尝不一直都是这样呢? 一直以来,遇到一些悲哀或者棘手的现实,我都会选择去逃避,而不是去勇敢接受,尽管这几个月开始试着不去逃避,但现如今我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再次逃避起了现实,否认起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假话。 “能起开一下吗?” 身后传来了一个兽人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点像变声期的孩子,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熊猫兽人正闷闷不乐地看着我。 奇怪的是,他的下半张脸上有一圈勒痕,像是长期在嘴巴上戴着什么东西一样。 “哦,不,不好意思。” 我往左边,也就是娄鸣所在的方向靠了靠,而他也瞪了我一眼,嘴里“啧”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浴池之中,而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背后,还有着相当严重,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 “好严重的疤……” 就连娄鸣也止不住感叹,然而那熊猫兽人并没有搭理我们,尽管进入了浴池里,但他全身不自然的颤抖着,就像是特别冷一样。 想来也是因为后背没有毛发的缘故?但这个级别的烧伤……我想他的后背或许早就失去了觉察温度的能力了吧。 “路杰,我敢打赌,那家伙当过兵,不然后背不会有这样的烧伤。” “喂,娄鸣,你,你这样随便探讨别兽的事情……真的好吗?” 我一直都觉得当面非议别的兽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更别说还是探讨别兽身上为何会有大片烧伤疤痕的事了,于是便提醒他道。 “怕什么,刘枫最开始不也是问神父的那只眼睛是怎么回事的吗?” “可是毕竟神父也是咱们认识的长辈吧,这位大哥算是咱们不认识的兽,这样真的不好啊……” 争执似乎也是一剂辅助失忆的良药,助我再次忘却了心中的愧疚,同娄鸣争论起他的行为起来,但很快,这场争论也变得尴尬和无效起来。 那个熊猫兽人泡了没多久,便从浴池中站起身来,连自己毛发吸走的水分都不挤,就离开了池子。 但在那之前,他还对我们说了一句让兽摸不着头脑的话——这话只是他单方面的小声嘀咕,而也只有挨着他最近的我听到了,娄鸣并未得知。 “我的事情,以后有你们讨论的……”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音节,也不知道是不是『百语通丸』的效果有所减弱,但是这句话真的让兽觉得一阵恶寒。 以后有我们讨论的——比起气话,这更像是一句狠话,一句威胁。 难不成我们真的触了他的逆鳞,他要报复我们——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我赶快洗完澡,穿好衣服,寻找那个熊猫兽人的行踪。 在浴池休息室的走廊里,我看到他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背影,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一看就是他。 “那个,对不起!刚刚我朋友不是故意讨论您的,就是纯粹的好奇,所以……我们冒犯您了,真的不好意思。” “哦?” 他“哦”了一声,同时继续穿着自己的衣服,微微抬手,并低下了头。 只见他那边出现了一阵亮光——难不成是在玩手机,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对不起,我……”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声线也不知为何变得充满磁性。 “那个……” “你回去吧。” “哦,好的。” 我苦笑着,心想这种情况果然还是不要再纠缠他为妙,于是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回到了娄鸣身边。 “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他就让我回来了。” “你没道歉吗?” “道歉了啊,但是他说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所以他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很难说,但他就是要我回来。” “没对你发火?” “没发火,他似乎也没在意这些,就是让我回来……” 我和娄鸣你一句地交流着道歉的结果,但娄鸣却在此时说了声“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没发现吗?你刚刚说的话里已经重复了好几句‘我回来了’,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你非得强调很多遍不可吗?” “啊?” 如果不是娄鸣提醒的话,我恐怕这个时候都意识不到我确实在没完没了地强调“我回来了”这句话。 确实是好奇怪啊……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一直重复强调回来这件事? 困惑的种子,就此生长起来了。 本章,完。 第493章 全新的『黑太阳帮』?!:其十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还没看到我想看的东西呢,就这么走了,也太亏了点,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对,就是这样,你脸上的表情可真棒啊,我想看的就是这个!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 梦中的我在见到“他”的死去之后,愤怒充满了整个胸腔。 似乎是又一次词穷了,梦里的我啥都说不出来,不,准确来讲是找不到咋样的形容词才比较适合面前那个狂笑着的黑影。 我并不认识,同时,也看不清楚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但梦里的我却清醒的知道,那个黑影已经坏得不能再坏,就算是把这世界上全部用来骂街的词都掏干净,都没有一个能准确地形容他的。 黑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我想要追出去,但是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回来……别去……” 砰—— 像是啥东西爆炸一样的响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在那一刹那,我被惊醒了! “■■!有条子!” 这声音是啥响我再也清楚不过,赶忙打开门以后,我立刻跑到了外面去。 包括冬妮娅在内,弟兄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目光紧盯着兽群中间的家伙。 “这一枪只是用来让你们安静一下的,如果你们再打算拦路进犯的话,指不定会打在谁身上。” 熟悉的女声从兽群中间传来。 我不动声色,悄悄地走到冬妮娅身边,问她到底发生啥了。 “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跑来闹事,非要带您回去,我让弟兄们把她拿下,但谁想得到她居然还■■带着枪了。” “枪……” 本来还剩三分的睡意,被冬妮娅的描述,那雌兽的声音,以及突然回想到的记忆赶出了我的身体。 “让开,别■■挡道!” “好,好的老大……” 于是,我推开了挡道的家伙们,一路挤到了那家伙面前。 “你……醒啦?” “我也挺想问你这个问题,毕竟你的小弟以你还在休息为理由不让我找你。” 没错,是罗娜。 现在的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仍然梳着那金棕色的高马尾,自信的表情之中带着一丝严肃,确实漂亮的脸蛋里射出几分让兽不由得打寒战的攻击性。 但不同的是,今天她穿了一件我没看过的裙子,白色的底子,加上红色的小碎花。 “醒了就醒了呗,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拿出了绝对不会和他们回去的做派,说道。 “带你回去,毕竟……一直在这里当暴走族和街头混混们的老大,不太适合你。” 她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现在的我,不顾刘枫劝阻,单枪匹马地闯到了汉克诺夫面前。 毕竟有枪和魔法傍身,我并不会怵他,更不会怵刘枫,我很理解他对我这么做的担忧,但同时我也觉得,他内心的保护欲也过分泛滥了——不管和是我在一起,还是和路杰在一起的时候,一旦遇到危险,他都趋向于把我们护在身后,自己承受所有伤害。 这是他身上最让我不喜欢的点——我可以忍受他吸烟,可以忍受他酗酒,更可以忍受他不懂说话,脾气暴躁,爱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吸烟喝酒我可以让他戒,不懂说话我可以让他学,脾气暴躁和爱用暴力解决问题,我则可以向他说理,让他向着情绪稳定的方向发展,只要我有所付出,那么他一定会变好。 可唯独……唯独保护欲过强这点,这点我难以应对,甚至十分苦恼,不过现阶段我还能用魔法保护自己并让他不要碍事就是了。 面对汉克诺夫,我始终没有放下自己的枪,因为这是震慑他,以防他真的对我做什么的最佳手段。 至于我们是怎么找到汉克诺夫的,这点不仅是那张神秘的纸片帮了忙,而且还托了那位希比公主的福。 昨夜,在我的协助下,陆缘瑾阿姨成功解决了我们一行行踪和身份暴露的问题:与娄鸣预想的不一样,她并非是选择用所谓的钞能力去解决,而是选择用他们财团开发的新型间谍用药剂『新生代记忆涂改液』。 通过我的『寰宇空间』的加持下,我们打开了许多的『单向空间回路』,将这种药剂悄悄地喷在那些知晓了这段直播的兽的身上,半小时后,药剂发挥了作用,失去了这段记忆的他们,将不再记得直播里面的内容,同时也不会去纠结直播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段记忆已经被『新生代记忆涂改液』涂改复写成了“不重要的回忆”了。 而或许也是因为找到了引流密码吧——今早,我们正蹲守在基托内的电脑前,看着他是如何操纵无兽机寻找汉克诺夫的踪迹呢,结果那个希比公主直接登门拜访了过来,方式还挺特殊,直接从窗户那边跳进了房间。 她再三恳求让我们成为她的直播合作对象,我们再三拒绝,最后也还是刘枫,想出了一个非常冒险的主意。 “咋找到我的?” 汉克诺夫对是否跟我们回去这件事并未表态,而是问了我我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 ——以下为罗娜的回忆—— “喂,那边的公主殿下。” “我叫希比,你也可以叫我希希,麻烦请你记住这一点哦~”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呢……” 刘枫抱怨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 “总之,你是想和我们合作拍直播对吧?” “对呀对呀,昨天的热度真的是史无前例的高,以至于……呜呜呜呜呜……” 刘枫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说太多没用的话,然后对她说道。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 “什么?这怎么能是没问题?!” 听到刘枫的话,娄鸣马上坐不住,但刘枫一个眼神甩了过去,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娄鸣自然不干,眼见着他们可能又要吵起来,我马上过来劝阻娄鸣。 “好啦,先听听刘枫怎么说也不迟不是吗?” “但是罗娜,昨天已经发生那种事了……好,就算上一次陆缘瑾阿姨帮咱们摆平解决了,那如果咱们今天再重蹈覆辙,这次她还会心甘情愿的帮忙吗?” “娄鸣……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罗娜学姐说得对,起码听刘枫说完他的计划再……再做决定也不迟,不是吗?” 路杰也过来劝阻娄鸣,但我却因为昨天的事情,下意识地握紧了娄鸣的胳膊。 路杰昨天不太正常——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娄鸣这件事,如果我说了,那或许就真的会让他对自己如胶似漆一般的好友产生不该产生的疑心,从而让他们之间的友谊生出嫌隙,真要这样的话,我反而成了破坏他兽友情的罪魁祸首,但如果不说的话,天知道路杰的那副样子是他的真实性格,还是说因为我和刘枫的步步紧逼才让他变成那个样子?如果他真的想对娄鸣做什么不利的事情,那么我又有知情不报的责任在,可以说我现在处于进退维谷的两难局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但是,路杰的劝说却比我这个学姐的劝说好用多了,立马,娄鸣就不再闹腾,而是有些不满地看着刘枫,一言不发地静待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见这边控制住了,刘枫便继续说道。 “不过,你得用直播插播一条新闻。” 他说罢,放开了希比公主的嘴。 “呼……差点憋死了……什么,什么新闻?” “啊,类似于寻兽启示,神父家的汉克诺夫你认识的吧?” “啊,认识啊,不过他怎么不在?” “是啊,他确实不在,因为离家出走了,保尔神父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我们现在也是不惜一切代价在找他。”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用我的影响力帮忙找他对吧,这简单啊!希希我啊,至少还有几万的粉丝呢!” “但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主意……” 只听娄鸣如此吐槽。 “你只要答应这个,还有另外一个条件,我们就暂时当你的直播合作对象。” “还有一个条件吗?!有点过分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谈了。” “别呀,你说说另外一个条件是什么嘛!” “好,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双方都不能用魔法。” “啊?不能用魔法吗?” 希比公主看起来有些消沉,可能不涉及到有关魔法的事情的话,她直播的热度确实不会如她自己预期的那样好。 但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而也正得益于她在直播间发布的“寻兽启示”,汉克诺夫的所在位置得到了更精准的锁定。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将自己的回忆简单叙述,汉克诺夫倒也明白了我们是怎么找到的他。 他只是皱了皱眉。 “听说你在我住院期间去博物馆担任了安保兽员?” “过去的事,提它干啥?” “可是,这对你来讲不是挺好的吗?明明也有胜任普通工作,自食其力将自己的日子过好的能力,就算你因为身世缘故,不想看到保尔神父,那么等经济独立搬出去住也不是不行,甚至还可以跟我们一块去艾尼莫斯的其他地方冒险旅行,都可以啊,为什么偏要来这里当暴走族和混混们的头头,做这种其实不适合你的事情呢?” 我没有让汉克诺夫进行生硬的二择一,而是先夸奖他一下,然后再给出其他更好的出路,之后与他现在的“职业”进行对比。 “我……” 此时此刻,我通过『宇之戒指』觉察到了他的内心有一丝犹豫,兴许确实是被我的话说动了几分。 然而,还不等他表态,一个羊熊混血的年轻雌兽霸道地走到了汉克诺夫面前。 我得承认,她长的很漂亮,有种异域风情的美,比起她,我反而有些逊色——而且尽管她对我摆出了轻蔑的神色,但那张脸也丝毫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崩坏。 她点上一根烟,就像是看到了宿敌一样的盯着我,随后猛吸一口,说道。 “不好意思,小姐,老大不会和你回去的,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作为新『黑太阳帮』的老大,带领着弟兄们打破那些充满了压迫和不平等的破秩序,过上兽上兽的好日子,在再这里妖言惑众,迷惑老大,就算你有枪,我也对你不客气!” 如我所想,狠话放了出来,说罢还把烟全都吐在我脸上。 “对!冬妮娅说得对!就算你这小娘们有枪我们也不怕你!” “■■,老子脑子是抽了,居然被你那把小破枪给唬住了!” 周边围着的那些暴走族和小混混们也在她的一番话下“热血沸腾”了起来。 那名为冬妮娅的雌兽紧接着又说道。 “还不快把她拿下!?” 此话一出,那些家伙们蠢蠢欲动,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和汉克诺夫极有默契地同时喊了一声。 “我看(■■)谁敢?!”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随后,因为那口烟的缘故,我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在嗓子舒服之后,我毫无惧色也毫无怨怼地看着冬妮娅,对于她这种无礼的行为,我一点都不计较,甚至于说早就有所准备——毕竟一提到这个名字,基托内就止不住地疯狂抱怨,甚至有时候还会破口大骂,这很难不让兽认为冬妮娅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冬妮娅小姐,对于您不想让汉克诺夫离开的态度,我表示理解,毕竟您以前应该和他也保持着非常纯真的友谊,而汉克诺夫也在不久之前救过您的命……这点我是听保尔神父说的……” 说着,我看了一眼汉克诺夫,然后又把视线放在冬妮娅身上。 “既然理解,那就快点离开这里,别耽误弟兄们和老大的时间。” 冬妮娅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您刚刚说的话,我倒是有些不理解。” “不理解?你不理解什么?” “您刚刚说,汉克诺夫将要带领这里的大家结束这个国家充满压迫和不平等的规矩,所以说您,还有汉克诺夫的出发点,一定是基于兽兽平等的理念,对吧?” “那当然了,那些欺压民众的■■东西从来都没想过我们这些底层民众的死活,一心只是只要他们过的好就可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推翻才对啊。” “哦,那结果呢?你们想要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呢?” “当然是让他们滚下台去,尝尝我们这些底层民众的苦难,我们则去代替他们吃香喝辣,过好日子,大家说对不对?!” “对!!!!!!” 一片兽声鼎沸过去,包括汉克诺夫也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很矛盾啊。” 我微笑着,说道。 “矛盾?!哪儿矛盾了?!” “您和汉克诺夫的出发点是兽兽平等的大同理想,可是想要达到的结果,却和理想相背,如果你们的目的达成了,那你们就会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那些被你们赶下台的兽却又变得不幸福了,这真的平等吗?” “什……那,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报应罢了!” “那好,如果说他们的不幸福是报应,那么我请问,你们达成目的之后,那些街上走的普通民众们,也能和你们一样获得一模一样的幸福吗?” “他们的幸福谁又会……啧……” 冬妮娅险些将真实想法脱口而出,但意识到这话不应该说之后便闭上了嘴。 她神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惊慌失措的舔了舔嘴唇,然后转身问汉克诺夫道。 “老大,您,会管他们的,对吧?” 而汉克诺夫呢? 他的脸也憋的像个茄子,一脸“我咋没想到这个问题”的尴尬表情。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你们这样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从头到尾,『黑太阳帮』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场场胡闹和违反乱纪而已,因为你们的缘故,艾赛克莱特的民众们现阶段并没有得到所谓的幸福,反而是遭受了财产损失和兽身伤害,如果你们认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努力和斗争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们的下场只有承担法律责任,赔偿民众损失。” 我微笑地看着他们,如此说道。 “谁■■要你提醒,你……” “行了,冬妮娅!” “老大?” “她爹是金都国有名的从政兽员,而且她自己还是个法学生,无论你跟她辩论啥,得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输字。” “罗娜……你说的,挺对的,我无话可说……我明白,你到底想干啥,不就是想要我回去吗?我回,不过就回去这一趟……” “不不不,你想错了,汉克诺夫。” “啥?” “你是否回到神父身边,这不是我的目的。” “那,那你是来干啥的啊我的姑奶奶?!” 汉克诺夫一脸诧异,说话的腔调和神色都仿佛回到了平常那样。 “我的目的很明确啊,你不具备成为这些暴走族和小混混们的头头的实力,而且,凭你自己的条件,也不应该这样,所以,我是来劝你退出『黑太阳帮』的。” “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兽全都异口同声。 是的。 在我看来,汉克诺夫不应该如此堕落下去。 所以,我一定要让他走上正轨。 本章,完。 第494章 罗娜……大姐头?!: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原本我以为罗娜只是想让我回去。 但是没想到她的目的比我想象的还■■过分一点。 让我退出新『黑太阳帮』?!那■■咋行呢?要是这个样儿的话那弟兄们可就没有主心骨儿了! 不管结果如何,出发点咋样,『黑太阳帮』是需要被一个兽带领的,要是没有领头儿的大哥在,那不就完■■蛋了吗? ■■,还不如让我回去算了——但是回去也是不可能会去的,于是我对罗娜说:“你要是想让我回去,就甭扯那么多理由,我几斤几两,适不适合当这里一众弟兄的老大,我自己个儿还不知道吗?” “可我真的没想让你回去。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神父的做法确实不太妥当,也会选择不再去和他亲近,毕竟他骗了我几乎一生,就算出发点是保护我,但美化凶手,甚至让我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凶手脚下,也未免太过分了,而且这样一来……天知道他说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你……” 我不知道说啥好了——对,罗娜说的太对了,和我知道这些之后的心思是一模一样,一个字儿都不带错的。 那个老东西,几乎骗了我一辈子,还给害死我父母的真凶脸上贴金,让我对他们保持尊敬……而且像他这种,能把撒弥天大谎当饭吃的家伙,我实在也是不敢确定,他说的话,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又或者是将来要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同时也没办法向罗娜生气。 因为她了解我,同时也是站在我这边考虑的。 “好吧……我,我很感谢你的理解。” 憋了半天,我对她说道。 “但是,『黑太阳帮』不能没有主心骨,不能没有自己的老大,我要是从这里离开了,弟兄们又何去何从?大家好不容易又走到一起,哪能说散伙就散伙?” “这样吗……” 罗娜像是在思考着啥一样,但是即便是我放缓了自己个儿说话的语气,她的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那把倒霉的枪,一刻都不放下。 说实在话,比起别的,我更怕她猝不及防对我放冷枪——我和她其实没咋说过话,刘枫,娄鸣,路杰和基托内,还有那个小白虎的个性,我跟他们处久了,也知道一个个的都是啥样的,但唯独只有罗娜,我却只能从刘枫那里了解她的大概。 她会是那种情绪不稳定,上一秒笑意盈盈,下一秒凶神恶煞,阴晴不定的雌兽吗? 还是说像瓦尔瓦拉那样的小泼妇个性? 毕竟,能镇得住刘枫那种“猛兽”,这个罗娜绝对是有一手的!不可能没有什么剽悍的地方傍身。 如果就像刚才她和冬妮娅掰扯那样,平日里她降伏刘枫的,只是靠那一张能言善道的巧嘴和自己丰富的知识的话,那我也不信呐——刘枫也并不是那种会等着别的兽跟他一通废话完的兽,咋可能她叭叭啥就能给他叭叭服呢? “啊,这样吧,你看看你要比什么。” “啊?” “我说,你看看你要跟我比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比什么?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罗娜正要上前,冬妮娅则把嘴里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既然汉克诺夫你觉得这里需要一个老大去管理,那么就由我就来接替你好了,只不过,我若是这么提议的话,你一定是不服的,所以,咱们就来进行比赛吧,如果你输了,那么就请交出你『黑太阳帮』老大的位置,让我来当,如果我输了,那么我们此后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整个“基地”的兽全都叽叽喳喳了起来。 “老大,您可别信这家伙的话,她一定是盘算好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指不定又有什么坑害您的阴谋诡计呢!而且,就算您不听我的,您也得为了这些弟兄们着想啊,一旦咱们『黑太阳帮』没了您,让这家伙当了老大……天知道她又会下什么神经病一样的命令,老大……” 冬妮娅显得有点慌慌张张的,她到底是咋回事儿,我不清楚,有可能是因为罗娜也是个雌兽,和她一样,但罗娜又偏偏很多地方儿又比她更好,所以,她才觉得有点……呃危机感?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吧。 总之,她爱咋样就咋样,那也是她的事情。 如果罗娜真的想跟我比点啥的话…… 嘿嘿嘿,那我就让她后悔跟我比吧。 “那好,三局两胜,比啥的话,我来定!” 不顾冬妮娅和其他兽的阻拦,我爽快的接受了罗娜的比拼邀请。 哼,管你有啥手段,和本大爷比这三样,你绝对嫩了点!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白稷城中一座废弃已久的小镇子里的一家汽车修理厂。 根据那个和路杰长的一模一样的黑客小子基托内的调查,这个小镇子原本的名字应该是叫水车镇,于13年前的艾赛克莱特西部兽口迁居计划之中举镇搬迁到了艾赛克莱特相对东部的地区,真没想到啊,就这么个破地方,反而成了汉克诺夫那家伙和他新组织出来的『黑太阳帮』的藏身之所了。 西部兽口迁居计划好像是『瑞达杜斯』党的一项政策,这里,还有一些西部地区的的居民们在拿到足够的迁居补贴之后,便落户于东部地区了,原本这些被腾出来的土地是要被『瑞达杜斯』党当做兴建新兴工业园区的,但是后来因为艾赛克莱特的皇家势力以暴力方式插手,所以最后这个计划的后半部分也就落空了。 只能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国家的皇家势力真的是不讨兽喜欢,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下手也够狠的,难怪保尔神父会一直瞒着汉克诺夫他父母真正的死因啊,换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希望他去跟皇家硬拼。 但是现在……我想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问题。 要紧的问题是罗娜的安危。 那家伙真是的,又不顾我的劝阻一个兽进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利索了,所以就又开始胡作了是吧——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有主意呢?就像现在的路杰一样! 而除此之外,对我来讲还有一件更为折磨的事情。 “嘿嘿,感谢可爱的小铃铛打赏的‘升空飞艇’!希希爱你呦~” 那个希比公主,这烦死兽的死丫头也偏偏跟着我们两个过来了——如果不是我总觉得有谁跟着我们,那么压根就没有发现她的可能!■■■死丫头还真会藏! 首先这个地方非常危险,我和罗娜两个兽过来本就是因为有相对强力的魔法傍身,加上还算容易和汉克诺夫交流,基于此才过来的。 但那个希比呢?老实说除了她是皇室成员,有这一层特殊的身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汉克诺夫来讲,搞不好她这个身份不能成为自己的保护伞,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有点太糟糕了…… 在废弃汽修厂门口来回踱步的我感到心烦意乱,那个死丫头和他那些傻的冒烟到会给啥也不干的她疯狂送钱打赏的■■观众们进行所谓互动的声音更是吵得我头大。 “注意音量。” 但是我又不能对她太凶了——这也是罗娜对我提出来的要求,于是,我强压着火气,摆出一副相对友善的样子,对她说道。 “好的~” 她回应道,而且确实是降低了自己的音量,还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好歹是能听到我说的话,而不是沉浸于与粉丝的互动,也许这样就还不错——我自我安慰着,但心中的焦躁却并没有削减半分。 因为对我来讲,最让我感到烦躁的,反而不是希比怎样,而是罗娜能不能安全出来。 我长叹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废弃的汽修厂里走出了一个兽影。 罗娜?! 她走路有些踉踉跄跄的,像是晕乎乎的样子,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随后问她道。 “你没事吧娜娜?!他们有没有刁难你?!汉克诺夫呢?!” 因为过于激动,所以我反而忘记了自己的音量太大,这一嗓子下去,原本晕乎乎的罗娜被吓了一跳,变得稍微清醒了些。 “呃……没事啊,我就是……稍微喝了点……” 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她身上沾着一些酒气。 “什么?!他居然给你灌酒?!■■,这小子也……” 本想发怒,冲进去和汉克诺夫理论一番的我此时此刻却被醉醺醺的罗娜拉住了。 “没事,我只是稍微喝了一点而已,但还是赢了。” “稍微?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稍微?!” “真的就是喝了那么一点,没喝那么多……好啦,此地……不宜久留,具体的事情咱们等下再说,哦,对了,希比公主……怎样了?” “那个死丫头啊,在那边……诶?!等等,你怎么知道她也过来了?!” 然而罗娜嘿嘿一笑,然后对我亮了一下『宇之戒指』。 “你觉得呢?我都说了我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啊……” 她靠在我身上,抱在我的怀里,嘴里念叨着某种咒语,顿时,我感到她身上由内向外散发着一阵魔力的暖流。 而没过多久,她也便从我怀里闪开,此时此刻的她眼神变得清澈,而非一开始出来时的迷离。 看来是用魔力清除了自己的醉酒状态啊…… 而同样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所以你最开始喝酒的时候故意没用魔力设防吗?!” “是啊,事情的原委,我先跟你说明一下吧。”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好,那么你想和我比什么?” 见汉克诺夫爽快的答应了比试的要求,我也便毫不犹豫地询问他比试内容。 “三局两胜,第一局咱们比掰手腕,谁掰过了谁,谁就赢,这第二局,咱们比酒量,看看谁先把谁喝倒,至于第三局……咱们比组装摩托车,然后用组装好的摩托车绕后面的那块空地十圈,谁更快谁就赢,咋样?!敢不敢和我较量较量?啊?!” 周边的那些家伙们又一如既往地开始叽叽喳喳,冬妮娅一听到汉克诺夫发布的比试内容,此时此刻也投来了针对我的嘲讽与奚落。 “嗐呦呦,就凭你那细胳膊细腿,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还能和老大比掰手腕,喝酒和开车吗?喂,我说富家女,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尽早滚出去吧,你绝对赢不了老大的!” 而我全然不搭理他们,而是直视着汉克诺夫,说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最后一项的比拼,放到明天吧,酒驾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呦喂,你还真敢答应啊。” 汉克诺夫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你是怕了吧?居然要分两天比试?” 冬妮娅再次发来了嘲讽。 “当然喽,毕竟我是要不惜任何代价把你带回正轨的,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你提出怎样的比试要求,我都会答应。” 说着,我整理了下乱掉的头帘,以坚定的眼神凝望着他。 我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他心中不免产生了几分惊慌,但这种惊慌转瞬即逝。 “好吧,那么跟我过来,先比第一项!” “好啊,麻烦给我带下路,哦,如果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带你的小弟过来一起观摩。” “■■,你是真不怕输给我丢面子啊?” 汉克诺夫遂招呼了几个小弟,带着我另外一个房间,但对于我的这番言语,他显然是觉得非常不解。 “或许平常的我会执念于所谓的脸面,但现在不同以往,还是那句话,我得带你回到正轨上。” “切,那啥是正轨啊,你倒是说敞亮点?!光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 随行的其中一个染着橙色头发的狮子兽人不屑地说道。 “正轨这种东西,非常的主观,每个兽都有属于自己的正轨……但是我相信,汉克诺夫的正轨绝对不是带领着你们去以反抗这个国家,反抗这个国家的法度的名义去搞破坏,他作为被选中的兽,自然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使命,你说对吧?” 汉克诺夫默不作声,只是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然后对我小声说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甭提的好……” “我当然知道。” 我微笑道,但心里却明白,这样的话,我胜利的把握就多了三分。 但是,尽管这样,我不仅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还必须要第一轮输给他才行,如果第一轮就赢了他,驳了他的面子,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而是会更加认真地对待,那么就算我剩下两局都赢了,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退出『黑太阳帮』。 无论如何,顺着他的心情做事,时刻拿捏他的情绪,比其他的事情都更为重要——这就是对付汉克诺夫的不二法门! 那么,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本章,完。 第495章 罗娜……大姐头?!:其二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第一项比拼,掰手腕,这对我来讲,就算我想赢也是很难的。 毕竟诚如冬妮娅所说,我身量纤纤,没那么大的力气,怎可能掰得过汉克诺夫呢? 所以这一局必然是会输的,而输了正好,反正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这第一局能赢。 我伸出了手来,汉克诺夫看着有些隐隐的不安。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要不我先洗个手?” “没事的,我也从来都没嫌弃过你啊。” “……行吧。” 汉克诺夫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要使劲儿啦嗷。” 像是在提醒我一般,汉克诺夫如此说道,话音刚落,力道便加诸在了我的手上。 尽管我知道必输无疑,也从一开始打算输掉这一局,但我也不能输得太过于假——于是我也尽量使出了力气来。 从表情能看出来,他微微感到吃力,而这个时候,他那火红色的双眼紧盯着我不放。 “听娄鸣那个水桶腰肥猫说,你手劲儿老大了……” “一般……吧。” 我咬着牙说道,他的力气又变大了一点。 “但是你要是只有这点力气,想扳倒我,做梦呢?啊?” 他露出一抹坏笑,随后使出了一时之间让我抵挡不住的力道。 我也点到为止,意识到这也是该收手的时候了,于是脱掉了手上的力气,任其把我的手顺利扳倒于桌面之上。 “好诶!” “赢啦!老大赢啦!” “老大威武!老大万岁!” 在对面的一片欢呼雀跃之中,我输掉了第一轮的比试,同时也完美的达成了我的目的。 “咋样,这第一轮你就输了,第二轮……实在不行就别比了吧?” 汉克诺夫虽然也很得意,但是似乎仍然没有丧失那种针对于我的拘谨——由此可见,我大概是那种他不擅长对付的女生类型吧,所以他始终没把那份拘谨放下。 “第一轮输了,并不代表着第二轮一定会输,而你只赢了一场,说是胜利,也为时过早。” 我双手交叠,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如此对她说道。 “啧……” 他看起来有些不满,啧了一声之后,舔了舔唇,又顺势点上一根烟,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怎样,现在就继续,还是等下再说呢?嗯?” “等我抽完这根烟……” 他嘴角上由那份得意构筑出来的笑容如同一块用来打水漂的扁平石子,没飞几下就沉入水中,隐没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六分烦躁,两分困惑,一分阴郁和一分拘谨,这也难怪他会点上一根烟抽起来——这种燃烧后便能释放特殊物质来环节压力的东西,尤其是受他们这些雄兽的喜欢。 尽管有时候,他们吸烟的理由或许也并非是压力太大,而是单纯的对它上瘾,对这种吞云吐雾的“酷炫”样子极为崇敬罢了……我想在这里的很多抽烟的兽,不论男女,都属于后者吧。 毕竟缓解压力的方式也并非只有吸烟一种,他们又是那些离经叛道,或因自身,或因环境而不肯向善向美的方向进行发展的堕落之徒,怎可能选择不去吸烟,放弃这一彰显自己“酷炫”和“与众不同”的机会呢? 绝对不会的。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长吸了一口烟,由于平常抽的都不是啥名贵的东西,所以现在抽这种名牌的就有点不习惯,因为它的气味有点太浓烈了,我们抽过的最好的烟,味道和这个一比都属于能淡出尿来的水准…… [但是,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被放在我的衣裳内口袋的那把斧子发话了。 “别■■烦我……” 我猛吸了一口,但立刻就被呛到了,止不住的咳嗽。 “没事吧?” 罗娜看起来很关心我的样子,但是她越是这么做,我心里就越不舒坦。 她是在阴阳怪气儿,故意这么干,想看我下不来台,还是说是真心在对我感到担忧?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也只有她自己个儿明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越来越觉得再这么下去会遭殃。 因为就像我认为的那样,她的个性我根本捉摸不透,和她相处,对我来讲也太难了点儿。 桑克洛夫他们几个去搬酒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和罗娜,而我也趁这个机会,掐灭了拿根烟。 这烟可是一点都■■不好抽啊…… 然后,我一拍桌子,瞪着罗娜,问道。 “你到底想干啥?!” 但是,罗娜并没显得十分的吃惊,而是仍然保持着镇定。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那……你再说十遍!” “好啊,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把你带回正轨!十遍说完了,如何?满意了吗?” “真的……” 我苦笑。 “你为啥还要管我呢?我爱咋地咋地,死了也罢,活下去也行,你偏偏要过来折腾我这是干啥?!” 我急了,拍桌子大吼道。 “我原本,也不该管这事……毕竟你堕落与否,也和我无关……但是汉克诺夫,你有没有考虑过呢?如果你真的一直都在这里混,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 “如果有一天,皇家那群混蛋真的看你们不顺眼要和你们打起来,你不会真以为靠你们这群半瓶子功夫的家伙就能抵抗得住他们的攻势吧?” “那……那好歹也试一试,没准儿,没准儿能行。” 虽然我很清楚,罗娜说的很对,但是此时此刻,为了面子我也不得不嘴硬。 “是啊,但别忘了,你还带着几块『起源矿石』呢,还有那把奇怪的斧子……这世界上因为『神明信物』和各类奇珍异宝引来的腥风血雨,你觉得还少吗?你真的认为你们能保护的住吗?” “哦,说半天你就是因为这个?行啊,那我把它们都交给你不就得了?” “少说这种混账话!” “咋地?给你这些东西,你都不要?” “你也太让兽心寒了些……『神明信物』,即便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谁愿取走,谁便取走,但……你不同,不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始终都是我们的朋友,哪里会有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愈发堕落而不管的呢?” “啥?” 答案非常意外。 “你说……你……” “是啊,我们所有兽,不管与你相处如何,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看待的,你主动走进泥潭,我们又怎么能不管不顾?” “……” 我沉默着。 “而且,你好好想想,你建立的『黑太阳帮』,这些你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小弟,对你又是如何呢?他们尊敬你也好,听你指挥也好,无非都是想从你那里获取利益,无非都是想借着你的名头对平民百姓乃至这个国家发泄自己的不良情绪,并抢夺物资……他们中的谁,其实都没指望着你能变成一个更好的汉克诺夫,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比以前的那些把你当傻子糊弄的家伙还要过分呐!” “我……” 这话就像是一盆水,把我内心中的战意和怒火通通浇灭。 而恰巧也是这时,桑克洛夫他们把酒拿了过来。 “……但是,比试还是要继续的,说过的话,不能当放p。” 我叹了口气,看着罗娜,无奈地说道。 “我当然明白。”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借机,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汉克诺夫阐述了一遍。 希望他能明白,我并不是为了让他难堪才这么做的,而是真心把他当伙伴,真心想让他变得更好,即便他不回到神父的身边,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我切实地听到过,神父祈祷的内容,好像并不是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是希望赤之神能够保佑他平安顺遂。 或许神父早就预想到了汉克诺夫迟早会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并愤而出走,从此再也不会回来,因此,为了这一天,他这些年来想必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吧? 我想,他对于汉克诺夫一家的愧疚心,也是他安于在这里作为神父,服务大众的重要原因吧,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罪孽早就数不清了,所以用余生为已然沉睡的神明,为需要帮助的普罗大众服务,便是他的赎罪之道。 只是,也是直到他离开,神父才明白自己仍旧对抚养了19年的所谓“养子”恋恋不舍…… 话说回来,汉克诺夫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炼金生物』的吧? 既然如此,那不妨还是别遮遮掩掩了,告诉他吧。 我看着他,而这个时候酒已经摆到了我们面前。 “好了,开始我们的第二轮比试吧,无论结果如何,都希望你喝的尽兴。” 我拿起了开瓶器,正要开瓶盖,想着等剩下两轮比试都赢了之后,再告诉他更多的真相,而这个时候,汉克诺夫却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会用一些小手段,因为你咋看咋都不像会喝酒的兽,所以,麻烦你张下嘴让我看一眼你的嗓子眼儿。” “我还以为刚刚跟你说的那一通会有什么用呢,没想到你还是执着于这场决定你去留的比拼呐。” “我承认,你刚刚说的都很对,我也知道,自己个儿,还有大伙儿要是一直这么堕落是不行的,所以,等我赢了后,我也有自己的新安排……毕竟,甭管『黑太阳帮』的大家把我当成啥,我反正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个儿的好朋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是好朋友,就不能看到对方堕落的,大伙说对吧?” 真是一番让我无比意外的觉悟!想不到汉克诺夫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又不着调,总给其他兽一种长不大的叛逆少年的样子,但在某些方面却意外的让兽感到惊喜。 而他身边的几个小弟先是愣了几愣,有的甚至比我还感到意外,随后应声附和着“对,对,就是这样!”之类的话。 想来他们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大会说出这种完全超乎他们想象的话吧? “真是不错的觉悟,那好,你来检查吧,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做检查以外的事情,拿我取乐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 “好玩的娘们儿多了去了,我没那个必要逗弄你,要不然刘枫还不得把我■■都揪下来?!” 他又开始嘻嘻哈哈了起来。 “少开这种没意思的低俗玩笑吧……好歹你也是个『神……” “行啦,甭那么多废话了,磨磨唧唧的,张嘴。” 我吐槽道,但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看来他真的不愿意向其他兽展露自己的『神裔』身份…… 不过这就很奇怪了……保尔神父当年炼成汉克诺夫的『炼金之术』法阵和公式到底又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怎么汉克诺夫一被炼成,就是赤之神的『神裔』? 还是说…… 随后,我张开了嘴——关于他会检查这点,我早就有预料了,但我现在可顾不上这个问题,反而是因为将这个疑问结合到了汉克诺夫的身世,脑子里逐渐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保尔神父当年所做的炼成,搞不好是违背了最基本的伦理道德,也违背了最基础的『炼金铁则』。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基本可以判定,他又对我们避重就轻,隐瞒了什么。 “行啦!开喝!” 汉克诺夫为我撬开了酒瓶的瓶盖。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所以,你是喝到微醺之后才在喉咙里展开了『寰宇空间』的入口,把酒都倒进那里,而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而且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一开始还没用魔力抵御酒精的效力?目的就是为了让汉克诺夫输的心服口服?” 面对面坐在床上,听着罗娜的叙述,我感到出乎意料。 “对,而且是用『宇之戒指』的魔力打开的『寰宇空间』入口,不然,动用我自己的魔力,我的酒不用多久就会醒,那不就演杂了吗?” 罗娜调皮地白了我一眼,随后神情变得严肃,说道。 “至于……我意识到的那件事情……” “你意识到了什么?神父又对咱们隐瞒了什么?” 我急切地问道。 “还记得吗?神父说他说汉克诺夫的父母都被皇家残忍的处决了,而据娄鸣调查,那个时候,原本的汉克诺夫只有五岁。” “是啊,那又怎么了?” “你觉得,两个成年兽都杀了,他们还会放过一个可能会给自己父母报仇的孩子,不如斩草除根吗?” “那你的意思是……原本的那个汉克诺夫,其实也死了吗?” 顺着她的意思,我猜测道。 “是啊,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神父用来炼成现在的这个汉克诺夫的材料之一……就有可能是那个死去的汉克诺夫的尸体,要不然的话,现在这个作为『炼金生物』的汉克诺夫,怎么可能会有『神裔印记』,怎么可能会连『神裔』的身份也继承了呢?以我这几天翻阅资料,对『炼金之术』的一些了解来看,它有一条铁则,那就是不允许使用尸体进行炼成,既然它被标定为不允许而不是不能,那么言外之意就是……” “虽然操作上行得通,但是……伦理上不能够?” 我汗毛倒竖,道。 而罗娜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本章,完。 第496章 罗娜……大姐头?!:其三 ——以下为冬妮娅主视角—— 明天就是老大和那个臭娘们儿比拼摩托车组装和驾驶,也就是这最后一轮比赛的时间了。 今天的战况属实让我意想不到,尽管掰手腕老大赢了,但却在比拼酒量上输得很惨,老大总共喝了二十三瓶酒就不行了,那个臭娘们儿居然喝了三十瓶——看来我还真是有点小看那个臭娘们儿了,明明就是一副轻佻的大小姐做派,到底是咋做到能喝那么多酒,甚至把老大都喝倒的呢? 而且老大还事先检查了她有没有作弊,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被她喝到了,栽在了自己擅长的事情上,真是丢面子。 不光是那些弟兄们,包括我在内都真的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她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赢了老大一局? 而且,现在的局面也是很危险,倘若是再输一轮的话,老大可能就不再是我们的老大了,而是一个落魄的普通白熊,一个离家出走的无业游民,那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毕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鼓动了他组建了新的『黑太阳帮』,并一路把他捧到了“老大”的地位上,要是没过这么久,就让那个臭娘们儿给顶下台来了,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统统白费? 是的,我承认,我其实并没有真心认定汉克诺夫为我们的老大,而是从头到尾都抱着一种利用他的心态来对待他。 是的,利用他…… 至于我的目的,一切都要从我六岁的时候说起。 那个时候的我,该说是“幸运”,还是说“不幸”呢? 明明只是个■■生了又抛弃到路边,不闻不问,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一如那烧废了的煤渣一样,没兽稀罕,没兽当宝,也没兽搭理,谁想踩一脚,那只管去踩便是,而谁又想踢一脚,也就只管去踢便是。 就是这样的我,反而是被送进了皇宫之内成为了一个侍女——理由仅仅是因为长得比别的兽好看。 说来也是讽刺,我能长成这个模样,还是要得益于那个生了我的■■,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倘若她生的不漂亮的话,又怎么能当个■■,还生了我呢? 是啊,幸运,又不幸……从街边的废煤渣,变成了至少能活下去的皇宫侍女,一切也都只是因为脸长的好看,可以维护他们皇家所谓的“体面”。 而皇宫之内的工作嘛……不说很累,但至少不是那么好干的,那些皇宫里的大臣也好,皇室成员和贵族也罢,尽管在公共场合表现出自己得体和尊贵的一面,但是,在凡兽和平民所不能企及的皇宫之中,他们则会尽可能地把自己那肮脏的一面展露出来——不管是贪污公款,爬灰私通,诓骗国民,还是垄断奶源,密谋暗杀,背刺密友……事实上,他们与我们这些凡兽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于说比我们更加的邪恶和不纯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当真是恶心的不行。 玩过扑克牌的都知道,刨除四张神明牌,最大的一组则是宫廷牌了,而在宫廷牌里,国王(k)之下是法师(w),法师(w)之下是皇后(q),皇后(q)之下是祭司(f),祭司(f)之下是侍从(p),侍从(p)之下是骑士(j),从这种小纸牌就能看出来,我们这些侍从在皇宫里的地位非常低微,而且经常与那些大臣,皇室与贵族打交道,免不了会被他们施加毫无来由的恶意,所以与之相处的时候,必须要格外小心,否则,也是会有掉脑袋的可能的。 但是,如果小心翼翼地去迎合他们,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态,把自己当成渣滓的话,倒也不会活的太难过就是了。 是啊,仅仅也是不会过的太难过而已…… 而我的侍女生涯,也是在四年之后结束了,那一年,我只有10岁,但却是所有侍女之中最接近于侍女长的存在。 那些新来的小丫头们总是想破脑袋讨好我,可是我才不稀罕那些东西,至少我还有张漂亮的脸蛋,而她们最多也只是长得清秀罢了,被选进来纯粹是因为能够吃苦耐劳。 当时的侍女长是谁……我已经忘了,总之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吧,然后,也是那一年年初,我被她安排到了去珀瑟菲公主手底下工作。 虽然珀瑟菲在外界一直都是“皇家的体面”,但是也只有接触过她的兽才知道,这娘们儿相当的不是个玩意儿。 这样的家伙,居然是这个国家的公主?这样的事情恐怕任谁知道都会破口大骂吧。 而作为她的侍女,我也了解到了某件不能在这个国家里提出来的事情的真相。 因为这个真相,或许会让她从这个国家的公主,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兽犯。 这是一件惊天的猛料,也是我之所以被逐出皇宫的缘故,与被选入皇宫一样,我被逐出皇宫的时候,也是幸运又不幸的。 幸运的是,我在知道了那件真相之后,并没有惨遭珀瑟菲及其手下的杀害,同时也不用如此卑微的去伺候他们。 不幸的是,我又要回到与进入皇宫之前旗鼓相当的日子…… 而面对这样的处境,我的内心自然是充满了对珀瑟菲那个臭娘们儿的怨恨。 我和她之间,也只是年龄和身份不同罢了,论美貌,我远超于她,她的样貌并不算好,仅仅也是有装出来的气质罢了,而论工作态度,我兢兢业业,而她一向都是让别的兽代她解决问题,自己的手指从未沾染过一粒微尘,论学识,我在这几年的侍女工作之中也借着打扫图书馆的名义偷偷翻阅了不少书,学到了不少知识,但她呢?一个二十以内的乘除法都要想半天……可为何她明明那么没用,那么阴险毒辣,却能成为一国之中的皇室成员,而我却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侍女,一个路边的煤渣? 我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因此,我也要找一个机会。 只能让我成为远超于她那样的“女皇”的机会。 我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拥有自己的下属,过上我自己最想要的幸福生活! 但是,这在大雄兽主义盛行的艾赛克莱特,并不容易,雌兽若想染指雄兽的一些“专业领域”,必然会遭到猛烈的抨击和声讨。 所以,为了规避这一点,也为了自己能在把一切搞砸之后能有推卸责任的对象,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那就是寻找一个傀儡,一个名义上的势力头目,让他去带领我要组建的这个组织,然后,再由我一步步的让他听我的话,使我成为实际上的弄权者,这样不就好了? 而机缘巧合之下,我在收留我的『黑太阳帮』里遇到了他,汉克诺夫。 这家伙除了名字太长之外,其他的地方完全符合我我要找的傀儡的条件——情绪异常好懂,小孩子心性,耳根子软,蛮横,又肯为了所谓的朋友两肋插刀,脑子也不是很灵光,是个非常标准的冤大头。 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把他培养成我的傀儡,并引导他组建一个势力的机会。 只能说,我仍然是幸运又不幸的。 某天,我在被一根钢管砸中脑袋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便发现他在我的身旁。 原来是他在街上看见了我,然后就把我带了回去,让我赞助一段时间养伤 而在住在那里的某天,我无意间听到了他那个神经兮兮的神棍养父谈及他的真正身世时,便笃定这是能让他乖乖的成为我的傀儡的好机会。 于是,我便有意鼓动他去泡一壶茶给他的养父和他养父招待的宾客,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他们之间爆发了争吵。 在这期间,我假意劝架,实则裹乱,为的就是让他离家出走,逼他走投无路,到那时,他自然会听我的安排。 而一切也都那么顺利——他听从了我的“劝告”,在水车镇这里重组了已经解散的『黑太阳帮』,带领着同样有着悲惨过往,身为底层兽的弟兄们抒发自己的怨气,将矛头指向他们曾经的仇敌和那些傻瓜居民,抢夺他们的资源,敲诈他们的财物,打砸他们的房屋…… 我不需要可怜谁和心疼谁,也不需要在乎谁的死活——我只需要汉克诺夫,不,老大乖乖地成为我的傀儡,带领着新『黑太阳帮』愈发壮大,直至成为一个比那些■■皇室更为强大的实力,而我,则伪装好自己的本来面目,让老大认定我为一个“忠臣”,一个“智囊”,保持这样的关系,统治这个组织便好。 搞不好日后我还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新女皇呢~ 只是可惜,现在那个臭娘们儿跑过来搅了我的局…… 而且,如果老大明天真的输了,那我这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把老大带回正轨什么的——呵,可笑,他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了这新『黑太阳帮』,便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正轨”呢? 所以,我可不能让她那么高高兴兴的得逞啊…… 望着那些为了明天比赛而准备的摩托车零件,我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看来,你这回绝对不可能赢了,美梦,马上就要落空了呢,呵呵呵呵……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吗?” 娄鸣一脸的不可思议,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无声的质问我:“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是啊,毕竟,你也知道的吧?汉克诺夫现在的情况,如果任由他胡闹的话,会发生什么,也尚未可知啊,而且我也不愿看到他堕落成这个样子……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带他回来。” “要是那样的话……且不说你输了会怎么样,但如果学姐你赢了的话,那不就是成为了暴走族和街头混混们的大姐大了吗?!” 路杰边说边思考,然后露出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微妙表情。 我注视着路杰,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 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心,他居然和娄鸣保持了一段距离——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他们居然隔了这么一段距离,这可着实是少见呐。 “是啊,不过对于他们,我自有办法处理。” “cool!不盔式罗娜!” 基托内发出了一声蹩脚的赞叹,看起来他倒是完全支持我的决定呢。 “唉,依我之见你也别对那些家伙上心了,娜娜……他们本就是社会上的渣滓,不管有没有故事,有没有背景,是主观这么做,还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他们对这个国家的其他居民造成的危害和损失已经不是你能够阻止和补偿的了,还不如在你当上他们的老大之后,宣布解散。” 刘枫边说,边对我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这次会议的正题。 “没关系的,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毕竟有句话说得好,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况咱们之间还有一层情侣关系,所以……” “就算有情侣关系也……喂……别这个时候……” “全权交给我好吗?亲爱的?” “真是的,随你便吧……” 被我亲在脸上,刘枫立刻羞得说不出话。 我注意到此时此刻路杰的眼神非常微妙,他偷偷看了一眼见此场景露出吃瓜笑容的娄鸣,然后又连忙把眼珠挪开,盯着桌子,满脸愧疚地思考着什么。 “那么,这件事情暂且不谈,咱们说一下今天会议的正题吧……诶?” 我刚想切入主题,无意间散出的魔力波动却敏锐地觉察到大门外正站着某个兽。 于是下意识地,我将头转了过去。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what’s happen?!” “娜娜,你转头干嘛?” 路杰,娄鸣,基托内,刘枫,他们四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我发来了询问。 而我则做出噤声的动作。 “别出声。” 然后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 我轻声且快步地走到门那里,然后猛地推开了门,在那一个瞬间,我听到了快步奔跑的声音,随后,我便一声大喝。 “给我站住!” “哎呦……” 乓——啤哩哒啦啦啦—— 随后,甘棠小姐的呻吟声和玻璃的破碎声相继从楼下传来。 我连忙下楼,就看到甘棠小姐跌倒在楼梯的一角,楼梯那里的彩色玻璃碎了一地。 “甘棠小姐?!你不要紧吧?!” “我,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刚刚,刚刚有个穿紧身衣的……吓死我了,呃——” 随后,她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497章 罗娜……大姐头?!:其四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和他举办了婚礼。 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罗伦,娄鸣他们全都在场。 甚至于连我的三嫂和外婆也在。 婚礼上还有许许多多花童。 但是我看不见他们的脸。 只有最右边的一个河狸小男孩,我看的真真切切。 虽然只是个小男孩,但是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坚毅。 “简直……就像是战场上的老兵一般。”我不由得想道。 我穿着那浅蓝色的婚纱,缓慢朝着他走去。 而就在那途中,那河狸小男孩便拉着我一路狂奔,逃离了婚礼现场。 也许,放在现实之中,我会觉得这种冒昧的行为很不妥当,因此会有所不满。 但是在梦中…… 我并没有这样,反而是任凭他带我去任何地方。 我们跑啊跑,跑啊跑,一路来到了保尔神父所在的皇家大教堂之中。 我看到神父对我们微笑。 而他的头上居然还顶着一个古怪的黑色沙漏,上半部分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但是还在不断流逝。 而眨眼之间,我们又来到了教堂后院的墓园之中。 而就在此时此刻,那河狸小男孩身上所穿的衣服发生了改变。 不再是那套青蓝色的,有着羽毛点缀的燕尾服花童装束。 而是一套深紫色的,造型奇特的华服,我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款式的衣服来着……但在梦中,我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小男孩流出了泪水。 随后对我说了一番话。 “十五层……身边……看着……小心,务必,小心。” 也许这只是因为梦的无序性,也许,是因为『百语通丸』在梦中的效力会大大减弱,总之,他用着我勉强能听懂一部分的奇特语言对我说着,非常急切地说着,像是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很重要的消息一般。 随后,梦中的我点了点头。 梦就这样醒了。 留下的只有突然惊醒的我,还有身边仍然睡着的刘枫。 我理了理乱掉的头发,越发觉得那梦中的内容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我的三婶也好,外婆也罢,是早就去世的兽了,她们出现在我的梦里,与还生存着的兽站在一起,虽然梦里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待梦境结束,细想之下还是觉得怪怪的。 再有,就是神父头上的黑色沙漏…… 在我的祖先曾经生活过的赛匹克国的文化之中,沙漏是所谓“生命”的象征,基于此,当地甚至还有一种委婉地表达一个兽去世的方法,那就是“他/她沙漏里的沙子漏到了底”。 梦中神父头上的黑色沙漏,里面的沙子确实也所剩无几,而且即便如此沙子还在不停流逝到下层之中……虽然我对这种民俗文化的了解和兴趣也止于浅尝,但却在梦中梦到了这样的图景,未免不让兽担心神父的身心状态。 他不会真的要……不,罗娜,别那么想,千万不要想这种东西——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想法,以免影响自己的情绪,并在不经意间将这种坏情绪传染给这里的其他兽。 而除了这些以外,这场梦最让我在意的,还是那个孩子对我说的话。 “十五层,身边,看着,小心,务必小心。”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直觉告诉我,这场梦并不一般,里面梦到的东西至少有一部分是某种“提示”,又或者说是“预兆”。 难不成,刚刚的梦,不是梦,而是『神启现象』吗? 想着,天色微微转亮。 而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和汉克诺夫去进行最后的比试了。 为了不打扰刘枫,所以我决定穿好衣服去外面先转一转——想来边做,我穿好衣服,推开房门,踏着轻微的步子向着教堂之外走去。 下楼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破碎的玻璃。 昨天下午,在我们开会的时候,我感觉到外面似是有谁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于是我便追了出去,但那个家伙移动速度极快,抢先一步跳窗逃跑了,甚至还吓晕了正要上楼的甘棠小姐。 因为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因此我们不得不先顾甘棠小姐这边——由我和刘枫将其安置在原本汉克诺夫的房间之中,路杰和基托内负责清理碎玻璃,而娄鸣则外出去请一位医生,以免基托内他们使用疗愈魔法没有效果还白白浪费了魔力。(注:疗愈魔法对惊吓过度造成的晕厥没有效果。) 没过多久,娄鸣带来了一名叫做安娜的老婆婆,虽然这个老婆婆的主要营生是售卖草药,但是如果是治疗惊吓晕厥这样的小毛病也还是拿手的。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在那之后我们继续进行我们的会议…… 其他兽并未觉得奇怪,但是我却总觉得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有点不对劲——甘棠小姐有那么胆小吗?仅仅是一个身穿黑衣,偷听我们谈话的不知名兽人窜了出来然后跳窗逃跑,就被吓晕了过去。 我看她之前的节目里,也没那么胆小怕事才对,甚至于说还有些不符合外貌的胆大和“剽悍”。 所以她真的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吗? 困惑着的我凝望着那个被打碎的窗户,回想着昨天的场景,想到了什么。 于是,我便从教堂之中离开,一路走到了与那个窗户接壤的建筑外墙处。 我仔细观察着这里的草地,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玻璃碎片…… “嘿——早安——” “咩——” 被谁突然在耳边大吼,我不由得被吓到大叫。 “谁啊……呼,我就知道是你!” 我揉着自己的耳朵,非常不悦地看着他。 是的,没错,只有娄鸣会做突然吓别的兽一跳这种超级无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想事情没空搭理他,真的恨不能立刻给他一个爆栗。 “挺罕见啊,一大清早就过来这里遛弯……怎样,今天有信心赢下汉克诺夫吗?” “当然能赢,而且,避免他们做手脚,我昨天开完会之后还特意准备了一番……对了,你打算怎么去问神父?” “我打算不去问他。” “什么?” 娄鸣给出了一个令我吃惊的答复。 “再怎么问他,也没有那个必要了,毕竟他三番五次对我们遮遮掩掩,这次再问,保不齐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而且……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把汉克诺夫带回来,而不是揪着汉克诺夫身上的疑点不放,与其耗费精力去一次次追问神父当年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得到那些不完全可信的言论,还不如咱们自己把汉克诺夫带回来,去探寻这一真相,难道不是吗?” “……也是。” 娄鸣言之有理,我无言以对。 而我再次把目光投向这里的草坪。 “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这里看呢?难不成你饿了?” “别打岔,我在思考。” 我厉声道,随后发动『空间置易』,将那个窗户所在的墙体搬到了自己的面前。 “原来如此……” 看着那窗户整齐而不带一点玻璃的断面,刹那之间,我便明白了什么。 而我所明白过来的事情,也让某个兽变得越发可疑。 只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目前也无法当真…… 而基于此,或许我们现在真的需要把汉克诺夫带回来。 因为只有他的『绝对制造』,才有概率能让我此时此刻心中的这些猜测成真。 看来这轮比拼,我非赢不可了。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坐在椅子上的我好不无聊地瞅着前面。 在我的面前是两堆摩托车零件和一个工具箱,同时还有供填充的机油。 而我的身边,则围满了我的小弟们。 比拼开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罗娜他们还没来,■■,到底还比不比了? “老大,您说……他们这个时候还不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根本比不过,所以打退堂鼓了?” 银发霍克,这个最会捧兽的家伙此时此刻问我道,虽然他近些日子一直用话捧我,夸我,我的的确确挺开心的,但是,我也很难忘掉他以前在『黑太阳帮』那副欺软怕硬,对我和弗拉基米尔一向呼来喝去,对马克西姆好话连篇的样子,所以尽管如此,我对这家伙也一点儿喜欢不起来,对他的态度,最多也是爱搭不理。 “你爱咋想咋想。” “哦,这么说,老大你真的……” “我说了你■■爱咋想就咋想别■■问我,他们来不来和你有啥关系?要不你跟罗娜比?” “不不不不,老大,我咋能行呢,攒摩托车那可是您的特长,我手艺差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啊?” “好了,闭嘴,因为他们迟迟不来,所以我现在烦得很,不想听你瞎叭叭。” “好的……老大。” “嗯,刚刚好像有谁在提我们的事,来着?” 罗娜的声音从我们这一群兽背后传了出来,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会从我们后面出现。 而等我回头一看,好嘛,拖家带口啊,除了那个老东西之外剩下的兽全都■■过来了——他们甚至把瓦尔瓦拉,安娜老太婆和弗拉基米尔他们都喊了过来,■■,明明只有我和罗娜进行比拼,他们来这么多兽是想干啥?!怕我反悔和他们干仗? “呦,兽都到齐了啊,不过你们来这么多,想干啥呢?想看着罗娜是怎么输的?” 我挑衅道。 “我不想说你什么,毕竟咱们也做过一段时间兄弟……不过,汉克诺夫,我劝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别惹得我真的揍你一顿,你才会老实。” 刘枫第一个发话,他显然是因为自己个儿不愿意听到谁说罗娜的坏话才这么说的,我是明白到底咋回事,同时也没当真,但是,我的一些小弟们听了他这话就有点坐不住,于是,我先是拦住了那群■■,之后回应刘枫道。 “知道了,我会注意点的,而且谁■■愿意惹你啊……你那点火就炸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嘛……刚刚那话就是纯粹撑场子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不不,老大,这个时候你也就别和他们说漂亮话了吧?” 冬妮娅从我身后绕出来,先是在我的手上亲了一口,然后用极其看不起的眼神轮流瞅了他们一眼。 “你们不会赢的,老大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永远。” “冬妮娅?” 我虽然叫着她的名字,但事实上注意力都放在了瓦尔瓦拉那里。 此时此刻的她身后出现了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火焰,由愤怒和嫉妒交织点燃的火焰…… 这下完蛋了。 要是不赢的话我怕是连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罗娜也发现了瓦尔瓦拉的异常,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瓦尔瓦拉对此刚想反驳,却见罗娜对她说了什么,她身后的火焰这才熄灭了,只不过,那张脸依旧是阴沉着,跟■■旭日港那个前几年没了的老铁匠普罗斯基店里的铁锭子一个色儿……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对吧,老大?” 冬妮娅回头望向我,而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完全是出于求生欲的考虑——我真要搭理她,或者说声“是”的话,怕是瓦尔瓦拉立刻就会跑到面前撕了我,我可不觉得我的这些小弟和冬妮娅真有那个本事能降得住她。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总之,比了再说……那么……” “wait!掀补药开示!” 基托内打断了我的话。 “咋啦?想投降?” 彼得罗夫,那个留了个刺儿头的小矮子听基托内说完便立刻问道,两句话之间毫无任何间隙,完美的衔接在一起。 但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能听懂基托内说话?这小子除了说古语和用来发动魔法的密古语之外说别的话永远都是带着一股曲里拐弯的调儿,也不知道是打从他娘肚子里就是这个样儿还是咋地,我们平常听他说话都要仔细琢磨一小段儿时间他到底说的是啥才能回话,可彼得罗夫居然■■■马上就听懂了?! 真■■■是奇才啊…… “nonono!窝镶硕的事,可怖刻意再对鼻塞加臭骂?!” “啥意思?” “他在说啥呀?” “听不懂呢……” “这■■真的会说话吗?咋有种小屁孩儿学别的兽说话的感觉呢?” “基托内?你……说的是什么?” “基托内,你想说什么的话还是用古语好了……” 这下好了,他说的这话腔调史无前例的怪,以至于现场几乎所有的兽都没听懂。 “加啥筹码?!” 彼得罗夫厉声正色道…… 不是,他,他真能听懂啊? 只见基托内愤恨地看着冬妮娅,然后说道。 “她!给窝刀千!海油……被她乱动东怀了的,这个卧的痰策启的威秀菲佣,给我呸!哲玩意儿锈一次都要5800歌力思(戈林司),折合逆们的货币,要硬化(楹花)!制药罗娜应了,酒给窝配!” (注:戈林司:格林诺斯国通用货币。) “啥玩意儿就■■要赔你一万四千多楹花啊?!就这破铁疙瘩,有啥用啊,你想讹钱直说,别整那没用的!” “梅佣?泥聚苒说哲东西梅佣?!” “那不然呢?就这玩意儿,模样稀奇古怪的,拿来揍别的兽都嫌不顺手,还探测器,切,探测啥呀探测,探测你那小■■去吧!” “what?!you dare……” 彼得罗夫的一番话惹得我们这边的兽哄堂大笑,他和我一样,见识没那么多,说出这种话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基托内却属实是有点儿脑子抽风了嗷,居然也不考虑考虑他为啥会说出这话,完全把自己的尝试当成所有兽的共识了。 而且他们背后不是有给钱让他们到处跑的吗?就那个司瓒他们家……干嘛非要冬妮娅赔那个钱呢,真是抠得要死。 于是我说道。 “对不起,我不想加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这次的比拼,不接受加码。” “no!this……” “好了,基托内,别闹了……那个探测器回头送到司璃他们家修修就好了,没必要让汉克诺夫他们赔,毕竟他们也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值钱,不是吗?” 罗娜安稳住基托内,然后走上前来。 “那么,开始吧,以咱们两个谁才能成为『黑太阳帮』的掌权者为赌注。” “没问题。” 我低下头,对她说道。 本章,完。 第498章 罗娜……大姐头?!: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说开始,那就开始。 冬妮娅吩咐两个弟兄把那些预备好的零件挪动到了我们两个面前,当他们正要把这些零件一一罗列的时候,罗娜开口问道。 “不可以自主选择吗?” “那可不行,不过你放心好了,这是公平比赛,选出来的两波零件都是好玩意儿,老大的和你的都一样,根本差不了的。” “是啊,那么矫情干啥?莫不是怕了?怕了你就别比啊。” “好吧。” 罗娜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会真的是怕了或者一开始就再逞能吧——我看着她的表情,但也分析不出来啥,毕竟我不是娄鸣,看表情就能看出来啥可不是我的专长。 [那确实。] 怀里的斧子再度嘴欠地插嘴,而我则没有回应他,闷头视察我这边的摩托车零件,待他们把零件都罗列完,我又看了一眼罗娜。 但没想到她也转过眼珠子来看我。 “瞅我干啥?”我问她,而她则报以微笑,啥也没跟我说。 随后,钟声响起,这是比拼开始的号令。 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开始闷头组装零件,这期间不能有任何兽来给我们打下手,其他的兽都在围栏外面观看,由冬妮娅他们那边维持秩序。 有一说一,冬妮娅做事儿我还是挺放心的,毕竟她以前就是手脚麻利,眼疾手快,胆大心细,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的,非常的厉害,我们这些曾经在『黑太阳帮』里地位可能不咋地的,其实都挺崇拜她的。 而她和银发霍克那小子又不太一样,就算我们地位不咋地,她也不会对我们呼来喝去,在她看来,大家都是抱团取暖的兽,既然如此那么就没必要分那个三六九等。 这也是我一开始挺想针对罗娜那一番啥平等不平等的话进行反驳的实例,她完全不了解冬妮娅到底是咋样的兽,只是顺着她自己的思维,一步步用那些大道理把冬妮娅给绕了进去,害的冬妮娅最后自己都说出来一句好像是“那些和我没关系的小老百姓的幸福犯不着让我们管”之类的话,唉,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再反驳啥也都没用了——索性就直接承认这方面不如她,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呗,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不用和她比那个三场比赛,就得让她一张巧舌如簧的小嘴给我说得主动不当『黑太阳帮』的新老大了。 只能说,罗娜不愧是个有大学文凭的兽,也不愧是金都国知名政治家的闺女,现在就都能有这么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了,这要是毕了业,参加了工作,好嘛,那得是咋样顺风顺水,一路凯歌的传奇兽生呢?我不敢想,也完全想象不到。 [确实啊,而且我估计,你也想象不到某个兽的真实面目……] “啥?” 拿起一个零件的我没料到斧子会说这话。 [不过,你一定会知道的……] [因为这也是那个『电影院』里的电影之一。] “电影院?” 我没弄懂它的意思,想问它,它也没了回应,因此,我也只好把自己个儿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组装摩托车上。 嗯……该管他叫啥名更好呢? 黑太阳胜利号?罗娜终结者? 还是说…… [殷红之道。] 斧子又开始说话了,而这次给了我一个好听的名字。 “殷红之道?挺好的名字,就叫这个好了!” 我看了一眼罗娜,没想到他拼装的速度居然毫不逊色于我,我有些惊讶,于是加快了自己拼装的速度。 ■■,到头来我还是小看了她的实力了。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见我加快速度,汉克诺夫的大手也变得更加麻利了起来。 零件与零件触碰,叮当作响的金属碰撞声像是一首充满工业气息的交响乐一样,只不过…… 汉克诺夫那边的声音要清脆许多,而我的这里的声音,总是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音调。 不止如此,就连拿在手里的手感和轻重,都与普通的摩托车零件不太一样。 轻了许多,也粗糙了许多。 果然,给我的零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还说什么都是最好的零件,真是撒谎当饭吃啊…… 只不过,我也不打算当面拆穿他们的作弊行为——既然他们已经决定靠这种不光彩的行为来获胜了,那么我也就同样用不光彩的手段来迎头痛击好了。 尽管这么做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更像是娄鸣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把汉克诺夫带回他的正轨,也只好这样了。 而且,我也早就料到他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让我胜过汉克诺夫的,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昨夜我也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那么就麻烦了……『宇之戒指』。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宇之戒指,随后轻轻在上面摸了一下,旋即,被我攥在手里的一个异常轻巧的零件便被替换,换成了我事先准备好,放在了『寰宇空间』的备用零件。 重量之间的差距,足以说明那个被我替换的零件,问题到底有多大了。 想来里面不是镂空的,就是用其他东西打造成零件的样子,然后再涂上一层金属漆吧?哼,制作这些东西的家伙手真是意想不到的灵巧,如果不是我对摩托车零件也有着一定认识,以前也切实上手摸过它们的话,恐怕就会傻兮兮地当做它们没有问题,然后拼装进去了吧,那样的话……之后驾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不敢想象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和汉克诺夫拼装的速度也越发变快,支离破碎的零件逐渐构筑成了一个个完整的分件,而这些分件也一步步地被我们两个的手组装啮合,摩托车的形体,也在这一次次组装啮合之中逐渐展现了出来。 而令我们全都没想到的是,我和汉克诺夫竟然在同一时间组装好了各自的摩托车。 也许是我们均被对方的手速和熟练程度惊到了的缘故,在组装好的一刹那,我们面面相觑。 “你……不上漆吗?” 汉克诺夫问道。 “太麻烦了吧,而且也没有合适的烤漆工具,能驾驶不就好了吗?” 我如实回应。 “但是一定要加油的吧?” “是啊,一定要加油。” 话音刚落,我们两个都拿起了盛有机油的瓶子。 毕竟,这是一场争分夺秒,谁也不能让谁的比拼。 所以即便是给组装好的车加油,我们两个也要比出来一个谁快谁慢!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有些不妙啊。 刚刚加油的时候手滑了一下险些把油弄翻了,结果让罗娜抢先一步把车开出去了。 这下不得不加速啦——想着,我便踩中油门,冲着罗娜开车的背影追了过去。 “绝对不能让你赢!”——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咬了咬牙,随后加大油门,将摩托车的速度再次提高一步,拉近我和罗娜之间的距离。 同时,我也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隐约记得这里好像有块天然长成上扬模样的石头,或许我可以把这块石头当成平台,胖摩托车飞起来,超过罗娜的车。 我左看右看,总算是看到了那块石头,于是乎,我便向着石头的方向开了过去。 罗娜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此时此刻也想往我这边靠拢,同样借助石头的力量来继续拉大我们俩之间的距离,我可不给她那个机会,拉满油门就冲着石头开了过去。 “冲啊——” 我大吼着,拉满的油门在一瞬间把摩托车的最大速度逼了出来,旋即,我成功的将摩托车开上了那块天生就是当平台的料儿的石头,猛地超过了罗娜。 很好,现在已经到达了这赛道一圈的1\/3了,只要再以这个速度开下去赢过她不算啥问题。 我目视前方,尽量避免那些坑洞低洼,继续向前行驶。 我那摩托的轰鸣声在这里嚎叫着,仿佛已经升级了,所以才欢呼了起来。 也许是多心了,也许也是因为这个摩托的声音太大,咋感觉好像罗娜的摩托轰鸣声凭空消失了呢? 就连我面前的镜子都没能看到她的身影,真是■■■怪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但旋即一股气浪从我身后冒了出来,险些让我连熊带摩托一块飞了出去。 原来是罗娜,她居然悄悄地跟上了我。 “很好的主意,那块石台确实好用。” “咋回事?为啥我刚刚没看到你也没听到你摩托的声音。” “啊,很简单,因为我加足马力,将石台当做起跳板,然后跳跃到了半空之中,和摩托做了几个转体这才下来的。” “啥?!你确定你真干了这些?唬谁呢?!太扯淡了点儿吧?”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专心开车,尤其是要小心前面。” 罗娜对我说道,而我这才发现,前面有个坑洼的地方儿。 可那个坑我老早之前就吩咐冬妮娅他们得填好的,为啥现在又冒了出来? 难不成他们根本就…… “我■!” 我大骂一声,这下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有避开那里的可能了。 然后…… 我连熊带车,都跌进了那个大坑里,甩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啊。 而等我爬起来之后,罗娜又甩开了一段与我的距离。 我可不能就这么输了!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很好。 就在汉克诺夫自己倒霉翻进坑里而被我拉开距离没多久,他居然以一种惊兽的速度又追了过来。 此时此刻,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仅剩无几,而我和终点之间的距离同样也仅剩无几。 就像是那等差数列一般,三个为一组的数列,毗邻者们之间的差距大小完全一样。 那么谁会成为赢家呢? 现在有点不好说。 因为他已经与我齐头并进了。 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个都在没完没了地出着汗,这一定是因为我们临近终点,所以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所致。 现在距离终点还剩下三十米,我加快了速度,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而汉克诺夫同样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转瞬之间距离又变近。 二十五米,我和汉克诺夫依旧齐头并进。 二十米是这个样子。 十五米同样也是这个样子。 十米仍然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难不成这下我和汉克诺夫就要分不出胜负了吗? “罗娜……” 还剩八米的时候,他突然呼唤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要发表获奖感言吗?” “对不住了,要怪,你就怪我吧,别怪任何兽,尤其是冬妮娅……” “什么?哇啊——” 是的,在这种紧要关头。 他选择了主动作弊,撞击了我的摩托车。 摩托车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开始在道路上快速旋转起来。 完了——本以为一切都没有希望的我尽可能地试图将车停下,以免自己受伤。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戏剧化——在我的车碰到了路边的一棵枯树上的之后,正好被那树干的反作用力,连兽带车地弹了出去。 而正是这么一弹,我就被率先弹到了终点线之外。 “啥?!” 三秒钟后,汉克诺夫的车轮方才压过终点线,他终究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不好意思,虽然我刚刚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赢不了了,但事实是,得益于你的那一撞,我反而率先通过了终点线。” 汉克诺夫的车,就此熄了火。 而他也只是凝望着发表“获胜感言”的我,一言不发。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昨夜,冬妮娅找我商量了今天比拼的事情。 她提议我无论如何,都要试着去以撞停罗娜的车,用这种不太光彩的手段来赢下这场比拼。 “老大,没问题的,只要你稍微撞一下就好,不需要太大力气。” “……” 面对她的提议,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做了啥手脚,但这么恳切地去要求我,我也很难拒绝。 “到时候再看,搞不好她也就是嘴上吹吹呢,我是不信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生能有那么大能耐!” 于是乎,我也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给出冬妮娅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不好再说啥。 也许是因为我自己太想赢了,所以才真的这么做了,可是,结果就太出乎意料了…… 没想到我这一撞,反而让自己输了,让罗娜赢了?! 这下好了,我不得不卸任了。 看着坐在那头把交椅上的罗娜,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包括周围的那些弟兄们也是一样,闷闷不乐的。 毕竟谁都不想让这么个家伙来当大家的大姐头啊…… 也许只有银发霍克那个家伙还在乐得其中吧,他现在就站在罗娜的身边,和娄鸣他们站成了一排,只不过娄鸣他们不需要为罗娜做啥,而他则主动地为她端茶送水,就像是她家里花钱雇的佣仆一样。 “汉克诺夫?” “啊……在……大……大姐头……您……有……什么……吩咐。” 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此时此刻的我真的特别想哭。 但是我作为一个艾赛克莱特的汉子,又绝对不能轻易掉一滴眼泪。 如果我不再是『黑太阳帮』的老大。 那么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迷茫,这种无比■■,无比邪恶的情绪活像是一个吃熊的妖怪,它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好像随时都要把我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吞进肚子里。 “过来。” 罗娜下了命令,我不得不过去。 但我却发现我自己在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的泪水也在晃晃悠悠的。 我在害怕吗? 难不成我真的在害怕吗? 那么我害怕的是啥? 是失去『黑太阳帮』老大的身份? 还是怕当众出丑? 好像,好像都不是…… 那么我害怕的到底是啥——望着罗娜,我强逼着自己的泪水,免得他们流我一脸,史无前例地主动思考着。 我害怕的是…… 我害怕的是…… 我害怕的是…… 然而,还不等我意识到,我究竟在害怕啥。 一辆越野车便闯了进来。 事情,再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艾赛克莱特国某处—— “事情,再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拉克西斯看着自己的大姐阿特洛波斯,以一种惊喜的口吻重复这句话。 “谮四。” 阿特洛波斯看着手中的两张卡牌,说道。 随后她将卡牌推到了拉克西斯的面前。 一张是宝剑七。 另一张是权杖五。 本章,完。 艾尼莫斯世界文化科普之扑克牌 与历史上的人类一样,艾尼莫斯世界的兽人们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制作出可供消遣和对赌的桌游来消磨时光。 其中,艾尼莫斯世界的扑克牌和人类世界的扑克牌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相似,但是同样也存在不同。 艾尼莫斯世界的扑克牌发源于距今7000年前的海特灵群岛王国与新赛匹克王国在两国之间的亚克海峡处爆发的地区性冲突『亚克之战』之中。 当时的扑克牌并非是一种桌游,而是一种由海特灵群岛王国的军方发明,进行排兵布阵,制定战争策略及行军队形,名为“策略卡牌”的模拟演练工具。 当时的“策略卡牌”,总计100张,分为黑白两色,并标有1到45的军队数字和10张将领牌,并具有配套使用的物资代表物,战场地图和军用载具代表物,在长达35年的『亚克之战』中,“策略卡牌”的使用,可谓是海特灵群岛王国最后能取得胜利,并将亚克海峡永久收入国家领海版图之中的一个不得不提的制胜因素。 在『亚克之战』结束之后的30年内,“策略卡牌”的存在仍旧是海特灵群岛王国的军事机密。 直至『亚克之战』结束的第31年,海特灵群岛王国历史上最知名的国王佐迪亚?阿尔德(zuodear?aurldel),也就是阿尔德三世即位,这位被亲生父凯撒?(kealxa?aurldel),也就是阿尔德二世养在农庄田野之间,避免皇室内的皇位纠纷的秘密皇储,对国内的农民阶层感情极深,因此特下令对农田税收法进行整改,尽可能保证农民本身的利益,并根据国内各地区地理气候情况,重新修整农田种植作物的划分,并将最适合在海特灵群岛生长的作物黑麦取代原本的水稻,作为国民主粮作物,因此他也得到了“兴农王”的美誉。 同样是因为自己的童年至青年时期生活在农庄田野当中生活,阿尔德三世也深知当地农民们在农闲时期的百无聊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阿尔德三世特令大臣们去想一个能够供农民们在农闲时期消遣散心的游戏并进行国内的推行,最终,为这位“兴农王”群策群力的大臣们想到了那30多年前的军事机密“策略卡牌”。 他们将策略卡牌重新整合,削减了卡牌数量至28张,依旧为黑白两种花色,但编号却从1到45及5将领变成了0到9加上国王(king),皇后(queen),大臣(minister),士兵(soldier),一种花色总计14张,并以地位和数字的大小来定义卡牌的强弱之分,又将名字改成为“王国牌”,作为一款桌游在全国之中进行推行。 这便是艾尼莫斯世界扑克牌的雏形。 “王国牌”的影响力,逐渐以海特灵群岛为中心辐射,波及到了其他的国家之中,在这期间,它们也逐渐发生了演变。 在“王国牌”推行的第101年,艾尼莫斯世界的魔法文明发展到了绝对的顶点,魔法师在一个国家的地位也变得史无前例的高贵,仅次于一国之君之下,当时神圣马威洱帝国的一位魔法师阿特雷亚(altureael)对“王国牌”之中不存在“魔法师”便是十分不满,因此不顾自己已经是个年迈体衰,德高望重的老朽的脸面,在国王马赫?莱恩(malhou?lhaon),即莱恩六世的殿前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哭天喊地,最终令莱恩六世不得不同意在“王国牌”之中加入比皇后牌地位更高的法师牌(wizard),后其他各国也进行效仿,纷纷将法师牌加入了“王国牌”之中。 256年后,因为会造成赌博现象的出现,加之“王国牌”是一种上到国家皇室,下到平民百姓都可以游玩的桌游,有拉低皇室身份的嫌疑,因此在个别国家遭到了封禁,但在这种情况下,本就无多少消遣的平民百姓选择了将“王国牌”做成另外一副模样来进行规避。 他们将“王国牌”原本的黑白两色,变成了三角和方块两种花色,同时将原本的数字0到9改变为数字1到10,并删除原本的宫廷卡牌,以这种取巧的方式继续游玩着这种桌游,并将其继续传递下去。 500年后,一个叫做巴则伊姆(buceiim)的艾赛克莱特酒馆老板为了扩充卡牌的游戏性,可供更多的兽游玩,又将其加入了十字这一花色,而在之后的13个月里,卡牌的花色又相继多出了星星,月亮和太阳三种花色,游玩兽数大大增加。 至此,艾尼莫斯世界的扑克牌的花色就此齐全。 眨眼之间,又是2000年过去了,禁牌令随着一个个旧国家的灭亡和被吞并,一个个新国家的建立和改制而烟消云散,“王国牌”再度被放到了台面之上。 而因为花色的改变,以及这段时间正处于新国家的建立风潮期,兽民们也会缅怀起许多历史兽物,因此就有兽提议,将宫廷牌组的国王,法师,皇后,三张牌绘制成史上有名的国君,法师和皇后的样子。 但这个想法最开始并没有被采纳,而是因为存在着“不尊重逝者”的嫌疑,因此被驳回。 而随着新兴国家们的逐步建立,君权越发的专制,大臣们的地位逐渐被削弱,反倒是皇室成员们身边的近侍们因为照顾他们得当,而有了更高的地位。 同时,在这些年内逐步走向衰弱魔法文明迎来了蓬荜生辉的第二春,法师的地位越发地比皇后更高,有些国家的皇后甚至还担任了宫廷法师的职责! 魔法的再度兴起,也进一步提醒了兽民和国君们对神明的敬畏和信仰——这使得诸神的部分教会,以及拥有者通神能力,受神认可,能使用魔法的『结缘者』也受到了重视(在此之前,宫廷法师一般都是『神裔』,鲜有『结缘者』的存在。),这一点不仅体现在这些群体在一个国家之中得到了一定地位上,同时也反馈在了“王国牌”之上:王国牌加入了『创世十神』中白之神,黄之神,紫之神和虹之神的卡牌,根据艾尼莫斯的一种朴素认知“意识之力>法度戒律>六根六欲>兽身肉体”规定四张神明卡牌的大小,并将其凌驾于剩余的卡牌之上,同时,也加入了大小仅次于皇后牌,象征着这些『结缘者』和教会兽员的祭司牌(beast)的存在,并驱逐原本的大臣牌,以侍从牌(page)顶替。 2353年后,因为新建立的国家们再度陷入了与旧有国家一样的处境,因此战争也在不断爆发。 此时,魔法界因为陷入了饱和状态,因此魔法文明再一次陷入了一定的颓势,反倒是在此期间,战争不断,因此原本在战场厮杀的士兵阶层得到了重视,一时之间,他们从看似与百姓无异,实则身家性命握在宫廷成员手中,终日无自由的凄惨群体,摇身一变成为了最下级的宫廷成员,并获得了“骑士阶层”这一专有代称。 尽管是最下级的宫廷成员,但他们的待遇显然也是比之前好很多的——比如成为了“王国牌”宫廷牌组的一员,即骑士牌(jack)。 至此,艾尼莫斯世界的扑克牌与现在已经大差不差,且6种花色的6张宫廷牌与10张数字牌,4张无花色的神明牌总计是100张,与艾尼莫斯世界神秘主义的奥秘数字100不谋而合,六种花色也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方块象征财富,三角象征权力,十字象征荣誉,星星象征智慧,月亮象征感情,太阳象征生命。 “国王牌”此时也成为了一种另辟蹊径的占卜道具,不过似乎并不靠谱。 500年后,因为时空裂缝频发,致使异世界物种“人类”大批量进入了艾尼莫斯世界之中。 扑克牌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引入了艾尼莫斯世界之中。 两种卡牌开始被混合游玩,而后兽人们惊喜的发现“人类”带来的扑克牌的宫廷牌组其实是有印有他们的知名国王,皇后,骑士的形象的。 为此,在160年后的“桌游大改革”行动中,“王国牌”的六张宫廷卡牌也被印上了艾尼莫斯世界历史上知名的六位国君,法师,皇后,『结缘者』或教会成员,侍从,骑士的形象。 他们或许是声名赫赫的贤王圣妃,忠臣勇兵,也有可能是恶名远扬的暴君妖后,乱臣贼子,但无一例外都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淡彩的一笔。 而这些被记载在“王国牌”宫廷牌组的兽,分别是: 太阳k——海特灵群岛王国的『兴农王』阿尔德三世(狮子兽人)。 太阳w——隐居于赛匹克国巴望罗山的大法师菲利普?皮耶尔(鹰兽人)。 太阳q——终结艾赛克莱特艾希努斯王朝的祸国妖妃凯琳妲(灰熊兽人)。 太阳f——领导赛匹克第二共和国打赢『复国战争』的第十代“圣女朱莲妮”玛格丽特?安奴?马杜莱纳(松鼠兽人)。 太阳p——『兴农王』阿尔德三世的农间养父兼近侍彼得(狮子兽人)。 太阳j——纳兰齐斯坦摩恩王朝军团总帅赛琪?乔万尼(天鹅兽人)。 月亮k——新生格林诺斯王国的开国皇帝施密特一世(鬃狼兽人)。 月亮w——绀戻国四英杰之一,舍生取义的高僧青鳞法师(龙兽人)。 月亮q——洛克奇克帝国大女帝美里西布斯(雪羊兽人)。 月亮f——大瘟疫时期到处奔走的妙手修女梅丽莎(绵羊兽人)。 月亮p——媚上欺下,贪污成性,凯布吕斯王国暴君的宠侍摩尔亚(牧羊犬兽人)。 月亮j——金都国冀朝大将军王鵼(牦牛兽人)。 星星k——以绝对的兵力将一整个绀戻国收入囊中的暴君,白目幕府的大国主鬼送尾吉(狐狸兽人)。 星星w——用魔药击退瘟疫的艾赛克莱特传说魔法师瑞达杜斯基(熊+海豹混血兽人)。 星星q——菲利斯国美魔后凡妮莎?艾吉(独角马兽人)。 星星f——紫之神原初教派司教格里恩?e?弗洛罗斯(白猿兽人)。 星星p——侍奉于古亚卢斯坦帝国光明王朝第六位国君达诺的左右,于战场上以身抵挡万箭,忠心救主的仆从希克(兔子兽人)。 星星j——绀戻国四英杰之一,犬桃家族义子,讨鬼庭初代将军,大剑豪犬桃信太郎(狼兽人)。 十字k——艾赛克莱特厄泽雷宁王朝缔造者,『复仇王』艾力克斯一世(黑熊兽人)。 十字w——金都国冀朝御用大法师明棠(虎兽人)。 十字q——神圣马威洱帝国贤后凯瑟琳?安德米伦斯(蓝猫兽人)。 十字f——通神的预言家,能使万物复苏,相传有九条命的流浪妖僧马迪尼克(狼兽人)。 十字p——赛达乌克国宫廷药膳师马林夫斯(树袋鼠兽人)。 十字j——格林诺斯国黑森林骑士团团长,万兽斩玛洛宁特(豺兽人)。 方块k——东艾维帝国末代国君,荒淫无度残忍不仁的艾玻尔(野猪兽人)。 方块w——神圣马威洱帝国的魔法师阿特雷亚(麒麟兽人)。 方块q——海特灵群岛王国『外交官王子妃』爱丽丝?格奥查迦(鹿兽人)。 方块f——散尽千金,至仁至善,以已肉饲群丐之修道士杰奎恩(雁兽人)。 方块p——传闻中能歌善舞,在国家庆典表演之中暗杀了阿斯默克国国王亨利九世,引燃艾尼莫斯西南地区特大战乱的异国舞姬贾娜冉洱(狮+虎混血兽人)。 方块j——艾赛克莱特厄泽雷宁王朝的殿内重剑士,有『御前的霸刃』美誉的安东尼奥?恩克洛斯基(白熊兽人)。 三角k——西恩斯大陆第一个独立国家德莱蔻的建国者,『万寿无疆的至尊虫王』哈利?哈魁尔(蜻蜓兽人)。 三角w——『花园会』初代首领,击败了大恶灵“剧毒大公”马里奥的罗莎?安纳托利亚?布兰克恩(伶鼬兽人)。 三角q——纳兰齐斯坦贝卡索尔王朝第十位国君约顿三世的『铁腕皇后』莉莉安娜?布奇(孔雀兽人)。 三角f——短篇小说《风尘三兄弟》中魔法游侠卡西姆的原型,进行着环球旅行,最后消失于伊鲁索沙漠的魔法师安肯(大象兽人)。 三角p——被暴君鬼送尾吉所珍视,最后与其一起葬身火海的男仆萱丸(耳廓狐兽人)。 三角j——青冥国宣齐皇帝时期的卫国大元帅贺烽镝(鲶鱼兽人)。 800年后,艾尼莫斯世界进入了现代化的开端,君权逐渐瓦解。 将近100年后,魔法文明宣告破产。 科技文明就此建立发展,并以极快的速度超越了人类文明。 艾尼莫斯的魔法文明及封建君主制社会也因此成为了一时之间不被提倡的话题。 “国王牌”被强制改名为“扑克牌”,部分地区删除了四张神明牌,六张法师牌和祭司牌,更有甚者直接抛弃宫廷牌组,改为1到16的编号。 而因为艾尼莫斯世界各国的发展水平不一致,因此,你现在可以在艾尼莫斯看到各种版本的扑克牌,有的地区仍还称之为“王国牌”。 扑克牌,或者说是“王国牌”,见证了一整个艾尼莫斯世界兴衰败亡的精彩历史,也是这个世界不得不品鉴的独特一环。 以上,便是艾尼莫斯世界扑克牌的发展历史。 第499章 路往何方: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你说……会有问题吗?” 坐在地铁上的我想了又想,在喝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来镇定自己的心神,令其终于变得像死水一般宁静之后,我才尝试着和娄鸣说话。 但是我也仍然不敢去看他的脸,那张素日里很可爱,但现如今我很难面对的脸。 “有什么问题?我觉得那边有罗娜和刘枫一块在那里,应该也不会出事的吧?” “啊……这样啊。” 对于娄鸣的回答,我只能礼貌性的苦笑。 他大概并没有发现什么吧?大概吧…… 大概,大概,大概是这样…… 汗水润湿了我的毛发,甚至有一滴流进了我的眼睛之中,害得我不得不用纸巾擦眼睛。 这一刻,死水再一次变成了碳酸饮料,噼噼啪啪地作响,气泡奔涌狂跳。 “怎么了?你怎么一直都在出汗?” 果然还是被注意到反常的地方了吗——我僵硬地转过头去,稍微瞥了一眼他的眼睛之后,便一直盯着娄鸣的肚子看。 不行,做出那种事的我无法面对他。 可……他那蓝绿色的双眼里现在装着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而他又是怎么看待现在的我呢? 我慌得不行,但是仍然强装成十分镇定的样子。 天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会不会马上就被他看穿呢?! 地铁已经到站,门渐渐打开了。 “嗯……” 娄鸣的脸凑了过来,我感觉马上就要演砸了,但就在这个时候…… “喂——” 一声熟悉的喊叫从地铁门外传了出来。 “胃肾么不登我啊!” 伴随着喊叫声之后的,便是一声奇怪的腔调,这便不用多想,一定是基托内。 但他不是留在罗娜他们身边了吗?怎么会跑到地铁这里呢? “基托内?你怎么也过来了?那个,他……” 娄鸣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基托内身上,同时也放在了他身后的那个家伙身上。 那家伙是『黑太阳帮』的成员,能立刻听懂基托内说话的家伙,好像是叫什么彼得罗夫来着。 此时此刻的他被基托内五花大绑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小推车上,拼命挣扎着,但无奈被绑得太严实了,而且手脚和嘴上都缠上了厚厚的胶带,再加上他那本来就低于普通熊兽人的身高,看起来就像是被拐卖绑架的小孩子一般。 “他鸡蚺肾么都不冻,那窝酒免费奇楠地叫一叫他咯,胆石啊,他可态补好空置了,蓑衣,我就给他傍乘乐折个亚子,呼……珍视斐乐窝耗妲的力气。” “呃……随你喜欢吧,不过这应该不算是非法监禁什么的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娄鸣一脸的难绷——但话说回来基托内做出这种事情确实是谁看了都难绷。 车上的其他乘客亦是如此,此时此刻都用着怪异的眼神凝望着基托内和被绑在小推车上的彼得罗夫。 “呃,还是那个问题,基托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问道。 随后,只见基托内拉着那辆小推车,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我们两个之间。 “啊,耽纯是纳里急狐用不伤我啊,蓑衣,我就惠来了,毕竟找被那个冬妮娅逮走的汉克诺夫梗中药啊!真是的,这个雌兽完全没有被其他兽原谅的必要呢,真是兽渣中的兽渣,比搅屎棍还要搅屎棍的混蛋!” “嗯?这……” 听到基托内说话突然字正腔圆的我大吃一惊,而也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娄鸣发来的消息。 “他只要特别生气,说话就会变得正常,别惹他就好。” 原来基托内还有这个毛病吗——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基托内,也正如娄鸣所说,他的眼睛现在都在冒火,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生气的样子,非常非常的生气。 看来他不只是“讨厌”冬妮娅,更多的是“憎恨”了…… 不过也对,冬妮娅这家伙确实有点糟糕。 且不说罗娜学姐事后调查出冬妮娅故意给她提供了有问题的零件,有在最后的拼装及驾驶摩托车的比拼里顺带害死罗娜学姐的企图的这件事。 在罗娜学姐最后胜过了汉克诺夫,成为『黑太阳帮』的新大姐头之后,她正准备利用这重身份让他离开『黑太阳帮』,将他拉回正轨呢,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居然开着一辆来路不明的越野车在『黑太阳帮』的基地里大闹一番! 好在是罗娜学姐的反应够快,利用『保护结界』把在场的大家全都围了起来,这才没让她撞伤任何兽。 但是,也是在这期间,她又一次地将汉克诺夫带上了车,然后迅速的从那里离开,不知所踪了。 对于我们来讲,算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但对于汉克诺夫来讲,是不是算一种突如其来的转机呢? 因为我当时看到,汉克诺夫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想必失去了『黑太阳帮』老大的身份的他,心情一定超级低落,而且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什么的吧? 如果是去找份正经工作维持生活,那么他现在身份证件上的年龄和他档案上的年龄根本不匹配,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工作单位敢应聘他。 如果是回去的话,那么他和神父之间的关系也几乎没有缓和的可能…… 或许成为『黑太阳帮』的老大算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可是现在,就连这条出路也被切断了…… 那么他将何去何从,冬妮娅有没有可能给他找到一天更新的道路,能让他在这上面越走越远呢? 但罗娜学姐所说的正轨,又是什么呢? 哦,事实上,我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明白,罗娜学姐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让汉克诺夫走上只有她知道的所谓正轨,不惜让自己成为一伙飞车党和街头混混的大姐头?!这真是个新奇无比也很难理解的做法…… 只能说,希望她能管的住那群家伙吧……我对她的这个行为真的很难理解…… 莫不是因为她作为国家政要的女儿,压力太大,所以在离开金都国之后选择了放飞自我? 呃,或许这么解释也没问题……吧……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情绪似乎也变得平静了起来。 碳酸饮料再度变成了一潭平静无比的死水。 因为对于我来讲,基托内的闯入,也算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转机……至少他刚刚打断了娄鸣向我这里靠近的脑袋,现在又将我和娄鸣隔开了,让我不至于像刚刚那样紧张过度。 这很好,非常好。 但是,我仍然很担心,娄鸣会不会真的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会不会在回去之后逐渐严肃地对我谈论这件事,然后说“我们绝交吧”? 一想到这里,死水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娄鸣的注意,我只好拿起车厢书架上的漫画书,把头埋了进去,默不作声地盯着其中一页的文字,装作看的很认真。 我不想被抛弃。 一点也不想了。 一点,一点都不想了。 不知不觉之中,漫画书的封面被我紧紧地攥住。 “小伙子,你看书还至于这个样儿?” 直至一旁坐着的熊兽人大妈发现了我的异常,出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表现得一点都不自然。 “啊……呃……那个……太好看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尴尬又支支吾吾地胡言乱语着,随后长出一口气,将那本漫画书放回了远处。 “路杰,你没事吧?” 娄鸣担忧的声音宛若炸雷,以至于我险些把书架整个扯下来。 对此,我也只好用尴尬的笑容,进行搪塞。 “呃,刚才那个漫画的反派,有点太过分了,所以,我有点生气……” “可是,你刚刚看的那本不是搞笑漫画的杂志吗?” 娄鸣看起来有些傻眼。 “搞笑漫画也会有反派的啊,就……这,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正因为是搞笑漫画,所以这里面的反派才更加的让兽气愤。” 我说着,咽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做好,直视车厢的另一侧,避免与娄鸣进行任何的眼神交流。 不行,我做不到。 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和娄鸣平心静气地面对面交涉。 根本做不到。 唉…… 也别说汉克诺夫今后该怎样了,就我和娄鸣的友情,又该何去何从,路往何方呢?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说,咱们要去哪儿?” “……” 冬妮娅没有回应。 “我说,咱们要去哪儿?” “……” 仍然是毫无回应。 “我说,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你聋了吗?” “我没有聋……不过你可以不要在后面吵了吗?耳朵实在是不舒服。” “不是,我问你话呢,咱们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这个问题我早就告诉你了,不是吗?” “你啥时候告诉我的?我咋不知道?”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于是质问她道,而她则是直接用按喇叭这种粗暴的方式提醒前后方的车辆,之后就直接超车了。 这很符合她雷厉风行的作风,不过这么开车可比我们平常飙摩托车还危险…… “就在昨天晚上啊。” “昨天晚上?” “哦,对,那个时候你还有点醉醺醺的,恐怕我说了啥你也没反应,或者根本就把我说的话全部当成一场玩笑了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哼。” 她的语气不太好,换作平常我管她是谁呢,直接开骂了,但我明白,她的心情应该也和我一样,都是糟透了的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如果你输在了这里,那么我可不会让你输的那么容易,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另外一个可以让你东山再起的地方,赐你一条明路!别再问我咱们去哪儿了,问就是这句我再也不会重复的话!” “好的……” 我只好不好意思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看着窗外的风景。 路面上的车逐渐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冬妮娅不得不把车停了下来。 “哼!枉我还精心布局,结果你到最后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还真的让那个臭娘们儿给赢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撞她呢?为什么快到终点了你才有反应?!啊?!” 或许是越想越气,冬妮娅又一次地埋怨起了我,而从我们出来到现在,她在驾驶位上不停埋怨我恐怕早就■■■过了一百次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啥不早一点撞她,可能就是因为,想一时逞能,结果没想到罗娜也是个驾驶方面的高手,就这么吃了亏吧。” 但是,同样也是因为她的心情和我一样不老好,我得体谅一下她,所以我并没有说啥重话,只是顺着她的思路回应。 “真是该逞能的时候不逞能,不该逞能的时候你偏偏要去现眼。” “啥?!你■■说啥?!” 其他的话还好,就这句话她骂得有点太难听了,我很难忍得住。 现眼?!我■,虽然我知道,我确实是因为小看了罗娜才输惨了,但是,你们一个个的就搁那儿加油助威,最多也就是帮我们俩搬点东西,其他的啥也不干,你冬妮娅更是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我去撞罗娜的车,好嘛,这不撞还好,一撞反而给我给撞下台去了! 这还不算完,最让我生气的是,那个破坑我是交代你冬妮娅带着其他兽一块把它填了的,可是这事儿始终都没有完成,结果最后一比试的时候反而还把我给狠狠地坑了,害我在那期间落了罗娜一大截距离。 明明我输了,你们也有责任,你们最后啥也不干就算了,反而还说是我现眼?! ■■,这换谁都忍不了行不?! “那我问你,我让你带着他们去填那个坑,你■■填了吗?!” 于是,我直接吼道。 “你别生气,这没啥大不了的。” “没啥大不了?我■■去你■■的!我■■最开始连熊带车摔进坑里你和其他兽是没看见咋地?!瞎啦?!” 被我这么一吼,她这下彻底地闭上嘴了。 “明明我输了,你们也有责任,干嘛就赖我一个?!有本事你们去和罗娜比啊?!” “有关那个坑,我确实是让银发霍克他们去填了,但是他们最后有没有落实,我也确实没有去实地视察,这确实是我的责任,但是,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等下,我一定会带你一个能让你东山再起的地方的,到时候,别说是『黑太阳帮』的老大,你要是去当这个国家的老大,都是有可能的,毕竟……” “毕竟啥?” “毕竟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啥?啥玩意儿?” “没什么,你就安心在那里坐着就好,没必要去干别的,哦,对了,最好是保存一点体力吧。” 冬妮娅的话非常古怪。 我总有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但是又是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本章,完。 第500章 路往何方:其二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我的名字是彼得罗夫。 原本那个被我称为家的地方儿,现在恐怕早就不存在了,直接拆没了吧。 那是橡实郡的一片居民区,但后来因为啥西部迁移计划,所以我们这些居民就得跑到艾赛克莱特东部去住,那里我就得拆了。 为啥说是原本那个被我称为家的地方儿呢?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儿。 都怪我家里那个混蛋老头吧,非要和那个不三不四的臭娘们在一起,不要我妈妈了,所以就把她给气跑了。 原本我是想要和我妈妈在一块的,但那个混蛋老头也不知道是买通了哪个丧良心的■■法官,把我的抚养权判给他了。 我妈妈就这么啥也没有地从橡实郡离开了,回了我外婆家,从此我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而那个臭娘们儿呢?哼,她要是真心想和我家里那个混蛋老头过日子,也就罢了,但事实上她并不是这么想的,咋说呢……她其实是奔着骗保险来的。 和那个混蛋老头婚前婚后,她不光是明里暗里地鼓动他,同时还背地里给他买了不少国外的那种保险,在明知道他有点不太好治的心脏病的同时,还成天带他去那些容易让他害怕的地方儿,结果没两年就给他搞死了。 而她呢?拿着那个混蛋老头的死亡证明,骗取了一大堆保险,和他一直都在外面养的小白脸跑国外快活去了。 而那个时候的我,也就勉勉强强用我妈妈离开之前偷偷塞给我的钱吃喝拉撒上学,继续在搬迁后的新房子里面住着,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有本事,跑去国外把那个臭娘们儿给揪出来。 但……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啥缺大德的事情吧,那房子没过多久就遇到火灾了。 连同我妈妈偷偷留给我的积蓄也烧成灰了。 而火灾的起源,好像是因为某个皇室的大臣随手乱扔的烟头,不偏不倚地弹到房子的木地板上,而当时的我,还在学校里,直至放学回家,我才看到了那满目疮痍的房子。 至此,我也就辍学了,当起了街头混混——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一点,不符合适工年龄,又没啥钱,上不起学,爹妈全都不见兽影的小年轻来说,这可能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吧,毕竟艾赛克莱特本来就法律混乱,就算被条子逮到了,也就是挨顿打然后巴结巴结狱警就能出来,费不了多大力气。 而那些需要保释才能出狱的家伙们,要么就是真的杀了兽,放了火,要么就是没那个巴结狱警的本事,嗐,艾赛克莱特这地方的老爷们儿个顶个的脾气冲,会巴结别的兽,那可就有点罕见了。 而我就是那个罕见的类型——靠着巴结的本事,进去26次,又23次无伤出来,顶多有一次,不走运,遇到了皇家那边的兽过来视察,所以关了我半年的时间,比起以前和之后的那25次,属实是有点长了。 当然了,尽管我会巴结别的兽,但是这可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我的脾气,还是有点大的,而且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需求的话,我也不会去巴结谁,而是和别的艾赛克莱特的老爷们儿一样,谁也不服谁。 然而,这次的“不服”……却让我大祸临头。 众所周知,在成为街头混混的第3年,我就加入了当地的混混群体『黑太阳帮』。 那年我12岁,而如今3年过去了,『黑太阳帮』在前段时间在马克西姆老大的被逮捕之后只得解散了。 但没过多久之后,『黑太阳帮』又重新复原了——虽然并没有完全恢复元气,不然,我们也不至于窝在水车镇那荒芜之地了。 啊,至于复原它的兽嘛,是那个经常被我们当成二傻子看待的汉克诺夫,还有推他上台的冬妮娅大姐。 虽然说很多兽都把他当二傻子看待,但是我却不那么想——在我看来他也不至于到二傻子那个地步,而是单纯的幼稚天真,闹不明白我们这群被逼无奈的社会渣滓和他那种家里有兽爱甚至于说是溺爱的兽之间的区别,我们没有但是却最想要的东西,他都有,但是他最想要的,却是我们身上那些“酷”啊,“叛逆”啊啥的。 所以长久以来,我就一直都以一种看待喜欢胡闹的小孩子的心态去看待他——直到这次他重组『黑太阳帮』之前都是这样。 至于为啥他重组『黑太阳帮』之后我就不这样看待他了……大概就是因为听说了他的身世真相,和他下定了想和自己那个当神棍还是神父来着的干爹彻底决裂的决心。 毕竟他那个干爹可是骗了他大半辈子,让他心甘情愿地当了杀他自己个儿亲生父母的凶手的奴仆——■■,当时听得我都有点坐不住了,这■■是个兽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咋恁么缺德呢?! 好了,这些没啥大用的事情就不说了,大概也没过多久吧,他之前的那些朋友,就被他那个缺德干爹派过来把他带回去了。 那是个非常会能说会道,又长得非常漂亮的羚羊小姐姐…… 说起来有点下流,我最开始瞅见她的时候真的流了点哈喇子,因为她长得忒漂亮了,身上也香得很,甚至,我在那一瞬间还在幻想……呃…… 这不是重点,总之,我们老大,就和这个羚羊小姐姐约定了要比拼三轮,谁赢了谁才是『黑太阳帮』的老大。 结果嘛……第一轮掰手腕,老大赢了,第二轮喝酒,那个羚羊小姐姐赢了。 第三轮,就是组装摩托车和驾驶,而正也是这一轮的比试,才让我面临如今的大祸——这一轮开始的时候,那个羚羊小姐姐带了点兽过来撑场子,其中有个说话特别怪的绿毛狼,和我起了点冲突,然后吧…… 然后老大就那么输了,那个羚羊小姐姐就成了我们新的大姐头。 然后,我的大祸来了…… 是的,那个绿毛狼心眼子忒小了点,竟然把我五花大绑地装在一个小推车上,拉着我就走了。 这小子那叫一个眼疾手快,心黑手狠呐,把我绑得严严实实,动都动不了一点,不管我咋挣扎都没啥大用,只能被他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而现在,他把我拉进了一座教堂的房间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汉克诺夫那小子和他干爹住的地方了! “你■■到底想干啥?要杀了我就赶快给个痛快,老子没那个心情和功夫儿被你折磨!” “煞乐泥?我肿么灰煞乐泥呢?这番伐啊!” 尽管那家伙看起来一脸无辜,但是,谁又能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这么干,还是装成这样让我放松警惕? “那你到底想干啥?!” 我单刀直入地发问。 “泥,纳疹子,说折个是坡彤澜餮吧?” 他拿出了那台长得怪模怪样的铁疙瘩,举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没这么说……啊……” 面对他突然凑过来的脸,我非常的忐忑——我当时说的话都能被他曲解成这个■样儿,天知道他接下来还想对我做啥啊? 大难临头,这绝对是大难临头。 那么,那么我现在该干啥呢? 要不要试图巴结他一下? 但是总感觉他不是那种巴结巴结心情就会很好,然后放过我的兽……认怂,真的会有效果吗? 算了,不管结果咋样还是试一试好了,没准儿能行呢? 抱着这个想法,我对他说道。 “那个,我知道的,不管我之前说了什么,对您造成的伤害已经是无法修复了,那时的口出狂言实,也只是我为了给大家撑面子才这么做的,而且我见识浅薄,实在是……” 然而还没等我的话说完,这家伙便打断了我的话。 “泥……梓及也乘忍了吧?泥的,见识,乾播。” “啊,是啊,我也没上过几年学,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一个没啥见识的市井之徒,那个……” “呐就豪了啊~” “好了?什么好了?” “窝,旧羹补能方你邹了。” “啥?你,你说啥?”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顿觉冷汗直流。 “入锅,泥史仔指导些肾么的轻狂下,硕处哪些花,接合泥杠杠硕的拿样,倪师为了撑长眠才折么说,窝垦丁就巴尼放了,因为遮阳的话窝舅美碧瑶怼泥座解瞎来的矢了,but……” “你硕你没有捡尸,那么寿县,你杠杠硕的,倪师为了撑长眠才这么说,那就是逆位了裘扰才贬黜来的谎话吧?其次……鸡蚺你煤油什么见识,那么界瞎来窝妖做的实情,是狠,由,逼,腰,的!” 他露出了一脸和善无比的微笑。 但我现在只觉得自己生死难料。 “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我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堂。 那么,我还能活下来吗? 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距离基托内房间的惨叫声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房门也反锁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偏偏要把那个得罪他的小混混带过来让他长长见识? 这种家伙有什么长见识的必要吗? 艾赛克莱特,这种相对落后的国家,不管是那些珍贵物资还好,还是高科技术也罢,很多都是被这里的皇家所垄断的,皇家使用的电子产品和官方网络的出现年代,比起民用的网络和电子产品要早上了整整35年——换言之,哪怕是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这种高频次接触皇家成员,理论上应该能沾上不少光的存在,他们使用的手机也只是早期的智能机,与我们的手机相比,完全就是十分落后,甚至在金都国都得通过一些十分偏僻的二手市场购买的老机型了,连他们都这样,更不要说那些普通平民了。 所以,基托内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我完全搞不懂——让他去接触这种东西,他日常生活中也用不到,而且搞不好还会让他对自己,乃至国家都形成很大的心里落差,这样的话,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也许会去自我了结,也许会对国家失望,也有可能……会不会撑为一个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 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结果——我长叹一口气,看着在窗边发呆的路杰,心想要不要带着他一起闯进基托内的房间看一看? 毕竟他这样的话,也有点耽误正事——汉克诺夫现在被冬妮娅带到了何处,也尚未可知,借助基托内他自己的技术,或许还能展开更深入的调查,及早找到他们的下落。 可现在他居然在干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想想就让兽觉得烦躁啊。 “路杰,我去看看基托内,不行,他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哦。” 而路杰只是毫无感情地回应了一句。 老实说,我有点在意,他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像是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甚至时常会躲避我的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就像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但是,无论怎么思考自己有什么改变,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还是我啊! 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改变呢……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思考模式,甚至于说是自己对路杰的那份心绪和在意。 嗯…… 在离开房间之前,我看了一眼路杰。 他仍然是那样默不作声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但愿是这样吧。 本章,完。 第501章 路往何方: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压力就像是一口硕大无朋的洪钟,时时刻刻都悬挂在我自己的头上,为铺天盖地的阴影所笼罩的我无论往哪里跑,似乎都逃不过这无情洪钟落在头顶,振聋发聩的命运一样,这命运无法抗争,难以搏斗,并且随时就有完全降临的可能。 而若想跨越这糟糕的命运,也只能祈求着这口巨钟被牵挂它的钟绳拉到别的地方,远离我的头顶。 而娄鸣就是这根粗壮的钟绳,就在刚刚,他想要去看看基托内那边的事情,于是便在通知于我之后,从房间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还看了一眼我,似是有什么不放心,又或者说是他在暗示我什么。 比如他已经知道了,我那天晚上做过的事情——可悲的是,这个想法就像是一双强而有力的无形大手,抓住了钟绳,又把那口大钟拉到了我的头上,使我重归那惶恐的状态之中。 我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些或许有可能的可能,令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吸气—— 呼气—— 娄鸣没有发现那件事,他没有发现那件事,没有发现那件事,没有发现,没有发现,没有发现…… 提心吊胆的感觉如破晓时分的黑暗,涨至沙滩顶点的海浪一般,逐渐地从我的内心之中褪去,随后…… “看来你们两个都变了啊。” “哇啊——”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好在这一声的分贝并不高,我想应该也不会引来娄鸣那边的注意。 “怎么,我出现的太突然,所以把你吓到了?” 原来是郑义,他突然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不过胆小这一点,他可一点儿,都没变啊……” 洛奇也罕见地从郑义身后转了出来,白了我一眼,之后对郑义说到。 “变了……什么变了……” 我不理解,同时,也不敢,不想去理解郑义说出的话,而伴随着他向我走来,我也止不住地向后退却。 我在害怕吗?害怕现在的郑义,还是说…… 害怕郑义做什么事? 比如……把那件事情告诉娄鸣……什么的? “嗯,你在想,你会害怕我把那件事情告诉娄鸣?” 郑义毫无保留地说出了我的内心所想,以至于我惊慌不已,一不小心坐在了地上。 “我,我没有,你,你胡说……什么那件事,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是的,太让兽百口莫辩了……” 我语无伦次地否认,而洛奇和郑义则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还要否认吗?看来咱们的路杰已经变成坏小孩了啊。” 郑义蹲下来,用肉乎乎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蛋,素日那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孔,此时此刻却带着娄鸣同款坏笑。 “是啊,完全被那家伙给带坏了。” 洛奇坐在了床上,顽皮地晃动着自己的双脚。 “那家伙?那家伙是……” “那家伙,就是你突然听到的那个声音……” 〈居然被你们发现了……〉 郑义话音刚落,之前在博物馆听到的奇怪声音再度传入我耳中。 旋即,我自己的双手双脚便不听使唤了,一把推开了郑义。 然后,我的嘴巴也……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严格来说,不是我们发现的你,而是罗娜那孩子发现的你!” 只听洛奇如此说道。 “你的扮装表演差得出奇,以至于罗娜那孩子看出了端倪,所以,她一就直都对路杰那天的反常情况心存疑虑,因此便找我这『事实』的化身来求证……倘若,她没有留下这个心眼的话,结果可就有些严重了……毕竟,以你自己的特性,如果我不拼命动用自身的力量的话,就很难发现你的存在。” 郑义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那个小丫头还真是意想不到的碍事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准备来说是被那个声音控制住的我狂笑道。 而我这个时候才明白,那天并非是我自己想为娄鸣和司瓒之间的关系做伪证。 而是被这家伙控制住了身体,任凭他在那里瞎编乱造! “从……我……身体……滚……出……去……” 我尽全力反抗着那个声音的控制,然而却得到了一阵臭骂。 “哼,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活到现在?你又怎么会获得能力和强大的自愈与不死的能力?别试图反抗了,反抗只是浪费力气的行为,我劝你别这么做,能代替你的家伙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说『信息之其二』,咱们也别和他废话了……直接把他从这小子身体里赶出去吧。” “我当然明白,『至高之其六』……只不过,我们现在必须要等一个家伙过来。” “等一个家伙过来?” “什么叫‘家伙’?『信息之其二』……你也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只见地面上的影子中突然钻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居然是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鲁比? “原来是『至高之其三』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洛奇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当然不止他,其他的家伙们,你们好歹,也活动一下吧,啊?” 郑义一声令下,只见吴戏言,阿谎,伊蒂欧特,阿山阿海兄弟……认识的,不认识的,足足二十多个兽一下子就全都出现在了房间之中,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居然知道那些陌生面孔的名字?! “哼,仅仅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也想把我赶走?做什么梦呢?!” 被控制的我扫视着这群家伙,旋即念动咒语——这是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咒语,但是却又觉得那么地熟悉…… 当然,这也是,我晕倒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醒来之后,我发现房间里仍未有娄鸣的身影,反倒是那个鲁比,极为不耐烦地盯着我。 “你可总算是醒了。” “呃,这是……哇啊啊啊……” 再一次被吓到的我腾地跳到了床上。 “刚才,郑义,洛奇,伊蒂欧特……他们,还有那个声音,我……” 我语无伦次,但目的就是想弄清刚才发生的一切。 “唉,这些事情你日后自然会明白。” 鲁比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啊?你,你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不能,总之,别老去奇奇怪怪的地方,那个控制你的声音一直在你不知晓的地方看着你,一旦你落单了,就很容易被那家伙缠上……而且虽然……某些地方是如出一辙的,但,吴戏言,也就是『信息之其三』说过的,你一直都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孩子,没有那种害别的兽的心思……与那家伙完全不一样,基于此,我不会再找你的茬,但是,记好了,不管怎样都别落单,更不要碰与『巨树棺椁』有关系的东西,否则,那家伙一定会像刚刚那样缠上你。” “好,好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把我交给娄鸣。” “啊?把你交给娄鸣?” 鲁比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随后…… 他,居然变成了一块金灿灿的碎片?! 是『戒律念珠』的碎片?!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什么?!鲁比你居然也是『戒律念珠』的碎片化形吗?!” “是啊,『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十块碎片之一……好了,别再问那么多了,我很累,必须要睡一阵子。” 鲁比,又或者说是『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的十块碎片之一,至此不再做出任何回应。 而我也意识到了,那次并非是我有心为之的举动。 而是单纯的被那个声音控制了。 我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娄鸣的事。 从来都没有过。 我,是清白的。 咔嚓—— 娄鸣打开了房门。 “真是的,路杰,基托内这家伙也太离谱了,我……” “太好了,太好了……呜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喜极而泣,泪眼婆娑地冲上去抱住了娄鸣。 “喂,路杰,你干嘛啊……” “我没做,我真的没有做,呜呜呜呜……” “没做?你没做什么?” 然而,我刚想这么说,耳边却响起了刘枫前几日对我的嘱咐。 不过与其说是嘱咐,不如说是警告。 “不准告诉娄鸣司瓒那家伙来过这里和咱们谈条件,听到没有?!” 而由于自己也“背叛”了娄鸣,所以我当时非常恳切地答应了他,而且还发了毒誓。 那么现在,我该告诉娄鸣吗? 如果告诉娄鸣,那么就是我对不起刘枫了…… 但如果不告诉他,那么我依然是对不起娄鸣。 这…… 不过……司瓒那家伙的提议,真的可信吗? 他看起来就是个很不靠谱的家伙。 我想,刘枫最后应该不会答应他的吧? 可是不履行承诺的话也不可以…… 于是,我选择了…… 一个相对折中的回答。 “哦,就是那天,你去找基托内的时候,司瓒过来了。” “啊?他来了?他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总之,发生了点不太愉快的事情,然后我以为那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最后想了想好像与我没有关系,所以,所以我才说,我没做。” “……” 娄鸣愣了几秒,这才说道。 “所以你最近看起来气色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吗?”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以表回应。 “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担心死我了?” “不好意思,让你那么担心……哦,对了,我找到了这个!” 旋即,我拿出了那块『戒律念珠』的碎片。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因为非常担心,所以我去了基托内得房间里看看情况。 我敲了敲门,随后便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声音愈发靠近大门,直至最后,门打开了。 “肾么事?” 基托内的脑袋从门缝之中探出,就像是一颗顷刻间爆炸,变成了爆米花的玉米一样。 “能让我看看你这边什么情况吗?毕竟刚才,那家伙可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啊,我有点担心。” “哦,源来你是在蛋信哲兼事啊,补雍蛋信~窝由份村的~你鸡蚺蛋信,拿窝不方嚷你砍砍。” 基托内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进入了他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没有开灯,同时拉上了窗帘,乍一看黑暗一片,但转头一看,房间西面的墙体上正在“发光”——原来那是全息投影仪投射到墙体上的全息影像! 全息影像的内容,好像是一些特殊的科技产品的使用教程和应用实例,而且基本上都是基托内随身携带的那些器械,不是寻常的智能家电和民用电子产品。 而那个小混混呢?他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嘴里还在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好厉害。” “科学的力量好厉害。” “简直是奇迹……” “原来如此……” 他这副样子,与其说是像认真学习学生,倒不如说是正在被传销组织洗脑的倒霉蛋儿——我在内心吐槽道,然后悄悄问基托内。 “你给他看这个,收获和投入也不成正比吧?咱们还在这里的话也好,但如果咱们走了的话,他哪里又用得上这些?你这未免也太白费力气了些。” “no,no,no!” 基托内摇了摇手指,一副不认同我这话的样子。 “窝的老师噌境说过,雪希新知识世一个兽五伦如何都要贯彻终审的施情,烁亿,不惯他佣得商,还是佣补上,我都妖让他多雪一点知识才豪……这是个有知识的兽猜能艮豪圣皴的施代,他入锅挚友那些乾播的知识,恐怕,难一,改扁,自己的,命运。” 最后的那句话,他一字一句,似乎是想要尽可能说得字正腔圆吧。 “所以你是为了他的未来打算吗?” “yep!我事在事坎不下去他们这副……自甘多罗的样子……明明,他们都笨补钙是折个样子的……” 基托内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少见的不甘和伤感。 但是,我理解他的想法,却不认同他的选择。 世界上本应该能学到很多知识的兽,多了去了……基托内,真的能像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全都“拯救”过来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兽的力量,永远都是有限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稍微快点,咱们还得去找汉克诺夫呢,要是没有你的技术支持,这可有些麻烦啊。” “ok,我挥踢一题进度的,必经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 “没肾么,我致使说错花了。” 我仔细端详着基托内,总觉得他刚刚是在隐瞒什么…… “好吧。” 不过我并没有计较什么,毕竟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我也不认为基托内这种“暴食式”教育能让这个小混混顺利把这些知识消化完毕。 就这样,我稍微待了一会儿,之后便从他的房间之中离开了。 本章,完。 第502章 路往何方: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越野车逐渐减速,我们大概也快到我们要去的地方了吧? 大概…… 本以为真的是这样,但结果却发现冬妮娅把车停在了一家小餐馆前面。 行吧,这个点钟确实也该吃饭了,想到这里,我便问她道。 “吃啥?” “吃啥?我说,你到底在想啥呢?” 冬妮娅摘下了车钥匙,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但旋即,在她瞟了一眼车旁边那个店面所悬挂着的牌子,她也就明白了,为啥我会说“吃啥”了。 “你以为那是个餐馆吗?” 她没有特地回应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而是又对我发问,这让我觉得不老高兴,于是回答道。 “不是餐馆,又■■能是啥?你瞅瞅,那牌子上都写着了,咋可能不是餐馆呢?” “是啊,牌子上写着餐馆,就一定得是餐馆吗?” “啊?如果不是餐馆那他为啥还要在牌子上写餐馆呢?嗯?难不成……” 这么一寻思,我反而是明白了啥,然而堆出一副贱兮兮,色眯眯的坏笑,对冬妮娅说道。 “哦,我明白了,如果这里不是餐馆的话,那一定是……” “不是那种地方,你觉得我一个身为女生,真的会带你去那种地方吗?嗯?” 还没等我说完,冬妮娅就把我预想的那种可能性给驳斥了。 “啊?也不是那种地方?那,那这儿到底是哪儿?” 就跟在菜里加了更多的盐一样,因为我想到的可能性被冬妮娅否定了,因此,我心里边的那点子困惑就再一次地加深了,这让我有点毛燥,于是,我便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儿,接着问冬妮娅道。 “到底是哪儿?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啊。” “咱们的目的地?” “是啊,我所说的,能让你再度成为『黑太阳帮』,甚至这个国家的老大的地方……你放心好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糟糕的地方,管吃,管住,管衣服,管治疗,你的一切功绩,也能在这里被很多兽知道,而你,只需要把你对那个老东西的怒火,一直发泄给别的兽就好了,甚至于说……” 冬妮娅边说,边从驾驶位上向我这边涌过来,像是被压面机压出来的面条,也像是滴进白开水里面的颜料汁儿子。 下一秒,她抱在了我的身上。 “甚至于说,你要是在这里,用你那些神奇的小法术,搞不好还能得到很多兽的青睐,成为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 “啥?明星不明星的不谈……这里居然还真的能用魔法吗?!” 我难以置信,要知道啊,尽管艾赛克莱特的科技并不是像其他的国家那样,老么发达,但是这可并不代表着与科技相对的魔法,是啥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能用的东西,就算是那些皇家的兽,也是不能用得太明显,要不然那些和皇家串通一气的『炼金术士』们就不会一直偷偷摸摸地搞他们的那些缺了大德的实验了,毕竟『炼金之术』也是魔法的一种。 “当然了,只要你愿意,在这里怎么用都没关系,而且,我刚刚也说了……搞不好,因为你会用那些小法术的缘故,所以,你有可能会成为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你作为明星的影响力,骑在皇家那群家伙的头上,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说对吗?嗯?” 她那不安分的手在我的胸口上轻轻划动着,我那本来敏感不已的胸膛,却在这个时候儿意外的不敏感了起来,甚至还有点儿…… 还有点儿享受这种感觉? 这到底是为啥? 我凝望着此时此刻的冬妮娅,一种诡异的躁动也像是一根儿烟一样,被谁,给点上了。 [呵呵呵呵,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就像是看出了啥奇怪的事情,并觉得可乐一样,斧子冷笑着,然后发出了一声吐槽。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他这句吐槽,有点儿…… 有点儿…… 有点儿……刺耳?!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的缘故吧,现在的我心情很好。 娄鸣向我吐槽着基托内那边的情况,在他看来,基托内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吃力不讨好”——教一个小混混去学习那些科技产品,这听起来确实如娄鸣所说,实在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基托内这么做,会不会还有别的用意呢? 毕竟,这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常……我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呢? 不,应该说,我是不是应该代娄鸣去问一问——总算是肯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内心想法了,我十分愉快,想着主动向娄鸣请缨。 但是,也正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却转念一想:搞不好,以娄鸣的智谋来讲,他其实早就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端倪,或许他不去深究,只是为了细心观察来找出基托内这么做的原因呢。 所以,我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做的吧? 想到这里,我刚张开的嘴便闭合了。 还是不要破坏娄鸣的计划为妙。 “路杰。” 随后,娄鸣直接呼唤我道。 “怎么了?” “哦,我是想着,既然基托内这边暂时忙着去教育那家伙,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去找找什么线索吧,有关于汉克诺夫和那个冬妮娅的线索。” “啊?好啊,不过,不过咱们要怎么找呢?之前咱们找他所在地线索的时候就费了很大功夫,现在的话……” “费工夫是一定的……线索这种东西如果你不去找它的话,它难道又会主动找上门来吗?当然不会的啦。” 娄鸣站起身来,边伸懒腰边说道。 “另外,有些事情我也很是在意……” 他继续说着,脸上的表情比起上一秒严峻了几分。 “什么事情?” “就是昨天甘棠小姐晕倒的事情啊,真的好奇怪啊……” “奇怪?” “是啊,我想罗娜应该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毕竟今天她一大早晨就走到昨天那破掉的窗子旁边仔细端详。” “那窗子有什么古怪吗?” 我始终没理解娄鸣所说的“古怪”之处究竟在什么地方,因为昨天的事,很明显就是有兽偷听我们谈话,被罗娜学姐发现追出去,那家伙意识到不妙就跑了,但因为突然出现的缘故所以就把甘棠小姐吓坏了,就这么简单啊! 所以那个窗户到底哪里古怪了呢? “甘棠小姐说了,那家伙是破窗而出的,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有大量碎玻璃飞到窗外的草坪上,但那里的草坪可是一块玻璃都没有,反而是玻璃全都集中在了走廊之中,这不像是有谁从内到外打破了窗户,而恰恰相反,更像是有谁从外面打破了窗户。” “诶?这样吗……” 我不得不折服于娄鸣的细心——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能看出端倪来。 “……所以,你认为甘棠小姐是在撒谎咯?” 我推测地问道。 “还不能就这么下结论……没准儿昨天的那家伙还有同伙呢……窗户不是偷听咱们说话的家伙打破的,而是他给在外面接应的同伙发了紧急撤退的信号,叫他打碎的窗户然后才跳窗逃走的。” 娄鸣给出了另一个听起来很靠谱的答案,但是,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总觉得还是哪里怪怪的,但我反应太迟钝了,没法意识到怪异的地方在哪儿。 “路杰,你觉得呢?” “我?我吗?” 我挠挠头,良久才给出一个回答。 “呃,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吧……我觉得,可能是甘棠小姐在撒谎……甚至,甚至有可能,昨天偷听咱们谈话的,就是甘棠小姐。” 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离谱的不行,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啊,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娄鸣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改变,看来他对我提出的想法持中立的看法,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但是……” 他话锋一转。 “如果说真像你那么认为的……那么甘棠小姐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明明她和咱们离得那么近,如果是想要知道些什么的话,只要她来问,咱们都可以告诉她的啊,没必要过来偷听,还打碎玻璃,伪装受害者吧?” 好吧,果然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否定了我的想法。 果然,我的想法还是太奇怪了吧……确实如娄鸣所说,甘棠小姐和我们混得也很熟了,明明是只要问什么,我们就一定会告诉她什么的,又怎么会干出偷听这种事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看来我又做错题了。 “哦,对了……路杰,你学的可能好一点,硅酸铝纤维的组分是什么来着?” “啊?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哦,基托内问的,好像是用来开发什么设备的……那个,你也知道吧,孙大嘴讲那节课的时候,我没认真听。” 娄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没认真听课还给老师起外号的事实。(好孩子不要学) 至于他说的那个“孙大嘴”老师嘛……是我们工程应用化学的任课老师,名字叫孙大雷,是个嘴很大的青蛙兽人。 怎么说呢,虽然不想承认,到这个外号确实起的很贴切,非常贴切…… “噗……硅酸铝纤维,硅酸铝纤维的组分包含百分之48到52的二氧化硅,百分之43到49的氧化铝,百分之0.13到0.9的二氧化三铁,占比小于百分之一的氧化钙和微量氧化镁。” “哦,这样啊,等下我发给他吧,然后,咱们现在就去找一找汉克诺夫的下落吧……嗯?” “诶?” 谈话之间,我们无意间散发的魔力,感知到了门外有兽。 “又有兽……” “嘘。” 如出一辙的,娄鸣就像昨天的罗娜学姐一般,他摆出一副噤声的模样。 然后悄悄地走到门前。 那家伙会逃跑吗?万一又像昨天那样怎么办? 我轻轻呼吸,旋即做好了发动『向荣术』的准备。 娄鸣见我做好架势,不由得会心一笑,然后…… “不过等等啊,路杰,我还有点事情要说……” 他边说,边给我使眼色,我很明白,这大概是为了迷惑外面的家伙才故意这么说的。 “啊,我也是有事情要对你说啊,娄鸣。” “你要说什么事情?” 一听我这么说,娄鸣继续装作与我谈话,仰着脖子大声说道,然后悄悄地溜到了门边。 “啊,要不然你先说好了。” 我也同样大声回应。 “不,我想还是你先说吧,没准儿你的事情更重要呢。” 我看到他悄悄在门那边施加了『雷王律令』,然后站在那里不再前进了。 “不,你先说吧。” 我继续演戏。 “啊,好吧,我是想说啊,这个门的门把手上被我放了针孔摄像头,所以嘛……如果真有偷听的家伙,那么一定会被发现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传来了惨叫,很显然是受到了娄鸣的这句话的引导。 随后娄鸣立刻开门,我也发动『向荣术』将那家伙拉进房间里。 但结果居然是…… “怎么是你?!” 原来是小豆腐。 “不是……为什么……门把手……有电?”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这话,旋即,布拉凯特便也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呢,你们为什么要偷听我闷谈话?” 娄鸣瞥了一眼他,问道。 “教堂外面有兽要找你们,我和小豆腐就过来叫你们,可谁知道你们竟然在关上门谈话,想必应该是在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敢进去,但是你们聊的时间也太长了,我有点不想等,就让小豆腐直接开门了,哪知道小豆腐刚一碰门把手,就立刻惨叫一声,然后就被藤蔓抓进屋子里了……拜托,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布拉凯特说明了事情的原味,我和娄鸣面面相觑,随后,我开口,偷偷问道。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先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兽找我们吧,如果不是,那么这家伙绝对不能留。” “你要……做掉他?” 对于娄鸣的话,我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可能,但一定不能让他接近我们就是了。” 娄鸣反而是看起来很无语的样子,对我说道。 本章,完。 第503章 路往何方:其五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又会是谁来找我们呢——布拉凯特的话我并不能全信,而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路杰现在房间里等候,待我自己先去教堂外看看再说。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就连保尔神父也在大门那里接待那个家伙,这让我好奇心起,心想这到底是哪位了不得的知名兽物大驾光临了? 该不会是皇家的兽找上门来了吧——我心想,于是加快了脚步。 “啊,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只见保尔神父紧紧握着那家伙的手,只不过看他弯下的腰,不用猜也明白,和他握手的那个兽,身高应该没那么“显赫”,应该是个十足的小矮个才对。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那也是您的养子,而且这也是那位先生的主意,啊,您看,他来了。” 与保尔神父握手的家伙如此说道,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来者不是别的兽,正是那『佛迪尔斯』党的首领——达利夫?蒂韦兰德?萨卡洛夫! “呦,今天吹的什么风啊,居然把达利您给吹来了。” “啊?达利?” 对于我就这么称呼达利夫,保尔神父显然是十分错愕的。 “啊,我喜欢别的兽这么称呼我,所以他就这么叫了,神父先生您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达利夫摆出礼貌性的微笑,对保尔神父说道,旋即转头面向我,说道。 “因为从熟兽那里知道了你需要帮助,所以我就特此来帮你哦,娄鸣先生。” “熟兽?” “对,就是那位庞克罗夫警官,当然了,我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位神父先生和我们党内的一位会计同志,他的儿子和神父先生您的养子曾经是同事关系,所谓为了哄一哄小孩,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呃……不好意思,容我补充一下自己的血糖。” 他边说,身边穿着黄色制服的护卫便递给了他一条巧克力棒。 “啊,原来是这样嘛……” 神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啊,既然如此的话,那,那咱们去外面具体说一下吧,在教堂这里的话多少有点不方便。” 我怕神父知道些什么会让他情绪失控的事情,于是便拉着不请自来的达利夫从教堂离开,同时告知路杰跟着我的手机定位一起过来,并嘱咐他放了小豆腐,让他和布拉凯特,还有甘棠小姐先带神父去休息一会儿——毕竟他现在一直都在没日没夜地祈祷着,天知道他的体力还能撑多久呢? 尽管保尔神父多次对我们隐瞒一些真相,但他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年兽了,更别说这些日子东跑西跑的,不是受伤,就是住院,要么就是被不良情绪缠身,不管是怎样老当益壮的老年兽,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身体状况只会每况愈下的吧? 在这之后,我又将硅酸铝纤维的组分发给了基托内,他要这个,到底是想要开发什么东西呢?而且那个小混混……我真的该放心,把他全权交给基托内管理吗? “好了,在这里就好,达利,你无事献殷勤,到底想要做什么?” “哎呀,娄鸣先生您还真是贵兽多忘事,我之前给您谈过条件的吧?我想要用『戒律念珠』作为交换,希望您能帮我个忙忙,但是,您当时没有同意,所以……” “所以,你便设局借路杰的手把那颗『戒律念珠』送到了我的手上,对吧?” “是啊,我利用了将近二十年前的那段经历,将『戒律念珠』送到了他的手上,以免您不收下它,啊,您不要误会,就算我不会求您帮忙,我也会想办法把它送到您手上的,毕竟,一来我根本用不上这『神明信物』的力量,它留在我身边,也是徒增烦恼,二来,这样的话,我们或许就能成为朋友,一个兽的兽生就像一块土地,而多一个朋友,也就是给这块土地上多修一条可供前进的路。” “倒是保自己包装得挺纯洁的嘛,不愧是一个大党派的首领。” 我不屑又礼貌地笑笑,说道。 “哎呦,您说这话我就受宠若惊了……我能竞选上这个首领,基本上也是因为上届首领马恩克斯先生的提拔,而作为一个新的党派首领,我要学习的,要进步的地方还多的是呢,而且我也承认,我这样不请自来,将整个艾赛克莱特东部地区的监控录像都掉出来打包好成录像带,满足您的心愿,其实也是为了讨好您,以便您能答应我的请求。” 既然他都这么承认,而且三番五次地讨好我们了,那么也不妨听听他到底要我帮他什么忙吧——我心想,然后问道。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你真的要答应他吗?娄鸣先生?” 熟悉的女声从街边的角落里传来。 一个身穿黑色长裙,戴着黑色蕾丝帽和墨镜的雌性飞龙兽人旋即出现在我面前。 而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家伙——列夫,这家伙的存在,就足以说明她是谁了。 『南迪胡格』党的领导者,阿格雷亚?迪奥普雷森特! “真没想到原来只需要稍微讨好您,您就可以和一个党派达成合作关系啊,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先行效仿一下达利夫先生了。” 阿格雷亚小姐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达利夫,以及他的随行护卫。 “啊,这不是『南迪胡格』党的领袖,阿格雷亚小姐吗,有何贵干?” “啊,只是去给我的父……不,前任领袖扫墓罢了,毕竟今天是他的祭日。” 阿格雷亚如此回答道,而话音刚落,达利夫便说道。 “不止如此吧?毕竟您的出现有点太巧合了,你说对吧,波托基。” 达利夫向他身边那个穿着黄色制服的护卫,在看到了他躲闪的眼神之后,我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格雷亚居然在达利夫身边安插了一个间谍吗,换作平时我绝对会觉得很有趣,然后对两方都调侃一番,但现在,我可不想多嘴多舌,免得卷入不该卷入的党派斗争之中。 “既然你明白了,那么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是的,波托基同志就是我安插在你们的党派的卧底,用来视察你的一举一动的,所以,你们去了哪里,我都知道。” 阿格雷亚不再用假模假式的敬语,而是颇为得意地看着达利夫。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阿格雷亚小姐你们会出现的那么及时了。” 然而达利夫并仍旧风轻云淡,取出手帕纸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些许巧克力。 “是啊,就连你平常做了什么,我都很清楚,然而,自诩是斡旋者的你们『佛迪尔斯』党,竟然会干出和这个国家最大的恐怖分子勾结的事情啊……” “您是指,『皇家炼金学会』的戈登先生,也就是我的委托者吗?” “看来,你很明白我在说什么呢……那么娄鸣先生,既然你也听到了,那么,确定还要帮助他,帮助那些邪恶的『炼金术士』吗?” 转瞬之间阿格雷亚的视线放到了我的身上,似乎她很希望我拒绝达利夫的请求啊。 “可是,戈登先生并不如阿格雷亚小姐您所说,是什么邪恶的『炼金术士』,他是个有着不同于『皇家炼金学会』中其他兽理想的‘另类’,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安排他与您见面。” “你想干什么?!居然想让我们的领袖会见那种危险的家伙?!” 列夫听到这话,青筋暴起,咬牙瞪眼地护在了阿格雷亚面前。 “不不不,列夫先生,您难道忘记了吗?我所带领的『佛迪尔斯』党可是斡旋者啊,所以我可没有那种伤害贵党领袖的意图,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让您们了解一下戈登先生,因为他和『皇家炼金学会』的其他兽,真的不一样。” “话说的好听……”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 “我说各位,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私兽恩怨还是党派斗争……我现在就想了解一件事,那就是……达利,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啧。” “你真的要不听劝告吗?娄鸣先生?” 阿格雷亚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摆出礼貌性的微笑,再次问我道——难得看这位八面玲珑的党派领袖破防成这个样子,看来她在当一个政客的方面上,确实也不是很成熟啊。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实话?其实我对你们的党政纠纷,还有你们和皇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避之不及呢,要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被你们当成工具,来解决你们的麻烦的。” 我才懒得和这群家伙废话,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戳穿他们的小心思便罢——被我这话一呛,他们总算是闭上了嘴,而我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说道。 “而且我再事先说明一下,阿格雷亚小姐,这绝对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达利还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先给他扣上一顶他和恶兽结盟的帽子,你这样做未免有点不太好哦。” “好与不好又怎样,他和他率领的党派与『皇家炼金学会』有勾结也是事实。” “事实什么的等会儿再说……好了达利夫先生……” “叫我达利,不要叫我达利夫先生。” 我无奈又烦躁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达利夫绝对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否则绝对不会对别人叫自己名字的方式有那么逆天的执念。 “……好,达利,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办什么事情吧?” “好吧,那我就说了……另外……” 达利看向了阿格雷亚。 “另外我也不怪阿格雷亚小姐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戈登先生委托于我的。”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遵从娄鸣的嘱托,我向小豆腐他们两个抱歉并收回了『向荣术』,然后循着他的手机定位向娄鸣的方向赶去。 临走之前,我看到布拉凯特和小豆腐两个拉着神父去休息了,可是神父多少有些执拗,不愿停止自己的祈祷。 我心想他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固执呢,明明对他来讲,自己的身体其实比汉克诺夫回来会更重要吧。 但是,娄鸣也没有交代我非得要看着神父真的去休息不可,所以不去管的话也……不是不行吧? 愧疚的烽火尚有爆燃生烟的苗头,但我却选择了用“远离是非地”的水桶将其熄灭。 我心情复杂,但转念一想这里是不是少了谁? 甘棠小姐,她去哪儿了? “迟钝,又或者说是不迟钝,你还真是有够矛盾的,桀桀桀桀……” “啊?谁?是谁在说话?” “喂,好歹低下头看一看下面吧。”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让我四处乱看,最后仍旧是那个声音让我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这算是兽人,还是……真正的动物呢? 只见一只蜗牛兽人,又或者说是属于动物的蜗牛在我的脚边。 “你是?” 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是的,是我,书之精灵……篆愁君,桀桀桀桀……” “哇啊啊啊——你想干什么?!” 我连忙后退几步,然后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尾巴不安地耷着,随时都有夹起来的可能。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啊,至少比刘枫那小子有意思。” “你对刘枫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甚至于说有些事情也是他自找……算了,我心情比较好,赏你一本书看吧,希望你那时而迟钝时而又不迟顿的脑袋这次灵光一点,看出来一点名堂。” 下一秒,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它的爬行速度一瞬间变得奇快无比。 然后在地上迅速地用它自己的粘液画出了一个长方形。 随后…… 长方形从地上隆起,旋即变成了一本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它的名字。 “《小狐狸的春天》?” 这好像是一本爱情小说,但介于篆愁君的身份,我不敢轻易触碰它。 “你放心吧,这就只是一本书而已,不会有任何地方的不对劲,好了,我要稍微离开一会儿了,看不看这本书随你,反正不看的话,你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什么?真的只是……” 篆愁君的身影变淡,随后消失了。 本章,完。 ——预告—— 明天将更新多篇角色介绍。 以及500章特别纪念访谈篇。 敬请期待。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五) 姓名:库博?苏里德夫(cooper?sulidef) 性别:男 年龄:300岁以上 生日:6-2 籍贯:艾赛克莱特赤日城 种族:长臂猿兽人 简介:『皇家炼金学会』的高级成员之一,潜伏在艾赛克莱特的国家博物馆之中,暗自在此处收集可作为法器的文物,制造巨大的『炼金之术』法阵以获得传说中的禁书《翠玉圣典》(其本质为被赤之神亲自毁去的一块『起源矿石』)。 拥有极为娴熟的『炼金之术』技术,但为兽却颇为自负,并以自己贵族的身份为傲,十分瞧不起非贵族阶层的兽人,并对凌驾于『皇家炼金学会』的皇家势力也有许多怨言和不屑。 但饶是如此,他也是一个十分珍视兽才的兽,对有天赋,有本领,有潜能的兽态度会好很多,这大概是因为他能从有天份的兽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恋…… 因博物馆的精灵伊尔亚的缘故,与19年前的艾赛克莱特国大皇子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一行相见,被其知道了本来面目后对其加以伤害和利用——而在发生这一时间线的变动后,19年前的他选择以索尔福尔的假身份躲避约瑟夫一派的迫害,并以『炼金之术』将自己的肉体外貌改变为金丝猴兽人。 但最后,因为在短时间内过度使用『炼金之术』而不做任何防范的缘故,导致精神崩坏,目前尚在疗养之中。 身高:173cm 体重:40kg 外貌:黑色的皮毛,脸颊处的毛发为怪异的铜红色,双眼为深黄色,透露出算计的光,体型纤瘦,由于『炼金之术』的影响因此看起来很年轻。 日常着装:白色的实验服内衬黑色的丝绸长衫,下身为同样材质的酒红色长裤和由『炼金之术』制造的皮鞋,左手佩戴一个青玉制成的手环。 姓名:鲁比(rubyye) 性别:男 年龄:??? 生日:??? 籍贯:??? 种族:黑虎兽人 简介:代表『至高戒律』的『戒律念珠』十块碎片之一的化形,优雅的个性之中带着一丝残暴和冷酷。 肩负某种使命,曾用“玛尔斯”的假身份在世界范围内流浪,试图杀死某个绿色毛发的狼兽人。 曾在伊鲁索沙漠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但却又被其戏耍,将残暴不仁的暴君奇恩一世当成了自己的目标所在,错将其杀害。 在千万年后再度激活,并认定路杰为自己的目标,试图在艾赛克莱特国家博物馆中进行剿杀,但又因为“某种原因”而放弃了这个目的,在冲突过后的一段日子后自愿化作本体的『戒律念珠』碎片回到娄鸣手中。 意外的是,他有着非常厉害的咖啡冲泡手艺,冲出的咖啡非常好喝! 身高:244cm 体重:111kg 外貌:与普通的虎兽人截然相反,他有着黑色为底的皮毛,并罗列着橙色的条纹,双眼为品红与蓝绿的渐变色,身材高大强壮,面容英俊。 日常着装:金棕色的长袍,内衬深蓝色的上衣,下身为黑色的长裤和一双铁靴。 姓名: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perseus?josephe?victorovich) 性别:男 如果活到现在的年龄:37 去世时的年龄:26 生日:8-17 籍贯:艾赛克莱特楹火城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赤之神『神裔』,艾赛克莱特国曾经的大皇子,希菈王后的长子,珀瑟菲,哈鲁鲁斯,米诺斯,希比等一众王子公主的大皇兄,同时,也是曾经既定的皇室继承者。 在11年前因被刺客袭击而大量出血而亡。 表面上个性有些沉闷内向,事实上是个开朗,善良,爽快,坚强,善于引导他兽找到正确答案,容易相信别的兽又有些优柔寡断的家伙。 同时,他也是个实打实的理想主义者——虽然对于皇室及坊间之中的许多乱象表现出“看不惯”的样子,但事实上,在他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经常会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因此,虽然有既定的继承者身份,但想必在他真的继承皇位后,其从政能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与当今『佛迪尔斯』党的领袖达利夫是曾经的同学兼好友关系。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善良,优柔寡断又容易相信别的兽的个性,才会招致了刺客的刺杀吧——但事实上,他遭到刺杀的真正原因是触及并获取了某些兽的秘密。 而那些秘密则被保留在了一架钢琴之中,目前这架钢琴被储存在了金都国的某处。 此外,因为母后希菈的过早离世,所以他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扭曲的恋母情结和脆弱的时候在。 身高:250cm 体重:150kg 外貌:奶油色的毛发,火红色的双眼,后脑勺处的毛发总有那么一撮直直地挺立着,长相英俊但有却有种不成熟,像个孩子一样的气质,身材高大且略有些瘦,『神裔印记』在左膝盖之上。 日常着装:绣有红楹花的深蓝色皇家制服,以及有着金丝缀饰的金色长筒靴,脖颈处戴着一个红宝石项链。 姓名:彼得罗夫?托科维奇(petrov?tokovich) 性别:男 年龄:15 生日:12-25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橡实郡 种族:棕熊兽人 简介:『黑太阳帮』曾经的成员之一,因嘴贱“得罪”了基托内所以被他拉过来强制学习科技与网络相关知识。 父母离异,父亲被婚内第三者当成骗保机器,草草死去的同时也被榨得一文不值,母亲离去并杳无音讯前为其留下了一定的财产,但这些财产在一场大火之中与他仅有的房子一起付之一炬。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路可走的他决定辍学当起了街头混混。 个性刚烈,坚强,讲义气,能屈能伸又有些幽默在身上,曾多次入狱又多次通过自己善于逢迎巴结的本领而无伤出狱。 虽然看起来一副很难接近的样子,但事实上本质不坏,甚至还有着很不一般的求知欲,只不过作为街头混混嘴上绝对不能承认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汉克诺夫的前同事也和他的名字一样,但姓氏和个性却完全不同。 身高:145cm 体重:52kg 外貌:棕灰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染成紫色并烫成刺头,双眼为橄榄绿色,因为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有跟上,因此发育不良,身材矮小,活像是个虎头虎脑的八九岁儿童。 日常着装:黑色的,印有『黑太阳帮』标记,缀饰着锁链的朋克风马甲,袒胸露腹,下身为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打有铆钉的黑色革制靴子,手上戴着一副红色的露趾手套左耳有一个从某兽手里抢来的镀金耳环,但目前金层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的金属体。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六) 姓名:戈登?荷米克谢尔(golden?hermexel) 性别:男 年龄:57 生日:6-18 籍贯:艾赛克莱特冻土郡 种族:银背大猩猩兽人 简介:『皇家炼金学会』的高级成员之一,千年难遇的天才级『炼金术士』,有着独到的眼光,极高的天分和最扎实的理论知识,多年以来,奉旨在国内外四处辗转,侦查合适的“场地”的同时,也在寻找某样东西的线索。 个性豪爽,乐观,善良,有点小好色,看似粗犷的外表之下却又有一颗意想不到的细腻心灵,时而也会表现出童心未泯的一面,有着和『皇家炼金学会』中的其他兽不一样的理想,对『兽体炼成』和其他有悖伦理的实验极为排斥,认定『炼金之术』不应该用在这种不正确的方向上。 曾经是波苏斯?约瑟夫?维克托洛维奇王子的『炼金之术』导师,师徒之间的的情谊非常浓厚。 因为早年间曾身为穷苦兽家的孩子,但却又拥有着极其不可思议的天分,因此他的一生也饱受『皇家炼金学会』之中许多顽固势力和自诩高贵的兽嫉妒的目光,更因为立场和针对『炼金之术』的观念不同,而和他们有着不小的冲突,所以虽然身居高位,但他却处处被排挤,只能做别的兽都不想干的那些苦累工作。 年轻时曾经遇到过一位叫做帕里斯的狼兽人,而根据他的回忆,这位帕里斯几乎是和路杰在各个方面都一模一样的存在。 虽然是个很有趣的大叔,但不爱洗脚造成的卫生问题却让他显得不那么有趣……鞋袜或许对别的兽来讲只是衣物,但对他来讲更像是“生化武器”的封印…… 身高:190cm 体重:150kg 外貌:黑色的皮毛,有着些许暗蓝色的光泽,双眼为金色,耳朵比起同类要大一点,头部的毛发时而会非常蓬乱,背部的银白色毛发呈现一个正三角的形状,身材魁梧,尽管面容看起来有些粗犷,但在大猩猩兽人的审美里算是一等一的帅哥。 日常着装:上身为明黄色的地质勘探服,内衬正蓝色衬衫,下身为明黄色的勘探服长裤,以及一双厚底大棉靴,有时候会戴着一顶自带护目镜和探照灯的勘探头盔。 姓名:乔亚?康特(joeye?cotton) 性别:男 年龄:31 生日:8-29 籍贯:艾泽瑞里斯国崧蓝街区 种族:恶魔螽斯兽人 简介:橙之神『结缘者』,『星宫结社』的普通成员之一,代号『橄榄石』,自称是『疾风舞王』,能将风魔法融入自己的舞蹈之中。 个性自信,从容,有些不拘小节,身上的外骨骼表皮让其他兽人/人类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并琢磨其想法。 虽然用了些小伎俩将娄鸣逼到了绝境后又被其识破,但实际实力却深不可测。 而他袭击娄鸣一行的目的暂且未知,似乎不管是“觊觎『神明信物』”,还是“带回希比公主”都是借口。 身高:179cm 体重:58kg 外貌:深绿色的外骨骼表皮,关节处和身上的尖刺为深红色,双眼为暗橙色,翅膀有着白色的花纹,两根触角掩埋于帽子之下,身材瘦削,动作灵活。 日常着装:白色的西服套装,一顶自带黑色假发的白色有沿帽,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似乎在装束上有意模仿人类巨星mj。 姓名:玛库林?荷米克谢维奇(marcureine?hermexevich) 性别:男 年龄:22 生日:3-10 籍贯:未知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疑似是赤之神的『神裔』,戈登的养子兼徒弟,原本是战争中某个士兵与其遗孀的孩子,后因经济压力而被母亲抛弃,所幸遇到了戈登被其收养。 6岁那年无意中展现出了自己的魔法才能,尤其是在『炼金之术』上的才能,因此戈登也决定对其进行专业性的培养,13岁开始正式成为戈登的专职助手。 个性有些内向,对“英雄”的存在有着莫名的执念,喜欢看书,按说是个非常坚定又固执己见的强硬理论派,但是在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反而会变得非常犹豫。 对于自己的养父及师父有时也会有些理念上的小冲突,尤其是在个兽卫生的方面…… 对于戈登来讲,他是一个很好的助手,也是一个优秀的养子,可是对他自己来讲,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对戈登有近似的情感。 身高:217cm 体重:85kg 外貌:黑色的毛发,带一点紫红色的光泽,宝石绿色的双眼,相貌清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身材略瘦,左肩处有类似于是赤之神的『神裔印记』的图案,但比起其他赤之神『神裔』的『神裔印记』,颜色非常浅且纹路不完整,只有一半。 日常着装:绣有红楹花的深蓝色皇家制服,以及有着金丝缀饰的金色长筒靴,脖颈处戴着一个红宝石项链。 姓名:茂蒙(mammon) 性别:男 年龄:66 生日:6-6 籍贯:未知 种族:鸽子—山羊混血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烟山镇“地下斗兽场”的老板,看似慈祥热情,实际上居心叵测,卑鄙贪婪。 虽然表面上是“地下斗兽场”的老板,但事实上还在世界各地运营着许许多多的灰色产业,茂蒙似乎也是他为了规避国际警方的追捕而特意起的化名,真实姓名不详。 而在“地下斗兽场”这里,他则以一亿艾尼贝尔(艾尼莫斯最高面值的国际通用货币,1艾尼贝尔=56.25美元!)的空头支票吸引做发财梦的家伙们进入他的圈套,成为“地下斗兽场”这一残酷舞台的“演员”,以供一些权贵观赏下注,获得更多的财富。 身高:175cm 体重:60kg 外貌:银白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梳成了大背头,双眼为青灰色,身材匀称,面容慈祥,留着一个八字胡,背部的翅膀为灰色,夹带金属绿与金属紫的渐变色,右脚为鸽足,左手为禽鸟兽人特有的翼手,其余地方的特征同山羊兽人。 日常着装:银灰色的西装套装,双手总计戴着三个黄金指环,一个玛瑙指环,两个白金指环和两个翡翠指环,双脚穿着专门定制的名贵皮鞋,手握一根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拐杖。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一 时过境迁…… 咱们的《坏时代》/《生而为狼》也达到了500章! 那么今天就来对现阶段的一些角色进行访谈吧!!! ——纪念访谈—路杰的场合—— 访问者x:你好呦路杰。 路杰:你好……呃,首先祝这个故事能够长长久久吧,不过竟然已经到了500章啊。 访问者x:确实如此呢,不过这都是读者们的支持和作者二千君的努力(存疑)更新的功劳。 路杰:啊,也是呢,话说当初二千创作我的时候也是不太容易呢,纠结了一晚上。 访问者x:那么他在纠结什么呢? 路杰(面露难色):要不要把我当成真正的主要角色而不是引入世界观的龙套。 访问者x(大惊):什么?居然有这回事吗? 路杰(心虚):是的,但是我最后通过用『向荣术』……呃,不是,最后是二千大发慈悲才把我定位了主要角色兼第一男主角的位置。 访问者x(好奇):这样啊,不过刚才的『向荣术』是…… 路杰(心虚):不,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访问者x(尴尬):好吧,那咱们换个话题吧,路杰,众所周知,这本书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存在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拟声词大量重复的情况,比如……“不能逃避”的那段,对此你怎么看。 路杰(核善):啊,这种表现方式确实很带感,也能体现出作者二千看eva看傻了的事实,只不过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了。 访问者x(微笑):哈哈哈,看来路杰你也不太喜欢这种写作方式呢。 路杰(不悦):就拿“不要逃避”那段开始,念完那段台词我一整个舌头都快磨出火星了……这样的表现方式除了给我们上强度和很带感之外毫无用处啊。 访问者x(认同):确实是这个样子呢,那么还是希望以后作者二千不要再这么写了吧。 路杰(点头):就是就是! 访问者x:那下一个问题,有读者反馈你经常战败,他们很想知道你战败之后的心情如何呢。 路杰(无奈):呃,事实上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太开心,我自己的话也是这样,但是时而也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强,需要变得更加厉害才行。 访问者x(若有所思):哦?原来不服输也是路杰你个性之中的一环吗? 路杰(思考):嗯……可以这么说。 访问者x:好的,那么根据读者反馈,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想问,请问你可以一一回复吗? 路杰(尴尬地笑笑):可以,不过还是挑几个典型一点的问题吧。 访问者x(看笔记本):啊,好的,第一个问题,有读者反馈你的精神内耗问题有些严重,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路杰(感到意外,遂组织语言ing):啊……怎么说呢,呃……呃……其实,其实也可以算是我个性里的……一环? 访问者x(同样感到意外):居然是这个样子吗?好吧,那第二个问题,有读者想问你和娄鸣进展如何,何时…… 路杰(羞涩又惊慌地打断提问):如果时机合适的话一定会有结果只不过现在我们还在冒险途中不适合过度关注于这种事情! 访问者x(姨母笑):所以要在冒险结束咯? 路杰(羞涩):大……大概吧。 访问者x:那好,最后一个问题,有读者想问你有没有私下对娄鸣的衣物…… 路杰(羞涩又惊慌地打断提问):根本没有!我根本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访问者x(一脸颇有收获的样子):好的,那么访谈结束咯~ ——纪念访谈—娄鸣的场合—— 访问者x:你好娄鸣。 娄鸣(从容):啊,你好啊,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已经来到了五百章啊。 访问者x(微笑):确实是这样呢,这都是因为作者…… 娄鸣(打断):因为作者努力的更新对吧?哈哈哈哈,我明白的。 访问者x(尴尬):确实呢,不过我这里听说过,你作为原定的第一男主角,是知道许多这本书的废案内容的,我这边已经获得了作者的同意,所以可不可以请你讲述一下呢? 娄鸣(思考):嗯……这个嘛…… 访问者x(疑惑):怎么了? 娄鸣(坏笑):那么我说出这些,你又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访问者x(大跌眼镜):那个,咱们现在是在做访谈…… 娄鸣(坏笑):当然知道啦,逗逗你而已嘛,哈哈哈哈。 访问者x(擦汗):…… 娄鸣(微笑):这种事情我自然会透露一些,不过并不能透露太多……最开始二千想要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可是来回反复写了很多版本的开头,最后才决定让本来可能会是龙套的路杰成为第一主角,我屈居之下,而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一个版本是,金都国的故事全程都只有我和罗娜两个兽,而罗娜当时的身份是黑之神教派的在逃“圣女”。 访问者x(惊讶):诶?!居然是这样吗? 娄鸣(点头):确实如此,而且在那个版本里,每个地区的故事主角和其他地区的故事主角都是毫无交集的,直到后期才会因为“命运”的指引而会面。 访问者x: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娄鸣(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二千考虑到这样会出现不同故事之间衔接上的问题导致观感很差所以就否定掉了。 访问者x:那你对作者二千的这个决策怎么看? 娄鸣: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啊。 访问者x:好冷的冷笑话…… 娄鸣(坏笑):嘿嘿,开玩笑的,我觉得这个决策很不错啊,毕竟如二千所考虑的那样,这样的观感确实不太好,所以废弃也是应当的……啊,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作家啊。 访问者x(若有所思):确,确实啊……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些读者们想知道的问题,你可以帮忙回答一下吗? 娄鸣(微笑):当然可以啦。 访问者x:好的,有读者想问你有关于减肥进程的事情,请问您现在的体重如何? 娄鸣(无语):探查体重这种事情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访问者x:好吧,既然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下一个问题吧。 娄鸣:你先别着急提问,我先问问你,你要问的下个问题是和什么有关的? 访问者x(看笔记本):啊,是提问你和路杰之间的关系的。 娄鸣:原来如此,那我回答一下吧。我和路杰之间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就这样。 访问者x:呃,读者想问的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 娄鸣(摆出疑惑的姿态):什么确定关系?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关系吗? 访问者x(尴尬):呃,难道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仅仅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吗? 娄鸣(说罢便呼唤场外的路杰):啊?有吗?我俩不就是朋友关系吗?对吧,路杰? 场外的路杰(害羞,惶恐,之后背过身去):啊……啊……怎么说呢,对……对的。 娄鸣:你看吧,我们两个之间本身就是朋友关系,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友关系呢,嘿嘿。 访问者x(惊讶):诶?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娄鸣(装无辜,然后抢走话筒。):诶我什么都没说,好啦好啦,对我的访谈已经到此为止了吧,好的,这里《坏时代》/《生而为狼》500章纪念性访谈之其一,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下次再见啦~ 访问者x:喂!不要抢我的话筒然后挡镜头啊喂!你刚刚绝对承认了什么对吧?!绝对是这样的吧?!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七) 姓名:阿特洛波斯?戈尔登(atropos?golden) 性别:女 年龄:702 外貌年龄:40到50之间 生日:??? 籍贯:艾尼莫斯世界???国???市 种族:兔子兽人 简介:拉克西斯?戈尔登的大姐,神秘的『占星师』,若非有一定的机缘,极难与之相遇。 个性神秘,博学,自称自己和自己的妹妹是“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存在,因此时刻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或许你看到的她是一块石头,也或许是一棵树,总之,她只会让有“机缘”的存在看到自己的本貌。 占卜的结果绝对不会出错,但是作为代价,她的课金却高达五位数——毕竟天下不会有白吃的午饭。 似乎肩负着某种使命,在妹妹拉克西斯所在的国家之中等待着娄鸣的出现,为其“送”上来自星星的预言。 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不过据说这是『占星师』都会有的毛病,无需太过在意。 身高:165cm 体重:50kg 外貌:白中带一点苍灰色的皮毛,头部毛发的发梢自然卷曲,有着一双深邃而明媚的琥珀色双眼,虽然看起来是一副中年兽人,没有多少精神的样子,但正是这份慈祥和妖异的气质,加上不俗的容颜也让她风韵犹存。 日常着装:戴着一副橙色的面纱和蓝色的水晶额饰,上身为橙色与玫红色,古铜色交织的波西米亚风格的丝质衬衫,双臂戴着黄铜制作的三对手环,下身为黑色革制皮长裤和与上衣同风格同材质的蓝色裙摆,脚上穿着一双干草编织而成的凉鞋,整体看起来异域风十足。 姓名:犬槐透卫门 性别:男 年龄:24 生日:1-10 籍贯:绀戻国桔梗岛槐之乡 种族:金环蛇—貉混血兽人 简介:紫之神『神裔』,『犬之一族』中犬槐一族的后代,当代犬槐家族家主犬槐风卫门的弟弟,『星宫卫之八』甘兹?罗森的的表弟(但事实上他们互相都不知道这点)。 是个专门光顾世界各地博物馆的怪盗,自称是伟大的“盗忍”,说话时会以“本盗忍”来称呼自己。 个性高调,毛躁,自大,有些孩子气,有时也会变得阴狠无情,不是个很好相处的家伙。 而他走上怪盗之路,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自家各种技艺上的无能,自己的中二幻想和自己的哥哥犬槐风卫门的过度宠溺结合在一起所发生的“化学反应”,他自己似乎也清楚这一点,但却始终不愿意承认,因此在别的兽提及这一真相时,他的心理防线也会被击破。 目前受到了塔图?希同的委托去盗取某样东西,然而他是否能成功,就不清楚了。 身高:179cm 体重:60kg 外貌:亚麻色的皮毛,眼部的皮毛为黑色,但透露出些许蓝色的光泽,头部的毛发梳成一个短小的朝天辫,双眼为金黄色,口腔中的毒牙保留了一颗(但已经无法产毒了),背部及尾部覆盖着大量黄黑交错的鳞片,身材瘦高,面容邪魅而不失孩童般的天真,『神裔印记』在右脸颊处。 日常着装:青绿色的忍者服和黑色的面纱。 姓名:伊尔亚 性别:无 年龄:未知 生日:无 籍贯:未知 种族:精灵 简介:由博物馆这一概念演化而出的精灵,拥有着时空重叠和知晓全世界博物馆的相关信息的能力,原本拥有在全世界的博物馆中进行时空跳跃的能力,但被艾赛克莱特国家博物馆中存在着的赤之神『神明信物』『起源矿石』中被毁去那一块的残片(即不成型的《翠玉圣典》)所困,无法逃脱,十多年来一直希望有谁能找出那样东西带自己逃离这里。 在艾赛克莱特国家博物馆之中遇到了路杰一行,并认定他们可以找出那样东西,遂进行了时空重叠,欲强制让其帮自己的忙,期间还通过路杰的记忆和情感窃取了娄鸣的形象利于自己的活动。 在博物馆的一夜结束之后,成功重获自由,也许是为了报答路杰,因此将被卷入过去时空,象征『力之戒律』的『戒律念珠』重新带回现在的时空,交送给了路杰。 然而它的这一系列做法,在引入了全新时间线,废止旧时间线,使现有时间线强行闭环的同时,也似乎如罗赢当年所做的一样,给“历史”留下了无穷的隐患…… 体长:8cm 体宽:21cm 体重:0.1g 外貌:长有一对翅膀的透明肥皂泡,时刻散发着诡异而绚烂的光泽。 姓名:大卫(david) 性别:男 年龄:15 生日:11-21 籍贯:海特灵群岛亚克湾 种族:仓鼠兽人(但是有1\/8的麒麟兽人血统) 简介:艾赛克莱特烟山镇“地下斗兽场”的王牌打手,被斗兽场内部工作者称为“大卫小子”(david—boy) 虽然表面上是“地下斗兽场”的王牌打手,但事实上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星宫卫之六(virgo)?翡翠』 个性强硬,不服输,自信,有恋母情结,虽然年纪尚小,个头不大,但却有着不俗的战斗力和体术,而在这基础上,他又精通于肉体强化的魔法,因此是个非常恐怖的家伙,若是小看他必定招致灾祸。 3岁时家乡所在的村落被一名残忍而恶劣的少年杀手屠灭,而作为唯一幸存者的他也被那名杀手囚禁,并恶趣味的被强行灌食了母亲的遗骸,在他侥幸逃出去之后,便被『星宫结社』捡到并收养。 自此,他便走上了一条为母亲,为全村鼠报仇的修罗之路,一年前在打听到那名凶手曾经出现在烟山镇之后,便动身前往,并在其最后出没的地方(地下斗兽场)打起了工,因为其优秀的格斗技术和接近无敌的肉体强化魔法,遂被茂蒙相中,成为这里的王牌打手,与那些接近“大奖”的兽比拼并将其打倒,成为这里永久的“演员”。 身高:60cm 体重:24kg 外貌:焦糖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散乱着,双眼为嫩黄绿色,眼神坚毅,很少露出笑容,体格矮小。 日常着装:红色的头带,光膀子,下身为黑色的小长裤,双臂处装备者一对镶嵌着翡翠的护腕。 第504章 路往何方:其六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被冬妮娅拉着的我,逐步走进了这个挂着饭店招牌,但事实上又不是饭店的地方儿。 冬妮娅推开了门,我跟着她走了进去。 门以内的房间里,被一盏昏暗的电灯照亮着,首先进入我眼睛里的,是一个木制的柜台,而因为它的表面上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打磨和油污的蹉跎,所以看不出用来打造它的材质到底是啥,也许是杉木,也许是松木,也有可能是桦木——但也正因如此,被油污包裹着的它黑得足够醒目,让兽一眼就能看到它,也很难忘掉它的模样儿。 而悬挂在柜台上面的,是一个大大的菜单,这玩意儿同样不知摆了多少年,绢布制造的表面早就已经泛黄了,上面用各种颜色的丝线锈着各种菜品的名字,像啥大衣沙拉,蘑菇菠菜饺子,卷心菜汤,基本上都是些家常菜,没啥出奇的东西。 这里还有几张铺了绿色桌布的桌子,它们交错而整齐地排列在这里的木地板上,像是一片片隆起来的草地——如果它们褪色没有那么严重的话,我一定会用我不太多的词汇量来这么形容的,但很可惜,事与愿违,它们褪色褪得老么严重了,榴莲原本的颜色是绿色这一点,也是我蒙的。 而每张桌子旁边也都摆放着一把精致的雕花椅子,只是它们也和那个柜台一样,满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上面落的灰,那也是光看一看就知道绝对不能摸,否则准得弄一手还根本洗不干净。 此外,就在那略显陈旧又铺着褪色桌布的桌面上,就像是追求那种刻意为之的■■精致感似的,十分穷讲究地用好多年前都不流行了的款式的瓷瓶子里边着一堆土的要命的假花! 也许,这些假花曾经是鲜艳夺目的,但如今却早就被时间忘在连时间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某个臭水沟子里了——它们黯淡无光,褪色严重,远远望去,就跟那里有一层灰雾遮挡你的视线一样,而若是一细看,更是能清晰地察觉到花瓣边缘处斑驳不均,同时还有着一道道细微的干裂纹路,仿佛他们已经老化发脆到有点动静就会变成粉尘,唉,真是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审视它们,那种“不新鲜”的感觉都如影随形,破败的要命啊。 而这样的布置,包括昏暗的环境也都让我心情再一次变得不好了起来。 “这不就是饭店吗?啊?你看看,那儿,有菜单,这儿,有桌椅,外面的招牌还写着饭店,你咋说这里不是饭店呢?啊?冬妮娅?!” 我挠着脑袋,质问着冬妮娅,然而冬妮娅微微一笑,随后对我说道。 “这只是做给别的兽看的,就像那种地方,哪怕其实是提供那种服务的,可是作为酒馆或发廊的伪装是绝对不能被戳穿的,该有的东西也都得有,这里也是一个道理。” “所以这地方到底是……” “我说,那个愚蠢的问题你能不能别问了?!我说过多少次了,等下你就知道了,你■■急个啥啊你?!” 也许是我们争执的声音太大,这里的服务生便被我俩引了过来。 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猎豹小娘们儿,身材惹火,媚眼勾兽,唇红齿白标致得很,更别说她还穿着一身设计非常前卫的女仆装了。 我咽了口口水,尽量收起自己内心中那种躁动的欲望,但眼睛却始终在她身上挪不开。 “请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无糖可乐,我们要无糖可乐。” 冬妮娅说道。 “无糖可乐?” 服务生愣了一小下,然后微笑地回应道。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无糖可乐。” “我们就要无糖可乐,地窖里的无糖可乐。” 冬妮娅再次说道,而这次,那个服务生笑得诡异。 “你确定吗?地窖里的无糖可乐?” “是的,地窖里的无糖可乐,好了,小美女,你也别■■废那么多话了,带我们去吧,我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我看你也面生,想必也是新来的吧?” 冬妮娅继续说道。 “啊,是啊,前几天刚来这里……那么,二位请跟着我,我带你们去地窖。” 服务生回应道,随后便对我们发出了带我们俩去地窖的邀约,然而啊,我这几分钟一直站她俩身边,但愣没弄懂她家到底打的是哪门子的哑迷,于是,完全不知真相的我只好问她俩道。 “不是,咱,咱去地窖干啥?不会真是去拿可乐去吧?” 然而,此话一出,服务生噗嗤一笑,而冬妮娅则是无奈地把手搭在脸上,好像在说“我真的很想逃避我认识你的事实”。 “汉克诺夫……你不懂,就闭嘴行不?” “呃,行吧……” 我挠挠脸颊,尴尬地说道。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缓缓地朝着娄鸣所指示的位置前行着的我,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犹豫。 那本名为《小狐狸的春天》的书现在就静静地放置在我的手中。 它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每当我的指尖靠近它封皮的瞬间,全身都不禁微微停顿了一下。 好奇心挑逗着我的神经,以至于我的手指开始轻轻地触碰着它的书脊,那粗糙而又温暖的触感似乎在传递着某种未知的讯息,让我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将它翻开,去探寻那隐藏在书页之后的故事与秘密。 每一次的犹豫都像是在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不知道这本看似普通的书会给我带来什么。 是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是无穷无尽的灾厄?是极为重要的情报,还是刻薄无情的诅咒? 篆愁君刚刚在消失前说了,希望我能在阅读之中领悟些什么,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需要让我去大胆地探索,去执着地追寻,去细心地领悟,在身临其境的想象中体会,在无穷无尽的思考中品味,在浩如烟海的辞藻中去摘录,并根据复杂繁多的大量文字信息做出复盘总结?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翻开了封面。 然后…… 刘枫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对我摇了摇头。 “诶?!” 一个不小心,书本跌落在地,闷热而有些潮湿的风吹袭着书,致使其被一页一页地翻动着。 “诶?!”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并没有什么刘枫——事实上,自打上午起,他就一直都跟着罗娜学姐,绝无归来的可能性。 而刚才的刘枫是怎么回事?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因为我刚才的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吧。 于是,我捡起了那本书,想着既然是篆愁君给的书,那还是谨慎为妙吧,毕竟再怎么说,它也是一个精灵——尽管精灵之中还有伊尔亚那种似乎并不是十分糟糕的家伙,但是刘枫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更何况篆愁君还是那穷凶极恶的书之精灵,哦,我可绝对不能对它掉以轻心。 而当我正缓缓地准备将那本或许承载了一舟灾厄的书轻轻合上之时,仿佛是命运的刻意安排一般,一股悄然袭来的疾风好巧不巧地就将原本已然安静下来的书页再次轻轻地吹动了起来。 微风拂过书页的边缘,带起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纸张与空气摩擦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 一页,两页,三页……在它被吹袭到第十六页的时候,风停下了,书页也安静了。 而随后我所看到的,则是一张小巧的纸片,似乎是书的书签,也或许是…… 仿佛,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掌控,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就好像着了魔一般,缓缓地拿起了那张轻薄的纸片。 那纸片在手中微微颤动着,仿佛承载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是这个样子的吗?又或者说不是这个样子?或许一切都要等我看过,确认过,才能知晓吧。 接着,我的目光聚焦在了纸片之上,只见上面用细腻而流畅的毛笔写下了一行行古朴的字迹,每一个笔画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墨色深郁,如星辰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我的心海一个中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名为好奇的涟漪,迫不及待地想揭开这纸片背后隐藏的奥秘。 我认出来了,那是两行绀戻国的文字,而那些文字,经过『百语通丸』的翻译效力之下,所显示在我脑海之中的,则是这么一句话。 “烟山镇……塔利餐厅……对服务员说要地窖里的无糖可乐……十五层,书的主角,她如影随形,不可不防,这就是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我困惑不解,旋即看了一眼落款。 “犬……桦……苏……睦?”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绀戻国兽名,不过……姓氏居然是犬桦,那么不就是…… “犬桦家族的兽……吗?” 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上缓缓冒出,那冰冷的触感让我的皮肤微微战栗着,我紧张地抿了抿嘴,心脏仿佛是吃了跳跳糖一般,乱撞乱跳。 直觉告诉我,这纸片上所写的内容十分大抵是十分重要的内容和情报,而上次罗马学姐所发现的那张纸片,毫无疑问也应该是这个叫做犬桦苏睦的家伙送过来的,这样的话,恐怕我们真的是如娄鸣所猜测,被那犬桦家族给盯上了。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尚且未知,但是,就这张纸片而言,倘若是不把它不当回事的话,只恐会误了我们的大事——于是,我便下定决心,加快自己的脚步,必须要将这件事如实地汇报给娄鸣。 或许,也只有他知道该怎么做。 ……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我的脑子……头一次懵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知识吧,我那好久不用的脑子突然运转起来,就像是好久不发动的摩托车,突然有一天开起来,发动的状态必然不会太妙,甚至说坏了都是有可能的——哦,好在我不是摩托,而是活生生的兽人,所以现在最多也就只是脑袋里懵懵的。 “拿么……” 那个说话口音怪怪的绿毛狼,此刻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只见,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被称为“记忆体”的那种高级科技产品,似乎是打算接着给我放那些让我头疼不已的新的科普视频了。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仿佛预感到接下来又将陷入那无尽知识深渊之中,而如若我此时不及时逃出的话,那么,我将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于是,连忙如同被弹簧弹起一般站起身来,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熊瞬间变得笔直——这大概是我这一生站的最笔直,身高最高耸的刹那了。 接着,我以自己生平从未有过的最快速度疯狂摆动着双手,就像是在驱赶一个该死的恶灵一般,嘴里急切地说道:“别别别!别■■放啦!让我缓会儿行不?我脑子里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知识,都■■快爆炸啦!”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脸上也露出了无奈和哀求的表情,希望这个可恶的家伙能够暂且放过我这一马。 “so……泥旭尧修习?” 他听了我的话,于是便问道,但,那个“嗖”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懂,我猜兴许是某种语气词吧,但是,后面的那句话,我却理解得一清二楚,同时,我也无比期待着他这句话的出现。 没错,我现在真的需要休息,再不休息的话恐怕小命不保。 “当然啦!就算是你想教我点啥也不能这样吧,好家伙的,我■■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投影,一直没歇着,眼睛都旱得要命了,■■,就算是看电影也不带■■这样的啊!起码,起码让我到外面抽根烟吧?啊?!” 他沉思片刻,随后说道。 “好叭,那嚷你休西邑消失,然……” 我才不管他说啥呢,直接从楼上跑出去,事实上,我觉得现在就这么逃走的话也没什么所谓,但是那家伙似乎还会点传说之中的“魔法”——我最开始就是被他用那种“魔法”抓住的,恐怕现在想逃的话,也是逃不了的。 只是,也是奇怪啊,魔法那种东西不是骗小孩子的吗?怎么会真的存在呢?哼,管他呐!没准儿他用来抓我的也可能是那些所谓的高科技也说不定啊。 我现在只想休息那么一会儿,不想……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 也正是这个身影,让我的想法改变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踏着沉重而气愤的步伐,向着那家伙走去。 本章,完。 第505章 路往何方:其七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怒意就如同汹涌澎湃的熔浆一般,在我看到他的瞬间爆发,升上空中,并成为了一种极其强大的催化剂——它如同一股狂暴的伟力,如同洪流一样,激荡并穿透了我的身躯,将我从大脑因信息过载而陷入的迷糊混沌状态之中狠狠地拽了出来。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我脚下生风,快步向前冲去,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带着愤怒与决绝,尽管我的双腿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内心那燃烧着的怒火却支撑着我不断前进。 终于,我来到了那个家伙的面前。 此时的我,勉强挺直了自己那其实并不算高大的身躯,虽然身高不占优势,但我却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我紧紧地拉住了那家伙的腰带,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我素日里不是很看的起汉克诺夫那家伙,但从道德上讲,也从义气上讲,我都得让这老神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为他报仇这么简单。 “啊……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他声音苍老,喉咙似是一发哑炮一样,干枯嘶竭。 旋即,他转过了他那颗于我来讲着实是巨大的脑袋。 那张脸,有一说一,有点恐怖,因为从那宽阔的额头起始,他的脸上赫然横亘着一道触目惊心、深如沟壑般的伤疤! 这道伤疤犹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铁轨,无情地贯穿了他的眉间,将脸分割成了一大一小两个面积截然不同的区域;紧接着,它又冷酷地掠过了他的其中一只眼睛,我能看到,被它掠过的那只眼球已经变成了无神的灰白色,想来是已经没有什么视力可言了;随后,那铁轨继续肆虐前行,划过他耸起的颧骨,因为这一缘故,那里的毛发已经退却,留下的只有一片皮肉再生引发的疤痕,并顺势延伸至他的脸颊之上;最后,直到抵达他坚毅的下巴处,这道名为伤疤的铁轨方才止住了它疯狂蔓延的脚步,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一般,停止了它的铺设。 而对于那些普通兽来讲,这或许是一副十分可怕而怪异的长相,但对于我们这些混迹于社会底层的街头混混和暴走族们来说,这样的长相没什么可害怕的,甚至于说有些家伙还在追求这样的相貌特征——老实说,我不像他们那样极端,至少是有点怕疼的,所以在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心里不免也有些惊讶。 但是,这种惊讶转瞬即逝,就像是暴风过境时茁壮成长的树苗一样,尽管它生长得是那么的努力,可是吧,只要被强风那么一吹,就算他的主干不折断,也得让风吹跑所有的枝叶,剃个大秃瓢! 怒火再度炸膛,我质问道。 “我说老东西,你骗汉克诺夫那小子骗得够惨的啊,从他小时候就不告诉他杀了他爹妈的仇兽是谁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那些家伙包装成了他的恩公,让他给他们当奴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心是■■做的吗?啊?!” 他有些惊讶,转而没有受伤的那只眼中闪出了几片泪花。 “你……你是谁?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这种事情?”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今个儿就得替他报仇,让你个老混蛋去那边给他爹妈叩头谢罪!” 说罢,我便想跳起来给他一拳,但这个时候,一股力道却把我的左手擒住,旋即就要把我压制,想来是有谁偷袭,但我可不能就这么倒下,我回过头去,却和一个长着鸟头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你是个什么鸟?!■■■敢过来坏老子的事儿?!” “你这种街头混混,没资格知道我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伤害这位神父的,喝啊!” 旋即,我被他揣中了后腰,剧烈的痛处让我忍不住流出点眼泪出来,■■,这小子出手还挺狠呐! 我拼命挣扎,但那家伙力气却出奇的大——这■■是什么怪鸟儿?!明明看着细胳膊细腿的,结果硬是能把我按住。 “哎呀,你们两个不要打啦,教堂这里严禁打斗,这样会打扰我主赤之神的清净的啊……” 那老混蛋看起来手足无措了,我正想破口大骂,但紧接着,一条条细长的藤蔓把我捆住。 完蛋,这下恐怕要被那家伙拉回去了,就连休息时间恐怕也要没有了…… 哇啊啊啊啊啊—— 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是内心,还是在喉咙,我都如此惨叫着。 …… ——以下为布拉凯特主视角—— 在我和小豆腐一通好说歹说之后,保尔神父这才决定去休息,我们这才松了口气,之后去厨房帮工。 来到厨房那里,我们才发现那个叫甘棠的狐狸大婶不在。 “啊呀,她又不在,看来又去买菜了呢,喂,我说少爷,咱们要不要……” 我没有理会小豆腐,而是在厨房审视了一下,确定她真的不在之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奇怪……” “少爷?您发现了什么吗?” 小豆腐问道。 “为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 我安慰小豆腐道,随后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20分。 之后,我偷偷打开了一个软件,看到了一些意料之内的东西。 在我的手机里面,其实还留存着一些我们还在『曼纽』组织时安装的软件。 其中有一款,便是“装备定位tips”app,这款app的功能很简单,是在一定范围内,检测我们所使用的装备有哪些是在运转着的,便于我们进行任务时及时定位到队友的位置,赶过去帮忙或者保持联络用的。 而我刚刚打开的,这正是这个软件,因为,最近这段日子……那台装备,也就是『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所使用的『克罗塞尔』一直都会在下午三点到六点半之间的时间运转一段时间……换句话说,『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那家伙最近一直都在附近的地带活动。 这个时间恰巧也是周边的菜市场开市的时间……那个叫甘棠的狐狸大婶,时而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去买菜。 菜市场开市和『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活动的时间基本可以说是吻合的……尽管那家伙的活动地点并不是菜市场附近,但这点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父亲大人』他……又在这片区域搞什么新项目,所以『第十五阶梯』那家伙当上了项目领导,去带领派遣过来的家伙们完成这个项目吗? 因为现在的我对外宣传是已经“死亡”了,所以他们已经把我的对内交流用账号踢出了交流群之中,不然的话,我一定是能及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的。 我按下了手机的休眠键。 “少爷?” “没什么,既然她不在,那么咱们先去歇一会儿吧……”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糟糕的动静。 我和小豆腐对视一眼,经历了那么多训练的我们,自然是知道,这是有突发事件出现的表现,于是,我们赶忙推开了门,从厨房出去,一路跑到了教堂中庭处,这才看到神父和一个小矮子对峙着。 和他对峙的那个小矮子,好像是中午基托内带过来的一个兽,那个时候的他被五花大绑,我们都看不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样,现在一看,妥妥的就一街头混混。 “你去通知基托内那家伙,我去制服他。” “好的少爷!” 只见小豆腐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基托内他所在的房间疾驰而去,他脚下生风,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颇有些之前进行训练时的样子。 我也不甘落其后风呐,毕竟我们经历了同样的训练,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他是我一生的仆从,一生的好友,我又怎么可能会比不上他了? 与此同时,我蓄满力气于双胸双肩之上,旋即轻轻地舒展自己那双乌黑发亮的翅膀。 翅膀微微振动,带起一阵微风,借着这股力量,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个家伙靠近——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阴影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当我的距离近到一定地步,离那家伙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便猛然加速,如闪电般冲了上去,之后,我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一只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扑,然后把他那粗短的胳膊向后扳去,准确无误地将那家伙死死擒住。 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我牢牢控制住,无法动弹分毫,只能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我。 “你是个什么鸟?!■■■敢过来坏老子的事儿?!” 零星的唾液痰涎,连同着劣质烟臭味的湿热气流,被这句话炼淬成了一把大锤,一同砸在了我脸上,如果不是顺势躲了一下的话,那我这张脸难免会破相,但饶是如此,在那股糟糕的气味流经我的脸的时候,我也差点被恶心到吐出来。 面对这家伙的质问,我只是发出了冷笑,同样不甘示弱般地做出了我的回应。 “你这种街头混混,没资格知道我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伤害这位神父的,喝啊!” 旋即,我右腿蓄力,猛地踹在他的腰上,与之发生了对峙。 而和他对峙了一段时间后,基托内的藤蔓飞了过来,我顺势张开了手,任他自己处理自己带来的祸患,然后,便询问神父道。 “您没事吧?那家伙没对您做什么吧?” 我拿出湿纸巾揩了揩被他口水喷到的几根脸上的羽毛,然后问保尔神父道。 “啊……” 然而保尔神父他……却宛如一个木石打造的雕塑一般,他纹丝不动地紧盯着眼前那个被基托内的藤蔓一点点拉走的狂妄小混混,目光木然又深邃。 但令人诧异的是,神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怒,惊慌或是厌恶,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这种失落在我看来,似乎并非是一种简单的情绪表露,更像是灵魂深处的某种伤痛被悄然唤醒——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您?不要紧吧?”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告诉我,定是刚刚那个该死的小混混提及了有关他那个养子汉克诺夫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是这个样子,而觉察他的状态不对劲,我内心的担心也如洪水爆发,让我坐立难安,于是,我鼓起勇气便再一次问道——天呐,千万别让我听见什么糟糕的消息,要不然,我可没法和罗娜他们交待。 然后,只见他摆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那笑容就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被悲哀所支配,以至于皮笑肉不笑的。 “我,我没事……我只是出来上了个厕所,途中遇到他,他问了我一些问题罢了,你们可别太责怪他,他没有恶意的。” 他边笑边对我说着,而那种笑容也从皮笑肉不笑,逐步变换着,变换成他素日里那种慈祥的微笑,但…… 不管他现在怎么变换,怎么运动他脸上的肌肉,被悲伤所支配的他的那张脸,也没法做出和素日里一模一样的慈祥笑容来。 而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在躲闪着——这代表着什么,我自然知晓。 “您……又在说谎啊。” 于是,我只好无奈地戳破他道,而我自己心里也理解,他这么避重就轻,不惜说谎来欺骗我们的目的。 “啊?我……” 我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您没事便好,来,我扶您去休息。” “呃,好的。” 虽然,他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被我扶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好生休息。 而在这之后,我离开了他的房间,再度拿出了我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下午3点45分,距离刚才在厨房的时候过了25分钟。 而此时此刻,一种莫名的躁动出现在我心中。 于是,为了回应这种躁动,我下定了决心。 不管会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要过去看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近期『第十五阶梯?海蒂拉玛』的异常行踪这件事。 这可不是为了满足我自己那无聊透顶的好奇心。 而是为了报答那个被我伤害过的罗娜,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我的,对我投以的那份无限的宽容。 本章,完。 第506章 地下斗兽场: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在那惹火的猎豹服务员的带领之下,我和冬妮娅逐步向着这个看似是餐厅的地方儿的后厨走去。 但是当我踏入后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可真是我大吃一惊啊,害得我大惊小怪地叫出了一声“哎呀妈呀!”。 因为,我原本这里的后厨以为会是一片混乱,陈旧,又充满了油污灰尘的场景,但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与外面破败不堪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异常整洁的,贴着白色瓷砖的地面,老么干净了,仿佛就像是被兽精心保养过的镜子一般,能够清晰地映照出人的倒影。 墙壁上更是涂满了浅绿色的油漆,更没有一丝污渍或油渍的痕迹——就连角落里那些平时容易被忽视的地方也都一尘不染,找不到半点脏东西的存在。 但这也让我很是疑惑,既然是后厨,那么也应该有那些闪着寒光的炊具,不是么? 随后,只见那猎豹服务生来到了后厨的一堵墙旁边,然后拉开了墙体上一个可活动的地方儿——这难不成又是啥我不知道的科技吗? 由于她挡在了那里,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她到底干了啥,但我只知道,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咔嗒”一声—— 然后,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咔哒声开始循环往复了起来。 “啥玩意儿?” 震惊又好奇的我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循着声音开始到处瞅着周围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那“咔哒”声音的来源。 在好奇心的步步紧逼之下,我的目光匀速扫过每一寸空间,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终于,我的视线定格在了我们前方的那块地板上,因为就在这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这颤动和循环往复的“咔哒”声的节奏完全能对上,这是个我才发现,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色瓷砖地板开始缓缓下沉了。 伴随着停不下来的“咔哒”声和些许扬起的灰尘,一扇隐藏在地板之下的大门逐渐展现在眼前。 不过,与其说它是一扇“门”,倒不如说是一扇锈迹斑斑,磨损严重的大铁盖子。 “这就是地窖?” 我问道,而冬妮娅这个时候回应道。 “地窖只是一句黑话,用来指代这里的,这里可不是啥用来储存粮食的地窖,好了,问题别那么多,跟着下去吧。” 服务生旋即打开了那个大铁盖子——看不出来她还挺有劲儿。 随后,还是以那个服务生为领头的,冬妮娅走在她后面,而我则走在了冬妮娅的后面。 我原以为大铁盖子以内的地方儿会黑暗异常,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世界!摆在我面前的,则是一个被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所照亮的,通往深处的楼梯。 看到这个场景,我寻思难不成这里是啥地下酒吧?一时之间不知为啥有点犹豫,愣在了原地。 [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哥哥?] 斧子这个时候也说起了话来,虽然不知为啥我会这样想,但我总觉得,一旦我下去了,那么我的熊生就会迎来一个分叉口——谁又能知道这分叉口之后藏着的是啥样的结局呢? “咋啦?为啥不下来?” 而见我迟迟不动身,冬妮娅转过来,颇有些埋怨地看着我。 “没……没咋。” 说罢,我便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镶嵌在楼梯两旁的霓虹灯上。 那些霓虹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也无时无刻不不断地闪烁着,就跟是大晚上的星星一样,只是不知被谁安在了这里。 然而,此刻它们在我眼中却不再美丽,而是显得格外诡异和阴森——每一次霓虹灯的闪烁,都如同恶灵眨动它那五颜六色的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窥视着我一样。 那种感觉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安的情绪如洪水般涌上心头,冲击着我理智的堤坝,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强烈,完全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犹如那涛涛洪水中最汹涌的一波冲了过来,瞬间冲垮了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这种恐惧没有任何缘由,却又如此真实而强烈,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下可好,我不知道该咋选择了——因为过度的恐惧,我的双腿转筋,无法动弹,汗水狂流,弄湿了毛发,就连眼睛所看到的画面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这可咋办? “没咋?那既然没咋,为啥你还不下来?啊?” 冬妮娅无奈般地抱胸,随后对我说道。 “哦……哦……我,我这就……” “不是,你在紧张个啥?” “没啥?不对,我哪儿紧张了,只不过,只不过是这地方儿太闷了,让我没完没了地出汗罢了,我可没紧张,你甭■■胡说嗷!” 不过好在,经博物馆值班的那一晚上,我的脑子可比以前灵活不少,于是,就着这通风环境确实不咋地的楼梯间,我扯了个谎,意图掩盖自己个儿突如其来的恐惧心,以免在冬妮娅和那个服务生面前丢脸。 “真是的,那么大个兽还跟个体弱多病的小屁孩儿一样娇气……” 冬妮娅不爽地吐槽道,随后说道。 “你要是觉得热,就赶快往下走,一直待那块儿会越待越闷的。” “好的。”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 然后我便决定,克服那没有缘由的恐惧心,走出那一步。 [那么,且行且珍惜吧,呵呵……] 斧子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让兽听不懂的话,这次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沉重,仿佛是参加了哪个好哥们儿的葬礼一样。 “你又放啥p呢?” 对于斧子这晦气得不行的语气,我表示非常的不满,于是在心里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叹罢了,哥哥。] “感叹?有啥可感叹的?你又在感叹啥呢?” 然而这次,我得到的却是斧子送上的一阵沉默。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最后,我还是以“考虑”为借口,暂且将达利夫那家伙打发走了。 用可能会有汉克诺夫行踪的监控录像,换取让我用我的『雷王律令』去帮助一个素未谋面的『炼金术士』,这个达利夫想的倒是挺美。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决定放弃,而他送上的那盒记载了监控录像的录影带,被我这么一推脱,他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而是仍旧硬塞给了我。 我了个黄之神呐——瞧瞧,这位老兄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损失:不知被多少兽觊觎的『戒律念珠』,他经路杰之手白送给我了,那很可能会有汉克诺夫以及冬妮娅行踪的监控录像,在我们无限接近于谈崩的情况下,他仍然是白送给了我,甚至…… 甚至已经被他察觉出来,被阿格蕾亚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个间谍,他在走的时候,还特地把他叫上了,并允诺阿格蕾亚说不会苛待他——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怀疑他作为一个政客,一个党派领袖是否算是合格了。 但是,现在下这种结论,我想也为时尚早,毕竟谁又能知道他这一举一动是不是在装蒜呢?哼,搞政治的家伙,遇到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往往都是表面上云淡风轻——我想,在他离去的那个刹那,他大概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暴雨倾盆了吧? “看来,您还是明事理的。” 阿格蕾亚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对我如此说道。 “我可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和他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毕竟,如果只是给我一盘录像带,就让我帮助一个可能会是我们敌对一方的那么一个兽,这样的交易,未免有些不太对等。” 我回答道。 “所以,你小子是想从那家伙身上捞好处吗?” 列夫不客气地称呼我,问道。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们真的确定不把那个间谍要回来吗?我不认为这家伙会严格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对他做些什么。” “诶嘿,谢啦。” 说罢,我点上一根烟,递给了列夫,而阿格蕾亚看到这一幕气得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效果。 “哦,娄鸣先生……别怪我没有提醒您,您这么做会腐化我党成员的行事作风的……” “别那么死板嘛,阿格蕾亚小姐,这旭日港算是皇家那伙兽的地盘,又不是你们『南迪胡格』党的领地,列夫在这儿抽根烟你也犯不着管这么严吧?再说了,只要不是青少年,不是肺病患者,那么抽根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偶尔抽上一根还能缓解焦虑情绪,我看他现在可比刚才放松多了,对吧,列夫先生?” 我脸上挂着一抹标准式的坏笑,通过这三言两语,将此时此刻的压力一股脑儿全都施加到了列夫的身上。 而就因为我的这一番话,再加上一旁阿格蕾亚那仿佛能喷出火星来的愤怒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此时的列夫陷入了一个极为尴尬且两难的境地。 他现在真可谓是进退维谷啊!不管回答“对”还是“不对”,似乎都会惹来大麻烦。 只见他刚刚颇为享受地嘬进去的那一大口烟,此时此刻俨然化作一捧致命的毒药,卡在了他的喉咙之中,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不敢让其从口中吐出。 想必这个时候,他也反应过来我这么学的意图了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一刹那对我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紧张起来,而列夫则如同被定住了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额头上甚至开始有冷汗不断渗出,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静静地等待着家长的责罚将近。 而我却松了一口气,因为将矛盾从我是否应允达利夫的委托,转移到了列夫的吸烟问题,用这种方法来将阿格蕾亚的注意力一并转移,以免自己再被她缠上,这便是我的计划了。 那么现在,我只需要悄悄的溜走,悄悄的,悄悄的…… 我正欲挪步,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充满是非的地方,但转瞬间,路杰的身影却映入了我的眼帘。 不是吧?他来得也为妙太不巧了点儿?! 原本,对路杰这种突然造访,导致我可能难以从此处逃离的情况,我是有点小牢骚要发的,但正当正准备悄声说些埋怨的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路杰那张脸。 顷刻间,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怨言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滋味就像是冬日里吃下了满嘴的寒冰一样。 只见,路杰表情肃穆,眉头紧蹙,仿佛两道沟壑镶嵌在了额头之上;嘴唇微微抿着,透露出他发自内心的急切和不安;双眼更是像地下暗河的波涛一般,时明时暗,让兽不禁有些揪心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而看到这样的神情,一向谨慎小心的我的心头不禁“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件事情恐怕远没有“只是路杰如此不合时宜地跑了过来”那么简单。 “路杰,你来了?” 对此,我只好放平心态,随后在路杰跑到我身边后,问他道。 “嗯,我来……了” 他如此回应我,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奇怪的书,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喘着。 “怎么这么急啊?” “犬桦……犬桦家族,又有消息……他们……”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又拉满警惕的嫌疑。 “你说什么?犬桦家族?” “对,你,看……” 路杰旋即将一片纸片递给了我。 “烟山镇,塔利餐厅,对服务员说要地窖里的无糖可乐……十五层,书的主角,她如影随形,不可不防,这就是答案……犬桦苏睦?!” “发生什么事了?”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被我和路杰吸引,阿格雷亚也凑了过来,而当她看到这张纸片上的内容时,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难不成……” 她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而我则有些诧异,因为她居然会读绀戻国文字。 随后,她便又对我发问。 “娄鸣先生,有一点我要先弄明白,达利夫那家伙为什么要给您那样东西?装载着全艾赛克莱特东部地区的摄像头的监控录像的录影带?您们是不是在找什么特别的区域?” “这件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吧?阿格蕾亚小姐?” 我不想让他们过多的掺和进我们的事情来,于是不客气地回应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您们有朋友失踪了,而纸片上的内容也并非玩笑的话……” “那会怎么样?” 路杰急切地问道。 “只怕,那个兽,凶多吉少了,他很可能是进入了……‘地下斗兽场’,如果你们真的是要找谁的话。” 阿格蕾亚的话宛若炸雷。 “什么?!‘地下斗兽场’?!你认真的吗?!” 我心下一惊,不由地吼了出来。 本章,完。 第507章 地下斗兽场: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离开那铺满了霓虹灯的楼梯,我们来到了所谓的“地窖”。 但是,“地窖”这名字起得着实是有点幽默了……一般来讲,在我们艾赛克莱特的兽认识中的地窖,是阴暗,冰凉又宽敞的。 可这里呢?这里宽敞确实是宽敞,而且因为空调的缘故,所以也能说是冰凉,但,绝对不能说是阴暗。 因为这里就如同刚刚通往这里的那个楼梯间一般,同样是灯火通明的,甚至于说比那里要更加的明亮,因为这里安装的,可不是那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而是正儿八经从国外引进的那种特别亮的电灯。 而且,与楼梯处相较而言,此处明显要喧闹得多——只见那些形形色色的家伙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兽围坐在一起,手中端着酒杯喝起大酒,嘴里不停地扯着皮;有的兽正脸红脖子粗地争论着什么,声音之大,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翻;而另一些家伙们,则聚精会神地玩着牌,他们面前的筹码堆积如山,高得几乎让人看不到他们的脸。 咋说呢……就很像是普通的闹市街区,也有点像前几天『黑太阳帮』里的景象。 但是,更让我在意的是,这混乱又热闹的场面之中,反而有一种古怪的香味儿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这玩意儿的味道,有点像铁锈,不,更应该说像是…… “你又发啥愣?嗯?” 冬妮娅边说,边走到我的身边,随后托起了我的下巴,问道。 “啊,就是……有种奇淮的被号。” 我不知道该回答些啥,但随着那种奇怪的味道越发浓烈,我只觉得自己的口腔里就跟凿了口井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口水,那口水起初只是一点点,像涓涓细流般慢慢汇聚,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 它们在我的口中肆意堆积着,像是涨潮时的海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而随着口水的不断增多,我的嘴巴逐渐被填满,甚至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舌头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原本灵活自如的它此刻就跟进了泥潭一样,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那些口水似乎化作了粘稠的胶水,将我的舌头紧紧粘住,使得我想要说句话都变得十分吃力,而随后,口水从我的嘴里流了出来。 “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冬妮娅爆发出了大笑,我亲眼看着她的表情,从平淡,变成了憋不住笑,又从憋不住笑,变成了爆笑如雷。 咕咚——我咽下了那些多得吓兽的口水,随后羞愤地脸红了,瞪着还在大笑的她。 就在这时,她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投注过去的目光,那狂妄又刺耳,让我无所适从的笑声就像是破了胎的车一样,渐渐地停歇了下来。 “是不是闻到了啥很香的味道呢?嗯?” 紧接着,她微微张嘴,以一种无比温柔的语调如此说道。 那种温柔的语调,该咋形容呢……像是小学课文儿里写得那样:如充满生机的春天里的一阵暖阳,一朵鲜花;如热烈多彩的夏天里的一次阵雨,一道彩虹;如丰产多福的秋天里的一缕凉风,一颗蜜果;如宁静洁白的冬天里的一场白雪,一树雾凇。 总之,就是很温柔,很美好的语调,就像是所谓的天籁之音,萦绕在我的耳畔,让我全身都沉浸其中。 此刻,听到她再次发出如此温柔的话语,我的骨头仿佛瞬间变得绵软无力,酥麻之感顺着脊梁迅速蔓延开来。 我的双腿此时此刻,也不听使唤似的微微颤抖着,整个兽也变得不像是个老爷们儿的模样,反倒像极了一个初涉世事、懵懂无知的小男孩。 说真的,她就是这点……让我难以反抗……也让我如痴如醉,我,我…… “啊,是啊,刚刚确实闻到了……” 我那句用于肯定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再次轻盈地凑近我的耳畔,我能闻到,那股由她身上发出的轻柔的香风在我的笔尖萦绕——尽管这种香风之中还夹杂着烟酒和机油的味道。 “那是,肉的味道。” 随后,她对我低语道。 然而,恰恰就是这看似云淡风轻、温柔无比的几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直地劈入我那已然沉醉其中的心灵深处。 刹那间,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泼了个满身——我浑身一个激灵,原本迷蒙的状态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沉醉的感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整个熊都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说啥?!肉……你,你没开玩笑吧?” 我咽了口口水。 要知道,尽管艾赛克莱特在艾尼莫斯众国之中,虽然在“食性问题”上属于不咋上纲上线的一个国家,但是吧,肉这种东西也是不被允许食用的——这是从三百年前就开始流传的规矩! 它和另一种在这国家内明令上不准吃的东西,奶制品还不太一样,奶制品那种东西,据那个老东西透露: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在禁令的规范之下,根本吃不上任何的奶制品,可那些皇家的成员们还是会尽情享用的,而且,除了个别的时候他们吃的可能还是会用国内制奶工做的优质货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时间,他们则会选择吃那种从国外进口的,品质非常好的稀罕货! 虽然有禁令,但奶制品在这个国家还是右手吃的,可肉这东西……不管你是啥身份,啥地位,有没有钱,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老是幼,但凡是吃了的话,都要被送上刑场处以极刑! 所以说,在吃肉这一点上,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和其他的国家都是一样的,算是天理不容的行为,因为一般来讲,肉的出现,就等同于有兽被害了,不管吃肉的家伙是不是凶案里痛下杀手的那个,都是对道德,对生命的不尊敬乃至亵渎——尽管国内的肉食性兽人和偏肉食的杂食性兽人可一点都不少,但我们每个兽也都还是尽全力压制欲望,不去干这种恐怖的事情的! 但是,冬妮娅,冬妮娅她居然,居然说这个味道是……肉的味道?! 这真的,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你,你别逗我啊,那咋可能是,可能是肉的味道?” 恐惧感再度涌上心头。 “哎呀,你又紧张了啊……这也没啥好紧张的吧?毕竟吃肉在这里并不是啥特别奇怪的事情。” “啥?!” “这里可是一个布满了‘灰色’的地方,所以,一切在世俗道德上不允许,但又被欲望支配的事情在这里全都是可以勇敢去做,又不被拘束的,哪怕是吃肉这件事情,也是被允许的。” [那么,你怎么看呢?哥哥?] 面对着冬妮娅和斧子的这两句话,我又陷入了那种说不出话的境地,只是…… 那似乎是肉香的味道,在我心头乱抓……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阿格蕾亚的话是否可信,这点先放到一边去。 但地下斗兽场那种地方,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去处。 地下斗兽场,顾名思义,是在地下暗暗举报的斗兽场所,而斗兽这种娱乐方式,则要追溯到8700年前的原初马威洱帝国的第六位君王普马尔执政时期。 经过前五位君王的不懈努力,原初马威洱帝国成为了当时艾尼莫斯世界北大陆的一方霸主,其国力雄厚,政局稳定,粮仓丰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稳步向前的繁荣大国的苗子,然而这个国家却在它的第六位君王普马尔的政期迎来了终结,此后一分为五,山河破碎。 而让这个国家迎来了灭顶之灾的原因,却是因为普马尔推行的一种娱乐兼祭祀的方式——圆场死斗! 原初马威洱帝国与当时艾尼莫斯的其他国家并不相同,大多数国家的统治者所信奉的神只一般都是些具有广大名气的神只,但只有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所信奉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而且风评也不是很好的神只,战争与杀戮之神栗之神,其形象为有着四对螺旋獠牙,长有三对飞翼的巨大野猪。 信奉一个司掌战争杀伐的神只,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个帝国能够与外敌发动战争时能经常获胜的原因吧。 当然,统治者对栗之神的信仰,也是促使原初马威洱帝国灭亡的一环——因为祭祀这位神只的祭品简单而血腥:一位战死士兵的尸体! 而当时的国君普马尔,放在现在看来多少也是有些心理变态……在进行了四次普通的祭祀之后,居然觉得这种“美妙”的祭祀应该分享给自己的国民,于是,它将祭祀的流程进行了改造,发明出了圆场死斗,即挑选出两名士兵,在圆形的演练场上使出浑身解数,进行搏命的厮杀,胜者可以获得重金犒赏,告老还乡,而败者则会被无情的灭杀,成为栗之神的祭品。 在普马尔看来,这种可供国民观赏士兵斗技,双方进行精彩绝伦的厮打直至一方死亡,同时又能为栗之神献上祭品,以表忠诚的节目一定能丰富国民的精彩生活,让栗之神长长久久地保卫自己的国家,于是便大张旗鼓地搞了起来。 一次两次的话,国民们或许还会觉得新鲜,但长此以往,除了一些天生嗜血,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之外,剩下的国民们也渐渐抵触起了这项节目——即便是普马尔为了维护自己的这一节目,还特地为制订了津贴政策,规定去看这一节目的国民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但是那些国民们却鲜有心动之兽,无疑,他的这一节目逐渐走向了衰落。 而这一节目越是没有国民来看,普马尔就越是想要国民来看,渐渐地,他的执政重心便不再是国家本身,而是这项恐怖的节目之上,原本的津贴政策也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项惨无兽道的法条:每日不来观看圆场死斗者,犯忤逆之罪,将被处以极刑。 这使得国民们怨声载道,认为他们的国君变成了一个没有良心的暴君,渐渐的,除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们开始仇视普马尔,也仇视起了作为圆场死斗节目的“演员”——也就是那些可悲的士兵们。 可怜他们也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结果却在国民们的愤怒之下反被批判成了和普马尔同流合污的恶兽。 于是,在普马尔执政的第18年,着名的『卡特村事变』发生了,举国国民开始针对圆场死斗的大肆上演而在卡特村爆发了一场大暴乱,最后亲手将自己的国君普马尔推进了演练场,每个兽亲自上阵,将这位暴君群殴致死。 内忧发生了,外患也自不会遥远——原初马威洱帝国发生了如此大的暴乱,周边的敌国们自不会放过这个报仇雪恨,借机攻占瓜分这一国家的机会,于是,在国民们忙着群殴、鞭尸普马尔的时候,敌国的军队也打上门来,而这个时候,正因为圆场死斗的大肆举办,原初马威洱帝国的士兵们不仅数量上大不如前,就连质量也参差不齐,已经剩不下多少能打的兽了,被多国联合军队入侵消灭,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就这样,原初马威洱帝国彻底毁灭,一分为五,一代帝国,终究迎来了它的黄昏……而380多年后建立的神圣马威洱帝国,虽然名字近似,但也只是挂个名号,难以复兴往日之光华了。 但是,原初马威洱帝国的灭亡,并不代表着由其末代国君缔造的圆场死斗也一并葬入历史之中…… 虽然很多兽都不愿意承认,但战斗永远都是最受兽欢迎,最让兽热血沸腾的娱乐方式——圆场死斗这项节目并没有就此消亡,恰恰相反,它反而是被保留了下来,并成为许多国家公开存在的一种娱乐方式,但同时,兽们也在忌惮着之前的前车之鉴,因此也不敢搞得过于轰轰烈烈。 逐渐地,这种国民大众都能享受的娱乐节目,演化成了一种只有存在病态心理的贵族上层才能以此为乐的垄断节目,并加上了许许多多的规则和玩法,而随着魔法文明的逐渐消亡,科技文明的不断发展,旧贵族势力的逐渐式微旁落,富兽阶层对社会话语权的逐渐掌控,圆场死斗逐渐变成了斗兽,其取悦的群体,也从旧有贵族增加到了富兽阶层,这使得参与斗兽的普通兽的生命权逐渐被漠视起来……直至魔法文明彻底灭亡,科技文明终成赢家的那些年代,斗兽也被视作一种肮脏的,不雅的,不文明的娱乐方式,于是便明面上不再出现于大众视野。 可是,直至今日,这项危险的娱乐方式,也只是在明面上不再出现在大众视野而已——据我爷爷说过,即便是今天的艾尼莫斯世界,在那些无兽知晓的边边角角,仍然会有专门供特殊兽群观看的“地下斗兽场”存在,而且比起原本的斗兽,“地下斗兽场”进行的斗兽要更为血腥,残忍,恐怖,因为这里的斗兽也并非只是斗兽这么简单,它还牵扯到了赌博,走私,贩卖兽口,皮肉交易……等一系列灰色产业,因此每一个“地下斗兽场”,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兽魔窟。 然而,如果纸片的发送者,那位神秘的犬桦苏睦没有故意透露假消息的话,根据阿格蕾亚判断……汉克诺夫现在十有八九是被冬妮娅那个该死的雌兽带去了烟山镇的一家隐秘的“地下斗兽场”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想逃出来的话,可就有点难度了…… 而且,保不齐就连他不是个兽人,而是『炼金生物』这件事情,也会让更多的兽发现——这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唉!这个冬妮娅,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想到这里,我就郁闷地猛拍自己的额头! “那么,现在您决定怎么做,娄鸣先生?” 夕阳西下,阿格蕾亚的面色沉重——想来她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在吧。 “不惜一切代价,把汉克诺夫从那个魔窟里带回来!” 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本章,完。 第508章 地下斗兽场:其三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越是往前走,这股香味就越是强烈,直至我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家伙,正抱着一块布满了殷红色液体的东西猛吃狂啃,我这才意识到冬妮娅应该是没有说谎。 在这里吃肉,大概真的是被允许的…… “咕……呃咳咳咳咳咳——” 由于眼前所见实在是有点儿让我这种没见过吃肉场面的兽胆战心惊,所以,在这种紧张和微恐的情况下,我情不自禁地狠狠吞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可能是因为那阵阵扑鼻而来的浓郁肉香,导致这段时间我嘴巴里攒出了超乎想象多的口水! 这些口水全都一股脑儿地,被我的舌头和上牙膛给挤进了我的喉咙深处,刹那间,我只觉得呼吸一滞,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那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令我剧烈咳嗽起来。 就这样,我竟然被自己口中不受控制泛滥成灾的口水给狠狠地呛到了,不得不说,这和刚刚一样,真是老么丢面子了,我都恨不能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想出来。 不过,还好此时此刻我的反应没被冬妮娅看见——因为她正和这里的一些熟兽打招呼,才没那个功夫搭理我呢。 而对我来说,这样也正好,反正这里兽也多,而且都在忙自己个儿的事情,才不会往我这里看呢,唯一一个可能看到我的冬妮娅也在忙着和别的兽说话,而不是和刚才一样,一直留心着我这边儿的动静。 [那么,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哥哥?] 斧子再次说话,而我抓了抓脑袋,用心里话儿和它交流。 “不管咋样,熟悉熟悉环境吧?”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 “为啥?” 我问道。 [一个能放任你去干吃肉这种违法背德之事的地方,真的是好地方吗?] 他的话再次提醒了我这里的问题。 “那飙车抢东西也是违法乱纪呢,你跟我在『黑太阳帮』的时候咋不这么说呢?” [可这里和『黑太阳帮』又不一样,你又不是这里的主宰者。] “那我■■就成为这里的主宰者给你看啊!” 我有些恼火地说着——咋地,居然敢小瞧我?! [你不会成功的,一定不会。] “少■■在这里咒我!” [这可不是在诅咒你,哥哥,这是事实……如果你不想被套牢的话,听我一句劝,赶快离开这里,以后也别和冬妮娅那家伙来往,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或许是斧子有史以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但也是我最不爱听的一句话。 冬妮娅如果不是啥好东西的话,那么我们这『黑太阳帮』里曾经和现在的成员就全都不是好东西啦?哼,我可不这么认为——是,我承认我们是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比如飙车,抢东西,砸店,等等等等……但是我们这里的许多兽其实也都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如果不是那些混蛋们让我们过不好日子,我们也是愿意当个遵纪守法好公民的! 难道我们拜那些家伙所赐,就要一直活得那么不自在,那么不痛快吗?不,我们正是为了要一改之前的兽生,要追求更酷,更好,更个性,更幸福的生活才这么做的,只不过是手段不太好罢了…… 更何况,逼我们走到这个份儿上的那些混蛋们,他们欺压,逼迫我们时的手段就有多么的高明,多么的好吗?拿我自己举例,保尔?尤里那个老东西骗了我一辈子,让我把仇敌误当成恩公,害我像个傻子一样地敬爱着他们那么多年……倘若冬妮娅那天没有让我上去送茶,我也就没办法知道这个真相了…… 而斧子现在却说冬妮娅不是好东西?!哼,拜托,碰巧让我知道了自己真正身世的是她,帮我重建『黑太阳帮』,让我成为新老大的也是她,在我输给了罗娜,给我找个新出路的更是她!尽管她有些事情做得还是有点儿不周到,但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咋可能就这么拒绝它给出来的新出路,说走,就走呢?! [看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离开咯?哥哥?] “那是当然!”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好吧,希望你多留些心眼,以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之后,追悔莫及。] 而斧子在留下了这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 不管我咋使唤他,他也不再作出任何的回应,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斧子一样。 爱咋咋地吧——我心想,随后觉得尿急,问了冬妮娅这里的厕所在哪儿,于是就跑过去上厕所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厕所门口居然还有俩彪形大汉守着。 “那啥,哥们儿,我上个厕所……” 两个彪形大汉啥也没说,只是紧紧盯着我,我被他们盯得有点发毛,但尿急的催促却让我没有搁那儿一直杵着,直接跑进厕所里,推开了男厕的门。 出乎意料的是,当我刚踏入男厕一步,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原本以为这地方建在地下,厕所那旮瘩铁定会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环境肯定也杂乱无章,干净不了一点。 但是,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却完全相反——这个厕所竟然异常地整洁!!! 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对,一尘不染! 它的地面非常干净,干净到跟镜子一样,被灯这么一照,好嘛,甚至都有点刺眼的反光;墙壁洁白如雪,没有一丝发黄发棕的污渍;就连洗手池里的水都清澈见底,看起来喝都没问题,水龙头也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除此之外,这里的每一个隔间外面都摆放了整整齐齐,叠放有序的卫生纸供上厕所的兽自取。与我之前所见过的那些厕所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在这个国家,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厕所——学校,酒馆,商店,饭店,乃至我之前住的教堂,其实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卫生问题,但是这里却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我找了个小便池,解开裤子开始撒尿,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家伙在撒尿。 这是个羊兽人,穿着一身有点厚的地方,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露出角来的兜帽,虽然看不清楚他到底是长啥样,但是从犄角判断他应该是个羊兽人。 “哥们儿,这地方的厕所也忒■■好了吧?” 于是,我便开始试着和那家伙套近乎。 然而那家伙却根本就没有搭理我。 “你觉得呢?” 我继续问他,而他只是嘀嘀咕咕地说这些啥,随后发出了一阵让兽汗毛倒立的笑。 “咩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哥,哥们儿?” 他这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试图问他到底是咋了,而他却这么笑着,推开了我试图搭在他身上的手,拉低自己的兜帽帽沿,从厕所里离开了。 只是,我总觉得,他这个笑声,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儿听到过类似的…… ……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被藤蔓粗暴地拉走之后,我不卑不亢,直挺挺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因为房间里没开灯还拉上了窗帘,因此,这个角落黑暗得不得了……仿佛我的身边落下了一个黑色的大罩子一样将我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虽然尽量保持着镇定,但我的身体却还是因为不安而微微颤抖着——天知道那个绿毛狼到底又会咋样对待我呢?会不会让我不眠不休地继续去看那些让我有点兴趣但不多的科普视频直至猝死?还是说直接放弃对我的所谓“教育”,向我下达一道严酷的“死刑通知”? 哦,希望是后者吧,因为我宁愿能死的痛快,死得干脆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像是漫长的煎熬。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绿毛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他脸上颇有意味的表情。 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最后,他总算是说了句话。 “唉,珍视的……围身么泥下喽低一键式就是取妲饶保尔神父?能给窝结识结识逆得冬季吗?” 就这么简单,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听到这句话后,我真的很想这么问他,但是为了不引起他的警戒心,我决定再试试他的态度,于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啥?你问我为啥这么做?” “yep。”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我想给汉克诺夫那个蠢货报仇啊~” “revenge?” 他这次是用古语问我,不过这个词我也听得懂,复仇嘛。 “是啊,那老神棍骗了汉克诺夫那么多年,尽管我和『黑太阳帮』里的其他兽一样,打从心里就看不起这个蠢货,认为他就是个傻乎乎又天真得不行的大个子小孩,但是他也曾经当过我的老大,小弟给老大报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啊?” “缘来,你折么想的啊……” “那咋啦?我这么做不对吗?啊?” “no,窝霉拿个否顶逆得意思,掐掐相反,窝呀,还狠忍痛你呢。” “啥?!” 我大吃一惊,哎呀呀,还真是想不到啊,这个绿毛狼居然也是和我一样,看不惯那个老神棍的所作所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四如此,像窝,折中镇城的兽,醉讨厌的就是折中伟裙子,隋然,窝能历劫他折么做的原因是魏了汉克诺夫能娉暗货下去,但是,他的左罚台插筋了,窝疑点兜布忍痛他遮阳的左罚。” “真诚?就你?” 见他似乎与我看法一致,我便放心了下来,于是,我颇为不屑地嫌弃起了他的自吹自擂。 “娜档然了!摆脱,我课时失信失忆地绑住我的硕有芃右们,而且,窝,也是失信失忆地想要交给你知识,交给你本领。” “但你这么做有啥用呢?” 我反问道。 “档然又用啦!” 说完这话,只见他突然跪了下来,顺带用指了指我,给我松了绑。 “喂!你■■想干啥?!” 看到这个阵势,加上恢复了本应该有的自由身,我猛地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问他道。 “请问,窝是否能在浙里,恳求泥一件史呢?” 随后,他便这么说出来了自己跪下的原因,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目光犹如星辰般真挚而明亮,又似铁墙般坚定不移。 但是,就在这璀璨夺目的目光之中,却隐隐透露出几缕难以言说的哀伤与忧虑——哀伤仿佛是秋日飘落的红叶,担忧则恰似冬日凛冽的北风,让兽看了不由得打颤。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我,眼中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融合成一种悲凉的色彩。 到底是啥事……能让他放弃自己的面子,跪下来求我呢?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我心想,于是,在顷刻间酝酿出来的心软的呐喊之下,我便对他说道。 “好吧,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想拜托我啥事儿?我要是能帮你,就帮了。” “史诗赏……窝狠由可能从……” 话还没说完,这门就被某个兽粗暴地推开了。 “咋啦?!” “谁?!” 被这动静惊扰,我们两个在顷刻之间站直了身子,不约而同地凝视着门外的来客。 只见来者是两个身影,一胖一瘦。 胖的是那个个子不高的圆耳朵橘猫兽人。 而瘦的则是另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说话语调也很正常的绿毛狼。 “路杰?娄鸣?逆们谮么不瞧我门旧……” “基托内,基托内……出大事了!快,快帮我查一查烟山镇!” 只见那个胖墩墩的橘猫“欻”地一下就冲了过来,一进来就抱着那个说话语调怪怪的绿毛狼的胳膊,十分激动地说道,而另外一个绿毛狼则跟个进了别兽家的小偷似的,在走廊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立马把门关的死死的。 只是,那个胖橘猫居然说烟山镇?那不是个钉子户扎堆的老城镇吗?他咋会提这个地方? “喂,大胖橘,你查烟山镇干啥?”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发问道。 而那个胖橘猫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汉克诺夫和冬妮娅,那两个家伙现在很有可能就在烟山镇,只不过,应该在烟山镇的某个‘地下斗兽场’里。” “啊?!!!!!!!!!” 听到这话,我叫出声来,吓了他们仨一跳。 “你,你说真的?!那,那两个家伙……真的,真的去了……那家‘地下斗兽场’吗?!” 我感到双腿发软,心中不由得感叹冬妮娅这娘们儿真是阴损到家了。 虽然冬妮娅总是一副飒爽又热心的样子,但是,只有和她相处过很长时间的兽才知道:这娘们儿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和心眼子可多着呢!被她帮了忙,可一定要小心,因为她一定是图你点啥才这么干的——这是之前马克西姆老大私下里跟我偷偷说过的。 所以,知道她到底是咋回事的我,始终都不太乐意和她近距离接触,而当我知道,辅助汉克诺夫组建新『黑太阳帮』,并扶持他坐上老大位置的时候,我就预感着这傻小子总得有一天会被冬妮娅这娘们儿坑得连衣服都不剩。 但是,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我更没想到的是,这娘们儿居然把他带进烟山镇的那家“地下斗兽场”里了?! “你知道这件事吗?!” 随后,那胖橘猫见我反应不对,立刻又问我,而我则如实回答。 “我,我只是知道烟山镇有这么个地方,但是,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 我挠着脑袋,而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和愧疚又让我咬牙切齿,无颜面对他们三个。 真奇怪,明明我也没做错啥啊…… 为啥我会这么羞愧呢? 本章,完。 第509章 地下斗兽场:其四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从厕所出来的我虽然对那个奇怪的羊兽人有点在乎,但是也没咋多想,兴许那就是个神经病吧。 毕竟这里的兽都有明目张胆吃肉的了,脑子有问题的兽出现在这里也没啥好奇怪的吧? 而我刚一出厕所,就看到了在外面等我的冬妮娅。 “真是的,别■■到处乱跑行不?我和熟兽打了几个招呼,就发现你不见了,要不是问了身边的兽,我还真怕你跑了。” 她埋怨着我,同时有点不耐烦地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双眼之中射出不满的光。 “嗐,跑啥跑啊,我不就尿急上个厕所吗,真是的。” 而我则嘻嘻哈哈地回应着冬妮娅。 “尿急?你刚刚出那么多汗还尿急?真行啊你……” 冬妮娅听到我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只是默认接受了这件事儿,并没有多说啥。 而这个时候,只要我回想起还在车上时冬妮娅那充满诱惑的承诺,我的内心中泛起了一阵水花儿,就像是有谁向湖里投了一块小石头一样,那波纹在我的心尖四处回荡,久久不能平息的同时,也牵动了我心中对在这里的憧憬和期待。 我压根就忍不住心里的那种渴望,踏着急切的步伐拉进了与冬妮娅之间的距离,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地向她问道。 “说起来,我到底该咋成为这个国家的老大啊,就你说的那个样儿?” 就在这一刹那间,也许在他兽眼中,甚至在冬妮娅的眼里,我的形象就活脱脱就是一个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情绪的小屁孩儿吧——不过,此刻的我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会因此把我自己个儿的面子全部丢光光也在所不惜,毕竟,像这样千载难逢的绝佳机遇,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错过啊! “你先甭那么急……既然我把你带来这里,就一定会遵守我跟你说过的承诺,毕竟都和对方约好了……” 她如此向我保证,但是说到最后,那句“和对方约好了”到底是啥意思,我却有点不懂。 “和对方约好了?谁啊?” “你别……算了,我说的对方就是你啊,我不是答应你了了吗?” 而冬妮娅立刻回复,一开始说错的话倒是让我觉得她少见的害羞了——■■,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而且,我有点意想不到,他所说的“对方”居然还真的是我啊。 看来我的个兽魅力倒也不错,哈哈。 “好啦,快点跟我过去吧,想要能达到那个境界,你必须得去认识认识这里的一个兽,否则你就和现在一样,啥也不是。” “啊?谁啊?” “别问那么多,只管跟我走。” 这是冬妮娅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一路无言,气氛多少是有点儿小尴尬。 这一路走来可真是……那个啥折啥蜒啊! 我们先是往左拐去,然后没走多远又向右直直前行,如此这般七拐八绕地反复多次,仿佛置身于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 而且,随着我们脚步不停地向前迈进,周围的景象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随处可见的各种兽影开始变得稀少起来,那些曾经充斥于耳的嘈杂声响和喧闹气氛也如同退潮时候的潮水一般慢慢退去,直至完全消散无踪。 终于,经过一番漫长的跋涉后,冬妮娅引领着我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铺设着鲜艳夺目的红毯,那红毯柔软而光滑,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华贵的光泽,左右两方还有各种精美的雕像和花瓶摆着,咋看咋都像之前博物馆的第三展区的那个走廊。 沿着红毯,我们一直走到尽头,最后便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我自己个儿和冬妮娅的呼吸声可以被我们俩听得真切。 [别忘了我说的话。] 冷不丁的,斧子突然说话了,我被吓了一激灵,连忙退后几步,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一个雕像上,而这个时候,通过手上无意间摸到这雕像的触感,我才发现,这好像也不是啥普通的雕像,而是…… 骨头?居然是骨头做的雕塑——我有点错愕,但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搞错了吧,毕竟这雕像也够大的,这世界上又哪里会有这么老大的一根骨头用来做成雕像呢? 大概,大概只是用仿制骨头的材料打造的雕像吧,一定是这样——我如此心理安慰道,随后却见冬妮娅双手抱胸,颇为无奈的看着我。 “我说你啊,别■■这么毛毛躁躁的行不?小心一点,■■■别还没大展拳脚就先背上债了。” “知道啦,我就是不小心而已嘛。” 随后,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牦牛兽人——那家伙的发型还挺有意思,和那个司瓒一样都是一脑袋的脏辫。 “冬妮娅小姐,请进。” “跟着我进来。” “行。” 我三步并作两步,随冬妮娅进来。 门之内的房间颇为俭朴,看起来也没咋装修的样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转椅,两个柜子,其中一个柜子装满了书,另外一个柜子则是装着三个玻璃杯和一瓶又一瓶的葡萄酒。 而那个转椅上明显坐着一个兽,因为面对我们的,是它的靠背一面。 “茂蒙先生,我过来了。” “哎呀,还挺准时呢,冬妮娅小姐。” 只见那转椅缓缓转动,坐在上面的家伙也缓缓地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不过这副样子也……够奇怪的。 明明是个山羊兽人,可是咋还长着翅膀呢? 而且有一只手还是鸟兽人特有的翼手,另一只手就很普通,很像是山羊兽人的手了——不止如此,就连他的脚也是和兽差不多,一只是鸟爪子,另外一只我想应该是羊蹄子。 而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多半,不,一定是个混血儿,鸟兽人和山羊兽人的混血。 “欢迎来到『潘地曼尼南』(pandemonium),我是这里的老板,名叫茂蒙。” 那个自称是茂蒙的家伙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容,随后站起身,从桌子那里绕了过来,来到了我们身边。 “茂蒙先生,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那位汉克诺夫了。” “哦?原来你就是汉克诺夫先生吗?” 他边说,边上下打量着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没和其他兽一样,一看到我就被我的胸口吸引,这让我很是舒服——这种事情已经困扰了我很多次,因此我其实是不老愿意别的兽这么做的。 “是的,我就是汉克诺夫,您好。” 而面对他的问候,我也如此回应道。 “你的情况,冬妮娅小姐之前和我做了粗略的概述……嗯,听说你会使用魔法,那么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呢?嗯?” 提及魔法,我对此反而有些谨慎,因为非必要情况下,魔法是不能随便使用的——虽然这话是那个老东西说的,但这也并不无道理,因为就算是我不想承认,这也确实是在当今艾尼莫斯世界,对于我们这些知道且能使用魔法的兽的一项非常重要,不得不去遵守的生存规则。 于是,我便看了一眼冬妮娅,想要看看她是个啥反应。 而冬妮娅看起来心情有些不错地点了点头,似是催促,也似是同意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的兽居然连肉都能吃,那么用个魔法,也不算啥大不了的事情吧? 于是,我便向茂蒙回答道。 “是的,请看好了,我的拿手绝活。” 随后,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根笔,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对它发动了『绝对制造』。 红色的法阵凭空出现在我的手旁一侧,随后,便一路向着笔推去,而随着法阵的逐渐推入,那根笔也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个碗。 “哦?” 茂蒙看起来非常惊喜,而我笑笑,随后装■似地打了个响指,同时运作魔力,念动咒语,法阵再次出现在那个碗上,这次,碗被我的『绝对制造』变成了一枚戒指。 我把戒指抛到空中,接连发动三次『绝对制造』,待戒指飞到最高点的时候,穿过了在那里等候的法阵,变成了一根羽毛,而羽毛轻轻往下飘荡,一路飘到第二个法阵的中央,变成了一把钥匙,钥匙落在了我的手上,又被最后一个法阵变回了原来的笔。 茂蒙看的有些呆,想必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哈哈哈。 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 “什么都能变咯?” “那是当然,只要我能想到的,我的魔法『绝对制造』就啥都可以变。” “那,你应该也会把这种魔法运用到你的战斗之中了吧?” “战斗?那当然啦!”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这个奇怪的问题。 “哼哼哼,好吧,既然这样……” 而茂蒙看起来非常开心,旋即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 “麻烦签个字吧,只要你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就可以尽情在这里发挥你的才能,成为一名红透半边天的超级巨星的,我很期待,你的后续表现哦。” 他将那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我,那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头都大了,而且很多字都是专业术语,我看都看不懂。 “签上吧,汉克诺夫,只要你签了,凭你自己的能力,成为超级巨星,成为这个国家的老大,也并非什么难事。” 冬妮娅此时此刻也如此催促我道。 我虽然有些犹豫,但…… 也还是把名字,签了上去。 他俩也挺和善的,没必要提防啥,所以,我可不觉得我没听劝。 [果然。] 斧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 ——以下为诸葛明(小豆腐)主视角—— 右眼还在不停的跳着。 我把教堂的地板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试图通过劳动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样做始终都是徒劳。 就在这不久之前,少爷竟然毫无征兆地向教堂之外跑去,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担忧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少爷如此仓促地离开呢? 而也是没过多久,黄昏之色遍染天空,娄鸣大哥他们神色匆匆地朝着楼上跑去,那焦急的模样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们处理。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说即将要有大事发生吗?那时的我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娄鸣大哥他们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五了,少爷也好,甘棠女士也罢,都没有回来,而楼上娄鸣大哥他们的房间,也时常爆发出一些奇怪的响动来。 要不去看看保尔神父的状况——我心想,正欲放下拖把,先去洗手池里洗洗手,这个时候,教堂的大门被兽打开了。 来者正是甘棠小姐和少爷! 只是,少爷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 少爷……受伤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立刻上前。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啊,我回来的时候在兽群里发现了他,当时的他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像是被谁给打晕了,所以,所以我就赶忙带着他去医院,医生说只是头部受了点伤,包扎了一下就让我带他回来了。” 甘棠女士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我见发生了这种事,连忙接过少爷的手,想要带他去休息休息,然而这个时候,少爷却转过头来,看了看甘棠女士,随后说道。 “谢谢。”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伴,” 甘棠女士给出了得体的回答,随后我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少爷回到了我们几个住着的那个小房间。 “少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为什么头会……” “嘘——别问。” “啊?可是,你……” “都说了,别问,另外……小豆腐。” “怎么了,少爷?” “你会一直都当我最衷心的仆从和朋友吧?” “呃,说是朋友的话,不敢,但是小豆腐肯定会当你一辈子的仆从。” “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对吧?” 少爷继续问道。 而我点头回应。 只是,少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我真的,很不理解…… 本章,完。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二 经过上次的访谈,我们收获真的是颇丰呢。 那么今天,我们将继续进行咱们的访谈。 ok,那么开始吧。 ——纪念访谈?罗娜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罗娜小姐。 罗娜(礼貌性的微笑):您好。 访谈者x:时过境迁,真的没想到这本小说居然能达到五百章呢。 罗娜(赞同):我也是一样呢,还想着作者二千会不会写着写着就跑路了,不过结果却恰恰相反,还真的是让兽想不到呢。 访谈者x(点头):是啊,所以,针对上一次路杰和娄鸣的访谈,罗娜小姐你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罗娜(若有所思):啊,事实上我还挺嗑他们两个的。 访谈者x(震惊):啊?你确定吗? 罗娜:当然啦,毕竟是主推的一对嘛,虽然表面上说是朋友,背地里的关系又是怎样,我只能说懂得都懂。 访谈者x(心有余悸):这样吗……话说罗娜小姐对原本的cp线,也就是你和之前娄鸣的cp线怎么看呢? 罗娜(从微笑变得无奈):啊,强扭的瓜不甜,毕竟作者二千最开始定下的cp是我和刘枫……如果不是因为这本书被拉进小黑屋的话,也许我和娄鸣也不用去……扮演那种奇怪的情侣关系,嗯……就这样。 访问者x:原来如此,那请问你对刘枫和路杰之间的关系怎么看? 罗娜(抿嘴):嗯……我想,我想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吧。 访问者x:你……真的没有怀疑他们些什么吗? 罗娜(抚摸『宇之戒指』):并没有,好了,总是讨论兽与兽之间私下关系的话题也未免会太累,咱们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吧,比如,你想不想知道原本作者二千为我和刘枫之间的恋爱埋下伏笔的废稿桥段? 访问者x(注意力被吸引):诶?还有这种事情吗? 罗娜(微笑):是啊,原本作者二千在我被狄飞二次绑架的章节里,是决定让刘枫先登场一下然后把我救下来,耍个小酷然后引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但是考虑到他太早登场引出这些的话,角色关系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且这样一来也可能会使我邀约娄鸣成为自己的假男友后的角色形象变得不太好,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写进去,不过他也是失算了,没料到后面书被拉进了小黑屋里,然后……你们知道的,后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访问者x:原来还有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出现吗?还真是可惜啊,那,罗娜小姐,你认为二千会不会有一天再把这部分写回来,毕竟他还在修改第二篇章的内容,说不定也会顺便把这里写回来啊。 罗娜(稍加思考):嗯……我觉得得看他心情如何了,不过不会写回来的可能会更大一些,另外……您能不能帮我催促一下作者二千呢?他现在修改第二篇章的进度真的好慢……篆愁君拉书柜都不带这么慢的。 访问者x:啊,关于这件事其实也是读者们一直想反馈的事情呢,二千确实修改得太慢了……目前也只是修改到了第253章,真的很慢呢。 罗娜(略微有些不耐烦):是啊,所以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居然能这么慢。 访问者x:不过居然说到了读者,我这里有些读者想知道的问题,可以请你回答一下吗? 罗娜(挑眉):如果是在我解答范围之内的问题,那我一定会给读者们解惑的,所以,您请问吧。 访问者x(拿出笔记本):那好,第一个问题,作为第一个获得完整『神明信物』的主角团成员,您的感觉如何。 罗娜(思考):嗯……我觉得我自己很幸运,毕竟哪怕是一块『神明信物』的碎片,其实也并非是每个兽都有机遇,每个兽都有资格拥有的,更遑论我现在拥有的,又是一个完整的『神明信物』,这就更是世间罕有的事情了,但是,我也要时时刻刻更为小心,要谨言慎行,以免像那些曾经拥有『神明信物』的兽那样,因为德不配位和一己私欲失去了这枚『宇之戒指』。 访问者x:好的,那么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是有读者想问,你作为主角团唯一的女性常驻成员,是否有时会感到不便和孤独呢? 罗娜(思考后微笑):嗯……有时候确实是有不便,但我却并不觉得孤独,因为一来我还有刘枫他们,他们尽管和我的性别不同,但基本上都是我的朋友,刘枫更是我的男友……此外,我觉得大家也不用担心女生数量过少的这件事,因为新的主角团常驻女性成员将在第四篇章和第六篇章登场,至于她们的个性和长相,种族等具体信息,我还不能剧透,如果想被剧透的话那么还是去进二千的qq读者群吧,他可是个剧透狂魔。 访问者x:突然问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呢……既然这样,咱们的访谈就到这里结束吧…… 罗娜:好的。 …… ——纪念访谈?基托内的场合—— 画外音:本节目由着名基托内语翻译大师彼得罗夫?托科维奇译制,请放心观看。 访问者x:hello,zitronen?saft 基托内(激动):hello!x! 访问者x:不知不觉之中,我们的《坏时代》/《生尔为狼》就来到了第500章,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无论是对小说,对读者们,还是对作者二千。 基托内(激动):说完之后有东西可吃吗? 访问者x(绷不住):啊?那个,等下给你点个外卖好吗? 基托内(激动):好的,我要四十二份特大份棒子炸鸡,三十五份全家福肠粉,七十碗馄饨,十六份金m记巨无霸套餐,二十六杯雪王的珍珠奶茶,十八杯蜜桃四季春,还有…… 访问者x(继续绷不住):呃……外卖的事情咱们等下再谈,请问你吃那么多,真的不会觉得肚子不舒服吗? 基托内(激动):从来不会,根本不会!从我刚开始说,到你打断我时说的那些,只能让我饱个九分之一的程度。 访问者x(大为震惊):真的吗?那你在地洞的时候,岂不是每天都要饿肚子? 基托内(叹气):没办法嘛,钱有限,地下超市能买到的货也有限,我也只能吃一点点东西维持自己的基本身体机能,然后忍饥挨饿不去想吃东西咯…… 访问者x: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吃一点东西就能维持最基础的身体机能咯? 基托内(点头):yep!事实上我的消化能力和身体供能能力都好得过分,但是想吃饱的话就要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量进食。 访问者x:那么,咱们回归正题吧,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基托内:啊,当然有啦,这本书能写到现在,可真的是不容易呢!我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它的正式完结,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访问者x:可那样你们不就要和广大的读者朋友们说再见了吗?这其实是伤感的事情,而不是非常棒的事情吧? 基托内(摇动手指):no,no,no!事实上,每个读者心里都能从书里找到自己喜欢的角色,就算哪天书会完结,可是书中的角色给他们留下的深刻记忆却是不会磨灭的,这种记忆将随着他们的喜爱和欢乐永久存在下去,届时,我们作为书中角色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尽管,说再见确实挺伤感的,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非常棒的事情呢?你认为呢? 访问者x(震撼):好一番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回答……没想到基托内你居然还有如此深邃的思想。 基托内(得意的摸摸鼻子):嘿嘿,也不算深邃啦,这是我老师『巴普洛夫』的原话。 访问者x(绷不住):啊?所以你就……就这样直接拿来用了? 基托内(高兴):那当然啦!毕竟我也很认同我老师的观点嘛,哈哈哈哈哈。 访问者x(无奈):好吧,那,你对目前的剧情发展怎么看? 基托内(思考):既然你问这个……嗯,我觉得这个剧情发展也还好吧,不过我隐隐有种我们要暂时分开的预感,毕竟刘枫看起来对司瓒的提议蛮心动的……至于我嘛,嘿嘿,我那副对司瓒提议有点心动的样子是演的,毕竟我惹不起刘枫嘛……你可别告诉他。 访问者x(点头,随后发问):好的,这种告密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那么,对于作者二千给你安排的这个说话语调奇怪的设定,你怎么看呢? 基托内(思考,然后微笑):我怎么看?我站着看……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嘛,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方面,可以凸现出我是个从外国来金都国的兽,另一方面,这样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也可以规避二千自己日常的错别字问题,就是二千本人打字的时候挺费时间。 访问者x(点头):这样吗?好的,那么接下来,咱们谈一谈你对和你长得很像的两个兽的看法吧,也就是路杰和塔图?希同的看法。 基托内(思考):他们啊……嗯,我就觉得路杰……非常的柔弱吧,但是偶尔也有坚强,勇猛的一面,兴许,他是个女生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强的违和感,塔图,塔图这家伙……要说我对他没什么特殊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对他的感觉也仅仅是有点莫名的熟悉,这样子的,和其他兽遇到他时那种和吃了■药一样,轻飘飘热乎乎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呢,嗯,就是这个样子吧。 访问者x(流汗):我刚才好像从你嘴里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词汇啊…… 基托内(满不在乎):哎呀哎呀,我什么都没说的啦,你刚刚也什么都没听到的啦,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比喻句,比喻句懂不懂啊?如果真捅破的话这节目就没办法拨出去了啊。 访问者x(挠挠头):好吧,那我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吧……唔……我这里还有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来自于我们这本书的亲爱的读者们,所以,希望你能给读者们的问题做一做答复。 基托内(直率):all right!尽管发问吧,我都会做出回答的。 访问者x(礼貌性微笑):好的,那么,首先是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想问基托内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基托内(思考):居然问这个嘛……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有点太多了啊,几乎也没有什么我不爱吃的东西。 访问者x(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腹黑一笑):哦?那罗娜做的饭也是这样吗? 基托内(无比惶恐,全身冒汗,颤抖不已):这个的话……还是算了,那东西吃下去恐怕会要了我的命。 此时此刻,场外的罗娜(极为愤怒):不是,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我做的饭也没有难吃到那个地步吧?!基托内你这是造谣!造谣!造谣—— 此时此刻,在场外拉着罗娜的刘枫(一脸赔笑):好了娜娜,他就是不识货,别那么生气哈。 访问者x(礼貌性的微笑):好的,那么,下一个问题,有读者想问,基托内你自己是否也有和路杰一模一样的能力呢? 基托内(仔细思考):啊?我吗?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吧?虽然有句话叫做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但是路杰是路杰,塔图是塔图,我是我,我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其他的地方却全都不一样,而且,这本书的第一主角是路杰,第二主角是娄鸣,第三主角是罗娜,第四主角才是我基托内?萨夫特,既然如此,路杰有的能力,应该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所谓主角光环,绝对不应该是我自己能够有的能力才对,因此,我不认为我有和他义木一羊的能力。 访问者x(惊讶):诶?字幕君怎么挂了?彼得罗夫呢? 基托内:梓牡骏?纳什肾么洞悉? 场外工作人员:报告,彼得罗夫好像被罗娜喂了一嘴或许是小饼干的不明黑色物体然后拉去医院了。 访问者x(大吃一惊):什么?!那么……对不起了各位,咱们的访谈就这么结束吧。 基托内(焦急):蹩借书啊!窝的崴脉还没盯呢,泥不刻意朔桦补蒜桦的啊!!!! 本章,完。 第510章 皇宫的清晨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事实上,皇宫里的生活永远是那么无趣和乏味。 在一群训练有素、毕恭毕敬的仆从们小心翼翼地侍奉下,每天早晨睡醒的我先是完成了繁琐的洗漱流程——他们轻柔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面庞,仔细地梳理着我的头发,并为我准备了香气扑鼻的漱口水和精致的牙粉。 而待洗漱结束后,我又该移步至更衣室,穿上早已被晾晒得干爽且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衣物,这些衣服经过精心剪裁,质地优良,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王室的尊贵与奢华,在穿戴整齐后,我站在镜子前,认真审视并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确保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到位,面容洁净无瑕,衣着得体大方。 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便得缓缓走出房间,朝着用膳厅走去,会见我的父王,还有那些几乎全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这个时候,他们有的围坐在餐桌旁,有的还要等下才能过来,尽管我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但彼此之间的手足情谊反倒不如那些身为庶民的孩子们——大家表面上维持着礼貌而冷淡的微笑,最多互相寒暄几句,待父王先行用膳后,便拿起属于自己的餐具,一点一点地吃掉那沉闷无趣的早膳。 而等好不容易用完这顿令兽难以下咽的早饭时,时间已悄然接近上午十点,父王在这之后则会去以“处理朝政”的名义去花园的“秘密一隅”或者御书房休息,而我们则随自己的喜欢去打发自己的时间,但是中午十二点半一定要过来用午膳,如果不能则必须要禀告父王。 而这期间,为了维持所谓皇家的脸面,我连用电子产品和我那些小甜心道声早安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慰藉就是在早膳之后还能喝上一杯极其新鲜的牛奶——这可是我的奶娘兼贴身侍女弗罗夏姐姐亲自生产制造的。 她五岁的时候就进入了皇宫,五年后我便出生了,因为我的母亲殿下早就没了产奶的能力,于是,身为奶牛兽人的弗罗夏姐姐便担当起了我的乳母,而在我三岁之后,她又成为了我的贴身侍女,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自此我们也就形影不离了。 事实上,我对她的感情比我的皇姐珀瑟菲还要再深一点——具体表现在弗罗夏姐姐的长相似乎也影响到了我对雌兽的审美。 而话又说回来,每天的流程都是我上述描述的那个样子,只不过,今天却让我感到意外。 因为为数不多和我还有感情在的皇姐珀瑟菲没有出席,而米诺斯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也是如此…… 但是,皇姐向来事务繁忙,米诺斯的话八成又因为看书忘记了时间——反正对于父皇来讲,他们两个一个父皇不敢管,一个父皇不想管,他们来与不来,其实都没什么所谓。 而希比那丫头失踪多日,今天早晨果然又是和昨天一样没来用早膳,唉,自从约瑟夫皇兄死后,除了我有时候会跟她聊聊天之外整个皇宫也没有会主动搭理她的兽,都嫌她太疯了——诚然我有时候对她那种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样子有一点点看不下去,但是我多少还是关心她的,现在这种情况着实让我有点担心。 但是,以上的家伙们没有到场我就不说什么了……波留库斯和卡苏多尔,甚至还有海伦也都没来——这三个小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平常一到这个时间他们绝对会在饭桌上的啊! 怎么今天偌大的用膳厅里,除了那些侍从之外只剩下我和父王在?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父王眼对眼看着对方,他那混浊的小眼睛里不时透露出几缕让我看不懂的光出来,他表情微妙,轻咳了几声,随后,这才拿起餐刀,切开一个小小的,寡淡无味的面包。 而我见状也开始用膳了,今天的早膳也和平常一样,面包,黄油,燕麦粥,还有一碗用坚果,焦糖和树莓混合而成的沙拉——这都是父王喜欢吃的东西,但对我来讲却有点难以入口。 尤其是那个沙拉,因为父王逐渐老迈,味觉退化,所以御厨每次放入的焦糖酱完全是过量的,因此味道从来都过甜,吃起来反而会觉得喉咙不太舒服。 不过,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最前面居然放了几片圆圆的,粉粉的,香香的,薄薄的东西。 那个,不是肉片吗?!——我大惊,原本以为今天用早膳的只有我和父王这就足够奇怪了,没想到今天的早膳里居然还有在哪个国家几乎都吃不得的肉?! 我不敢动餐具,也不敢去看那几片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萦绕,莫不是父王因为我的什么事情生气了,所以才故意跟我摆这一出? “哈鲁鲁斯……” 面对父王突然的问候,我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口水,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 虽然我和珀瑟菲皇姐是亲生姐弟,但我们对父王的态度却不太一样,作为年龄仅次于死去的约瑟夫皇兄的长公主,她一点都不惧怕父王,甚至于说很多时候父王反过来还会忌惮她。 而我就不一样了,在我眼里,父王一直都是那个阴沉,威严,时而情绪不定,如同一朵笼罩于艾赛克莱特之上的乌云的国君,因此从小到大我都对他很是敬畏。 “父王,什么事……不,我是说,敬爱的父王……” 冷汗直冒的我心里发虚,以至于就连话都说错了。 “尝尝吧。” 他看着我,脸上并无责怪之色,如此说道。 “尝尝?” “嗯,金都国那边送来的,说是那些‘人类’运到艾尼莫斯的动物肉,我老了,尝不出什么咸淡了,所以就想着让你尝尝,如果好吃的话,你以后就跟金都国那边商量,让他们多给咱们进口点这个。” “啊?动物肉?那是什么?” “你吃还是不吃?” “啊……既然敬爱的父王您都说了的话……” 见父王有些生气,我忐忑地用叉子挑起一张肉片,放在碟子里轻轻切分,然后将切分好的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而当这一小块粉红色的肉片被送进嘴里的那一刻,我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那若有若无、恰到好处的微微咸味,这股淡淡的咸,犹如清晨海面上泛起的薄雾,轻柔地撩拨着我的味蕾。 紧接着,一股妙不可言的鲜味如汹涌的海浪般席卷而来,它仿佛是深海中的宝藏突然展现在眼前,那种纯粹而浓郁的鲜,让我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真正令人惊艳的还是最后那如同点睛之笔般的脂香——这股脂香醇厚而细腻,就像是顶级大厨精心烹饪的成果一般,它与前面的微咸和鲜美完美融合在一起,相互映衬又互不干扰,共同在口腔中演绎出一场味觉的盛宴。 这种美妙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炸裂开来,我的每一个味蕾都被充分调动起来,尽情享受着这场前所未有的美食之旅。 我敢说……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好吃……真的,真的很好吃……” 被惊艳的我甚至词穷到说不出什么形容词了。 “好吃?好吃就好,以后你登基了,就像我说的那样,多引进一点吧,我不是个好的君王,你,最好也别步我的后尘,尤其是不要生出一个个不肖的儿女。” “啊,好的……啊?!等下,登,登基?!” 刚想喝一口燕麦粥的我马上意识到父王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劲爆的东西,随后便愣在了当场。 登基?我吗?要我成为下一任国王?!真的假的?! “是啊,我和你珀瑟菲皇姐商量了一夜,现在眼下也没什么合适的兽选了,米诺斯成天就只会闷在书房里,指望他成王统治国家实在是不切实际,波留克斯和卡苏多尔又是双胞胎兄弟,让他们其中的哪个成王,又或者是搞萨拉德那小子曾经试图搞的什么‘双王之治’,恐怕会破坏他们从小到大的手足之情,我于心不忍……至于珀瑟菲,希比,海伦,她们三个又都是女辈,这艾赛克莱特的天下哪儿又有女辈成王的道理?而且,在长幼这方面,这里除了珀瑟菲,也就属你最大了……思来想去,纵然,你从来都不像是个当国王的好苗子,但是眼下延续咱们维克托洛王朝的统治为大,索性,就让你当下一任国王,并让珀瑟菲在政事上来辅佐你好了,有他在,我想你最起码也就只是个无功无过的庸主,这样也好。” “可是父王……” “谁?!” 话音刚落,在大门处就传来了守卫的大喝,我和父王一惊,随后反应过来的我立马招呼众守卫侍从护驾,而门那边的守卫则猛地推开了大门。 “那个,对不起,父王,海伦起晚了……” 清脆的童音传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海伦啊。 “啊,没事没事,快进来一起用膳吧。” 父王边说,边传唤仆从给海伦添膳,然而等她那份早膳送上之后,我这最小的皇妹却转而变得一脸的不开心。 “哎呀,海伦,怎么一脸不开心啊,是谁欺负你了?父王给你出头。” 父王用温柔的语调哄着这位小妹妹,然而随后却听海伦说道。 “父王偏心,为什么只给哈库鲁斯皇兄火腿不给我火腿。” “哦……这样啊,快,快给海伦再上一点。” 火腿…… 是这个肉片的名字吗? 不愧是“人类”那边传过来的食物,名字还真是奇怪……如果不仔细听的话真的很容易理解成“锤子”。 我看着那两片放在盘子里的“火腿”,如此想道,随后,便听到了海伦说这火腿味道一般的言论。 只是,我有些奇怪…… 这玩意儿我长那么大,也是头一回见。 可为什么比我小了整整16岁的海伦……却知道这东西的名字? 我瞟了一眼她,而她则颇为得意地吃着火腿,卖弄般地看着我。 有点古怪啊——想着,我尽快地用完了早膳,本想着问问海伦的那些近侍,了解一下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和肉类有关的食品知识,但在半路上,弗罗夏姐姐却拦住了我。 “哈库鲁斯殿下……刚刚珀瑟菲殿下派格里姆跟我说她有事找您,要您用完早膳就赶快过去。” “啊?那好吧。” 格里姆是我皇姐的心腹之一,一般多被她派去给我们和其他兽传话,那家伙和弗罗夏姐姐是同年进宫的,原本也就是个打杂的,但是靠着一手溜须拍马的本事,很快就成为了她的心腹。 老实说,在这个皇宫之中,会溜须拍马的家伙多了去了,我印象中最深的好像是个叫冬妮娅的小侍女,本来她服侍谁都很妥帖,同时也很会说话,讨遍了几乎整个皇宫里兽的欢心,可唯独有一次,她在服侍我皇姐的时候,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然后我皇姐就把她赶出宫了,当时我看她长得漂亮,还给她求情来着,但最后我的求情根本没有效果,她还是被赶出了皇宫,也不知道时至今日,她是否还活着呢? 而面对突如其来的指令我无奈的耸耸肩,随后和弗罗夏姐姐一块去我那位亲皇姐的行宫。 半路上,我问弗罗夏姐姐道。 “说起来,格里姆有说皇姐是为了什么事情找我吗?” “根本没有。” 弗罗夏姐姐回答的很果断,但是旋即,她眉头一紧。 “怎么了?” “哈库鲁斯殿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当讲。” “什么?” “祖斯殿下的皇位,您真的决定继承吗?” “这个嘛……” 我抿嘴,思考着,随后给出了回答。 “谁知道呢,搞不好我还没登基,就和约瑟夫皇兄一样被刺杀了。” “殿下,不许胡说!” “哈哈哈,知道啦,我开个玩笑罢了,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成为国王后真的有实权,毕竟父王也说了,让皇姐辅佐我……你也知道我皇姐平生最好弄权,所以,我登基为王,不等于真的做王,到头来,还得是我皇姐独揽大权……” “可我就是想说这件事……” 然后,我便做出了一件能让她不在说话,也很风流,很符合我行事风格的事情。 被亲吻的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 随即,我松开了她的唇。 “殿下?您刚刚……” “弗罗夏姐姐,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给你的承诺?我说过的,如果我哪天成王了,那我就一定要让你当我的皇后。” “可是殿下,我也只是草民出身……” “没必要纠结这个,既然我是国王了,那么我说什么,国民就信什么……哪怕我说你其实是掉落凡尘的仙女这种扯得没边的疯话,他们也不敢不信,好了,你先回我的行宫给我做点可口的‘饮料’吧,我自己去找皇姐。” “好……好的殿下,那我先行告退了。” “好的。” 送别了弗罗夏姐姐,我很快就来到了我皇姐的行宫。 “请进,哈库鲁斯殿下。” 门外的守卫为我打开了门,我的皇姐珀瑟菲正喝着红茶,悠闲地享受她的上午时光。 “早安,珀瑟菲皇姐。” “早安呐,我亲爱的弟弟,我想你也从父王那里听说了吧?你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国家的新国王了,那么,喜欢这份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过,登基为王这件事情,与其说是给我准备的礼物,倒不如说是给她自己准备的礼物吧…… 我也不愿扫她的兴,于是假惺惺地回答道。 “很喜欢,试想一下,谁又能对皇位不心动呢?” “呵呵呵,果然你还是那么的乖啊,哈库鲁斯,就这么继续做个乖孩子吧,你可是我弟弟,只要听话,那么姐姐我一定会给你谋求更多的福利,作为礼物送给你,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 “在你登基之前,不要再搞出任何桃色新闻了,你登基后想要怎样的雌兽,姐姐都可以给你,而且一定都是经我严挑细选的优秀雌兽……所以,这一段时间,为了你自己的风评,可千万别再寻花问柳了,就这两个月,好吗?”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两个月,让我不近女色?!还不如杀了我呢! 但是……也没办法,为了不扫她的兴,我还是勉强答应了,于是强忍着泪水不留下来,如此说道。 “好……好的……皇姐。” “另外,皇姐这边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 我想,既然都让我两个月不近女色了,这么痛苦的事情我都能答应,其他的事情也就没什么了吧——天知道我这么想算不算自我安慰呢? “好的,关于这件事,你额外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我已经买通了那些媒体,你做什么他们都能给你贴金的,而且,无论你怎么做,都能给咱们皇家来一笔额外营收。”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问道。 “这件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去观摩一下烟山镇那家『潘地曼尼南』的地下斗兽表演。” “诶?” 她的答复,让我十分震惊。 本章,完。 第511章 地下斗兽场: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距离汉克诺夫和冬妮娅消失不见,已经有两天多的时光了。 在从阿格蕾亚小姐那里得知了汉克诺夫有被带到烟山镇地下斗兽场的可能之后,我们便立刻回去,然后闯入基托内的房间,拜托他调查一下有关于这个镇子的消息。 而就在同一时间,由基托内带回来的名叫彼得罗夫的兽,也从我们的交谈之中获知了这条惊人的消息。 听到这一消息的他,脸上流露出极度惊愕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而当我们向他询问时,他毫不犹豫地承认,那个叫做烟山镇的地方,的的确确是存在着一座神秘的地下斗兽场。 然而,令我们感到遗憾的是,尽管他对此有所耳闻,但对于这座地下斗兽场确切的所在位置却一无所知,我们没办法从他那里得知更多消息,但如此一来,倒算是更进一步证实了之前那个自称为犬桦苏睦的家伙所提供的信息毫无差错、真实可靠。 就像是平常那样,娄鸣再次对犬桦苏睦这样做的目的感到奇怪,但奇怪归奇怪,我们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带回汉克诺夫。 基托内就这个地方进行了调查,但更令我们感到一筹莫展的是,烟山镇那个地方,能够检索和调查出的东西只有寥寥数语,我们能知道的,就是这个地方有很多在“西部迁移计划”中还没有搬走的钉子户这一点——这里除了极个别的地方,甚至连电路都没有铺设,生产力可谓是这个国家最低下的地区之一。 但是,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耽搁时间,在草草地收拾一些物资之后,我和娄鸣一并踏上了去烟山镇的路程,留基托内在教堂做后方的支持,并继续调查和烟山镇相关的内容。 同时,我们也通知了刘枫一起过来,在当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我们在火车上见到了他。 烟山镇毗邻于艾赛克莱特的西部边境带,这里曾经是这个国家最原始的矿产资源地带,但是因为过度开采的缘故因此在一百五十年前就被废弃,原本因矿产资源而捞得盆满钵满,一时富庶的镇民们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个镇子行将就木的事实,因此依旧不愿放下自己轻慢的派头,勉强过着外兽眼里的阔绰生活,而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中的老一辈兽们也拉不下那个面子,于是也就拒绝了“西部迁移计划”,成为了那里的钉子户——这是还在火车上时,由基托内发来的另一条重要信息,信息的来源是一本讲述艾赛克莱特当地风土兽情的书,这本书似乎因为销量实在不行,所以在前几年就不再发行了,如果不是他特意调查的话,兴许还找不到呢。 火车在转天下午四点钟抵达了靠近烟山镇最近的秋林山,而我们还要翻越过这座山,然后再徒步半天的路程才能抵达烟山镇——天呐,仅仅凭一辆越野车,冬妮娅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汉克诺夫带到那里去的呢?真是不敢想象。 而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我们总算是抵达了烟山镇附近,但是,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产生了分歧。 分歧的理由很简单……尽管犬桦苏睦已经明写了地下斗兽场在一个叫做塔利餐厅的地方,但是,娄鸣却认为这不一定可信,他偏偏认为地下斗兽场存在电力供应,因此我们要去这个镇子里有电力供应的区域找,其他的地方必然要排除。 而刘枫却是觉得,这里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时代变迁,搞不好所谓的塔利餐厅早就不存在了,所以我们就应该挨家挨户地问那句“要地窖里的无糖可乐”,如果有那就是地下斗兽场的所在位置。 我呢?我则是完全相信犬桦苏睦写的,既然都说了是塔利餐厅,那就一定是在那个地方才对,所以我们就应该直奔塔利餐厅这个地方去。 三方意见不一,好吧,我们我就只能按各自的方案分头找了。 就这样,娄鸣一边耗费自己的魔力,一边向着有电的地区离开。 而我则是到处打听塔利餐厅的地址。 至于刘枫……很奇怪,他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直接挨家挨户问“您家地窖里有没有冰可乐”。 而是一直都跟在我的后面。 在打听了三四家,都不知道塔利餐厅到底是在哪儿,我发现刘枫仍旧像影子一样跟在我后面——过去的那些经历告诉我,他这副样子绝对是想找我说什么事情。 “刘枫,你有什么想说的事情,麻烦直接说……你这样,一直跟着我,我有些不自在。” “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 他鼻子翕动,随后舔了舔唇,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尴尬,然后,他平复了下情绪,又冷起了一张脸,对我如此说道。 “我昨天说服罗娜了。” “说服罗娜学姐什么?” “她同意跟我,还有司瓒一块去纳兰齐斯坦。” “诶?” 我本以为以罗娜学姐的理智程度,绝对不应该会同意这件事情才对,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哦,这样啊。” “所以你也一起来吧,路杰,等我们找到了汉克诺夫那家伙,我也会跟他说这件事,让他也跟着咱们走,远离保尔神父那个混蛋的。” 他向我靠近。 “可是……我们不能甩下娄鸣一个兽啊。” “为什么不能呢?路杰?” 他完全冷下了自己的脸。 “你真的不觉得吗?自从你们跟上了娄鸣,就没有好事发生,首先是罗娜,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和娄鸣一起调查池旭的那档子破事儿,她也就不会被小时候绑架她的那个家伙再次绑架到烂尾楼里,更不会让那两个所谓的『星宫卫』下了『钳口结舌咒』,而你,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一想,自打你跟着娄鸣在一块之后,受了多少伤啊?索性你还有这种死不了的特异功能在,要不然你早就曝尸荒野了。” “我……” 刘枫说的很对,而随后他又开始说起了保尔神父的坏话,试图验证哪怕是一些和娄鸣有关系的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荒谬的结论,并把娄鸣打上“灾祸之源”,“并非益友”的标签。 我无心听下去,而是试图向他说明一个事实。 “可是……你既然说娄鸣不是我们的益友,我们应该远离他才对,但,明明他可以不那么做,可为什么还要冒着盗取关键证据的定罪风险,单独给你保留了柯月光的那本书里恢复魔力的药方呢?” 此话一出,刘枫闭上了嘴。 “娄鸣……他这么做,明明是把你当成同伴了啊。” “你认真的?没准儿他只是为了拉拢我。” “拉拢你?” “对,毕竟娄鸣向来以利益为重,用药方来拉拢我,也不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刘枫给出的回答让我很是生气,于是,我争辩道。 “你就是这么看待娄鸣的吗?就因为他的行事风格,所以就坚决不肯相信他真的是把你当成了同伴?” “那不然呢?你难道也要完全相信那家伙吗?想想吧,就像我刚开始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你,罗娜,你们都不会遭遇那么多危险,不是吗?” 刘枫……你真让我失望啊。 我冷哼一声,随后说道。 “对,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娄鸣偷偷存下了那张药方,你也就会一直沉浸于自己的死亡臆想之中,浑浑噩噩,郁郁寡欢地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生龙活虎地跟我探讨背叛娄鸣的事情!” “你……” 被我的话语无情地戳中了内心深处那最真切的痛处之后,只见刘枫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嘴筒子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翘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怨恨都通过这紧咬的牙关给宣泄出来一般。 此时此刻,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眼白部分更是因为极度的气愤而涨得通红,就像是两颗燃烧中的火球,似乎随时都会喷射出熊熊怒火来将作为眼前之兽的我彻底吞噬掉。 与此同时,一丝鲜红的液体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嘴角缓缓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红色水潭——很显然,他是因为刚才咬牙太过用力,以至于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牙龈,才会导致口中流出这样令人触目惊心的殷红液体。 “我?!我怎么了?■■■我还要接着说呢!既然,你刚刚说了我和罗娜学姐遇到了危险,我自己怎样,先按下不谈,咱就单独说一说罗娜学姐,请问,到底是谁在第一时间知道了罗娜学姐被绑架就什么都不顾地跑去救她了,又是谁因为一点小事儿和她闹别扭所以就根本不管她了?!” “你住嘴!!!!” 啪——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滞,但令我自己都有些惊讶的是,生平无数次遭遇此种状况的我,按说一定会害怕又委屈才对,可这一次,我的内心竟未泛起丝毫波澜,更别提有半分慌张之意。 此刻的我出奇地冷静,就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深沉且静谧。 我就这样,以一双绿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刘枫,目光冷冽如刀,似乎要将他整个狼看穿一般。 然后,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真没想到,以咱们两个的交情,你居然还真的敢打我啊……刘枫……” 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刘枫想要开口解释,但我对他失望透顶,一点都不想要给他任何的解释机会,发动『一叶成兵』,召唤无数的使魔压制住了他。 “放开我……路杰,路杰你……唔……” “刘枫……我最后再表一次态吧,第一,那天晚上我并不是有心做伪证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我想以你的了解,不可能看不出来,第二,纳兰齐斯坦这个地方,为了你能活下去,我是肯定会去的,但是,不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是跟着你,跟着司瓒那家伙一起去,第三……”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被按在地上,仍然不断挣扎的刘枫,尽管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但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 “我不会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娄鸣,毕竟你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根本不想背叛你,当个无耻的泄密者。” 随后,我便转过身去,继续寻找那家所谓的塔利餐厅,不再挂念刘枫,也不再挂念娄鸣——因为他们两个都有点让我失望,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固执己见。 但是,我这样何尝也不是一种自私自利固执己见呢——明明我只顾自己乱跑的话一定会让他们两个担心,娄鸣的想法又不无道理,可我却只认“地下斗兽场就在那家塔利餐厅里”的死理。 我的心情极为复杂,而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我找那家塔利餐厅找到了现在,直到…… 我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在镇子里行驶着。 不错,正是冬妮娅带走汉克诺夫的那辆车——我心中大喜,立马追了过去,但是…… 但是我忘了我这两条腿压根跑不过四个轮子…… 险些把自己的腿跑断的我只好随便倚在一处稍作休息,但还没等我把自己的呼吸喘匀了,身体竟然就不由自主的往后翻过去。 “干嘛呐!干嘛呐!干嘛呐!干嘛呐?!你这小子干嘛呐?!■■■私闯民宅了偷看良家妇女洗澡耍流氓了啊!耍流氓啦!!!!” 而随后传来的,则是一个中年妇女那干哑又高亢的叫骂声——我转头一看,这才看到一个围着浴巾,浑身冒着白热雾气的黑熊大妈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手里还抄着一根扫把。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大概是倚在了她家的门上,那门没有关,于是我就这么被自己的体重带了进来,而她又刚刚从浴室里出来…… “对对对对对不起!!!!!!!” 我连忙又呼哧带喘地跑了出去,然而饶是这样,那大妈还往门外对着我扔出了不少东西。 而最后,慌不择路的我则撞上了一个体格壮硕的家伙。 “哎呀?居然是你啊……” 对面那个体格壮硕的家伙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12章 地下斗兽场:其六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说实在的,我有点没想到——我在这个地方儿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架。 这对我来讲根本没啥难度,更不要说还是能用魔法来打架——面对那些可能只会用点子蛮力和格斗技巧的家伙,我稍微用点魔法就能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 尤其是昨天,昨天跟我一块打擂台的那个鳄鱼兽人,看着又高又壮,说是还真的杀过兽的,那一嘴参次不齐的尖牙还能把三根手指并在一起粗细的锁链都嚼碎,手里还握着两把骇兽的狼牙锤,可谓是咋唬兽就咋来。 可实际上呢?等他一登了台,我先是用『绝对制造』把他的两把狼牙锤改造成了两个弹簧夹,顷刻间伤了他的双手,他疼得嗷嗷大叫,随后,我又用魔力驱动沙尘,妨碍他的视线,最后,趁其不备,再次发动『绝对制造』,把吹到他身上的沙尘又变成了更粗的锁链,把他彻底绑死在擂台上。 然而他压根儿就不服气啊,所以我也就只好把斧子用『绝对制造』变成一对指虎,照着他的身上,一拳,一拳,又一拳地狂捶猛打,直至他用他那几乎动不了几下的嘴,艰难说出“饶命”这个词儿,我才放过他。 然而,尽管我的出招不老地道,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可这里仍然有许多观众,还有看起来挺有钱的家伙们支持我——就像冬妮娅承诺的那样,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我似乎真的成了这里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了。 今天的话,我总共要打八场,其中三场我已经打完了,现在也刚刚打完第四场,剩下的三场,要晚上才能开始。 而这段时间,我没事儿可做,所以只能在茂蒙先生给我们腾出来的休息室里休息。 这个地方与我一同休憩的那些兽,对我来说基本上都是陌生面孔——事实上,我也曾好几次试图跟他们拉近一些距离,想让我们之间的交流氛围变得更热闹一些,然而,不知为何,每当我主动示好时,他们总是表现得很冷漠,完全不理会我的努力。 哼,不过我可不是那种自讨没趣、死缠烂打的熊——既然你们不愿意搭理我,那我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所以啊,我干脆不再理会他们,一进休息室,就径直走到了里边那张宽敞舒适的大沙发前。 一屁股坐下去后,整个熊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瘫在了上面——哎呦,真■■舒坦。 随后,我目光随意一扫,看到桌上放着很多吃的,但是引起我注意的仅仅是那一盘核桃,于是,我便顺手抓起一大把来。 核桃的壳到底有多硬,我想认识这玩意儿的兽都是知道的,但我可不在乎,我直接用手使劲儿掰开,然后将里面香脆的果仁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起来。 而不久之后,又一个家伙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他和我一样,没搭理这里的其他兽,而是直接来到了沙发那里。 这是个眼睛很大的雪豹兽人,他的身材,和这里的家伙们不太一样,精瘦精瘦的,脑袋上的毛留得很长,还被他染成了金色,看起来就跟个国外那些唱摇滚乐的乐队主唱一样。 “哇哦~徒手开核桃,够狠啊。” 似乎是被我这门“绝活”给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如此惊叹道,随后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有啥?我还能给这核桃变形状呢,看。” 说罢,我发动『绝对制造』,随后那脑仁儿形的核桃,开始膨胀起来,一条条沟子逐渐平整,最后变成了一个小方块。 我把核桃化作的小方块丢给了那家伙,他打量着这个小方块,嘴角咧出来一个笑,随后说道。 “嘿,有意思,你怎么做到的?” “保密。” 我装酷道,而他又问道。 “这能吃吧?” “当然,我又没变化它的材质,它还是核桃,就是形状不一样了。” “这样吗?还真是厉害的手段。” 旋即,他把那个核桃方块扔进了自己嘴里。 “嗯,真香~” 他露出了满足的神色,随后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阿尔克,赛匹克国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我吗?” 随后,我便回答起了他的问题,首先是简化了自己的名字,只称呼自己为汉克诺夫,随后又把这些日子的经历也都告诉给了他。 我们之间的谈话声也引来了另外的家伙们的注意,他们有的竖起耳朵偷听,有的则装作来这里拿吃的,实际上一来这儿就不走了,听我讲我自己个儿的经历。 但奇怪的是,当我提到有关我和冬妮娅是咋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每一个兽脸上的表情都和这之前不一样了。 有的面色沉重,有的欲言又止,有的突然脸上充满了笑意,有的又皱起眉头。 而阿尔克不一样,表情没啥变化,只是默默地听我说完我自己的经历。 “……就是这样,嘿嘿,我那几场仗你们看了吗?打的挺不错的吧?” 我沾沾自喜地问道。 “确实不错,不过……” 咔哒—— 旋即门被打开了,茂蒙,也就是这里的老板推门而入。 “各位,你们……嗯?看来汉克诺夫先生很受欢迎啊。” “不,茂蒙先生,你想太多了,而且你来的正好……” 阿尔克站起身来,随后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居然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刹那间,我疼得呲牙咧嘴,旁边围着的兽们有的和我一样,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有的则憋不住笑,还有的则默不作声。 “你■■……想干嘛?” 被他这么踢了一脚,我自然是怒从心头起,而他这个时候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头看向茂蒙说道。 “茂蒙先生,这小鬼我看着很不爽,能不能让我跟他打一场呢?” 与此同时,茂蒙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捋着自己下巴上的毛,说道。 “可是,明早你的合同期就满了,难不成你想带着一身伤走吗?汉克诺夫先生可是出乎意料的强大呢,呵呵呵呵……” “就他?他还配和强大这个词挂钩?” 他的语气失去了之前的缓和,转而变得充满了火药味,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挑衅。 “你■■少看不起熊了!” “就是看不起你,怎样?一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玩意儿,还真以为这『潘地曼尼南』是你一个兽的舞台了?喂,茂蒙先生,我再说一遍,我要和这小子打一场。” “哎呀哎呀,阿尔克,你可真是让我难办呢……我这里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他要是给你打伤了的话,我可不给你出钱送你去医院。” “当然不用麻烦你出钱……这样吧,茂蒙先生,只要你同意单独让我和他打一场,我就继续跟你签合同,终身的合同,但这小子也必须从这里滚出去,您看如何?” “哦?” 茂蒙像是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但是我此时此刻却一点儿一点儿都不希望他答应这家伙的请求。 因为我好不容易走上了一条可以走的路,但他却想把这条路封死——我哪儿能同意他这么做呢?根本就不能!!! 然而事与愿违,茂蒙点头同意了,随后看向我这一边。 “但是阿尔克,如果只有你一个兽下这样的赌注也不公平啊,如果你输了又该如何呢?” “我输了……如果,如果我输了的话,就从这里离开,而我在这里赚得的所有工钱,以及那些粉丝和老爷们的打赏,就全部,一分不剩地给这小子,就连原本的个兽房间也腾出来让给他,如何?” 阿尔克略有些迟疑,而听到这里,茂蒙也有些意想不到,但最后还是应允了这场我和他之间的战争。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去修改一下比赛日程……不管是汉克诺夫,还是阿尔克,你们两个,都要加油啊,这可是赌上你们二者兽生前程的战斗呢,呵呵呵呵呵……” “那是当然了,我也期待着把这小子揍得落花流水的那个时刻呢。” 甩下了这句话的阿尔克,立刻从休息室里离开。 而我也已经气炸了肺!■■,我可不能让你小子断了我的前程——我愤愤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拳头,也不知不觉地硬了。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我撞上了那个身材壮硕的家伙,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说出了一句似乎是认识我一般的话。 “哎呀?居然是你啊……” 我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朝着前方看去,只见我迎面撞上的兽的面庞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无法确切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当我的视线逐渐聚焦到他身的装束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 与我迎面撞上的家伙,不是别的兽,而是那个风流成性的艾赛克莱特王子哈库鲁斯!!!! 之前,在教堂和帕尔森林的时候,我们还是打过照面的,虽然我对他这种风流成性的家伙印象不是很好,但是他的谈吐却并不是那么让兽讨厌——他说出的话并没有什么锋芒,时而还会有一些不俗的幽默感,就像是个阳光开朗的邻家大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很会讨雌兽欢心,惹出那么多风流债的缘故吧。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皇家那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也要对汉克诺夫下手——这可不太妙。 面对他的问题,我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啊,是啊,我过来有点事要办……” “哎呀,我也是一样呢,话说你要去哪里?” “呃……说来冒昧,这涉及到我的个兽隐私……所以,还请您别打听太多,好吗?” 他嘴巴微张,随后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啊,当然可以,那么就此别过了。” “好的……” 惶恐不安,纠结反复——这便是我此时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 我惶恐于这个国家皇家势力的不请自来,对他们是否会搅我们的局这点感到不安,同时,我又纠结于是否要赶快把这个从天而降的紧急消息通知给娄鸣和刘枫,因此反反复复地拿起了这个未通网区域唯一能用上的通讯工具——对讲机。 在原地纠结许久,最后,我还是决定和他们汇报一下,但是,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信号奇差无比,居然连对讲机也没有效果——打开对讲机之后,除了噪声之外别无他物,我连续联系娄鸣了许多次,但每一次都得不到他的回应。 完蛋——这下等回头集合了都不好集合啊!颇感到急躁的我顺势把对讲机胡乱塞进包里,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继续打听那家塔利餐厅在哪里了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走街串巷,向当地居民打听这家餐厅的所在位置,然而这里的居民的脾气就如基托内后来找到的消息那般——个顶个的傲慢,排外,又不好应付,一听到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要么直接把门关上,要么指着鼻子骂我“臭外地的穷酸佬儿”。 吃了一路闭门羹,又被骂了一路的我真的觉得好累——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叩响了一户居民家的大门。 那么这次迎接我的是什么?闭门羹?臭骂?还是说丢出来的扫把等杂物? “那个……请问……” 我正准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那家塔利餐厅的事情,而这个时候门也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蓝色旗袍的灰狼少妇,她气质妖艳,弯曲的头发盘起,嘴里还叼着一杆烟。 “哎呀,姐姐瞧着你有点面生啊,外地来的吧?” 她挑了挑眉——得,我明白了,这又是要上演和之前一样的场景,我遂想说自己敲错门,趁对方未察觉到我在撒谎,自己的脸部表情也没有扭曲露馅之前赶快离开,这时,却见那狼兽人少妇拉住了我的手。 “诶,你躲啥呢?姐姐又不会把你吃了,呵呵呵呵,瞧你这副害羞的样子,大多也没见过什么香的艳的吧?要不要进姐姐这里看看?姐姐包你满意的啊~” “不不不不不不……不了……我,我……我就是想问问塔利餐厅……怎,怎么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这么说,我就慌张了起来——妈耶,这种放荡的话她都能说出来,我已经猜出来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了,但也是因为这一慌张,我反而把自己的目的也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塔利餐厅?!” 那狼兽人少妇突然警觉了起来,然后赶快把我带到了房子后面。 “你跟姐姐说实话,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朋友可能被一个坏家伙带到那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地下……斗兽场?对吗?” “知道你还敢去?” “但是……我朋友的性命更重要啊,更何况如果我朋友不回去的话,他的养父,也……” “这样啊……” 狼兽人少妇抽了一口烟,随后说道。 “这样吧,你开个价,姐姐带你去那里,你一个精瘦的小青年儿去那里总归是凶多吉少的……姐姐曾经也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劳保,对那里还是熟悉的。” “开,开价?” “没钱?没钱就算了,请回吧。” “不不不不,我这里有,但是,但是立个字据,回头结账可以吗?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钱的!肯定!” “那好吧,你觉得姐姐这个特别服务,多少钱合适呢?” “一千……” “才一千?!” “一千金都币!” 我强调道。 “呦,挺阔绰啊,那你在这儿等下姐姐,姐姐去屋子里给你取下纸笔。” “好,好的……” 狼兽人少妇踏着欢快的步伐回了屋,而我却只能在这里战战兢兢的等着她回来。 本章,完。 第513章 胆小鬼与恶徒的会面 ——地下斗兽场?观众包厢—— 壮实的身影推开了包厢的门,他站在那里,看着正在欣赏着什么的瘦小身影。 “咩嘿嘿嘿~晚上好啊。” 瘦小身影敏锐异常,在察觉到壮实身影的存在后,用一种极不清爽的阴湿声线向他打了招呼。 极不清爽的阴湿声线,那真的是人能发出的动静吗——屏幕前的读者们或许会这么问吧,不过,我们的故事建立于这个充满着兽人的世界,或许兽人之中确实有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个体存在,不过,那也是个例。 是的,个例。 “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啊。” “咩嘿嘿嘿,这句话我原句奉还~我也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如果,如果不是发现『柏诺贝』(ronove)启动了的话,咩嘿嘿嘿嘿~” 瘦小身影再次发出那肮脏的笑,身体也在不住颤抖着。 “所以,你就邀请我来这里了?还订了这么个包厢?我挺好奇的,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钱?” 那个壮实身影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风暴,他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朝着那道瘦小的身影缓缓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惊扰到那瘦小身影。 尽管,他努力地让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又平常,但那张紧绷的脸庞和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毛发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心境。 那一道道细微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有的被毛发吸收润泽,有的则滴落在地上,但不管结局如何,他们都也在如实演奏着他心海谱写而出的一部乐章——《无法掩饰的紧张与不安》。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尽管身材差距极大,但那个壮实身影,在忌惮着那个瘦小身影——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是不容置喙的事实,是如假包换的事实,是绝无戏言的事实! “咩嘿~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瘦小身影转头,回答壮实身影问题的同时,也摘下了那硕大的兜帽。 展现在壮实身影面前的,是瘦小身影那英俊非凡的羊兽人面容。 尽管那面容英俊又甜美得像婚礼蛋糕上的奶油和巧克力,但是逐渐爬上他面庞的疯癫笑意却像极了慕名而来的可憎霉菌——然而遗憾的是,这可憎的霉菌在这瘦小身影的脸上,竟是一位常客。 只见,那可憎的霉菌遍布了那瘦小身影的面庞,在这霉菌的腐败作用下,他突然绽放出了灿烂又癫狂的笑容,但那笑声却阴暗而刺耳,宛若蜗居于下水道中的魔鬼一般,肮脏,冰冷,阴鸷,邪恶至极,又散发着无法褪去的恶臭——于人于兽,听到这种声音之后总归会毛骨悚然的。 只见他大笑着,然后迅速迈开脚步,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而另一边,那个壮实身影则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出于本能地想要转身躲开这来势汹汹的瘦小身影。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太晚,太晚了…… 因为,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瘦小身影就犹如鬼魅一般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粗壮的脖子。 尽管对于任何智慧生命体而言,扼住谈话对象的脖子都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甚至于说敌意满满的行为。 但是对于瘦小身影而言,这只是他兴奋时打招呼的“小动作”——这真是致命又扭曲! “你近来怎么样?不,应该用你听得懂的一句话说,你最近咋样?啊?回到自己曾经当逃兵的地方,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咩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冒犯意味满满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壮实身影就这么被瘦小身影举了起来,像是刚刚成为父母的男女举着他们的宝宝在高处一样——是的,这种匪夷所思,又无比危险的行径,在瘦小身影看来,只不过就是“友善的玩闹”。 而这或许就是为什么,那壮实身影对这瘦小身影如此忌惮的原因了吧——他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孩童般的纯洁,但却又有着孩童那种深入骨髓的恶与残忍,以至于他的天真,他的纯洁都成为了一场场惨案的刀枪剑戟。 “放开……我——” 壮实身影拼命挣扎,此时此刻的他甚至眼角冒出两行热泪,而瘦小身影看到这一幕,突然双眼放光,就好像是在沙漠之中找到了什么珍贵无比的秘宝一般,他再一次激动地发出了那糟糕又惊悚的笑声,只不过这一次,笑声中带着一分惊喜与一分嘲弄。 “咩嘿嘿嘿嘿~看到我想要的啦!看到我想要的啦!惊喜!真是特大的惊喜啊,布鲁加!” 他一下子放开了名为布鲁加的壮实身影,而当布鲁加落地之时,因为重力而导致的疼痛感,让他的脸部变得更加扭曲了起来,瘦小身影见状更是激动,旋即拿出一台相机,对着布鲁加的脸拍照。 他兽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可想而知,这样的照片是多么的糟糕和丑陋,但在瘦小身影的眼中,这东西比得过山珍海味,比得过金银财宝,比得过华服锦绣,比得过良田千顷,比得过闺秀佳丽,比得过至高权威,比得过无量智慧,更比得过神赐天恩。 是了,他最喜欢的事物,莫过于他兽陷入痛苦之中,因此,以他之所爱为基本出发点,他用他那肮脏的天真为刀,扭曲的纯洁为枪,极致的残忍为剑,彻骨的邪恶为戟,犯下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因为他的缘故,那些被害者们再也回不到他们温暖的家,因为他的缘故,那些原本富饶美丽的村落被付之一炬,因为他的缘故,那些无辜的儿童与少女们也惨遭他的凌虐与取乐,因为他的缘故,世界各地的警察在本就焦头烂额的日常工作中更加忙碌。 然而这瘦小身影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呢? “克雷姆?舒格劳……不,『第九阶梯?爱迪生』……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布鲁加揭开了这一真相,告知了世界,这个瘦小身影的具体名字。 克雷姆?舒格劳(crème?choct),同时,也是『父亲大人』麾下『十六阶梯』中的『第九阶梯?爱迪生』,臭名昭着的恶性连环杀兽犯,辱尸犯,食杀犯兼纵火犯。 种种罪名,以及那糟糕的作案动机都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点,那就是他的一生都是罄竹难书的——尽管他年仅23岁!!!! “干什么?” 随后,克雷姆露出了一副天真又困惑的表情,然后又一次绽放了那让兽不寒而栗的笑。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壮实身影,熊猫兽人布鲁加——全名布鲁加?卡沃(beluga?caviar),装备『柏诺贝』(ronove)的持有者极为不解,但同时又因为自己的恐惧心,而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做错了什么,克雷姆这个活阎王就要拿自己当相机里的“素材来源”。 “我……我不明白……” 布鲁加畏缩地后退,而克雷姆却是一副颇为无奈的神色。 只见他撇了撇嘴,说道。 “我想干的事情,很简单啊,就是邀请你来这里看看斗兽比赛,咩嘿嘿嘿……瞧啊,这群家伙脸上的表情,多棒呐,咩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意再度席卷了克雷姆的脸庞。 但是布鲁加却不能像克雷姆那样开心,更不能欣赏这一场场充斥着血腥,暴力,赌局的可怖表演。 因为正如克雷姆所说,布鲁加是一个逃兵,从生自己养自己长大的故土上当了逃兵,当了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无论男女都看不起的逃兵。 他是一个胆小鬼,生来便是这样,如果不是为了讨一分生计,他必然不会去上那残酷无比的战场,当一个为国歼敌,赴汤蹈火的士兵。 但是,曾经在他作为先锋部队的一员时,面对敌国军队如潮水般汹涌的阵势的刹那,他那可悲无比的胆小天性就像炸弹一样爆开了——紧要关头,他选择了逃跑,选择了流亡,并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要回去故土的打算。 毕竟,在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当逃兵可是要被抬到火刑架上活生生烧成焦炭的……胆小又知其利害的他才不会选择回去呢! 然而他的逃脱,着实是一步臭棋——因为那场战役中的敌军只是些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只会咋咋呼呼,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恐怖,几乎是不到一天,勇猛的艾赛克莱特军队就将敌方的大本营成功攻占。 而选择逃避,选择流亡,做好不回故土打算的他呢? 他拼了命的逃窜到港口,爬上了一辆开往格雷斯雷德国的货轮,在那里当了一段时间的打工仔后,一次争执之中误伤了一名顾客,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但胆小得不得了的他还是选择了当场跑路,在这个国家里继续流亡…… 直至有一天,他无意中闯入了『曼纽』组织的『角逐地』——尽管胆小无比的他可受不了『角逐地』的残酷生存赛,但是,无论是怎样的智慧生命,一旦被逼到了绝境,那么就会爆发出极其恐怖的潜能,人类如此,兽人,也是如此。 所以,布鲁加?卡沃,头一次像是个活阎王一样——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他精神崩溃,红了眼,同时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放倒了一个又一个在『角逐地』里作为杀手苗子,以残酷的死亡生存赛为选拔方式的青少年们。 『角逐地』的负责者在知道了结果之后,并没有为那些青少年的死去而感到惋惜,反而是觉得,这个其貌不扬,胆小怕事的逃兵,正是一个作为组织内坚固力量的好苗子! 是的,于是,我们这位亲爱的逃兵先生,布鲁加?卡沃,就这么成为了『曼纽』组织的一员,为那位无比神秘的『父亲大人』一直卖命。 但是,作为时刻待命,时刻都有可能要取走其他兽人性命的残酷杀手,对于胆小才是常态的布鲁加而言,无异于是每时每刻都在磨损他的精神。 而不出意外的,在一次精神衰弱的情况下,他的暗杀行动不仅失败了,自己的后背和臀部也惨遭火焰的洗礼,留下了大面积的烧伤疤痕。 自此,他也向上级请示隐退,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兽的他的上级,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隐退请求,只不过,因为他还存在着不少的利用价值,所以他也只是在『曼纽』里隐退了。 是的,只是在『曼纽』里隐退,因为现在的他,隶属于『维塔斯』组织,担任一些比起暗杀行动来讲,轻松不少,也不会有太大压力的文职工作,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一台由『泰伯韦尔』组织研发出来的装备『柏诺贝』(ronove)用于防身和处理特殊情况——对于这个今年已经33岁的胆小鬼而言,这绝对是各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现在的他,总算是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仅不用愁自己生计的问题,还充满了安心感,身边更是有一台神奇的装备『柏诺贝』(ronove)来应对那些可能发生的危险和让他不安的事情。 然而事情真的如上述所说的这样吗?他真的过上了安稳,安心,安全,舒坦的生活了吗? 并非如此。 因为他最终在组织的安排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故土,艾赛克莱特——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那个他为了生计而选择加入军队,又因为被敌军的虚假阵势吓成了逃兵,决定一辈子不回来的地方。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而自己的身份又会不会被拆穿,自己会不会被架上火刑架,烧成一滩黢黑的焦炭?——他回到艾赛克莱特的每一日都在思考这些问题,以至于寝食难安,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然而,今天中午,他更是收到了克雷姆?舒格劳——这个从禁闭室里逃出来了许久,失去了音讯的家伙的邀约纸条。 于是,在恐惧,困惑,又想要邀功领赏的复杂心情之下,他来到了这里。 来到了这坐落于烟山镇,伪装成一家名为塔利的餐厅的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 是的,这就只是一个胆小鬼和恶徒会面的故事。 然而这个胆小鬼和恶徒,以后掀起的轩然大波,可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本章,完。 第514章 地下斗兽场:其七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话说,这样……” “这样真的好吗?” “哎呀,你还不相信姐姐的技术吗?啊?” 在那位面容妖艳的,名叫伽琳娜的狼兽人少妇引领之下,经过一番兜兜转转,我们终于抵达了这座传说中的塔利餐厅,也便是那地下斗兽场的伪装用建筑了。 远远望去,它似乎与周围其他普通的建筑也别无二致,甚至还破破烂烂,毫不起眼,顶上的瓦片也少了十之二三,像是一下雨就会漏进不少雨水一样,唯有那悬挂其上的牌匾倒还算是比较干净——可能正是因为那牌匾的颜色基调十分灰暗,所以,才显得没有那么破败吧。 而走到近前,我们便可以看到餐厅那扇厚重而略显陈旧的大门,门上雕刻着一些奇异的图案,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对于已经知道了这下面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们来讲,这种秘密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餐厅的窗户是那种和皇家大教堂一样的彩绘玻璃,只不过上面蒙了许多灰尘,颜色看起来有些失真。 “这里就是咱们要潜入的地方了,你可别忘了那1000金都币!” 伽琳娜如此说道,但我却迟疑了起来。 或许,或许是因为太害羞了吧,我紧紧捏着我自己的裙角。 为什么说是裙角?很简单,因为伽琳娜说我们要安全的潜入那里,所以…… 所以就给我换了一套雌兽的衣服,还……还化妆了。 “1000金都币我一定会给你的,毕竟打了欠条了,但,但说起来,这衣服……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我紧张地回复伽琳娜,并再次询问这衣服的情况道,然而伽琳娜白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姐姐可数过了哦,你这个问题问了七遍了哦,我最开始都说了吧?这本来也是我拜托其他城市里的裁缝赶制出来的新衣服……因为事态紧急,姐姐那里的姑娘们都还没穿过它接客呢,就先给你穿上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姐姐这里的姑娘们可一点健康问题都没有哦,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回头试上那么……” “不用了,我,我了解了……” 我犹如被施了某种魔咒一般,再一次给出了与之前数次如出一辙的答案——然而,连我自己都感到困惑不已,为何我会这般执着地询问这个问题,却又总是一成不变地重复着相同的回应呢? 我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怪圈之中,难以自拔,而当我每一次开口,心中都怀揣着一丝希冀,期待能从伽琳娜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复,但结果却始终如一。 这种不断重复的行为让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和记忆力来,难道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吗?还是说这个问题本身就隐藏着某种深奥难解的谜团,以至于无论我如何努力思索,也无法找到那个确切的答案? 又或者说……我其实是在质疑些什么,同时也感应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的存在——一如娄鸣那对危险事件的灵敏嗅觉一样? 这里真的是塔利餐厅吗——想着,我看了一眼,那牌匾确实是写着塔利餐厅的字样,而且之前,伽琳娜也说过那里是地下斗兽场,她也曾经在那里当过有些不道德的从业者,所以应该也就不存在她带错地方的可能。 那么究竟又是什么不妙的事情会发生呢?又或者说…… 不妙的,真的是我穿的这身衣服? 女装,女装,女装…… 是啊!女装啊!女装!!!!!! 唉,果然,果然我还是十分在意我现在穿的是女装——找到了一切缘由的我长叹一口气,但是为了潜入地下斗兽场,我也不得不豁出去了…… 虽然有兽说过,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但是我只想说,我这辈子只愿意女装这一次! 哪怕日后是让我女装给娄鸣看……我也不会同意的。 “那么,咱们……赶快进去吧。” “好的,姐姐这就带你进去,哦,对了,等会儿别像这样说话,尽可能地夹着嗓子。” 伽琳娜边说,边带我走进了这家所谓的塔利餐厅之中。 “请问有服务生吗?你们许久不登门的旧相识来了哦。” 而当我踏入店门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所见尽是一片破败、陈旧且肮脏不堪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被厚厚的黑色油污完全埋没了的柜台,仿佛它已经承受了无数岁月的侵蚀和油烟的熏染。 而柜台上悬挂着的菜单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因长期暴露于空气中而氧化发黄,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不是很容易辨认了。 我的目光移向四周,只见那些桌椅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许久未曾有擦拭过一般,它们的颜色也已褪去,显得黯淡无光,而摆放在桌上作为装饰的假花更是令兽唏嘘不已,原本应该色彩鲜艳的花瓣如今已变得褪色干瘪,毫无生气,而插着假花的花瓶同样破旧不堪,款式非常过时,就连那块桌布也是有些褪色的,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 不得不说,这地方还真是一处绝佳的伪装用建筑——在体现出破败的这一方面上,至少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的感觉的,我想,即便是法度混乱的艾赛克莱特,出于检查也好,还是讹诈也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执法兽员盯上这种地方吧?所以,作为伪装的话,绝对是合适得不得了的! “来了~” 那轻柔的女性声音,仿佛是从柜台之后悄然冒出的一股清泉,潺潺流淌而来,它如同某些精致巧克力中的夹心一般,令兽在舌尖感触到它之时,心中立刻充满了无尽的惊喜。 这声音似微风拂过琴弦,清脆而婉转;又如花瓣飘落湖面,轻盈且柔和。 初闻时,只觉得如天籁般悦耳动听,再细听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细腻情感和独特韵味,让兽不禁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让我不禁暗自发问,地下斗兽场就是用这种手段吸引客户的?还是说,这只是他们诸多用来吸引客户的手段中的一环? 身影随着声音的结束,悄然而至,只见,那是一个雌性的拉布拉多犬兽人,她有着嫩绿色的双眸,留着由“人类”童话改编而来的三维立体动画电影《长发公主》中,那名为萝蓓的长发公主在濒临结尾时的短发造型,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很容易挑动雄兽的心的,看起来极为开放的款式,配合她那相当窈窕的身材和时刻都摆着的,如同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的笑容,我相信,即便她不在这里当什么服务生,而是去各种选美大赛上抛头露面,那么,我想也是大概率会变成红极一时的大明星的。 但是,古怪的是,面对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我的心里却毫无波澜——难道是因为我清楚这里是地下斗兽场,所以潜意识就给她贴上了某些不好的标签了吗? 还是说……我现在穿着女装,所以真的……入戏了吗? 喂!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那个阿尔克真■■让兽窝火,明明最开始还是一副特别好相处的敞亮兽的样子,结果等茂蒙一进屋,就■■变了一张脸,还■■■出其不意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这一脚的力气真■■■大,好悬给我肠子都■■踹开线了!我■■到现在一摸被他踹到的地方都疼得龇牙咧嘴的…… 而在那件事儿发生过后的一个小时,茂蒙派兽通知我今天我还要再加一场和那个阿尔克之间的比赛,让我提前准备一下,被踹了这一脚的仇我可忘不了,因此我自然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琢磨着该咋样才能让他输得落花流水的同时,还能彻头彻尾地服了我。 因此,本来打算下午和这『潘地曼尼南』里的来客打打牌的我,只能一个兽窝在角落里,思考登台之后的战略。 “喂,我说你啊,咋这么不让兽放心呢?” 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眼儿里面,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冬妮娅?! 她不是说出去办事儿去了吗?咋又回来了?事儿都办完啦? “呦?你咋回来了?” 我连招呼都不打,直接问她为啥回来了,而她则冷哼一声,说道。 “哼,还不是为了你那点儿破事儿,■■,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结果你■■居然就让别的兽在休息室里打了?!要不是茂蒙先生好心通知我,我才不会又回过头来看你这家伙呢!” “嗐,多大点儿事儿啊,你看着,我今天晚上绝对会把那小子揍得哭爹喊娘!” “就你?好吧……你有这个自信心倒也不是啥坏事儿……” “咋地?瞧不起我啊?” 冬妮娅说出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窝,让我瞬间有些沉不住气了!啥呀?这■■是啥意思?“就你”——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轻蔑与不屑,像一阵寒风般刮过我的耳畔。 哼,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呀?难道我在她眼里就这么没用吗?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张原本熟悉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要知道,尽管我深知她有时嘴巴确实比较厉害,但以往也从未像今天这般过分啊!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刻薄、阴阳怪气起来呢?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实在令我有点儿……难以接受哇。 但是,尽管我内心充满了愤怒,有无数无数的话想对她怒喷出来,但在最后,我能汇聚出来的也只有上述的那一句话,仅此而已。 “■■,我也没瞧不起你啊,我不是说了吗?你有这个自信心,倒也不是啥坏事儿,不过嘛,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是跟哪个兽打起来了?” 而冬妮娅见我有点儿生气,也赶忙解释道。 看她态度有所缓和,我这装出不情愿的样子,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到底是哪个兽在休息室里跟我闹了起来——不管咋样,我也不能让她对我有刚才的那种态度,我必须要拿捏她,征服她才行。 “阿尔克……那个雪豹兽人吗?” “对啊,就是他,那个眼睛老么打,还染了一脑袋金色长毛的家伙!就是他这么干的!咋啦?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他吧?拜托,你知道我刚刚一直在干啥吗?我在这儿想对付他的策略呐!你听我跟你说啊,我只要一登台,然后就……” “你先别说话。” 然而冬妮娅完全没在听我说啥,只是自顾自地思考着啥,然后叮嘱我放松,之后便从这里离开了。 这■■■又是唱哪出啊——我十分不解,只能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挠着我的脑袋瓜子,心想冬妮娅这又是在搞啥名堂呢?咋突然还“你先别说话”,然后就跟着了魔一样的想了想啥,之后又从我身边儿离开了呢? 难不成真的是嫌我太烦了——我挠着头,如此想着,而就在这时,我的耳朵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啥闹闹哄哄的声音,像是谁在那里与另一个兽起了争执。 我连忙转过头去,却发现那里有两三个穿着体面的雄兽被一群绿色的小玩意儿们群起而攻之,而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怒气冲冲,身着白色长裙的狼兽人小妹。 这里的兽互相起了点争执,其中一方给了另一方一点儿颜色看看——对于这个地方来讲,这本来可能也不是啥特别吸引兽注意的画面,我自己个儿还不是让那个阿尔克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吗? 但是,那绿色的小玩意儿们,咋看咋觉得眼熟呢? 于是,渐渐的,我心中生起了一阵阵好奇的风,这风吹得我止不住地向那边走去,去仔细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儿,那些小玩意儿们的真实面目。 但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那些绿色的小玩意儿们,我绝对认识——错不了,错不了的!那些小玩意儿,正是路杰那晚在博物馆里召唤出来的小使魔!!!! 也就是说,那个穿白色长裙的狼兽人小妹其实是…… 我抬头看了过去,虽然“她”脸上化了很浓的妆,但是从“她”那一身儿灰不说灰绿不说绿的灰绿灰绿的毛发,还有那双时不时透露出忧郁光辉的绿色双眼,以及一点儿都不奇怪的说话腔调来看。 那家伙,绝对是路杰!绝对是! 只不过,他…… 为啥打扮的跟个娘们儿一样?还画了那么浓的妆?! 咋回事儿啊?平常就犹犹豫豫跟个娘们儿一样的他,这次绝对释放自己个儿了? 而也就是此时此刻,意识到路杰穿了一身娘们儿的衣服的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八) 姓名:伽琳娜(galina) 性别:女 年龄:36 生日:3-30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菱野镇 种族:狼兽人 简介:蜗居于烟山镇的某家皮肉生意场所的主要工作者,个性放浪,开朗而贪婪,但在对待一些单纯小男生的时候却意外的热情,然而这种热情与接客时的职业式热情截然不同。 至于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似乎与她那曾经相依为命的弟弟有关——曾经与之相依为命,那单纯腼腆的弟弟因为无人救助而命丧水中,这让她留下了终身的遗憾,因此,每当她在遇到和自己弟弟相似的单纯小男生之时,都会展现一下自己“泛滥”的热心。 曾经也是艾赛克莱特烟山镇的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皮条客,但是在逐步有了足够的兽脉和资本之后便离开了那里,自己跑出去单干,所以她也完全知道那里的本质,以及那个地方到底该怎么进去。 目前,出于那“泛滥”的热心,她帮助了路杰混入了地下格斗场,而她自己也去茂蒙那里,以合作为幌子去打听一些情况——但很不幸的是,路杰在她的打扮手段之下穿上了兽生第一次的女装,内心十分之崩溃。 不过,路杰的兽生真的会只有这一次女装吗——在伽琳娜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身高:178cm 体重:53kg 外貌:灰黑色的皮毛,微微散发着一些铁棕色的光泽,头部的毛发烫成了大波浪发型,碧蓝色的双眼,面容姣好但却妖艳异常,身材略有些丰腴,手指纤瘦,并做着青蓝色的美甲。 日常着装:一身深蓝色的旗袍,点缀着许许多多的银色亮片装饰,左手戴着一个灰色的蕾丝手套,头顶戴着一定镶嵌着酒红色蕾丝花的发带,手持一杆烟枪。 姓名:布鲁加?卡沃(beluga?caviar) 性别:男 年龄:33 生日:14-10 籍贯:艾赛克莱特冻土郡 种族:熊猫兽人 简介:前任艾赛克莱特国军成员,在地方冲突之中当了逃兵,偷渡到了格雷斯雷德,并在偶然之中加入『曼纽』组织,成为了『曼纽』的杀手中的一员。 在一次任务当中因精神萎靡而受到了严重的烧伤重伤,后转入『维塔斯』组织,成为艾赛克莱特分部的成员。 虽然担任一般文职工作,但从『曼纽』组织内饱经训练的他仍旧身手不凡。 由于毛色与国内其他熊猫兽人不同,加之胆小的个性,所以遭到了同类的排挤。 因为种种经历,他的性格也变得扭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自己做了什么,都会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去思考,所以有时候会说出一些震撼他兽三观的歪理——实际上,他只是个又懦弱又残忍的家伙,完全看不到自己的一切过错。 由于故乡冻土郡是艾尼莫斯世界唯一全年无夏且气温很低的地方,因此有着非常抗寒的体质。 身高:168cm 体重:85kg 外貌:金色的双眼,毛发为咖啡色与白色相间,且分叉极多又粗糙,质感很差,身材壮实而略胖,眉毛很粗,脸上总是一副忧郁的神色,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胸口和腹部留下了很多在『曼纽』组织的伤痕,背部至臀部有着大面积烧伤造成的疤痕。 日常着装:黄色的,带有耳套的厚实卫衣,蓝色的口罩以及黑色墨镜,胳膊上戴着腕表形态的装备显现装置,下身为遮尾款的黑色长裤和蓝色军靴。 使用的装备是序列27的『柏诺贝』(ronove),一个有着能放出各种频段的音波的能力的,形似口枷的面具。 姓名:普西克(pusic) 性别:男 年龄:27 生日:4-13 籍贯:格林诺斯国坦斯吉尔市 种族:野猪兽人 简介: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中的格斗者之一,擅长于拳击格斗,摔跤和骑士枪斗术。 个性狡猾,记仇,睚眦必报,自大的同时又不失贪婪,对自己的格斗技术极为自信,但同时,在设施的战斗之中,他也非常喜欢利用一些小动作去陷害自己的对手,从而增加自己取胜的概率,而在对手落入下风之后,也有着选择用观众递上来的顺手钝器将对面捶打致死,绝对不放过任何对手的恐怖习惯,总之是个十分恶劣的家伙。 或许正因为自己也有着和汉克诺夫相似的,被熟络之兽骗进这家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经历,所以他便对汉克诺夫生出了莫大的嘲讽心理,并打算与汉克诺夫打上一场比赛,在胜利之后再告诉他已经无法回头的恐怖事实,来好好的嘲弄他一般。 而他这种糟糕的个性,也让他在这『潘地曼尼南』之中处处树敌,没有谁愿意与之相处,更没有一个兽会在他败落的时候去帮他的忙,他也便更加的怀恨在心,更加的处处树敌——这似乎也成为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恶性循环呢…… 那么他真的能如愿和汉克诺夫进行比试吗? 身高:202cm 体重:87kg 外貌:黑色的三角眼,咖啡色的皮肤,深黑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留成了莫西干头,并染成了紫色,虽然身材看着魁梧壮实,然而面相油腻而丑陋,鼻子上时不时会冒出粉刺白头,外露的獠牙被可以打磨到发亮,左边的獠牙钻了孔并打上了一个青铜环。 日常着装:上身为红色的运动服,内衬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为黑色的短裤,白色的袜子和一双表面有着黑色电镀层的铁靴。 姓名:阿尔克(arc) 性别:男 年龄:29 生日:5-8 籍贯:赛匹克国蹄铁市 种族:雪豹兽人 简介:艾赛克莱特烟山镇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格斗者,为了能够获得一大笔财富,与这里的老板茂蒙签下了五年的合约。 个性开朗,自信,豪爽,看似粗犷而轻度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情感细腻而聪慧地心。 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自己和父亲都是职业摔跤选手,母亲则是全职太太,妹妹是格林诺斯国国立化工大学的材料化学专业的大学生,然而,父母在八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父亲当场去世,不治身亡,母亲则重伤并剩下微弱的意识,一直住在医院的icu病房之中。 为了让母亲能够活下去,他和妹妹几乎是花光了自家所有的财产,包括肇事司机的赔偿款在内,这才勉勉强强才能让母亲在医院里住了三年。 然而因为格林诺斯国的物价在短期内急剧抬升的缘故,医院的住院费用也在不断抬升,为了能凑齐更多的钱,给自己的母亲赢取一线生机,他不惜干起了雇佣兵的勾当,并在这之后不久无意间得知了地下格斗场『潘地曼尼南』以高薪聘请格斗家的消息,并动身前往艾赛克莱特,主动入职了这个魔窟,用茂蒙发出的高额薪水来补贴家用和为母亲提交住院费。 因为格斗技巧极为干练敏捷,为兽磊落,长相又十分的英俊潇洒,因此在『潘地曼尼南』之中,他的名气也非常的高,算是这里大明星一般的存在。 她的母亲去年的时候伤势也已经安稳,而他的合同期现如今也已经满,本不打算续签,而是告老还乡的他,在听到了汉克诺夫的经历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离开这个魔窟,以免延误终生。 身高:190cm 体重:86kg 外貌:银白色的毛发,上面布满了暗黑蓝色的环点形纹路,头部的毛发留得很长,并染成了金色,双眼为赤金色,眼睛很大,身材精瘦干练,面容英俊潇洒,谈吐让兽心生愉悦,一副开朗邻家大哥的样子。 日常着装:紫色的头带,脖子上经常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身穿深紫色运动服,下身为红色的短裤,肉垫之上缠着防滑垫,胳膊上戴着一个金色的手环,据说那里面还放着他们全家的合照。 姓名:魔法甜心?露西(magic honey?lucy) 外表性别:女 实际性别:男 年龄:18 生日:10-28 籍贯:金都国青云市 种族:狼兽人 简介:为了潜入艾赛克莱特烟山镇的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路杰,所使用的女装形态的假身份。 在作为魔法甜心?露西时的路杰,因为要豁出去,所以,尽管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女装,但是个性要比起原本的姿态更为坚强,外向,俏皮,同时举手投足之间也会做出许多女性化的动作来配合自己身上的装束。 大概是因为入戏有点深的缘故,魔法甜心?露西,也就是女装形态下的路杰一进入『潘地曼尼南』之后便引来了几位好色之徒的骚扰,但索性他,哦不,她使用了『甜心?绿色童话士兵大游行』(即『一叶成兵』)牵制住并狠狠教训了那些家伙。 对外界自称是“为世界传递爱之真善美?传说中那至仁至善至美至强的魔法少女?传说中的传说之魔法甜心?露西”——虽然这台词很尴尬,但是似乎女装形态的路杰……不,魔法甜心?露西非常喜欢…… 大概是伽琳娜为路杰奉上的这副打扮非常符合当地民众的审美,因此女装形态的路杰……不,魔法甜心?露西很受台下观众的欢迎…… 同时,因为青年时期的茂蒙真的被一名自称魔法甜心?露西的少女魔法师救了一命,这位少女魔法师也成为了他的白月光的缘故,因此,无论女装形态的路杰……不,魔法甜心?露西在这里怎样做出过分的事情他都没有下场维护秩序。 而对于魔法甜心?露西这个假身份,汉克诺夫真的是提一次笑一次,理由是平常就有些女里女气的路杰如今真的打扮成了雌兽的模样,着实可笑。 但对于娄鸣,刘枫,乃至罗娜和基托内而言,他们和汉克诺夫的想法截然不同,并非是会第一时间送上嘲笑,而是真的非常想看这位“传说中的魔法少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路杰真的会让他们的愿望实现吗? 或许这个问题该问魔法甜心?露西本狼。 身高:179cm 体重:56kg 外貌:绿色的双眼,全身毛发为浅灰色,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嫩绿色,头部的毛发很硬,有些扎手,但是戴着一头金色的双螺旋发型的假发,表情忧郁中带着一丝清纯甜美,尽管浓妆艳抹但是十分的能诱惑这里的男性观众,身材瘦高,是个骨感美狼。 着装:仿百合花渐变色的粉白双色漏尾款长裙,并有着绿色和橙色的宝石缀饰,下身为白色的丝袜和甜美可爱的粉红色长靴,戴着一个白色的丝质眼罩,假发之上还有一个镶有浅粉色蕾丝花边的头带。 暂定名称:有着异国风韵的妙龄舞姬 性别:女 年龄:18岁上下 生日:??? 籍贯:??? 种族:狮子—老虎混血兽人 简介:时不时会在艾赛克莱特国烟山镇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观众席上出现的舞姬打扮的狮子—老虎混血兽人。 每日都会在固定的三个时间段里随机出没于观众席之中,然而她每次都会呆呆地望着擂台,留下一句“他没来”,轻叹一口气后原地消失,久而久之便成为了这地下斗兽场之中知名的怪谈传说。 有的兽说,她其实是曾经战死在这里的选手的爱恋者死后化作的怨灵,因为迟迟见不到自己的心上所爱因此奔赴到了这里。 还有的兽说,在建造这家『地下斗兽场』时,曾经挖出了两具酷似是拥抱在一起的情侣的骨骸,其中雄性的一方在挖掘过程中不小心被弄碎,因此雌性便时时刻刻寻找着对方,这舞姬便是她生前的模样。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身高:166cm 体重:50kg 外貌:蓝绿色的双眼,金灰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梳成几股长长的蝎子辫,面容姣好但时而会带着几分哀怨,身材略显丰腴但十分性感灵活,想必跳出来的舞蹈也是精美异常。 着装:橙黄色的兜帽与面纱,上半身为粗布与轻纱缝制而成,绣有木棉花图案,具有异域风情的露脐短衫,下半身为蓬松轻快的暗粉色长裤,手腕和脚腕处各戴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环。 第515章 地下斗兽场:其八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可是,当我笑完了之后,我却不想再去上前招惹路杰那家伙。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如果路杰都能够现身于此地,那就意味着用不了多久,其他的那些兽,必定会察觉到我的行迹所在。 接下来,恐怕他们会二话不说,强行将我带回到那个老家伙的身旁去! 哼,我可是一万个不情愿啊——好不容易在冬妮娅的帮助下,才寻到一条出路的我,咋可能心甘情愿地再次回到那个到处充斥着谎言与骗局的破烂地方儿呢? 那里对我而言,已经是没有丝毫值得留恋之处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之中。 [所以你还是选择待在这里吗?] 斧子又一次发话,而我则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因为我猜它也明白,我直至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啥,以及在这背后的一切打算——毕竟他能听到我的内心,也自然是明白我做任何事情的动机。 [你做这一切的动机,如你自己所说,我自然是很明白的,只不过这么问问你的话……会很有意思,而且,也更为心安……] “心安?啥意思?” 斧子做出的回答有些奇怪——为啥说是会心安呢,我想要问它到底为啥会这么说,但是它又是像之前那样,沉默了起来,吱都不吱一声。 真是的,又在搞啥名堂——我颇为不满,烦躁地挠着头从原地离开。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拉布拉多犬兽人见是伽琳娜,直接招呼我们两个跟着她走——就连“地窖里的无糖可乐”这个关键的暗号都没有和她打。 我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向后厨走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 而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当我看到那干净整洁得如同镜子一般的后厨时,我的内心竟然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甚至觉得这里和刚才的店面本身毫无区别。 毕竟,这里本身就是也就是一个用来伪装的空壳罢了,哪里可能会是什么正常营业的餐厅呢?因此干净也罢,肮脏也好,似乎也都没有什么关系呢…… 紧接着,我的目光便被那只拉布拉多犬兽人吸引住——只见她轻轻地走到了墙边,伸出右手在墙壁上迅速而熟练地摆弄起来。 而随着她的动作,地下也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机关。 不一会儿,一块原本看起来与周围地区浑然一体、光洁闪亮的地板缓缓掀开——这一变化让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地注视着地板下方即将展露出来的景象。 而就在那块地板完全翻开的瞬间,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原来,那地板所掩盖着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一扇巨大的,有着些许锈迹和磨损的黑铁色大门, 想来,这里就是地下斗兽场的大门了吧——我抿了抿嘴唇,但是,随后更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拉布拉多犬兽人走到了我面前,然后对我说道。 “妹妹你等下要喝点什么吗?看在你长的可爱的份儿上我可以偷偷给你带点。” 长的可爱…… 长的可爱…… 长的可爱…… 当那番话传入我的耳中时,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脑海深处,与此同时,一个令人惊恐万分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对呀,我现在还身着一身女装呢! 这个残酷的现实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无情地刺破了我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刹那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内心原本就已汹涌澎湃的情绪,此刻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崩溃的狂涛骇浪在心底疯狂地肆虐着、咆哮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早已摇摇欲坠的理智,每一朵浪花都似乎带着无尽的嘲笑和讥讽,不断拍打着我那千疮百孔的心岸。 为什么啊,我■■当初为什么要和这个伽琳娜搭话啊!为什么!? “哎呀呀,艾尔莎,你可别带坏这位露西小姐了,她可是很正经很单纯的孩子呢。” 露,西?!■■了巴子的! 伽琳娜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但却带着一丝狡黠和挑衅。 不仅如此,她居然时不时地朝着我这边抛来媚眼,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戏谑与挑逗,就像是在故意撩拨我的心弦——看到她这般模样,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原本对她还有些许好感,此刻也荡然无存,尤其是当她以这种杀狼诛心的方式跟我互动时,更是让我在某个刹那坚定了绝对不能如她所愿地把钱交给她的念头!尽管这么做是违反了我刚刚写下的欠条! 哪怕是继续叫我“路航”这个假名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艾赛克莱特的兽又听不懂金都国的语言和名字,但是她■■■居然还真的用一个女生的名字来称呼我?!虽说做戏做全套会更好,但是,但是…… 但是无论怎样也请在意一下当事兽的心理状况啊!可恶,可恶,可恶—— “什么嘛,伽琳娜大姐……我只不过是看这位小妹妹长的可爱所以想给她带点好喝的饮料罢了……你知道的,我对可爱的女孩子从来都很友好的。” 而那个被伽琳娜叫做艾尔莎的拉布拉多犬兽人这个时候也如实反驳道,虽然这话乍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可爱的女孩子从来都很友好,那么是不是对男孩子就…… 而想到这里,我偷偷看了一眼她,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你看你看,露西妹妹都渴到咽口水了呢,真是的,伽琳娜大姐你也不知道给露西妹妹喝点水,真是坏心眼呢。” “啊哈哈,还,还好吧~毕竟伽琳娜姐姐还是帮我找到了这里,还……还挺……善……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想当场把自己抽死! 这绝对是我此生之中撒得最顺利,也是最恶心的谎言! 真想把我的舌头都拔下来。 “哎呀,这样吗,好吧,不过你想要喝什么直接来告诉姐姐就好呦。” “好的……” 我继续夹着嗓子回答道,随后便跟着她们两个,一起进入了那扇黑铁色的大门之中。 那么这地下斗兽场之中,又会有什么等着我呢? 汉克诺夫他,还好吗? 此刻,我心情凝重。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路杰好像还真的有点生气…… 自从和路杰,刘枫他们意见不合并各自离开后,我越发地担心路杰那边的状况,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明明那个纸片上就是写明了地点是塔利餐厅,可我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认定纸片不完全可信,认定偏偏要去有电力供应的地方去找呢? 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我当时没有考虑到…… 这样任凭路杰在这个镇子里乱跑,可能会让他遇到危险呢? 明明这样再找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在——我已经找遍了这个镇子里所有有可能存在电力供应的地方,可始终都没找到所谓的“塔利餐厅”到底在何方…… 换言之……我现在已经撞了南墙,我的猜想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 而且,现在我还……还把路杰一个兽甩在这里长时间不管…… 越想,我便越觉得慌张。 于是我便试图用对讲机给路杰送去消息,但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我心急如焚地连续好几次拿起对讲机,大声呼喊着路杰的名字,然而,从那小小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只有一阵又一阵嘈杂刺耳的噪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令兽烦躁不安的声音,而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丝轻微的呼吸声或者脚步声都听不到…… 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我不禁感到一阵绝望,但,我却又极力劝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深知绝望并没有用处,反而会让我的脑袋变得更加混沌。 我尝试像路杰那样,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绝望的阴云似乎随着这深呼吸频次的不断增加而逐渐退却,尽管四肢还是在不停的颤抖着,但是,我基本上还是冷静了下来,于是开始检查对讲机为何只有噪音的原因,而在我看了一眼屏幕之后,我便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之所以会只有噪音,而没有路杰的的回应,是因为这里的信号实在是太差了,差到了极点! 我们一开始其实已经意料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没打算用手机通讯,而是原则对讲机,可是,这里的信号已经差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至于此时此刻,就连对讲机也完全失去了作用,完全变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废铁。 它本应是连接我和路杰,刘枫,我们三个之间的桥梁,但现在这座“桥”却轰然崩塌,将我们隔绝在了三个无法触及的世界之中。 这下可就麻烦了,如果是说想要集合的话都很难了。 我挠着头,但下一秒,熟悉的旋风从我身后掠过。 好吧,这次居然藏都不藏了——我心想,随后一道雷劈了过去,我可管他中不中的,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再说! “我说,你居然这么阴魂不散的吗?乔亚先生?” 如我所说,从旋风之中缓缓走出的,正是那个隶属于『星宫结社』的螽斯兽人,乔亚?康特。 但除此之外,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家伙。 一个是看起来像是个冷脸书呆子一样,戴着一副小眼镜的黑熊兽人。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中年猩猩兽人,气质上像是一些轻浮,没什么知识又固执己见的长辈。 “居然还带了帮手来吗?” 乔亚?康特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冲了上来,我可不会再给他像上次那样把我逼到绝境的机会,直接看准时机,先是发动『霹雳守护』来阻挡他的攻击,随后又对准天上的一朵云发动『雷云锁链』,将它成功制服在自己面前。 然而这还没完,为了避免它再次用『分身傀儡』诓骗我,我立刻又发动了『雷王律令』和『大扩散术』,向不同方位发射大量闪电,试图将乔亚的真身逼到自己面前。 但是,让我不解的是,那两个家伙却迟迟没有动手,其中的那个猩猩兽人在看到我的魔法连招之后,居然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在对我的这一套连招进行带有主观色彩的评判。 从这里开始,我顿觉有些不对,而等我转眼一看,面前的哪里是什么乔亚?康特,分明就是一片小小的叶子,而叶子上还有一个让我非常熟悉的,鲜红色的法阵。 也就是说,那两个家伙其实是…… “很厉害啊,不愧是那个兽的孙子。” 猩猩兽人拍手叫好,向我这边走来。 “喂,你们也是『炼金术士』,对吧?” “是的,不过,工作性质更接近于挖矿的劳工就是了……切……” 黑熊兽人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紧接着就吐槽起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挖矿的劳工——这话让我有些惊讶。 明明是『炼金术士』,居然还要挖矿的吗?如果想要矿石什么的,他们大可以委托专门的劳工,或者直接我们『炼金之术』炼成不就可以了吗——只要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精神是否会被这不完美的术士侵蚀。 “我说你小子啊,成天就知道叭叭自己个儿的工作辛苦,咋地?是看不见你师父我也跟着下矿勘探?是看不见基地那么多兽也跟你干一模一样的活儿?成天本事不见长,倒像是个富家少爷一样,娇气起来了……” 猩猩兽人毫不留情地吐槽着那个黑熊兽人,由对话得知,他们两个似乎是师徒关系,而且…… 那个猩猩兽人,似乎还认识我的爷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徒弟就是个事儿精,你别管他就是了……我想你应该从我朋友达利那里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就是戈登,『皇家炼金学会』的戈登?荷米克谢尔。” 戈登说道,向我伸出了手。 而我并没有理会他的示好,而是严肃地问道。 “所以呢?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管咋样,能先听我把要说的事情跟你说完吗,娄鸣先生。” 见状,他浅叹一口气,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16章 地下斗兽场:其九 ——以下为冬妮娅主视角—— 原本打算把那笔茂蒙打来的资金转运到国外那家信得过的『莱斯托朗特银行』的我在半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虽然很好奇这电话到底是咋搞的,居然都在这片信号奇差的地方儿跑进我的手机里,但是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于是,我接通了电话。 “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用非常标准的古语对电话那头的家伙询问道。 “啊,冬妮娅小姐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听起来油腔滑调的声音。 “啊,是的,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带来的那小子被打了哦,就在休息室里……” 一听到这句话,在明白为什么这电话能打通的同时,我也浑身一震,忙把车停下来。 好在这里的路比较宽阔又没有啥车行驶,更没有那些臭条子在街边耀武扬威,否则我可能真的要被查。 “啊?你……是说……汉克诺夫?” “我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总之,就是那个会用妖法的大芎白熊。” 电话那头的家伙如此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 “我劝你还是回来看一看,否则,他要是真的和那家伙打还输了的话……他可能就不能留在这里了……你想用他赚钱的计划,啧啧啧,可就泡汤了哦,哼哼哼哼~” “什么?喂?喂?■■■,挂了?!” 直觉告诉我事情似乎走向了一条不妙的道路上,于是,我也就不得不先掉头开回烟山镇。 ■■,这个汉克诺夫真是的,咋我离开没多久就能给我惹出事儿来呢?! 而且,还是在休息室里被别的兽打了?!他就不会还手吗——这个傻不愣登,芎大无脑的家伙! 我真是看走眼了,咋会选择扶持这小子呢,真是的…… 满怀着糟糕的心情,我回到了地下斗兽场,和刚刚一样招呼服务生带我进去之后,我连忙在这里找起了汉克诺夫的行踪。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了窝在一个角落里的他,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让熊生气,我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着直接奔过去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但是转念一想,那电话里的内容或许也是不可信的。 毕竟,如果汉克诺夫这小子真的被打了,也不能这么怡然自得……事情有些蹊跷,还是先问问到底是咋回事再发怒数落他也不迟——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奔着他所在的地方过去了,在一通有些火药味的交涉之下,我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那电话里的内容果真不假,他确实被其他兽打了,而打他的那个家伙是这里十分有名的格斗者阿尔克,只不过阿尔克并没有下什么重手,仅仅是挑衅似地踢中了他的肚子上。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单纯的是想要和汉克诺夫这小子打一场罢了,只不过,一旦他赢了,那汉克诺夫就要永远被驱逐出地下斗兽场了。 ■■,这家伙是想干什么?坏老娘的好生意?我■■招他惹他了? 要知道,就算是汉克诺夫没有被驱逐出地下斗兽场,这么一输的话也会被终结掉“夺金之路”的连胜的。 尽管我知道,“夺金之路”这一赛事本就不可能一直赢到最后——这是每个格斗者在签订『潘地曼尼南』的合同后,必须要进行的第一轮次赛事,其最后的奖励是一亿艾尼贝尔,这可是世界上面额最大的货币! 可事实上,与茂蒙先生有所交往的兽都明白,“夺金之路”本质上就是他开出的空头支票,茂蒙先生自己靠各种路子赚的钱都远远不足那么多呢,怎么能可能还能额外拿出一亿艾尼贝尔作为奖品呢?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不让这里的新格斗者们赢不到最后,“夺金之路”的最后三场比赛,茂蒙先生通常都会让“胜利者?k”,“送葬者克利夫兰”还有“大卫boy”,这三位拥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的家伙与之比试,通常而言,那些新格斗者们无一例外都会输给他们,而在对方认识到实力差距之后,这三个家伙一般也都不会下死手——除非是遇到了那些不服输的硬茬子,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直接将其击杀在擂台上。 而根据合同上的条款,一旦“夺金之路”未挑战成功的话,则会根据连胜的场次,来延长自己在这里作为格斗者的时长,并完全听候茂蒙先生的安排——一般来讲,连胜至最后,虽然待在这里的时间是最长的,但同时也是最有望成为这里的明星选手的。 届时,来到这里观看斗兽的,各个阶层的观众,都会对这种选手加以青睐,为之投资下注的数量更是会不可估量。 然而实际上,从一开始我的心中便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便是将汉克诺夫塑造成为一颗耀眼的斗兽场明星! 毕竟,汉克诺夫所拥有的神奇魔法简直堪称无敌,再加上他原本就相当出色的身体素质,如果说想要成功赢得接下来最后的三场比赛,这对于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以达成的艰巨任务。 而为了确保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地推进下去,我甚至还专门与茂蒙先生进行了深入的商讨——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和分析之后,我们决定采取一系列针对性的措施来帮助汉克诺夫取得胜利:首先,我们会精心挑选那些实力相对较弱、几乎可以肯定被汉克诺夫击败的对手安排给他;其次,当汉克诺夫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那三位关键人物所在的关卡之时,我们已经提前与他们打好招呼,请他们尽量尝试劝降汉克诺夫,而非必须要进行比试,这样一来,他就能无缝衔接,直接进行下一场比赛。 而令收感到欣慰的是,面对我们提出的请求,他们全都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想法是真的很美好,意外是真的很糟心,搅局的家伙终究是出现了。 阿尔克,那家伙的实力,在这里是超过了当时的“胜利者?k”和“送葬者克利夫兰”的,而且还把原本的三位守关者之一的“王牌巴特”打到怀疑兽生当场离职…… 如果不是他当时在即将进行最后一场比赛前,被茂蒙先生告知了这“夺金之路”的骗局,并与之进行交涉,最后谈妥了,仅仅在这里当一个普通格斗者打工的话……否则真的可能会成为首位打穿“夺金之路”的格斗者。 而他本兽却对成为“夺金之路”的最后守关者毫无兴趣——于是,在几年之后,突然来到这里,拥有着强劲实力的“大卫boy”便补上了那原本“王牌巴特”的位置。 而现在,阿尔克居然非要和汉克诺夫进行比试?!汉克诺夫和别的兽过过招还有余地,但要和他打,那不是真的要输惨了吗——这完全就是要坏我的好事! 看来,目前这种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的时候了!绝对不能任由阿尔克他这样肆意妄为下去,否则肯定会破坏掉我的全盘计划和好事——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道。 于是乎,我根本不再理会汉克诺夫那个家伙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茂蒙先生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不能让这比赛成功进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敲响了茂蒙先生房间的门。 随后,门被打开,开门的兽是“大卫boy”,而不是和上次那样,是“送葬者克利夫兰”。 “先生,冬妮娅小姐来了。” “大卫boy”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茂蒙先生正在沉浸于看书之中。 “对不起,打扰了……” 我摆出些许带着歉意的笑,而茂蒙先生叫我进来,则在书页上夹好书签,合上了书。 “哦?冬妮娅你把那笔资金存完了?” “不,我只是听说,汉克诺夫被阿尔克打了……” “原来你是想为这件事情鸣不平吗?” 茂蒙先生问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兽看不穿他到底在想啥。 “不,只是……我也听说了万一汉克诺夫输了之后的结果如何,这样的话是不是太……” “是啊,他输了的话,阿尔克就要一直留在『潘地曼尼南』了,原本他合同期已经满了,但现在,只要他赢了,我这里就有一个永远闪烁的格斗巨星了……至于汉克诺夫先生嘛,呵呵,你觉得,是吃现成的超市便当会更省事,还是要去市场买菜做饭更便捷呢?” 看来茂蒙先生的态度很明确了。 “可是,可是茂蒙先生,汉克诺夫的魔法,也是很精彩的,不是……” 我仍然不死心,想要继续辩解。 “切,能代替他的兽要多少有多少,魔法什么的,很稀奇吗?” 原本在旁边抛橘子玩的“大卫boy”打断了我的话,这个仓鼠小子缓缓走向了我,然后对着我的脸一把捏爆了橘子,橘子汁溅了我一脸。 “你……” 我本想发作,但是想一想哪怕是这里专业的格斗者们都打不过这小子,我一个女子,又岂是他的对手? 无奈,我也只能忍了,然后心灰意冷地从那里离开。 ■■,这■■到底应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此时此分此秒,我的内心仿佛瞬间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寒冷刺骨的冰窖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揪住,让我无法挣脱,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至于汉克诺夫那个家伙究竟还有没有出路,说实话,我根本无暇顾及,也压根不想去管他的死活,大不了就偷偷给他送回他那个养父身边儿去,他之后咋样,都与我无关! 而眼下对我来说,自己的处境才是最为关键和紧迫的问题——一想到我那只要依靠汉克诺夫一直在这里打架,就能得到的看似光明璀璨的前程,如今却变得如此黯淡无光,遥不可及,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恐惧。 “喂,我说啊,不出意料的话你应该就是冬妮娅吧?” 正当我抑郁难耐的时候,一个熟悉而猥琐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说起来还是有些在意。 那个绿色的小狼居然一个兽独自出现在这个地方,不免有些……说不出的蹊跷。 事实上,最开始皇姐看中了他们的能力,于是便想要拉拢他们,但是为首的那个矮矮胖胖的小老虎却很委婉的拒绝了她。 后面她还试图让我去撺掇一下神父阁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作为一个突破口,但是还没等我这么做,我就得到了他们几个已经搬出神父阁下的教堂里的消息,我自己是不太想沾这个没什么意思的活儿的,于是也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在这之后,我们再一次见面就是在帕尔森林了,尽管事后我真的很想知道李德他们到底在那里鼓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能找到的相关兽员,却迫于米诺斯的压力什么都不肯说…… 也罢,他们愿意鼓捣什么事情就随他们吧,反正回头等我登基,也不怕他们不说了。 但前提是……皇姐她至少能给我最基本的知情权。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由地看了一眼跟在我后面的“姐夫先生”。 啊,不开这么多无趣的玩笑了……跟在我身后的家伙叫做波波夫,是与我们皇家来往密切的『韦德夫宁』党的一名官员,同时也是我的皇姐送给我的一名跟班,是专门为了这次的行动,为了帮我打下手和解决疑难问题,以及保护我自己的安全,如若发生突发状况与我皇姐那边进行联络的。 而在艾赛克莱特的大家,都知道一个消息——我的皇姐,珀瑟菲已经出嫁了,嫁给了一个叫做波波夫的官员。 但是实际上,这其实是一条假消息。 所谓的,她所下嫁的那位波波夫并不存在,只是她为了避免皇宫内派系斗争导致的祸厄降临在自己头上的一种手段罢了。 然而,现在跟在我后面的这个家伙,正好就叫波波夫,这可就让我有开玩笑的机会了。 “就是这儿吗?” 我们来到了一家看起来老旧残破的餐厅面前。 “是的,陛下。” 波波夫回答道。 旋即我们一起进入了这家名为餐厅,实际上是地下斗兽场的地方。 本章,完。 第517章 地下斗兽场:其十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进入了这家地下斗兽场之后,我才发现,这里面还真的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呈现出一幅令兽心生寒意的景象——那里依靠着一座早已被遗弃的矿山,周围弥漫着一股死寂和荒凉的气息,整个小镇宛如被时间遗忘一般,沉浸在一片深深的灰色之中。 比起其他的城市县镇,这里是如此贫穷、落后且潦倒不堪,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失修,墙壁剥落,窗户破碎,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狭窄的道路坑洼不平,尘土飞扬,偶尔有一辆破旧的老式汽车艰难驶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里没有繁华的商业街,只有几家简陋的小店,出售着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街头巷尾时不时传来些许尖酸刻薄的争吵声,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显得紧张而冷漠。 而镇上的兽们也和基托内提供的消息一模一样,尽管生活拮据,但是他们却仍然不肯相信这里将会败落,因此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华贵但却有些破烂的衣服,摆出一副瞧不起他兽的傲慢神情,在他们眼里,这世界上似乎只有高贵不凡的“本镇兽民”和低贱不已的“臭外地的”,排外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基因之中的一环,一旦表达出来,便再也无法消弭。 他们像是在做一个早就醒过来的梦——明明知道梦已经醒了,但却仍然回味着梦里的余味,不舍得让这份滋味离开,于是装作还在做梦,欺骗别的兽,也欺骗了自己。 总而言之,所有能够形容此地荒芜的词汇,如贫困、破败、萧条等等,都能毫不吝啬地用在这里,这座小镇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角落,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磨难。 而这地下斗兽场里的世界,可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里面的一切,则呈现出一幅无比热闹的景象——整个地下斗兽场虽然以斗兽为基业,但如娄鸣所说,在这里却并不只是只有斗兽这一种产业那么简单,赌博,饮酒作乐,皮肉生意,乃至食肉饮血……任何你想的到的违法乱纪的行为,都在这里存在着,他们将自己的狂乱色彩遍布于这荒芜城镇的地底,绘出了一副恐怖又奢靡的图景。 而比起我所见过的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段,这里是如此奢靡、富丽而无比混乱,左边的家伙们喝着酒,唱着小曲,高声叫嚷,就像这里是他们的私兽场所一般;右面的家伙们更是过分,磨牙吮雪,啖肉豪赌,而他们不时还对面前那个跳着放荡舞蹈的狞猫女郎嗤嗤傻笑,口水连同殷红色的液体淋落在地面之上。 这里没有从事生性良善的兽,只有那为了一时快活而膜拜着酒色财气的狂徒们,他们将自己的肉体灵魂意识通通卖给了这不该被膜拜的伪神,致使这里不管哪里都充斥着极致浓度的喜怒哀乐,而我想,这种过头的情绪,终究会把他们剥削得什么都不剩吧…… 而一如那些镇民一样,地下斗兽场的这些家伙们,他们也像是在做一个早就醒过来的梦——明明一直都是清醒的,可为了想要快活,却仍然去选择追逐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并在最后以假寐的方式,试图向世上的兽们宣布自己追梦成功,得到了永久的快活,殊不知,这样同样也是欺骗了他兽,也欺骗了自己,悲哀到了极致。 总而言之,相对起那地上的烟山镇,这斗兽场则是世界上所有能够形容此地繁荣的词汇,如辉煌、无暇、热闹等等,都能毫不吝啬地用在这里,这座斗兽场就像是一个被世界眷顾的角落,默默地享受着命运的赐福,可这赐福的本质,却又是一个被伪装好的陷阱,一阵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祥和,一场悲剧降临前的回光返照。 伽琳娜已经从我身边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不过对于我来讲,混入这里其实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至于她嘛……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所穿着的那身女装之上,那鲜艳的色彩、精致的剪裁以及细腻的面料,无一不让此刻的我感到无比羞愧和愤怒! 而只要我每多看一眼这身女装,心中的羞愤之情便愈发强烈起来,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无名怒火正在胸膛之中不断升腾——这股怒火烧得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让我恨不得立刻将这身女装撕扯下来,远远地扔到一个无人能够发现的角落去。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眼前这个令我难堪至极的局面,如果我在这里当面脱了的话,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吧……脸皮什么的,我还是要的。 所以,算了吧……伽琳娜那个家伙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才不管她的死活——我如此心想道,但随即,角落之中的几缕寒光让我汗毛倒竖。 只见,那是三个个子矮的出奇(对于他们的种族而言)的大象兽人,他们一个缺了只眼睛,一个烂了左半边耳朵,还有一个则是豁嘴又豁牙,獠牙也断了半根…… 而刨除这些肢体上的残疾,那三个家伙也只有发色和发型上的区别,缺眼睛的留着寸头,染上金毛,烂耳朵的留着个小辫儿,染上蓝毛,而最后一个豁子嘴,则留了个鸡冠头,染上红毛…… 除此之外,他们三个几乎长得就一模一样,不难看出来应该是三胞胎兄弟。 就连此时此刻看我的眼神,都透露出说不出的咸湿和恶心…… “拜托,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啊……我可是男的!”——我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我身上穿的那套碍手碍脚的女装却让我说不成这句话。 随后,那三个家伙一拥而上,围住了我。 “小妹妹?” “你从哪儿来呀?” “要普要和哥儿起个快活起?” “不是……你们……” 慌乱之间,我居然忘了夹嗓子说话,但旋即又镇定下来——老实说就连我自己都佩服起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态转变。 “不好意思,我……我可是良家女子……” “哎呀,你装啥装呢?” “你都来这儿了,还说自己个儿是良家女子。” “唬遂呢?哎呀,你巯怂了我们吧,小美女~” 他们三个紧接着就要对我动手动脚——这可不行啊,且不说我如果他们发现我是个男的会有何反应,这要是被他们带走了,我接下来的命运又会变得怎么样呢?谁也不知道啊…… “喂,你们……” 这种糟糕的流氓行径终究还是让我有些恼火——还好为了防身,我口袋里预先备上了几片叶子,这时我便发动了『一叶成兵』,将那些叶子转化为使魔,并一个接一个的放了出来。 那一片绿油油的使魔们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而整齐地响应着我的号令,只在眨眼之间,它们便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紧紧地覆盖在了那三个家伙们的身躯之上。 被使魔们缠住的他们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惧之色,口中发出阵阵惊叫声。 只见这三个家伙纷纷挥舞起他们那双粗糙无比的大手,试图用力拍打掉身上的使魔,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我的使魔们绝非像我本兽那般怯懦软弱,他们很有耐性,也非常的勇敢,非常的坚定,所以,无论敌人们如何使劲抽打,它们都会死死咬住不放,绝不轻易松开自己的“猎物”。 虽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魔法是一件非常之不合适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卫,也没办法了,以一敌三,还要让他们退却,这是最佳也最无奈的办法。 他们三个连连求饶,而我见状,这时也便将自己的魔法收了回去,使魔们变回了叶子,盖在他们的身上,而这三个家伙,一个个体如筛糠,连连跪地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哥儿几个不该对姑奶奶您这么无礼……” “扫了我们吧!扫了我们吧!我们……我们赛也不敢了!” 然而他们三个连连求饶的姿态,也引来了无数的兽向我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 无论怎样,我之前使用了魔法……这已经成为了绝对不可逆转的事实。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呃…… 我有些烦乱。 随后说出了一大串尴尬得连我自己都不想听第二遍的中二病语录…… 希望这样,能够蒙混过关吧——我如此想道。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时间这种东西啊,不得不说也是够快的…… 之前还思考着,该咋样才能赢那个阿尔克一个利利索索,干净漂亮的,但此时此刻,我却马上就要上场了。 “汉克诺夫~” 正在我决定起身向擂台那边走去的时候,我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是冬妮娅的声音。 听语气,她好像心情还挺不错的样子——我回头看过去,嚯! 就在此时此地,呈现在眼前的她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令兽眼前一亮。 只见她身着一袭酒红色的低胸晚礼服,这件华美的衣裳缀饰着数都数不清的透明亮片,每一片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跟夜空中的星星那样善良。 而她那头原本柔顺飘逸的波浪长发,则被精心地挽起,打造成一个更为成熟优雅的发型,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线条。 再看向她那张娇俏的面容,此刻正略施粉黛,妆容不浓不淡,却将她本就有异域风情的的五官修饰得更加立体,更加美丽,更加精致。 如此美丽动人的她,简直比平日里还要好看数倍!以至于我望着她时,惊得下巴都险些掉到地上,心中暗自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倾国倾城之貌? “好看吗?” 冬妮娅缓缓走了过来,很明显,她穿了似乎不是很穿的惯的高跟鞋,所以走路的时候有点慢,又有点摇摇晃晃的,但她依旧走成了一条直线,并来到了我的面前,如此发问道。 “好看,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我看的眼珠子都有点儿发直了。 “那么就给我卖点力气吧,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剩下的都别■■的输了,否则别说茂蒙先生了,我■■也救不了你,懂吗?” 然而,如此美丽动兽的大美女,下一刻用严肃语气夹杂着脏字儿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变回了我所熟知的那个冬妮娅,果然,不管她再咋打扮,只要那个脾气不改,她还是和原本的样子一点儿一点儿区别都不带有的…… “懂,我当然懂……不过,啥叫‘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呢?咋地?刚才还■■小看我打不过,现在就被我的战绩折服啦?” 我颇为“飘了”地问她道,期待着她充满崇拜的回复。 然而我所等来的与我预计的截然相反,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我所期待的“崇拜”,而是充满了一种……我也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被你的战绩折服是不可能的,毕竟我清楚你自己的实力,同时,你也要感谢被你打败的家伙根本不如你……至于为啥说‘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嘛……呵呵呵呵,那场比赛你不可能输的,只要你登台,就没有输的可能。” 老实说……这话让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啊。 她到底是对我特别特别的自信,还是说这场比拼有啥古怪在,以至于说我只要登台就能赢呢?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赶快去登台比赛去吧,别在这儿浪费宝贵的时间。” 旋即,她送来了催促地话语,我虽然颇为不解,但是还是转过头去直接向擂台那边走去。 “下面有请,咱们的斗兽新星——赤红魔法师,汉克诺夫!!!!!!” 大喇叭里主持兽的声音夹杂着观众的欢呼声,让我心潮澎湃,极为自信地走上了擂台之上。 “然后是……这场比赛的挑战者,那位我们都知道的老朋友,斗兽场巨星,阿尔克!!!!!” 又是一阵掌声和欢呼,我凝望着擂台的那边,就等着阿尔克那臭小子的身影出现呢。 可是,那里却迟迟没有兽过来。 顷刻之间,兽声鼎沸的局面逐渐变得十分安静。 “啊,也许是观众们的欢迎不够热烈,毕竟这可是咱们的阿尔克赌上一切的战斗啊,那么,各位观众,请不要吝啬你们的掌声和欢呼,欢迎咱们的巨星阿尔克吧!!!!” 紧接着,又是一阵掌声和欢呼的狂涛骇浪,但是…… 擂台的另一面,却迟迟不见任何兽影。 本章,完。 第518章 地下斗兽场:其十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第二次的掌声和欢呼,仍然没能把那个阿尔克叫出来,我心想这小子咋还■■摆上谱了?明明一开始说好了要和我拼个高下,结果到现在都■■不见兽影——拜托,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你挑衅出来的,咋这个时候你还不来打了?■■…… “■■■,兽呢?!” 越想越气的我“嗖”地一下跑到了擂台对面,一边叫骂着一边扫视着周围,同时,我也释放出魔力来,防止那小子突然出现打我个措手不及。 也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快的东西,距离我登台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如果再过三分钟就要判定那家伙弃权了,这样一来,获胜者就该是我了。 而这么一寻思,我倒是突然想到了登台之前冬妮娅跟我说的那番话。 “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 “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 “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 “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 “除了阿尔克那场之外”!!!! …… 我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段话,而紧接着,突如其来的清醒感就像是一辆大卡车,直直地冲向了我,把我内心原本的那些迷迷糊糊,撞了个稀巴烂,以至于我拨云见日,明白了到底为啥冬妮娅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也像她自己坦白的那样——其实根本就不是她对我能赢有啥基本的信心,而是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阿尔克绝对不会登场…… 诶? 但是,但是她又是咋做到的,咋做到的预知了现在的事儿呢? 还是说……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不太妙的,非常突然的念头冒了出来,它像是一个晶莹剔透却又脆弱无比的泡泡,毫无征兆地从我脑海深处缓缓升起,而随着它的不断上升,逐渐靠近了我脑海的表层,最终,“噗”的一声破裂开来,让我的内心不由得惊慌起来。 尽管说实话我是不老咋相信冬妮娅会做这种事儿出来的,但是只要一结合现有的情况,还有一旦我输给阿尔克的下场如何——那么,她这么做的嫌疑就…… 就大大提高了啊。 时间转瞬即逝,就在眨眼之间,那最后的三分钟也匆匆流逝而去——这短暂的时光仿佛就像一个兽试图捧起潺潺流淌的溪水一样,虽然它能够在他的手掌心儿里稍作停留片刻,给兽一种似乎可以掌控住它的错觉,然而吧,无论这个兽再咋样努力地想要将其紧紧握住,最终,这些水流依旧会毫不留情地从他手指间的缝隙处悉数滑落下去,待到一切都结束之后,留在手中的仅仅只有那么一点点因水的浸润而残留下来的湿润痕迹罢了。 所以,八分钟就这么过去了,阿尔克终究还是没能过来。 我也就……不战而胜了,一如冬妮娅所说——我并不需要在这场比赛里进行啥努力,耗费啥脑子,动用啥体力,因为我一定会赢下这场比赛,以不战而胜的情况来赢下这场比赛…… “唉,真的很可惜,咱们的阿尔克终究还是没能来到擂台之上,兴许是忘记了赛事,也兴许……是着急回去他的祖国,回到他病重母亲的身边吧,总之,这场对决,咱们的赤红魔法师,汉克诺夫不战而胜!支持着汉克诺夫的各位,为他送出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吧!” 尽管主持兽如此找补,同时带动观众们的情绪,但是肉眼可见,肉耳可听的是……为我鼓掌的零星无几,为我欢呼的寥寥可数,甚至,还有一些家伙开始把没能看到阿尔克的气撒在我身上,用非常恶毒的话喷在我身上。 我也自知这种不战而胜也是最没意思的,同时也不稀罕此时此刻那些观众们的叫好声……所以,我也就灰溜溜的下台了。 没想到啊,这场由他挑衅而来的战斗,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是不痛快……太不痛快了! 而与此同时,我也下定决心,不管咋样,问问冬妮娅到底是咋回事儿——她到底是咋知道阿尔克不会上场的呢?! 我觉得,这是我必须要搞懂的问题。 …… ——以下为冬妮娅主视角——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的计划能不能行,但是为了汉克诺夫能够一直赢下去,为了我和这小子的光明未来,我还是决定豁出去。 于是,在他的透露之下,我来到了阿尔克那家伙经常出没的一条走廊——据他说,阿尔克会经常在这里给自己的家里兽打电话发消息,而同时,那里也是这个地方信号强度最好的地方,只要在这里,手机甚至能打出国外长途电话。 我在此等候,而他也在走廊的转角处做好埋伏——直至阿尔克过来。 而不久之后,那一眼就让兽忘不掉的金色长发,像是月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眼睛里。 不错,阿尔克过来了。 “那个,你好啊,阿尔克……先生,我是你一直以来的粉丝,那个,能给我签个名吗?” 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露出了崇拜式的微笑,然后举起一张签名板,递给了阿尔克。 “哎呀,你居然都找到了这种地方来啊?” 阿尔克看起来有些吃惊,而我此时此刻则装作害羞的样子,边崇拜式地凝望着他,边揉捏着我的一缕头发,给那家伙发行动暗号。 “是啊,还请你给我签个名吧,拜托了!” “嗯……” 他做沉思状,那又大又亮的双眼之中闪动参差的明暗,让兽看不穿他到底在想啥,是在思考如何拒绝我,还是思考着我的真实来意——老天,可千万别是后面那种可能,如果在这里搞不定他,那么我和汉克诺夫那小子也就别想有未来了。 “好吧,那我就给你签一个名吧,不过不要拿出去卖,我不喜欢自己的真心被别的兽糟蹋。”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为之奉上了一支笔,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家伙潜伏了过来,并抡起了那根棒槌,向阿尔克的头顶落下。 “喝啊——” “什么?!” 但是,他的偷袭并未成功,反而被阿尔克一个转身闪躲,并擒住了握住棒槌的手。 这下完了,那家伙偷袭失败了——我心里一沉。 “早就发现你鬼鬼祟祟的了,居然敢在我给我粉丝签名的时候背后袭击我,你胆子真不小啊,普西克。” 从阿尔克这话里,就能猜出他的表情如何了。 “你■■……放手!!!!” 被他叫做普西克的那家伙还在试图挣扎,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了解到他的名字。 普西克,普西克啊…… 还真是个好名字。 不过现在还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毕竟能不能让阿尔克这号兽消失在这个斗兽场,这个国家,乃至这个艾尼莫斯世界上,关乎到我和汉克诺夫,不……关乎到我自己个儿的未来! 汉克诺夫只是为我摆布的工具罢了。 他的死活只是会影响到我能获得多少东西,能达到咋样的地位罢了。 这就是真相。 所以,阿尔克…… 你还把我当成粉丝的,对吧? 既然这样…… 在你和普西克那家伙争执的时候。 就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自己忠实而亲爱的粉丝捅刀子吧? 呵呵呵呵…… 在他们两个兽争执不下之际,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然后悄悄接近了阿尔克。 随后…… “谢谢你的签名了,我的偶像。” 我紧紧搂住了阿尔克,在他脖子上一吻的同时…… 也用匕首多次,反复,不断地亲吻了他的腹部,他的侧腰,他的胸口……(好孩子不要学)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匕首就像是缝纫机的针尖,把他的身体当做布料,一下又一下地刺穿着,刺穿着,刺穿着,刺穿着! 饱含着愤怒的刺穿着,饱含着不甘地刺穿着,饱含着憎恨地刺穿着,饱含着希望他就这么死去,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地刺穿着!!!! 谁叫你要坏我的好事?!你既然这么做,我就要不遗余力地把你弄死! 不仅是你,还有那个叫罗什么的■■■,那个道貌岸然的珀瑟菲,甚至还有茂蒙那个势利眼……挡我路的也好,欺负我的也罢,我都要让你们一个个地死在我的手下! 于是,我就这样,不停地刺穿着,不停地刺穿着,不停地刺穿着……直至那殷红的液体染红了他雪白的皮毛,染红了他所站着的地面,染红了我的衣服,在这里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卉,将明艳而疯狂的色彩铺满此处。 就这样,阿尔克倒在了地上,眼珠时不时向我这边挪过来,似乎在诅咒我,在怨恨我。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的惨状,我笑得开心,也笑得疯癫,而这个时候,我也我意识到了自己又一次杀兽了啊…… 对,又一次杀兽了,而不是单纯的杀兽了。 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杀兽,根本不是, 所以,我早就对这种感觉麻木了。 而看着阿尔克倒在地上,又看着狂笑不止的我,普西克的脸上尽是意想不到的神色。 “你……还好吗?” “啊哈哈哈哈哈……我?你问我吗?我看起来像是很不好的样子吗?普西克先生?” “没有,不过看你的反应,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普西克则在此时踢了阿尔克两脚,跟踢垃圾一样。 “是的,并不是第一次呢……我第一次是把欺负我的那个家伙推进了皇宫花园的井里,然后又浇了几罐热油和石头进去,而第二次,是把那个检举我偷吃点心的家伙丢进了火炉里面,任其烧成焦炭,第三次……我也记不清到底是为了啥才杀他了,总之,那家伙在本就染了风寒的情况下被我推进了冬天的普拉尔河里,虽然当场没有死,但最后还是病死在床上了,呵呵呵呵呵……这样的事情我还干了不少,怎么,你有兴趣听吗?” 我看向普西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他还蛮合得来的。 “啊,没那个兴趣,我才不会像你这疯婆子一样因为这种小事儿杀兽……因为在我看来,要杀,还是杀那些输给我的家伙,会更好玩儿啊,我最喜欢看到他们求饶的样子了,哼哼哼~” “你也够■■变态的……” 我吐槽道,揩了揩沾在脸上的殷红液体。 “要说变态,我还不够格,来这里的那些■■观众们才是真正的心理变态,平日里装得正兽君子的,实际上,哼,他们每一个都爱死了这里的死斗,赌博,吃肉,喝酒,■■等平常做不了的事情,而且,最■■蠢的一点是,他们还会为了满足这些癖好在这里花很多很多的钱,你说,他们不是变态,又有谁是变态呢?嗯?” “呵呵呵,言之有理,不愧是一直在这里打工的格斗者啊,普西克。” “被你这种疯婆子夸了,老子可一点儿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啊……” 普西克挠挠头,随后看向重伤倒地的阿尔克。 “这家伙怎么办呢?” 他发问。 “依我看,直接丢到这里的垃圾管道吧,我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非要翻那里的。” “也是,而且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他死在外面了,如果死在这里的话,茂蒙那个老东西一定会调查的,到时候我可保护不了你啊,冬妮娅。” 他说着,一边靠近,一边朝我肚子以上脖子以下的部分伸手,一边还用猥琐的眼神对我眉来眼去,似是对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最烦这样的臭流氓。 紧接着,我看似迎合地靠近他,实际上将自己的腿缓缓迈进他的双脚之间,然后猛地向上一踢。 “哎呦喂——” 被踢中那里的他旋即捂住两腿之间蹲在地上吱哇乱叫,而我则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用你保护我?!我是贱得慌还是浪的慌?我告诉你,别■■对老娘有啥非分之想,我只不过是和你利益一致,所以才和你合作罢了,毕竟你我都看不爽这个阿尔克,不是吗?” “你……你……你还真是个……疯婆子……” “对,就是这样,哦,对了,阿尔克这家伙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要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随后,我扬长而去,心头的乌云,已经全然消散了。 本章,完。 第519章 地下斗兽场:其十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距离我的下一场比赛,时间还早的很,于是就这么下场了的我,为了好好弄明白为啥阿尔克没有上场,冬妮娅为啥又知道这件事儿,于是便急匆匆地满地方找她。 终于,在那一群喧闹无比、正推杯换盏且嘻嘻哈哈的兽当中,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是,我定睛细看过去,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嚯!” 只见此时此刻的冬妮娅正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动着酒杯,那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生姿,仿佛散发着充满诱惑力的光泽,这副样子搭配她现在那身穿着,真的很难让兽相信,她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冬妮娅。 再看围绕在冬妮娅身旁的那些家伙们,他们一个个身着剪裁精致、面料上乘的衣服,每一件衣服不用说都能知道其价格没有任何“便宜”的可能,而这些服饰无疑都是出自国内外的名牌,因为上面标识醒目而耀眼,简直就像是故意显摆一样,一眼就能让兽看出来。 此时此刻的她正与旁边的那些家伙们谈笑风生,似乎他们本就是很好的朋友一样,这反而衬得我像是个啥也不是的小丑。 我该不该打破她此时此刻坐拥的欢乐——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事儿,而在思考了一阵儿之后,我便还是决定从这边儿先离开,毕竟虽然他们之间的气氛很轻松,但也不是没有谈正事儿的可能,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耽误他们谈正事儿啊。 而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有谁猛地拍了我一下。 “你既然过来了,那么就先过来认识认识兽吧。” 拍我的兽,正是冬妮娅,但古怪的是,她对我的匆匆来至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更不觉得好奇,甚至于说她还有点“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的那意思,她就只是那么淡淡的呼唤我,就只是那么习以为常的用我最熟悉的语调跟我说话,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一样。 “那啥,别的不说,阿尔克为啥没来?你应该是知道啥内情的吧?要不然,我上场前你也不会说那些话。” “哎呦,汉克诺夫,你管那么多干啥?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等回头再说,你呀,先给我过来认识认识兽,这些可都是你将来的支持者,都是些大客户,所以你可不能对他们这么怠慢,这可是正事儿,关乎到你未来走向的正事儿啊。” 她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回答有关她为何知道阿尔克为啥不会上场的原因,然而她越是这个样儿,我也就越是好奇到底为啥。 “好好好,但是你先告诉我到底是咋回事儿,阿尔克为啥没上场?” “啧……” 冬妮娅听我这么说,皱着眉,露出了极为不悦的神色。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我要是靠这种对手弃权而赢的话那也太不痛快太不光彩了点……况且,这场比拼本来就是那个阿尔克挑起来的,结果最后他还不上场,这……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吧?!” “■■,犟种……” 冬妮娅小声骂我道,然而这句话也把我搞得不开心了。 “你■■骂谁犟种呢?!啊?!那么大一大活兽,自己个儿挑起来一场比拼,结果最后还不上场,这■■里面要说没有事儿才■■怪了呢!还有你,你上场时跟我说的话也不老对劲儿……就好像,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阿尔克不会上场跟我打擂台一样!你给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你小声点儿,这■■是公共场合你懂不懂?” “我■■爱咋吵吵就咋吵吵!你不是说了吗,不管是平常能做的事儿还是不能做的事儿,只要是在这个地方儿,它就都能做!咋地?!我大声说话不行了?!啊?!” “好好好……你想知道阿尔克干啥去了是吧?我告诉你,他母亲又突然病危了,所以他急着赶过去,就直接从这儿走了,碰巧遇到了我,他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就托我告诉你他不来了,但我一开始也只想给你个镜子,所以就没坦白说……唉,毕竟,他可是亲妈都快没了,你多少也得理解一下他吧?” “我■■才理解不了呢,毕竟,我妈早就死了……不,我是说……你这话保证是真的吗?我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骗我的兽,那老东西骗了我一辈子,我也就不想再跟他来往了,你,最好也别■■骗我。”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不老咋对,于是我就岔开了话题,质疑起了冬妮娅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这理由咋听咋都觉得有点假,像是她被我逼急了于是扯谎。 “啥?!!!你的意思是你信不过我咯?真行啊你,汉克诺夫……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看待我的吗?真行,真有你的……”——然而我的质疑却也像是个火星子,点燃了她的炸药桶,以至于她的音调也高了几分,对我吼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没事儿也要找点事儿?非得■■■让我跟你吵一架你■■才舒坦了?■■■你是不是贱得慌啊?还是觉得现在有出路了,所以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一顿吃多少面包了?!啊?!” “不是,哎呀……你,你我还信不过吗?这么久了也是为我掏心掏肺的。” “那你还怀疑我骗你?!请问,我有那个骗你的必要吗?我是闲得慌还是贱得慌非得骗你惹你不开心?” “得得得,我信,我信啦,阿尔克那家伙不就是回家找他妈了吗,我知道啦……好啦,我走……” “喂,你■■往哪儿走呢你?” 得到了或许是我想要的那句答复的我,正准备从这里离开,但下一秒又被冬妮娅拉住。 “干啥啊?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了,也表态说相信你了,你还想要我干啥呢?!” 我没好气儿的问道,随后冬妮娅浅浅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对我说道。 “拜托,我刚刚跟你说的啥,你忘了吗?” “啥呀?你说的啥呀?” “■■……合着,我刚刚跟你说那么一大通,你是一点儿都不带记着的是吗?” “啥呀?” “正事儿啊……拜托,这边的莱姆达先生,库克先生,罗曼诺夫先生还有琪拉小姐全都是被你的战斗英姿吸引到的忠实支持者,好吗?你起码也要有最基本的礼貌,和他们打打招呼熟络熟络吧?早知道,他们可是大客户……你就算不维护那些挤不出啥屁来的小粉丝,也不能不维护这些富得流油的家伙,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当这个国家的老大,就要搞好两件事,第一件,是你的身边是否有大量的兽无怨无悔地追随你,而这第二件,则是你必须要有雄厚的财力,这几位可都是大客户,尤其是库克先生和琪拉小姐,他们分别是克里诺顿财团和莱斯托朗特财团的高级管理者,你要是维护好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你背后就有这两个大财团给你撑腰了,明白吗?” 然而,冬妮娅她说的这一大堆我不是很懂,有啥财团在背后支持,这是啥很了不起的事儿吗?娄鸣那伙兽,背后不照样有个大财团支持吗?但我也不觉得他们能翻出太大水花呀…… 不过,既然冬妮娅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拒绝她的必要了。 不就是打个招呼啥的嘛,这又有啥大不了的?! 只不过,我还是有点儿说不出的扭捏,毕竟这还是我头一次和这些不熟悉的有钱兽打交道。 “你们大家,晚上好啊,听说你们,都挺喜欢看我打比赛的,是吧?” 对面的几个兽,见我突然从一种充满了亢奋,愤怒和质疑的状态,突然乖得像是个什么一样,一个个地都露出了忍不住想笑的表情,这让我不老舒服,想要赶快从这个地方离开。 “呵呵,是啊,汉克诺夫先生,您战斗的方式真的很特别,居然是用只存在传说之中的『魔法』,这还真是太让兽欣喜了,呵呵呵,看来那些所谓的传说,其实都是真的……那么,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莱斯托朗特……” 其中,那四个兽里唯一一个的雌兽,那个叫做琪拉的狞猫兽人率先发言道。 “啊,虽然打断女士的话不是很有绅士风度,但是琪拉小姐请您先别急着套近乎好吗?论来这里的时间长短,您和您代表的莱斯托朗特财团似乎远远比不上我们克里诺顿财团呢,而且……我从那个时候就想说啊,你们财团的兽居然会出没于这种地方,还真是令兽感到意外呢。” 看起来意气风发的那个黄貂兽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琪拉的话,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叫库克的家伙了。 “库克先生,诚然,我们莱斯托朗特财团作为『潘地曼尼南』本身及有实力的选手的赞助商时间确实不如您就职的克里诺顿财团,但是,也请您不要误会什么,我们为这里提供赞助,仅仅是因为我们的老板想要将斗兽竞技发展成一项可以在世运会上进行的体育赛事,这不仅可以为世运会的项目发展上灌注新的血液,更能为这项竞技事业进行正名,达到激励世界兽民积极参与到运动之中的伟大目标……另外,尽管我身为莱斯托朗特财团的高级管理层,可我仅仅也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罢了,老板要我干什么,我也不能对着干呐,相信,同位打工者的您,也有这样的烦恼吧?库克先生?” “啊,我是没那种烦恼了,毕竟我们老板可没有你们那里那么严厉……您看这样如何呢?如果您有机会的话,我希望琪拉小姐您也能莅临本财团参观一下,体验一下我们财团内部轻松愉悦的工作氛围。” “啊,谢谢您的邀请,只不过我们莱斯托朗特财团的工作往往都是为了达成那些任重道远,造福世界的目标,因此很难抽出时间参观贵财团呢。” 呵呵——我心下无语,眼瞅着,我还没说啥呢,这说好的问候交流的场面,就快成了这俩冤家对头之间互喷互怼,彼此之间不断阴阳怪气儿对方的口舌战场了,要我说,这也就是他们穿着一身名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多半都是带着顶头上司派下来的任务才来这儿的,所以,不管咋样他们都是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要不然啊,抛开这些因素,还不知道他们能撕吧成啥■样儿呢。 而也是这个时候,那四个兽里又矮又瘦的白熊大叔,这个时候发话了,只见他先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然后说道。 “这『血色残阳』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库克先生您作为马斯蒂尼国上流社会的名门贵胄,还真是有眼光啊。” “是啊,罗曼诺夫先生,这『血色残阳』乃是我家乡的名酒,虽然酿造用的果实并非葡萄,而是我们那里的独有特产特休果,但最后酿出的酒体却无限接近于红酒,而且,『血色残阳』不仅酒精度低,不易喝醉,在口感和香气上都远胜一般的红酒。” 库克颇为自豪的介绍道。 “是啊,既然咱们都有这么好的酒,还相聚于地下斗兽场这极乐之地,又都对这位年轻的,会使用传说之中魔法的年轻兽都加以青睐,那么咱们也就更应该……嗨嗨,更应该享受此时此刻的欢乐时光,尽情放纵,甩掉那生活之中的不愉快,而不是把精力都放在没有意思的事情上,对不对啊,小冬妮娅?” 而另外一个黑熊大叔,应该就是莱姆达了,他接着罗曼诺夫的话接着说道,最后又将话头子引到了冬妮娅那里。 “是啊,既然咱们都支持着,敬爱着咱们的汉克诺夫,那么就更应该……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为之应援上啊,呵呵呵呵……” 冬妮娅边说,边为我,为她自己个儿也倒上了一杯那名为『血色残阳』的酒。 “那么,为了汉克诺夫能够成为『地下斗兽场』的新星,干杯吧,各位。” 随后,我们六个,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本章,完。 第520章 心火熊熊,与神结缘:其一 在刘枫一意孤行,娄鸣遇到了戈登,路杰混入了地下格斗场,阿尔克遇害无法阻止汉克诺夫在泥潭的时候,基托内和彼得罗夫,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呢…… 那么,就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回旭日港的皇家大教堂吧。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了…… 总之这段儿时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被那个绿毛狼闷在小房间里看那些科普视频,尽管这种一天到晚除了看视频啥也不干,休息也只能在房间里的事儿实在是有点儿让熊受不了,但不得不说,这些视频是真的长知识。 以至于我现在唯一的乐子反倒不是在休息的时候干点别的事儿,而是在不休息的时候看这些视频吸取知识——多少有点儿倒反天罡了。 而这个期间,我也发现那个绿毛狼也在一旁鼓捣起了什么奇怪的设备——在那俩急着找汉克诺夫的家伙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个兽出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是啥化学试剂,随后又锁上门,在旁边的屋子里开始鼓捣,没过多久,他又拿着一个说不好是个啥,但是有点像指虎的玩意儿回到了房间,又对着那玩意儿一直鼓捣,不眠不休的。 终于,我有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趁着这次休息,悄悄的走到他身边。 “喂,你到底在鼓捣啥啊?这又是个啥东西啊?” 我本想碰一下那东西,但还没等我碰到,他就拍在了我的手上。 “蹩冻,折可视痕惊喜的装杯啊。” “精细的装备?” 虽然乍一听我也没有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但下一秒我就想起了那个科普视频里的内容。 我记得应该是今天早晨看的那一部分吧,里面似乎提到了一句能讲魔力作为能源和特殊功能加持的科技装备的事儿,只不过那部分仅仅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往深处细讲。 “难不成是片子里提到的那种?把魔力当做能源的特殊科技装备?” “yep,九世遮阳,折态装杯的明子叫做『阿米』(amy),能勾操踪热量,but……” “but啥?能不能别说话说一半儿啊?” 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它骇仔挑食截断……窝先在证崽调整它的契合系数的阈值……奔来吧,做天窝易经把它凯发弯撑了,胆石在我尽兴茁壮,想要崽模拟豪德的环境侧视它的能离的侍候,雀伐掀它霉颁发启东啊……吼冕煎茶勒以下,彩伐掀它便携好得程序里契合系数的阈值布对襟,优点高得下首了,蓑衣,我菜要对它尽兴金一部的跳整。” “不就是改个代码的事儿吗?至于这么麻烦吗?你要不行我给你整整?” 通过科普视频,对编程这种事情尚有一定了解的我此时此刻来了兴趣,本想着在他面前卖弄卖弄的,但这个绿毛狼旋即又泼了我一头冷水。 “丐一哥代码?泥咬不咬婷婷字迹硕得史肾么话?窝杠杠硕了吧?这事痕惊喜的装备,保廓它的程序页是益阳……你砍,它这个映像契合系数的代码史和憋的代码由灌脸星的,包括着装者体型判定,魔力能源转化,以及特殊能力发动延迟判定及修正,深知海友自毁程序的代码,腰万一东错了纳里,那么折装备科能就会保费,哦,窝的个绿之神啊……折装备倒地是给纳威火深县佣的啊,谮么曰看,曰觉得它像史给某个假货似兽定制的……” 他边充满抱怨地碎碎念着,边把电脑上的程序代码拉到了影响契合阈值的区域,我大体看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这地方的代码真的是万一乱动那么就会影响其他部分的程序的运作。 “那……你打算咋整?” “崇信嫁一点信得代码,让程序运作的侍候,对元本折断控制契合阈值的代码进行丹毒的筛选,然后崽往筛选的程序代码之后写一哥重复多次的降低契合阈值区间的代码,让阈值达到0之后崽输出,遮阳的话应丐就能达到随一让仁和一哥兽使用它的墓地了,知不过……尹伟还要丹毒筛选和重复降低阈值至0,因此,气动的速度灰变慢,折可视肥肠姚明的事情啊,尹伟它史腰永崽实战职中的,如果气动速度态馒,恨绒衣让着装者因着装延误而糟倒志明的妲己,蓑衣,在这极处上,还要加一哥调解不同代码指尖运行速度的代码,担腰写折个代码还要崽对启东程序的初始代码进行金一部的豺结和冲写……f■■k,真是麻烦死了啊啊啊啊啊——” 他看起来无比崩溃的样子,而我也不好说啥了,毕竟他说的这些操作有很多也都是我凭现在的知识尚且没法做到的,有的甚至还是我第一反应没想到可以这么做的——这种专业的活儿,我想还是让他这种专业的兽来整好了,我的话,还是打打退堂鼓,在一边看着更好。 我正想从这边离开,但突然却发现那个所谓的装备…… 居然在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而我的身体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不自觉的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咋回事——我有些吃惊,但吃惊的重点在于它那若隐若现的紫色光芒,然后问那个绿毛狼:“那啥,这玩意儿还要装灯泡的吗?” “登跑?” “是啊,灯泡啊,它……它不是在发光吗?你看看……” 听我这么一解释,那绿毛狼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又困惑不解地说道。 “你盐画勒八?折东西可煤油俺庄仁和的灯泡啊,二茄,它页根本没启东,哪里灰伐广?” “可是,可是它就是在发光啊,你看。” 我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个东西。 此时此刻,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它上面,无法移开分毫!因为它现在就在我眼前,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个看似古怪的,像是指虎一样的所谓装备真的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如梦如幻般的紫色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夺目,但却足以让一个长了眼睛的兽将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 可是为啥啊…… 为啥这个绿毛狼却跟瞎了那俩招子一样,咋压根儿……压根就看不到它在发光呢?! “泥啊,一顶是太雷了……” “不,我真的……” “好辣好辣,泥不要再这样腕骨了~莱,鸡蚺是修习事件,你游雷除了缓撅,那么窝就魄力让你除去三三心八,胆石,我要琴子把你松岛外面去,再琴子根着泥,一放你游和保尔神父达七濑。” 他不由分说地,先是把那东西的编程数据保存,关上电脑,随后又将数据线和一个平板电脑,连同那东西一起装进了自己的包里,紧接着就要拉着我往外面走。 “不是,哎呀……好啦,我不想出去……” “嗯?” 此话一出,他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而我则挠了挠头,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既然我的心愿你已经帮我了了,那么我也得帮你完成你求我的那件事儿……所以,所以我就想着,尽快把那些知识都学进脑子里,出去啥的,不是耽误时间吗?” 至于,我为啥会说出这一番乍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也要从那两个家伙——也就是另一只名叫路杰的绿毛狼和那个叫娄鸣的胖“橘猫”离开这里去找回汉克诺夫那家伙之后说起。 当时,他们两个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我和屋子里这个说话怪怪的绿毛狼,基托内之间的对话,而在那之后,我们继续我们之前被打断的谈话内容。 基托内,这个说话口音奇怪,又看着十分“真诚”的绿毛狼,他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那就是在我将这些知识学好之后,去帮助那个叫娄鸣的胖“橘猫”——搞笑的是,后来我才了解到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橘猫而是老虎……■■,他长得真是太没辨识度了,看来一胖毁所有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啊。 说回正题,他们原本是一个很团结的队伍,在世界各地寻找神话中『创世十神』留下来的『神明信物』,以防落入那些坏蛋的手里。 可是,为啥他偏偏要我去帮那家伙呢,理由则是因为一个叫做司瓒的家伙。 据基托内所说,那个叫司瓒的家伙是个霸道又小心眼儿,同时心怀不轨,惦记『神明信物』的富家公子哥儿,早些时间,他也曾经开出许多优厚的条件,并试图撺掇娄鸣跟他一起去,让他们一起去纳兰齐斯坦,但娄鸣没答应,所以他就怀恨在心了。 而我们那个新大姐头罗娜身边的那个叫刘枫的小白脸,那家伙虽然体格强壮,又很能打,但却是个得了绝症的病秧子,而他在早些时候,因为他与罗娜大姐头和路杰之间的关系被娄鸣“插足”了——这可让那个司瓒逮着了一个机会,于是,司瓒前些日子主动找上了门,又撺掇起了包括基托内在内的兽,又开出了一个针对于刘枫而言,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于是,那个刘枫就铁了心了,非要听司瓒的话,单独甩下娄鸣一个,带着其余的兽一起去纳兰齐斯坦那个充满鸟屎味儿,又靠近大沙漠,于内有黑帮干政,于外又战火不断的国家。 但是,如果他们一声不吭的都离开了,甩下娄鸣一个兽未免也太不地道了,所以,基托内打那时候开始,就准备找个能代替自己的兽帮衬他。 虽然基托内这个绿毛狼长得貌不惊兽,但他的眼光又特别毒辣,物色兽的能力一流,因而,一眼就看出来我有学习这方面的天赋的他,就决定把我带回来,继承他的知识,把我培养成和他一样的科技型兽才,帮助娄鸣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为啥你不自己个儿留下来帮助那个娄鸣呢?”——在听明白他的意图之后,我当时是这样质问他的,而他则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又跟我掰扯起了娄鸣的事儿……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基托内这家伙对娄鸣而言有点儿来路不明,娄鸣就一直都有点儿防备着他,所以,他感到有点灰心——因为他明明就把娄鸣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直都用自己的一颗真心去付出。 而此外,他不帮娄鸣和他共渡难关,而是和那个小白脸刘枫一块跑路,还有一个让我顿时觉得他相当的没出息的原因——那就是他没吃过纳兰齐斯坦的饭菜,想去那里体验美食…… 虽然这俩理由,一个情有可原,一个叫我瞧不起他,可是这依旧不能让我就这么答应他的请求——再咋样也不能把我当一直白忙活,压根儿没好处拿的冤大头吧。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基托内,这家伙倒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一个了却了我心愿的惊喜。 原来,在决定把我带回来之后,他又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了我的兽脉关系和兽生经历,因此,他立刻分析出了,我最想要的是啥…… 是的,我最想要的,就是见到我的妈妈,我的生母…… 而基托内,这个绿毛狼却神奇的做到了,他居然调查到了我那多年都没有音讯的妈妈现如今的情况——原来她在和那个死老头离婚之后就带着我外婆去了海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试图赚更多钱,以便日后能和那死老头再打一场官司,争夺我的抚养权…… 而,不仅如此,他还……让我和我妈妈视频通话了。 说真的……当时的场景,真的很……我的妈妈虽然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但是……她,她还是那个温柔的样子,那个我忘不掉的样子…… 总之,难以描述,我和我妈妈聊了很久很久,而且我也决定,攒点钱,等明年我妈妈不太忙之后,就直接过去和她在一起。 我的心愿,就这么被了却了,于是,在这基础上,我最后答应了基托内的请求,用心学习那些科学知识。 而回到现在,我再次向他说道。 “所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这么累的,我咋样你不用管,你也别带我出屋耽误时间……等我觉得脑子舒服点儿了,就马上……” 嗡——砰——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动。 “咋回事儿?” 闹不清情况的我想要一探究竟,但这个时候,那个绿毛狼,基托内,表情却有点儿不对劲儿。 “折个……声音……” “你,你咋啦?” 嗡—— 那种奇怪的声响再次传来。 “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 奇怪的是,听到了这种声音,他的说话口音突然变得标准了起来,害得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绝对是他,绝对是他,绝对是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他下一秒露出了极为愤怒的神色,直接冲出了房门之外。 这到底又是咋回事儿啊?! 本章,完。 第521章 在无人知晓的一隅 对于大家来讲,“我”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是自己的代称?是故事中的第一人称?还是独立于自己身体之中的意识和人格本身?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而我们今天要讲的故事,是基托内身上曾经发生的故事,但或许,这个故事并不能用“以下为基托内主视角”来概括。 因为…… 有的个体,本身就知道“我”是什么。 而有的个体,穷极一生都未曾发现,“我”的存在。 ——以下为■■■的主视角—— 基托内?萨夫特——这就是我的名字。 在“我”出生之后,便一直都在一个奇怪的组织之中,于一名自称巴普洛夫的家伙那里学习很多知识,并在学成之后,没日没夜的对着那些庞大的数据们进行学以致用的处理。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就被这个组织派往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我”并没有亲身体验过,而在这之前,我唯一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途径,仅仅也是通过巴普洛夫——因为他教会了我许多,同时也告诉了我许多“外面的世界”的故事,我一直对这些很感兴趣,同时也感恩于他对我的教育,因此,我便尊他为师父。 可,尽管我们之间存在着师徒的名义,但却这种名义没有对应的实质。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真实的样子,也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甚至,搞不好他还并非是雄性,而是雌性,并非是兽人,而是别的什么物种——因为我只能在电脑的屏幕上看到他坐在高大转椅上的背影,而能听到的他发出的声音,也因为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而有所失真,男女莫辨。 或许是出于想要甄别巴普洛夫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实可信,又或者是由于首次踏出那几乎耗费了自己半辈子光阴的组织,得以亲身触及这个所谓的“外面的世界”,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正因如此,当我真正置身于这“外面的世界”之中,并与那些完全陌生、从未谋面的家伙们相聚一处时,我整个兽都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有时候,我会像一只充满活力的流水一般,兴致勃勃地四处游逛,尽情欣赏着周围截然不同的美丽景致。 而另一些时候,“我”则会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不断向他们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渴望从他们那里获取更多关于这个新奇世界的信息。 而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屡次询问之下,居然生气了起来……不过,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的行为实在是给他们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对我感到了十分的厌烦,因此才会生气。 而在这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惹烦了他们的情况下,为了执行组织上的任务,我们潜入了那片几千年来都未曾有兽踏足的吉涅森林之中。 而根据“我”之前处理过的数据来看,这片森林里似乎有许多古怪的东西存在——会主动移动跟踪他兽的腐蚀性雾气,会将他兽吃干抹净的诡异植物,能够自由行走,发出奇妙律动,说不上到底是植物还是兽人,亦或者是“人类”世界的动物的神奇生物,甚至还有一片蹋之即死,绝对不能进入的恐怖地段…… 不知为何,这里的传闻之于我,一如磁铁之于铁屑一般,它十分的吸引我,仿佛…… “仿佛这里是我命中注定要来到的地方。”——那时的“我”就这么感叹道。 然后…… 然后…… 然后发生的事情,是令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经历。 我们最终抵达了那片森林的深处——虽然这看似完成了组织上的任务,但实际上,来到那里的兽,只有我一个。 面对着那蓬勃生长的巨树,“我”无以名状,但待那巨树向我阐明身份之后,我们便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我们从事的组织是怎样的组织。 巨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真正的身世又是怎样的。 以及,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于是,在那巨树的安排下,“我”先是趁组织与军警之间的混战之中盗取了许多有用的东西,并“落井下石”地捣毁了当时的组织据点,随后,草草地学了点儿金都国语后,也便踏上了去金都国的路程。 这是一个遥远的路程——从格林诺斯花十八天到西恩斯大陆南部,再从西恩斯大陆南部花十三天横渡珀尔南迪海峡,上岸至贝利莱尔国的东部,一路坐上长达十天的火车,向北来到马威洱国,再在马威洱国坐三天半的跨国公交车来到赛匹克国西部,之后再坐七天的游轮直达绀戻国桔梗岛,从桔梗岛租船过去,花费四天,跨越龙胆岛,直达藤萝岛,然后再从藤萝岛等上两天,坐上开往金都国的游轮,花两天时间前往金都国的月沙市…… 然而我的旅程就这么完了吗? 并不,即便是来到月沙市,我的旅行仍旧没有迎来终点…… 月沙市是一个繁华的都市,但这样繁华的都市却容不下我这样的国外旅行者多做停留,这不仅仅是因为月沙市那老一辈兽排外的本性,同时也是因为…… “我”要时刻留心那些已经盯上了我的兽。 事实上,从我盗走组织内的东西,并将据点捣毁,亡命天涯的时候,与我这从事的组织交好的另外一个组织——『曼纽』,他们的兽就已经盯上了我。 “我”知道的,『曼纽』这伙兽的成分——除了从青少年时期就被特意培养好的杀手之外,就是一群为了钱可以不要命的雇佣兵……这群家伙穷凶极恶的程度是可以让兽发指的,一路上,因为我的缘故,引来了他们,从而招致无妄之灾,受伤或者死去的无辜兽们数不胜数……但是,为了巨树向我传达的命运,为了阻止我的组织,还有『曼纽』组织背后的操纵者,那个神秘兮兮的『父亲大人』的阴谋,即便我每踏出一步,都有可能会给身边兽带去灭顶之灾,我也依旧要继续前行。 因为我知道的,如果我不阻止那个『父亲大人』的阴谋,遭受灭顶之灾的并非只有这些无辜的兽,而是……整个世界。 逐渐地,在与他们之间的追逐拉扯之下,我无意中逃到了一个能让我暂得喘息的地方——柠橙乡。 这是一个古老的小村落,以盛产柑橘类水果,尤其是柠檬和橘子而闻名。 在那里,我被一个名叫桑婆婆的老妇和她的孙女小梅收留。 而也是在这里,“我”得到了进一步的教育——从不谙世事,到知晓了所谓的“感情”和“世故”又是怎样的一回事。 可以说,桑婆婆和小妹,也是“我”的师父了。 而与此同时,我也发现,我此行的目的之一,那被神明遗留在世间,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神明信物』也正好沉睡于此。 那是虹之神的『神明信物』,七枚『璀璨鳞片』中的其中一片。 “我”本想要找个机会去将它带走,但却又发现,那样东西的存在,似乎也在庇佑着这个小村庄——真是令“我”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小村庄虽然与外界保持着水果生意,但它却是一片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地带! 早在几百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之中,这靠近金都国边境的柠橙乡就已经毁于战火之中,但也是这个时候,那沉睡于一座荒山之中的『璀璨鳞片』,感召到了兽民们的苦难,于是,大抵是虹之神显灵吧,那片『璀璨鳞片』就这么神奇地从『钝化』的沉睡之中醒来,发挥了那不朽的神力——修复并维持住了这里所有兽的肉体,并在此地落下了一个保护结界,若非柠橙乡或者被神明认可之兽,不得在此结界穿梭来往。 虽然,这『璀璨鳞片』给予了柠橙乡的众兽第二次生命,但是,一旦它离开了那座荒山,离开了这柠橙乡的地域,柠橙乡的村民们也就将再一次陷入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并永远的死去,连那『意识』的世界,都无法抵达…… 是啊,该不该拿这样东西——那个时候的我,像是分裂成了两个我,一个我认为这样会让柠橙乡覆灭,所以绝对不能拿走这片『璀璨鳞片』,而另外一个“我”认为,自己应该完成自己的使命,不仅如此,柠橙乡的兽的死活也并不重要,因为他们享受了『璀璨鳞片』,享受了虹之神给他们带来的不死特权几百年,他们再这样活下去,也只是徒增无趣,因此,也是时候也让他们彻底安息了。 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eeny,meeny,miny,moe?——那由巴甫洛夫教给我用来解闷和决策的童谣,在那段时日里没完没了地在我的脑袋里游荡,我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兽,真的要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撕碎了…… 而最后,我做出了决定,那便是就此从柠橙乡离开,不再过问那『璀璨鳞片』的事情,继续前往我的下一个目的地,青云市。 毕竟,在青云市里“我”要寻找一个很重要的兽,那个兽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却和我长得是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那也是因为这也是“我”肩上的担子之一——这是“我”的任务,巨树交给我的任务,我不得不去解决这一任务。 但是,想法往往都是美好的。 现实却又是那么的残酷而糟糕。 那群家伙——『曼纽』的杀手和雇佣兵们还是找到了我。 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规避开保护结界的阻挡,进来这片与世隔绝的乐土的。 我只知道,在这个时候,很多村民为了活命,一致都想要把我交出去…… 可是光把我交出去还不够,是啊,这世界上的兽,只要是知道魔法是真的存在,就都会得知有关『神明信物』的传说,从而对其有所觊觎。 就连那『父亲大人』也不例外——甚至于说,他的计划就是夺取所有的『神明信物』。 而作为他的黑手套,『曼纽』自然也会为了他卖命,抢夺流落于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们——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断裂成残片的,他们统统都要收集起来,亲手奉给那位『父亲大人』! 于是,那片『璀璨鳞片』也便没有躲过他们的眼线…… 他们将其抢走,柠橙乡的原住民们也因为那『璀璨鳞片』的离去,身体也逐渐开始崩塌了…… ……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但是!这根本就不够!对于毛植你这个混蛋来说!” 待我们赶到了事发现场,基托内惋惜又愤恨地说出了他之前的经历,并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铁甲,说话有点娘们儿唧唧的家伙,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在潮流前线的东西哦,那个穷乡僻壤的土老冒们无论是穿搭,语言还是认知,都太过时了……这种落后的东西嘛,尽快消失在我眼前,不要脏了我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我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接一个地,用这『拜朗』的灼热光线,通通烧尽了……哎呀呀,只可惜,我没注意到你的动向,一不小心让你逃了,还痛失了那片『璀璨鳞片』……啧啧啧,虽然这看起来得不偿失,但是我却觉得……” 那家伙打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十分欠揍的笑容,接着说道。 “一点儿都不可惜,因为我亲手让那些土得掉渣的家伙全都灭绝了呢,这,还真是舒服极了。” “混蛋——” 旋即,绿色的树藤像是龙卷风一般,向那群家伙袭去。 但到了半路,却又被斩断。 “why?!” “对不起,基托内……” “我们还是决定回到组织当中。” 那原先在这里干活,还跟我打起来的乌鸦小子和熊猫小子,此时此刻也身着装备,出现在那些家伙的阵营之中。 所以,令基托内震惊的一幕,就这么上演了。 本章,完。 第522章 心火熊熊,与神结缘:其二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听到了那咋说都不对劲儿的动静,基托内那是当场就怒从心头起了。 在完全确定这动静就是他曾经听过的那种动静之后,他便立刻冲了出去,旋即我也跟了上去,因为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咋回事。 而到了门外,我们才发现教堂之中闯进了几个不速之客。 那是两个穿着铁壳装甲的家伙,看身形体态,大概是一男一女,但是由于他们裹得太严实,所以我们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啥兽人。 “毛植——” 只听得基托内对着那男的怒目圆睁,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怒吼。 他那张原本貌不惊兽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他毛发倒竖,额头上青筋暴起,从眉毛到嘴筒子上面的皮肉拧在了一起,喉咙中还在不断发出进攻时才会发出的呜咽低吼,就连他的尾巴,也都竖立了起来。 虽然我作为熊兽人,在肉体力量上绝对不虚这小子(尽管他长得比我高),但此时此刻的他,却让我认识到了感到恐怖和压抑是咋样的一种心情——似乎,原本他身上那种不着调,执拗和呆兮兮的气质,其实根本不属于他,这种疯狂和凶猛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我真的该怕这个绿毛狼吗——不,咋我关注的重点是这个? 重点不应该是,面前的这几个不速之客吗? 而刚刚基托内喊的话是……毛植? 这不像是啥骂街的话,倒像是啥玩意儿的名称……嗯,让我猜下,他刚刚还指着那个男的,难不成毛植就是那个男的的名字? 虽然我在来这里的路上被基托内灌下了一颗奇怪的小药丸儿,能够听明白他们这些兽都说的是啥话,但是毛植……这名字确实又难听又怪,他爹妈是咋想的呢?居然给孩子起这么刁钻的名字? 我本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啥,而紧接着,基托内就好像是知道我在想啥一样,把他和毛植之间的恩怨都说了出来——大概意思就是那个毛植屠了曾经收留过他的村子,而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我心里也不禁感叹■■。 这个毛植,还真是个活■■啊……屠村这种没有兽性,严重违法,天理不容的事儿他都能干出来……像我们这些黑太阳帮的兽,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各个城市里飙车抢劫打砸店面而已,虽然这过程中可能会伤害别的兽,但我们却从来都没有杀兽的意思。 事实上,哪怕是马克西姆,那次决定聚众打砸这里,也只是因为一直看汉克诺夫不顺眼,想要针对他闹点事儿,而他最终的目的也不过就是逼汉克诺夫和那个老神棍就范,多向他们讹诈点儿钱再让汉克诺夫乖乖滚蛋罢了,他也好,还是黑太阳帮里别的兽也罢,再怎么违反乱纪,也未曾有过啥杀兽的打算…… 但是这个毛植,却实实在在的杀了兽,还不止杀了一个,而是屠了一整个村子——我滴妈呀,难不成基托内他们一直都在和这种穷凶极恶的坏种们作斗争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真的要高看他们所有兽一眼了,尤其是罗娜大姐头。 且不说她在驾车这方面的才能……她明明就是个富家小姐,亲爹还是在金都国高层里搞政治的,她的生活,恐怕是我们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极致幸福的生活吧。 然而她却放弃了过这种日子,跟着其他几个兽满世界地跑,寻找那可能都不存在了的『神明信物』,还要成天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家伙——咋说呢,光面对这种有过屠村事迹,还没蹲大牢,逍遥法外的罪犯,我们这些老爷们儿可能都要抖三抖的,她却…… 总之,这真的是令我没想到事情。 “是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在潮流前线的东西哦,那个穷乡僻壤的土老冒们无论是穿搭,语言还是认知,都太过时了……这种落后的东西嘛,尽快消失在我眼前,不要脏了我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我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接一个地,用这『拜朗』的灼热光线,通通烧尽了……哎呀呀,只可惜,我没注意到你的动向,一不小心让你逃了,还痛失了那片『璀璨鳞片』……啧啧啧,虽然这看起来得不偿失,但是我却觉得……” 毛植,那个娘们唧唧,又屠过村的坏种则打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十分欠揍的笑容,接着说道。 “一点儿都不可惜,因为我亲手让那些土得掉渣的家伙全都灭绝了呢,这,还真是舒服极了。” 啥? 所以这个家伙屠村的理由只是因为那个村子里的兽“土”?——在毛植亲口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内心的忐忑,惊讶与肃穆瞬间化作了和基托内一样的怒火。 ■■,这还能叫个兽?!这■■还能叫个兽?! “混蛋——” 然而,和他仇恨更深的基托内率先采取了行动,比我更快的,用起了他那所谓的魔法。 旋即,绿色的树藤像是龙卷风一般,向那群家伙袭去。 但到了半路,这树藤却又被斩断。 “why?!” “啥情况?!” 我们两个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震惊,然而下一秒,那原先在这里干活,还跟我打起来的乌鸦小子和熊猫小子,此时此刻也身着装备,出现在那些家伙的阵营之中。 “对不起,基托内……” “我们还是决定回到组织当中。” “你们……” “哼,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痛改前非……” 基托内冷冷地看着他们,随后,兴许是被惊扰了,那老神棍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而他自不用说,在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之后,也是震惊不已。 “哎呀,你醒了吗?醒了的话就跟我们走吧,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此时,那个雌兽发话了,虽然她穿的那身铁甲有扭曲声音的功效,但是我还是能听出来,她语调之中的轻松平淡,仿佛那个老神棍是她的盟友, “汉克诺夫?你回来了?” 但下一秒,却听那个老神棍如此说道,并向前走了过去。 “啥?!汉克诺夫,哪儿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以为汉克诺夫那小子真的回来了,到处寻找他的身影,但旋即又被基托内泼了一盆冷水。 “他根本就没回来,那是对面那个雌兽的装备『克罗塞尔』的能力,现在在保尔神父眼里,那家伙就是汉克诺夫的样子……保尔神父,你清醒一点,看清楚那到底是谁!!!” 一通解释之后,那个老神棍就跟没听到基托内说话一样,还是继续向前走着。 “不好意思,我的『拜朗』和她的『克罗塞尔』都进行了数据迭代……一旦被『克罗塞尔』的外貌模拟能力迷住,就很难醒过来了哦,呵呵呵呵,而我的『拜朗』嘛……” 那个叫毛植的坏种解释道,随后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他的肩甲之上,就出现了两门大炮。 “采用了最新的激光炮技术,所以火力更猛了哦~” 赤红的光线在一声呼啸之中向我们这里打了过来,基托内立刻卧倒来躲避攻击,而我则因为个子矮,侥幸没进入激光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但即便如此,脑袋上的毛却因为激光炮周边的高热量而糊了几片。 而我们身后的那部分墙壁,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激光炮的攻击之下,立刻变成了纯黑的碳粉,而墙上那留下来的巨大口子,也足以证明这玩意儿的威力有多吓兽了。 ■■■■,开啥国际玩笑?!在这种教堂里开■■这种破坏力十足的激光炮,真的■■像话吗?!这■■快把我吓尿了好吗?! “别在这儿愣着了,你快去收拾东西然后喊罗娜他们过来支援。” 卧倒在地上的基托内转过来对我说道,他这个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我抛下他一个兽,独自面对这四个家伙?! “那可不行,你一个兽打四个太困难了点吧?!” “哼,别把我看扁了啊……” 随后,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撸上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那上面戴着的一个臂环——他之前跟我说过,那个臂环就是他自己的装备,好像是叫啥『该隐』…… “你……” “hurry up!” 他用古语招呼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可行,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得不做了,毕竟,现在的事态,有点儿紧急。 于是,我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了楼,先是用他的电脑给罗娜大姐头发出了求助消息,随后又把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收进了他的包里。 但是,正当我收拾到了一半,想要把那个指虎一样的装备也放进去的时候,房门却被谁用刀劈开了。 来者是那个乌鸦小子。 “我说,你还在这里收拾呢?好慢啊……” 他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你■■……别过来,我这里也有武器!” 我遂举起了那个指虎一样的装备,如此吓唬他道——一时之间,我竟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怯懦占领了内心的高地,除了嘴上硬之外,剩下的地方,都…… 然而他却轻蔑一笑。 “哼,虽然我所用的装备不是编内的类型,而是量产的东西,但你手里那个也只是半成品而已,更遑论你那天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打赢过我,所以,你举起那个半成品,到底是想吓唬谁呢?嗯?” “我……我,但我最起码比你这种阴险的伪君子好!明明你■■就是和他们一伙的,还装啥好兽来教堂这里照顾那个老神棍,我,我……我呸!” 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以至于刚刚那种“幻觉”再度出现——紫色的光芒再度闪耀于这个指虎一样的装备之上。 “我是怎样的兽,还轮不到你这种小混混来评头论足。” 他冲了过来,而这个时候不知道为啥,我的意识居然开始模糊,精神也开始涣散了…… 难道我已经被杀了?! 我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只知道旋即,我的意识和精神就恢复了,而当我擦亮双眼,看清面前的一切的时候。 我却发现我自己居然在一个……呃,医院一样的地方儿。 我是真的死了吗?还是说伤着了?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感到茫然的我四处看去,而下一秒我却吓了一跳。 只见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老太婆,一个“人类”老太婆?! “■■!”——受到这种惊吓的我,不禁被吓得跳了起来,嘴里也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声。 ■■,起猛了,居然看到了“人类”在我面前,看来我说不定真的是死了…… “能看到我的样子吗?” 老太婆问道,表情冷淡。 “……能。” 我怯生生地回答道。 “那么我是什么样子?” “呃……你不就是个……大龄少女吗?只不过是个‘人类’。” “人类?” 听到我的回答,下一秒,老太婆露出些许吃惊的神色,并紧紧地盯着我,继续问道。 “你确定我在你眼前的样子是‘人类’吗?” 我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我大致明白了,那么现在检查一下视力,来,遮住左眼,看这里。” “啊?” 还不等我说啥,我的手里居然多出了一个用于遮住单眼的罩子。 无奈,既然这个老太婆想要这么折腾我,我也只能顺从了。 “呃,上。” “好的,这个呢?” “左。” “下一个是这里。” “下。” “很好,换右眼,这个。” “右。” “这个。” “上。” “好的,很普通的视力……但是能看到『真实』,嗯……” 那老太婆对我的视力评头论足,随后站起身来靠近了我,并将她的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别动,嗯……明白了,原来如此,是这个样子啊……” “所以,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到底是不是死了?!” 对于她这样作弄我一般的行为,我感到非常的不满,并直抒胸臆地问她道。 “死?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死了的话,就没有可能抵达这里。” 老太婆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就是说,我没死咯?那这是哪儿?医院?!还是,还是你们‘人类’的世界?” 听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放下了心来。 “都不是,是『意识』的世界,只不过不是死者『意识』所抵达的『居民区』,而是生者『意识』被选召的『通讯区』,我对你这孩子很感兴趣,于是就擅自把你的『意识』带到了这里,当然,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完全识破『义体』,看到我的『真实』……” “啥呀,啥真实,啥义体啊……我咋越听越不懂呢?” 她的话开始让我的脑子转不过来弯了。 “你不懂也无所谓,我并没有对你抱有知道一切真相的期待……总之,你和你的同伴现在遇到了一伙恶徒的袭击,是这样的吧?” “是啊,不过这跟你有啥关系?” “你来做我的研究样本,我与你结缘,交给你一转攻势的力量,如何?” “研究样本?” “是的,不过你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保持平常的状态就好,这是一种双赢的交易,那么怎么说,是决定与我结缘,还是就此回去?只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 “啥?十秒钟?!” “8,7,6……” 她居然已经开始倒数了,没办法,我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与你结缘行了吧!?” “成交。” 紧接着,老太婆露出了些许得意的微笑,随后便化作雾气,消失不见。 而我的『意识』,也回到了那个房间之中。 只见,那个乌鸦小子和我之间,竟被一阵紫色的光纹所阻挡,那光纹看起来像是一朵花,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一点月牙的样子来。 而随后,那光纹缩小,猛地飞到了我的手背上,变成了一个等比缩小的纹身。 而与此同时,我顿时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而那种从我七八岁时就存在的,一直存在于我脑袋瓜子上的压得慌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上方不断涌入的一股股暖流。 而同时,我也注意到了,拿在我手中的,那个指虎一般的装备,其颜色居然发生了改变,由原本的金属成型色,变成了非常漂亮的亮紫色。 这就是能一转攻势的力量吗?真是……太神奇了——我不禁在心里感叹道,但转瞬之间,我也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我必须要把这些不速之客通通打得落花流水!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那么的磨蹭?” 大概是那乌鸦小子耗费的时间过长,毛植那个坏种来到了这里,他手里还拖着战败晕倒的基托内。 “你们,要倒大霉了!” 我如此说道,随即佩戴上那件装备,用力向内部按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总觉得,这样做就是对的…… 而随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指虎一样的装备砰地一声爆裂开来,分裂成无数的正方形小金属片,随后,小金属片们在顷刻间放大,着装在我的胸口和双臂上,形成了坚固的盔甲。 随后,一些很奇怪的液体从金属片上渗出,在那上面形成了一层致密的薄膜。 “『阿米』……居然能用了吗?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乌鸦小子愣愣地说道,惊呆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十分明显的害怕。 本章,完。 第523章 心火熊熊,与神结缘:其三 ——以下为彼得罗夫主视角—— 装备名……『阿米』(amy)…… 编号……58…… 能力……温度及承温限度操控……以意识控制……击打时可触发…… 开发代码……d…… 神奇的是,有关于这台指虎一样的装备的一切知识都在其着装之后涌进了我的脑袋瓜子里,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便知晓了这玩意儿到底该咋用。 这让我嘴角不禁上扬,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个老太婆到底是咋回事儿,但是看这现在的情况,这绝对是她给出的承诺到账了,我真的是获得了能够一转攻势的力量! 而面对此时此刻的我,那乌鸦小子似是有所忌惮,但却仍然展开装备于身后的机械翅膀,提着手里的两把机械兵刃冲了上来。 一时之间,他那被羽甲覆盖的翅膀极速振动,扇出的一阵阵风让整个房间中的温度都降低不少,神奇的是,他那被羽甲所覆盖住的翅膀振动的每一下我都能看得十分清楚,所扇出的风吹袭到他的每一根羽毛的形态,方向,甚至于说扎根于他皮肤深处的羽管的生长方向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仅是如此,好像,好像就连他下一秒要做出来的动作,我也能看穿,就好像自己突然会预知未来了一样!!! 于是,趁着这个大好的势头,在那家伙即将接近我下刀的刹那,我一招空手接白刃,用装备着轻薄铁甲的双手握住了他的双刀。 刀身在我那光滑而轻薄的手甲之上不断打滑,根本就没有割下去的可能,而他见势不妙,想要利用自己会飞的优势把我带离地面,从而抽出自己的双刀,但我■■可不会给他这种机会,转而发动『阿米』的能力,将那双刀本身的热度猛然提高的同时,也将双刀的承温上限降低,只是一刹那之间,他被烫得缩回了手,而那两把刀也变得红热,瞬间融化。 趁此机会,我双脚蹬地,用尽力量跳到半空,迅速出拳打在那乌鸦小子的身上,每一拳的温度都不同于上一拳,但每一拳不仅包含着拳头打在他身上的伤害,也还包含了足以让他烫伤的高温伤害和足以让他冻伤的低温伤害。 受此重击的他,不仅身上的装备被尽数打坏,就连他这个兽本身也都晕厥了过去。 然而这还不算完,出于不让那融化后的双刀铁水点燃这里的地板的目的,在那些融化的铁水落地之前,再度举起双拳击中它们,恢复了它们原本的承温上限,铁水又一次凝固,变成一个个铁块落在地上。 好在这装备似乎也能提升我的出拳速度,要不然可能真的会赶不上呐——有些虚惊一场的我擦了擦汗,下一秒,殷红色的激光飞了过来,然而有了『阿米』的我可一点都不怂这种攻击,直接冲了上去,用双手将其接住。 尽管在刚刚碰触的那一秒很烫,但旋即我将其热度改变成了20摄氏度这种低于体温的温度,这样一来,毛植这个坏种的攻击就不管用啦! “凉快的很呐!” “什么?!” 如法炮制地,一个上勾拳先是朝着毛植的下巴颏子上打去,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但我不会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在这一拳额外改变了他的头盔承温上限之后,我右手发力,打在它的头盔上,将头盔烧烂之后,重重地打在了这家伙的颧骨上,这个时候我才看明白,原来毛植是个盘羊兽人,难怪说话语调那么腻歪,那么娘娘腔呢。 这就结束了吗?不,远远没有!紧接着,相信自己真的掌握了一转攻势的力量的我再次如法炮制,只见我左拳打上去,便降低了他那铁甲的承温上限,右拳则以极高的温度径直朝着他锤了过去。 只消片刻之间,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甲、腹甲和臂甲,在高温的侵蚀下开始逐渐融化变形。 而此时的他,由于接二连三地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不仅是意识开始崩溃,就连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嘴里没完没了地高呼“这不可能”! 而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里,我瞅准机会,猛地发力,将他狠狠地推出了门外,顺带将原本被他拖着的基托内拱倒在走廊之中。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 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我便如同疾风骤雨般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双铁拳犹如雨点般疯狂地砸向他。每一拳都蕴含着灼热与寒冷的恐怖力量,打的他青一块紫一块的同时,也能让他受到远比这更恐怖的伤害——想必受了这一下下的冻伤和烧烫伤,他怕是全身都要留疤了吧?哼,这家伙说话娘娘腔又那么在乎啥时尚潮流,要是身上留疤了还不得每次看到都得哭鼻子? 不过,比起他做的那屠村的事儿,他落得这种下场,似乎也太便宜他了……想着,我便更加用力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我一个侧身,躲过去了他的暗招——用腿甲上的刀刃向我后脑勺刺去的同时,又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然后灵活地将他按在地上,用脚踩住了他的脑袋。 “住手!” 而正当我想要继续攻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出现了。 是罗娜大姐头。 “诶,大姐头……” “适可而止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要了他的命的,这很不好,不是吗?” “啊,好的大姐头。”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打算放他一马了,于是从毛植那家伙身上下来。 “到我这里来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好的……其实吧……诶?” 本来打算过去的我,稍微离她近了一点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似乎并不是我认识的罗娜大姐头。 而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此时此刻,我那突然敏锐起来的视觉告诉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初具兽形的东西被打了马赛克。 “怎么了?我叫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磨磨蹭蹭的,是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拿命来吧!” 我脑筋一转,瞬间明白了到底是咋回事儿——这家伙才不是罗娜大姐头,而是跟着这个毛植一块来的,那个能伪装成别的兽的雌兽! 我遂冲了过去,本想一拳打在她身上,但却被这娘们儿灵活地格挡住了,大概是知道我这装备的厉害之处就在拳头上,于是,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以免被我打中。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 “少■■装了你这臭婆娘!你明明就是跟这个毛植一伙儿的那个雌兽!” “你……你是怎么看穿的?明明……『克罗塞尔』的能力经过迭代,不应该会这样才对……难道是『阿米』……不,『阿米』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才对,你,你究竟是……哇啊——” 我才懒得和这种家伙废那■■话,一脚踹在她的腿上,吃痛的她撒开了我的手,但这就给了我反击她的机会。 但是吧,对于毛植那种娘娘腔,我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因为再咋说他都是个男的,但对于这个雌兽,这个女的,我有点儿不敢下重手,我甚至都没敢用『阿米』的特殊能力,只是尽量收好自己的出拳力道,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她那些可能不是很疼的地方,并尽可能地把她逼下楼去。 然而就在我要把她逼到楼梯口处,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我吓了一跳。 “给我住手!待在那里别动!” 被这么一下,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我正准备转头看到底是谁吓我这么一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这是……咋回事儿? 我顿觉不妙,但是不知道为啥,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了。 与此同时,那个雌兽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脚猛踢在我的脖子上。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难道这一转攻势的力量,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在再一次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一段谈话。 “来得真及时啊。” 雌兽说道。 “不是来得及时,而是我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怕你们拿不下他们。” 雄兽说道。 “想不到这样的你还意外的贴心。” 雌兽说道,话中有点嘲讽的意味。 “不,只是……你身份特殊,我怕……” 雄兽犹犹豫豫地回答。 “怕我出事了,他怪罪于你?” 雌兽问道。 雄兽沉默,但似乎用肢体做出了回答,回答的内容尚未可知,但是却引得雌兽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可不是那样的兽,这种残酷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呵呵呵呵呵……不过你既然在这里,那么就去试着问问那家伙吧,反正有你在,会……嗯?你为什么摇头?难道是不行吗?” 似乎是雌兽的提议被雄兽否定,于是,她质问着。 “并不是……而是那里,出了点事情,我问了上面,说是处理那里的事情优先,这里的事情先放一放。” 雄兽给出了回答。 “哦?这样吗?啧,功亏一篑啊……不过也不急,反正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好了,我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随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而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基托内哪个房间的床上,而基托内也在另一边睡着,只不过睡相有点差,四仰八叉地跟个星星似的,脚丫子都■■搭我肚子上了…… 看来安全了——我长舒一口气,撇开基托内的脚,坐起身来的刹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兽。 罗娜大姐头,只不过这次是真的。 “醒了吗?” “啊,大姐头……”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堂怎么乱糟糟的?你和基托内为什么会晕倒?布拉凯特,小豆腐和保尔神父他们又去了哪儿?”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好奇。 看来这次,真的是真的。 我又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把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地都告诉了她。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四十九) 姓名:毛植 性别:男 年龄:32 生日:14-6 籍贯:金都国胧月市 种族:盘羊兽人 简介:『曼纽』组织的雇佣兵,个性阴柔,凶狠,傲慢,精致利己,极度追求时尚,以至于认为跟不上所谓潮流的兽都不该存在,看到这样的兽会毫不留情地骂他们“土老冒”。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个性,源自幼年时期其家世一般但父母却执意将其送入贵族学校,结果惨遭一众富家同学的冷霸凌,导致其对“名牌”,“上流”和“时尚”产生了极深的执念…… 虽然是个十足的娘娘腔,但其在格斗和射击方面颇有天资,这也是他成为一名合格的雇佣兵的立足之本。 虽然本身个性糟糕,但是在网络上却意外的是个很受兽追捧的精致生活区博主。 曾经在酒馆袭击过汉克诺夫和刘枫,后又在教堂里袭击了基托内等兽,但却被装备了『阿米』(amy)的彼得罗夫击败。 使用的装备是序列51的『拜朗』(bm),一套能够使用灼热激光炮进行攻击的机械装甲。 身高:186cm 体重:83kg 外貌:咖啡色的皮毛,琥珀色而发亮的双角,双眼藏蓝色,身材壮硕,留着络腮胡的面容整体看上去很一般,但侧脸却有种意外的精致感。 日常着装:上身为浅绿色,有着些许镂空和金色花朵纹样的衬衫,外衬黑色长衫,下身为深蓝色修身长裤和名牌腰带及皮鞋。(均进口自“人类”世界) 姓名:谜之阿婆 性别:女 年龄:60岁左右 生日:??? 籍贯:??? 种族:人类—东亚黄种人 简介:出现在『意识』世界,与彼得罗夫『结缘』,赐予其一转攻势的力量的谜之阿婆。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谜之阿婆与之前路杰在『神启现象』观测到的谜之科研人员绀野末那高度相似…… 那么她真正的身份又会是什么呢? 一切的真相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还是会在某日水落石出? 谁也不知道。 身高:165cm 体重:48kg 外貌:乌黑的双眼,白色头发掺杂了近一半的黑色短发,年老色衰但仍有姿色的面容,身材略瘦,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但是很和蔼。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色研究服和灰紫色毛衣,下身为灰色长裤和黑色平底鞋,耳朵上戴着一个有点不符合她年龄,看起来很可爱的耳环。 姓名:琪拉?克茹柏伊(gira?chlebowy) 性别:女 年龄:31 生日:11-26 籍贯:格雷斯雷德国圣安诗瓦特市 种族:狞猫兽人 简介:被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莱斯托朗特』财团特使,为『潘地曼尼南』带来赞助的同时,也在受上司的命令物色一些厉害的格斗者。 个性冷淡,对上级的命令唯命是从,认为自己及财团一直以来的工作均是造福艾尼莫斯世界兽民的伟大事业,对财团的极个别上级有着近乎是宗教崇拜一般的敬重。 与同样来这里作为财团特使,带来赞助的『克里诺顿』财团成员库克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会互呛,但她却每次都会在这种环节因为不善嘲讽他兽而吃瘪。 身高:163cm 体重:48kg 外貌:土黄色的皮毛,深褐色的双眼,头部的毛发留成长发并梳成齐刘海,身材匀称,外貌美丽但经常面无表情。 日常着装:上身为白底蓝纹的女士衬衫,下身为黑色高腰裤和棕灰色平底鞋,时而会戴着一副轻度近视镜。 姓名:库克?克苏马尔(crullc?khusomarl) 性别:男 年龄:37 生日:6-22 籍贯:马斯蒂尼国佩拉诺尔市 种族:黄鼬兽人 简介:被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克里诺顿』财团特使,为『潘地曼尼南』带来赞助的同时,也在受上司的命令物色一些厉害的格斗者。 个性圆滑,腹黑,唯利是图的同时又有些耿直,嘴皮子功夫很是不错。 本身为马斯蒂尼国贵族克苏马尔家族的一员,从小就培养出了一身绅士般的修养,因此在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优雅。 但似乎这种优雅又是致命的,一旦他主动并优雅地为你做事,那么你就要小心了,也许他是有所图谋才这么做的。 是个爱国主义者,但很可惜是个狭隘的爱国主义者,只对自己的祖国马斯蒂尼国的事物视若珍宝,却对其他国家的一切事物感到不屑,但他从未表露过这种态度。 与同样来这里作为财团特使,带来赞助的『莱斯托朗特』财团成员琪拉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会互呛,但他却每次都会在这种环节因为了得的嘴皮子功夫而让琪拉吃瘪。 身高:170cm 体重:62kg 外貌:焦糖色的毛发,樱桃红色的眯眯眼,头部的毛发烫成了微卷的乱发,身材匀称,面容清秀而透露出优雅的气质。 日常着装:银灰色的男士衬衫和金色的领带,外衬一件酒红色燕尾服,下身为酒红色的长裤,黑色的革制皮鞋和黑色的革制腰带,左胸部的口袋上别着一枚家徽。 第524章 路杰的行动: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收拾完了那三个想要对我图谋不轨的家伙的我,用十分羞耻又中二的胜利宣言来躲过了众兽的视线,然后故作镇定的从那里离开,随便找了这里的一张桌椅处坐了下来。 魔法甜心?露西,这见鬼一般的名字我还真的叫的出口啊——我心想,倘若不是那个时候必须要找个合理的借口糊弄过去,我才不会出此丑态呢……虽然,这次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撒谎,倒是让我觉得侥幸和愉悦。 面不改色的撒谎,居然会是这样的感觉吗——窃喜的我问着自己,兴许,最擅长这么做的娄鸣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件有些邪恶的财宝的可爱之处了吧,因此才能在这方面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窃喜归窃喜,以后的话我还是得尽可能避免发生这种情况的,毕竟我本身是不擅长撒谎,刚刚那也只是事态紧急,超常发挥了…… “嘿,小姐,你在这里是想要喝点什么吗?” 想着,一个平淡而优雅的声音从我的面前传来,我抬头一看,居然是个眯眯眼的黄鼬兽人。 “啊,这个嘛,我只是休息一下……” “嗯,休息啊,原来魔法少女在战斗之后也是需要补充精力的吗?” 完了——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是我刚刚施展魔法的时候被他看到了,而他碰巧还对我编出来的这个丢兽假身份“魔法甜心?露西”感兴趣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要不要趁自己暴露之前赶快离开这里? “啊哈……”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看一下吧。” “啊?好的。” 还不等我说什么,那家伙就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接了过去,然后扫了一眼…… 库克?克苏马尔(crullc?khusomarl),来自『克里诺顿』财团…… 诶?!他居然是那个马斯蒂尼国的『克里诺顿』财团的兽?! “是不是惊讶于我这种在国外大财团里的精英分子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啊,确实呢……” 我夹着嗓子继续说道。 “呵呵呵,这可没什么好奇怪的,像『潘地曼尼南』这种一般不为兽知的灰色产业聚集地,少不了各个大财团的支持。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有着恶劣爱好的家伙们存在,如果不把他们安顿好的话,对国家,社会,兽民,乃至世界都是一场大麻烦,更别说,现在那个狗屁不通的『草食性正确』思潮还在大行其道,搞得许多普通兽里心里都是怨气,更别说这些本来就跟糟糕的家伙们了……所以,这种地方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而我们这些知名的大财团,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这种灰色产业的正常运作。” 说着,他拿出了一瓶红酒,熟练地将其打开,在用湿巾擦拭过那桌子上早就摆放着的高脚杯之后,将红酒倒了进去,优雅地品了一口。 “那么,这位魔法少女小姐,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我可不觉得你这种女生会凭空出现在这种场合。” 库克的话问住了我,我一时间无法回答,随后如此说道。 “魔法甜心?露西的事情,是要保密哒,不能告诉别的兽的呦~” 库克听我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微微一笑。 “哦?是吗?看来我问了不该问的隐私,这还真是抱歉……不过……” 他话锋一转,随后说道。 “我们『克里诺顿』财团的所作所为可不像其他的财团那样道貌岸然,我们只有一个很浅显很明确,很直截了当的目的——那就是为了能让马斯蒂尼国成为艾尼莫斯西部大陆最强盛的国家而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这样……吗?” “正是如此,另外,露西小姐,你听说过一个词汇,叫做唯利是图吗?” “听过。” 我只是点头回答,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唯利是图,虽然这个词汇听起来颇具贬意,但却是我们财团一贯的行动作风……坦白来说,只要别的兽不触犯我们的利益,我们就不会与之为敌,而如果能够实现双赢,共同努力,一起创造足够的价值的话,我们必然也会与之成为朋友……顺带一提,我们财团对魔法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也有一定的接受程度,甚至我本兽还曾经亲眼见过一本很古老的魔法书呢,所以……露西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否能交个朋友呢?放心,您无需为我们提供什么实际的好处,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就好,毕竟我也见识到了,你魔法的强大之处,我们可不希望在追求足够利益的道路上,受到您这样的魔法少女的阻拦,那样的话,我们可是会非常困扰的。” 所以说了老半天,归根结底就是想要让我别去找他们『克里诺顿』财团的麻烦嘛!我心里暗自思忖着,其实刚一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点头应承下来。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脱口而出表示同意的瞬间,一丝理智却突然将我紧紧拉住——不行,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单方面地答应不去招惹他们,那岂不是显得我太过软弱可欺?而且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收益在……这也未免太吃亏了吧! 我不禁暗暗猜测,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兽换成是娄鸣,以他那种事事都要占得几分便宜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提出更多条件来作为交换。 对,无论如何我都要向他这么学习——尽管我们在这之前闹得有些僵。 一想到这里,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应允之词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了?” “唔……我在想,如果只是让露西单方面答应不与你们为敌的话,那也太不公平了呢~您也要为露西做点什么才好啊。” “哦?” 本来想喝一口酒的库克放下了酒杯。 “那么露西小姐,您的意思是要求我们与您进行等价交换?” “唔……算是吧,事实上,我想在这里找一个和我同修大道的兽,作为以后可以与露西共同作战的魔法骑士。” 我如此说道,随后便故作从容,实则集中精神和注意力,凝望着他的脸,看看他的反应如何,绝不放过他的一切微表情。 只是,很可惜,我虽然可以在谈判上稍微效仿娄鸣,但是在这方面却……有点难呢,且不说不同的微表情到底是能表达他怎样的心境,这一点我一窍不通,单单是他在这之后仍旧没什么表情变化,也够我受的了。 “所以,要让我为您物色一个兽吗?” 良久,他才露出一丝释然的笑,然后问道,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样子,难不成是这件事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吗? “嗯嗯,会魔法的兽,最好是白熊兽人,因为白熊兽人作为魔法骑士的天分是最高哒,而且,库克先生您不仅要帮露西找到他,还务必要让他和我走哦。” 于是,我也就大胆地提出了我的条件。 “哎呀?要是您说这个的话,倒也不是很难,对于我们这些赞助商派来的特使来说,告诉这里的负责者说带一个兽离开这里很正常。” 果不其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让他帮我找到汉克诺夫并让我把他带走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难事,看来我的观察力似乎也不错…… “好的,那么……” 我正欲就这么答应下来,与之建立合作关系,但旋即,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打断了我的话。 “露西小姐,您不会真的要把自己重要的事情委托给『克里诺顿』财团吧?” 旋即,一个雌性狞猫兽人走了过来。 “仅仅是在这里物色一个会魔法的白熊兽人而已,如果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们『莱斯托朗特』财团的话,我想会更省心一点哦,露西小姐您确定不这么做吗?” 狞猫兽人对我露出了微笑,但在她把视线推到库克脸上时,微笑变成了有着嘲讽意味的笑。 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呢。 “琪拉小姐和『莱斯托朗特』不会也忌惮起魔法的力量了吧?据我所知,你们『莱斯托朗特』好像还真的在暗地里鼓捣和魔法相关的东西啊……” 面对对方的挑衅,库克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那只是传闻罢了,我们『莱斯托朗特』从来不会在暗地里做什么,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为全世界兽民服务。” 而琪拉,也就是那个狞猫兽人转而回答道,但马上,她就遭到了库克又一次的反唇相讥。 “哦?真的是这样吗?那请问如此光明正大的『莱斯托朗特』财团,又怎么会派特使来给『潘地曼尼南』这种充斥着各种肮脏交易和血腥暴力的灰色产业聚集地进行赞助呢?” “我们其实……” “若说我们『克里诺顿』财团,是啊,我们财团秉承着唯利是图的理念,因此不管是那种类型的投资,只要能达到合作双赢,互利互惠的结局,那么我们当然会去这么做的,经营这家『潘地曼尼南』地下斗兽场的茂蒙老板会为我们财团提供部分灰色产业上的便利,我们也就会为之提供赞助,可是,你们的『莱斯托朗特』财团如此光明正大,所以应该是不屑于从事灰色产业的吧?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为什么要为这『潘地曼尼南』提供赞助呢?” “……” 琪拉说不出话了,她只是愤愤地凝望着她,咬着牙,时而微微张开,羞愤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露西这么受欢迎的吗?居然能得到两大财团的帮助,还真是三生有幸。” 眼见他们就要爆发出冲突,我立刻娇声娇气地用我毕生之学的用来撒娇和得便宜卖乖的话来打圆场,但是,我却并没有说明自己到底是接受谁的帮助,而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样的话,我想他们两个都会为了“我不与他们为敌”这个绝对不会对我有什么损失的条件来为我寻找汉克诺夫吧。 而我给出的条件,也仅仅是会使用魔法以及白熊兽人两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里只有汉克诺夫一个兽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并不会有第二个。 而只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我想汉克诺夫不想回去也要被扭送回去吧……毕竟这两个可是非常知名的大财团,驯服不了一个汉克诺夫,那也太掉价了点吧——我心想,随后在一阵虚伪到极致的寒暄之后,逃离了现场,并赶忙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厕所。 只是我没想到,这里的厕所门口还有两个彪形大汉在那里守着……这可真是够恐怖的,万一这两个彪形大汉要是起了色心,偷看里面的兽,尤其是我上厕所…… 不对!不对!不对!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明明是个雄兽,被雄兽偷看上厕所的样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难不成——不好的预感像是被『向荣术』催生的种子,顷刻间生根发芽……我看向自己穿着的衣服,心中那条由不安预感组成的粗壮藤蔓,瞬间开出了几朵名为尴尬和崩溃的花朵! 难不成……我真的开始接受自己被迫女装时的假身份了吗?!接受这个根本不存在的魔法甜心?露西?! 而且还把自己的性别认知也都代入其中了?!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崩溃无比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却全然没有发现身后逼近我的兽。 “小姐,请你出去,这里是男厕所,不是女厕所……” 严肃的雄兽声音响起,但在这之后,一个轻佻而熟悉的雄兽声音也响了起来。 “哎呀,波波夫先生,您也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嘛,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啦~” 这个声音,莫非是…… 我转过头去,却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熟悉身影,还有一个面生的家伙站在我的身后。 居然又是那个风流成性的哈库鲁斯王子?! 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搭……讪…… “哎呀呀,真是个清新脱俗的小姑娘啊,只不过……有点眼熟?” 他靠近了我,而就在此时此刻,那一股寒意,就像是那种只会陈列于医学博物馆,款式很老的水银血压计之中的水银柱那般,自下至上地,涌到了我的头顶。 本章,完。 第525章 路杰的行动: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嗯哼?” 哈库鲁斯的脸越看越近,我紧张得要命,不知不觉地退后了几步。 而他的手也向着我的下巴那里伸过来——天呐,这可如何是好呢?万一让他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怎么办呢? 汗水从皮肤逐渐溢出,转瞬之间我的毛发便被润湿,鼻咽腔憋着的那口气就像是水平器里的气泡一样,时上时下,时左时右,但就是无法冲出水平器,与外界的空气相拥同化。 “咳咳,王子殿下,您可别忘了与珀瑟菲殿下的承诺。” 就在这时,站在哈库鲁斯身后,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长相刻薄的熊兽人发话了,而一听到他的话,哈库鲁斯翻了个白眼,但是嘴里却违心地说着“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这种男厕所出现一个少女的情况,实在是蹊跷。” 见有台阶可下,我立刻夹着嗓子,回答道。 “对,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厕所,然后就进错地方了,抱歉……” 随后,我立马从厕所之中逃离——该死的,这里居然连厕所都不是很安全吗?那么我又要去哪里找个安全又僻静的地方再做打算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结果是如何,但我现在只知道这里绝对不安全——于是,我赶快从这里离开,寻找其他安全的地方,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一边思考着哪里比较安全,一边走着——尽管这里的氛围非常热闹,但是却处处透露着让兽不安的气息,也许是因为这里的血腥味道很重,更或许是因为这里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嬉笑声和哭喊声,这三种混杂了不同情绪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于是便形成了一种本不该存在的嘈杂声响,宛若那恐怖片或者恐怖向游戏中的配乐一样。 不,也许是我这种兽根本就不该在这种地方存在吧……尽管我的个性非常别扭,但是我好歹也算是普通小老百姓的一员,普通的小老百姓,又怎么会轻易进入这种地方呢?绝对,不会的吧…… 所以我在这里感到不安的话,也很合理——毕竟刚刚就已经发生了我差点被揩油的事情,而且还是两次…… 所以,所以这套女装在“方便进场,隐藏身份”的同时,也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便”。 也罢,就当是安全进场的代价好了——我心想,继续向前走着,并尽可能地忽略周边的声音和味道。 但是,这等自欺欺兽的手段显然没有用处,我可以忽略听觉听到的声音,可以忽略嗅觉闻到的味道,但还是忽略不了视觉所觉察到的一切画面。 难不成……非得要我闭上双眼才能行吗,可那样我又该如何走路呢? 我不仅露出苦笑。 思来想去,一种颇有些奇妙的想法像浮现在云层的热气球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或许,那里会兽少一点,也比较安静一点——这么一想,我便快步向那边走去。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尽管那个误入男厕的少女看起来非常的清纯可爱,但是各种地方上却又透着一丝古怪,这让我非常的在意。 首先那家伙的身高就有点……太高了,那家伙明显是犬科类型的兽人,可不管是成年还是未成年的雌性犬科兽人,都不应该有将近180厘米的个头才对——因为那个个头的雌性犬科兽人,我也只在电视和视频软件上的女子篮球队里见过,可是如果说那个少女真的是某一支女子篮球队的成员,那么也不应该是这种清瘦的身材,至少肢体上的肌肉是清晰可见的。 此外,那个少女的声音也很不对劲,如果说一般的雌兽,抛开那些老太太不谈,之前都是如银铃般动听的,可那个少女的声音与其说是银铃,不如说是小号或者喇叭……有种本来声音较粗,但是故意夹着嗓子的感觉,这一点也是古怪得很。 最后还有一点,也是我比较在意的……一般的雌兽,通常为了体面和干净会在身上喷香水,挂香包或者是攃香粉,而久而久之,这些香料的味道就会融入她们的『本味』之中,形成所谓的体香,但是那个少女却一点儿体香都没有,有的只有劣质香水那有些刺鼻的香味。 综上所述,我总有种那个少女并非是个雌兽,而是一个雄兽男扮女装的微妙感觉,这么一想的话,他出现在男厕这边也就能说的通了——毕竟尽管穿着女装,可他仍然是个男的嘛! 唔……虽然有时候我会开一些过分的玩笑,笑称自己男女不忌,但事实上,我对雄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尤其是这种穿着女装的反串者。 而抛开这个不谈,我刚刚的轻浮行为可是引起了这位波波夫的不悦——在他看来,我的行为完全是违背了我与我的皇姐珀瑟菲之间的承诺,也就是,在我登基之前不近女色。 老实说,我一开始还不觉得跟着这个波波夫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家伙真是啰嗦得要命——即便刚刚也没对那个可能不是少女的少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他很奇怪,他就逮住不放,啰啰嗦嗦地在那里絮叨好长时间,而我又不能就这么让他闭上嘴,只好一边附和着称是,一边等待着他说完。 期间,这里还进来不少上厕所的兽,但是一旦这种情况,他就会“很贴心”地把我拽进隔间之中,等对方出去之后再把我拉出来继续苦口婆心地审讯,唔……天知道这种本不应该降临在我头上的审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我心想,嘴里继续嗯嗯啊啊地回应着波波夫的话,一抬眼,发现厕所门那里进来了一个眼熟的家伙。 雪白的毛发,头上那两撮还做了个黑白相间的挑染,火红的双眼,和普通熊兽人差不多的身形,但是肚子以上,脖子以下那两坨出奇的大。 这不是神父阁下家的汉克诺夫吗?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在这里啊。 他也是来这里看斗兽表演赛的吗? 而与此同时,那小子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并缓缓向我这里走来,但奇怪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甚至还有点生气……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让自己委屈的事情,看到我想要让我帮忙申冤吗……唔,这样的话我就要考虑下要不要帮他了。 “你咋在这儿!?” 终于,他绕过了还在不断唠叨的波波夫,来到了我的面前,可他非但没有像平常那样对我行礼,居然还呲着牙,用质问的语气如此问我道。 这是什么情况?他吃错药了——我不禁心想,而这个时候,波波夫立马又横在了我们两个之间,伸出一只手,横眉冷对地对他说道。 “大胆刁民,见到王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哼,我凭啥对杀兽凶手行礼啊?啊?!还有,你■■又算那根儿葱,还■■敢挡本大爷的路?!” “放肆!啊——哎呦喂……” 见汉克诺夫这样的放纵,波波夫一声“放肆”,立刻冲了过去,但结果不出意料啊,身为文职兽员的波波夫,也就只有嘴皮子厉害了,遇到汉克诺夫这种又横力气又大还会魔法的主儿,直接就毫不留情地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然后,汉克诺夫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满脸的愤怒。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结合他刚才所说的话,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是有什么误会。 杀兽凶手?是指我吗?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杀过谁啊…… “好了,你冷静一下,别对我无缘无故发那么大的火……” “无缘无故,■■,这种话你还能说的出来是吗?!” “都说了让你冷静,还有,你说的杀兽凶手又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和我说一下?” 面对他毫无来由的怒火,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背后真实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先让他冷静下来,我想才有与之交涉的余地,否则,真不敢想如此愤怒的他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事情…… 毕竟这可是个使用『禁忌魔法』都毫无问题的奇葩,我虽然贵为王子,但还是非常忌惮他的实力的。 “你不知道吗?你啥也不知道吗?别■■蒙我了!你肯定知道!肯定知道!” “啧……” 老实说,波波夫说了那么久,我也一直都没怎么生气,但汉克诺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什么也不说地一直用愤怒的语气来质问我,我反而真的有些恼火了。 “你给我住口!” 我吼道。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地骂我杀兽凶手,那么我请问,我杀了谁呢?!我告诉你,别试图给我说‘我肯定知道’这种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更别试图说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我要是真的知道我到底杀了谁,我必然会承认,而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和你有失风度地在厕所这里大吼大叫!懂吗?” “你真不知道?” 然而这个家伙还是憨里憨气地歪着头,难以置信地问我道。 “哎呦……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我,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到底杀了谁,我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不要逼我重复第三遍!” 我最后通牒道。 “那好吧……反正你给我记住,终有一天本大爷会要你们这群家伙好看,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给我记好了!■■,不想尿了,晦气!” 就这样,他仍是什么都不说地,指着我们离开了。 喂,你给我站住,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走——老实说,我真的很想在他离开之前这么叫住他,但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汉克诺夫,这小子无论是平常,还是在帕尔森林的时候,都对我毕恭毕敬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今天突然怒气冲冲地骂我杀手凶手?还认为我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是和他相关的兽被谁杀了吗?而且,还能让他这么生气……可见这个倒霉的受害者在他眼里的份量之重——我仔细思考,最后想出了两个非常合适的兽选。 第一个就是他的养父,那名叫做保尔?尤里,为我们皇家在旭日港看守皇家大教堂,尽职尽责又可靠无比的神父阁下。 而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女朋友,那个个性活泼善良,但是又有点小脾气的白熊少女瓦尔瓦拉——虽然这么说很是轻浮,但那女孩除了臀部是安产型之外毫无任何亮点,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我想必然是他们中的一个,乃至两个都出了事,才会让他这么生气,以至于让他见到我甚至都不再对我行礼了。 更糟糕的是……杀害他们的那个凶手,可能把自己的罪行甩到了我,不,应该是甩到了我们皇家成员的身上——毕竟我刚才听清楚了,他说的是“让你们这群家伙好看”,而不是单指我一个兽。 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艾赛克莱特皇家在外界的声誉,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虽然我从来都不关心政事,没什么政治嗅觉,但是关于这件事能够造成的影响,我还是能窥见一二的。 所以,现在我还要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如果直接问汉克诺夫的话,必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不能选择去问他。 那么眼下能走的路,好像…… “波波夫,麻烦你通知宫里,帮我去调查那位守卫旭日港皇家大教堂的神父阁下是否安好,此外……还有一位名叫瓦尔瓦拉的白熊兽人女孩,她的外公是曾经在『皇家炼金学会』里任职的亚历山大,记住咯,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下此诏令,可不是为了好玩。” “好的,王子殿下,但是……” 波波夫话锋一转,这让我不是很舒服。 “但是什么?” 说罢,我抿着嘴,长出一口气。 “属下自知,倘若斗胆揣测您的心中所想,自是滔天大罪,但……您要是为了那个无耻刁民这么大费周章,传出去的话……” “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而且,我说的那位神父阁下,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兽物,他年纪也大了,适时走访一下,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健康,岂不是能彰显咱们皇家体恤民情,爱惜臣民吗?你说是吧?波波夫先生?” “啊,是的……是的,殿下英明,属下这就去办事。” 旋即,波波夫应允了我的请求。 而我却又开始觉得,波波夫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就像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一样…… 所以,这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呢? 本章,完。 第526章 保尔神父的行动:其一 ——以下为保尔神父主视角—— 那个孩子的身影缓缓地朝着我的方向移动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激动得难以自持,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向他迎上去。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俩即将相遇,只剩下几步之遥的瞬间……仿佛,有一道漆黑无比的帷幕猛地从天空垂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刹那间,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意识开始迅速变得模糊不清。 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试图挣扎着看清周围的情况,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向下坠落…… 随后……我看到了许多的场景。 有我还身为一个底层苦力,为了生计而卖力气给那些富庶兽们看的艰苦岁月。 有我作为这个国家的士兵,为了保家卫国而在战场上那为国杀敌的英勇时刻。 有我在一次作战之中,偶遇那个神秘组织并为了活命而加入他们的埋汰模样。 有我作为皇家的炼金术士,为了工时和工资在炼金学会中打工混日子的日常。 还有,我作为这里的神父,为无数的兽进行祈祷洗礼,赐福开示,操持新生故去的仪式的庄严姿态…… 但是,那么多画面之中,我终究还是看到了那天的场景。 我知道的,我逃不掉的。 逃不掉那天…… 那天我这辈子都无法遗忘的日子。 因为那天既是我正式接手这家教堂的日子,同时,也是我在战场上的忘年交挚友维克托被皇家以反叛之名被囚禁拘捕的日子。 而在我得到诏令的同时,祖斯国王也开始了他的布局——他特意拨了一笔经费,让我在那里筹办一场宴会,邀请我的朋友们来教堂赴宴,庆祝我接管这座教堂。 当时的我并未多想,并用这份经费开始筹划这场宴会,并决定在我正式接手的日子邀请我的朋友们全都过来。 他们有的因为不方便所以没有来,有的则因为与我交情甚深,无论如何都要过来——那孩子的父亲,维克托正是属于后面的这种情况,不仅如此,他还带上了自己的妻儿一同前来。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也好,维克托一家也好,我们都踏进了祖斯国王的陷阱之中。 晚宴最开始的时候,举办得十分顺利,可是中途的时候,大批大批的皇家禁卫军包围了这里,并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在场的兽每一个都沉浸于宴会欢乐的气氛之中,在这种放松警惕的情况下,遇到了禁卫军这批精锐部队,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有的因此被当场杀害,有的落下了残疾,还有的则像我一样,对这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并就此与我断交。 但,最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目的并非是这里的其他兽,而是维克托夫妇两个! 而当我听到禁卫军抓捕维克托夫妇的名义是谋反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维克托从来都是这个国家最英勇,最忠诚的士兵,是一个忠臣也是一个诤臣,怎么会成为犯下谋反罪名的兽呢? 但也就是这样,维克托夫妇被带走了,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皇家大教堂。 而事后,我也了解到,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正是因为维克托过于耿直的诤臣个性,导致祖斯国王与他积怨已久,所以,祖斯国王才会嘱托让我举报这场宴会,当维克托放松警惕之后再将其抓捕到大牢之中,并通过伪造证据,将莫须有的,叛国通敌的谋反之罪强行扣在他们夫妇的身上,彻底除之后快。 而我,包括这场宴会里其他的幸存者,也被祖斯国王以我们自己性命要挟,一致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保密——诚然,曾经作为战场士兵的我们,见惯了厮杀,见惯了死亡,见惯了牺牲,甚至于说,只要在那里,只要是我们能为了这个国家,就连我们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不要的,但是,我们已经脱离了战场,已经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之中,我们已经不是曾经心念国家的从军士兵,而是一个又一个有着自己牵挂的普通兽,祖斯国王想要拿捏这时候的我们,简直易如反掌。 也许这个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牵挂的我,应该以自我了结来终结自己这可笑的一生,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维克托的儿子,汉克诺夫还活着呢。 宴会当天,他们年仅4岁的儿子因为感到无聊,因此跑去了教堂里其他的房间玩,而这正是这个行为,他躲过了那一难,而我则成为了他的临时监护者。 他时常问我爸爸妈妈去了哪里,而我则用“他们有工作在身,需要去国外出差”的谎言来搪塞于他…… 但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为了能让这孩子不失去自己的父母,我在那之后不断地向祖斯国王等一众皇家成员求情,哪怕是说让维克托的妻子活下来都可以。 但我的求情并没有什么用,祖斯国王心意已决,他太讨厌这个铁口直言的维克托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铁了心地要将他除掉。 无奈,我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并在见维克托的最后一面时,答应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维克托很快就这么死去了,这个为皇家,为这个国家打拼了一辈子的青年才俊,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忠心耿耿和直言不讳而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太让兽寒心…… 而好景不长,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大概是发现了一切的真相——他的个性简直和他父亲一样,耿直又坚定,充满了反叛的勇气和血性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深浅,他逢兽便说自己父母的遭遇,并没完没了地对皇家进行诅咒和辱骂。 可是,不管我怎么苦口婆心地劝他,劝他为了自己的安危,别这么做,他就是不听…… 而最后,他也迎来了与他父母近似的结局——那当时皇家禁卫队的队长兰戈?纳罗克诺夫某天偶然在街上听闻他如此诋毁自己敬爱的皇家,在劝导无用的情况下,竟真的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了起来,一刺刀穿透了他的心脏…… 见到维克托唯一的血脉也就这么死去,悲愤交加的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我带回了那孩子的尸体,无言地在这偌大的教堂里,不吃不喝地发了三天三夜的呆——悲痛,愧疚与绝望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捧着那个孩子的尸体,呆呆地凝望着那巨大的赤之神神像。 而对神像长时间的凝视和发呆,也让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曾经是一名『炼金术士』的事实! 或许,这么做也太过冒险。 但是为了能够,达成与维克托之间的承诺,照顾好他的孩子的这个承诺。 哪怕是有风险,我也要试上一试。 于是,想着我就这么做了……趁他死后不足七日,意识与灵魂还未离体的情况下,以他的尸体为原始素材,用『炼金之术』,让那孩子以『炼金生物』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 我这么做其实是自欺欺兽?或许吧……想着,我立刻筹备起了所需要的材料,并在赤之神的神像之前,进行了这次有悖伦理和法则的炼成——不管我事后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我只想要这孩子活下去,并看着他长大,完成我与维克托之间的承诺! 然后…… 在那个夏日即将结束的夜晚,赤红的『炼金之术』法阵在教堂之中发出了亮眼的光,我忐忑极了,生怕这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沐浴在这红光之中,我念诵起了咒语,法阵从被画在地板上的纹路线条变成了不停转动的光纹,我坚定不移地念诵着,直至…… “真的……愿意……吗?” “这孩子……回来……无论……任何……代价?” 我听到了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的声音,我并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何方,但是我的确分心了,并做出了回答。 随后发生的事情,便是万里无一的奇迹。 我的『炼金之术』成功发动。 那孩子以『炼金生物』的姿态,重新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但是,也许是『炼金之术』副作用,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那孩子居然变回了婴儿时的姿态。 总之,对于重获新生的那孩子,我几乎是穷极自己所有的爱,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他讨厌什么,我就尽可能的让那东西消失……总之,我待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哪怕是他那天让我死在他面前都甘之如饴的那一种。 只是,我为了避免重蹈覆辙,避免让他和之前一样死去,也不得不选择对他进行了“教育”……教育他不要与皇家为敌,并歪曲了事实,让他认定皇家是对他有恩的,而非与他有仇的。 尽管我知道,这样欺骗他,是非常不道德,也对不起他的事情。 同时我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揭开真相,迟早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知道和自己有弑父弑母的大仇的存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我还是尽我所能地,让这一天尽可能晚的到来,为此,我还在这些年来,面对许许多多的兽面前撒了各种各样的谎,以免他们看出什么,从而将真相暴露给那孩子。 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我真的怕极了。 我怕的并不是自己遭到了报应的审判,事实上,我甚至还有些期待,自己能够因为自己这一不道德的行为得到该有的报应。 那么,我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非常简单。 我怕的,是怕他像以前那样,就这么死去。 是怕自己和他死后,在『意识』的世界里重遇维克托时,没办法和他交待。 是怕皇家的兽对此仍旧纠缠不休,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让他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 啊,这种害怕的情绪就像是森林一样,茂密丛生,并不断扩张着…… 以至于让我挪开了视线,想要不去看那些往夕发生的种种画面。 随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和我用『炼金之术』,让那孩子重归世间时,非常相似的声音。 …… “您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急促无比的女声将我从这种无明混沌之中唤醒。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兽的脸庞。 雌兽的脸庞有些陌生,而雄兽的脸庞我倒是很熟悉。 “神父阁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 其中的那个雄兽,名叫奥古斯特,是皇宫里的一名还算年轻的大臣,以前他是经常跟随在珀瑟菲公主和哈库鲁斯王子身后忙前忙后的。 只见奥古斯特见我苏醒过来,一瞬之间的表情从担忧不已,变成了满面轻松。 “啊,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唉,年纪大了,常有的事儿……” 为了不让他们太过于担心我的处境,我再一次撒了谎。 “呃,您真的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可我怎么看着墙上有个大洞?” 那个雌兽听完我的话,好像是有些不信,眼神时不时看向后方,这让我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结果果然如他所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墙上居然坍塌出了一个大洞出来。 “哎呀,这是谁干的?” 我挠着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心里明白,一准是“那群家伙”干的——包括我刚刚看到那孩子回来的身影,也应该是他们的手笔。 那孩子现在正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我怄气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回来?想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雌兽的手笔,不过,倒是我啊,一时间,竟被那个雌兽给迷住了——但如此想着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群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从我脑子里闪过,但是我并没有当真,因为我可不觉得“那个兽”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要“那样东西”。 抛开这些不谈,奥古斯特他们,又是为什么要来教堂这里呢——我有些好奇,于是便问了他们的来意,可这一问,直接让我的心脏病都要吓得犯了。 “那孩子,那孩子……那孩子真的在……『地下斗兽场』?那个叫『潘地曼尼南』的,『地下斗兽场』吗?” 我颤抖地问道。 而他们点头回应。 看罢,我只觉得,此时此刻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脏上啃噬着…… 本章,完。 第527章 保尔神父的行动:其二 ——以下为保尔神父主视角—— 向奥古斯特他们再三确认之后,我心里一凉,坏了,那孩子偏偏去了烟山镇的那家地下斗兽场! “恕我冒昧,神父先生您……也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吗?我看您似乎并不像会知道那种地方的兽啊……” “奥罗拉,不该好奇的事情不要随便问!” 看到与自己一同前来的伙伴竟然问出了如此不该问的问题,奥古斯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那原本稳健的面庞此刻犹如被寒霜覆盖一般,严厉而又肃穆地如此呵斥道。 然而,对于我而言,这个问题却并非像奥古斯特所认为的那样,属于禁忌范畴。 相反,我并不是什么敏感的兽,素日里面对他兽或有意或无意地探究我自己绝大部分身份的行为,我是毫不吝啬于向他们分享的。 只要,他们别去探究我曾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加入的那个组织就好。 “哎呀,奥古斯特,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所以知道那里,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那里工作过,供那些富庶兽取乐罢了……当然,那种地方也是个吃兽不吐骨头的魔窟,这一点是常识,应该不会有兽不清楚,而我能够安安全全活到现在,也要归功于一个朋友的帮助,好了……感谢二位对我身体情况的担心,同时也感谢二位能够为我提供有关那孩子的消息。” “啊,您不用这么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您家的那个孩子,往好处想,说不定他只是去那里看表演呢。” “但愿如此吧。” 我苦笑地说道,本想要泡点茶好生款待一下他们,但他们却说还有事要忙因此马上就从这里离开了。 离开也好,省的他们再发现这里的狼藉样子……到时候可就不是我尽可能隐瞒就能得过且过的了,而是要惊动一整个皇家,这样一来,恐怕我不愿意透露的那重身份,就不得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尽管,当务之急是去把那孩子从『潘地曼尼南』里带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在外界那里待下去,但是,或许先去检查一下剩下那几个孩子的安危会更好,毕竟我可不知道那群家伙有没有对他们下死手——万一这么做了,事情就会变得更加严重了。 我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楼梯,每一步都静悄悄地,生怕那群家伙还在这里留了埋伏。而随着我的脚步逐渐升高,墙壁上的大的洞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的真切,那个洞简直触目惊心——其大小竟然足足占据了我小半个身躯所对应的空间! 那洞的边缘呈现出一片焦黑之色,仿佛被熊熊烈火肆虐过一般,还散发着刺鼻的烧焦气味。 而向地板上看去,就可以看到四处散落的,墙体内部原本绯红色的砖石的残片,以及早已干透的粘合剂——那些残留的砖石碎片有的还保持着一定的形状,但更多的则是不规则的小块,散乱在地上,而在它们散乱的同时,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秩序,进而形成一幅凄凉又奇妙的画面。 至于洞口剩余的部分……实在难以猜测它们的去向——或许是在那场剧烈的爆炸中被强大的冲击力轰飞到了外面,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或者是在瞬间遭遇极高的温度,直接被分解成了一缕缕细微的烟尘,飘散在空中,永远地消散于无形。 看来修缮这里多少还要费点力气……不过比起破损的墙体,那些孩子的生命更为重要,我继续向前走去,发现其中那个被强行带回来的矮个子的孩子倒在了地上,头发被烧糊了一块。 我赶忙检查他的身体情况,确定脉搏和呼吸都还存在之后,便松了一口气,然而,正当我要去检查其他孩子的情况之时,却发现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这样东西,无疑是…… 意识到了什么的我轻轻掰开了他的手,然后将那样东西取出,放在自己面前仔细观摩——尽管没有看到本应该有的『标记』,但是从制作工艺,制作手法,包括使用的材料上来看,这样东西确实是我想到的“那个”…… 如果说这是那群家伙留下来的,有可能吗——我扪心自问,却在此时此刻,被一阵询问声惊扰了。 “保尔神父?泥星果赖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叫做基托内的孩子。 “我?我吗?啊,对,醒过来了……” “呐哥,你受理拿着的……” “哦,这个嘛,我觉得这样东西造型挺奇特的,这孩子手里还一直攥着,所以就拿出来看看。” 我故意隐瞒了自己的本来意图,因为在他的眼睛里,我捕捉到了一丝不解和惊讶——对于我拿着这样东西的不解和惊讶! 经验告诉我,他大概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可能知道这样东西的由来。 “嗯……well,please hand it over to me!(翻译:好吧,请把它交给我!)” 他伸出了手,并用古语对我交谈道,言语之中不像是很客气的样子——显然,这样东西对他来说像是很重要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了。 一,这样东西的由来和他有关,他甚至是这样东西的持有者。 二,他清楚这样东西的危险性,为了不让我和他的同伴陷入危险,他必须要回收这样东西。 两种可能性,只有一个是事情的本貌,但不管真相如何,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只能选择将这样东西交给他。 “好的。” 我微笑着将这样东西交给了他,并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知道,果真是那群家伙对这里发动了突然袭击——不仅如此,就连布拉凯特和“小豆腐”那两个孩子,似乎也“叛变”了,成了他们的打手,不过据基托内讲述,那两个孩子其实从一开始也是那群家伙的兽就是了。 据他分析,那两个孩子或许是假意洗心革面,实则包藏祸心,为的就是打入他们内部,套取情报和他们的所在地,我虽然应声附和,并表露出无奈和惋惜,但心里却明白,那两个孩子这么做必然是事出有因,绝非是自己想这么做。 因为那群家伙想要套取情报和他们这一行的所在地的话,根本用不着那两个孩子出手…… 同时,这也代表着他们这一行,仍旧没有意识到『海蒂拉玛』的身份——我不知道该为他们这一行兽感到担忧,还是为『海蒂拉玛』没有被看穿身份而感到庆幸,总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也许,我最好还是像最开始那样,扮演一个绝对的局外者……这样的话,无论他们两边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是装作“受害者”来规避可能会降临在我和汉克诺夫那孩子头上的风险。 他拿走了那样东西,并将那个矮个子的孩子一并拖入了房间之中,我也跟着进去,假意热心帮他收拾东西,实则观察他在这之后会做什么。 “神父……泥,嗐阵势惹新厂……命名泥刻意去斜着的,接过居然赖绑我手势坊间……折让我狠渭南啊……”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但其中却仿佛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讥讽之意。我对此心知肚明,自从汉克诺夫那个孩子不顾一切地离家出走,而这件事又被他们知晓以后,基托内这个孩子对我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他,几乎很少再用友善和敬重的目光看向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不屑一顾。 从他的眼神里,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深深的不满情绪,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且焦灼。 然而,面对眼前基托内这孩子冷嘲热讽的态度,我并没有丝毫想要去辩解的念头。 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欺骗了汉克诺夫,骗他皇家是他的恩公而非臭弟这件事确实是由我亲手所为,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余地。 其实,还是那句话,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心中早有预料——自从决定去做这件事开始,我便清楚地知道它可能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尤其是当我想到,自己的行为或许会招来他兽那充满厌恶和嫌弃的目光时,内心也毫无挣扎,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出自我与维克托之间的承诺,出自“我想要让汉克诺夫那孩子平安长大”的想法。 所以,无论面对他兽怎样冷酷的嘲讽,怎样愤怒的指责,我的心境都不会有一丝波澜,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一切。 因此,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对我冷嘲热讽,我都会坦然地接受,毫无怨言——甚至包括那个矮个子的孩子,前些日子非要找我替汉克诺夫报仇,那时候的我,也没有忌惮他的拳头,说实话,哪怕他当场把我打死,我也毫不避讳,毕竟是我对不起汉克诺夫那孩子在先,是我自己在造孽…… “没关系的……瞧瞧,我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常言道‘运动是健康的敲门砖’,我休息了那么久的时日,也该好好活动一下了……” 我边说,边捡起地上的纸张,并用手将其整整齐齐地摞好,放在床上,时不时向基托内那里瞄去。 “坎来……泥万全从史曲汉克诺夫的悲伤中揍了出来呢。” 他停下手中的活,冷冷地看着我。 “也……也不是吧……” “怯部烁这个……father paul……who exactly are you?(翻译:保尔神父……你究竟是谁?)” 基托内拿起那样东西,边径直向我走来,边挑眉质问我。 “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我就是我啊,旭日港皇家大教堂的管理神父,娄鸣的爷爷娄凯旋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有些惊慌,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为何会问出这种话? “since we arrived here, you haven''t told us a single truth, have you?(翻译:自打我们来到了这里,你就没对我们说过任何一句实话,不是吗?)” “你听着,我是有苦衷的……” “if you have any difficulties, why did you knock me unconscious in that orphanage?(翻译:如果你有苦衷的话,那么为何会在那家孤儿院里将我打晕呢?)” “also, i found this thing under the bed and extracted your gic sample from it. can you exin this and what i just mentioned?(翻译:还有这个,这样东西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上面提取到了你的基因样本,这件事,以及我刚刚提到的事情,能解释一下吗?)” 他说完,之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个小巧的窃听器,而当我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便知道,我最不愿意被触及的那部分身份,也即将要在他的调查之下暴露出来了。 “我……” 此时此刻的我,被他一步步地逼到了墙角,已经毫无退路,这副模样,恐怕看起来很滑稽吧? 早知道就不为了那份好奇心而进来这里——不,倒不如说,其实包括这件事在内,也都和我隐瞒汉克诺夫的真正身世一样,都是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被揭穿。 即便今天基托内这孩子不揭穿我的身份,那么恐怕日后娄鸣那孩子也会这么做的吧?他们两个都是同样的聪慧。 “don''t be so nervous, even if you don''t say anything, it doesn''t matter. i''m not interested in you, this old man who is full of lies... it''s just that pared to you, i''m curious about another guy.(翻译:别那么紧张,就算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对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比起你,我很好奇另外一个家伙。)” 他转而露出些许友善的笑容,我们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而正当我觉得事情还有一些挽回的余地的时候,他说出了他好奇的那个兽的名字。 “miss gan tang... i guess you should know her true identity, right? in my opinion, she is definitely not as ordinary or simple as she looks,at least you attacked me in the orphanage, it was her order, right?(翻译:甘棠小姐……她的真实身份,我猜你应该知道吧?在我看来,她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普通,那么简单,至少你在孤儿院里袭击我,是她的指令,没错吧?)” 看来,基托内这孩子,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多啊…… 本章,完。 第528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一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当我从彼得罗夫口中得知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叹。 我们所面临的敌兽还真的是阴险狡诈、肆无忌惮! 他们居然选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发动攻击,而且还是趁着只有基托内一个我方可靠战力的情况下——无疑,这大概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我们每个兽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无疑是给他们执行这场阴谋,挂上了浓墨淡彩的一笔。 真的,如果不是彼得罗夫勇敢地挺身而出,拼死抵抗,恐怕后果真的会难以想象,而一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 不得不说,这次事件让我深刻认识到了对手的心狠手辣以及我们所面临形势的严峻性,而所发生的事实,也使心中的某个猜想开始有所生长…… 同时,我也对彼得罗夫的英勇行为感到由衷敬佩——真没想到啊,他以一己之力,扞卫了众兽的平安,实在是令兽钦佩不已。 但,除此之外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并非是他们发动的突然袭击,而是布拉凯特和“小豆腐”的背叛。 从之前的谈话之中我就能看出来,布拉凯特虽然曾经加入了『曼纽』组织,又对我下了那名为『昙花』的猛毒,但是他在事后却表现的十分自责,而且,他借我去给赛吉那孩子的墓前献花的机会,也向我表达了十分诚挚的歉意。 同时,也因为他对我下毒这件事情,所以在面对我的时候,那颗心里不仅浸透了歉意,还吸饱了压力——这也足够证明,尽管身为『曼纽』组织的杀手,可是他却仍然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道德底线,而有着道德底线的兽,恐怕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至少他还真的会去和我道歉。 因此,在我看来,布拉凯特他大概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家伙,而既然如此,他回归于『曼纽』,必然是有某种不可告兽的原因——也许,他在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负重前行,也许,他是受到了自己组织的胁迫…… 但不管真相如何,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会就这么反叛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只是我们暂时没法知道,也许我需要再次与之交涉,倾听一下他的内心才可以。 “好的,我了解了,你好生休息吧。” “好的,大姐头!” 只见彼得罗夫一改之前的朦胧睡意,转而变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仿佛全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一般,十分有元气地从那张看起来并不是很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一跃而起。 紧接着,他面带微笑,动作利落地摆了一个如同士兵敬礼般标准而又帅气的手势。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忍不住被他的幽默风趣所感染,原本紧绷着的嘴角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起来。 渐渐地,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般浮现在我的脸上。 我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柔声细语地对他说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从这里离开啦。” 说罢,我向他投去一个友好而温暖的眼神,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我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打算先走到旁边不远处那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小旅馆,进去交付押金和租用费用来开一个房间,然后在里面好好洗个澡,再点上一点香薰,享用我很喜欢吃的低油脂含量的香芋片,然后听音音乐,做做面膜,让自己能够舒舒服服地休息一番。 毕竟……最近这些日子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从久居病床之上,享受着刘枫和医院里护士们无微不至地照料的我不得不为了汉克诺夫,为了这数量偌大的『黑太阳帮』的成员们加班加点地忙碌着,加上,我自己现在也只是久病初愈的状态,精神状态并不能算是非常饱满。 事实上,大概是几个小时前,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了,但即便如此,在看到基托内那边发过来的求助信号之后,我还是发动了『瞬移之术』,消耗了体内一定数量的魔力,匆匆来到了这里,然而,那时候的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因此以至于我刚一到这里,只是稍微检查了这里的惨状之后,体内的魔力就低到了一定程度,以至于睡意侵袭了我的身体,导致自己也不小心在基托内所在的房间里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这才醒转过来…… 我想,如果再不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恐怕,会很难应对后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 尤其是,如果那些家伙再来发动袭击的话……那就颇有些麻烦了,所以我必须要把自己的精力调整好才行!否则真的会出大事! 然而,就在我转身即将迈步离去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间闪过一道灵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一般。 紧接着,一段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哦!天哪!我竟然把那件我一开始就察觉到的怪事忘记问了! 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原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彼得罗夫他们询问清楚,可没想到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好在我现在还没从这里走出去——于是,我便转过头来,问即将再次入睡的彼得罗夫道。 “说起来,保尔神父,他怎么不在这里呢?” “保尔神父?就那个老神棍?” 彼得罗夫问道,但“老神棍”这个称呼却让我感到不是很舒服。 于是,我劝诫他道:“唉……请不要用这种没有礼貌的称呼,再怎么说,他也是把汉克诺夫拉扯到大的兽,你不可以这么称呼他的。” “啊,好吧,对不起,大姐头,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至于那个老,不,保尔神父,他……呃,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毕竟我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个儿躺在这张床上,他去了哪儿,我咋知道啊……”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慌张,随后仔细思考,最后挠挠头,露出些许歉意。 “好吧……” “啊~呜~右手提刀……保尔神父吗?” 就在这时,原本看上去睡得很死,宛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石块一样的基托内,在听到我们谈话的刹那,耳朵猛地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扯动了一般。 紧接着,只见他嘴巴一张,露出森森的白牙,皓月一般的犬齿边缘闪动着刀锋一般的明亮光辉,一个大大的哈欠便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伴随着最后一声长长的哈欠,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慵懒之气所笼罩。基托内那紧闭着的眼皮,如同清晨的花朵一般,慢慢地舒展开来。而那宛若两颗璀璨夺目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则在熹微月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深邃的光芒。 此刻,那对绿宝石般的眼睛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蒙和困倦,宛如被一层轻纱轻轻遮掩。 随后,他然后伸出双臂,呈火字型舒展起身体来。 他的腰肢慢慢挺直,背部也逐渐伸直,每一次伸展都能听到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终于,基托内在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从那张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柔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 “基托内,不好意思,我们之间谈话声有点大,把你吵醒了……” 面对此情此景,我颇具歉意地对他说道,而他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在稍微理了一下自己乱掉的头发,说道。 “煤油,纳里的史儿?知识窝得耳朵石鳖到了管件词汇所以把我侥幸了……华硕罗娜,十泥,杠杠硕了保尔神父的史吗?” “啊,是的,我进来这里的时候发现教堂里满目狼藉的,墙上都被开了个洞,后面发现你和彼得罗夫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偏偏不见保尔神父他们的踪迹,原本我是想要等你们醒来问清楚情况的,但是自己有点累所以也不小心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我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保尔神父还是不在,于是我就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彼得罗夫醒过来了,我就问了大致情况,但是还是不知道保尔神父他去了哪里……” 而面对着基托内的询问,我则把自己从来到这里之后所干的事情,所经历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说罢,又回到了我与彼得罗夫刚刚交谈的话题中心——保尔神父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于是,我问基托内:“你知道保尔神父到底去哪里了吗?基托内?” “啊……保尔神父取乐纳尔?这件事嘛,我指导,我档然指导他去了纳尔,指补过嘛……嗯,十点二十五,唔……” 他边说,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并又打了一个哈欠,而在他这么做的同时,我发现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此时此刻,他这副样子颇有那天晚上的路杰的风范,但是不一样的是,路杰的反差与平时甚是不同,以至于我和刘枫在见到那样的他的时候不免会产生陌生感,但,此时此刻的基托内虽然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和邪魅,可独属于他的,那种说话时曲折迂回的口音却不会让我们任何兽对他有任何的陌生感可言——甚至于说,说话带着曲折迂回的口音,这已经算是我们识别他的重要标志了…… “是的,现在已经十点多十五分了,那个,是不是太晚了?要不然我明天早晨再过来?” 我回答道,然而随后基托内摇摇头,对我说道。 “no,鸡蚺你折么乡指导的话,那窝还是艮泥硕硕好了,胆石,要找个四米的地方。” “四米?你是说要找一个四米高的空间才能……” 然而,对于基托内说出来的话,也是拜他那曲折迂回的口音所赐,我一向不是很容易理解,而在他说出“要找个四米的地方”的时候,我更是觉得毫无头绪…… 到底是怎样的消息,非要找一个高度达到四米的地方才能讨论?唉,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于是,便有些奇怪地问他道。 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彼得罗夫就打断了我的话,给基托内那能把很简单的一句话说成加密通话的曲折迂回口音做了适当的翻译。 “呃,大姐头,他说的是私密,不是四米。” “私密……呃,这倒是能说通了。”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情况,我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无语,这彼得罗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准确听明白基托内说话的内容,还能进行实时的翻译?!这是什么奇怪的“基托内语”兽才?! “对鸭!就史四米嘛!这可是非常映司的四请,谮么可以补在四米的地方谈呢?” 基托内再次强调道,但是不管怎么听,他说的分明都更像是“四米”,而不是“私密”…… 算了,这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从基托内那里问清楚保尔神父到底去了哪里…… “好吧,那你先收拾收拾,我在教堂楼下等你,等下咱们两个去那边的旅馆里再畅谈。” “煤油问题,二茄,你悬了一个薅提防啊。” 基托内爽快地答应道,然而他说出来的这一通话,我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大姐头,他的意思是说‘没有问题,而且你选了一个好地方’……”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困惑,彼得罗夫又开启了他的“基托内语”实时翻译功能…… “呃,彼得罗夫,不行你也跟着我们去吧……一个兽在这里,你也不安全啊……而且……” 我边说,边靠近了彼得罗夫,随后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而且听他说话实在是有些费劲,麻烦你在我听不懂的时候帮我翻译翻译,好吗?” “没问题,大姐头,这种小事情,您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啦。” 而他也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第529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二 ——以下为阿尔克主视角—— 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被开膛破肚的滋味,比我在这里打过的任何一场比赛都要难受——倒在地上的我能感到我那原本流淌于身体之中,不停涌动的,温热的液体正像是喷泉一样,没完没了地从伤口中喷出,润湿了我的皮毛,干涸在我的短裤,凝固了我的长发 而此时此刻,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看不到什么的我,只能听到那个假粉丝和普西克之间些许的谈话声。 原来那个假粉丝,是为了确保那个叫做汉克诺夫的小子能在和我之间的比拼之中胜出,才出此下策的吗? 他想要汉克诺夫一直赢下去吗……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像汉克诺夫那种单纯的小屁孩,怎么可能会主动来到这种随时都可能送掉性命,耽误终生的地方呢?一定是有兽哄骗他过来的……果不其然啊,看来这个假粉丝,一定就是哄骗汉克诺夫来这里的家伙了…… 这家伙……似乎还不是第一次这么痛下杀手吗?难怪呢,居然每一刀都是往要害处捅过去,每一刀捅下去的时候,她的手连抖都没有抖……呵呵呵,还真是和普西克那家伙……臭味相投…… 渐渐的,在我耳朵边响彻的那些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什么都听不见。 此时此刻,那无尽的黑暗宛如汹涌澎湃的汪洋大海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我席卷而来!刹那间,我便被这恐怖的黑暗彻底吞噬,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既无法听到任何声音,眼前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就连开口说话这样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望——因为失血过多的我已经精疲力竭,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而我的意识,也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永远消失在这片茫茫黑暗之中...... 真是,抱憾终身呢……我还没能回到我的国家,还没能回到我的母亲和妹妹身边,还没能…… 绝对的寒意席卷了我的身体,他就像是一剂强效的安眠药,让我彻底入睡——想来,我已经坐上了一辆夺命的公交车,向着那名为死亡的梦之国度进发,永不回头,也无法回头。 旋即,我的意识彻底消失…… 而在我醒转过来,再度张开双眼之后,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是天国的使者,还是地狱的兵卒? 是绝对的死寂,还是全新的生命? 谁也不晓得,谁也不知道——不过兴许,我可以尽全力将这段经历用心记录下来,并在自己的手能再度握住纸笔的那天,奋笔疾书地将这段记录全都撰写于纸上……兴许,我还能靠这段记录,拿一些此生无缘获得的奖项哩——比如,世界上第一个记住死亡经历及死亡之后会遇到什么的兽之类的?哈哈哈,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会红透半边天?成为全世界科研者,媒体及奇闻爱好者的香饽饽啦?! 这样固然不错,但是我还是一点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毕竟这么一来,我就真的,死了啊…… 也许是求生欲的驱使吧,我突然来了力气,疯狂地扭动着,挣扎着,尽管那实在是有些徒劳,而且说不定是我死前的回光返照,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还能和我母亲,和我妹妹见面……我狠狠地撕着眼前的黑暗,试图让那生存的曙光照射进来。 尽管我的耳朵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隔音壁所阻隔,外界的声音丝毫无法传入;眼睛也像是被浓稠的黑暗紧紧捂住,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就连嘴巴也只能艰难地微微蠕动一下,但幸运的是,由于这股突如其来的神秘力量,我的触觉尚未完全丧失。 就在这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有谁正用一双有力的手,硬生生地撕开了那层覆盖在我身躯之上、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我心中燃起一股强烈的渴望,迫切地想要睁开双眼,看清楚这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救星究竟是谁。 然而,无论我怎样拼命努力,眼皮却犹如千斤重闸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那种无力感让我感到无比沮丧和焦急,仿佛近在咫尺的真相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情地隔开。 旋即,一股强烈的热流,将我身体上遍布的寒冷逐渐驱散。 我感到伤口那边有些痛痒,下意识地想去抓,但是却被谁按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热流在我的身体里不断流淌着,从腹部开始,到手臂,胸口,大脑,再依次下行到双腿,如此循环往复,让我的身体逐步恢复了力气。 随后,腹部的伤口传来了剧痛,我吃痛地在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声,但很快,这种剧痛的感觉消弭不见,就像是一到三四月份,十五月到一二月之间的积雪一扫而空一样。 看起来,我是得救了吗——我心想,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我的这位救星到底是谁。 然而看到的则是一张陌生,又有些凶悍,苍老的熊脸。 什么嘛,居然是个熊兽人老伯…… “你醒了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随后,那老伯略显担忧地问道。 “啊……是啊,不过我现在,应该是没事了,呃,话说回来,老伯你……是谁?” “我吗?哦,只是看见这个布袋在动,所以有点好奇,于是就打开检查一下,没想到刚一打开,我就看到里面还有个奄奄一息的大活兽,也就是你……如果就把你搁置在这里不管的话,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把你救下来了。” “不是吧?把我救下来了?我伤得那么重,全身上下的血都快没了,你居然还能把我救下来?” “秘密。” 那老伯尴尬一笑,随后对我说道,而我则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和裤子,见那上面确实被染的通红之后,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嗯?我似乎被谁扔到了『潘地曼尼南』的伪装建筑物塔利餐厅的外面。 想来是普西克他们把我的“尸体”送进了那个用虹吸原理打造的垃圾管道里面了吧,必然是这个样子。 “谢谢您了,不过老伯,容我问一下有关您隐私的事情……您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呢?如果是来吃饭的话,那么这家餐厅可不是最优选。” 或许,是为了报恩,或许,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个老伯,更或许,是出于自己不想让汉克诺夫那个天真的家伙待在『潘地曼尼南』一样的心态,我也不太想让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也发现它的存在……发现『潘地曼尼南』,这个跃动在地下,张着血盆大口,欲将来往兽等全部吞吃殆尽的怪物。 “啊,你问我吗?” 只见,那位老伯缓缓转过身去,将宽阔厚实的后背留给了我。 他微微弯曲着身子,左手随意地叉在腰间,右手则握着拳头,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矗立在我们面前的“塔利餐厅”,此刻,老伯的眼神却像是要穿透这堵墙,洞察到里面隐藏的秘密。 或许在不知情的兽的视角之中,这座餐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斑驳的墙壁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只有我这种知道内情的兽才明白,这只是伪装用的建筑——一切陈旧破败的景象,均是故意做旧得来。 难道,这位老伯真的看出了什么名堂不成——望着他那沉默不语的模样,时间仿佛冬日里的油脂一般,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而我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他为何久久不回应于我呢?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再次开口搭讪一句,应和一声“是的”时,突然间,老伯打破了这令兽有些尴尬的沉寂氛围。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扫过我,然后顺着刚才未完的话语,继续悠然地讲述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道。 “我……是来这里找一个兽的。” “找一个兽?在这家塔利餐厅吗?你确定是在这里?” 我不由得有些惊讶,虽然猜出了几种可能性,但还是没有急着去戳破那层分隔在我和真相之间的窗户纸,而此时此刻,只见那老伯颔首低眉,凝望着地面。 “不,并不是在这家所谓的塔利餐厅,而是隐藏于这所谓的塔利餐厅地下的那个地方……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免有些吃惊。 不,倒不如说是,根本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会更为贴切。 他,难不成也是来这里看地下斗兽比赛的观众?又或者说是来这里吃喝嫖赌,找乐子来的,有钱没处花的家伙?还是说和他自己阐述的那样,过来找兽?但不管如何,我想现在阻止他进入这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也已经是徒劳的了,毕竟,他都说出了这怪物的本名,现在又执意进去,想必也应该做好了觉悟了吧…… “您也知道这里的地下斗兽场吗?老伯?” “是啊,小兄弟,看你的打扮,我想你应该也是在这里面工作的格斗者吧?” “眼光很毒辣啊,老伯。” 我走上前去,随后问他道。 “那么,你来这里,真的是来找兽的吗?还是说,你是来找消遣的?” 我的语气变得不是很好了起来,不再用“您”来称呼他,而是用“你”来称呼他。 道理很简单,尽管我为了钱,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坐拥无数的支持者和粉丝,但我从始至终都在内心里对我自己的支持者和粉丝感到无语,包括这里除工作兽员之外的其他兽也是一样。 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难道我不应该讨好那些粉丝和支持者们吗——讨好粉丝支持者,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营收,那是我必须要做的表面功夫,但是,这也仅是不得不做的表面功夫罢了,事实上,我所谓的那些粉丝,那些支持者们,以及来这里找消遣找乐子的家伙们,他们的内心世界不仅扭曲,更空虚得可怕,这样的兽我一向都是不愿意深交的。 本来这地下斗兽场就充满了血腥,暴力,糟糕的金钱及皮肉交易,对于一个兽心灵和情绪上的影响是十分的严重的,倘若是再与一些内心扭曲而空虚的家伙长期交往,我想不仅仅是心灵和情绪容易受到严重的影响,就连自己的个性,恐怕都要大变样了吧——我可不想从这里打工多年,回去的时候,让我的母亲和妹妹觉得我完全变了一个兽,变得冷酷又扭曲,那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讲,可真是天底下的头号灾难。 所以,一听到这个老伯想要进入『潘地曼尼南』,我也就只好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了——尽管,他刚刚真的救了我,我不能忘记他的恩情,必须要在适当的场合和时机偿还,但是在刨除偿还他恩情之外的任何时间段,我想还是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会比较好。 “如果,我真的是有心情来这里找消遣就好啦,但是,我的职业可不允许我干这种事情……对了,小兄弟,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他转过头来,并向我抛送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啊,让我猜猜,你想问的事情,是不是看我知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个兽?” “哦?呵呵呵呵,想不到你还很懂我啊。” “所以,你真的是来这里找兽的?” “是啊……” 老伯说着,原本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庞此时此刻爬上了几缕很容易察觉到的苦涩。 “看来这背后似是有什么隐情,他要找的那个兽,大概对他来讲很重要。”我心想。 “我要找的那个兽,他的名字叫……呃……” 老伯先是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随后接着说道。 “他的名字,叫汉克诺夫,请问你是否认识?” “诶?”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一时之间,我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数不胜数,但很可惜,我的嘴却只有一张,这因“汉克诺夫”这个名字而瞬间冒出的千言万语,也就在此刻,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让我没办法从我的嘴里,吐露出来。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你……不,您……您是他的什么兽?” 良久,我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啊,我……” 刹那间,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我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大概是占比最大的两种表情吧——那便是愧疚和伤感。 本章,完。 第530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地下斗兽场的时间,对于沉浸于此处的他兽来讲,或许可能如流水轻烟一般,弹指一挥间就消失不见。 但对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舒服的我来讲,多少还是有些难捱的。 在从厕所里惊慌失措地逃出来之后,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安全又可以磋磨时间的地方,于是快步走到了那里。 见那里的大门似乎没有什么兽守着,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感到有谁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完了,难不成我鬼鬼祟祟的行动还是被发现了?——我心想,慌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尾巴也跃跃欲逃,想要夹进腿里。 “这位身材高挑的小姐,斗兽表演的时候还没到,现在可不能进场哦。” 苍老,优雅又让兽心生寒意的声音从我身后发出。 “啊,好的~” 我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神色,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我心想:“难道说……这观众席也是去不得的了么?” 此时此刻,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心头一般一种深深的无助感瞬间将我淹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这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时光,究竟要怎样才能熬过去呢? 与此同时,转过头来回答的我,也看清楚了和我说话的家伙的面容。 是个混血兽人,而且山羊和鸽子的混血,真是稀有得不行的组合——我不禁感叹道……这种差别很大的混血种兽人,想来其父母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否则,也绝对不会结婚生子,更不会对外界投来的奇怪眼光视若无睹。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就映出了几个月前在学校公共浴室洗澡时,看到的那个麋鹿和哈士奇犬混血的家伙,当时,我在娄鸣那里吃过了合法的肉不久,正处于一种微妙的,草食性兽人的『本味』和肉都十分敏感的状态,而一般来讲,混血种兽人身上的『本味』会兼具父母种族的特点,因此,在全都是肉食性兽人的浴室里,嗅到了草食性兽人『本味』,又曾吃了肉的我,本能之下食欲大增——如果不是看清楚那家伙的脸,我兴许在那天晚上会捅出很大的篓子呢…… 也许是那次的事让我耿耿于怀,因此,在这之后,每当我混血种兽人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对此时此刻的这家伙,也是不例外。 我身体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摆出了一个略显尴尬和歉意的笑容,随后夹着嗓子,伪装成这个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露西”,对他说道。 “啊,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露西就先到别处看看咯,容我失陪了,呵呵呵呵呵~” “露西……?等一下,小姐,你的名字是露西吗?” 那个有些苍老的混血兽人问我道,他原先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此时此刻却显得有那么几分激动,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刻不容缓地向即将离开的我询问。 只是,我又哪里知道些什么了? 女装是强行穿上的,声音是夹到嗓子快冒烟儿的,露西这个名字是带我进来的伽琳娜随便想出来的,有关魔法少女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不暴露自己会魔法的事实而强行找补的,魔法甜心这个又尴尬又恶心的名字还是突发奇想把我看过的两部魔法少女动漫里拼出来的…… 而他此时此刻问起了我的“名字”——即便是迟钝如我,也能明白他肯定是要探寻与这个不存在的“露西”有关亦或者是其背后的二三事,可“露西”始终也只是个假身份,无论如何我都是性别是男性而非女性(这点很重要)的路杰,路杰的话,又哪里去知道“露西”的事情呢? 但是,为了不暴露,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忍辱负重一把…… 唉,一旦撒了一句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最开始的谎,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痛苦,也不知道娄鸣到底是怎么扛得住的? 莫非是在他撒第一个谎的时候,其他配套的谎言就已经想好了?嗯……如果说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倒也很符合他的作风就是了——只不过这可真是太惊兽了啊,居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筹划好所有的谎言,在不出破绽的情况下还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说,他的聪慧远超任何兽的想象……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及时找到这里啊——不,说不定早就来到这里了,但是我一直都没发现他。 而抛开这些事情不谈,我也为了圆最开始的谎言,接着对这家伙说出了新的谎言,以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一场徒劳。 “是的呢~奴家,就是……美神的使者,光明的代表,打击一切邪恶与不美好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 我手舞足蹈,再次报上那恶心到不行又尴尬到不行的自我介绍之后,便又补了一句话:“还有什么疑问吗?” 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把自己的意思通过这句话表达得足够清楚,但是这种“不想和你继续就这个话题谈下去”的微妙微笑,我可是完完全全的摆在了脸上。 “啊,魔法甜心……露西?” 他看起来更加惊讶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是,的,呢……” 我微笑着咬牙切齿,紧紧攥着的双手已经积蓄好了魔力——若是他再这么不依不然下去,我兴许真的会用魔法把他赶走…… 但……这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用来给自己进行心理安慰的狠话罢了…… 虽然很清楚这里的兽一个个都绝非善类,但是仅仅就因为对方向我打听事情,我觉得烦,因此就对对方使用魔法赶走对方,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我可做不出来啊…… 所以,我积蓄魔力在手中,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试图用魔法把自己带离现场。 而不是选择攻击别的兽。 路杰啊路杰,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凝望着那家伙,只见他继续激动地说道。 “既然,你真的是那位传说之中的魔法少女的话,那我就破个例,让你进去吧。” “啊?什么?啊……不是,我是说,真的可以吗?” 险些被他这话吓回了我原本的嗓音,意识到了这点的我立刻又夹起了自己的嗓子,继续专心致志地扮演着那位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 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不让我提前进入观众席的那个混血种兽人,此时此刻却态度大反转,说如果是我,如果是那个不存在的魔法甜心?露西的话,可以破例提前进去?!这着实是让我大感吃惊,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只好用期待和撒娇的恶心语气,故作姿态地对他说道。 “当然可以,毕竟……你选择在没有兽也不允许进入到观众席的时间,执意进入其中,表面上看,你是做出了不合常理的事情,但事实上,你这么做,一定是有着某些不可告兽的缘由吧?我知道的,这可是魔法甜心?露西的秘密,是你要执行的神圣任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你放心,我们这里是不会让你这样的魔法少女难堪的,请放心地进去吧,若是出了事,只管让我兜底便好。”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得意,而我却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家伙脑子恐怕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是看魔法少女类型的动漫看傻了吧? 尽管心里非常不屑,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却不能落下,于是,我如此说道。 “真的吗?非常感谢你的理解,那么,我进去咯~” “好的,露西小姐,希望你能早日完成你的神圣任务哦。” “没问题呢,这种事情就包在露西身上吧,呵呵呵呵呵~” “哕——” 在与这个奇怪的家伙就此分别之后,我立刻跑进了那斗兽场的观众席之中,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然后干呕了起来。 不是我说,我居然能笑得那么恶心吗? 只要……只要一想到刚才那恶心粘腻的笑声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真是的,也就这么一次了,下次我可绝对不穿什么女装,更不会假扮什么魔法少女露西!绝对不会! 待自己冷静下来,那种恶心的感觉消散之后,我便视察起了这里。 果真如那个混血种兽人所说,现在并不是规定的入场时间,因此,偌大的场地之中,冷清得只剩下空气,灯光,摄像头与些许灰尘,尽管这里残留着很多兽人的『本味』以及掉落的毛发鳞甲,但活生生的兽人,在此时此刻此地只有我一个呢。 而这里乍一看的话,似乎和普通的体育场的观众席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把最中央的斗兽场地当做一块蛋糕的话,那么周围的观众席,就像是烘焙师在蛋糕侧面涂抹的,层层叠加起来的奶油。 但,仔细观来,就会发现这里与普通体育场观众席的不同之处了。 因为,比起普通的观众席,这里的观众席居然是整体呈一个八边形的——不是常见的圆形和近椭圆形,也不是比起圆形和近椭圆形要少一点的四边形,更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螺旋形,而是实打实的八边形!!! 这奇怪的观众席形状,让我不由得开始思考,为什么这里的观众席形状不按照普通体育场那样的规格建造,非得是八边形这种古怪的形状不可呢? 这背后难不成是有什么说法?建成八边形而不是圆形,椭圆形,四边形和螺旋形是为了某种“传统”,还是说建成八边形,能让观众们更确切地观察到斗兽场地之上的精彩格斗?或者说,这一整个建筑都是修筑在地下的,八边形的观众席形状有利于使这里避免塌陷的结局或让这里的空气流通?又或者说,建成八边形只是单纯地为了凸现这里的“与众不同”——毕竟,这里的比赛是随时都有可能让选手丢掉性命的死斗,而非普通格斗赛场上只要求分出胜负乃至只是双方进行表演的体育比赛……难不成仅仅是为了这个,才把观众席建造成八边形的吗? 不,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也未免有点太扯了——我心想,这样的话,答案也就在剩下的三个里面选了。 我边思考着,到底哪个答案和猜想更为正确,边从观众席的最上面往下方走去,同时记录着自己到底走了多少级台阶,便于粗略计算一下这里到底能容纳多少兽——虽然这么做看似没有什么用处,但对我来讲,在经历了外面那种恐怖又糟糕的氛围之后,用这种“计算某样东西的数量”的方法,来让自己的注意力有所转移,也不失是一种稳定心神,调整状态的好方法。 一级,两级,三级,四级……舍级而下的我慢慢地数着自己走过的台阶级数,但数着数着,我的思绪却被打断了。 理由嘛……是此时此刻,我的斜对角处正站着一个看起来应该是猫科的雌性兽人。 她背对着我,凝视着最中央的斗兽场地,一言不发的同时,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而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打从心底觉得奇怪——不是时间不到不让兽进去吗?我是靠着露西这个假身份蒙混过关才能进来的,那这个雌兽的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不成……她也是什么“魔法少女”吗?不会吧?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存在吗?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看起来很像是管理者的混血种兽人在听到我的假身份后态度大反转就能解释得通了——之前已经有一个“魔法少女”进来了,那么后面再有一个“魔法少女”想要进去,就肯定会被认定是她的同伴,那么,放她进去也是非常正常的。 只是,若真如此,那面前的这个家伙岂不是也会使用魔法咯? 不不不,也有可能只是个娄鸣嘴里说的那种“欺诈师”也说不定——总之,我还是无视她,赶快从这几级台阶离开好了。 想着,我加快了自己行进的脚步,而下一秒,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 本章,完。 第531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那叹息声宛如一阵来自远古时代的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耳畔。 它是如此的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从无穷无尽的岁月深处传来;又是那样的悠扬,如同一首动听无比的旋律,在空中久久回荡。 然而,这叹息之中却蕴含着深深的凄苦,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哭泣,令兽心生怜悯。 同时,其中还夹杂着许许多多难以言表的念想,那些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兽不禁沉浸其中,感受那份灰暗的沉重与无奈。 但让我觉得惊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叹息声竟也有着肉耳可清晰听到的激动?!在我的认知当中,叹息往往都伴随着灰暗的色调,乘着如凝冰一样的忧伤、低沉的情感,如高山上掉落的树叶一样,飘悠悠地落下,并飞入我的耳中。 可……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种叹息声里,居然还夹杂着几分激动?!这完全和我以往听到的任何一声叹息都不一样啊——我十分不解,并回头望向了发出这声叹息的兽。 不错,发出这声独特叹息声的,只能是在这空无一物,如旷野般萧条的观众席上的另外一个兽,那个雌性的猫科兽人! 可为什么我只称呼她为雌性的猫科兽人呢?还不是因为我根本就搞不明白该怎么形容他的种族啊!!! 明明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狮子兽人,从面容,身材比例,毛发底色,都透露出她是一个狮子兽人的事实。 可,让这事实蒙上了一层不真实,亦真亦幻又让兽觉得困惑的薄纱的是…… 尽管毛发的底色确实是和狮子兽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身上却又有着许许多多的,黑色的条纹在,这种条纹,绝对是是虎兽人的特征没错! 难不成她也是混血种?不,虽然我和娄鸣,刘枫都是化学专业的学生,可是在金都国的“全面发展”政策的推行下,我们还是学过一定的生物学知识的——如果她是单纯的虎狮混血兽人的话,那么她的脸型应该会更像虎兽人,而不是狮兽人,在决定后代脸型的基因上,虎兽人这边的表达会更占优。而狮兽人决定脸型的基因则会在虎兽人的基因的压制下而不表达才对。 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是混血的话,那么脸型会更靠近于虎兽人,而不是狮兽人…… 所以,我也只能初步判断她为“猫科兽人”——兼具了狮兽人和虎兽人的特征,但又并非是混血,我又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因此,除了用“猫科兽人”这个称呼之外,此时此刻的我可是真的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汇来称呼她更好了。 而现在,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那雌性猫科兽人似是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她把自己凝望着的对象,从这里最中心的斗兽场地,变成了我的脸庞。 “唉!” 又是一声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叹息,这次的叹息声,比起刚刚,感情更加的浓烈,也更加的激动——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是一种错觉,我总觉得,她是在看到我之后,才变得激动的。 而与此同时,我也在端详着她的模样。 只见,她身穿一身颇具亚卢斯坦风格的,由粗布和轻纱组成的奇异装束,那上半身的部分绣着一朵朵如血一般扎眼的木棉花,而下半身的暗粉色长裤非常蓬松,只一看上去,就知道穿上去之后,肯定会有种“根本就没穿衣服”的错觉在。 她的手腕和脚腕处各戴着一个金色的腕环,上面分别雕刻着不同的纹路,看起来十分精美。 只不过,作为化学专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应该并不是纯金打造,而是黄铜制作而成的。 而腕环的最中央,还各镶嵌着一颗宝石,双手手腕上的是蓝色,而双脚脚腕上的是红色。 她的头发被分成了几股,编织而成了长长的蝎子辫,这样的发型,似乎也是亚卢斯坦那里的女性常见发型,不过我记得,他们那里的女性,很常见的发型好像是披头散发来着? 她的身材丰腴,虽然看起来有些珠圆玉润,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又体现出了什么叫身姿灵活,轻盈窈窕,就像是一颗在空中飞舞的泡泡,跃动的时刻,还不断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辉,完美诠释了“流光溢彩”这个词汇的含义所在……哦,这甚至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博物馆遇到的“博物馆的精灵”伊尔亚,因为它最开始,也是以泡泡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后来它又因为我的念想而变成了娄鸣的样子,不得不说精灵这种东西还真是充满了各种未解之谜…… 但是,如果说起娄鸣的话……我猛地发现,面前这个雌性猫科兽人的眼睛,和娄鸣的眼睛颜色是一模一样的蓝绿色,一分一毫的色差都不带有的那种。 只不过,她和娄鸣之间的相似之处,我想也就到这里了,毕竟她的脸型完完全全就是狮子兽人那样的脸型,完全没有虎兽人的脸型特征……但话又说回来……娄鸣的话,一般虎兽人的脸型特征似乎也不是很明显,毕竟他都胖成那个样子了,活脱脱像是个贪吃过头的大橘猫,怎么可能还能有明显的虎兽人脸型特征呢……呃…… 也许,也许他瘦下来会明显一点?呃,也许吧……虽然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减肥但是似乎脸上的变化并不大呢…… 旋即,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檀香味出现,那雌性的猫科兽人终究是走到了我的面前——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一直都在望着她端详并想着有关于娄鸣的事情,忍不住驻足停留了下来,从而忘记了最开始的想法,即认定对方可能拥有魔力,自己要尽可能地远离这家伙。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什么的?又或者说是直抒胸臆,开门见山地问她为何叹息? 或者……或者和她亮明我的“魔法少女”身份?! 喂,等……等一下!等一下!给我等一下啊!!!! 为什么我要和她这个来路不明就出现在这里的家伙亮明自己“魔法少女”的身份?不对!!!为什么我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当这个压根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啊喂?! 虽然我现在穿着一身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穿的女装,又因为遇到了几件不得不用“魔法甜心?露西”这个假的不能再假,假的让兽作呕的假身份来试图蒙混过关,可是无论怎么说我都是路杰啊!我都是活生生的路杰啊! 所以,无论怎么样,亮明自己“魔法少女”的身份,都是个绝对不能选的愚蠢选项吧?! “你……终究……来了……” 她如此发话道。 “诶?我,我吗?” 而面对着她的发言,我又一次屈服于自己的这套该死的女装——和刚刚一样,夹着嗓子,放低姿态,卖起萌扮演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 呜呜呜,真该死啊,真该死!虽然这套女装让我成功的混了进来,但是在这之后却一直给我找不必要的麻烦,害得我不得不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为何……这样……穿着……不属于……你的……衣服?” 而看到我故作姿态的样子,她似乎是感到了困惑,因此歪着头,如此问我道。 “我……我……魔法少女的衣服就是这个样子的哦,呵呵呵呵~” 我手足无措,但是嘴巴却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现在就想去死,谁也别拦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的我当场尴尬的要死,为什么我还真的沉浸于自己扮演的不存在的角色之中了啊! “……” 雌性猫科兽人听到我这么说,表情更加的困惑了,最后却挤出一丝苦笑,说道。 “呵呵……你变了,变了好多……” “什么?” 随后,困惑不解的情感立刻又来到了我的身上,我本想再问什么,但随后,她的双眼微微睁大,嘴角微微抽动,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随后,这种惊讶的神色在转瞬之间便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悲伤。 “原来……如此……” “啊?你,你怎么了?” “你……不是他……终究不是他……” “我不是谁?能不能说明……” 我的话说到了一半,却见这家伙的身体居然开始变得透明,看着这一情景,惊讶不已的我嘴巴大张,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逐渐消失的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变得透明了? 难不成……又是……幽灵吗?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伴随着一缕金黄色的光辉分散成点点星辰,那个雌性猫科兽人也便消失不见了。 或许她真的是个幽灵也说不定呢——我心想,然后继续向着下面走去,而直到我又有了七级台阶之后,我才意外的发现,我似乎对刚刚那个雌性猫科兽人可能是个幽灵的事实并没有感到害怕…… 难道,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了吗——我不由得苦笑,回头望那过来时的路,再转过头来看看那前面即将要走的路,偌大的观众席上除了供观众们坐上去的椅子之外,仍旧是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像是一张白纸,又或者是一个崭新出厂的素色陶瓷花瓶。 而对于这种事情的“习惯”又是不是一种好事呢——我继续思考着,朝着下面走去,继续记录着我走过的台阶级数,以此来让我的心情变得安定下来。 ——以下为伽琳娜主视角—— 说来也怪,老娘我啊,居然会为了那一千金都币而去帮那个看起来呆里呆气的小家伙。 明明我一点儿都不缺钱,那些姑娘们每天能给我赚来的钱,换算成楹花的话其实也远超那一千金都币了,毕竟方圆几千里,就只有我这里一家暗娼,收费贵上一点儿,也没什么,哼,我也总不能指望着周边的那些客户们自己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吧?他们有很多都是空有钱但找不到老婆的老光棍,更有许多是丧偶或者天生长的丑,压根没兽愿意嫁的倒霉蛋儿,一旦知道了我这里的存在,自然会挣着抢着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来我这里。 但是,为什么我会选择帮那个小家伙呢?这真的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进入『潘地曼尼南』的契机吧……虽然最近收入仍旧很可观,但是比起以往却下跌了不少,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连我和姑娘们日常生活的开销都要入不敷出了…… 所以我需要一批更好的客源,而想要客源的话就要麻烦茂蒙老板了,虽然他是『潘地曼尼南』的大老板,但是他所接手的生意却不只是“斗兽表演”那么简单,像是兜售违禁品,囤积贩卖军火,承办赌场,偷渡,贩卖兽口包括皮肉生意等等等等,这世界上的一切灰色产业,他都有所插足,所以,他手里所掌握的客源,可是非常之多的。 我不求能有什么一掷千金的大佬常客,只求我这里的生意能长久地开下去,保证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质量——作为底层民众,活在艾赛克莱特这样非富即贫,差距极端化,不可能存在中间收入兽物的国家真的是太难太难……我们这里的兽,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更没有好的出身,而那些能赚上许多钱的,正经的工作单位,往往都与这三样东西挂钩挂的死死的。 更别说,这个国家对女性的歧视极其严重,那些雄兽无论年龄大小,开心的时候,我们就是“小姐,女士,甜心”,不开心的时候,我们就是清一色的“臭娘们儿”——我想,可能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出身的女性,一生之中才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吧。 因此,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之外,我们真的找不到任何出路…… 好了,别想那么多压抑的事情了——我提醒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正当我想敲门,进入茂蒙先生的办公室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姐姐。” 听到这个声音的我双耳一动,是的,这个声音我不会听错,就是我那死去的弟弟万卡。 我心情复杂地转头看去——害怕,激动,惊喜,悲伤……哪一种感情都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具体心情,复杂这个词,大概也是最妥帖的写照。 但是…… 后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是的,只是空旷无比的,走廊罢了。 “呼……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随后,我叩响了那扇大门。 对的,自己,吓自己,罢了…… 本章,完。 第532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和阿尔克之间的战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虽然很不痛快吧,但结果还不赖——我不战而胜,他则是输了个彻彻底底,而我便可以获得赌注里的那些东西,比如,能供我自己个儿单独休息的房间啥的。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脚步刚刚从冬妮娅以及那几位被称为大客户的人身旁移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感受。 不得不说,那一杯酒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它被送到我的面前时,酒杯中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仿佛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谜团等待着我去解开。 哎呀,当时,我只是轻轻抿上一口,那醇厚的酒香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充盈着每一个角落。 然而令我感到惊喜的是,尽管这酒有着如此充足的香气,但入口却并不辣嘴,反而展现出一种极为柔和的口感。就好似有酒味儿的果汁一般,清新而甜美,让人忍不住想要一饮而尽。这种独特的滋味,实在是令我陶醉其中,难以忘怀。 心情不错的我插着兜,向着休息区走去,然而还没等我走到那儿,就有兽叫住了我。 “喂,汉克诺夫。” 声音有点熟悉,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刘枫——哼,果然呐,果然和我想的那是一模一样啊,路杰已经来到这块儿了,那么其他的兽也会一个个地跟着过来。 他们的目的一定是把我带回去——对于这件事儿,我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老么清楚了! 可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们回去,放弃我好不容易才走上的这条新路的! 所以,尽管我之前和刘枫还算合得来,但是不好意思,只要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把我带回去,那我也就只能和他掰了——于是,我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向着我要和去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站住,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随后,一阵痛楚从我的指头上传来,并在转瞬之间爬到了我的手腕上,哼,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他瞅见我就这么走了,然后冲了上来,先是用他那铁钳子一样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指头,然后又顺势扽住了我的手腕儿,紧紧抓住不放。 见状,我有点儿烦躁,于是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我和你们都没啥好谈的,你■■从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儿去。” “你真的不听我把话说完吗?” “那么你又想说啥呢?无非是想要带我回去的那些屁话吧?啊?!” “我可没想带你回去,保尔?尤里那个老东西谎话连篇的,我也不是很喜欢他,更别说,他还是娄鸣那个死胖子的爷爷的朋友,这就更让兽觉得可疑了,你说,难道不是吗?” “你又和娄鸣杠上了?” “不是又和他杠上了,而是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可信,他身边的那些家伙更不可信……此外,你不觉得吗?自打娄鸣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身边就没有任何好事发生?” 他的话有些奇怪,但是细细想来,好像还有点儿道理。 [是哦是哦,好有道理呢,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也是跟着娄鸣来的呢。] 这个时候,斧子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好在刘枫听不到它说话,否则绝对要和他打起来。 [和一个痰迷了心脂油迷了窍的蠢货打有什么必要吗?你说对吧,哥哥?] 虽然不懂斧子到底在说啥,又是为啥这样突然阴阳怪气起来,但是我总归是不想让这家伙在这里捣乱,干扰我和刘枫之间的谈话,于是,我便在心里对他说了声“给我闭嘴”。 “确实……是这样,不过这又咋啦?” “我有一个很好的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啥提议?” “汉克诺夫,我想,你也没必要在这种糟糕的地方待下去了,跟我一块去纳兰齐斯坦吧,我这里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兽,愿意资助咱们去那里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就你和我,还有路杰,罗娜,基托内,没有那个给大家带来不幸的娄鸣,更没有骗了你一辈子的保尔?尤里,在那里,咱们将开启全新的生活,离开这个让兽觉得悲伤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呢?” “你的意思是……咱们一块去别的国家,开启新的生活,不带娄鸣一块儿去,我也不用再看见那个老东西啦?” “就是这样,好了,你意下如何?如果同意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和我走,我去联系我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先给你在国内找个安置的地方,过段日子咱们就一块去纳兰齐斯坦。” “呃……” 我有些为难,但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刘枫的提议。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这话一出,他便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深蓝的眼睛像是两个枪口,紧紧地瞄准我这个突然出现在瞄准镜里的猎物不放。 我虽然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但是要是怂了他,我也就称不上是个艾赛克莱特的老爷们儿了,于是,我发话道。 “第一,我在这儿过的挺好的,用不着你担心我,第二,我不想就这么去兽生地不熟的国外,我的仇还没报呢,你让我去国外,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告诉我是什么?!” 就在我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刘枫突然猛地一挥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语。只见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此刻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变得异常激动。 他那双蓝色的眼珠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剧烈地震颤着,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那眼神仿佛在质问我:“怎么可能?你竟然会拒绝我!”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刘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说,你会带我,会带罗娜,会带路杰,甚至会带基托内一起去,但是唯独唯独却不会带娄鸣一起去……首先,不管娄鸣会不会带来啥不幸,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他再咋说也是和你们一个团队的,你咋就这么确定是他带来的不幸,而不是团队里其他兽带来的不幸呢?万一咱们都去了那个啥……纳兰齐斯坦那里,咱们还是遇到各种不幸,又该咋办呢?其次……你那个神通广大的朋友又是哪位啊?我咋没听你说过呢?你要真有这个条件为啥不直接和罗娜一起享福去,何必再跟着娄鸣他们受苦受难呢?你这么做的动机,咋还好像有点儿不老干净呢,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啊,最后,我想说的是……你说,你会带我去,带路杰去,带罗娜去,甚至那个基托内你也会带着去,唯独就是不带娄鸣一块去” 第533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得知了汉克诺夫今天晚上的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我便颇有些慌张和焦急的坐在了观众席的其中一个位置上,等待着他的出场。 不过,可不要以为我这是随随便便找的位置,我可不会干出这种逃票还占座的行径——为此,我还真的花钱补票了! 只不过,就是6块艾尼贝尔的价格真的有些贵啊,而且这还是视野最糟糕的座位的票价……看来,这里能够长久的运行下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光正式入场看斗兽比赛都要花那么多钱,更别说这里还有别的什么要用到钱的项目了——那岂不是得花钱花大发了?! (注:1艾尼贝尔等于56.25美元。) 而心怀激动,期待,又有些焦虑的情绪的我,时刻紧盯着那位于观众席最中央的斗兽场地,期望着汉克诺夫的出现。 然而,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迷茫和困惑——接下来,我又究竟应该如何去做才好呢?怎样才能将此处潜藏的巨大危险清晰明了地向汉克诺夫解释清楚,并成功说服他跟我一同回去呢? 这实在是一个令兽头疼不已的难题。毕竟要让一个兽意识到一个地方的危险性,仅仅是靠口头说教的话实在是苍白无力了些。 更何况,经历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汉克诺夫的心态恐怕也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他现在没准儿还在恨着保尔神父,恨着那些该死的艾赛克莱特皇家成员,恨着想带他回去的我们。 更别说,那个冬妮娅又不知道给他灌了怎样的迷魂汤,居然能让他心甘情愿来到地下斗兽场这种地方?还甘之如饴,成为了这里的斗兽表演者——老实说,我一开始最坏的打算是汉克诺夫在这里欠了一屁股债,但没想到事实却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但是,无论多么艰难险阻,我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既然我已经成功来到了这个鬼地方,那么,汉克诺夫的生命安危就掌握在我的手中。 我如是想着,紧紧凝望着观众席最中央的斗兽场地,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你小子,没想到还挺厉害啊,居然把安德列维奇三兄弟从这里吓得屁滚尿流了?” 随后,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边传来,原来是伽琳娜。 “你……你去哪儿了?我怎么一进去你就不见兽影了?还有,这套衣服可是给我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啊你知道不知道。” 虽然一开始看到她,我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开心,但马上,我满脸涨得通红,胸膛因为羞愤交加而剧烈起伏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伽琳娜,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此时此刻,羞愤,这种激烈的感情在我的心海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催生了朵朵红莲,让我几乎无法自持——哦,伽琳娜,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这个该死的雌兽,暗娼的劳保,就是她,害得我如今沦落到这般难堪的境地! 可她呢,面对羞愤交加的我,竟然还不知羞耻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对我的遭遇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真的看到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她几个耳光……尽管我身为一个雄兽,因为一点小事而去对着一个雌兽进行殴打,施加暴力,这样的行为并不符合世俗观点下的道德,同时也更是于我而言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是,但是,但是……她把我打扮成一个雌兽,还让我因为这身衣服而引出了一个个麻烦,这就让我很难忍得住了! “哎呀,你生什么气啊,魔法少女哪儿能生气呢?对吧,露,西,妹,妹?” “你……” 就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原本羞愤交加的复杂情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渐渐地,那愤怒的火焰如同被雨水浇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仅仅只是纯粹而又浓郁的羞涩之情。 此时此刻我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滚烫,心跳也如脱轨的列车一样横冲直撞,此刻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对语言的掌控能力。 而众所周知,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表达能力一定会受限,这次也不例外——在我的喉咙蹦出一个“你”字后,声带像是用丝线缝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舌头像是被“人类”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里的海巫婆用匕首割去,只剩舌根难以言语,嘴巴里又好像是被塞了个大大的球体,卡住了口腔。 于是,似是再也发不出其他任何声音的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个火堆一旁的柴火棍似的,望着伽琳娜这团熊熊的烈火,羞涩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委屈和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伽琳娜爆发出一阵爆笑。 “喂,你……” 我委屈得想哭,手紧紧捏着裙角,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啦,不逗你了,姐姐我带你过来这里,其实也有姐姐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一进来这里就没影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倒也是挺有能耐的,居然能把安德列维奇三兄弟赶出去。” “安德列维奇三兄弟?那三个又矮又猥琐的笨象?” 听她这么一说,我仔细寻思着自打我来到了这里之后,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兽,最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我刚一进来时就对着我耍流氓的那三个家伙身上。 毕竟,如果说是三兄弟的话,也只能是他们了吧。 “是啊……那三个家伙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混混兄弟,什么吃喝嫖赌,欺老霸幼,调戏妇女,偷菜抢面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最过分的是,他们一来我那里,让姑娘们伺候他们一顿后,他们还不给钱就跑路,找他们催债的话,又免不了遭他们的拳脚,我们又只是些弱女子,怎么能打得过他们三个大汉?唉……一想到这种兽无恶不作还能活得逍遥自在,而我们这些兽还要偷摸地做生意保证自己最基本的生活质量,就觉得上天真是好不公平啊……” 伽琳娜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脸上满是不满和抱怨的神情,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三个家伙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我听——说起来也是够巧的,我当初那么做仅仅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和好不容易混进这里来的胜利成果而已,哪里能想到竟然会在无意之中做了一件好事呢?这可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但是,比起那无比缺德的安德列维奇三兄弟,我很在意的是伽琳娜那句“偷摸做生意”。 是啊,她们的生意,属于灰色产业,不管怎么样,生意都是要偷偷做的。 “所以,呃……你……有没有考虑过呢?就是,不干这种生意?” 于是,就这么鬼使神差一般的,我回了她一句。 “不干这种生意?呵呵……” 然而我的话换来的却是伽琳娜的冷笑。 “你们金都国的兽,还真是一如国名『黄金打造的都城』那般,天生就是些富贵种啊。” 她开始阴阳怪气起来,笑容的弧度也开始变得微妙——我看到了,她的尾巴开始高耸,并摇摆得非常躁动。 看来,她生气了?就因为我的这句话,她生气了? “呃,不好意思,我说错话……”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我赶忙说了句对不起,而还没等我说完,伽琳娜便抢先说道。 “不,你没说错话,金都国就是各方面都要比艾赛克莱特这个鬼地方发展得好得多,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姐姐我的眼光也没有任何错误,你啊,果然也是个不懂聊天的傻小子,但你不要急着道歉,我并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愤怒,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层非常重要的客户关系,自己的客户说了啥,做了啥,我都要忍着,受着,伺候着,附和着,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最后拿到我的报酬啊,忍辱负重只为求面包一口——这就是我们这些艾赛克莱特底层民众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的生存之道……我想,你们这些金都国的兽,从来也不会知晓这一点,恐怕……也不屑于知晓这一点,呵呵呵呵。” 她边说着,表情也边变得肃穆和悲凉,直到最后,我甚至看到她的眼睛里泛起了几丝泪光,但,那泪光却始终没有流下来,而是硬生生地被眼部肌肉固着在自己的双眼之中。 “不,其实……” “没什么其实,其实,像你这样的傻孩子,能过的好,姐姐我也不会羡慕或者嫉妒的,姐姐只恨自己没有个好出身,为了生活,不得不带着那些姑娘们抱团取暖,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上面包和热汤……唉……” 而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想要安慰她,可这个时候,却又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能让她的悲伤情绪舒缓,恢复最开始的平静。 “好啦,伤心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吧,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要打这场比赛的,那个什么汉克诺夫?” “啊,是的……” “我呢,刚才和这里的老板聊生意的同时,也顺带旁敲侧击地帮你问了问那个家伙的情况……” “如何?汉克诺夫他……” “你可别怪姐姐我泼你冷水……这个兽,你怕是带不走了。” 伽琳娜的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我的心坎儿上,令我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她竟然说只怕我带不走汉克诺夫?这究竟是何意啊! 难道汉克诺夫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此处了吗?骗兽的吧!? 他真的就如此决绝呢?难道……这件事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吗?我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个疑问和猜测,仿佛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让我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唉……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疑问,想着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为什么那个汉克诺夫你带不走,对不对?” 伽琳娜长叹一口气,边说,边双手抱胸,严肃地望着那斗兽场地。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汉克诺夫留在这种地方……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很容易就丢掉性命的‘地下斗兽场’啊!所以,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因为过往的一些事情,想要说服汉克诺夫让他跟我们回去并不容易,但……” “所以,你就先别着急,先听我把我知道的情报全说完。” 伽琳娜抿了抿嘴唇,之后便又一次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而听到她这么说,我也便缄默了起来——或许,还是如她所说,把她要说的话说完会更好吧。 “你知不知道劳动合同这种东西?虽然这玩意儿在艾赛克莱特的一些工作单位也都有,但我想这玩意儿对于你们金都国的兽们也应该不是很少见吧?” “知道,可劳动合同又和我带不走汉克诺夫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解其意,于是对她发问。 “正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名叫汉克诺夫的那个小子,和这里的大老板签了劳动合同,所以就失去了自由权,要一辈子在这里打工。” “什么?!” 我惊讶不已,为什么啊?为什么签了个劳动合同,还会失去自己的自由权啊?!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 “你可能不知道吧,艾赛克莱特这边的一些地区的劳动合同,尤其是工厂之类的地方,是存在着剥夺从业者兽身自由权的条款的,一般来讲,这种条款规定从业者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厂区,无论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这里,否则,就要赔偿雇主高额赔偿金,有的离谱一点的,甚至还规定结婚生子也要在厂区这里,但同时,雇主也要给从业者安排住宿环境,不过嘛,住宿环境怎么样,全得看雇主良心有多大,心好的雇主,可能会安排从业者住专门的宿舍,心不好的……呃,算了,我也就不说了,以免吓到你。” “什么?!这么离谱的吗?” 听完这套离谱到家的规矩,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而很不巧,你那个朋友就签了这样的劳动合同,更不巧的是,这个劳动合同的生效期,是终生……要我说,他真的是比你还要傻,一般看到这样的合同,聪明的兽肯定会找机会推辞不签的,而他,据这里的大老板讲,签的时候还乐呵呵的,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之后该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听到伽琳娜说完了她所知道的情报,我整个兽都险些晕厥过去。 汉克诺夫啊,你是真的要把自己的一生都交待在这里吗?! 本章,完。 第534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七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很难接受。 “所以,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把汉克诺夫带回去?” 沉默良久,我开口问伽琳娜道。 “不知道,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姐姐我没有关系。” 伽琳娜边说,边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指甲锉磨起了自己的指甲,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真的没办法了吗?真的是这样了吗?” 难以置信,惊慌失措——似乎两个词汇,都不能确切地形容我现在的心境。 “……都说了,我不知道,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自己看着办吧,我没买票,就先不奉陪了。” 在打磨完自己的指甲之后,伽琳娜才回话道,脸上变得得意起来的表情分明写着两个充满了戏谑意味的大字:保重。 我想要阻止她离开,但正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我的理性就像是一根又一根沉重的锁链,将我牢牢扯在原地。 是啊,伽琳娜说的很对。 即便我答应过会给她钱,但帮我想办法带回汉克诺夫,这本就不是她应该做的事,而是此时此刻我应该且必须尝试去做的事情。 我长叹一口气,开始思考怎样做才好,直到,我的耳边响起了音响之中赛场主持兽的声音。 “下面有请,咱们的斗兽新星——赤红魔法师,汉克诺夫!!!!!!” 汉克诺夫!是汉克诺夫出场了——就在这一刻,就像是有一道光射进了我的心海,让我如梦初醒般地迅速从沉浸于沉思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紧接着,我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那个处于观众席正中央位置的斗兽场地投射过去。 是的,是他。 那白色的皮毛,火红的双眼,还有那有着一撮黑色挑染的头发,绝对是他没错。 我长舒一口气,而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微妙无比的如释重负感。 是因为总算看到了他的兽影吗?或许是吧。 不过,这种如释重负感旋即又被遣散——现在根本带不走他的这层阴云还笼罩在我的头上。 也许,要处理这种只要带汉克诺夫离开,就要赔付保证金的尴尬局面,调动一下司璃他们家的支援,让他们来进行资金支持会更好一些,甚至,如果我执意要把汉克诺夫带走的话,可能这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只要一想到这里,就顿时会生出不太想依靠他们的想法…… 道理很简单,第一,这地下斗兽场的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兽,我也尚未可知,不过,既然已经有了他操持起了这样一个灰色产业的帝国的前提,以这个前提来推断的话,恐怕不难想到,他是一个无比贪婪的家伙……我不善于巧言令色,让他知道我们背后的支持者是司璃他们家的话,他必然会漫天要价,同时,建立于这个基础上,我在讨价还价方面也,万一他开了个足能让司璃他们家破产的价格,给足了这个价才能让我带走汉克诺夫怎么办呢?如果不答应,我就带不走汉克诺夫,如果我答应,那么,我们这一行的事情还没办好,倒先让我们的“雇主”欠一屁股债……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司瓒了……从刘枫那里我可以明白,司瓒现在对于拉拢我们这点非常上心,而且看得出来,刘枫也已经上了他的套了,此时此刻,我如果再麻烦司璃他们家的话,会不会被司瓒这家伙抓住什么把柄呢? 所以,虽然动用司家财团的财力来让汉克诺夫脱离这个地方可能是最优解,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用这个方法会更好一点。 那么,借用下午时分遇到的那两个家伙背后的财团,『克里诺顿』和『莱斯托朗特』的力量又如何呢? 或许能行……才怪嘞!!!明明这里的通讯环境满足打电话发消息的条件,而且我也在离开前向他们递交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们到现在不仅没有过来找我,而且还没有一个给我打电话的!!! 兴许,这也和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在外面而是提前进入观众席有关吧……不过这也很奇怪,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夸下海口说“作为赞助商带走这里的一个兽不算什么”了,既然,这种可能让这里的老板蒙受巨大损失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都“算不上什么”,那么,在非进行斗兽表演赛的时候进入观众席,想必对他们来讲更算不得什么了吧?可为什么他们还是没有过来找我呢? 综合这些来看,我认为,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更应该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乎“是否要帮我”这件事!毕竟,『魔法甜心?露西』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魔法少女,他们这些赞助商派来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会仅仅用“我不与之为敌”来和他们帮我找汉克诺夫再把他带走这种可以让这里的老板蒙受损失并得罪对方的事情作为交换呢?! 又或许,他们并不是什么『克里诺顿』财团和『莱斯托朗特』财团作为赞助商代表派来这里的兽,而是单纯的看我比较好欺负,所以才演了那么一出戏,全程都在都在欺骗我也说不定呢,呵呵呵呵…… 所以,不管真相如何,显然,我大概率又被骗了呢……呵呵呵呵…… 我无奈又丧气地垂下了头,心中的不爽几乎快到了极点。 不管是和娄鸣,和刘枫吵架,还是说被伽琳娜打扮成女孩子,又或者是成功进入这里后又被安德列维奇三兄弟险些调戏,以及被那两个家伙骗、听到汉克诺夫签了合同,丧失自由权要在这里终身打工等等等等……来到这里的事情,每一件都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真是,太倒霉了啊…… 但,如果换作平常,我绝对会当场哭出来才对。 可现在我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任何一滴都不!!! 而这背后的原因,我兴许是明白的。 因为我不爽,很不爽,相当的不爽。 转瞬之间,这种不爽便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火苗一样,越聚越多,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直至最后,爆发成了充满决意的,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就■■带不走汉克诺夫了?! 我一拍大腿,但这个时候,原本的兽声鼎沸,却变得十分安静,此时此刻,仿佛是一根针,一片叶子,乃至一颗尘埃落地,发出来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场上出现了什么足以让这里的观众们在一瞬间沉默的事情吗? 我十分不解,随后又把目光向观众席最中央的斗兽场地那里投去。 只见,斗兽场地的擂台之上,站在其中一隅的汉克诺夫有些不耐烦地踮着脚,目光凝视着对面的一角,面色凝重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水潭。 而他所凝视的那一角,却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似乎,他这场斗兽比赛的对手还没有上场。 随后,我便听见那个音箱之中传来了斗兽比赛的主持兽的声音。 “啊,也许是观众们的欢迎不够热烈,毕竟这可是咱们的阿尔克赌上一切的战斗啊,那么,各位观众,请不要吝啬你们的掌声和欢呼,欢迎咱们的巨星阿尔克吧!!!!” 随后,又是掌声如雷,兽声鼎沸的场面,只是,比较起刚才的场面,现在的场面在气势上却是弱了许多——因为有很多观众还在忙着窃窃私语,根本腾不出时间和别的观众一起鼓掌呐喊呢! 但是,可能和刚刚一样吧,这次的呐喊与鼓掌过后,擂台的另一角上,仍然没有任何兽的身影出现。 甚至就连台下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兽影出没,完全没有。 “哎呀,这是啥情况啊,阿尔克咋没有出场呢?” 坐在我身后的某个观众,困惑和不爽地吐槽着,而我此时此刻也注意到一点,即将与汉克诺夫进行这场比赛的兽,也就叫阿尔克。 “话说,那个阿尔克很厉害吗?” 大概是想知道一些情报吧——我回头向身后的那个家伙问道,他看起来是个很和蔼的棕熊大叔,想不到看起来如此和善的兽也会来这种地方来看这种充斥着暴力和残忍的比赛。 “啊,很厉害的,他的胜率基本上是这里最高的,支持率也是一样呢。” “是吗?那么如果他上场的话,那个叫汉克诺夫的家伙怕是赢不了咯?” “嗯……不好说啊小妹妹,真不好说,那个叫汉克诺夫的小子可不是啥厉害的家伙,也就是凭一手稀奇古怪的把式能赢一些不老厉害的家伙,真遇上阿尔克,还不得是没几下子就要被打服了,哼。” 那个棕熊大叔似乎对汉克诺夫并不看好的样子——不过也对,汉克诺夫在这里只是一个新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支持率呢?而那个阿尔克……听他的话来看应该是个老手,支持率总归是更高的。 “但是很奇怪啊,咋阿尔克还不上场呢,■■,我还想看他那绝技『飓风六联击』呢。” 而随着那个大叔如此说着,我也回头看了过去,是的,他们口中所说的阿尔克仍旧没有上场,擂台之上的汉克诺夫也等得相当焦急。 “■■■,兽呢?!” 终于,汉克诺夫还是忍不了了,直接冲到了擂台对面四处张望,但是坐在观众席上的我们,是可以预见的——他的行为完全就是徒劳一场,因为那里仍然没有什么阿尔克出场。 见状,观众们的态度也变得烦躁起来,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甚至有些观众直接气得离场。 他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我却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我不知道阿尔克和汉克诺夫之间到底有什么争纷……但是,刚刚的主持兽也说了,这是阿尔克赌上自己一切的战斗。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阿尔克,不应该比任何兽都要积极地参与到这场斗兽之中吗? 我想……这样的推论,在场之兽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想了出来,但或许对此追究下去的,肯定只有我一个。 “■!平常挺威风的,咋今个儿面对这小子就变成懦夫了!?■■,老子不看了!!!” 坐在我后面的棕熊大叔也愤然离场,气哼哼又诈唬的动静甚至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定了定神,随后开始思考这背后的原因。 但是,我对阿尔克的了解甚少,所以只能从汉克诺夫这里分析。 如果阿尔克迟迟不来的话,那么汉克诺夫就一定会赢下这场比赛,顺势获得主持兽所说的阿尔克在这场斗兽之中所赌上的“一切”——这可能只是主持兽用来调动观众情绪的一个噱头,但是,就先当他的话都是真的吧! 既然这样的话,汉克诺夫单方面会受益良多,他的粉丝量,支持率,在这里的胜率,在赛场内外赌他会赢并下注的兽也会大大提高,那么,汉克诺夫就会在短期之内成为这里的一位大明星。 那么,这种情况的受益者会有谁呢? 首当其冲,就应该是汉克诺夫,这家地下斗兽场的老板吧。 不过在我看来,应该还有一个兽,也会从中获益。 没错,冬妮娅,那个三番五次带走汉克诺夫,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个性恶劣,让兽不舒服的家伙。 我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到底有几分准头,可,我一直都觉得,冬妮娅这家伙并不是完全的把汉克诺夫当朋友,当什么老大看的,反而是一直都包藏着某种目的而接近汉克诺夫。 虽然她最开始是在街边晕倒,并被汉克诺夫带回了教堂,这样的相遇,巧合的成分更大一点儿,但是,她在教堂的时候,可一直都不是很安分的——我,娄鸣,刘枫,基托内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乱动基托内的东西,在罗娜学姐不在的时候意图插足她和刘枫之间的情侣关系(但是被刘枫直球拒绝并把她赶开了),此外,她还多次在夜深兽静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被娄鸣抓了个正着之后还对其撒谎,意图掩埋自己出去的动力,以及,故意无视我的存在,毫不避讳地当面抢走我每天的午饭,时候还诬陷是我欺负她…… 而除此之外,她在被刘枫直球拒绝并粗暴地赶开之后,就突然开始对汉克诺夫的一切特别上心起来,起先,我们都以为她可能是想要一个可靠的男朋友(但是汉克诺夫绝对不能说是“可靠”……),所以根本就没有特别在意。 但是结合现在来看,他两次带走汉克诺夫,其中一次还放任汉克诺夫组建新的『黑太阳帮』,这就很有问题了…… 所以,搞不好,阿尔克的不在场,也和她有关——毕竟听那个大叔讲,阿尔克的胜率很高,对上汉克诺夫的话想必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拾了他,如果汉克诺夫输给了阿尔克的话,那么汉克诺夫作为一个这里的新手,支持率和胜率都会下降,而反之,一旦汉克诺夫赢了的话…… 所以,阿尔克的不在场,也不得不怀疑是和冬妮娅有关。 尽管……之前我看到她开车离开了这个烟山镇,但是,她也有回来的可能性不是么?! “唉,真的很可惜,咱们的阿尔克终究还是没能来到擂台之上,兴许是忘记了赛事,也兴许……是着急回去他的祖国,回到他病重母亲的身边吧,总之,这场对决,咱们的赤红魔法师,汉克诺夫不战而胜!支持着汉克诺夫的各位,为他送出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吧!” 比赛似乎就这么结束了,观众席上似乎并没有很多人为汉克诺夫喝彩——想来也是这样,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自然也会生气,对这场比赛感到极为不满。 而汉克诺夫,看来也是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也悻悻地离去了。 本章,完。 第535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八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汉克诺夫今晚的第二场战斗可谓是一边倒的胜利。 对面是一个颇会使用“人类”那边传来的武斗术“空手道”的穿山甲兽人,虽然一开始仗着个子矮小用自己的“空手道”本领把汉克诺夫好一顿戏弄,但是对于汉克诺夫来讲,一旦让他得到什么称手的东西,不管是兵器也好,废品也罢,他就能用他那『绝对制造』反败为胜。 这不,就因为那穿山甲兽人在打斗过程中掉了几片鳞甲,汉克诺夫就将其利用了起来——那几片鳞甲落入了他的手中后,旋即被他扔了过去,在半空之中就被改造成了四枚磁环,随后,那四枚磁环套在了那穿山甲兽人的双手双脚之上,并立刻并拢,一时之间挣脱不开的他,也就只能被汉克诺夫按在地上狠狠羞辱最后落败下场了。 不得不说,这样玩闹一样的打法很有他的作风……而『绝对制造』这个魔法,平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来,还真有些棘手。 或许,这是因为现在我对他来说,是一个“旁观者”,而非平常那种共同作战的同伴? 总之,这第二场战斗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那么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是就在这里,还是先出去透透风? 就在这里的话,那么我就要等下一场比赛进行,这中间的间隔足足有一个半小时,但是,起码我不会受到外界那种氛围的干扰,还能落得几分清净。 而如果不在这里,去外面的话……虽然会受到干扰,很难清净下来继续想策略,但是优点是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遇到汉克诺夫,如果我真有那么幸运的话,那么,介时我就可以稍微试探试探一下他的想法,然后再与他一同商量对策。 至少,我也得把他现在失去自由权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传达到他的耳朵里,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并完全接受,或许他还不知道仍被蒙在鼓里,但总归,我也要让他认清这里的本质,让他明白带他来这里的冬妮娅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他真的因为那该死的合同,要一直留在,让他认清冬妮娅的真面目并不与之来往也是好的——哼,在汉克诺夫打今天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我就基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得合情合理了:且不说她被汉克诺夫带回来是否是巧合,以后续发生的一切来看,那冬妮娅定是有一颗恐怖的野心,她想要找一个工具兽,并牢牢地将其掌控住,让这个工具兽为自己谋求利益,几番试探之下,我,基托内,娄鸣都被她踢出了候选名单,而刘枫和汉克诺夫则是她认定好的两个兽! 只不过刘枫应该是看出了她的鬼把戏,所以当场直球拒绝了他,于是,她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更熟悉,有一定实力,同时也是比较单纯好掌控的汉克诺夫身上,并想着找一个机会,带他从这里离开。 而为什么她非要带汉克诺夫离开不可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如果她想要利用汉克诺夫做什么,为自己谋求某些利益的话,阻力会很大,一来,汉克诺夫是我们重要的同伴,尽管他有些时候确实是混了一点,但是,我们也在尽可能地去包容他的这些小毛病,二来,对于保尔神父来讲,汉克诺夫可是他最珍视的兽……他并不希望汉克诺夫就这么从自己身边离开,更别说还是让冬妮娅这样的家伙带走了。 所以,要想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带走汉克诺夫必然是关键——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汉克诺夫离家出走的那天,她非要撺掇汉克诺夫给神父和神父那位来访的老友送茶了,显然,她应该是在经过神父房间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内容,所以她才故意找了个理由让汉克诺夫也过去,好让汉克诺夫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并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 用娄鸣的话来讲,冬妮娅这一步着实是高明的险棋。 说她高明,是因为汉克诺夫对于欺骗这种事情的容忍程度很低,更何况保尔神父还是在他的重要之事——身世之上欺骗了他,这样一来,汉克诺夫知道真相之后,必然会远离保尔神父,也会远离我们。 而之所以又说这是一步险棋,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因为一旦神父和他那位来访的老友在汉克诺夫送茶之际没有继续就汉克诺夫的身世谈下去,那么冬妮娅这一步棋可就下错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地证实了她这一决策的正确性,这一步看似惊险万分、实则高瞻远瞩的妙棋最终成功奏效。 就在汉克诺夫被她撺掇,去神父那里送茶的时候,恰好不偏不倚地听闻了关于他自身真实身世的秘密。 我想,这个让兽惊讶无比的真相,在那时就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击他内心最深处,让他瞬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迷茫与愤怒之中,随后,一场激烈的争吵也在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之间爆发开来。 而这场争执也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将他们之间原本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彻底冲垮。最后,愤怒至极的汉克诺夫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家出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曾经带给他温暖与庇护的家。 而对于一直伺机而动的冬妮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汉克诺夫的离开正好为她提供了可乘之机。 恐怕,那时的她心中一定是暗自窃喜的,因为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迎来了实施的最佳时刻。 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将汉克诺夫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至于她的野心,到底是什么,我不敢想象……因为她最开始是哄骗汉克诺夫组建了新的“黑太阳帮”……这新的“黑太阳帮”在行径上与最开始别无二致,依旧是那些打家劫舍,飙车抢劫的流氓行径,只不过是行动范围不再是艾赛克莱特的东部沿海地区了而已——这种对当地百姓的财产物资及兽身安全的侵害,对冬妮娅来说,又谋得了怎样的利益呢? 往肤浅一些的方向说,冬妮娅从中获取了“仅次于”汉克诺夫的地位,获得了那些抢劫而来的物资,满意了自己的物欲。 而往深刻一些的方向说,冬妮娅操纵汉克诺夫,组建新的“黑太阳帮”,意在破坏他们的据点水车镇周边地区的居民安全,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嘶……那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想要谋求的那一种利益,别说放在艾赛克莱特这种落后的国家了,就是放在金都国都是要被执行死刑的。 不过,好在她最后没有得逞,在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要帮我们的犬桦苏睦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他们的所在之地,而罗娜学姐又及时通过三场比拼赢过了汉克诺夫,防止他一错再错下去,但这也让我们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让冬妮娅再次把汉克诺夫带走。 好在,我们现在再一次找到了他们的行踪,这次汉克诺夫被冬妮娅带到了这名为『潘地曼尼南』的地下斗兽场,而目前,据伽琳娜探查,汉克诺夫已经签下了那该死的合同,失去了终身的自由权,这辈子都要在这里打工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这份合同的签订,也少不了冬妮娅的从中作梗。 就和我最开始分析的那样,汉克诺夫成为了这里斗兽比赛的格斗者,所受益者就包含冬妮娅,而她在这其中所得到的收益,我想,应该会是货真价实的钱了吧。 那么,她要钱干什么呢?自我挥霍是有可能的,但鉴于之前的事情来看,她要这一笔笔从汉克诺夫身上剥削而来的钱,必然也是要做一些能实现她野心的事情。 所以,让汉克诺夫与这种家伙断交,是有必要的——边想着,我边从观众席那里离去,但转念一想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很有可能并不是绝对的真相,而如果想摸到真相的尾巴的话…… 就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好在这个地方电话还是打得通的——一从观众席离开之后,我就盘算着给基托内打去电话,然而刚等我打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软件就显示出来了基托内发过来的消息。 “居然主动发消息了吗?” 我心想,但刚打算点开看看是什么消息后,两声熟悉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来。 “原来魔法少女也会用现代科技啊,真是令兽意想不到呢。” “呦,库克先生这么说,是否认现代科技的伟大了吗?” 居然是库克和琪拉!这两个家伙怎么现在才找上我来?! 我心里满是不悦,但同时又有些安心,毕竟他们能找上我,就说明我交给他们的事情,他们办得大致八九不离十了,汉克诺夫也许就能从这里解脱了!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琪拉小姐,倒是您啊,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怎么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尖酸刻薄呢?哎呀呀,我听说尖酸刻薄的雌兽,可是容易变老哦,您这种天生丽质的雌兽,可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对不对啊,露西小姐?” “你……” “啧,把压力抛到我的头上又是闹哪出啊?!”——我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转过身来,又只好夹着嗓子,再一次不得不冒充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装无辜般地说道。 “呃,露西不知道耶……话说尖酸刻薄一定就会变老吗?” “露西小姐,您不用听库克先生在那里胡扯……咳咳,库克先生,您听好了,我们雌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性格好也罢,性格坏也罢,长得老态也罢,长得幼态也罢,根本轮不到你们雄兽来管,除非,你也想加入我们的行列……既如此,不如试试穿穿裙子怎么样呢,库克先生?” “哎呀哎呀,我可不想穿女装呢,明明是男性,却要穿女装上街,并面对大众……哎呀,那种行为也太变态了,想想都觉得恶心,由此可见,琪拉小姐您的提议还真是幽默到有些没品呢。” “你……” 对于琪拉火药味满满的回怼,库克看起来毫无波澜,反而是无情吐槽起了穿男性女装的行为。 呃…… 我该说什么好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面前就站着一个穿着女装的雄兽,而你却又说这种行为既变态又恶心?这是不是太冒昧了…… 唉,虽然,此时此刻的我穿上女装并不是自愿,但说实话还是有被库克的这句话严重冒犯到。 “哎呀,你看看,我这光顾着和琪拉小姐友好交流了,险些就忘了正事……露西小姐,我帮您物色了一个合适的兽选,您要不要过去和他交流一下?” “不好意思,露西小姐,关于那个兽,是我先发现并找到的,和库克先生及『克里诺顿』财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是吗?可是我们『克里诺顿』早就掌握了这里所有格斗者的情报,而且实时更新……呵呵呵,在琪拉小姐您还在一页页地翻找这里的合同的时候,我们其实早就知道合适的兽选是谁了,看,只要在手机上的电子名册上输入筛选内容,就能立刻找到,哎呀,而且,我想现在茂蒙先生已经收到了为那位先生赎身的打款了,想必,是要比你们『莱斯托朗特』要更快呢。” “什么?” 琪拉看起来甚是惊慌,而库克则露出几分狡猾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嘲弄之色,仿佛不仅仅是无情戳穿了琪拉虚张声势的架势,更是狠狠羞辱了琪拉背后的『莱斯托朗特』财团。 大财团和大财团之间的明争暗斗,我算是开了眼了,但听到汉克诺夫赎身的打款已到,我也便放下了心来。 “呃,那个,他现在在哪里呢?” “东六区原本属于阿尔克先生的那间休息室里!” “东六区原本属于阿尔克先生的那间休息室里~”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而我则从琪拉手里要来了那间房间的钥匙之后,拒绝了他们带我去的邀请,独自前往了汉克诺夫所在的房间。 本章,完。 第536章 一个疯狂的夜晚:其九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路牌的指示和一路打听之下,我一步步地走到了汉克诺夫的房间面前。 我该和他说什么呢? 是先打声招呼,然后再说些什么? 还是说,直接进去之后就和他把一切坦白? 不,也许我应该先把这身讨厌的女装脱了…… 但…… 但那样的话,我扮演那个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又有个p的意义啊!!! 算了不管了——我把钥匙插了进去,然后直接推开了门。 没错,这次我选择直球突进,绝对不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扭扭捏捏! “喂,我说汉克诺夫,好歹也适可而止吧!冬妮娅到底是个……呃……” 我大喊着冲了进去,但是最后却发现这里一个兽都没有。 什么?汉克诺夫不在这里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是否布下了什么埋伏,如果有的话,我任何的一个举动都会导致危机时刻的降临! 一秒,两秒,三秒…… 四秒,五秒,六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如今我已经立在原地将近一分钟左右。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应该是没有任何埋伏的吧——我心想,旋即想要从那里退出去,于是,我轻轻抬起了我的左脚,向后迈了一步。 紧接着抬起右脚,迈了第二步。 然后又换到了左脚,迈出第三步……就这么交替进行,直至踏出第七部的时候。 我的后背,紧紧贴上了某样东西。 那是一个有些温热又多毛的东西,有些软,又有些硬。 不会是…… 汉克诺夫吧? 我心中一冷,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触感不对,比起汉克诺夫的话,胸口也太小了点。 “你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 我转过头去,发现这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雪豹兽人,身上还粘着些许殷红的印记。 “啊……你是……阿尔克吗?” “啊,我是,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 “啊,我……” 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小姐,你这样随便进别的兽的房间,有些太没礼貌了吧?” 然而面对我的迟疑和语塞,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逼问我的身份,而是半调侃半责怪的笑着说道,然后便从我身边绕了过去,进入了房间,坐在了门对面的沙发上。 “不,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慢着,先别着急走,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他拿起了一个智能屏遥控器,触摸了一下,随后门便关上了。 “看来这下很难走得掉了啊”,我心想,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之后,又将视线放到了阿尔克身上。 我端详起了他,比起一般的雪豹兽人,他的脸型要显得硬朗一些,而非蓬松而模糊。 他的鼻子高挺,眉宇看上去就给兽一种非常正直,非常阳光的感觉,一双赤金色的大眼睛就像是聚光灯下的宝石一样,忽闪忽闪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是个十足的帅哥,甚至,在我眼里,他和那位与他同为雪豹兽人的电影明星萧伯纳?克林安特还有些酷似——假如他没有留那一脑袋的黄毛的话。 他的毛发是银白色的,身上的斑纹则黑中泛蓝,而神奇的是,在此时房间中灯光的照射之下,那些黑蓝黑蓝的斑纹竟然向着靛蓝色进行渐变。 “啊,容我再加一个问题,话说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啊,这个嘛……首先……首先我并不是小姐,我其实是一个雄兽。” 我犹豫了一小下,随后决定摘下那丢脸的假发。 “什……什么?!!!!!!!” 在看到我摘下假发的瞬间,阿尔克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说,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我被迫穿上这套丢脸的女装我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你■■■震惊个什么劲儿啊!!!!!!” 而他突然发出的这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也仿佛是一颗燃烧着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中早已堆积如山的不悦与恼火,这些负面情绪就像被压抑许久的火山一般,在这一瞬间彻底喷发出来。 要知道,自打进入这里以来,我一直被迫去扮演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每一次的假扮、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感到无比厌烦,但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深深的怨念如同毒液般在我心底蔓延滋长,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极限。 于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恶狠狠地将手中紧紧握着的假发用力扔在了地上。那顶假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我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怒火。我张开嘴巴,朝着他大声怒吼起来。 “哥们儿……别激动……我知道,被迫女装可一点儿都没意思。” “算了,你知道就好……总之,我是来这个房间找汉克诺夫的,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因为我那阵子有留心汉克诺夫今晚的第一场比赛,所以才记住了你的名字。” “哦?你也是来找他的吗?” “对,是这样的,实不相瞒,我是他的同伴,而那家伙最近被一个坏兽骗到了这里来,所以,我是来找他并试图带他回去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说‘也’?” “啊,因为,我也是来找他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觉得这小子那么单纯,一定是被谁给骗到这里来的,所以,故意找了他的茬,想要以斗兽比赛的方式把他从这里赶出去,这可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啊。” 阿尔克说着,走向一旁的冰箱,并将其打开,随后,便拿出来两听薄荷汽水,把其中一听塞给了我,另一听他则自己推开了盖子,畅饮起来。 “这样吗?” 我望着手里的饮料,稍作检查之后也将盖子推开,喝了一口。 薄荷汽水特有的苦涩和辛辣十分提神,结合上那不时爆裂的气泡,就好像是在有两队士兵以我的舌头为战场一般,拼命的厮杀起来。 虽然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辛辣转瞬即逝,苦涩只在一刹,气泡一旦爆裂便会消弭;但是战争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兽们对战争的思考从而衍生的文学作品却是百花齐放的——一如这薄荷汽水刺激和令兽反感的部分过去,剩下的,就只有甜味剂所带来的些微甘甜。 “那么,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上场呢?” “嗝,你问这个吗?我被暗算了,险些就死掉了,当然上不了场咯。” “你说,你被暗算了?是谁干的?” “啊,一个自称是我女粉丝的兽,长得还挺漂亮的,但是没想到,不仅是个谎话精,还是个杀兽的惯犯……兴许,她是汉克诺夫那小子的极端铁忠粉,也兴许,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家伙,把汉克诺夫那小子带来这里的坏家伙呢。” “那……她是不是个羊熊混血的兽?” 一听到“女粉丝”三个字,尤其是“女”这个字,“袭击他的兽很可能就是冬妮娅”这个想法,就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变得激动起来。 “啊……我想想啊……嗯……” 他做思考状,随后说道。 “应该是吧,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点,是她留着波浪发。” “那就是冬妮娅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十分确凿。 果然是冬妮娅干的吗——看来她为了把汉克诺夫当成自己的工具,为自己谋求自己想要的那些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只不过,阿尔克居然说她还是个杀兽的惯犯?! 难道说,袭击阿尔克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出杀兽的事情了吗? “话说,你为什么说她是杀兽惯犯?” “你问这个?她在我倒下之后,亲口说的,说她以前是什么皇宫里的侍女,然后杀了好几个和自己有仇的家伙,什么推进井里,丢进火炉之类的……哎呀,虽然我是个有膀子力气又很擅长格斗的雄兽,但是面对她这种恐怖的雌兽,还是有些后怕啊,你知道吗哥们儿?那家伙在用刀子捅我的时候相当的干脆利索,每次下手都是冲着要害去的,相当的心狠手辣。” 听完阿尔克的叙述,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冬妮娅,可真狠呐。 “那么,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啊,你问这个嘛……” 阿尔克说着,喝下了一大口薄荷汽水,视线似乎从我的脸上,挪到了门上。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他向着远方看去。 “是一个熊兽人老伯救了我。” “熊兽人……老伯?” “对的,虽然长的有些凶悍,脸上还有一道贯穿眼睛的大疤痕……但是应该不是什么恶兽,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般地为我治疗了,说来也怪,那个老伯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呢?难不成也是用所谓的‘魔法’吗?” 长的有些凶悍…… 脸上还有一道大疤痕,还是贯穿眼睛的…… 虽然不能确定,但这样的外貌特征,让我联想起了保尔神父。 不会真的是他吧?可是我们走之前还专门叮嘱基托内他们,无论怎样都不要把汉克诺夫的具体行踪透露给他吗? 难不成是那个矮个子的家伙捅了篓子?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吗? 但是,还不能这么下定论——我自我安慰着,随后再次问道。 “那么,那个老伯现在在哪里?” “不出意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茂蒙那家伙的办公室和他谈判了吧?毕竟他亲口说了,他是汉克诺夫那小子的监护者……你认识他吗?他是那小子的父辈还是祖辈?” 果然,来者果真是保尔神父吗?这个念头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了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之前所有的自我安慰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仿佛是一瓶早已过期失效的药物。 尽管刚刚我的内心仍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些安慰能像灵丹妙药一样发挥作用,但现在,这充满了戏剧性的的现实却无情地将这最后一点幻想彻底击碎,以至于现在,无论我怎样努力去说服自己,那瓶过期的“药”终究无法治愈此刻的不安和烦躁。 “啊,他嘛……事情有点,复杂,我不太方便说。” 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还有保尔神父这个兽本身,我并没有当场把一切的缘由都告诉阿尔克,免得去打碎阿尔克对保尔神父“这兽还不错”的好印象。 “这样啊……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跟我在这里等他,还是从这儿离开?” 阿尔克发问,而正当我想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两阵动静。 第一阵动静,像是有谁将钥匙插进了门里,并扭动上锁,而第二阵动静,则像是有什么重而大的东西,被谁推了过来。 “不好!” 我大喊一声,向大门那里冲了过去。 虽然平常,我的反应都不算很快,但这一次,我却分明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 然而,阿尔克比我更快,他像是飞过来一样,奔到门前,并一脚踢在了门上。 他想趁对方还没有完全用重物挡住门之前赶快将门踢开,然而,纵使他飞奔的速度极快,但还是来不及了——最后,那道重大的木门除了被他踢出一个凹陷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而外面的动静也停了下来,无疑,那样重物已经挡住了大门,就算我们能把他推开,一时半会儿也很难从这里出去。 “哎呀,该死,这下完蛋了……” 阿尔克心生不悦,一拳打在了门上。 然而,真是这样吗? 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我看未必。 我长舒一口气,对面前的阿尔克说道。 “阿尔克……先生。” “怎么了?这门已经封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打不开了,唉……” 阿尔克回过头来,赤金色的双眼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能麻烦你……等下转过身来,不要看吗?” “啊?” 对于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阿尔克显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有办法助咱们两个脱困,但是,你不能看。” 我厉声正色道。 本章,完。 第537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一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好吧。” 对于我的请求,虽然阿尔克看起来有些困惑,但是还是将信将疑地向我这边走过来,直至与我擦肩而过,并保持了一段距离。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脱困的话,就大胆去做吧,我不会过问什么的,毕竟……我要的是结果,是从这里出去,过程什么的,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看的话,那我就不看。” “好的。” 我点点头,一步步地向着门那里走去。 而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我心道一声侥幸——倘若这是一扇不锈钢制成的门,或者是石头打造的门,那我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镇定,而是一如平常那般,在叫苦不迭和怨声载道陷入绝望和痛哭了。 随后,我将手搭上了那扇门。 然后,屏气凝神,预备发动一个魔法。 严格意义上,这个魔法怎么都不可能是用来“开锁”的。 但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兴许……不,我想一定有用。 这是我在被汇入大量魔力,又得知娄鸣的“死讯”时,从基托内那里学会的一样魔法。 它的名字,叫做『逢春之日』,效果是将已经木栓化或者枯萎的植物体重新激活,并令其生长,搭配上对我来讲已经滚瓜烂熟的『向荣术』,二者将相得益彰,产生不可估量的威力。 这个魔法固然好用,但是我却一直都没有使用的机会。 是啊,一直都没有使用它的机会,不仅是在和池旭裴格战斗的时候如此,一路上旅行到这里,遇上种种危机的时候也是如此…… 所以现在,总算是能够大显身手了吗——我心想,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在帕尔森林时的不好经历。 或许那时真的是我本应该大显身手的机会,可是我……没能把握住。 是啊,没能把握住,我还是因为自己的恐惧心而…… 别去在想这些了,路杰,这可不是自我谴责,沉浸于悲伤的时候——我提醒自己,并尽量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将魔力汇聚于自己的手掌之中。 暗算我们,把门封死的家伙一定是冬妮娅那个该死的雌兽,路杰,你一定得从这里出去,然后狠狠地把她打倒! 这不仅是为了汉克诺夫,也是为了阿尔克,为了基托内,为了被她冒犯的罗娜学姐,为了被她间接伤害的保尔神父,还有就是……为了我那些被她抢走的午饭! 绝对不放过你——念动咒语的同时,我也心中发狠,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旋即,绿色的法阵映射在了那扇被封死的门之上,并化作液体一样的姿态,渗入了门中。 咔…… 咔—— 咔啦…… 咔啦咔咔啦—— 咔咔咔咔咔咔咔—— 门中冒出了异样的响动,而随之出现在门上的,则是一根根绿色的新苗。 一如这个魔法的名字一般,『逢春之日』,原本在林场之中茁壮生长的速生树木,随着电锯的砍伐,变成了一个个木栓细胞的集合体,在被送往加工厂之后,经过挑选,切割,组装,雕刻,上漆上油,抛光等步骤之后,已然从原本的生命体,变成了一扇死寂的大门,一具枯死的植物亡躯,而今,这毫无生机的亡躯,却又迎来了它的“枯木逢春”,迸发出一个又一个的新芽!这是何等的奇迹! 而我,则要趁着这个奇迹的势头,乘胜追击。 就在我将那『向荣术』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之时,原本生满植物根须,苗芽,叶片,枝丫的门板,也立刻生长了起来——苍绿的根须,嫩绿的苗芽,翠绿的叶片,深绿的枝丫,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愈发茁壮,愈发粗悍,顷刻间长出一层层棕色的木质层,形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迷你树海。 而伴随着我心中的一声号令,这些正在急速生长的植物就像是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一般,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堵住大门的东西猛扑过去。 它们犹如一条条灵动的软剑,迅速地扎根在了那堆障碍物之上,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不一会儿功夫,这些坚韧的藤蔓和粗壮的树枝就将整个障碍物紧紧地包裹住了,并且还在不断地施加压力,试图通过缠绕的方式来将其一层一层地瓦解掉。 砰—— 随后,整个门锁结构,因为门板植物化的缘故而掉落在地上,看来现在根本就不用担心如何破解钥匙上锁的问题了。 当然,本来也不用纠结这个——阿尔克有大门的遥控器,能关必然能开,而我也有这扇门的钥匙,自然是能将其打开。 只要,让外面挡住门的那样东西毁掉就好。 植物愈发卷紧,堵在门外的那样东西,也不时传来崩裂的声音。 啪—— 咔—— 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声爆裂声的响起,将外面堵住大门的东西已经破碎的消息传达于我,而我再次指挥这些植物,向外拉伸,将这一扇门打开。 而我发现,门打开的动作十分迟缓,看样子原本挡在门外的那样东西,即便是在碎裂之后,堆积起来的体积和重量也并不光是这重生为原植物的门板一时之间能够抵抗得了的。 但是慢归慢,能让我们出去就好——而不管开门的进度慢成什么样子,那陷害我们,企图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家伙——不管那家伙是不是冬妮娅,这段时间内,他总归是难以从这里逃脱的,而只要他从这里逃不了,我,还有阿尔克就有追迹到他的可能! 所以我根本就不急,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急。 我凑近逐渐张开的门缝,用自己的鼻子仔细嗅着这里保留下来的『本味』,试图判别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而更清楚,更直言不讳的说……我是企图从这里论证,这件事是冬妮娅干的。 尽管,这实在是有些阴暗,但是她都做出了为了让汉克诺夫赢下去,而意图杀死阿尔克的事情,那么发现阿尔克还活着,就要把他困死在这里,不让他去干扰汉克诺夫的比赛……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怀疑到她头上,也没什么问题吧? 空气中确实残留着些许羊兽人的『本味』,这和冬妮娅血统中的其中一部分对的上,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却在这里迟迟闻不出熊兽人的『本味』,也就是说闻不出冬妮娅的『本味』的另外一部分…… “奇怪……” 我心里嘀咕了起来,继续仔细嗅着这里的味道,但发现却还是没有一点熊兽人的『本味』在,反而是那羊兽人的『本味』,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因为在仔细辨认之下,我才闻出来,那羊兽人的『本味』,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混合而成的,一种是绵羊兽人的『本味』,另一种,则是山羊兽人的『本味』。 太奇怪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我心生疑惑,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件事还真的不是冬妮娅所为……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我冤枉她了吗——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在原地不禁皱起了眉,但随后,我的眼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我说……门已经开了,你还真有这个本事啊,但是,在这里愣着又是干嘛呢?嗯?” 原来是阿尔克,他发现了门已经被完全打开,于是拿着那顶被我摔在地上的假发,又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嚯——这门居然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做到的?” 阿尔克转过头去,不出意料的,已经完全变回植物的门板让他大吃一惊,忍不住问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显然是没能做到他之前所说的话。 不过,遇到这种情况,我想无论是谁都耐不住好奇心的吧?况且我们现在已经能出去了,这种细节还是不要在意为妙。 但是,就像娄鸣以前教导我的那样,魔法这种事情,可不能随意展现给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兽,否则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我便对阿尔克说道。 “是我做的,不过,我怎么做到这种事,还是要向你保密的,所以,还是别问了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说的话。” 阿尔克耸了耸肩,说道。 …… ——以下为保尔神父主视角—— 和那位身受重伤的小伙子分别之后,我便立刻向着这里的老板办公室那里走去。 从那个小伙子那里,我倒是了解到了一些这里的变化——从原本供贵族取乐的“俱乐部”,变成了如传闻中那样恶名昭着的“地下斗兽场”,同时,这里的老板也换了,不再是曾经的贵族豪门卡兹洛夫一家,而是一个自称“茂蒙”的家伙,是个山羊和鸽子的混血儿。 而且,不出所那个小伙子所料的话,汉克诺夫那孩子多半也签下了一纸霸王条款——即这孩子要终生为这里打工,成为这里的格斗者,收入的93%都要归这个“茂蒙”所有。 唉……这种霸王条款,但凡是有点文化,认字多一点儿的兽,都能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选择拒绝签订……嗐,只能说,是我自己造孽,如果当时没那么宠他,逼着他让他继续上学,或者麻烦一下我的那些老朋友们,让他帮忙看看国内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学校,给那孩子转学的话,他都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心情沉重,顺着那七柺八绕的路,来到了这间办公室,我轻轻叹气,然后叩响了门。 不一阵儿,门被打开了。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开门的是个小孩子,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仓鼠兽人。 “啊,我想要找这里的老板茂蒙。” “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的吗?抱歉,我这就去预约一下。” 一时之间,那个小孩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可没有听说见那个茂蒙还要预约啊。 转身要走的我,却听到那个小孩的笑声。 “呵呵呵呵,骗你的,见茂蒙先生还要什么预约呢?他现在就在这里。” “啊,这样啊……我也真是老了,居然让你这孩子给骗到了。”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转过身来的我心想,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径直向着办公室之中走了进去。 随后,我面前的椅子转了过来,一个看起来优雅的老家伙映入了我的眼帘。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但细看之下,这种神秘的微笑之中,暗含三分的不怀好意。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立刻找出了原因所在——尽管他的嘴角上扬,满面堆笑,但是他的眼睛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只有如同刀子一样锋锐而冰冷的贪婪目光。 所以,这也只是一种礼貌性的微笑罢了,哼。 “您好,我是这家『潘地曼尼南』的老板,茂蒙,请问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如此发话道,而我见他在对我掩饰,我也只好“成为镜子”。 (注:“成为镜子”:艾赛克莱特俗语,意同“以牙还牙”。) 于是,我也摆出了礼貌性的微笑,对他说道。 “啊,您好,茂蒙先生,我是汉克诺夫的养父,请问他在这里还好吗?” “他很好,而且日后会用他那神奇的魔法为我创造更多的价值。” “这样吗……可事实上,我不认为那孩子有什么格斗上的天分。” “哦?所以您的意思是?” “不瞒茂蒙先生您说,我曾经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当过供贵族取乐的格斗者……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家俱乐部,而我当时所用的化名,叫『蒙面好汉诺艾尔』……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接替那孩子在这里为您打工,您就大发慈悲,让那孩子回去吧。” “『蒙面好汉诺艾尔』……嗯……” 他听完了我的诉求,做思考状,随后拿出一个应该是叫平板电脑的电子产品,在屏幕上划动,翻找着什么。 一段时间过后,他的双眼放光,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找到了……嗯,果然有你的残存档案,看来我在接手这里之后,没有选择将当时的档案销毁,是正确的选择……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我们的『蒙面好汉诺艾尔』?虽然你说汉克诺夫先生,没有格斗的才能,但是在我看来,你一只眼睛失明,又变得老态龙钟,说话做事,一言一行又都文质彬彬的,这也实在不像是能进行‘斗兽’的样子啊。” 他果然说出了我意料之内的话。 本章,完。 第538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接下来是今个儿的第四场比赛了。 对手的话好像是叫啥『烈焰维斯』……咋说呢,这里和我打擂台的对手,一个个儿的名字起的倒是挺响亮,真要一打起来,却又是一个个儿的都配不上自己个儿的名号来。 当然,我自己的名号听起来也挺响亮的……『红色的魔术师』。 虽然这个名号,乍听起来还挺厉害的,但是吧,咋听咋又觉得有点没啥……那叫啥来着,对,格调! 比起这里其他的家伙们,我这个名号显然没啥格调,而且,这个修饰词也和我本兽对不上啊。 红色的魔术师,可是我是一个白熊兽人……要说身上哪儿是红的嘛,呃……也就我的眼珠子是红的吧…… 不过,这也没啥好计较的,我算是明白了,名号这玩意儿,起的越■■的牛叉,就越是显得这个兽名不副实,像我这样儿,低调一点,简单一点,响亮但是也不咋牛叉的名号,反而能赢得更多一点儿,也说不定呢,嘿嘿嘿。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的斗兽。可谓是如火如荼啊,虽然,最开始的某场比赛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我认为这仍不会阻挡你们对今天这位连胜三场的奇迹般的斗兽新星的热烈拥戴!那么,下面有请我们的赤红魔法师,汉克诺夫!!!!!” 就在这时,只听见主持兽站在台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开场白,那语速,简直就快得就像连珠炮一般。 而伴随着这阵嘈杂声,我则迈着自信且夸张的步伐,大摇大摆地从台下缓缓朝着擂台走去。 一路上,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观众们那一张张充满期待与好奇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然而,当我快要走到擂台上时,突然听到主持兽口中提到了一个让我有些惊讶的词汇——“赤红魔法师”! 一开始,我还有些茫然,心里暗自琢磨:“嗯?赤红魔法师?等等……难道说我一直以来搞错了自己的名号?我还以为我叫红色的魔术师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无奈地笑了起来,觉得我自己个儿的记性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儿上可真是不太行啊。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擂台上,那就先不管那么多了,还是集中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吧! 而且,其实我管我自己叫啥,也没啥太大的区别,毕竟,那也只是一个方便观众们和粉丝们记住我的名号而已,我愿意叫啥,就叫啥呗,我咋样开心就咋样来呗。 反正,除了那些观众和粉丝,平常叫我这个名号最多的,基本上也都是这儿的对手,还有就是这里的主持兽了,所以,就算我偏偏称自己是啥红色的魔术师,也没啥问题嘛!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踏上了擂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或许正是因为我凭借着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方式,接连赢得了两场激烈的比赛,从而导致如今支持我的兽的数量再次增多了——至少,不是跟今个儿晚上最开始和阿尔克那场比赛结束时一样,被一群兽认定为“胜之不武”,除了极个别支持我的兽还在离场的时候为我欢呼雀跃,鼓掌呐喊,其他的兽都在对我大嘘,害得我既臊的慌,又恼的慌,不得不灰溜溜地退场。 而仔细聆听一下,观摩一下现在的场面——哎呀妈呀,就这场面,简直可以说是比热闹非凡还■■■热闹非凡呢!众多粉丝和支持者们齐声高呼,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其中。 那汹涌澎湃的欢呼声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真可谓是兽声鼎沸啊! 这般壮观的景象,无疑充分地证明了我在这些观众之中的超高的支持度和广泛的受欢迎程度。 “哇哦,看看啊,看看咱们的汉克诺夫是多么的自信和怡然自得啊,想必,他一定有打赢对方的底气吧!?” “那■■当然的了!你搞清楚情况行不?我来这儿,那就■■是为了赢来的!大家伙说我说的对不?!” 一听到主持兽说出这番话,我的兴致瞬间被点燃了!心中那股子好胜的劲儿头与表现的欲望就跟发了大水一样,汹涌而来。 于是乎,我立刻调整状态,换上一副轻松诙谐、略带逗趣的语气与主持兽攀谈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目光并没有仅仅局限于主持兽身上,而是如同雷达一般快速扫视全场。我看到了台下那些热情洋溢的观众们,他们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中央,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我还注意到了一群特别显眼的身影,那便是一直以来坚定支持着我的观众们。 想到这里,我脸上绽放出更为灿烂的笑容,开始积极主动地与这些可爱的观众以及我的忠实拥趸展开互动。 还记得冬妮娅曾经对我说过,如果能够时不时像现在这样与大家交流互动,那么对于提升自身魅力、吸引更多粉丝关注将会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而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干呗,哼,我又不是啥脸皮薄的跟■■纸一样的小娘们儿,曾经在上学的时候,我也是个敢在也爱在课堂上打岔接茬儿的主儿,那就更别说现在跟观众互动,跟主持搭话啥的,这样的事儿,对本大爷来说可是手到,擒来! “哦吼吼,看来你真的挺有自信的嘛……只是接下来,你真的会赢过他吗?那么,下面有请,我们这『潘地曼尼南』的老将,烈焰侩子手维斯!!!!” 原来对面的名字叫烈焰侩子手维斯,而不是烈焰维斯吗?嗐,这咋搞的,我咋又记错了呢? 有些尴尬的我并没有把心中的尴尬表现在自己个儿的脸上,随后,只见对面也上场了。 但是吧,好像空气中又有点儿血腥味——这让我觉得不对,难不成对面这家伙是喝了那玩意儿再上场的吗? 就在此刻,这种不同寻常的状况让我心中一紧,我深知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吊儿郎当了,否则一旦轻敌,就很有可能让对面赢了我,因此,我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眼前的局面。 然而,令兽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愈发离奇古怪——那些原本坚定不移地站在观众席上面儿,为烈焰刽子手维斯摇旗呐喊的兽们,顷刻之间,他们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热烈激昂的鼓掌声、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以及针对我铺天盖地般的叫骂声和毫不留情的大嘘声,竟然……竟然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场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被定格住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到底发生了啥——我疑惑不解,而直到看到了对面来的是谁,我便明白了,这里为啥会有血的味道,为啥那些支持烈焰侩子手维斯的观众们一时之间都没了动静。 只见,面前来的是一个长得老么丑的家伙,不对,也不能说这家伙长得丑吧,应该说是啥……是啥来着,对,气质巨■■猥琐的那么一个兽。 那是个野猪兽人,而他登台的同时,也用非常之不怀好意的眼神儿瞅着我,看得我不由得有点儿发毛。 而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家伙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个血次呼啦的大脑袋——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那个脑袋,应该就是……烈焰侩子手维斯的脑袋吧…… “喂,那边的傻货,烈焰侩子手维斯已经死了,我杀的。” “……所以呢?” “看来这场战斗的危险程度“嗖”地一下就上升了啊”我心想道。 我微微定了下心神,之后便如此反问道,面对他的耍狠,我可不能就这么示弱,否则就太丢兽了。 “所以,就该我跟你打了……你没意见吧?” “……” 他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这种笑意毫不遮掩,就跟用纱网去兜水,结果水全都跑了一样。 “怎么不说话?!问你呢!啊?!难道你个傻货是怕了我普西克大爷不成?!” 见我陷入了沉默的状态,他把那颗血次呼啦的脑袋扔到了我的面前,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它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犀牛兽人的脑袋,脖子上的伤口参差不齐,比它的皮肤还要更加的粗糙和凹凸不平,宛如是一个高低起伏的山壑丘陵一样,很明显,应该是被啥东西强行割了下来的,而且割下来的东西,很大概率是用斧子,凿子又或者似海锯子之类的,有些钝或者是带锯齿的玩意儿做到的。 而那个脑袋上的双眼,又睁得很大,像是两个灯泡一样,嘴巴也大张着,就像是一个洞窟一样,很明显,他死的很痛苦,非常痛苦。 这让我不由得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是在还活着的情况下就被割下来脑袋才死了的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面前的家伙,可就显得更加的危险了…… 不过…… 我还会怕他吗? 在我进来之后,那个叫茂蒙的让我签那个类似于卖身契的玩意儿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里的每一场战斗,兴许都不是表演和儿戏,而是切实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斗”——虽然搞不清每场比赛是“死斗”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但是,总归还是会有的。 而我猜,在我签下那个类似于卖身契的玩意儿之后,一旦遇上这样的“死斗”的话,我大抵也就没有啥回头路了吧…… 我无奈地乐了乐。 “谁■■怕了你了,丑东西!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敢叫自己个儿大爷?!” 我捡起那颗大脑袋,把他放在台下,之后也用狂傲的语气,回答道。 要知道,我可不是个孬种!怕了你,不可能! 本章,完。 第539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三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从房间出来之后,我又巡视了几圈,并一直仔细嗅着周边的味道。 我反复确认着周围的空气中是否还残留有冬妮娅的任何味道,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令我失望又不安的。 因为这里已经完全找不到她存在过的丝毫痕迹——这种情况不仅证明了,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兽并不是冬妮娅,也让我的心瞬间被一股无名的焦虑所笼罩。 因为,倘若将我们困在此处的并非是那熟悉又该死的冬妮娅的话,就证明一定是其他兽,而那个复杂无比的『本味』则就是他残留在这个地方的! 且不说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的动机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我刚刚检查过了,挡住房间门的那样东西,居然是个填满了石头的大铁柜!!!!一个填满石头的大铁柜诶!!!! 而在此处留下『本味』的家伙,又是一个疑似是混血的羊兽人,具有绵羊和山羊的双重血统……就我所知,羊兽人的体能和力气普遍没有那么强悍——尤其是绵羊兽人和山羊兽人,以及其混血种,他们的力气和体能在羊兽人之中并不算很强,甚至于说算是垫底的级别…… 那么,这个装满了石头的柜子,居然是一个疑似山羊兽人和绵羊兽人的混血种推动,并堵在了房间门那里,这也太……太令兽难以置信了吧。 不,也许,也许并非是一个兽,而是两个兽,甚至多个兽合作而来也并不是不可能啊,毕竟,这味道是山羊兽人和绵羊兽人『本味』的混合……如果不是混血种的话,多个兽一起推动,并留下了这样的味道,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于说,这个答案比起“仅由一个混血种推动了那个铁柜”会更为合理——我自我安慰道,尽量保持冷静,并仔细分析这件异常事件的真相。 然而,分析来分析去,总归是绕不过隐藏在这件事情背后,那让任何兽都心照不宣的真相——那就是有兽要害我们!但,至于他,或者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阿尔克来的,他,或者他们目的又是什么,这么做会带给他,或者他们什么好处……等等等等,现阶段我们什么都不晓得,除了他,或者他们的种族是绵羊兽人和山羊兽人,亦或者是其混血种这点之外。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将那该死的假发戴在自己的脑袋上——真的,如果不是可能会存在一些更难解释的麻烦,我绝对不会再次扮演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的,绝对不会,根本不会! 那么接下来,还是去斗兽场的观众席那里吧——阿尔克决定留在这个房间,等汉克诺夫过来再和他说明一切,和他好好谈谈心,所以也就不打算和我到处闲逛了,而我在感谢了他送给我的薄荷汽水,并将它一饮而尽之后,与之告别了。 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基托内发给我的消息我还没有看,念及此处,我边走,边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聊天软件,点击了和基托内的聊天界面。 打开了与他的聊天界面,映入我眼帘的第一条简讯,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路杰,我们在教堂这里遭到了袭击。” 我心里一沉——一方面祈愿他们平安,一方面也害怕我的祈愿无效,接下来的消息会更加的惨烈,更加的不堪入目。 “不过,我们几乎都没事。”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基托内他们还是可靠的。 “但是,那两个曾经隶属于『曼纽』的家伙,回到了他们原本效忠的组织之中……” 然而我还没有高兴多久,下一条消息就又让我刚刚放送下来的情绪再一次紧绷起来——为什么“小豆腐”和布拉凯特又一次回到了『曼纽』之中啊?!天呐,难不成真就是和娄鸣认定的那样,他们只是假意投诚,因此绝对不能对他们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吗? 我有些懊恼,也有些迷茫,而带着这种复杂无比的心情,我继续翻动着下面的简讯,期盼着接下来会有好一点的消息,让我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 “不过呢,路杰,这并非是我要和你说的重点。”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深感无奈,满脸黑线——如果基托内在场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对他发火的! 这是在干什么呢?!他什么时候有了说话大喘气儿,该说的不及时说且表达时一点儿都不言简意赅,偏偏当起了谜语兽这种毛病了?和谁学的?郑义吗? 拜托,他那个说话曲里拐弯一样的腔调本身就跟上了密码锁一样,如果不留心听,注意听,仔细听的话,就很难弄得懂,有时候听他说话甚至比做熊式古语八级的听力题还困难,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用打字这种方式进行交流了,结果却又要当起谜语兽了……真的,请问他是觉得自己如果不和别的兽之间存在一点交流障碍在就不舒服吗? 而怀着这种无奈又有些小懊恼的心情,我又向下翻他发过来的简讯。 “重点其一是,保尔神父已经知道了汉克诺夫的所在地,而且已经去烟山镇那里了,如果你们能收到我的消息的话,就尽量留心接待一下他,而重点其二,保尔神父这个兽的身份非常复杂,他是个『多面体』!重点其三,保尔神父此行一去带走了一项我从『泰伯韦尔』那里窃取资料而制造而成的装备『阿米』(amy),以及配套的『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关于这套装备在装载『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后会发生什么,我没有进行具体的试验,因此很可能会让他有生命危险,路杰,如果你能收到消息,并见到保尔神父的话,务必务必让他三思后行,不要贸然使用『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来对『阿米』(amy)进行强化。”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收拾这个烂摊子——我这句话已经在聊天框里打出来了,但最后还是用删除键删了个无影无踪。 算了,保尔神父来到这里的事情,我已经从阿尔克那里知道了,而“小豆腐”和布拉凯特的背叛或许早有预兆——至少娄鸣可能是看出来了点什么。 也罢,只不过就是和保尔神父传个话而已,也算不上是什么烂摊子……而且,据阿尔克所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保尔神父现在应该就在这个地下斗兽场的老板那里,正在和他进行谈判什么的…… 而既然是谈判的话,那么也就犯不着动用武力了吧?既然不用动用武力,那么那套叫做『阿米』(amy)的装备,保尔神父大抵也是用不上的,更别说是用上什么『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这种强化用装置了。 只是,理想总归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不可能如理想一样美好——正当我这么宽慰自己,麻痹自己的时候,我的理性却又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一下子将这场美梦击破,让我意识到,这样以最佳情况臆想是不行的,是不负责任又心存侥幸的。 保尔神父,尽管他对我们,对汉克诺夫,一直都有所隐瞒,十分让兽感到不悦和恼火,但是,他的罪行也只能让他自己用实际行动,用诚心忏悔来赎清,而绝对不能用生命来作为犯错的代价,他的命也是命,我不能对一条生命可能即将在我面前逝去而坐视不管,因为我现在有挽救他的能力在! 而且,我也得大大方方地承认,刚刚却是是有那么一瞬间,从我的内心深处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让他用生命来赎罪吧,我才不想救他。”。 天啊!一直以来,在所有兽眼中,我都是那个老老实实、心地善良,毫无害兽之心的家伙啊! 可如今,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竟然也会产生如此糟糕透顶、阴森黑暗、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 而这个可怕的想法就像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魔,突然间挣脱了束缚,张牙舞爪地冒了出来——难道说,在我的灵魂深处,真的潜伏着这样邪恶的一面吗?还是说,只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和情境,才让我暂时迷失了自我,陷入到这般可怖的思维漩涡之中? 本以为,我自己又会顺着这一连串的想法而重新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但,我的身体行动却为这一“预言”涂上了修正液。 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前行,意图找到保尔神父 因为我知道:保尔神父的命很重要,此外,汉克诺夫的兽生也很重要。 我不能在在这种情况下,就因为自己的一个阴暗想法,而自我内耗下去。 绝对不能。 虽然并不清楚,那个陷害我和阿尔克的家伙,其动机到底是什么。 但是,我现在这么做的动机,我却很清楚。 不是因为基托内简讯之中的委托。 而是为了保尔神父,为了汉克诺夫。 不管怎样,不管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都只想要让他们,安安全全,豪发无伤的回去! 本章,完。 第540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是这样的吗?我明白了。” 总算是见到了保尔神父的我,将使用那套装备及『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时可能会发生的风险告知于他,而他在听过我所描述的一切之后,则是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如此回答道。 至于我是从哪里看到的他……答案是厕所。 别的不说,这里的厕所好像总是能让我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事实上,最开始我进来这里的厕所时就很吃惊,刨除那两个守在厕所门之外的彪形大汉着实骇兽之外,这里最让我惊讶的点,在于明明是厕所,但是却干净得十分不正常。 而按说,在这种修筑于地下,充斥着灰色产业的地方,厕所绝对不会特别干净才对……在我的想象里,这种地方多半是铺满水泥的大旱厕和公用清洗池,洗手池的搭配,一眼望上去就会让兽打消在这里上厕所的欲望才对,可是,这里的厕所非但不是这个样子,甚至比世界上的许多公厕还要干净整洁和先进——毕竟这里的马桶不仅有清洁排泄口端毛发的功能,还能根据冲下去的秽物来判断上厕所的兽的身体健康程度,并进行语音播报和给出作息饮食上的建议…… 哪怕是金都国,这样的马桶都是只会出现在那些分布甚为稀少的收费公厕之中,没想到这里居然可以……免费使用…… 只是,那些毫无意义的琐事就暂且放置一旁吧! 此刻的我,满心都被保尔神父抵达此地后的可能遭遇种种际遇所占据,心痒难耐。 特别是关于他与这儿的老板展开的那场谈判,我生来就有一颗难以抑制的好奇心,这下可真是让我的好奇心再也按耐不住了,啊,真的,我真想知道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想必那场面想必是充满了紧张与刺激,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或许还会有一些不为兽知的暗中较量…… 而抛开这些,此时此刻,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经过这场谈判,汉克诺夫,他又有没有恢复自由身的可能呢? 于是,我便问他道。 “那个,我听说您和这里的老板进行谈判了……” “啊,是啊,我们之间的谈判很顺利。” “哦?是吗?” 我大喜过望,心想既然谈判很顺利的话,那么想必汉克诺夫现在就是自由身了吧?而且,这样一来,我应该也就不用担心保尔神父使用那套装备和『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 “是啊,我已经答应,以我最开始的身份,在这里以『蒙面好汉诺艾尔』的身份参赛了。” “哦,那就好……诶,什么?!!!!!!您说您要在这里参赛?!” 险些就因为迟钝而没反应过来的我惊声尖叫。 “啊,对不起,这话是不是对你而言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而看到我的反应如此之激烈,他立刻露出了十分愧疚的神色。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就糟透了——本来想这么说的我,在刚一张口的时候,便止住了话头。 因为现在说这种话其实完全没用,不是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啊…… “保尔神父……这,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不太好的消息……就是……” 我顿了一顿,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缓和之后,对他继续说道。 “就是,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呢?我想,您作为艾赛克莱特的本国兽,应该也是知道的,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理所当然的,这里的那个什么老板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可,可我不明白,您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答应这里的那个老板,在这里打比赛呢?难不成您想要牺牲自己,来换取汉克诺夫的安全吗?这是不是太不值了?” “看来你明白我的想法了啊,没错,就是这。” 听了我的话,保尔神父露出一丝苦笑,而结合刚刚的话来看,没想到还真的让我说中了啊……他居然还真的想用牺牲自己的方法来换取汉克诺夫的平安。 “我和这里的老板茂蒙先生谈妥了,只要我能连续赢五场比赛,他就放过汉克诺夫,同时,我也就要接替汉克诺夫在这里的工作,为他打一辈子工,当这个地下斗兽场的格斗者,” “可这样值得吗?您不还是一样会看不到汉克诺夫在自己身边。” 我反问道。 “当然值得……唉……” 说着,他叹了口气,随后揩了揩冒出来的眼泪,继续对我说:“我其实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一旦,我或有意,或无意地向他说明他自己的身世之后,以他的个性,他必然会从我身边愤然离开,并与我不复相见,这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而且,就算我决定将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让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样死去的,可一旦哪天,我不在世上了,我还是要一个兽孤零零地向着『赎罪所』走去,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永远的让汉克诺夫那孩子一直在我身边……” (注:『赎罪所』:艾尼莫斯神话之中,冥界与葬礼之神菖之神的管辖领域,专门收留罪大恶极的『意识』令其赎罪。) “所以,你应该明白吧,孩子,我的愿望,根本就不是让汉克诺夫留在我的身边,而是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呐,我真的,真的,真的太害怕汉克诺夫会和他的父母一样,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那种事,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它再上演……” “所以,我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让他远离这个鬼地方,我的命,我的自由,我的一切,都不重要——尤其是对汉克诺夫那孩子而言,现在的我,无异于是他的仇敌,那么这样的我在他眼里绝对是无足轻重的,所以,只要这个计划成功了,你们一定要带着他赶快离开,不要管我,也不要再联系我,就当……我死了。” 尽管他的那一番番话听起来十分深情,充满了他对汉克诺夫的爱和对自己下定牺牲决心的决绝,但这些话,仍旧犹如一道道谜题摆在我的面前,让我难以分辨其中真假。 他所说的画,究竟是完全真实的陈述?亦或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呢? 或许是半真半假、虚实参半吧! 毕竟长久以来,他对于我们,尤其是对于汉克诺夫,始终刻意隐瞒着事情的真相。这种行径,在我知道的那一刻后,便就对他这个兽,心生芥蒂了。 所以……当他如此这般开口时,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这话到底能信几分?是该全盘接受,还是谨慎质疑? 但是,这样的念头并没有停留太久——因为是真的又怎么样,是假的又如何?一如他刚刚所言,他的心愿并不是希望汉克诺夫能在自己身边,而是希望汉克诺夫一生平安,而我们的目的,也可以说是和他一样的,也就是希望汉克诺夫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换言之,我们现在是利益一致的……这样的话,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都没有再深究,再计较的必要了。 所以,暂时相信他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知道了,保尔神父……如果能把汉克诺夫从这里带走的话,我也一定会头也不回地拉着他远离这里,但是……” 我郑重其事地握着他的手。 “不只是他,您,也要一起平安无恙的回去!”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的安危根本就不重要……” “您在那儿说什么混账话呢!?” 而面对他这样的态度,我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于是,低吼道。 “如果您有罪,那是法律的事情,我们也罢,汉克诺夫也罢,都没有审判您的资格,但是,如果您企图用把自己的余生浪费在这里,把这种事情当做惩罚自己的手段……您,又是做戏给谁看呢?!做戏给汉克诺夫看吗?!告诉他那个养了他又骗了他那么多年的兽,每天都要和这里的一众凶残的格斗者战斗,每时每刻都要提心吊胆,受伤没兽问,死了也没兽搭理,每天都要挂念自己亲爱的养子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睡好觉,遭了这样终日兽心惶惶的报应,然后再低声下气地问他这样的结果他满意了吗?!” 我继续质问他。 “那不行的,根本不行的啊保尔神父!你们之间的问题,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在于那件糟糕透顶的事情所造成的结果,而是在于结果已经发生了,你们却一个两个都跟胆小鬼一样逃避现实!!!!” “逃避现实……” “是啊,保尔神父,你只是说您的愿望是希望汉克诺夫一生平安,但又绝口不提这个愿望,以及这个愿望背后所承载的一切感情,是您骗了他,隐瞒了他父母真实死因的根本原因,所以,汉克诺夫才会觉得您伪善,觉得您是个糟糕的家伙!而汉克诺夫呢?我……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但是他的做法更是离谱!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闹脾气,就是抗拒和你继续相处下去,就是想从这里离开,然后,就听信了冬妮娅那个家伙的谗言,离家出走,先是组建了新的『黑太阳帮』,而后就又被冬妮娅带到了这个地方……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两个在事情发生之后一个两个的都不想着去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偏偏要逃避现实呢我请问?!” 终于,在这种愤怒的加持下,我总算是把这段日子里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且不管素日都会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的我有没有资格说出这番话,但是,说出心里话的感觉,真的,好痛快啊! 本章,完。 第541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五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但是,在我和保尔神父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之后,他也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仍旧是想要通过在这里进行斗兽比赛的方法赎回他那个大宝贝汉克诺夫,唉……他都这么轴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而面对保尔神父所做出的这一抉择,尽管我的心中存在着许多的疑虑以及不同的看法,但最终我却也不得不给予充分的尊重与理解了…… 毕竟,每个兽都有权利根据自己的判断去做出决定——即便,这个决定在他兽眼中并非最优解。 然而,无论是他也好,亦或是汉克诺夫也罢,我始终都坚定地想要确保他们能够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踏上归程。 因为,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如果他俩自始至终都无法面对面地就这件事情坐下来好好解释一番,不能够坦诚地展开一场深入的谈论,更不能相互敞开心扉交流各自真实的感受以及深藏于心底的那些想法,那么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必将逐渐演变为一个难以解开的巨大心结——它将宛如一道深深的裂痕横亘在他们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加深,并持续不断地给他们带来旷日持久且难以磨灭的伤害。 或许,这种伤害不会立刻显现出来,但它会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们的心…… 我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不希望汉克诺夫和保尔神父他们两个就因为这件事情而互相折磨着对方,折磨着自己! 他们本应该同仇敌忾,将自己内心的悲愤全都怪罪在那根本就不干兽事的皇家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分不清敌我,只想着从曾经照顾养育了自己许久,容忍了自己一切的坏毛病的养父身边离开,另一个则沉浸于自己的悲伤和愧疚之中,不仅丝毫没有处理问题的决心,甚至还有些自毁的倾向。 要知道……即便是我和我的养父,我的爸爸闹别扭了,我们两个也会在冷静下来后互相交流自己的感想,然后恢复良好如初的父子关系的——不管爆发冲突的起因经过结果如何,不管事情本身是谁的不对,我们父子从来都是会进行交流的,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双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逃避交流。 他们真是一对别扭到不行的父子啊,我心想,叹了口气,在洗手池的镜子那里整理好仪容仪表,确定我还看起来是那位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之后,便立刻从厕所里走了出去——虽然这个时候的厕所兽流量并不大,但是我还是希望不要有任何雄兽发现我这个“雌兽”是从男厕里出来的。 而我看了一眼时间,目前是晚上十点钟,想必汉克诺夫已经进行第四场比赛了吧…… 于是,我赶忙从这里奔赴赛场——而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已经摸清楚了那里所有的具体离场和入场路线了:这里一共有八个斗兽区域,分为a区,b区,c区,d区,e区,f区,g区和h区,而每个斗兽区域都有八条通道,并呈现两侧对称分布,其中,有四条通道是与观众席中间斗兽场地连通,的供这里的格斗者进出,而剩下的四条通道则是止步于观众席最后一排,供观众们进行出入。 而在之前的两场比赛中,我又摸清楚了汉克诺夫的退场和入场路线——无论是上场还是下场,他都会走靠下方的那条通道。 所以,在这次比赛过后,我一定要找到这家伙,和他单独谈谈,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他和保尔神父平心静气地把他们之间的隔阂消解。 然而……在我真的赶到那里之后,这里的一切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一进观众席,往常的热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观众们脸上肉眼可见的惊恐,压抑和不忍直视,偶尔也就有那么几个家伙,显得十分亢奋。 再看主持兽所在的小房间里,已然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有兽曾经在这里的痕迹,只有一个孤独的麦克风,和空落落地,散乱在桌子上的耳机,被掰成了两半。 而那个主持兽呢——我巡视了观众席一圈,最后才发现他居然鼻青脸肿地被倒绑在西北方的立柱之上,嘴也被胶带狠狠地封住,整个兽还在不停挣扎,但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有脱身的可能。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随后,我向大屏幕那里看了过去,得知了这场比赛的两位格斗者,一个是汉克诺夫,另一个则是“烈焰侩子手维斯”……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是这个“烈焰侩子手维斯”干的吗?那个看起来有些凶悍的犀牛兽人? 最后,当我把目光投向观众席中央的斗兽场地的时候…… 却意外的发现,汉克诺夫这场战斗,真的是大屏幕上显示的一对一单挑打斗吗? 只见他的双臂被两个黑熊兽人紧紧锁在背后,而面前则有一个猥琐又丑陋的野猪兽人一脚一脚地,用那双有着钉刺的鞋踢在他的身上。 他洁白的毛发已经遍染猩红,仔细看去就连牙齿都缺了好几颗,一只眼睛紧紧闭着,从缝隙之中还在不断流出殷红的液体,而他的手指,都歪曲到了一个绝对不正常的角度去,想来是被蛮力折断。 但是,面对此时此刻极为不利的情景,他仍然没有放弃挣扎,仍旧用另一只眼睛,狠狠地凝望着自己的敌对一方。 很显然,现在进行比赛的家伙并不是什么“烈焰侩子手维斯”,而是另一伙家伙——这让我非常困惑,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台上的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把一场一对一的打单独斗,变成现在这样的一边倒的不光彩的战局?汉克诺夫又和他们结下了怎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他们要这么对他?! 深感现在的局势非常不妙的我,认定再这样下去绝对会被那伙家伙围殴致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纠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无论如何保住他的命。 那么,我又该怎么做呢? 一个或许是好点子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本来,我已经提高了自己个儿的警惕,但是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给我玩阴的——居然安排两个家伙在台下偷袭,把我暂时压制住后,又一根根把我的手指头生生掰断。 忍着巨大的痛苦的我,现在就跟个靶子一样,被偷袭我的家伙按在擂台之上,一边承受那个猥琐家伙的拳打脚踢,一边一直被他歇斯底里地辱骂着,质问着我是否“认输”——■■,这家伙阴招真是层出不穷,戴着的拳套还套了一对指虎,脚上穿的鞋还■■是带刺儿的,搞得我现在右眼也被他拳套上的指虎戳穿了……大抵,这辈子都要瞎掉了吧,就跟那个老东西一样。 “我■■再问你一遍,傻货,你到底认不认输?啊?!” 打着打着,他又扥着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质问我道。 “呸!你真以为弄瞎了我一只眼睛,折断了我的手指头,又打掉我几颗牙我就认输啦?!做梦去吧!我■■告诉你,今个儿,你就算是把我杀了,我还是那句话,绝对,不认输!” 没有得到想听的答复的他,气得仰天大笑,而这个时候,控制住我的其中一个家伙说道。 “你小子别乐了,可别■■忘了你想干的事……哼,如果不是能让我们看到想看的,我们两兄弟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你。” “哦,我当然……知道啊……羞辱他嘛,哼哼哼哼……” “羞辱?” 刚才的拳打脚踢对我来讲,真的不算啥,包括那些可能让我落下一辈子残疾的攻击也是,我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 但是,他这个“羞辱”,却着实让我开始害怕了。 “诶,我有个提议,不如先从■■那儿开始吧?” 站在我的右后方,控制住我的另外一个家伙说道,而这句话,却着实让我慌了起来。 ■■!这群家伙弄我哪儿不好非得弄“那儿”……要知道,因为“那儿”的缘故,我平常还真的是有点儿小自卑的。 “呦呵,你小子还挺会挑地方儿啊,不愧是我弟弟。” 而站在我左后方的家伙,一听这话,说话的音调儿都开始不对了。 “喂,你们■■■想干啥?!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此时此刻,我终于开始有些动摇了…… “怎么?怎么一听到这话你这傻货偏偏就激动起来了?难不成你没有■■吗?难怪长那么大的■■……原来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谁■■没有■■?!你■■才没有■■呢!你■■全家都没有■■!” 我破口大骂,而随后,这家伙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了下来,并把手搭在了我的裤子上。 “既然你有,那么……就让这里的观众都看一看吧,然后我就可以把它扯下来塞你■■里好好羞辱你了!” “别……别……别……” 羞愤,慌乱和恐惧就像潮水,冲得我那叫一个七荤八素,而就在这个时候…… “咋?咋回事?!” “怎么这儿全都黑了?!灯灭了吗?!谁■■关的灯啊?” “应该是没电了吧……” “唉呀,可惜了,这下就没法好好看比赛了啊……” “■■,老子花那么多钱是为了看这个来的吗?!退票!我要退票!■■■退钱!” 刹那之间,一整个擂台,包括观众席都黑了下来,失去了一切光亮。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 路杰的『本味』?! 随后,灯光突然又亮起,几道光直射在我的面前,刹那间,没能适应面前突然变亮的我,闭上了我至少还完好的左眼。 “吼诶~至仁至善至美至强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降临!” 随后,我听到了这样的一段话,而说这段话的家伙,似乎是个夹着嗓子的雄兽。 所以,难不成…… 本章,完。 第542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六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用『向荣术』和『一叶成兵』,控制藤蔓的生长和使魔的行动,我将这里的光源在一瞬间全部遮住,趁所有兽都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冲上了擂台,随后先行把汉克诺夫的手指和右眼进行一番治疗,顺带又操纵几只使魔营救那个倒霉催的主持兽,紧接着,就开始了那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进行的表演。 我再次驱动『向荣术』,并指挥着那些体型微小但是数量繁多的使魔们,让原本被遮住的光源在刹那间聚焦于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重量级电影明星一样,心底里还真有些喜滋滋的甜蜜。 但是这真的是什么应该特别开心的场面吗?不,不是的——我转而心想,并借着那些光线,看清楚了那个一直对汉克诺夫拳打脚踢的家伙,随后,开始念诵那段尴尬到不行的……魔法少女的开场白…… “吼诶~至仁至善至美至强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降临!” 随后,我立刻又将光源进一步放大,将整个擂台通通照亮,让那个长相猥琐的家伙也看清我的面目。 “啧……魔法少女?” 一开始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的他不爽地揉了揉眼睛,随后睁开眼仔细端详起了我。 而面对这家伙的凝视,我一点也不慌张,甚至于说还非常冷静,冷静到不正常的地步。 “哼,■■娘们儿,别■■挡老子的路!小心我连你也一块揍!” “我要是说不呢?” “你没有那个说不的机会,好好看看后面吧。” 经他提醒,我才发现控制汉克诺夫的其中一个家伙已经冲到了我面前,面对着这个黑熊壮汉,我早就有了对付他的手段,于是,我用指甲在手指上割出一个口子,优雅地向他弹了一滴渗出来的血,并发动『生型转换』。 只是一刹那,『生型转换』发动,我的血立刻变成了一个锋锐的,只有“人类”那边才会用到的金属制道具“捕兽夹”。 随后,那“捕兽夹”立刻闭合,将他的鼻子切下半块。 受此出其不意的一击,他停下了脚步,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捡起那被切下来鼻子,难以置信地惨嚎着。 “呜呜,大叔酱没了半个鼻子,一定很痛吧,所以,不要小看魔法少女哦,否则会吃亏哒~” 而我则得意洋洋地用着相当欠揍的语气无情地嘲讽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大哥!” 而另外一个束缚住汉克诺夫的家伙见状也冲了过来,就在此时,汉克诺夫的手指和眼睛上的伤也恢复了,在刚一恢复自由之后,就立刻也跟着跑了过去,然后以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把那家伙掀翻在擂台之上。 旋即,他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困惑不解。 “你……你这娘们儿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要坏了老子的好事?!” 歇斯底里的大吼声像是爆竹一样,炸裂在我的耳边,让我的耳朵生疼,哼,无疑,那个丑陋猥琐的野猪兽人,在见到这种情况,气炸了肺的同时,内心也充满了疑惑吧? “呐,猪头先生,露西我呀,可是来找一个可靠搭档,作为我的『魔法骑士』的呢,而这个大家伙就是我选中的兽哦~” 我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汉克诺夫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同时,又用『疗愈之术』帮他恢复身上的伤势,此外,我还用着极其矫揉造作的语调,眯起眼睛对那个丑陋的家伙如此说道。 哕……真是的,我怎么能说出那么恶心的话啊,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不过,为了汉克诺夫,为了他能够安全从这里脱身,这也不算什么了…… “啧……真■■让兽火大啊,你们这两个家伙……”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我不明白路杰为啥这么突然地冲进了场上,来救铁定会败落的我,还穿着那身伪装用的女装…… 但是不管咋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没必要再纠结啥了。 而由于路杰的加入,以及那个被路杰切下去一块鼻子的家伙的退场,现在的场面从我一打三变成了我和路杰二打二。 虽然不想把路杰这小子也扯进来,但是她偏偏说啥自己是啥魔法少女啊,找搭档啊之类的胡话,所以我也不得不带着他打这场比赛…… 而且……只要因为不想一凶他他居然还真的跟个小娘们儿一样装哭撒娇卖可爱……■■,绝了啊,真■■■绝了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膈应兽的本事…… 但比这个更■■离谱的是,路杰这小子的这一手操作,那些台下的观众居然还……还■■真的买账?!一看他这个样儿,我和那个叫普西克和艾博特的还得不得不在观众的压力之下满足路杰的所谓愿望,也就是让他留在这里打比赛……■■,这■■叫啥事儿啊这,又地方儿说理去吗这个?! 唉,且不提这种让兽无语到家的事,我的眼睛和手指倒是已经被他用魔法治好了,也就是被打掉的那几颗牙可能暂时长不好,不过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这些叶子给你,供你发动『绝对制造』,我去对付那个猪头,旁边那个黑熊交给你收拾。” 比赛再度开始,路杰对我发号施令,这让我很是不爽,但一考虑到一旦我要是不照做,搞得他又玩那么一手假哭撒娇卖可爱,那观众席上的观众准得往我这边扔垃圾了,这种事情我可一点都不想碰上,因此,也就只能先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他的指令了——唉,谁叫他这么会笼络观众,刚刚还救了我呢? 眼见着路杰向着普西克走去,我也掏出一片路杰给我的叶子,用『绝对制造』改变其形态,叶子慢慢地延展、变形,最终化作了一对精致无比的指虎,随后,完美地贴合在了我的双手之上,指虎凉飕飕的温度以及那沉甸甸的重力让我感到安心,一股自信与力量也就这么涌了进来。 随后,我身形一闪,像是闪电般逼近艾博特身前,左拳虚晃一招,引得他下意识抬手防御,而我的右腿则趁机猛地踢出,直击他的腹部。 然而,艾博特作为这里的格斗者,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他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了我的攻击,并顺势挥出一拳反击而来。 而面对他凌厉的攻势,我不慌不忙,脚下灵活移动,轻松避开他的拳头。同时,右手紧握成拳,借助指虎的坚硬,狠狠地砸向他的肩膀。 这一下他没能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但是,随后在我肚子上传来的疼痛感,也告诉我,自己个儿同样也是没能躲开攻击,被他踢中了。 与此同时,他跳将起来,左脚猛蹬我我肚子并借力向上抬的同时,右脚也向我的脸颊那块儿飞过来,很显然他这是要踹我脑袋的同时,也要用两只脚把我的脖子锁住——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双腿发力,一个后空翻,然后趁他的双腿没有完全交叉之前,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然而本以为这下能让他老实会儿,但是他的意志力也是够厉害的了,居然忍着疼,用双腿锁住我没来得及撤回去的一条腿,我们两个同时落地,我本想站起身来,但他起来的比我更快,猛地扑了过来,压在了我的身上,随后又用腿牢牢地缠住了我的双腿,猛地向后一拉,然后又用胳膊抵住了我的脖子,我自然不乐意被他这么控制,双手不住地往后乱挠乱抓,然而他却用自己个儿的腹肌顶起了自己的整个儿身子,以至于我的双手再咋抓都抓不到东西。 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就■■坏了——我心想,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手上的指虎,一个好主意就冒了出来。 我再次发动『绝对制造』,将指虎猛地变成一对绳索飞爪,向他的脸扑了过去,他见状,也只好放弃了对我的压制,从我身上下来,我抓住时机,但没想到的是,一阵猛拳打在我的背后,让我在刹那间险些失去平衡,我回头一看,结果脸颊上又挨了一拳,被打退几步。 啥也不用说了,那有点熟悉的疼痛感必然是来自普西克的攻击,我瞅了一眼旁边,却发现路杰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又被艾博特纠缠了起来——看起来这俩家伙是商量好了趁刚刚那个机会交换对手。 “喂,你躲啥……怕了吗?啊?!傻货?!” “怕了你我■■才是孬种,你个只会玩下三滥手段的■■东西!” “下三滥又怎样?我告诉你,只要为了赢,我什么都敢做,而且你给我听好了,刚才我说的那番话可不是假的,我一定会把你的■■扯下来然后插进你的■■里去,来好好羞辱你的!接招吧!” “有种的你就过来试试!■■!” 我们两个正欲冲过去展开一场决斗,但马上,就听见了身旁传来了惨叫,以至于我们两个同时停下了脚步,又同时转过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那个艾博特身上被一层绿色的小东西爬满了,那些小东西长着十分夸张的尖牙利齿,撕咬着艾博特的全身——头上,胳膊上,脖子上,身子上,腿上,甚至还有■■上。 转瞬之间,他就被咬得血次呼啦的,而那些小东西,任凭他咋样挣扎,就是弄不下去,而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些小东西,似乎正是路杰的那些使魔! 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在博物馆那里,但当时他们还没有展现出像现在这样儿的扑咬能力,看来,路杰这些日子应该是没少练习这个魔法,要不然绝对不会进步进这么老快。 “哎呀呀,露西的『绿色禁卫军』的威力如何呢?还请你好好享受哦~” “真■■■恶心……” 而在听到路杰这么一说,我和那个普西克不由得异口同声地小声嘀咕。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放倒了那个黑熊之后,接下来就该处理那个猪头了,局势一瞬之间就从原本的三对一,到刚才的二对二,再到现在的一对二。 不得不说,面对我们这两个能使用魔法的兽,那个猪头现在的压力很大……但,他还是有两下子的,在我们两个接连使用魔法,汉克诺夫时不时还和其展开肉搏的情况下,他还能不落下风。 不过,这种不落下风也只是暂时的,他的体力逐渐被我们所消耗,眼见着他进行攻击时,出拳出腿的速度变慢了下来,而面对我们的攻击时,躲避的反应也明显迟缓了不少,我就知道,这场战斗,我和汉克诺夫几乎就是必赢了。 而很快,在我们两个的连环攻势之下,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最后,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肩膀下垂,双臂耷下,眼睛里也翻起了白眼,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不醒兽事。 “赢了……吗?” 汉克诺夫一屁股坐在擂台上,同样也是呼吸粗重地喘着气,而我则故作优雅,故作可爱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家伙,见他没动静,便松了一口气。 但哪知,随后,那家伙突然起身,用胳膊狠狠地勒住了我的脖子,然而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明明今天是个很美妙的夜晚,但是,你这臭娘们儿非要坏老子的好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你想干什么?!” 而面对他的威胁,我出奇的冷静,因为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路杰……不!露西!” 此时,汉克诺夫也站起身来,正准备向前冲过去的时候,那家伙便从靴子的侧面,掏出了一把长刀。 “别■■过来,信不信我马上弄死她?!” “……行啊,那你就试试吧。” 然而汉克诺夫愣了一愣,随后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好好好,好你个汉克诺夫,真就知道我死不了所以就见死不救了是吧?拜托,我虽然死不了,但是疼还是一定疼的啊! “看到没有,这个傻货根本不在意你的安危呢,你居然还想和他成为搭档,看来,你也■■是个傻货,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路杰!!!!!!” 虽然有些“薄情寡义”,但是,在看到我的脖子被他一刀子下去切断了大半之后,汉克诺夫还是肉眼可见地看着很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接下来就是你了,傻……” 然而很快,我脖子上的巨大断口就愈合如初。 “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而我则颇为嘲讽地露出了一个笑,然后说道。 “对于魔法少女来讲,有点疼,但这不算什么。” 随后,他的难以置信变成了极致的惊恐。 “怪物……怪物……怪物……” 他小声嘀咕着,随后便又开始大喊大叫,一路喊着“怪物”,退出了斗兽场地。 这是……被我吓坏了? 这很正常,毕竟,几个月前拜司璃所赐,被我吓坏了的兽,可不少呢…… 本章,完。 第542章 为了汉克诺夫:其七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这场有惊无险的比赛总算过去了,因为对方本就是搅局来的,而且原本那位要和汉克诺夫进行比赛的格斗者“烈焰侩子手维斯”也在赛前惨遭那个猥琐猪头的杀害,所以比赛从一开始就被判定为汉克诺夫获胜。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我白忙活了,但是起码我还是从那伙家伙手里面救下了汉克诺夫,避免了他被那伙家伙打死的命运,我想,这也不算是“白忙活”。 但现在,我想我真的需要和汉克诺夫谈一谈,看看他的打算了。 毕竟,刚才的事情可谓是相当的凶险,而如果汉克诺夫还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在这里仍然可能会遇到,我想这已经是给他上了一课,倘若与之洽谈带他离开这里的事情的话,那么应该会比之前容易许多。 “喂,汉克诺夫。” 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他。 “干啥?” “刚才的事情,你自己也体会过了,所以,你还打算待在这里吗?” “你说呢?” 他反问道。 “我说?要按我对你的认知,你应该还会选择在这里待下去吧?” “……” 他沉默着,良久才低下头发话道。 “那你眼里边的我也忒傻了点……” “啊?那……” “就像你说的那样,刚刚我都遇到那种事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真可能会送命,所以,我自己个儿也考虑了下,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你能这么想,那也挺好的……” 我摘下假发,挠了挠脑袋。 “但是……我要是不待在这里,你说,我又能去哪儿呢?啊?路杰?我的身份证和档案里的年龄对不上,去哪儿都不可能有兽要,所以,我没办法用我自己个儿的劳动养活自己,别的兽再咋说都有自己个儿的前路……我呢?前路就是悬崖,走过去,就是个死……而且,我已经没了爹妈,没了家……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家了……” 原本低沉的语调染上了哽咽的色彩,汉克诺夫此时此刻的身影,寂寞得像是一棵荒凉石滩上耸立着的松树,大地尚有沙石做伴,天空尚有风云为友,而只有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孤独地站在那里,凝望着大地与沙石互相倾诉,天空与风云交相起舞。 “回去吧,无论怎样先回去再说……” “可……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和那骗了我一辈子的老东西共处一个屋檐下!”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歇斯底里地转过头来对我吼道,泪水打湿了他脸上的毛发——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路杰……你不明白吗?我最讨厌也最害怕的事儿就是有谁背叛我,抛弃我,留下我一个……你和我一样,都是被收养的,难道你就从来都不害怕这些吗?啊?” 他的话让我缄默。 是啊,如他所说,我也很害怕,害怕有谁背叛自己,害怕有谁抛弃自己,也害怕那种只剩下自己的孤寂和落寞…… 但是,我更害怕的是……自己珍视的兽,自己喜欢的兽,自己的同伴,亲眷,在这里的面前受难并死去,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但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才会为了娄鸣的“死亡”而暴走,才会为了刘枫的病症而对那些所谓的『精灵』抱着敌视的态度,才会为了汉克诺夫,不惜动用大量魔力,想也没想地就直接出击了。 “我确实很害怕,但是,我更害怕的是你在这里死去……汉克诺夫,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你知道吗?!” “朋友……你说,我们是朋友?” 汉克诺夫似是有几分难以置信,随后苦笑几声。 “呵呵呵呵呵……我又有啥资格当你们的朋友啊?!明明,明明我们才认识不久……” “至少咱们认识也快半个月了吧?认识时间的长短不是是否能成为朋友的标准。” “可是,我在帕尔村的时候还跟你抢床……我都这么混了你咋还认为我们是朋友呢?” “抢床算什么?你在帕尔森林的时候可是救了我们大家呢!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还有,其实我一直都因为你的各种原因有点儿看不起你来着,你该不会连一个看不起自己个儿的兽都能容得下吧?” “唉,因为个性问题看不起我的兽多了去了,刘枫不也是吗?从小,因为我个性软弱,他训了我好多回了,可是……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啊。” 而此时此刻,谈及刘枫,我不由得顿了一下。 毕竟,被司瓒蛊惑了的刘枫,现在似乎有点儿不太正常,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了些许细微的裂痕。 “所以……你是,真心当我是朋友的?一直都这样吗?” 说话时,汉克诺夫火红的双眼之中冒出了难以置信和欣喜的光,对于他来讲,有谁能真心待他绝对是他最开心的事情吧? “一直都是,从一开始就……” “啊,真是感天动地的友情啊~” 然而,还不等我把话说完,熟悉的嘲讽声便从我们身后传来。 冬妮娅。 我转过身去,虽然有被此时此刻盛装打扮的她惊艳到,但是,过往与她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我,即便她打扮得如此明艳动兽,也仍然遮盖不了她有一颗糟糕透顶的心灵的本质。 更何况,阿尔克所听到的话,包括就我们后续为我调查到的,有关于她的背景资料,也让我更加透彻地看明白了这家伙的本质! 我把汉克诺夫拦在我的身后,但此时此刻,汉克诺夫仍然醒悟不过来,推开了我的手,走到了前面,拉进了和冬妮娅之间的距离。 “冬妮娅,你……” “不用对我说什么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真是的,既然维斯已经死了,那你也就不战而胜,可以走了啊,而且,普西克那家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你居然还真的接了他的茬,险些就要被他打死了,你呀,真是头脑不灵光,一点儿都不知道啥叫审时夺度!” “不是,你也不听他当时说的都是些啥话,这……” “好了,你闭嘴,记住,以后遇到这种挑衅,别去接茬,否则,下次你会不会被打死,就说不定了,懂吗?” “下次,哪还有下次……” 只听此番言语过后,汉克诺夫有些失落地嘀咕着,我想,在冬妮娅的认知中,说不定还是一句来自于汉克诺夫的“保证”吧,殊不知,他已经有了想从这里离开的心思了,但却只恨自己未来无路可走。 “让开,我要和这家伙单独说话,你回那个阿尔克腾出来的房间里休息一下吧,下场比赛还要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可路杰……” “汉克诺夫,不用管我,你回去吧,我也有点事情想和她单独交流交流呢。”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冰冷而又不屑的笑容。我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面前的冬妮娅,仿佛要将她整个兽都看穿——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对她无尽的冷漠和嘲讽。 “行吧……不过,你俩别掐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了吧,汉克诺夫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带着一副凝重的神色,匆匆地从那里离开,向着场外走去。 “听说,你救了汉克诺夫,还帮他答应了普西克?” “是啊,毕竟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不会对朋友见死不救。” “那么,出于礼貌,我就对你说声多谢吧,起码这样,汉克诺夫的命是保住了……” 你这种货色居然还会说谢谢——我很是惊讶,但却并没有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要知道,像她这种有着一颗野心,同时又真的狠毒到下手杀兽的家伙……居然对我说谢谢?天知道她这么说的背后,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呢?必须要对这种家伙留心才行。 “但是,诚然你们打赢了这场本来就不该存在的比赛,可汉克诺夫的支持率却被『魔法甜心?露西』分走了啊。” “那又如何?我只是来救他的,从来都没想过打那种残忍又无聊的斗兽比赛。” “残忍又无聊?你就是这么看待斗兽的吗?拜托,我可告诉你,斗兽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相反,艾尼莫斯历史上的一切重大事件,都离不开他的影子,只不过,为了塑造所谓的和平氛围,所以现在不提倡这种赛事了而已,要知道,现在很多有实力的兽,可都是挣着抢着想要进去世界各地的各个地下斗兽场的,因为在这里的格斗者们不仅能拿到高额的薪水,而且还能从一个无兽知晓的小透明变成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难道你不憧憬吗?自己个儿站在擂台之上,被万兽簇拥的姿态?” “一点儿也不。” “别■■■装蒜了,你绝对不会不憧憬的,路杰……来这里打比赛的话,总比当个一无是处,庸庸碌碌的普通兽好吧?汉克诺夫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你看,他的支持率,和身价的涨幅,已经从最开始的0,变得这么高了。” 她拿出了一部手机,在我面前显摆一通,但是我并没有在意那上面的数据,只是稍感惊讶——原来在这些从事灰色产业的兽眼里,自己手底下的兽其实都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吗? 而再看冬妮娅说这些时的神情——哼,嘴角都压不住了,看起来她对于汉克诺夫为她创造的这些价值很满意啊。 “可是,就算能有这些钱,有这些支持率,有这些名誉,一旦遇到刚才的情况,怕也是无福消受了吧?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你那忠实的赚钱工具汉克诺夫可就要沦为路边的一具尸体了,不是么?甚至于说,如果这里还有什么屠宰部门的话,那么他的尸体,也要被分解开并做成肉食品高价卖出或走私到国外了吧?哎呀,我对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反正他死不死,你都是利益既得者,只不过,就是一个一次性利益和持久性利益的区别而已。” 面对着我的阴阳怪气,冬妮娅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到不行的凝视。 “你胡说些啥?我都听不懂,我只知道我是在给你介绍一条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路。” 随后,她强撑场面般地挤出一个看似毫不在意,明媚无辜的笑,但是,她的眼神却分明冒出了火? “那就容我拒绝你的好意了,对不起,如果过好日子,就等于要每天每夜玩命战斗,供那些心中充满了暴力倾向的傲慢家伙们取乐的话,那这样的好日子,我宁可不过,还有啊,冬妮娅……” 我拉近了和他的距离,对他露出一个冷笑。 “啧,别■■离我这么近,你■■到底想对我干啥?” 或许是过于狭窄的距离,让她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很显然,这是一种出自自己性别认知的不安。 “如果,我把你在皇宫里干过的事情,以及离开皇宫后干过的一系列事情,告知给『南迪胡格』党的那些兽们,你猜会发生什么呢?我可是听说,他们的法律部,在这个法律混乱的国家,还算是公正的,对于一些犯罪行为的制裁力度,也很到位的。” “啥?!” “要是这样的话,呜呜,冬妮娅小姐姐就要蹲一辈子大牢了啊,好可怜呐~所以,别想着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惹露西不开心哦,否则的话,就……bang地一下击毙你哦,哼哼哼哼~” 旋即,我又犯贱一般地,用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的口吻威胁冬妮娅道。 或许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多余,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至少,我也要让她被我震慑,而倘若这种震慑对于她来讲,有些过火,令其应激的话…… 那也更好,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如法炮制,用信息差好好地折辱这个家伙——也算是为汉克诺夫,也为我自己每一顿没能吃上的午饭,报仇吧。 本章,完。 第543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真不知道路杰和冬妮娅会不会最后还是掐起来——走在去那个阿尔克的房间的路上的我,如此想着,总觉得心里边老是一阵儿阵儿地发慌。 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呢——我反复问我自己个儿,但这个时候,我的脑袋瓜儿就跟以前那样,又开始变得不灵光起来,对于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是啥也想不到。 难道是因为,他俩都是我朋友,所以我不想看见他俩干仗? 还是说…… 思考着另外一种可能性的我,突然发现面前的风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咋地了?!” 刹那间的变化让惊讶之情布满了我的内心,让我不由得对着空气质问起来。 而此时此刻,我所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啥『潘地曼尼南』的走廊,而是…… 一家电影院?! 我挠了挠头,猛地又想了起来——这好像就是那啥『神启现象』来着。 看来是某个神只想对我说些啥?之前听娄鸣他们说过的,『神启现象』这玩意儿,只有在神明们的意识想对一个兽穿搭某些信息的时候,才会被那个兽遇到,而且经历这种事的对象,必然是会使用,能使用魔法的兽,普通兽和体内有魔力但用不了魔法的兽,几乎是完全就遇不到这种事儿。 只是,为啥场景会是电影院——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尊重神明,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解,毕竟神明创造世界的时候,那可是老么久远的太古时期了,而电影,还有电影院吧,那是科技文明兴起之后才有的玩意儿,按说,他们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电影院是个啥才对的…… “神明是否知道电影院,这尚且是一个谜题,但是,你我,又或者说是我们,都是清楚电影院以及电影的存在的,不是吗?” 只见,电影院观众席上最后一排站起来了一个兽,看毛色和耳朵,那好像也是个白熊兽人,而当他转过头来,我才发现,那好像就是“我”来着……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好像最近,“我”经常会以这种有点儿像『神启现象』的方式,出现在我自己个儿的面前——之前在博物馆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也是托了“我”的福,我才能知道路杰的所在位置,要不然,还不知道那天晚上,要啥时候才能找到他呢! “啊,是啊,不过……这次你……呃……我,不……■■,该说啥,该称呼……” 一时之间,我有点儿举手无措,对着“我”的称呼纠结了起来,话都不会说了。 “啊,随便叫我吧,实在不行的话,就叫我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也可以啊,反正,你在这里签那份合同的时候,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用了咱们名字里的这一段不是么?” 不愧是“我”——居然看穿了我最开始来到这里时的那份小心思。 虽然我平常总说自己个儿脑袋不灵光,但是,要我说,『潘地曼尼南』这地方,虽然就跟冬妮娅说的那样,能让我赚不少钱,也能让我收获老么多的粉丝,是一条我还能走下去的路,但是,这里的氛围也确实让我有点儿不太舒服,尽管挺热闹的吧,但是还是让兽有点莫名的害怕……而我,又要在这里,在一张写满了不认识的字儿的纸上签上我的名字,这再怎么看,都■■■像是签某种卖身合同吧?而签这种合同的兽,偏偏又还是我,这种情况下,我指定是警惕心满天飞了! 所以,我才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签普罗大众眼里我最经常被念叨的那个名字,而是签我名字里一般来讲最拗口最让兽知不道的地方儿: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 一旦签了这个名字,如果确定了这里是个好地方儿的话,那么回头要是有谁发现合同上的签名和我本名不一样,解释一下就得了,但如果我发现,这不是啥好地方,合同又是黑心合同的话,那么,在我直接说不在这儿干,而他们打算用合同来控制我的时候,他们也指定会对合同上这个“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傻眼,而我也就借机可以说句“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是谁啊?真不熟。”,然后大摇大摆地从这儿离开——反正,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这件事情的解释权,在我自己个儿身上,而不是在他们身上。 “所以,贝尔,你这次想和我说啥呢?呃,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一定是想对我说啥的,对不?” 我多少还是听劝的,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直接用贝尔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呗。 当然了,此时此刻,我也明白,既然贝尔又把我带到这儿了,那么铁定是有啥事情想跟我说,于是我也就这么问了。 “啊,被你猜到了啊……真的应该说,不愧是我,我想,你刚刚也说了这句话了吧,在心里说的,对吧?” “是啊,毕竟你也是我,我自己个儿都干了啥,最清楚不过的兽,当然也是我自己个儿啊,哈哈哈哈~” “唉,居然还笑得出来啊……也罢,还是珍惜自己每一刻的笑容吧。” 贝尔小声嘀咕,随后又笑得勉强地对我如此说道。 “啥意思?” 我不解其意,但是贝尔却并没有搭理我的问题,而是对我继续说道。 “言归正传,我想要跟你,也是跟我自己说的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分清谁是朋友,谁又不是。” “啊?你瞅瞅你这话说的……我虽然,呃,这么说又有点像骂你了,但,不管咋说,谁是朋友,谁又不是,我自己个儿心里有数的……” “你真的确定吗?” 贝尔,也就是“我”无奈地摇摇头,问我道,而我则啥都不寻思,直截了当地回答他:“那当然了!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我咋还能不确定呢?” “唉,你呀,还真是年轻不知事……我都特意来提醒你了,你还这么我行我素,自我感觉良好……总之,有些时候,你最好是多留心自己所谓的朋友都做了什么,有时候,你就是因为缺乏这方面的心眼,所以才吃大亏。” “行行行,不就是留心我朋友们都在干啥嘛,瞅你说的,至于这么严重嘛,还吃大亏……” “你觉得自己不会吃亏?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那我请问,到底又是谁被马克西姆骗了呢?嗯?” 贝尔,也便是“我”,对我露出了我自己个儿再也熟悉不过的挑衅的笑容。 “■■,明明你自己个儿也遇到这种事儿了,咋有脸说现在的自己个儿的?” 因为他也是我,所以我自己个儿是最清楚自己个儿的弱点是啥的,于是,我边说,手也很不安分地朝着他的胸口就拧了过去。 “所以说啊,即便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也可以说是你,还是对这种事时而感到懊恼和后悔呢……虽然,都不在了。” 但是,他一个转身,然后往前一跃,就躲过了我的“攻击”。 显然,既然他是我,那么同样的,我自己个儿都想干啥,他也是一清二楚。 他带着几分嘲讽,又带着几分忧郁地如此说道,那说话的语气,还有抬头看着啥也没放映的荧幕,怅然若失的模样儿,像极了小学课本所学的一篇课文《老兵布林克斯基》里的主角。 很难想象啊,我以后到底会经历些啥,变成这副样子。 而也正是这样,才让我觉得,此时此刻的“我”,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我真的会变成这副模样?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况且,我都已经从马克西姆的那个破事儿里得到教训了,你咋还喋喋不休,念念不忘呢!?你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我。” 于是,有点儿觉得不太对的我如此说道,企图从他嘴里诈出来点情报,但哪知,我这么一说,却又一次得到了他的回怼。 “得到教训了?你真的确定吗?果然,你还是摔的跟头不够狠……而且,你说我不像你,也是认真的吗?” “那……那当然了……你再咋看,都有点……呃,兽老珠黄又风韵犹存的,咋和我这种充满朝气的兽一样?” “噗……呵呵呵呵呵,果然,果然我当时就应该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多上几年学……” “你,你笑啥啊?” “笑你用不对词……哪有用形容中年雌兽的词来形容未来的自己的?这种事,果然也就只有我自己做的到了……不过,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我也很清楚,你在质疑气质如此深沉,老气横秋的我,并不是所谓的未来的你,对吗?” 他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唉,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不能透露太多,否则娄鸣祂们会骂死我的……我才不想惹那么多麻烦,不过,你最好还是记住我的话,现在的你,个性还是太单纯了,因此,难免做出一些蠢事,所以,在谁是谁非,谁黑谁白上,你要多加分辨,切不可莽撞和感情用事,以免留下太多遗憾……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珍惜眼前兽,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有些兽,虽然在你的生命,在你的兽生之中,早已成了司空见惯的熟悉面孔,但是,正如‘人类’之中的哲学家所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们总有一天会和你分别,和你说再见的,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切忌要珍惜他们啊,不然,就再也见不到,再也,没牵挂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可真……诶?” 还不等我说完,眼前的风景,也就全都变回了原样。 我还是回到了那条走廊,『潘地曼尼南』的其中一条走廊。 一切都结束了? 好吧,我知道了,不就是多留心和我是朋友的那些兽到底都干了啥,二来再珍惜眼前兽嘛,这又有啥难的? 我如此心想,随后双手抱头,继续向前方走去。 …… ——以下为汉克诺夫(贝尔)主视角—— [你这么做,真的很没意义。] 斧子,也是我亲爱的兄弟,『扎尼尔查』对我如此说道。 “是啊,很没意义,毕竟既定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即便是神明也一样,这就是『时间戒律』的内容。” [那你还白白地做这种事干什么?觉得好玩于是就做了吗?] “也许是,也许也不是。” 对于『扎尼尔查』的质问,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呀……真是个小孩子气,什么事都是本着“好玩”优先……] 大概是觉察到了吧,觉察到了我内心潜在的那一丝忧伤,良久,『扎尼尔查』才对我说道,但显然,那并非是他的真心话,而是为此换了一种说法的说辞,一如过去的事那段日子里,我想什么他都知道那样,现在的他,在思考些什么,我也是一清二楚的。 毕竟,我们可是“二者一体”的存在。 “是啊,我就是这么孩子气,唉……明明我们比娄鸣他们提早『登临』了那么长的时间,但却还是在心性上不如祂们啊……” [……] 『扎尼尔查』沉默着,像是对我的话感到无语和鄙夷,但是,唯有我知道,这只是他默许了我的发言——我们的心性,确实是不如娄鸣祂们。 毕竟,现在身为一个本不该有什么执念的存在的我,却还是因为过去的既定事实而辗转反侧,忍不住借助这片土地的记忆,提点那时的自己,并打算与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我最想见到的那个兽再次会面,为的就是满足我内心的遗憾,而『扎尼尔查』呢?表面上还是像那时一样,看起来比我清醒得很,可是他对那个兽的依恋和思念,完全不亚于我。 所以,对比起娄鸣祂们,我们确实在心性上不太够格。 [好了,快到最后一站了,可别再节外生枝了……否则,布拉尼会很困扰的。] 『扎尼尔查』再度发话。 而我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如他所说,在做完这件事之后,我想我们就应该回去了,否则,布拉尼可很难为我们明知故犯的行为兜底……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而且,同时,我也得祈祷,娄鸣和路杰,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人物情报(五十) 姓名:艾略特?伊卡萨米尔(eliote?asumeal) 性别:男 年龄:37 生日:8-29 籍贯:罗克韦兰国东矿场镇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烟山镇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格斗者,原本是东矿场镇的矿工,早年间与双胞胎弟弟艾博特一起被兽骗到了『潘地曼尼南』签合同,在失去了兽身自由后而不得不于此处打工,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与弟弟在无尽的战斗之中开始迷失自己,心灵变得扭曲起来,对于那些曾经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兽深恶痛绝——这是一种自己淋雨,也要给别的兽拆伞的卑鄙行为,但或许,也是他们一种悼念过去的自己的另类方式。 个性凶狠,但是比起弟弟要沉闷。 在普西克的邀约之下合伙杀掉了“烈焰侩子手维斯”,并对汉克诺夫进行了围攻,但很快,在路杰的介入下,败落的命运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身高:281cm 体重:200kg 外貌:黑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梳成了一个向上翘的辫子,双眼为灰蓝色,身材壮硕,面容凶恶而彪悍,左眼上有三道伤疤。 日常着装:上身赤裸,下身为黄色的短裤,双脚赤裸。 姓名:艾博特?伊卡萨米尔(evotel?asumeal) 性别:男 年龄:37 生日:8-29 籍贯:罗克韦兰国东矿场镇 种族:黑熊兽人 简介:烟山镇地下斗兽场『潘地曼尼南』的格斗者,原本是东矿场镇的矿工,早年间与双胞胎哥哥艾略特一起被兽骗到了『潘地曼尼南』签合同,在失去了兽身自由后而不得不于此处打工,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同自己的哥哥一样,在战斗之中开始迷失自己,心灵变得扭曲,而对那些曾经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兽,也变得深恶痛绝起来。 个性粗蛮,比起哥哥要开朗。 在普西克的邀约之下与哥哥和普西克一起合伙杀掉了“烈焰侩子手维斯”,并对汉克诺夫进行了围攻,但很快,在路杰的介入下,败落的命运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身高:281cm 体重:200kg 外貌:黑色的皮毛,头部的毛发梳成了一个向下翘的辫子,双眼为灰蓝色,身材壮硕,面容凶恶而彪悍,嘴角有一条十分长的伤疤,延长到脖子处。 日常着装:上身赤裸,下身为绿色的短裤,双脚赤裸。 姓名:贝尔?德尔塔?塔克罗宁?玛尔蒂德?克罗克拉夫(ville?delta?tucroonean?mardito?quokrallve) 别称:来自未来的汉克诺夫 性别:男 年龄:未知 生日:11-11 籍贯:艾赛克莱特国旭日港 种族:白熊兽人 简介:似乎是从未来的某个时空抵达现代的汉克诺夫,因为是来自未来的缘故,因此知道许多会发生的事情。 但从他的一些言语中可知,未来的他似乎达到了某种不得了的境界…… 抵达现在的目的,似乎不仅是想要提点过去的自己,同时也是为了见到自己在漫长时光之中所思念的兽。 身高:278cm 体重:169kg 外貌:火红色的双眼,苍白色的皮毛,壮硕高大的身躯,脸颊上的疤痕和右臂上的纹身已经消失不见,『神裔印记』在左胸口,面容和谈吐比现在要沉稳不少。 日常着装:黑色的革制风衣,内衬紫红色的宽大衬衫,下身为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马丁靴。 姓名:雷斯普?艾索(resp?esso) 性别:男 年龄:26 生日:6-1 籍贯:海特灵群岛永云市 种族:水鹿兽人 简介:年纪轻轻的『维塔斯』组织高层,负责某个计划的监督和与各地势力的交接。 个性腹黑,情绪非常稳定,总是会面带微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是很喜欢有话直说,而是喜欢当一个谜语兽让其他兽硬猜。 对娄鸣一行,尤其是娄鸣非常感兴趣,会用戏谑的语气称其为“亲爱的小胖子”。 而对于路杰的态度则是有些微妙——似乎,他是在嫉妒路杰些什么? 喜欢小孩子,而且对一些身世凄惨的孤儿有着过剩的同情心,遇到这样的孩子时,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至于为何他会有这种过剩的同情心,也许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 虽然是『维塔斯』组织的成员之一,但是却意外的拥有序列3的装备『瓦沙克』(vassago),一套能够读取对方内心的电子书,而其配套的『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也为他所有。 在『瓦沙克』(vassago)激活『非凡系统』后,会变成一套机械装甲附着在身上,此时会额外获得精准攻击预判和极速检索生成策略,及反弹物理攻击的能力。 身高:173cm 体重:70kg 外貌:红褐色的毛发,头部的毛发做了烫发处理因此微卷,身材中等匀称,角为暗灰色且比起同类不算很大,双眼为金绿色,面容清秀英俊。 日常着装:暗绿色的有沿帽,暗绿色的宽大外套,内衬棕色的衬衫,下身为暗绿色的长裤和模拟斑马兽人条纹设计的高帮靴。 (最近一段时间我要休息一下,因此主线更新会稍微放缓。) (而这段日子,大概会更新一些更详细的世界观设定,国家地理信息,反派组织的设定和背景故事,同时也会着手修改前面。)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三 时间过得好快啊。 上次的访谈之中我们得知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呢。 那么今天咱们将继续进行访谈。 来吧! ——纪念访谈?刘枫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刘枫。 刘枫(面无表情):你好。 访谈者x:那么开始我们今天的纪念访谈…… 刘枫(面无表情,起身想走):无聊…… 访谈者x:慢慢慢慢慢着……作为咱们节目的访谈嘉宾,你就这样走了吗?留下大家不管吗? 刘枫(背对着访谈者x,翻白眼):好,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快点问吧,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处的地方上,所以,麻烦快一点。 访谈者x(抿嘴):好的,首先这本书已经写到了五百章,那么请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刘枫(面无表情):没有,又不是到我做主角的篇章,我又能有什么感想。 访谈者x(有些惊讶):是吗?原来是这样的吗? 刘枫:正是如此,那么还有什么想问的? 访谈者x:那么,首先是关于你和路杰之间关系的事情…… 刘枫:我们两个只是朋友。 访谈者x:真的吗?可为什么你会对娄鸣…… 刘枫(羞愤):你■■再提这种事我就揍你哦。 访谈者x(害怕):呃,好吧好吧,不提了不提了,那么还是回到你和路杰的话题上来……话说,你最开始和精灵卡拉许下了占有路杰的愿望,现在看来,你当时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才这么做的呢? 刘枫(思考):……很简单,就是要和路杰这小子做一辈子的朋友,这小子生性窝囊又迟钝,如果身边没有个靠谱的家伙跟着,以他的个性很难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看到他被别的兽欺负,我也于心不忍啊,所以,我才想成为他的朋友,保护他一辈子。 访谈者x(感动):好伟大的友情……那么,这里有个观众提到的问题,问,如果路杰有天不需要你保护了…… 刘枫(不屑):说这话的家伙脑子里是不是进了什么不该进的东西?这是什么蠢问题?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需要有我保护? 访谈者x(尴尬):好的,了解了,看来你对路杰的个性琢磨得非常到位呢。 刘枫(自信地笑):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路杰那小子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个性也不会轻易改变,而我会在自己死去之前尽自己一切所能去保护他。 访谈者x:这样吗,那么,既然说完了你和路杰的关系,那么再回过头来说一说你和罗娜之间的关系吧…… 刘枫(微笑):娜娜是个很坚强,很独特的女生,我和她的关系很好,几乎没有什么裂缝可言……当然,偶尔她也会催我去看那种没有营养的书,这点让我很难受得住……但是,既然她要求了,我就一定会去看,毕竟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一如路杰那样,我也需要在我去世之前照顾好娜娜,毕竟……她已经决定在我这个行将就木的家伙身上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和爱,所以我不能辜负她。 访谈者x(腹黑一笑):是吗?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们真的结婚了,伙食问题该…… 刘枫:你是对娜娜有什么意见?! 访谈者x(惊慌失措):没,没有,只不过是上次访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读者们和我有些担心呢。 刘枫(越说越小声):担心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吃,要让你们吃了那■■不就是蓄意谋杀嘛…… 访谈者x(畏怖):妈耶,蓄意谋杀…… 刘枫(挑眉质问):你刚刚说什么?! 访谈者x(掩饰):没有没有,我就是在统计问题……好了,那下一个问题,有些读者在看到现如今的章节内容后有些担心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所以想问你真的会带着除了娄鸣以外的大家一起去纳兰齐斯坦吗? 刘枫(面无表情):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我必然会带着大家一起去,至于娄鸣,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还有直球拒绝我的汉克诺夫也是——既然给他机会他不要,那我也没必要再死缠烂打了,否则我们这哥们儿就没得处了,所以,你想问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访谈者x(尴尬一笑):啊,结束了,都结束了…… 本章,完。 第544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二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刚才经历的那件事儿,就跟啥一样呢…… 像是,在品尝一道好吃的菜时,突然嚼到了原本不应出现在这道菜中的东西一般。但那并不是啥不能吃的东西,而是单纯的,在所有兽的认知之中,都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别的菜里才正常的东西,于是乎,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吐出,好像,这样就能够当作所有的不快都未曾发生过似的,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享受接下来的菜——然而,尽管表面上看似已经将发生的这事儿扔到尾巴后面去了,但事实上,却仍然是“念念不忘的”,因为虽然被吐出的东西虽已不在菜里,不在嘴里,消失不见,但却也不能完全对其不管不顾,完全不能。 咋说呢,从未来跑到现在的那个我,对我说的话,尽管我表面上满不在乎地答应着,但事实上,我还是把他说的话放在了心里——就跟吃出来的那样不属于这个菜的东西一样,念念不忘。 毕竟再咋说……跟我说这些的,也是我自己个儿,不是吗?而且他还来自未来,一个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是他都知道了,都经历了的未来……所以,即便我的脑袋再咋不灵光,也能知道,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没啥用的——恰恰相反,或许每一句话都是一句警告,是一句提醒,对我的警告,对我的提醒! 让我切记别冲动鲁莽地去做事,也不能任凭情感左右自己的行动,对于这点我心里非常清楚——实际上,我自己个儿之前就曾经由于过于冒失和被情绪支配,导致许多原本完全能够顺利完成甚至干得漂亮的事情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因此,当他向我说出这番告诫之语时,我倒是能够理解他为啥这么说,只不过…… 只不过……他说的另外两个事儿,让我认清谁黑谁白,让我珍惜眼前兽,又是在警告我,提醒我啥呢? 认清谁黑谁白……难不成是指我身边还确实是有啥大坏蛋吗?而且这家伙还装成了我朋友的样子? 难不成是……刘枫?他今天的行为可有点太反常了——居然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去国外,而且还是单甩下娄鸣不带他去的那种,咋听咋都觉得不太对呢…… 但刹那间,我又想到了之前的一段经历。 就是我和刘枫刚见面没多久,我俩跑到酒馆里喝酒,结果就被『曼纽』那群家伙缠上的那次——当时有个娘们儿似乎有套能够假扮成别的兽的装备来着,那次,他就用那套装备的能力,变成了刘枫去世多年的姐姐的样子来骗他,而在孤儿院那次,那家伙又故技重施,结果那次直接被看穿了,不管用了,所以刘枫就跟她打了起来,但是最后还是让她给逃了。 而不仅如此,那个娘们儿后面在帕尔森林的时候也找了过来,险些就混进我们队伍里来…… 这么一想的话,刘枫那阵子的反常行为,是不是就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刚才的那个“刘枫”,其实是那个娘们儿假扮的? 所以,所以未来的我要我看清谁黑谁白,难不成是指这个吗? 这么一想,我只觉得后怕——幸亏我觉得他有点儿问题,所以才没答应他。 否则,她能演得那么真,就连生气的模样都和刘枫本尊一模一样……我,保不齐还真可能会被她骗了。 不过这也说明,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刘枫……刘枫哪里会是那种不讲义气的兽呢,光带别的兽去,就单独甩下娄鸣一个,咋可能的事? [噗嗤……] 突然,我的脑袋里传来了斧子憋不住,乐出来的声音,虽然我刚刚确实也忘了它的存在,但这家伙可是在我挨打的时候一个p都不带放的,平常哥哥长哥哥短地叫我,关键时刻就■■一句话都不说了,我要真有这样的弟弟,绝对把他屁股打开花! “你乐啥?!” 于是,我问斧子道,一边问,一边还把它从胸口里掏了出来。 [笑你完全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歪了。] “啥?你啥意思?我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歪了?” [哥哥,你怎么还看不出来?不管是我,还是那个绿色的家伙,包括未来的你自己,都在以各种方式提醒你身边有个超级坏心眼的家伙,但是你就是蒙在鼓里,一直把她当成好兽。] “啊?我身边有个超级坏心眼的家伙?可,可她不就是那个喜欢假冒别的兽的娘们儿吗?我都想明白了,那还能是……” 我一边说,一边联想路杰的行为,斧子和未来的我说的话,以及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儿,而说到一半,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说的到底是谁。 [怎么不说话了,哥哥?呵呵呵呵,我想,现在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她,她怎么可能会……” 被斧子看清了内心,我勉强挤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苦笑——因为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他们向我暗示的那个坏心眼的兽。 明明她还好心地,给我去找能走的路,明明她…… “啊呀,这不是咱们的大明星汉克诺夫吗?怎么看起来有些鼻青脸肿?让我猜猜,弄成这样,是取得优胜,还是铩羽而归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兽迎面向我走来。 一头金色的,突兀的长发,爽朗而让兽舒服的微笑,又大又水灵的,金中泛红的两个眼珠子,黑中透蓝的圈纹像是星星一样,撒在他银白色的毛发上,穿搭清凉简单,裸露出了他那十分吸引兽的肌肉线条……但与我印象中的不一样的是,他身上的一些毛发,像是被谁泼了红墨水儿或者树莓酱一样,变得红彤彤的…… 阿尔克?!居然是阿尔克,那个没事儿找事儿,非要在今晚跟我打比赛,结果爽约了的那个雪豹兽人?! 他……他不是回家了吗——连比赛都没来得及打就跑路了的那种?!既然回家了,那又咋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看到阿尔克切切实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脑袋就跟被谁从后面用锤子猛敲了一样,疼得发懵。 “你……你不是回家了吗?!咋会在这里?!” 疑问就像是漫出杯子的啤酒泡沫,让我禁不住对其发问,而阿尔克挑挑眉,说道:“回家?我还没能让你这个大傻瓜毫发无伤地回家,怎么可能先顾着自己回去呢?呃……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不到了,因为你缺了几颗牙。” 他边说,便扒开我的嘴,脸上的表情不知说是得意,是半开玩笑,还是觉得我这副缺了牙的惨状好笑。 “那么,那么你去哪儿了?咋不来……” “啊,被我的‘女粉丝’捅了,差点死了过去,所以才没来,哦,对了,那个‘女粉丝’,我想你应该认识,她留着一头大波浪发,是个羊熊混血,长得很好看的家伙,不过……是毒蘑菇那般的好看,因为下手真的非常狠毒,看,这些变红的毛发,就是她捅出来的伤口的证明,我想,你一定认识这个和毒蘑菇一样好看的小姐,对吧?大明星汉克诺夫?” 他说着,一边还脱掉了外套,展示起自己全身上下那些残留的血污,那些血污非常惹眼,就像是蓝色天空中突然冒出来的片片乌云一样,让兽难以忽视。 甚至,他还翻开自己的毛发,特意让我去看那些留疤的伤口。 而这样一来,基本上,就能解释,为啥阿尔克最后没来,为啥我因为冬妮娅赛前的反常表现而去质问她的时候她看起来有点说不出的慌张。 敢情……我■■最开始想的就是■■■正确答案!果然是冬妮娅为了让我能赢所以对阿尔克下了黑手!所以,阿尔克才没来!所以,冬妮娅才会在赛前暗示我这场比赛一定能赢!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布好的局! 而这,又不得不让我继续回溯那些曾经发生的记忆,以至于冬妮娅在我眼里的形象,越来越向着路杰,斧子,还有未来的我所说的“坏心眼的兽”的样子靠近。 而一想到这里,我的双手开始颤抖,怎么可能呢,冬妮娅果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只是,我仍然不敢相信,仍然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即便身为第四个告诉我“冬妮娅并非善类”,兼她行恶的受害者的兽阿尔克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用那一片片血污,用那些伤口来进一步固化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对啊…… 阿尔克说自己个被冬妮娅捅了,快死了,所以才没来,但是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且落疤了——这恢复能力是不是有点儿太■■扯淡了?!他把自己个儿当路杰呢这是?! 这个想法一出,就跟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或许,这是一个驳斥阿尔克,驳斥“冬妮娅就是那个坏家伙”这个快固化了的“事实”的机会。 冬妮娅,绝对不是这样的吧——尽管由记忆推演出的现实摆在眼前,但是我还是像个犟种一样,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往不太好的方面想,事情都是真的,而这或许是我心里那种叫侥幸的玩意儿在作祟,但往好处想,也可能所谓的“事实”根本就站不住脚,冬妮娅就是好的,而我,则是落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身边的家伙,其实都在骗我。 “既然你过来了,那么有些事情,我就不得不和你聊聊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尔克发话了,被我逮到这个救命稻草的我,便质问他道:“等会儿,你说,你被冬妮娅捅了,差点儿就死了,可为啥你身上的伤好的那么快呢?居然几个小时内就落疤了,谁家伤能好这么快?!” “哦?没想到你还是有脑子的啊,居然还能看出事情有不对的地方……”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被一个兽救了,所以我才能好的那么快,这个兽给我治疗的方式,我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生死之间徘徊,只觉得很暖,很舒服,然后伤口就很神奇的愈合了……而这个兽,就是我要和你谈的内容,他跟我说了,他,是你的监护者,你的养父,名字好像是……保尔?尤里。” “什么?!那个老东西?!他,他居然过来了?!” 在那根救命稻草被这一番话烧成灰烬的同时,我大吃一惊。 保尔?尤里……那个老东西,居然真的找到了这里,居然真的过来找我了?! “哼,他来干啥?!来带我回去吗?!一定是这样的吧?!喂,我说阿尔克啊,你可别轻易相信那个老东西!他可是个骗子!大骗子!是个骗了我一辈子,最坏最坏的大骗子!” 我开始沉不住气,把心中的一切不满和愤怒倾泻出来,甚至都有些跳脚。 “别那么激动,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他,就在我的房间里聊,好好掰扯掰扯有关于他和你之间的矛盾,倘若,他真的是骗子,那我就帮你一起揍他。” “好啊,那我就跟你说说他都做了啥,走走走!”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转大怒为大喜,马上拉着他的手,打算一起去他的房间去好好掰扯掰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过程和结果,让他认清保尔?尤里这个老东西的伪善真面目! 然而,我却完全拉不动他——这家伙的臂力出奇的大,任凭我再咋向前进,他却像一座山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这下,我倒是明白为啥冬妮娅要假装成女粉丝,趁其不备捅他让他不能上场了——虽然他个头儿不大,但仅仅是臂力这一点就远大于我,好家伙,这我要真的跟他打起来,还不得真的被他要了命?! “喂,别这么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事情掰扯完了,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的话,就给我回去,好好地跟你养父道歉!而且别再想着踏足这个地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也要让你从这里离开吗?!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叫你大傻子吗?!就是因为你被居心叵测的兽骗了,这种黑心得可以的地下斗兽场,可是玩儿命的地方,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青年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作为一个过来兽,最看不得的就是你这种家伙被骗来这里,懂吗?” 这次,带着怒火说话的,变成了阿尔克,然而在听到他话里的某个词汇之后,我又一次被震惊了。 “啥……地下斗兽场?你说这里是……那个恶名昭着的……地下斗兽场?!” “■■?!你不会来这里这么久,连这里到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吧?!” 而阿尔克也非常震惊,震惊于我的“傻”。 本章,完。 目前可公开的装备情报(一) 『装备』(equipment),由科研组织『泰伯韦尔』研发,嵌合有魔力物质(包括但不限于『神明信物』碎片)的特殊武器,供『泰伯韦尔』及『维塔斯』组织的部分成员,『曼纽』组织的全部成员使用,一般分为『启动器』(driver)和『显现装置』(appear device)两个部分,部分『装备』个体为内置『启动器』,通过包括但不限于压感、指纹、声控、dna采集等方式进行激活『启动器』并驱动『显现装置』进行着装。 其作用机理为:『启动器』激活后,先行驱动内置的『魔力反应炉』(magical reactor),活性化嵌合其中的魔力物质,待魔力物质运作,散发魔力能量时,位于『魔力反应炉』顶部的『魔力吸收回路』(magical absorb circuit)会将每秒生成的75.000%能源进行吸收,作为『装备』机械体整体运作的能源,通过『运输分配模块』(transportation allocation module)进行分段式能源分配,其中的25.125%的能量用于『显现装置』的启动,4.875%的能量用于『显现装置』中『材料压缩模块』(material pression module)的打开,5.000%的能量用于『显现装置』中『智能种族识别模块』(intelligent racial recognition module)的分析运作,10.000%的能量用于产生特殊引力场,吸引『材料压缩模块』中所装载的,被极致压缩的『装备』的零件进行组合着装,剩余的55.000%能量,有13.740%形成魔力能量流用来确保进行各零件之间的正常连通,6.260%用于与着装者所穿着的『魔力适配性装束』(magical adaptive clothing)进行联系,确保着装者的身体机能,避免因魔力的不适配而出现生命危险,而最后的30.000%中,其中的26.450%作为后备隐藏能源以备不时之需,3.650%作为损耗,以热能的方式溢出。 而魔力物质每秒生成的魔力能量的另外的15%则被吸收进『魔力共振回路』(magical resonance circuit),形成特殊的能量场,对『装备』本身进行微型法阵化处理,令『装备』获得某一方面的特殊能力。 而刨除『启动器』和『显现装置』,『魔力适配性装束』也是令『装备』成功着装的重要一环,这种装束由特殊材质的纤维构成,贴身的同时又不妨碍一切着装者的物理活动,并可以在『装备』着装时,与魔力能量协作,短暂调整着装者的体质,使着装者能够安全承受『装备』所散发的魔力,保护着装者的安全。 目前,据绝密资料可知,以研发成本的角度进行分类,『装备』可分为『编内』和『编外』两种类型,『编内』的装备总计七十二套,以异世界物种“人类”的文明中的“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的名字进行排序和命名,『编外』的装备总计二十六套,同样以异世界物种“人类”的文明中的“恶魔”,“堕天使”,“妖怪”,“未知生物”的名字进行命名。 除此之外,『泰伯韦尔』组织似乎还在某位神秘金主的资助下,研发成本更高的第三种类型的装备,此计划在其组织内部的代号为『伊甸园』。 其次,从『装备』外貌的角度进行分类,『装备』又可以分为兵器型和装甲型两种,而一般来讲,装甲型『装备』的开发精度和质量比兵器型『装备』要更优,当然,这也意味着装甲型『装备』的开发周期及实战数据收集周期要远长于兵器型装备。 最后,从开发的成长性的角度进行分类,『装备』还可以分为成长中装备和成长完成装备,成长完成装备已经达到了其开发利用的上限,近乎无数据迭代更新的可能,成长中装备则可以通过由『泰伯韦尔』组织内部研发的『短期性数据升华模块』(short term data sublimation module)『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进行短期内的数据的更新迭代,并在实战之中测试其性能,待『非凡系统』(extraordinary system)首次运行完毕后,会通过内置的数据传输芯片将各方面的性能数据传输回『泰伯韦尔』总部,供研发者们进行进一步的开发,或成为研发新『装备』的数据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原型机的某台『装备』,似乎搭载了终止其他装备运转的『保险装置』(safety device),然而这台装备目前因为存放它的『泰伯韦尔』某格林诺斯分部的被捣毁性事故中神秘失踪,或许,是被谁带走了,也或许,彻底的从那次事故之中被毁掉了,目前此事尚无定论。 我们将从下一期进行每台装备的具体讲解。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四 转眼之间,2024年就这么过去了啊…… 我们的故事也正在渐入佳境…… 那么,趁着2024年的最后一天,让我们进行新一期的500章纪念访谈吧! ——纪念访谈?汉克诺夫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汉克诺夫。 汉克诺夫(耍帅):哼哼,大家好啊,你也好。 访谈者x:2024年马上就要过去了,而我们这本书也迎来了第五百章,对此,你对咱们的作者二千,还有在屏幕之前观看小说,耳机之后倾听小说的读者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汉克诺夫(思考):啊,有啥要说的……呃……就,就祝大家伙儿能在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啥都nb呗……哦,对了,额外祝咱们的那位作者二千……能够越写越好。 访谈者x(微笑):就这样了吗? 汉克诺夫(有些尴尬):就,就这样了啊,还,还能咋样啊?要不然你给我个台词稿?不过可别是那种我看不懂的字儿啊! 访谈者x(微笑):那好吧,感谢汉克诺夫为大家送去的祝福,那么接下来就是愉快的访谈环节……首先,对于现阶段的剧情,你觉得你和你的养父还有关系缓和的可能吗? 汉克诺夫(不悦):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访谈真够尖酸刻薄的啊……怨不得上回刘枫对你没个好脸。 访谈者x(苦笑):但是这也是剧情发展的一环不是吗?我这边也是执行公事啊……所以还请你能够原谅我。 汉克诺夫(叹气):唉,行行行,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嘛……和那个老东西之间的关系嘛…… 访谈者x(期待):怎样? 汉克诺夫(坏笑):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会咋样! 访谈者x(措不及防):什么?连你也不知道吗? 汉克诺夫(无奈):废话!那当然啦!现在剧情就卡在阿尔克再一次和我在过道儿里遇见,我哪知道后面的剧情会咋样发展?!咋地?非要我剧透我自己个儿也不知道的内容是吧?行行行,某年某月某日某地,路杰被娄鸣c…… 访谈者x(惊慌失措):喂喂喂,导播,赶快切掉这块!切掉!不然节目播不出去啦! 汉克诺夫(点到为止):嗨呀,我又不真的在这儿说那种话,不过……我刚刚要说的那些话吧,你信不信,还真有可能发生。 访谈者x(无语):但是,这种事情还是遵从当事者的选择吧?或者说,你其实是虎狼党? 汉克诺夫(困惑):虎狼党是啥?有这个档位吗? 访谈者x(腹黑一笑):啊,如果你不懂的话,那就算了吧,哈哈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嗯,既然你也不清楚接下来与你养父之间的关系会怎样,那么这里就交给二千自己处置吧,好的,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同样有些尖锐,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应该能承受得住了吧? 汉克诺夫(警觉后逞强):那,那当然啦! 访谈者x(微笑):好的,那么我就要问了哦,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冬妮娅小姐在剧情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兽,而面对这样的她,请问你又持怎样的态度呢? 汉克诺夫(松了口气,但脸色仍旧沉重):你问这个啊…… 访谈者x:你……不太想回答吗? 汉克诺夫:倒也不是,还是那句话,你这采访也太尖酸刻薄了……老实说,如果不是阿尔克真的把自己个儿的经历告诉了我,我可能真的不会相信冬妮娅是这样的兽……虽然,阿尔克没上场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她搞的鬼,但也……唉,但我也从来都没敢想是她去捅阿尔克了…… 访问者x:所以,你要和她划清界限吗? 汉克诺夫:暂时不会,话,别说那么早……我得问问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啥才死心。 访问者x:那你不怕被她骗。 汉克诺夫(得意一笑):我才不怕呢,我有独门儿高招,她要是敢骗我,那么就得小心点儿了,我可■■最讨厌别的兽骗我。 访问者x(期待):那么,独门高招是什么呢? 汉克诺夫(卖关子):这个嘛……哼哼,秘密,我才不说呢! 访问者x:啊嘞,这么神秘的吗?看来读者们也有的期待了。 汉克诺夫:哈哈哈哈,那是! 访问者x:好的,那么……汉克诺夫,关于最近在你身边出现的“未来的你”,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待呢? 汉克诺夫(思考):你……问这个啊……虽然不是啥尖酸刻薄的问题,但是也不老好回答啊…… 访问者x(尴尬):哈哈哈,是吗? 汉克诺夫:啊……开玩笑的,关于这件事儿吧,其实我隐隐约约也是觉得不老对劲儿的……总感觉我自己个儿以后可能真的会遇到啥不太好的事情吧,不然也不可能变成那个样儿,而且,我猜多半也是死了吧……不然,也不会出现在那啥『神启现象』里,毕竟娄鸣他们不是说了吗?『神启现象』发生的地方儿是在『意识』的世界…… 访问者x(担忧):所以……面对可能死亡的命运,你……还是会像普通兽那样害怕的,对吧? 汉克诺夫(怒):你■■说啥?怕?!■!这有啥好怕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访问者x(惊慌):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 汉克诺夫(冷哼):切,瞧你那怂样儿……哼,虽然,死亡确实不是啥好事儿,但是未来的我三番五次在『神启现象』里出现,无论咋看,死亡似乎都是我必然会遇到的结局,不过这样我也就安心了,不会害怕自己个儿死了,毕竟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我死后还能变成那种酷酷的样子,倒也还不错。 访问者x:看来你对这件事,不是很纠结咯?甚至还有些小期待?就,完全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比如…… 汉克诺夫(打断x的话):啊,咋说呢,你说的,对也不对吧……算了,不谈这种话题啦,死不死得多隔应兽啊,不是有啥读者还是观众啥的提问环节吗? 访问者x(立刻回应):有的有的,那么第一个问题,有读者想问,你■■的具体尺寸……呃,还说虽然有点冒犯隐私但还是希望你能回答。 汉克诺夫(羞愤):这,这,这……这■■算是啥■■问题啊?! 访问者x:啊,事实上,问你■■尺寸的问题还不少呢,甚至有些读者猜测你■■的尺寸小的可怜…… 汉克诺夫(愈加羞愤):滚!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让他们自己个儿量自己个儿的去!■!自己个儿就有■■,偏偏问别的兽的■■大小,这是想干啥啊?! 访问者x:好的,既然你不想回答的话……那么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询问有关你的魔法『绝对制造』的,有一个名为“和蔼可亲的葛亮叔叔”的读者问道,你的魔法『绝对制造』是否能批量生产黄金? 汉克诺夫:啊……按理说可以,但是得看我体内魔力有多少,而且我也被教导不能用魔法制造黄金……好像这样的话说是会坏了啥规矩,所以,我也就没咋尝试过。 访问者x:好的,下一个问题是有关你和瓦尔瓦拉的…… 汉克诺夫:哦,我和他是发小成的情侣,咋啦? 访问者x(震惊):居然没听我说完就给出了答案,汉克诺夫你居然还会读心术的吗? 汉克诺夫(得意):我可不会啥读心术,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那个读者真的是啥了,好的,还有啥问题吗? 访问者x:啊,没有了,那么我们的访问就到此为止吧。 汉克诺夫:行嘞!那么祝所有的读者,2025,能越来越酷,越活越舒坦! 访问者:那么,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加油啊。 本章,完。 第545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三 ——以下为阿尔克主视角—— 事实上,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汉克诺夫这个憨货居然连这里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结果他还就信了那个带他过来的家伙的鬼话,就来到了『潘地曼尼南』这种地下斗兽场,还签了合同工作…… “这,这里真的是……” 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仿佛狂风中疯狂摇曳的烈火,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之上,而那双手因过度激动而显得有些失控,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我只是稍一疏忽,没有及时做出反应,他竟如同拔起一颗深埋于土中的萝卜那般,毫不费力地将我整个兽直直地带离了地面! 这一动作干脆又利索,同时也让我没反应过来——我的双脚仅仅是在一瞬间离开了坚实的大地,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晃荡起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的脑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变得有些晕乎乎地,随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他那张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清晰可见,与我的脸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 此时此刻的他,双眼就像两个烈火深渊一般,紧咬不放似的向我逼近,咄咄逼兽又充满了渴望情感的目光,使我逐渐从那种瞬间失重而发懵的状态中逐渐解脱。 而被他这么瞪视着,一种说不出的厌烦和无奈让我忍不住发笑。 但是我最后还是忍住了,并像是连珠畔岛一般的,对他说出了我的心路历程。 “对,就是像我说的那样,这里就是一家地下斗兽场,你从一开始,就被带你过来的家伙骗惨了!而最开始,我与你初次见面,就听你自己说了自己过往的经历,根据你说的那些内容,我也就大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会突然一改笑脸,在一般来讲不允许起暴力争执的休息室里踢你,故意挑衅,找你的茬,为的就是想引发一起原本就不应该有的比赛,并在比赛之中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乖乖的从这种不属于你的地方离开……而事实上,我当时还期望着你能觉察出不对,然后过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我那么生硬的演技,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拳脚相向,我们之前还不认识,哼,这种情况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的吧,但是,你啊,我还是真的高估你太多了,你居然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怄气……服了啊……” 就这样,带着三分嘲弄,三分无奈,三分急躁和一分无奈,我将自己的心路历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而每当我回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啊,是啊,我不仅完全高估了汉克诺夫这小子的脑袋瓜儿,还险些因为那一念之间善良,让那个叫冬妮娅的家伙杀掉……如果不是汉克诺夫的养父好心救了我,我恐怕真要变成路上的一具死尸了。 如果,我没有发那一念之间的好心,结局一定会是不一样的……我或许并非是“因为没来参加自己要求的斗兽比赛而失去了一切”的阿尔克,而仍旧是那个“准退役巨星”阿尔克,而这个汉克诺夫,也将在这里继续沉沦下去,也许他足够幸运,最后还能在这里混个风生水起,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幸运,被一些残忍的家伙当场打死,就此消失在世上,又或许……平平无奇,被茂蒙先生榨干所有价值也说不定呢…… 不过……不管“如果”导致的“结局”会怎样,那也只是不存在的“如果”……而现在,即便我再怎么后悔也是于事无补的。 如果做好事,那就做到底,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余地——这是我去世的父亲曾经教导过我的兽生哲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而且,我现在……不也是在这么做的吗?! 所以我决定,还是要将这一念之间的善良贯彻下去,绝对不能让汉克诺夫这个憨货就这么把自己的青春,把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的未来全都葬送在这种地方。 绝对不能。 “原来这里还真的是……” 而听罢我的话,这小子的神情,就开始变得沮丧和不安起来,我见状,哭笑不得,想着他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性。 趁他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世界之中的档口,我顺势从他的双手之中逃脱,随即便以一记不轻也不重的脚后跟叩击在他的脑袋上,意图让他清醒清醒,之后,便对他说道。 “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刚刚也说了吧,我想要和你谈一谈有关于你养父的事情……嗯,这样吧,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咱们好好的去谈论下吧。” 我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钟所显示的时间,大致推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随后便对他说道。 “去啥地方?这里不行吗?” 而他听完我的话,则是摸着被我脚后跟叩击中的地方,疑惑不解地问我道——对于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早就意料到了。 “啊……我们要去的地方,是a区域的斗兽场地,因为现在,正有另一个傻瓜,为了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兽,做着玩命的勾当,全然忘记了自己到底老成了什么样子。” “啊?” 不过,也是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不解其意,没听明白我的弦外之音呢…… 唉……看来我真是又一次高估他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没明白过来…… 这家伙的脑子,真是不灵光啊…… 也罢,这种事情,我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就冲他最开始连找我都不带找我这一点,就应该想到了才对…… 唉……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波波夫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被我怀疑出事的两个兽,那位神父阁下,还有那个叫做瓦尔瓦拉的少女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每一个都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那位神父所任职的皇家大教堂那边似乎遭遇到了袭击……据波波夫派去的兽所说,在他们到达皇家大教堂的时候,就发现教堂二层的墙体上被开了一个洞,而洞的周边还有一圈深黑的烧焦痕迹,很显然是被什么具有高破坏性的科技武器给击穿了。 所以,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从国外来的恐怖分子干的,毕竟国内除了皇家内院的军械库之外,可找不出这种东西来,而军械库的武器,一般也不会轻易向外流出……换言之,如果真有这样的武器向外流出了的话,那么身为皇室成员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了才对。 很好,在我登基之前,有趣又棘手的事情又多了一项——旭日港皇家大教堂受国外恐怖分子袭击事件! 也许回去之后我得去问问米诺斯……毕竟他在科技这方面比我懂得多得多,如果有他的协助,那么我想就能确定那些恐怖分子所使用的武器类型,而通过这种武器类型,应该就可以调查出袭击皇家大教堂的恐怖分子们的下落——艾赛克莱特幅员辽阔,交通方面又比不得其他国家便利,他们想跑的话,一时之间也是跑不掉的,就算是想要乘坐旭日港的船逃走,那也是错了主意!因为那里的监控设备可是从国外引进的先进货,且对于船只来往及其乘客的登记制度也十分严格,一切用假身份或者没身份的可疑兽士,不管登船还是下船,一经查处就都要被扣留在码头那里,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蒙混过关的! 而如果我捎带脚解决了这件事,那么皇姐会不会稍微奖励一下我呢?比如缩短让我不近女色的时间?再比如,直接奖励给我一个美若天仙的王妃?! 但是,这样的想法随即烟消云散了。 我想,如果真的是赐给我一个美若天仙的王妃……这样的奖励,还是算了吧。 虽然我在调情时,也偶尔会对我的那些小甜心们开玩笑,说会娶她们当我的王妃……但那也只是逢场作戏,油腔滑调的玩笑话罢了……因为在我心中,唯一一个适合做我终身伴侣的兽,只有弗萝夏姐姐啊…… 作为我的贴身侍女兼奶娘,她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青春,把自己全部的兽生,都投入到了我的身上,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她这么做,不是因为自己要讨口生计生存下去,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职业而不得不这么做,而是一种对我发自内心的爱护…… 于阶级来讲,我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她是奴颜婢膝的草民,于性别来讲,我是可以随心所欲而难受审判的男性,而她则是生来就要被我们男性看不起也说不得任何抱怨话的女性,于种族来讲,我是身强力壮的,偏肉食性的杂食兽人,而她则是相对柔弱,没有尖牙利齿的草食兽人,于身份来讲,我是凌驾于她头上,享受她一切服务的主子,而她则是要无微不至,谨小慎微照顾着我的侍女……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她都应该对我心中有所怨恨,至少也得是像皇宫里许多奴才那样,两面三刀才对……但是,她并没有这样过,完全没有这样过,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她始终都是用发自内心的爱意和笑容面对着我,十余年来,她会跟我一起分享喜悦,会和我一起同担痛楚——我想,相濡以沫也不过如此,无论怎么说,我都认定,弗萝夏姐姐是做我王妃的最佳兽选,她虽然不及其他女子有着丰富的知识和涵养,倾国倾城的容貌,不同凡响的家世,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我虽然风流,但也知道,许多雌兽攀附我,勾引我,接近我,都是做着一场攀高枝的美梦——不管她们是如何如何地让我对她们一见倾心,归根结底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这是非常不纯粹的恋爱关系,所以,我对她们也只能逢场作戏,好好风流一下,拿她们当成“玩意儿”咯,毕竟她们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兽,要不然也不会带着目的接近我了。 而她们这种基本没什么特别的身世背景的雌兽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有着显赫身份,家中父母都是豪门贵胄的大小姐们了——她们每一个都是没有自我的工具兽,会为了延续家族的荣耀和福祉,不惜一切代价接近我们皇室……卡苏多尔,波留克斯还有海伦他们三个小家伙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身为马威奇斯基大公的女儿,因为性格柔弱,又有几分姿色,就被他的父亲强行送到了父王的身边,用着那些一听就是提前被教导出来的话术,对父王百般讨好,但眼神和举止之中却对父王没有任何的爱意可言,可以说,冰冷至极,毫无作为一个兽的“自我”可言…… 作为我的庶母,我也不好说她什么,但是却发自内心地对她,以及对和她一样的雌兽们感到悲哀——这样的雌兽,我更是不会纳入我的后宫之中了,连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自己的真实一面都不敢也不愿,这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犯着欺君之罪嘛? 而相比之下,也只有弗萝夏姐姐对我有不掺杂任何“目的性”的爱意了,这就是我要娶她作为我王妃的原因所在。 “殿下,接下来,你要决定怎么做?” 波波夫问我道,我自然明白还是针对于汉克诺夫的那档子事情,不过…… “先静观其变吧……” 我如此回答道。 毕竟,目前这件事情,所知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要彻查此事,仅靠这点消息,可还不够啊。 不过,至少是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和这两位无关…… 那么,汉克诺夫身边,还有谁会遇害呢? 本章,完。 第546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四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就在和冬妮娅那场令兽感到不悦的会面以如此不愉快且剑拔弩张的方式结束后,我的心情犹如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但同时又感到一丝如释重负。 毕竟,与她这样难缠又可怕的兽打交道,实在是让我倍感压力啊……然而,既然已经摆脱了刚才的冲突,那么接下来等待着我的事情,相比之下就要轻松许多了。 而回想起刚刚与冬妮娅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我的心还不禁怦怦直跳——她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尖锐的,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我。 好在是……这一切暂时是过去了,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其一,便是去给那两个被我伤害到的黑熊兽人治疗一下,毕竟,仅仅是出于保护好汉克诺夫的目的,就把他们搞成那个样子——尽管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他们应得的,但我还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思来想去,还是帮他们治疗一下会更好吧。 而其二,就是去找下汉克诺夫了——也许他已经先行回去,并遇到了那位一直都想救他,非常好心的阿尔克了,也许也还没有。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已经遇到了阿尔克的话,那么我想我自己也就可以稍微地少出一份力了——只要在阿尔克教导他,和他掰扯的同时,自己稍微帮帮腔,对汉克诺夫输出一些真挚的真情实感什么的就完全没问题了。 要知道,像我这种木讷口拙的兽,去规劝、开导他兽,着实并非我的强项所在……真的,如果真的我不小心说错哪怕仅仅只是那么一句话,或许就会勾起汉克诺夫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亦或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那不可触碰的逆鳞……那么,如此一来,我们针对他所展开的这一连串苦口婆心的劝导与推心置腹的交谈,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到那时,情况恐怕将会变得极为糟糕!说不定,还会令汉克诺夫愈发坚定地想要留在这个地方,并再度投身于冬妮娅的虚伪温柔乡之中,从此深陷这个犹如恶魔巢穴一般的地方而难以自拔呢…… 而且……若是把审视和比较的目光转到阿尔克身上,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他与我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尽管与他相识相处的时间仅仅只有短短几十分钟,但就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我已经能够深刻地感受到他独特的魅力所在:阿尔克无疑是个极其开朗的兽,无论面对何种情境,他总是面带微笑,阳光般的笑容仿佛能够驱散周围的阴霾;而且他十分健谈,与其他兽交流时口若悬河,思维敏捷且言辞风趣幽默,让兽不禁想要一直倾听下去。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对待他兽充满善意和关怀,总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绝不会因为利益或者其他因素而轻易妥协。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办法让汉克诺夫从这里离开了。 我坚信,如果由阿尔克来充当主力去劝导汉克诺夫,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无懈可击,如同精心编织的锦缎一般严密无缝。到那时,我只需看准时机附和几句,从旁协助一下,便能促使汉克诺夫心悦诚服地听从我们的建议,从而更进一步地坚定并深化从这个鬼地方逃离出去的念头。紧接着,只要巧妙地借助那两个实力雄厚的大财团所提供的强大助力,我们便有望顺利摆脱当前的困境,彻底告别这个让兽感到憎恶的地方。 而除此之外……我还在等待着一样事情的发生,一件或许是在我意料之内,或许,也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一件事情。 “快看!是那个露西……” “那个赢了普西克的魔法少女?” “是啊,虽然自我恢复这点有点奇怪,但是……她可是魔法少女,魔法少女什么的,会自我复原也很正常吧!?” “搞不好这就是演出效果呢……” “放屁,我当时可是在场的,目睹了整个过程!她那招自我复原怎么可能是演出效果呢。” “亲眼见到也未必是真的吧?” “啥?!” “不过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魔法少女什么的不是骗小孩的东西嘛……” “你管她呢!” “不过这个露西还真的有几分姿色啊……诶嘿嘿……” 而此时此刻,我所经过之处,仍然会有不少兽就我的事而窃窃私语,或许是崇拜,或许是疑惑,又或许是像之前的那三个家伙一样,对我图谋不轨……总之,对于他们的这些窃窃私语,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有很高兴,有很自豪。 因为我不是那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的兽啊! 或许,被一众兽凝望,成为大众的焦点,对于其他的兽来讲,多半都不会拒绝的吧,但,如果遇到这种事的是我的话,我可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的,相反,还会觉得十分的羞涩,十分的难堪…… 而仍然是拜司璃所赐,几个月之前我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陆缘瑾阿姨对她女儿的及时管束,我恐怕真的会因为受不了大众的目光和非议而把自己闷在家里一辈子。 而对于他们……我觉得还是无视会比较好——拜托,谁想当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还在这里任职斗兽明星啊!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向着这里的医务室走去,并静候“那件事情”的降临。 时间在我的足迹之上跳跃着,流逝着,我逐渐拐进了医务室所在的走廊,一股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并在这之后深呼吸几口,故意驻足停留在那里。 很好,很好,这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敢坏老娘的事儿,给我去死吧!!!!” 尖锐物品刺入腹部的痛觉传来,伴随着这激烈痛觉而来的,还有一阵熟悉的廉价香水味和冬妮娅阴沉而饱含怒意的声音。 我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而是默默地忍耐着身上的痛楚——腹部,胸口,咽喉……每一刀都冲着要害的部位而去,我想,阿尔克也曾经是这么被她袭击的吧? 然而,这话听起来或许有些狂妄自大、有恃无恐,但事实的确如此啊!对于我而言,那些直冲向要害部位的刀伤,虽说会带来短暂的疼痛,可也就仅此而已罢了。要知道,我的身体恢复能力简直强大到令兽毛骨悚然的地步,区区一把小小的匕首所造成的创伤,又怎能真正对我构成威胁呢?哪怕它精准地刺向我的致命之处,也和皮外伤没有区别,因为转瞬之间,伤口便会愈合如初。 所以,这种程度的伤害,于我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我说啊……你究竟,闹够了没有呢?冬妮娅小姐?嗯?” 我边说,边回头看向和我只有几厘米之遥的冬妮娅的脸。 眼见自己那凌厉无比、足以致命的攻击如石沉大海一般,竟然没有对面前这个本应成为自己手下亡魂的兽造成丝毫影响,我想冬妮娅自然是无比震惊吧?! 而此时那个被当作杀害对象的我呢?却依然在她的胳膊之中活蹦乱跳,毫发无损!尽管衣服被她用匕首刺破了几个口子,但那上面未曾沾上任何的血污,任何一点儿都不! 这时,我仔细端详着冬妮娅的脸,只见,她那张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之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那双美丽又恶毒的眼睛,仿佛要从其中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依旧生龙活虎的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被震惊到了,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冬妮娅会因为我成为了达成她野心的潜在风险,而决定杀掉我,这就是我所说的,或许是在我意料之内,或许也不会发生的那件事——之前的阿尔克,就因为可能会阻碍汉克诺夫连胜,继而影响她野心的实现,所以才惨遭她的谋害! 对我来讲,阿尔克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通过他的事情,我悟出了一个事实:对于冬妮娅这个恶毒的家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任何阻拦她实现野心的兽,都一定会遭到她致命性的针对,因此,绝对不能不对她有所防备! 我想,不仅是阿尔克,罗娜学姐应该也遭受了她的针对才对——后面据刘枫说,罗娜学姐在组装摩托车的时候,所拿到的零件有很多都存在着质量的问题,有的甚至还只是用木头雕出来再涂层金属漆,如果不亲自掂量而仅用肉燕识别是看不出来真假的。 虽然罗娜学姐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选择一查到底,但现在看来,这件事也多半也是冬妮娅的手笔了……对此,我只能略带惋惜地吐槽一句“这个冬妮娅可真是没把自己的高水平技术用在正道上”。 而抛开这些事不谈……理论上,仰仗着自己的不死不灭,迅速回复的能力,我其实并不需要对她有所防备,因为她绝对是杀不死我的。 也许这个时候,我只需要装作重伤倒地,她就会放过我一马然后开开心心地就此离开。 可我偏不,绝不!!! 冬妮娅欺骗了汉克诺夫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一定要让她好好地在我这里吃瘪才行……哪怕,稍微吓唬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此时此刻,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内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于是…… “啊,你不会就这么把你的小匕首插在我的脖子上吧?冬妮娅小姐?” 我边说,边强撑着一副笑,向她走过去。 “你,我,我明明捅的都是你的要害……为啥呢……为啥你……你……” 她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我,说话的声音连同身体一起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很好,她开始慌了。”我心想,然后替她回答没有说完的话:“为什么,我没有死,对吗?” 紧接着,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把匕首猛地推了进去,并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拿首好戏”!!! “怎样?露西的表演还精彩吗?” 放在我的手里的头颅夹着嗓子,如此对冬妮娅说道,随后,我举起双臂,将头颅向着冬妮娅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怪物!怪物!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冬妮娅的惨叫声就像是开了的水壶一般,无比尖锐刺耳,而伴随着这惨叫声的,则是她掉头就跑,慌不择路的狼狈背影——瞧瞧,她连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另一只的鞋跟还断了一半。 老实说,我还有点担心,她这样踉踉跄跄的,别再摔个大跟头,把自己摔伤或者摔死…… 不过,转念一想,哼!我未免也还是太善良了点儿,居然关心起了她这种家伙的死活,这种家伙最好还是自己把自己摔死为妙,免得再去祸害别的兽。 “嗷呜——” 随后,我便把头颅安了回去,而皮肉接触的刹那,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远胜刚才的刀伤,疼得我不由得嚎出了声来…… 看来……我这边比冬妮娅,好像要更狼狈呢——抚摸着脖颈之上刚刚愈合,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我揩了揩眼泪,如此想道。 随后,我便走进了医务室。 这里虽然是医务室,但是里面的护士却看起来……不太像是什么正经的护士呢…… 那是一个看起来还挺漂亮,但面相有些刻薄的雌性雕兽人,只见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团血淋淋的生肉,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无聊伦理剧,她是如此的全神贯注,以至于医务室里面的呻吟声可以充耳不闻,我这么一个大活兽的闯入也可以视而不见。 “那个,您好……” “那个,您好……” “那个,您好……” 连续呼唤三声,那个雕护士仍然没有搭理我,而正当我决定再呼唤她的时候,她这才发现我的存在,白了我一眼,然后又把一条肉塞进嘴里,边咀嚼边问。 “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 “没不舒……服那你■■来这……儿干嘛?” “哦,就是,我想看看伤员……刚才那场比赛的伤员,就是艾略特和艾博特他们。” “看伤员?艾略特和艾博特?” 她这个时候才正眼打量起我来。 “是的,就是他们。” “怪了,这俩大老黑居然还能有真心关切他们的粉丝了,今天这太阳打北边出来的吧……右拐第三个小房间就是,看完快点走,这儿不是你这种小粉丝才能来的地方。” “好的,谢谢您。” “不用谢……这丫头,还挺有礼貌的。” 在得到了他们的下落之后,我便立刻赶到了他们身边。 而一进入那个狭小的房间,看到那两个已经再起不能,不停呻吟的家伙,心里充满居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快感。 这种快感是什么呢?是面对手下败将的得意?还是…… 正当我这么思考的时候,被切掉了鼻子的艾略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你……”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想必是根本没料到我会“紧咬不放”地来到他们面前吧。 “别害怕,我只是过来帮你们疗伤的……毕竟,把你们打伤成这个样子,我也不能逃避责任啊……” 因为心怀歉意的缘故,导致我说话时用的是原本的声音,而他在听到之后,那不算是好看的脸上则泛起了一丝不解——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我可是个声音甜美的“魔法少女”啊…… 要不要就这么摊牌呢?摊牌我其实是个雄兽的事实? 呃……还是算了吧。 万一他们伤好了之后又揪着这点不放到处传我的坏话该怎么办呢? 考虑到这一点,我最后放弃了对他们摊牌自己的真实面目。 而同时,也因为这一点,我也在对他们的治疗之中,做了些“小手脚”。 就当是对他们以多欺少这一行为的惩罚吧。 本章,完。 第547章 冬妮娅的倒霉时刻 ——以下为冬妮娅主视角—— 满怀着一颗狠戾的杀心,想要把那个叫路杰的绿毛瘦狼先行解决,以免他在这之后坏了我的事的我,如今却只能落荒而逃。 一路上,我的心情就如同这糟糕的路况一般起伏不定。 没啥特别的原因,只因那可恶的地摊货高跟鞋!其中一只鞋的鞋跟因为刚开始跑的时候用力过猛而断掉了,而另一只鞋也在我匆匆忙忙之间而不知去向。 如此一来,我的步伐变得异常艰难,每走一步都像是同时踩在了棉花和轮盘上一样,失去了平衡感。身体也随着这怪异的行走姿势左右摇晃着,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就这样,我跌跌撞撞地前行着,狼狈不堪!过路的家伙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感到无比尴尬和羞愧,但此时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了,之前所看到的恐怖一幕,让我只想着尽快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不会看到路杰那个绿毛瘦狼,不,那个绿毛怪物的地方! 我的刺杀失败,我的狼狈出逃,都是因为这个怪物的杰作——天知道他到底是个啥东西?!在我用匕首刺中他的要害的时候,他的伤口里不仅没有流出任何的殷红液体,甚至还在一瞬之间又愈合了!搞得我捅了他半天,一通输出反而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然而这还没完,这家伙在看到我的攻击无用之后,居然还挑衅起了我——他居然用那把匕首缓缓地切掉了自己个儿的脑袋瓜子,然后用自己的两只爪子拿着,但是,一般兽这么做,绝对会当场就死了,但那个时候的他,脑袋瓜子居然还和无事发生一样,能够说话,能够笑,还一脸轻松的样子,最后……最后他居然还伸长了胳膊,把他自己个儿那恐怖至极的脑袋瓜子举到了我的面前!!!!!!!!!!! 饶是我胆子特别大,但总归还是个女生,会对恐怖片这种东西感到害怕的女生!但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可……可,可■■■比恐怖片恐怖上千倍,上万倍乃至无数倍! 试想,一个穿着女装的男的,你咋打他,他都不会受伤,而且他还主动把自己腔子上的脑袋瓜子扯了下来,带着一副安然无恙地表情,把脑袋瓜子往你跟前儿放,你能不害怕吗?! 一个路杰,都是这样的怪物了,那么,和他一起的那些家伙们……岂不都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怪物了吗?!汉克诺夫身边围了一群怪物,这还真是个让兽难以接受的事实…… 哼,也难怪那个叫罗娜的■■居然在用了我“精心准备”的零件后,还能组装出一辆正常的摩托车……如果她不是怪物,就很难做到这点了…… 他们都是一群怪物,一群恐怖的怪物,一群该死的怪物,一群我绝对绝对无法战胜的怪物——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些想法,恐惧,又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搞得我六神无主,无意中撞上了一个兽。 由于心里只剩下了这些想法,我也就没那个心情看对方是谁了。 只听对方用着粘腻的腔调说道:“咩嘿嘿……你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 “有怪物……有怪物……有怪物……有怪物……” 我脱口而出,但却因为心有余悸,所以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表达能力,只是不断重复着“有怪物”这句话。 “怪物?在哪里?” 随后,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 “……医务室,医务室走廊……别挡路,别挡路……我要赶快从那个怪物身边离开!” 我稍微冷静了下来,看清楚对面是一个把脸埋在兜帽里的羊兽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挺壮实的熊猫兽人之后,就匆忙从现场离开。 大概是这里的观众吧,不过……看起来有点面生——我估摸了一下对面那两个家伙的底细,之后便继续惊魂未定的我继续向前走着。 但是……麻烦这种玩意儿,就跟老话说的是一模一样儿都不带改的——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 就这么走着走着,走着走着,我突然脚下一滑,然后身体失衡,虽然我想要用另一只脚发力保持平衡,但是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的另一只脚站在穿着断了一半鞋跟儿的高跟鞋,保持平衡啥的根本就不可能! 而更糟糕的是,我面前居然还来了个衣冠不整,露着肚子的醉汉!就这么一摔,我就摔进了那个醉汉的身上,紧接着,本来就走得晃晃悠悠的他也变得身体失衡,一并向这个满身酒味儿的醉汉身后的方向倒了过去。 事情就这么完了吗!?咋可能呢?摔倒的瞬间,那醉汉手里的酒脱手而出,而且还不偏不倚地撒在了我的脸上……我精心画的妆啊,刹那间就全都花了!!! “哎呀……宝贝儿?你咋来了……来了好,来了好,嘿嘿嘿……陪……陪哥儿啵一个……” “啵你■个大头鬼!臭流氓!!!” 随后,那醉汉大概是在迷迷糊糊中把我看成了他的情兽,直接嘟起个满是哈喇子的嘴唇子向我的脸奔了过来,我见状立刻一巴掌抡在他脸上,然后趁机脱掉另外一只鞋子,狠狠地扔到他的大肚皮上,然后愤愤地从这儿离开。 也许是这样儿的倒霉事儿能让我发火,而我一发火,就全然忘记了刚才让我怕得要死的破事儿,这样一来,我逐渐镇定了下来,但是因为妆完全花了,所以还是带着一股子怒火,奔着厕所而去。 但是……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这句话无论咋样都会应验。 因为刚才的倒霉事儿,又让我愤怒上头,越想越气了,一不小心,我就进了男厕所,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家伙。 哈库鲁斯?d?维克托洛维奇!!!珀瑟菲那个婆娘的同母弟弟! 更巧的是,这家伙居然还跟十多年前一样,上厕所小解的时候把屁股啥的全都露出来!■! ■■!■■!我■■■要烂眼睛啦!!! 我羞愤难当,同时又厌恶与这个好色又风流的家伙打任何交道——我自知自己个儿是有些姿色的,所以,万一我被他看上了咋办?! 于是,我立刻没好气儿地说了句“抱歉”,随后从男厕里马上冲了出去,转头走进女厕。 是啊,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这句话绝对也不会因为我转头走进女厕而不再应验。 我刚走进女厕,就又因为地没干,所以脚底打滑,摔了个超级大的跟头,同时,也挂到了旁边插着拖把的水桶。 哗—— 水桶里的脏水,连同拖把一起,直接从侧面倾泻而下,像是一排黑色的浪花,直直地泼洒在了我的身上。 刹那间,我只感觉一股冰冷和恶臭扑面而来,从头到脚都被这肮脏的液体所淹没。 ■■!我■■现在穿的那套裙子可不是普通的衣物啊!它可是我专门托兽租来的啊! 这下可好……一桶脏兮兮的水就这样无情地将它玷污了,留下了一片片污渍。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套裙子租金可不便宜,如果弄脏了还回去,赔偿金八成多的吓死兽……真■■是欲哭无泪啊! “烦死啦!!!!” 诸事不顺,以至于我的心情也烦的要命……于是,就在女厕之中喊出了声。 所幸,不,应该说是唯一的幸运是这里现在没啥兽在,否则我这么一嗓子喊出声来,多半也要和对面产生纠纷。 但是,下一秒,所幸就变成了不幸——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此时此刻,这句话的反复应验,已经到了离大谱的程度。 吱呀…… 只听得一声缓慢的开门声,随后,女厕之中的其中一个隔间打开了。 紧接着……那个怪物,路杰的头又一次从隔间之内探了出来…… “哎呀……你居然在这里,真让我好找啊,嘿,嘿,嘿。” 他露出了一丝坏笑,而我心中的恐惧又一次被这一画面激发了出来。 “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见状,我直接把我身旁的拖把扔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女厕里冲了出来,继续像是个逃犯一样的,凄惨地逃命。 然而,越是害怕,我遇上的麻烦就越多——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 一路上,我撞倒的兽,打翻的东西,摔的跟头越来越多,直至最后,我的耳朵已经要被逃命路上的叫骂声填满,那件价格不菲,被我租来的裙子也满是乱七八糟的污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原让我引以为傲的秀发,此时此刻也乱七八糟,没来得及卸下的妆,以及摔得鼻青脸肿的伤,也让我的脸看起来更像是普通兽眼里的怪物,而我的精神,也一直紧绷着。 直到,我好不容易回到了茂蒙老板给我准备的房间里,好好的把自己收拾了一顿,穿上我自己个儿原本的衣服之后,倒霉的事情似乎才将将完结。 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路杰那怪物的脸了,绝对不要——如此心想的我,寻思着赶快去斗兽场地那边看看汉克诺夫的比赛如何了吧,但是,一到场,我就被告知,他已经连续两场比赛都没有过来了!!!! 啥?!这个蠢货在■■想啥呢?!居然都不过来打斗兽比赛了?! 他知道这么做会发生啥吗?!如果他不过来打比赛,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的啊! 看来,把自己个儿整顿好,也仍然逃不过“麻烦就是山上滚下来的雪球,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多”这句话的应验……我算■■■是和这话杠上了! 无奈的同时,我立刻从斗兽场地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心想只要一找到这蠢货,就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不听话会是咋样的下场! 巧的是,我一出去,就看见这家伙一手叉腰,一手拿烟地站在斗兽场地的门口,而见我一出来,他就把那根烟点上了,猛地抽了一口,又朝着我的方向吐了出来。 看他那副轻狂样儿,我就气不打一出来,于是,我气得发笑,对他狠狠地质问道。 “哼,咋地?不打比赛了,来这儿抽烟来了?你心可真■■大啊?!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发生啥?!啊?!” 然而,面对我的质问,他却异常冷静。 “对,我心大,比赛这玩意儿,我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呗,咋啦?” “还咋啦?!你……” “你先别■■着急说你的话,我有话问你。” 他眉头一皱,随后又抽了口烟,接着问我:“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是想干嘛吧?!” “能干嘛?既然,你又找不了普通工作,那么我就给你一条路让你走啊,但是我万万想不到你■■居然不识我的好心,浪费我给你的大好机会!” 说罢,我只觉得头顶上掉了一堆粉末一样的东西,抬头一看,他抽出来的那些烟,居然在我的脑袋顶上形成了一团“云”,而那团“云”,正在往我脑袋上落。 无疑,这大概就是他那个所谓『魔法』的杰作。 “你■■想搞啥?!我告诉你,别■■装神弄鬼地吓唬我!!!” “我没吓唬你,就是探探你话里的虚实……另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阿尔克,他到底去哪儿了?” “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回家了啊……啧……” 与此同时,那团“云”又开始往我身上掉粉末子,搞得我更加恼火了。 “是啊,如果我回家了,那么我现在又是在哪儿呢?嗯?” 下一秒,我的恼火再度被扑灭——一个本不该活着出现在这儿的兽,阿尔克,居然完好无损地从我的身后冒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到底咋回事?!难不成阿尔克是和路杰一样的怪物,杀都杀不死的吗?! “冬妮娅,你做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而且,看你脑袋上那东西的反应,你似乎就没跟我说过实话啊……” 下一秒,汉克诺夫把烟掐掉,用我所见识过的最冰冷的目光盯着我。 “你……你听我……” “你现在想解释啥我都不会再听了,因为我已经对你这臭娘们儿彻底失望了,懂吗……■■■,居然还■■敢捅兽杀兽?!胆儿挺肥的啊?!■■■,要不是我养父及时来了,阿尔克就■■死了!!!更何况,你居然还想着趁我没看见去杀路杰?你知不知道路杰那是我朋友?!是无论我这个兽混蛋成啥样都会包容我,接纳我的朋友啊?!” “可……” “可你是为了我好,你想说这个,对吗?别■■放屁了,冬妮娅,我已经明白了,不管是你忽悠我成立新的『黑太阳帮』,还是带我来这个地下斗兽场,都■■是为了你自己个儿!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实现你目标的工具,而不是实心实意地把我当朋友!而且,你还谎话连篇的,骗得我团团转……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和那个阿尔克从我身边离开。 大概是想垂死挣扎?我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哼,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进了这地方儿,你■■就别想跑出去了!” “谁能跑出去,谁跑不出去,还不一定呢,走着瞧吧!” 然而,我却只得到了,他的一句反唇相讥。 本章,完。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五(上) 截至目前,主角团的成员们都访问完毕了。 接下来就是对于一些特殊角色的访谈。 那么接下来开始我们今日的访谈吧! 今天的访谈主题是…… 宿舍的成员们! ——纪念访谈?林淏的场合—— 访问者x:你好啊,林淏。 林淏(拘谨):你……你好。 访问者x(微笑):你看起来有些紧张呢……是不是第一次上这种节目所以心态不太好? 林淏(心虚并逞强):我,我没有……你别胡说。 访问者x(微笑):没事的,放轻松一点就可以了,我们的访谈节目可是非常愉快轻松的哦~ 林淏(嘲讽,嫌弃):不见得吧……之前好像还经常出事来着,不是么?比如那个搞翻译的,呃……叫彼得罗夫的那个矮子不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而食物中毒进医院,导致节目半场就结束了吗? (场外的彼得罗夫:你■■才是矮子呢!个头儿也就那样儿,咋敢笑话我的?!) 访问者x(尴尬):哈哈哈,不过那也只是突发状况,算不上什么高频次情况啦……好啦,言归正传……时过境迁,咱们的这本书已经达到了五百章了,针对于此,林淏你有什么想对作者二千和各位读者说的吗? 林淏(盯):呃,五百章什么的,和我们这些只在某个大篇章里才会出现的角色,有什么特别密切的关系吗? 访问者x(尴尬):啊……好像没有,不过,你们也都是这本书的角色,是这本书的一部分,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是否无关的情况呢。 林淏(盯):你这道德绑架还真是■■■让兽受不了啊……好了,现在还不是什么口不择言的时间……首先这本书能达到五百章,作者二千想必是个很有耐心的家伙,毕竟不是所有作者都能在一本毫无起色,题材又冷门的小说上坚持那么久的,很多家伙一看收益不行几乎就直接烂尾……二千能坚持那么久属实是很厉害了,当然,更厉害的还是这本书的读者,居然能相伴这本书到五百章……也真的是,很有耐心啊。 访问者x(点头认同):是的呢,大家都很厉害。 林淏(思考了一下):是啊……都挺厉害的,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二千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麻烦你也给他传个话吧。 访问者x(好奇):是什么话呢?尽管说出来吧!我一定做到! 林淏(肃穆):既然,你保证了的话……那么我就大胆的说了…… 访问者x:好的,说出来吧! 林淏(不悦):别■■打断我说话! 访问者(尴尬而紧张):不,不好意思…… 林淏(不悦):啧……没叫你道歉……我只是让你别打断我……我想说的是,能不能让二千来几个返场回什么的啊,我们这些从最开始就出现在这本书里,算是元老级的角色,戏份是不是也太少了点儿? 访问者x:居然是想起说这个吗?那我只能告诉你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淏:先听好消息,说。 访问者x:好消息是,二千确实有想写返场回的打算。 林淏(有些激动):哦?真的吗?那坏消息是什么? 访问者x:坏消息是……这个就是返场回…… 林淏(愤怒):唔汪啊?!■■■逗傻子玩儿呢!!!!!! 访问者x(害怕):别,别激动嘛,我刚才说的话的全句是……当前我们的访谈是返场回的一部分!!!! 林淏(依旧愤怒):啥?!为啥你不早说?! 访问者x(害怕):可……可你也没给我机会解释…… 林淏(无奈):行吧……既然能出场,那就好…… 访问者x(拘谨):那么,这里还是有…… 林淏(垮脸):有问题尽管问。 访问者x(拘谨):好的……首先就是,林淏你最开始好像和咱们故事的两位男主娄鸣路杰不太友好的样子,这是因为什么呢? 林淏(依旧垮脸):不喜欢他们就是不喜欢他们,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访问者x:原来……就只是因为不喜欢他们吗?好吧……那,他们和你的关系改善后,你对他们的态度是? 林淏:一般同学的态度,并没好太多,我很讨厌有“赠伞之好”的家伙,就这样。 访问者x:所以说,他们俩之间…… 林淏(意识到不对):不,我的意思是……我讨厌那种关系亲密的一对雄兽,你■■可别乱说嗷!不然咬死你!汪! 访问者x(拿出狗粮递给林淏):呃……别这样,别这样……那个,下个问题……你和宿舍里其他兽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这点可以说说原因吗? 林淏(接过狗粮,情绪变得稳定):哦,其他家伙嘛……康聆成天垮着脸又是个娘娘腔看着就烦,唐斌那小子太喜欢作妖了谁不讨厌他谁才是脑子有病,邱伟,事实上我和他关系并没有不好,我只是有点儿嫉妒他晚上还能偷偷内卷的作息,他这个兽刨除这点还真挺好的,褚何,他作为宿舍长,没什么主见,我其实不讨厌他,但对于这点就是很看不惯,至于喻一……我怀疑他脑袋有问题,居然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和都市传说有兴趣……尽管魔法这玩意儿是真的,但是剩下的不都是编出来的吗?而且他听的时候还老外放,打扰我们休息,这样的室友是最讨厌的一种。 访问者x: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么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比较隐私,可以接受吗? 林淏(指着狗粮):再给我两盒,我就能接受。 访问者x(微微一笑,递出狗粮):好的……那么我就说了,就是,有读者想问,林淏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又喜欢什么样的雌性呢? 林淏: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因为我的脾气不可避免的会伤害别的兽,这就是答案。 访问者x:好吧,那么这边就结束了。 林淏:好,结束吧。 …… ——纪念访谈?唐斌的场合—— 唐斌(挤眉弄眼):哎呀呀,这位亲爱的访谈者小姐,您的容貌还真是绝世无双啊,气质也如同出水芙蓉一样清新脱俗,那么。可以告诉在下您的芳名吗?嗯? 访谈者x(困惑):啊?我叫x…… 唐斌(微微一笑):x?嗯……真是个颇具有神秘色彩的名字呢,那么这位访谈者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吗?尽管和我谈吧,我可是非常讲究绅士风度的哦,绝对不会让你在访谈期间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情况存在。 访谈者x:呃,那个,我们已经五百章了……请问,唐斌,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呢? 唐斌(若有所思):嗯……想说的话很多,但是,对于我这个“万兽迷”来讲,祝福的话只有一句,也只说给一位女士听,那就是您啊,x小姐! 访谈者x:所以呢?你想对我,说什么? 唐斌(自豪的微笑):那就是,希望您能接受本“万兽迷”真挚的爱意,并在这份爱意的引导之下…… 访谈者x(腹黑一笑):好的,访谈结束。 唐斌(惊讶):等,等下啊,我还什么都没有回答呢!本“万兽迷”的访谈还不能就这么结束!no! 访谈者x(腹黑一笑):但是,“万兽迷”并不需要回答问题啊,就这样!好了导播,咱们现在就结束吧。 …… ——纪念访谈?喻一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喻一。 喻一(盯着x):…… 访谈者x:嗯?怎么不说话?没事的,不要紧张,这只是很正常的访谈。 喻一(从背包里拿出一堆东西):这个……还有这个…… 访谈者x(疑惑歪头):这是在做什么? 喻一:你真的不觉得吗?这个地方很古怪? 访谈者x:啊? 喻一:有东西哦……脏东西,而且很多…… 访谈者x(惊恐):诶?! 于是,好好的访谈,便变成了大型驱魔法事现场…… 而随着法事的进行,我们看到了凭空出现然后又逃离现场的:贞子,伽椰子,花子,厕所里的红手绿手大白手,下水道的美人鱼,诺斯费拉图,假面骑士g■ost,假面骑士v■ce,温迪戈,多佛恶魔,天蛾人,耿鬼,迷拟丘,花岩怪,猛鬼兽,小丑皇,白素贞,小青,蝎子大王,金蛇夫人,天女超兽阿普拉萨尔,阿库马尼亚星人,圆盘生物希尔巴布尔美,海帕杰顿,高等公爵奥鲁古温罗,血祭恸哭,无间龙,正欲对白次男进行终极侮辱的基头四,迪某?布兰度,吉良某影,圣主,黑影军团,黑暗杀手……等一众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妖魔鬼怪们。 访谈者x(无奈):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咱们的访谈,暂且,暂且结束吧。 本章,完。 第500章 纪念访谈!!!!!:其五(下) 呃……得益于喻一的相助,现在现场上应该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那么,上一次我们对宿舍中的其中三位成员进行了访谈,这一次就该访谈一下剩下的三位成员了。 好的,那么我们的访谈开始。 ——纪念访谈?邱凯的场合—— 访谈者x(惊讶):那么就……呃,邱凯?邱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邱凯(沉睡):zzzzz…… 访谈者x(惊讶而无奈):什么?这个点钟是邱凯的休息时间?!好吧……那么访谈暂且结束吧,有请下一位嘉宾。 …… ——纪念访谈?康聆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康聆。 康聆(垮脸但害羞):你……你……你好。 访谈者x(微微一笑):哈哈,不要紧张,我们这就只是普通的访谈节目,不必要这么紧张哦,来,深呼吸,1,2,放轻松……好点儿了吗? 康聆(还是有点紧张):呃……我,我好点儿了……那个,开始吧。 访谈者x:好的,那么开始今天的访谈吧,嗯……首先,按照惯例,就是咱们的“寄语时刻”……嗯,咱们这本书,在面临这种题材冷门和完全没起来的双重不利情况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百章,能达到这样的壮举,想必也离不开作者二千坚持不懈(存疑)的更新,那么,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请问康聆,你有什么话是想对咱们的作者二千,还有目前屏幕前的各位读者们说的吗? 康聆(惊慌并词穷):什么?我……我吗?我有什么……想说的话?对……对作者二千个……屏幕前的读者们?!啊……这……这该怎么说呢……呃,呃…… 访谈者x(微微一笑):好了,都说了不要那么紧张,这只是一个很正常很正常的访谈哦。 康聆(努力平静下来):呃,好的,好的……首先,首先祝二千不要轻易,不要轻易断更吧,毕竟屏幕前还是有很多读者在支持二千的,其次,也是希望这本小说能够有朝一日一飞冲天的好运气……然后,然后就是,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继续支持这本书,而且……还要感谢一下各位读者的热情支持,最后,最后就是……就是希望,读者们的生活能够越来越好……毕竟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嘛……2025,各位,加油哦。 访谈者x:好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希望康聆你能回答一些问题,能做到吗? 康聆(深呼吸):没问题。 访谈者x:好的,那么,对于接下来老角色返场回,你对自己的出场又有怎样的期待呢? 康聆:呃……我吗?我没什么期待,能帮上点忙就好……不需要太出彩。 访谈者x:就没想过自己成为一部分故事的主角? 康聆(自嘲):啊?没,从来都没想过……我这种兽,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成为故事的主角呢?没想过,真没想过。 访谈者x:好吧……嗯,那么下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会喜欢粉色呢? 康聆(害羞,对手指):这个嘛……因为我觉得,粉色很好看啊,所以我就很喜欢……每个兽都有自己觉得好看并特别喜欢的颜色,这,这很奇怪吗? 访谈者x:没有哦,不过说来也巧,我也是个粉色爱好者呢。 康聆(开心):啊?真的吗? 访谈者x(点头):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情咱们先按下不谈……下一个问题吧,说起来,你手里的那个玩偶,对你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康聆(点头):嗯……是的,这个玩偶是之前和我女朋友在游乐园抽中的隐藏款……呃,本来是一对的,我和我女朋友正好一兽一个,对于我们来讲,那是无比甜蜜的回忆。 访谈者(姨母笑):哦,哦,我了解了,小情侣之间还真好嗑啊~那么,接下来是读者们发来的提问……第一个问题,有读者想问康聆你是否会说熊氏古语,所以,你是会还是不会呢? 康聆(为难):我是不会啦……那种东西如果是看的话还好,说起来就很难……但是我的祖先应该是会的,因为我的祖先好像是艾赛克莱特那边的士兵来着…… 访谈者x:原来如此,好的,那么,下一个问题,依旧是有一位读者想问,康聆你似乎对魔法并不反感,如果给你一个会学习魔法的机会,那么请问你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呢? 康聆(摇头):不会,我只想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因为,掌握魔法什么的,总会惹上麻烦的。 访谈者x:好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有读者想问你和你的女朋友甄希有没有吵过架? 康聆:有的,不过不多,而且,一般来讲,我们会在吵架之后平心静气的去复盘到底是谁的问题,谁的责任,然后互相道歉,所以,用不了太多时间我们就和好了。 访问者x:好的,那么访谈结束啦。 康聆:好的,那么再见啦。 …… ——纪念访谈?褚何的场合—— 访谈者x:你好,褚何。 褚何:哈哈,你好啊访谈者小姐,你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尽管问我哒! 访谈者x:好的,那么首先……按照惯例,这本书已经达到了500章,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那么,褚何你对我们的作者二千,还有读者们有什么想说的话呢? 褚何:啊,这个嘛……我想一想啊……嗯……首先是……对于作者……希望他能加油更新吧,别断更,然后……读者们,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然后……然后就没了,哈哈哈哈……这种情况下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好意思哈。 访谈者x:好的好的,那么接下来……关于你的故事,我这边有看过哦,因为笑容僵硬而奇怪所以被路杰他们怀疑过……说起来,你的笑容到底有多奇怪啊? 褚何:哎呀,小毛病啦,不用在意这个,不过,这也算是我的识别标志吧,啊哈哈哈…… 访谈者x:好吧,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对于老角色的返场回,你有什么期待吗? 褚何(惊喜):我吗?我还能返场吗?真的吗?那……希望我能大显身手吧! 访谈者x:好的,嗯……下个问题是……算了,这个问题似乎意义不大,那么咱们直接就进入读者提问环节吧!第一个问题是……有点涉及你的隐私啊……有读者想问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吗? 褚何(摇头):这个不行的,唯独这个不行的。 访谈者x:好,下一个问题,下个问题是有读者想问……你毛发的手感如何?好奇怪的问题啊…… 褚何:毛发的手感……啊,一般吧,我不觉得有多好,但也算不上是差。 访谈者x:最后一个问题,嗯,这个问题是有读者想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考古专业,是自己感兴趣还是家庭原因? 褚何:自己感兴趣,就这样。 访谈者x:好的,那么访谈结束。 本章,完。 第548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五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置身于这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时,心中涌起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我曾经多次思考这到底是哪儿,但是因为脑子里那个“冬妮娅绝对靠谱,绝对不会带我来不好的地方儿”的认知,以至于我始终都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地下斗兽场! 此时此刻,回想那金碧辉煌,熙熙攘攘,哪儿都是兽但是却乱糟糟的场景,以及那充满了,弥漫着血腥和汗水气息的空气,还有我之前所进行的那一场场可能几乎都是玩儿命的比赛……是了,若是把回想起来的玩意儿当成珠子,然后再把“地下斗兽场”这个场所的名字当成一条线,那么,就这么串联起来的,就是一个能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可怕项链。 此时此刻,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然后猛地转过头,再次向阿尔克发出质问——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哼,谁又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呢?谁又能明白,现在我是最不希望这里是地下斗兽场的兽? 然而,阿尔克,却给了我一个让我希望破碎的回答。 “对,就是像我说的那样,这里就是一家地下斗兽场,你从一开始,就被带你过来的家伙骗惨了!” “而最开始,我与你初次见面,就听你自己说了自己过往的经历,根据你说的那些内容,我也就大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才会突然一改笑脸,在一般来讲不允许起暴力争执的休息室里踢你,故意挑衅,找你的茬,为的就是想引发一起原本就不应该有的比赛……” “我那么生硬的演技,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拳脚相向,我们之前还不认识,哼,这种情况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是的,没错儿,一点儿都不带有啥问题的——阿尔克如同连珠炮弹一样的回答,告诉了我:『潘地曼尼南』,这里就是一个地下斗兽场,一个营业了不知多久的地下斗兽场!一个在烟山镇这地方营业了不知多久,不知洗劫了多少钱财,不知害死了多少兽的性命,不知到底积累了多少多少的罪恶的地下斗兽场! 这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魔窟! 此刻的我,情绪接近崩溃,只想让阿尔克给我一个解释——为啥呢?为啥呢?到底是为啥呢?!为啥冬妮娅,对我来讲,我最信任的,我认为最靠谱的,频频给我希望的朋友,却是一个杀兽未遂的家伙?而这样的她,为啥又会带我来到这样一个可怕的,臭名昭着的地方? 她到底有啥目的?为啥偏偏就挑中我了?为啥要为了我的胜利而不择手段?又是从啥时候知道并来到了这个地方?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的思绪越发混乱。 于是,我从原本的崩溃,变成了纯粹的沮丧。 但是,沮丧也没有用……沮丧就能解决现状了吗? 而在阿尔克的拉扯下,我也和他一起来到了另外一片斗兽区域,说是要和我掰扯掰扯有关于我和那个老东西之间的事。 而门外的安保在看到来的兽是我们俩的时候,先是感到奇怪,后面又表现的老么震惊了——毕竟,我和阿尔克之间那场未能完成的比赛,可是堵上了各自的一切的,而他却在那场比赛缺席,不让兽觉得奇怪才有问题,但现在,他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安保的面前,还是和我一块儿……这必然也会让兽感到震惊吧…… 所以他能有这个反应,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啥奇怪的,于是在看了一眼他之后,就和阿尔克走了进去…… 我的心中充满了困惑,阿尔克这家伙究竟想要跟我掰扯些啥呢? 带着满心的不解,我与他一同寻找着可以坐下交谈的位置,但令我们失望的是,现场竟然没有一个空座可供我们使用。 无奈之下,我俩只好站在了观众席最后一排的过道处,这里虽然空间狭窄,颇为不便,但好歹,也算是有个能落脚的地方儿,至少可以让我们在原地进行这场奇怪的掰扯。 真可谓是座无缺席啊——我心想,静候着阿尔克开口,随后看了一眼场上的大屏幕,看了下那上面斗兽比赛选手的名号。 这里似乎是二打二的双打场地,所以地方比较宽阔,左边的两位,是『疯魔克鲁伊』,以及『蒙面好汉诺艾尔』,而右边的那两个,一个叫『风暴生存者李恩』,另一个叫『马赫追猎者格奥』……他们中的三个,也就是『疯魔克鲁伊』,『风暴生存者李恩』和『马赫追猎者格奥』我倒是听说过,尤其是那个叫『马赫追猎者格奥』的,这老小子可是个愣头愣脑的混不吝,行事风格向来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甚至,来这里之前还因为自己爹得绝症了,所以当场就在医院拿把斧子把他给剁死了……反正基本上,熟悉他的兽,如果不是点儿背匹配上了,基本上也没有谁是愿意和他打比赛的,包括我在内。 而『风暴生存者李恩』,似乎是在这里打工为他的女朋友治病,据说他的女朋友因为一次事故所以昏迷了,所以他一直为了她而努力打比赛,为的就是能够赚够足够的钱,换取自己女朋友生的机会。 『疯魔克鲁伊』,脾气不太好,行踪诡秘,还是个天生的战斗狂,对他来讲,战斗是唯一能让他觉得愉悦的事情,而这里,也算是他的天堂了。 这三个家伙,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我与他们之间的交往是多是少、是深是浅,但终究彼此还算得上是相熟之兽。 然而,唯独那位名号是啥『蒙面好汉诺艾尔』的神秘角色,却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关于他究竟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背景故事以及为何会拥有如此独特的名号等等这些问题,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团迷雾——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几乎从未听闻过有关这个名字的任何消息。 难道说他是刚刚崭露头角的江湖新秀?又或者是某个隐世高手突然现身于世?亦或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秘密组织中的重要成员?种种猜测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涌现,可却没有丝毫线索能够帮我揭开这位『蒙面好汉诺艾尔』的真实面纱。 “你看到了吗?这里有个叫『蒙面好汉诺艾尔』的。” 终于,阿尔克发话了,但他一说话,就提到了那个叫『蒙面好汉诺艾尔』的家伙。 啥情况?他咋对这家伙感兴趣——我十分不解,但是也还是直接回答说:“看到啦,咋啦?” “对于你而言,他应该是你很熟悉的兽。” “熟悉?!你放啥屁呢?这破名字我听都没听过,一看就是和我一样,被拐到这里的倒霉蛋儿……我咋可能对他感到熟悉?脑子抽了吧你?” “我脑子可没有抽,虽然这里离得有点远……但是,你不妨仔细看看那个兽,看看那个『蒙面好汉诺艾尔』,我相信,你一定会看出来他是谁的。” “真■■玄乎……你就是想和我掰扯这个吗?有毛病吧……哼……” 对于他的话,虽然我感到莫名其妙和嗤之以鼻,但是最后还是选择去照做,仔细端详那个家伙的身影。 只见那家伙身上的肉和皮毛都有些松垮,看起来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家伙,但是,却穿着一身还有些时髦的紧身的紫色格斗服,显得格外的滑稽。 一如他自己的名号一样,这个诺艾尔正好戴着一副面具,但是从耳朵,脑袋的模样儿,不难看出来他和我一样都是熊兽人。 而面对对面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这家伙虽然老态龙钟的,但是反应力和灵活程度,包括战斗意识和战斗智商都不算差,甚至还懂得一手借力打力…… 只是…… 他这下意识的甩手动作,我咋看,咋就真有点,熟悉呢? 意识到这点的我,仔细观摩起了那家伙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只见『马赫追猎者格奥』借助擂台周边那有弹性的围栏的作用力,像是射出来的弓箭一般冲向了『蒙面好汉诺艾尔』,这攻击无论咋看都是躲不过去的!而那『蒙面好汉诺艾尔』也许是清楚这一点,所以选择用身体硬接下来! 对于他那老态龙钟的身体来讲,这一击怕是很要命啊——出于一个观众的……呃,角度?视角?方面?总之,就是我作为观众,看到这个画面,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只见『蒙面好汉诺艾尔』深呼吸一口气,在『马赫追猎者格奥』即将撞过来的一刹那凌空一跃,随后便是一个飞身踢击中那家伙的胸口,『马赫追猎者格奥』就这么狼狈坠地! 但这还没完!下一秒,『蒙面好汉诺艾尔』右脚落地的刹那,又向前运力,以出其不意地速度绕到『马赫追猎者格奥』的身后,擒住那家伙的胳膊,然后来了一手标准的艾赛克莱特军用擒拿术,又配合一记出其不意跪压暂时将『马赫追猎者格奥』压制在自己的身下。 啊……真是……熟悉的操作……老么熟悉的那种——我心想,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马赫追猎者格奥』在这场比赛之中的搭档『风暴生存者李恩』,也终于成功地从『疯魔克鲁伊』那令兽窒息的纠缠中挣脱出来。 只见他身形一闪,利用自己一向的速度优势,如同闪电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已逼近『蒙面好汉诺艾尔』身前。 刹那之间,『风暴生存者李恩』猛然跃起,飞起一脚直直朝着『蒙面好汉诺艾尔』的面门踹了过去。这一脚,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而那『蒙面好汉诺艾尔』呢?面临这一击会咋样应对——此时此刻,我甚至有些期待了起来,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真是让我看了个爽! 只能说,虽然『蒙面好汉诺艾尔』看起来老迈,但他的反应力却不输年轻兽! 在他敏锐察觉到对面的杀意之后,先是重踏『马赫追猎者格奥』的身体,让他先行战斗不能,随后借助重踏所输出的力道再度跃起,闪过攻击的同时又在半空之中向着对手发动猛扑,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借助自身作为熊兽人的肉体强度和重量对自己的两个对手进行重创,并同样对『风暴生存者李恩』同样施加以一手漂亮的军用擒拿术,配合跪压,将比赛拉进了尾声。 而此时此刻,那原本被打得发懵,倒在地上的『疯魔克鲁伊』则清醒了过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见状,便撩起了自己的头发,迈着有点儿踉跄的步子,向着自己的搭档走了过去。 “喂……我说……老家伙……你一个兽,收拾了他们两个……我怎么办?” 『疯魔克鲁伊』用低沉的嗓音质问道,很显然,这家伙对自己个儿这个搭档抢自己活儿的行为非常不满。 “不管怎样,我们赢了,不就好了?” 而此时此刻,『蒙面好汉诺艾尔』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这回答声铿锵有力,但…… 非常耳熟。 是的,非常,耳熟。 即便,这声音被擂台上的扩音器放大到了有点儿失真的地步,在我这里听来,也十分的耳熟。 虽然我不太想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那甩手的动作,那标准的艾赛克莱特军用擒拿术,还有那施展跪压时的角度和速度,包括他说话时的声音…… 这些事情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一个我可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不,不应该说是“我可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应该■■■说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实”! 台上的那个家伙,那个自称名号是『蒙面好汉诺艾尔』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 是那个老东西…… 保尔?尤里。 所以,这到底咋回事,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不安又有些暴躁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本章,完。 第549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六 ——以下为阿尔克主视角—— 最后,好说歹说,我还是拉着汉克诺夫这个憨货,去了“他”的比赛场地。 我的想法其实非常单纯且直接——尽管我已经将自身所经历过的种种不幸与苦难,毫无保留地向他一五一十地道明清楚,这一番倾诉不仅成功地令他那颗本已如坚冰般执拗顽固的心开始出现丝丝裂痕,也使得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到底陷入了何种令收绝望的困境之中。与此同时,通过我的讲述,他大概率也已然看清了那个将他引领至此的兽的真实面目和险恶用心。 然而,从他那略显迟疑和迷茫的言辞当中,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关键问题:即便知晓了这么多真相,但在他内心深处,对于他的那位养父(也就是我口中一直提及的“他”),两个兽之间仍然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而且,这道鸿沟的主要成因,还是由汉克诺夫一方固执己见、不愿主动去打破和跨越……因此,要想填补这道鸿沟,我所能做的,就得是尽可能地去劝解汉克诺夫这个憨货! 而面对这样棘手的局面,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认为要想彻底化解这段父子间的隔阂与矛盾,最为行之有效的策略莫过于让他亲眼目睹其养父的赤诚之心——退一步讲,哪怕无法做到这点,最起码也要想方设法让他真切地领悟到,此时此刻,他的养父正为了他全力以赴地奋战着!!!! 这位父亲为了能让自己并没有血缘之亲,但是却有着养育之情份的孩子重获自由,为了给他铺就一条充满希望和光明的未来之路,为了确保他往后兽生道路的平坦顺畅,竟然甘愿置身于这个犹如战场前线一般凶险万分、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拼死搏杀! 甚至,还不惜舍弃掉自己原本应当尽情享有的天伦之乐,毫不吝啬地割舍下个兽的自由,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一场场残酷至极的生死较量之中! 我暗自思忖着,也许吧,像汉克诺夫这样一个憨厚愚钝的憨货,恐怕也唯有那种极其直白、浅显易懂且能够亲眼所见的方式,才有可能令其恍然大悟,真切地感受到他养父那份真挚深沉的情感。 毕竟嘛,对于这个头脑简单,思维单线条,绝对不能算是多么聪明的家伙来说,那些隐晦含蓄或是过于复杂的表达都难以被他所理解和接受。 而或许,也只有通过这种最为直接明了的方法,将他养父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才能破除他心中那可笑又顽固的防备心理。当他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问题更大之时,想必会感到懊悔不已,并愿意放下过往所有的成见与顾虑,张开双臂主动去拥抱那颗始终关爱着他的心。 如此一来,他们之间那如同深渊一般的隔阂与矛盾便能得以化解,最终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和解。 而此时此刻,面对着这场座无空席的比赛,汉克诺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的中央。 那么,他会看出来吗?看出来那位『蒙面好汉诺艾尔』的真实身份? 我悄悄的注意着他的表情,并时不时也向着擂台那里观摩——不得不说,汉克诺夫他的养父还真是有两下子的,明明年纪不小了却依然能在战斗之中有着极其恐怖的反应速度,而且……那一手擒拿术的本事,也掌握得非常熟练,很难不让兽猜到他的出身啊。 至少……他一定是在这个国家的军队里待过的,否则那一举一动也绝对不会这么训练有素。 而随着对方擂台上的战斗逐渐濒临尾声,汉克诺夫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暴躁,尴尬,逃避,难以置信……复杂得就像是卤水酒里的香料。 (备注:卤水酒:艾尼莫斯世界的特有酒种,以多种香料混合制成的卤水,黑麦,以及艾尼莫斯世界的特有菌种混合酿造而成,酒精度很高且有着一股异香,对于“人类”这一种族来讲属于难以接受的酒种。)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是一定认识那个『蒙面好汉诺艾尔』的。” 我正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而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死死地抓住。 “告诉我……他为啥会在这里打比赛?!他来这里就是干这个来的吗?!” “别那么激动,我想,他大概是和这里的老板签了和你一样的合约吧。” “啥?!他……他脑袋瓜子坏了吧?!明知道这里是啥地方居然还……” “是啊,既然他已经来这里进行比赛了,那么合约是一定签订了的,否则就不会上场的,但是……汉克诺夫,你有没有想过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罢,只见他一副欲言又止,同时又绞尽脑汁的样子,大概是想要给出我一个合理的回答,所以才费尽心思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养父为什么要来这里签订那几乎是卖身契一般的合同,并不顾自己的一大把年纪,参加那危险的斗兽比赛。 “呵呵,汉克诺夫,你不用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因为他来这里签订合同,并进行斗兽比赛的答案,我是知道的……在他救了我,并和我一起进入到这里之后,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我的预想和意料之中。” “所以呢?他到底是想干啥?!” 汉克诺夫的语气愈发急切,想必他真的很想知道谜底到底是什么,并与自己内心的那个答案进行核验吧? 然而……在我的劝服计划之中,这些问题可以暂且搁置——因为,要想劝服汉克诺夫这憨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给他足够的情绪价值,所以,安慰好他的情绪,不要让他一直处于不开心的状态下,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其次,也要吊好他的胃口,以免这家伙谈着谈着就把正题忘了,然后又脑门一热做出更多的傻事。 于是,我微微一笑,随后对他说道。 “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等下再说吧,而且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是什么,那也就一定会跟你说出来,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那啥时候才是时候?!” 随后,他如此说道,眼神之中的急切之情比刚刚更加深重,宛如本就着火的屋子又添了一桶油。 “好了,汉克诺夫,若想要我告诉你答案,那么你也需要告诉我一件事情才行,那就是,关于你和你养父之间爆发的矛盾,你自己有什么冤屈和原委要说的吗?” “啥?你问这个?!” “是啊,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你可别忘了啊,咱们是来这里掰扯并复盘这件事的,所以,在我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也得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来吧,有什么苦衷,有什么愤懑,有什么事实,或者是你的养父没有对我说明的,对我隐瞒的,你都可以对我说出来。” 我回应道,心想着事情正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来,正有些得意,而这个时候,我无意间瞥见了观众席上的一个身影。 一个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观众席那里的身影。 嗯?居然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有闲心思去看别的兽的斗兽比赛? 是茂蒙派他这么做的?还是他主动这么做的——这个疑问就像是种子一般,在看到他在观众席上的身影之后,立刻就生根发芽了起来。 但愿这不是茂蒙的手笔——天知道,如果真是这个疯子派他过来的,那么这个疯子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呢? 维护场内秩序?哦,别开玩笑了!不可能的!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在相继观看了三场斗兽比赛之后,我不禁有些饿了。 毕竟换作平常,这也是晚膳即将结束的时候了……也就是说,我应该在一段时间前就该把自己吃得饱饱得才对。 “我说波波夫……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正常的食物可吃?我很饿诶……” “殿下,您说……正常的食物?对不起,我好像没太听懂……” “啧,我是说,除了那桌家伙吃的东西以外的食物。” 我指了指旁边那桌对着一盆血淋淋的生肉大快朵颐,并推杯换盏的三个大猫,暗示波波夫道。 老实说,虽然之前吃过了“人类”那边的“火腿”……我也算是一个真正吃过肉的兽人了,但是在面对这种几个家伙对着生肉大快朵颐,吃得满头满面都是殷红色血污的场景,我多少,还是觉得肉这东西有点反胃…… 事实上,尽管我本身作为一个熊兽人,在食性上应该是杂食偏肉食的,但是素日里,我饮食之中的荤腥,最多也就只有一些未受精的合法蛋类,以及专供于我们艾赛克莱特皇家的奶制品,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之前吃的那些火腿。 “您是指……素的?” “对,素的,随便找点素的,什么样的都行……我必须要补充点体力。” 我边说,边坐在一张长椅上。 “好的,明白了,请您暂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就这样,波波夫暂且被我支开了,用这种很合理,但也不能算借口的借口支开了。 目送着他的离去,稍感放松的我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双腿放松伸直,长出一口气。 随后,为了确保在这种公共场合不被认出来,我又扶了扶脸上的墨镜——除了在厕所和波波夫进行私密谈话的时候,这东西我可绝对不能轻易摘下来,毕竟,我们本身就是“潜入”到这地方的,而不是大摇大摆地“莅临”这个地方。 不过我想,以后也应该不会有“莅临”这种地方的可能性了吧——这种充满了血腥暴力的灰色产业地方,我觉得还是让它消失会更好……而且,从之前与父王一起用早膳时的谈话,我也不难看出来,父王有向“人类”引进肉制品,并将肉制品在本国合法化的打算,但这个举措,恰恰又不是由他来做,而是需要我登基之后代他实行。 而想要推行这个政策,首当其冲的就是不顾一切的阻挠力量,把国内那些非法肉类的售卖窝点全部打掉!不然这个政策就必然会泡汤的! 但是瞧瞧,这个名叫『潘地曼尼南』的地下斗兽场,所运营的灰色产业众多,其中就包括贩卖和走私肉类……来这里只是为了吃肉的家伙们可不比追求其他刺激的少啊! 而除此之外……这里其他的灰色产业,刨除我认为可以适当保留的皮肉生意,其他的,诸如斗兽,赌博,吸食违禁品,器官交易等等,这些东西的存在,对于这个国家来讲也是不小的安全隐患呐…… 艾赛克莱特现在本来就因为党派割据的问题而法度混乱,如果,我还留着这个地方不管,那么无疑就是在变相助长那些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虽然我登基之后,多半也是由我皇姐掌权,甚至,搞不好我在这里察觉出几个问题,最后也要汇报给她,并交给她来处置。 但是,如果能借此稍微降低一下国内的犯罪几率,给她分担分担一下压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她也都说了,只要我来这里,不管我在这里都做了什么,最后又做出了怎样的决策,都没有关系,反正她已经有了“应对的手段”和“善后处理”,那么,干脆就让这个魔窟就此关门好了。 我心想,本想着稍微侧卧,放松一会儿的,但这个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边来了个有些眼熟的家伙。 这是个白狼兽人,面容凌厉,身材壮硕,一脸闷闷不乐地坐在了我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而稍一端详的话,心里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我好像从哪儿见过他,但偏偏这时候却又想不起来了。 要不要和他聊几句——我问我自己,随后便以行动作答。 “啊,哥们儿,你品味不错的啊,居然在喝‘冬日白雾’。” (备注:冬日白雾:艾赛克莱特特有酒种,为葡萄和甘蔗酿制的白酒。) 本章,完。 第550章 划分是非黑白吧,汉克诺夫:其七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真■■吊胃口! 对于阿尔克这种故弄玄虚、故意不揭晓谜底的行为,搞的我的心里简直像是有火烧起来了一样,烧得我难受极了! 这……真的,真的是让我感到非常地不爽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谁叫阿尔克偏偏掌握着我想要的答案,而我却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想从我这儿打探到关于所有事情起因的详细情况,非要我做完这些,他才肯揭晓谜底,那我倒不如干脆就如他所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算了! 反正……这也不是啥特别让兽丢面子的事情嘛!而且,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还会耽误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呢! 况且……现在的情况,也像他说的一样,这事儿,归根结底也算是我的苦衷,既然有那么一个让我倾泻的机会,那么我何不抓牢它,一口气把这些全都吐露给阿尔克呢?好像有句话叫啥“旁观者清”,还是“当局自清”来着的…… 总之,就是说有些事情,比起当事兽对此喋喋不休,还是让外兽来评公断理会更清楚,很明白,更合适的意思!!!! 而现在,现在■■■不就是现成的“让外兽来评公断理”的大好时机吗?!!! 对于这件事,我是不能接受那个老东西骗我那么多年,同时也不能理解为啥他会这么做的,而那个老东西,却又因为我的离去而找上门来……虽然阿尔克没给出谜底,但我想“带我回去”一定是他的目的所在!!! 而且想来,他现在应该也还是改不了那副执迷不悟,自以为是的死出,完全不能理解我为啥这么做,为啥会离家出走,为啥我会如此憎恶他对我的一切欺骗。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确实是需要进行一波他兽的评公断理,来让互相明白一下各自的想法和动机——事实上,我是一点儿都不指望着能和这个老东西继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毕竟他做了那种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是,让他明白我到底是咋想的,他到底是咋样踩中了我的雷区,这可是我必须要让他明白的!除此之外,我也必须要让这老东西赶快从这个叫『潘地曼尼南』的地下斗兽场离开…… 毕竟,再咋说,他那个岁数都算不上小了……还来这里拼了自己的一条老命做没有用的活儿有啥用呢?明明我为了自己能够想走就走,都是留了后手,没用自己个儿在大众认知中的名字签订了合同的,他可倒好,且不说一把老骨头还在这里进行要命的斗兽比赛,■■■,这老东西为达目的居然还真■■的敢用真名签那种合同啊?!■■!他咋偏偏这个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弯,偏偏这个时候还没我的脑袋瓜儿更灵光了呢?!真■■是看了就让兽生气! 于是,我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都向阿尔克他全都和盘托出:我到底是咋遇到的冬妮娅,又是咋撞破了有关于我身世的真相并和那个老东西爆发了矛盾,同时,在这之后又是咋样和冬妮娅离家出走的,又是在冬妮娅的帮助下,咋样成立的新『黑太阳帮』,之后又是咋样被罗娜正面击败的……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我都告诉了阿尔克,甚至于说,我连自己个儿的身世,也向他说了个十之七八。 至于……我身世里剩下的那十之二三我为啥没有向他透露……理由是我压根就不明白我亲生父母真正的身份是啥,他们又为啥会被皇家那伙该死的■■东西们害死。 而且,虽然这么想也太显得我不是东西了,可,可万一……我的亲生父母真的是干了啥不得不死的事儿才惨遭杀害呢?尽管我和皇家之间的深仇大恨是铁定有的,但……麻烦的是我也不能确定我亲生父母的清白与否……万一真是我现在假想的那个样子,那我可就有在阿尔克面前替危险分子开脱的嫌疑……呃……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或许不对阿尔克提起那些尚不能确定的事情,会更好吧。 而在这一切都被我和盘托出之后,场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欢呼声——是那个老东西的比赛结束了吗? 我下意识地向一旁的擂台看了过去,结果发现了,无比,无比惊兽的一幕。 …… ——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为了进一步弄明白旁边这家伙的身份,我向他搭讪道。 冬日白雾——这种常常被用来制作果冻的酒可算不上多好喝,过度的甜味和过多的气泡让它比起酒,更像是诸如甜橙汽水之流的饮料,唯一的酒香,还要在喝完大半之后才能隐约察觉出来。 所以呢,就酒品的味道,气泡,香气三方面而言,它毫无疑问达不到合格的标准!而那些对这样的东西反而情有独钟、喜欢饮用的家伙们啊,也实在难以被称为是“有品位”的兽呢。 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会喜欢喝这种酒的,大抵都是些对品酒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罢了!!!毕竟,要是一个真正懂得品鉴美酒的行家,又怎么可能会钟情于“冬日白雾”这种品质如此欠佳的东西呢?由于我出身于这个国家的上流社会,因此知道,那些品酒的行家们往往能够凭借敏锐的味觉和丰富的经验,轻易分辨出优劣好坏,并将目光聚焦于那些更为优质上乘的美酒佳酿之上。 然而,回到现实……我还是要这么说,热衷于“冬日白雾”这种酒的家伙们,或许仅仅只是被其表面所迷惑,或者因为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因素而选择了它,因为无论如何,这款酒本身品质不佳,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然而……换作平时,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发表诸如上述的言论,但,此时此刻,我正处于搭讪阶段,需要明确的是,此次搭讪的核心目标绝非探讨对方于品酒领域所具备的深厚造诣!毕竟目的已经摆在了那里——以最快速度吸引到对方的关注目光,从而顺利迈入彼此相互交流对话的理想状态之中。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我怎么说都是可以的,即便是违心吹捧这种真心算不得是什么好酒的“冬日白雾”,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旁边的家伙,又会给我怎样的答复呢? 我满心期待,只见他边微微抬眼,边对我说道。 “什么……你居然说我品味不错?就因为喝这种果汁都算不上的东西?” 他金属蓝色的眼珠缓缓转了过来,语气之中略带一些激动,但似乎仍然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啊?原来这东西连果汁都算不上吗?还真是大开眼界。” “哼,喝了就知道了……嗯?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你啊”——此话一出,我便确定,我和他绝对是在哪儿见过的,否则我就不会觉得他眼熟,而他也不会对我说出这句话。 “啊,请问……咱们在哪儿见过来着?” 我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而他则站起身来,盯着我说道。 “还真是……贵兽多忘事,算了,对于你来讲……我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家伙,但对我来讲,我可不太想和你待太久……毕竟,我们之间是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的……那么就此别过。” 他说着,揪住了我的领子——哦,这还是第一次有普通兽敢对我这么做呢。 换作平时,这家伙要真敢对我这么做的话,想必会被我身边的侍卫按倒在地,然后就会从我身边被他们拉走的。 但今天不比寻常——我从头到尾都没敢故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这里的很多兽大抵都把我当成了一个“路过的”,按说,既然我现在的身份是“路过的”,那么怎么被对待,都是有可能的,为此,我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可这家伙却很有意思,也很有胆子——在认出来我之后,居然还敢如此放诞无礼地揪住我的领子,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厉害,真够厉害的——我现在越来越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见他立刻就要从我身边告辞,我则是扑了过去,钳制住了他的腰部——对于狼兽人来讲,腰部就是绝对的要害,不管他强壮与否,都是这样的。 “喂,你■■放开我!” “哥们儿,别那么见外嘛,我现在也没有事情可做,陪我待会儿好吗?我的手下等下会给我带点吃的过来,你可以把它当成下酒菜,咱们就聊会儿天吧。” “啧,我还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别■■拦我,否则,我真的会不顾一切爆扁你!” “嚯——哥们儿,你这口气可够狂的啊!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哪位了,居然还敢爆扁我?噗——” 下一秒,是的! 伴随着左脸颊的一阵疼痛,我直接被这一拳揍得从他身边退开还打了一个趔趄。 妈耶……他他他他他他是真的,真的敢打我啊! 我摸着还有点疼的脸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胆子大得不得了的家伙。 “都跟你说了……别拦我,我自己有事儿要办!不是来这儿喝酒的,懂?!” 他再一次靠近我的脸,满面怒容,龇牙咧嘴地瞪着我,说道,喉咙里还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而有时候,记忆这种东西也像是调皮的小孩子,你越是想要找它,它反而跟你玩起了捉迷藏,而你越是没那个努力想见到它的心思,它反而就越是在你面前显摆。 这个时候,我才想了起来,面前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连同他的名字,我都一并想了起来。 “你说的有事要做,是不是为了汉克诺夫的那挡子事?” 正当他要离开,我如此对他说道。 他听到我的话,先是耳朵猛地立了起来,随后怔在原地,紧接着转过来头,用他那双金属蓝色的眼睛,狠狠地凝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不耐烦。 “关你屁事?!” 最后,他吐出了这句话……呃,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这家伙的个性就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多少带点暴躁和阴沉。 而这个时候,我则是凑了过去,对他小声解释道。 “啊,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汉克诺夫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之前我在厕所里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说我是凶手什么的……我还以为他身边有什么重要的兽被害了,真正的凶手又把自己的罪责推到了我们皇家的身上……但是我让手下去调查,结果发现并没有谁受害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然而我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声冷哼,以及一句没头没尾的质疑。 “哼……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是……不要当谜语兽好不好啊?我现在可是在对你虚心求教呐!” “呵呵呵呵呵呵……” 他仍然是仰天冷笑,随后一仰脖彻底干掉了那剩下的半瓶“冬日白雾”——我不由得说声“厉害”,换成是我的话,我是喝都不会喝这种酒的,他倒好,不顾那甜腻的味道和炮弹一样猛烈的气泡全都一口气灌进自己的喉咙里,真够厉害的。 “汉克诺夫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心里有数的吧?好了,别在这里装好兽明知故问浪费我的时间,你们皇家这伙兽,我可一点儿都不想要接触,哦,这个还你,你可别以为仅凭一块毫无价值的废铜烂铁就能拉拢我。” 刘枫,这个冷酷的家伙,虽然得到的答案还是有些模糊不清,但好在他最后还是向我暗示了一切的原委,并将当时我和皇姐一同授予他们的荣誉勋章放在了我的手中。 够拽,够胆大——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在心中悄悄吐槽着,但转念之间,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他刚刚的暗示之上。 汉克诺夫的父母……吗?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 所以,汉克诺夫所说的杀兽凶手……其实指的是……杀掉了他们的凶手吗? 本章,完。 第551章 夺金之路的终点:其一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趁着阿尔克拖延『疯魔克鲁伊』的空挡,我冲上了擂台,并把那位所谓的『蒙面好汉诺艾尔』带离了现场。 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后台的我们各自气喘吁吁,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随后,我揭下了他脸上戴的面具。 然而…… “不是,你■■谁啊?!”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面。 是的,体型,动作,毛色,包括站立时的那个样子……等等等等,面前的这个『蒙面好汉诺艾尔』的一切一切都和那个老东西一模一样,说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过分…… 但是,唯独,唯独就只有脸,只有脸是不一样的!虽然看年纪,面前的这家伙和那个老东西大概也没多少岁数上的差距,可是那个脸和他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这又是啥情况?!说好的在台上进行斗兽比赛的就是那个老东西呢?! [显然,认错兽了……你们两个的眼光问题都很大……噗……] 斧子也在这个时候吐槽了起来,虽然它没眼没嘴没鼻子,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话,就这语气,那脸还不指定憋笑憋得跟个茄子一样…… “我记得……你小子好像是那个啥……红法师吧?” 他突然凑近,捏着我的脸,仔细端详说道。 “对不起,我……我认错……” “怎么?这么想和我打吗?不惜毁了我的比赛也要这样儿?” 随后,只见这个叫『蒙面好汉诺艾尔』的露出让兽觉得老么瘆得慌的笑。 “呃……不想……呃……” 一时之间,我竟然真的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了,而看这架势,总感觉我和这个『蒙面好汉诺艾尔』之间总得有场比赛要打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看清了这里的情况,不想再进行这种很可能会把命丢了的斗兽比赛了…… 咋办呢——正当我为这事儿犯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如果用这事儿问他的话,那么我能不能就此脱身呢——我心想,随后便勇敢去做。 “那啥,您……您在艾赛克莱特军队待过的吧?我看您会军用擒拿术……” “哦?你问这个?咋想的?” “啊,您就说您待没待过吧?!当没当过兵?!” “啊,当过啊,咋啦?” “那……那您认识……” 一股无比恶心的感觉在我即将要报出那个老东西的名字的时候从胃里翻涌了出来,像是一条装满垃圾,车厢坏了的列车一样,一路前进,一路也泼洒着垃圾。 我是真的很不想再叫他的名字。 “认识谁啊?你倒是快说行不?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保尔……尤里……您……认识吗?” 最后,我还是忍着恶心把那个老东西的名字说了出来。 “保尔?尤里?!”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瞅那样子,似乎是在动脑子回想之前的事情。 “对,就是他,您认识他吗?” “保尔?尤里……你确定你说的那个兽叫这个名儿?” “咋?!咋啦?!他不叫这个还能……还能叫啥?” 虽然一开始震惊不已,但是转瞬之间我也明白了些啥——这家伙对我都会撒谎,那么对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身处同一军队阵营里的兽们也大概率没几句实话啊。 “啊……那你说的那个兽,长啥样?” “呃……咋说呢,体型啥的,都跟您一样。” “嗯。” “但是他脸上有个打仗时留下的大疤,那个伤口吧,是直接从脑袋那里一路下去,还把眼睛弄瞎了的那种。” “哦?!难不成你说的是他?菲利斯?赫尔?尤里?!” “应该是吧……他后面又在旭日港那里当教堂的神父。” “哦!那就是他了,错不了!啥情况啊,这小子咋改名了?!” “切,谁知道呢……” 我有些不屑地对他说道,心想这老东西果真是如我所想,对自己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兽都没一句实话。 太冷血了…… 但是,他又为啥要这么做呢? 骗我也就罢了……为啥连那些战友们也要骗? …… ——以下为“我”的主视角—— 老板的办公室里,永远都充斥着那股从空调机里吹出来的带着些许霉味的风,这风时而冰冷凉爽,时而温暖燥热——一切都看季节而定。 诚然,他通过自己的所有生意,早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并时不时会在『潘地曼尼南』这个大本营之中享受生活,或是在这里指点江山操纵自己在不同国家不同地点不同圈子里的不同生意,但是有些时候,他却异常的抠门——最明显的体现就是那带着霉味的空调风,也不知道这里的空调到底多久没有清理了……反正,我是没看到过空调工过来清理维修,也许,对于老板来讲,这种东西甚至是用不着去修理的哩!他那么有钱,哪天空调坏了,兴许修都不修,会直接换个新的。 当然,这也是我作为一个侥幸能有今天的穷小子对他这个“大富翁”的思维的揣测,可算不上是真…… 毕竟有钱兽的思维,一般兽是很难弄明白的,而老板这家伙的思维,又和普通的有钱兽更不一样。 比如……放纵那个叫露西的雌兽到处捣乱,即便是她搞疯了普西克,重伤了艾略特和艾博特兄弟都不管不顾——尽管,那三个蠢货也是一开始跑过来拆台捣乱的来着,甚至还合伙杀死了维斯爷爷! 所以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的是为了让那个露西惩罚他们,免得自己亲自下达惩罚,脏了自己的手吗? 还是说……他想要把那个露西也拉拢过来为自己打工?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让兽觉得不爽了!且不说那个叫露西的雌兽是不是真的有魔法……现在这里会使用魔法的兽,除我之外,可是还有那个被冬妮娅卖了的大傻子啊。 本来,这里会使用魔法的兽只有我一个,那个大傻子的加入,已经让我很反感了,更别说他竟然连这里是干嘛的都不知道,纯粹就是让冬妮娅那个坏的流脓的雌兽给卖了…… 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老板他居然还真的敢收……甚至,连那家伙的养父追过来了,就连那个老家伙,他都收下了……见鬼!他可真是个“不挑食的好宝”啊! 虽然,我来这里打工另有目的,并非是为了钱,为了生计,为了名声什么的,但是……明明这里会使用魔法的兽,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是啊,明明只有我就够了,可是老板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其他会魔法的兽加入『潘地曼尼南』?! 真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啦! 啪叽—— 暴躁的情绪再度如火焰一般升腾到我的神经,致使我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随着那“啪叽”的一声,原本被我抛开抛去的其中一个橙子被我捏碎。 又一次捏碎了一个橙子——这已经是这个晚上的第二十六个了。 “对不起,老板……” 看着地上的橙子汁,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向这里的老板茂蒙先生道歉。 “大卫,你看起来非常的心不在焉啊。” 茂蒙先生,也就是老板,此时此刻,他背对着我,打断了我的发言。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对不起……” 我仍然是重复着道歉的话,并以看起来还说的过去的理由,诚实又虚伪地向他说道——诚实是因为我确实是心情不好,虚伪是因为我没有如实向他说出我心情不好的原因。 “心情不好的话,就去干点活吧……给我去关注下『疯魔克鲁伊』,别让他给我惹出乱子来,我知道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让你这么做不太好,但你放心,我会给你额外的加班费的……” “啊,好的,老板,我这就去,不过我要先擦下地板善后……” “慢着。” 既然得到了工作的指令,那么我就不得不离开做事去了,但是,这里的烂摊子也不能不收拾,所以,我才想先行去找拖把来擦地,但这个时候,我却被老板叫住了。 “有什么事还要交待吗,老板?” “你是不是很想教训一下那对父子?” 他缓缓的转动椅子,把脸慢慢的露出来。 只见此时此刻,他依旧如往日那般拿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脸上挂着看似慈祥实则阴鸷的微笑。 “啊,怎么会呢……不,我是说,您在说什么?哪对父子?” “不用在那里装傻,大卫,你在想什么,被你捏碎的那些橙子,已经给了我答案,哦,它们在说:我亲爱的大卫在生~气~气~呢,因为他看汉克诺夫和亚林这对父子好~不~爽~呢~” 他指着地上的那滩橙子汁,用做作的语气,给出了一个看似幽默的答案。 然而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 一点儿都不。 相反,对我来讲,这是一种让我难以忍受的揶揄和羞辱,更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啧…… “好了,别那么生气,大卫……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他们而生气,但是,你不妨把这种愤怒融入到你的战斗之中啊。” “您的意思是……” 听到茂蒙先生话里有话,我便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那对父子快走完『夺金之路』了啊,尤其是亚林呢,唔……虽然他原本的名号『蒙面好汉诺艾尔』已经被诺艾尔那家伙继承掉了,但是,我可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比几十年前还能打……至今为止都是全胜,还有他的养子汉克诺夫,虽然,普西克那个混蛋差点把他打死,但是……我想,被露西小姐看中的他,在她的加持下,很难不赢下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啊……露西小姐对我有恩,我不能让她伤心难过,而且库克先生他们在露西小姐的委托下指名道姓要买走汉克诺夫,我也做好了打算,让露西小姐他们回头把汉克诺夫带走,就当是我的报答……只是……万一他们真的触及了『夺金之路』的本质,那我在这里的信誉,还有我为了生意能做下去而设好的圈套,岂不通通要完蛋了?所以,你应该清楚到底该怎么做吧?大卫?这也是我给你一个泄愤的机会哦。” “当然清楚,老板……” 虽然对于老板居然说出“露西对他有恩”这种话,我多少是有些震惊的,但听到后面,明白了老板此时此刻心中的念头的我,嘴角上扬。 看来这次的“加班所得”,颇为丰厚啊。 哈哈哈哈哈哈!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从医务室那里离开之后,我打算先去找阿尔克他们去,但是只是一个不经意之间的目光对线,我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兽。 刘枫,他居然找到了这里并成功进来了?! 真亏他有耐心啊,居然还真的打听到了这里的位置。 而由于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想和他说话——反正我现在也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那么,“露西”不认识刘枫的话,也是很合理的吧? 况且……这家伙看起来还醉醺醺的啊,难不成是又在这里喝酒了吗? 虽然说,刘枫现在多半让那个司瓒迷了个七荤八素,脑筋开始不太正常了,居然还会说出娄鸣会带来不幸这种疯话,还想要单独甩下他一个,带着我们去别的国家……真是疯得不行了! 但是,看到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作为多年的好友……我还是非常非常地担心的,更别说这里还是一个充满着各种灰色产业的地下斗兽场,很难说是安全,以刘枫这家伙的个性,万一他在醉酒状态下和别的兽打起来怎么办呢? 所以,我也不能不管他——想着,我便朝他走了过去,但还不等我走出第三步,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现在的身份是『魔法甜心?露西』,一个传说中(不存在)的魔法少女…… 就这么上前去拉扯刘枫或者在这种兽多眼杂的地方和他摊牌,真的好吗? 呃…… 于是,我停在了原地,陷入了不知所措。 本章,完。 第552章 夺金之路的终点:其二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与刘枫的视线对上的刹那,平常怯懦的心理,伴随着一种无力感,并裹挟着原本对他的担忧,像是潮汐一般地涌动上来,僵在原地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居然开始故作姿态,玩起了假发上的卷毛,像是那些八点档电视剧里放浪形骸,为勾引男主而不择手段的恶毒女配角一样,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刘枫的“关注”——尽管,我根本就不想这么做。 而且,从“恶毒女配角”这个视角出发来审视这一切,如此做法恐怕最终也只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吧......要知道,那个让她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家伙已然留意到了她的存在,并正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她所在的方向徐徐走来。此时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既然他都已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自己又何苦还要这般惺惺作态地伪装下去呢?倒不如索性放下所有的矜持和骄傲,直接投怀送抱算了。 不过,换句话说,我这可是轻易做到了许多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角们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做到的事情——倘若,现实是一部电视剧,而刘枫也正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的话。 还真是惊为天兽的想象力呐!路杰——我幽幽地吐槽着自己,不过,立刻,我又便对我自己说道:“像这种想象力还是少来为妙。” 毕竟,第一,我可不是什么恶毒女配角,更不是一个雌兽!这点很重要;第二,现实就是现实,并非什么故事主线充满了戏剧化的矛盾的电视剧,将现实假设为电视剧实在是不太妥当。 而第三,刘枫……我可不认为他是什么电视剧里光明正大的男主角,就他能被司瓒蛊惑,说出,做出那样令兽感到费解和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卑鄙无耻的事情,就已经和“光明正大”无缘了。 那么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看不出来我是他的朋友路杰,只认为我是一个故作姿态,还勾引醉汉的低级放荡女,还是说已经看出来了我,对我这副打扮感到无比震惊,在这种公共场合之下大嚷大喊,让传说中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彻底露馅,又或者是…… 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于说我能嗅到他身上的浓烈而带着一丝微酸的酒气……唔,虽然我几乎就不太喝酒,但是还是能判断出来他喝的应该是某种充入了碳酸的果酒——只是这么一闻就能判断出来对方所喝的酒大致是有怎样的成分,这对我一个狼兽人来讲,并不算特别难的事情,毕竟我们狼兽人,甚至说是犬科这一兽人种族的一大“种族天赋”,就是灵敏得不得了的嗅觉能力。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犬科兽人都会选报化学相关专业的原因,毕竟灵敏的嗅觉可以在化工生产及实验之中的操作进行辅助和判断,更可以在安全事故露出些许苗头的时候就能及时发现,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避免更大的事故发生,产生更多的损失……当然,这也并不代表着从事化工生产,学习化学专业的全都是犬科兽人,娄鸣不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吗?他明明是虎兽人,但还是学了化学专业。 而直到最后,他停在了我的面前,颇为放肆地扯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放,放开……” 如果我是一艘船,那么紧张的情绪就像是一座冰山,如果我是一缕烛火,那么慌乱的情绪就是一阵狂风,如果我是一滴水,那么害怕的情绪就是一场寒冬——此时此刻的我,毫无疑问地被它们步步紧逼着! 我绿色的双眼凝望着刘枫幽蓝的双眼,目光交接之时,宛若一个刚刚发射的陀螺,击中了另一个马上要停止旋转的陀螺……我逐渐地不敢去看他,想要逐渐避开他的视线,但是,此刻却因为被他扯住了下巴,所以根本就无法移动,那怕是一点的距离都做不到。 那么,他接下来会说什么,猜一猜,然后想想该怎么应对吧——就这么僵持了几秒之后,我内心中斑驳复杂又波涛汹涌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并开始模仿娄鸣那样,边半开玩笑地调侃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然而还不等我想出个什么之后,他的嘴里就吐露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一句让我完全完全想不到的话。 “什么嘛……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兽至少有三个……这话怎么还真的是灵验的?对不起,小姐,我失礼了,请你别记恨我……” 说罢,他便撒开了我的下巴,然后扬长而去了,就像是一阵龙卷风一样,在某处席卷片刻,大闹一场之后就赶快离开,去“祸害”下一个地方了…… 什么?! 这算什么啊?! 居然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和我自己长的很像的兽而已?真的把我当成了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 真的只是这样?居然完全没看出来我就是路杰?! 此刻,不管是紧张也好,还是慌乱也罢,原先那些复杂的情感通通都被写在纸上,并扔进了碎纸机里彻底粉碎,取而代之的,则是三分无奈,三分懊恼,三分困惑和一分窃喜。 无奈于刘枫的眼力,懊恼于刘枫的态度,困惑于他的动向,同时又窃喜于他现在不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癫。 算了,不管了,刘枫的事情就当是个插曲吧,而看他那副醉醺醺的样子,想来也帮不了我们什么…… 不过,我觉得,他也最好不要主动来帮我们的忙吧……若是用非常阴暗的角度想……那么,他会不会在帮完我们之后,用和我们谈条件,求得回报的方式来强迫我们跟他去纳兰齐斯坦? 虽然我本不应该用如此阴暗的角度去揣测他的心思,但是…… 如今被司瓒那家伙蛊惑,开始脑筋不正常的他,或许,还真的会这么做……他从来都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有时候甚至还会不择手段的家伙!从小到大都是那样! 甚至于说,站在某种角度上去评论,去看待他和卡拉那个混蛋精灵许愿,硬是把自己的生命推到悬崖边上的这件事……也可以将其原因归咎于他的这种极端个性。 所以我这么想的话也不算是“不合理”? 啧…… 而也仅仅是这一念之间的思考,原本那三分无奈,三分懊恼,三分困惑和一分窃喜,又转变成了五分的担忧和五分的犹豫,我担忧的是,刘枫会不会就这么惹出什么乱子,而犹豫的是,此时此刻,我又应该先去帮谁? 是先确保刘枫的安全,还是先和阿尔克保全汉克诺夫呢? 非常显而易见的是,在这条分岔路上,我只能选择其中之一……而且每一个选择都务必要慎重思考才行…… 不,也许,并非如此——转瞬之间,我捕捉并笃定了自己内心之中的那个想法,随后在原地丢下了几片叶子,便向着汉克诺夫他们的所在之地扬长而去。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汉克诺夫应该在后场区域吧?应该是这样的。 想着,我便向着后场区域走去,确定一下汉克诺夫他们的情况,同时,也再一次发动『一叶成兵』,远程操纵那些叶子,令其化作小小的使魔,在无人发现的阴暗角落里,一路尾随着刘枫,观察他的动向,替我照顾好他的安危。 只是……在我这么做之后,也只是走了那么几步,我就开始有些头昏脑胀,随后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我眼前一黑,意识到这应该是体内魔力不足而导致的不适反应……娄鸣说过的,即便是像我这般的『结缘者』,一旦大幅度使用魔力,导致魔力不足的话,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出现。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做的是……首先要蹲下来,然后默念『返生宁息咒』八遍便能暂且消除这种不良反应,但是最少两个小时之内都不能再使用魔法,否则……就会死去。 不,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我根本就死不了不是吗!? 也许我可以去打破这个规矩,也说不定。 “别这么做……” 随后,我的头顶传来了一阵带有肉垫的手掌摩挲时的触感,尽管此时此刻,我头上戴着的那顶假发宛如一层厚厚的屏障,将外界与我的肌肤隔绝开来,但那种触感却仿佛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般,硬是穿透了这层阻碍,传递到了我的神经末梢之上,哪怕它已经被削弱得微乎其微,可我依旧能够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未能激起惊涛骇浪,却也在我心中荡起了一圈圈细微而又清晰的涟漪。 而就在那一瞬间,当那种清澈而明晰的触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时,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像是被通了电一般,不受控制地根根竖起,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与此同时,一种诡异至极、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深处缓缓升起,像是环山公路,也像是捕食之中的蛇兽人那样,慢慢缠绕住我的心脏。 而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的寒冷气温,而是源自内心最深处对未知事物的本能畏惧,它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身体变得僵硬不灵活,冷汗宛若瀑布一样狂流,尾巴也立刻夹进了两腿之间。 啧……还真是奇怪,上次面对她的时候,我可不记得会有这样的感觉浮现——我的目光逐渐挪到了对面抚摸我的家伙脸上。 是啊,就是那个衣着奇怪的,转瞬之间就从观众席上消失的狮虎混血兽人少女。 但,尽管那只手正轻柔地摩挲着我的头顶,仿佛带着无尽的关怀与爱意,然而此刻她凝视着我的目光却是如此的寒冷,宛如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直透心底,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敌那样,充满了寒冷,充满了凌厉,也充满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浓厚的敌意。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要避开她那令我感到胆寒的视线,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她的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一片冰封的世界,没有丝毫的温暖和情感波动,只有让兽感到不寒而栗的冷漠,而这种冷漠好巧不巧地只针对于我自己! 真是……糟糕…… 我到底哪里惹怒她了呢?她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真不明白…… “你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的话……” 随后,她拉起了我,用更为冰冷,更为狠毒的目光瞪着我,然后对我低语道。 “那么,我会代我主行驶『职责』,让你体验地狱的滋味,然后宰了你……但你知道的,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所以,别让我太困扰。” 虽然和我一样都是肉食性兽人,但此时此刻她的气场和威压却远远胜过了我,在她的面前,我仿佛不是什么因锋锐的尖牙利齿、强大的瞬时速度和灵敏无比的嗅觉而坐上肉食性强者宝座的狼兽人,反而,更像是与狼兽人有着共同先祖,可是肉体强度和斗争意识都差远了的犬兽人一样…… 不,其实倒不如说……这两样东西就和我根本不沾边……肉体强度上,除了莫名其妙觉醒的不死能力,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而斗争意识……也是从小就不存在的玩意儿…… 所以,好像……此时此刻我在气势上被她压制也是非常合理的? 真是奇怪的自洽——我不禁心虚似地将眼珠挪到旁边,而当我重新正视她的脸时,却发现她再一次地凭空消失了,就和那时在观众席上一模一样。 唉,看来,奇怪的似乎也不只是我刚刚的那阵子自洽,还有那个会原地消失的狮虎混血兽人少女啊——我无奈叹气,随后又回味起了刚刚的话。 居然要我不要那么做吗? 我暗自思忖,转念一想,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有点肆无忌惮了……明明死亡本质上是那么可怕的事情才对,可是我却因为自己能够快速自愈,能够无限复活的能力就开始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起来。 或许她是对的,不,应该说,她对我的劝告一定是对的。 我真的不应该因为拥有这份能力,就肆意地去糟蹋自己。 这样的话,就和化名『复生者』,铁了心地认定自己老而没用所以来此以自己的自由换取汉克诺夫的自由的保尔神父没差了。 我不能这么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