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狐妻镇阴阳》 第1章 偏山异事 如果我说,我是被一只山里的野狐狸养大的孤儿,你会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我再告诉你,我亲眼看见养大我的狐狸有天变成了一个绝美女孩儿,你会不会认为我是疯子? 我叫卫青,名字是爹“死后”取的,实话说,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前,我只知自己名为鬼娃子,此名是村里人给取的,因为我出生在一个让人提及便感到毛骨悚然的家庭…… 故事还要从我娘怀怪胎的事情讲起。 我娘一生共怀了四胎,死了三胎。 娘怀上第一胎的时候全家人皆大欢喜,鸡汤补品从没落下,然而,我娘的肚子整整大了十一个月,去医院检查之时,取出一个整整死去四月的死胎,这死胎尖耳朵尖嘴壳,医生说,这娃怎么看都像一只狐狸…… 第二胎,七月大时莫名胎死腹中,取出来的时候更是把医生和全家人吓得半死,那孩子长了一身白毛,没脑袋,屁股上甚至发育出了一条尾巴! 自那以后,奶奶带着爹娘成日烧香拜佛,四处求医问路,重点找一些半仙儿、跳大神儿的神婆、出马仙弟子等民间奇人为爹娘看病,可这些人不是索取天价费用后玩人间蒸发,就是问清楚情况后突然将我爹娘拒之门外。 不懂行的江湖骗子至少敢骗钱财,然而,有真本事的人却如同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深深惧怕的东西,给多少钱也不敢帮我爹娘! 如此往复,很快我娘又怀上了第三胎,一家子倾尽所有把一切赌注压在这孩子身上,从确定怀上开始就让我娘去城里住进医院,在最专业、安全的环境下终于顺利将孩子产了下来。 那是我的哥哥,生下来便身体健全,活蹦乱跳,自那以后全家人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了。 可他们都没想到,比起前两个胎儿,我这哥哥才是名副其实的怪胎! 他白天不哭不闹,乖巧听话,当时算得上全村儿最讨人喜欢的大胖小子,可到了夜里,他却对家里的鸡情有独钟,自学会爬开始,每逢半夜就会自己钻进鸡圈里,把歇夜的鸡活生生啃死,不食鸡肉,只喝鸡血! 没过多久,家里的鸡被他咬死个精光,有时甚至会跑去咬别人家的鸡,村里人开始因为这事对我家说三道四,骂我娘怪妇,生一个怪胎。 我爹巴不得把我哥弄死,可之前死了两个对他打击够大了,他只求我哥能顺利长大成人,给老卫家留个后,于是将我哥栓在屋里,白昼不让现世…… 可这一拴,家里就出怪事了,每天后半夜,栓我哥的房间里就会传来一个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但当爹娘进屋去看的时候,却只能看见我哥一个人在那儿趴着,还会抬头看着他们诡异的笑…… 这件事可给爹娘吓坏了,去求过隔村的刘半仙儿,也去道观请过道士,可最终都是在讲出我哥的情况之后,被别人无情的拒绝。 最后实在是走投无路,我爹娘慢慢的失去了信心,打算就让我哥在那间小黑屋里自生自灭。 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我哥不仅没被饿死,反倒越来越精神,每天半夜他屋里那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会呼我娘名字,大概是说着,要我娘断子绝孙的话…… 一家人刚开始被这个怪胎折磨得生不如死,在恐惧中度日,但是日子久了,我爹娘慢慢习惯了如此反常的生活,毕竟乃亲生骨肉,他们只好祈求我哥长大后,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天不尽人意啊,偏偏我哥两岁那年突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咬断绳索不见了,村头村尾,附近大山基本搜了一遍也不见踪影。 后来家里人找到了隔壁村的刘半仙儿,让他帮忙“掐个时”寻找我哥哥。 掐时是当时民间半仙儿独有的寻人手段,大概和算命为一类,只要得知走失者的生辰八字,掐时者既能知道走失者什么时候往什么方向走的。 刘半仙说,我哥哥是头天夜里子时出门往东走的,走了五里地。 按照刘半仙的指点,我爹在东边五里地的树林里找到了一座破烂的野庙,庙门锁着生了锈的铁链,足有手腕那么粗。 是村里人都知道,这片树林是附近十里八乡的禁地,每一个人从降生开始,老一辈就会下死命令,入此林者必死无疑! 爹为了寻找哥哥,毫不犹豫的打破了禁忌,壮着胆儿破开了野庙的铁锁。 在庙里面,我爹果真看见了哥哥的尸体,嘴里叼着一叠纸钱,脸上保持着一副怪异的笑容……这一幕把我爹吓傻了,整整在家里躺着胡言乱语了一个多月。 我娘还花钱请人去调查我哥的死因,调查结果很快传到耳中,他们说我哥是自己把纸钱塞进嘴里的,自己走路五里地去的庙里,至于因何而亡,谁也说不清楚,交代这几句之后,参与调查的几个村民当天就收拾东西,跟逃命似的离开了这个村子。 谁敢相信一个两岁的奶娃能自己走五里地,死在一座连大人都没法轻易进出的破庙里? 这件事很快在十里八乡传开,一时间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恐怖”话题,自那以后,野庙身上的神秘色彩被无限放大,人们宁愿绕路百里,也不敢近庙半分。 村里人对我家更是少不了各种闲言碎语,甚至有人说我娘歪风邪气不守妇道,那孩子是跟黄大仙生的,不然我哥怎么专挑鸡不放? 事情就此还没彻底结束,我爹和娘上山干活习惯天黑才回家,每次路过后山的树林时,他们竟然能听见我哥的声音,在树林里叽叽呀呀的喊他们!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那是听错了,但时日一久,两口子知道事情不对,再也不敢去山上干活,更不敢再提生孩子的事,无论奶奶怎么个劝法,爹娘就是拼了命的拒绝。 奶奶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跑去山上给死去多年的爷爷上了最后一次坟,回家后便提着竹篮在十里八村乞讨,凑齐二百四十颗土鸡蛋,前去隔壁村求刘半仙帮忙。 传说刘半仙乃是活人菩萨,能逆天改命玩转阴阳,但他的职业让他死了两个老婆五个儿女,说是泄露天机太多,很早之前就金盆洗手不干这一门行当了,平时无非就是干掐时这种小事助人为乐,想让他给别人改命,几乎毫无可能。 二百四十颗土鸡蛋,据说是他早些年定下的规矩,如果将这些鸡蛋悉数在他自己身上滚一圈,打出来的蛋清足够清亮的话,他就可以破例出手一次。 和别人一样,刘半仙很耐心的把奶奶给的鸡蛋滚了一遍,然而,打出来的蛋清不仅不够清澈,有的甚至黑成一团,别说我奶奶,这情况把刘半仙都吓得够呛,对我奶奶说,你家得罪的主儿我也惹不起,你还是别再来找我了…… 当天夜里,奶奶含恨吊死在了破庙门口。 我爹娘也逐渐深知,总怀怪胎的命运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奶奶死后,他们也不敢再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一分钟不敢多留,埋了奶奶后带着行李连夜往山外赶路。 而那一夜天公不作美,荒山野岭的半路上遭遇倾盆大雨,我爹带着娘随便找了一个山洞避雨,没曾想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撞见了一个绝美女人,女人就像是天仙下凡,生得好不美艳…… 第2章 长尾巴的女人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纯属深山野岭地段,你说在山洞里看见人都是稀奇怪事,还竟是一个城里打扮的绝美女子?我爹和娘当场愣住了,不过等回过神儿来,才赫然发现女人挺着个大肚子,下半身全是鲜血,而且女人的样子极其虚弱,危在旦夕的模样! 我娘一看就慌了,跟爹说这人是生孩子难产,叫他赶紧回避一下。紧跟着娘也来不及问女人来自何处,又为何要跑来这没人的大山里生孩子,用她知道的一切手段帮忙女人止血接生,娘当时才二十来岁的年纪,经验甚微,忙活了好半天才把女人的血止住了。 女人缓过气来后,对我娘倒也是感恩戴德,可奇怪的是,当我娘感觉孩子就快要生下来的时候,女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让我娘继续看下去,一把将娘推开,随后拼了命的躲在洞穴的一个角落里用衣服挡住自己,强颜欢笑的跟娘说没事了,还有意转移话题跟我娘聊天。 我娘觉得这女人可能是害羞的缘故,也没强行上去帮忙,聊了一阵儿,女人说她是青丘山里的人,怀了孩子后不慎被人犯子卖到此地,好不容易才逃到洞里躲着的,她还说,自己受重伤怕是活不下去了,想求我娘一件事。 她求我娘,如果她要是没挺过去死了,帮她把她的孩子送回青丘山里,找一个叫九天劫的人,那九天劫便是她的男人,到时一定会好生感激爹娘,让他们此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保我家世世代代平平安安! 这些话在当时那个年代,无疑是神婆才能说出口。 我娘当时感觉奇怪,就跟女人说血都止住了,你不会死的。但女人好像根本听不懂娘的话,一阵的苦苦哀求,可怜巴巴的哭着求我娘一定要答应她,我娘见安慰没用,只好点头答应了,但她不可能忍心看女人死去的,想上去帮忙女人把孩子接生下来,可这举动却遭到了女人的强烈反对,好似有何难言之隐,不让我娘过去看。 娘见女人态度坚决,只能远远这么看着她,没多久,女人好像顺利把孩子生了下来,但那孩子的叫声却有些与众不同,“咕咕咕”的,与其说不像娃娃的哭声,还不如说,跟家里大黄狗生的狗崽叫声一模一样…… 不过当时只顾担忧女人状况,我娘也没多想,介于女人躲在角落里不让娘看,只好叫爹进来,坐在洞口守护着,时不时跟女人闲聊几句,确定她没死。 到了后半夜,女人又突然开始苦苦哀求我爹娘,求她们务必要把她的孩子送去青丘大山,找她们的爹,当时奇怪极了,女人死死挡住孩子,不让爹娘看,声音明显是越来越虚弱,她却还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让爹娘靠近。 我爹娘再三把事情答应下来后,女人才一阵感激,之后说她有些累了想休息,求爹娘不要过去看她。 我爹娘淳朴啊,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没往别的地方想,看到女人情况也不算很危险,才逐渐放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让我爹娘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人不见了。 但他们发现,昨晚女人躺的那个角落里,多了一只死透了的母狐狸,这母狐狸的怀里还有三只嗷嗷待哺,爬来爬去的小狐崽子! 我爹娘差点没被吓傻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愣是好久才回过神来。 山里人对一些稀奇古怪从小就是耳濡目染的,毕竟老人家经常会讲,但是这种事说出口乃大忌,我爹娘当时一合计,原本想赶紧离开洞穴,但是看着那三只可爱的小狐狸,我娘产生了恻隐之心。 娘对爹说,我们的孩子一个也没活下来,骨肉分离有多造孽我们都知道,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也算是个当妈的可怜人,再说昨晚我们都答应了,不如,就当可怜可怜它,给它把孩子送回去吧? 心地善良的爹当时几乎没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爹娘埋了那只母狐狸,抱着三只小狐崽四处打听起了青丘大山,奇怪的是,这个爹娘没听说过的地方,大多人也表示闻所未闻,最后还是在一个摆摊算命的老人家嘴里打听到的路线,耗时一个半月,翻山越岭兜兜转转,才终于带着三只小狐崽找到了荒无人烟的青丘大山之中。 但他们并没有见到小狐狸的父亲,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在一个山洞里歇息时睡着了,醒来后三只小狐崽已经消失不见,洞口放着一箱子金银财宝,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跪谢二位施恩善,明年必定来报恩!” 仅此一句话,别的什么也没说明,以至于让爹娘摸不着头脑,从那以后感觉成天浑浑噩噩,不知这经历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或者说,这件事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场会让人骂为思想迷信的离奇遭遇,不想放在心上,只希望永远烂在肚子里。他们都是农村土生土长的人,山野怪事知闻甚多,认为这些钱财乃阴物,拿不得,就埋在山洞里逃命似的离开了青丘大山。 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吃不饱,睡大街,遭人唾弃……各种生存的艰苦,使爹娘不得不回到老家,继续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但没想到,不久后我娘无意中又怀上了一胎,这一胎就是我了。 和前面的三位哥哥没多大区别,我并不是顺顺利利生下来的,我娘怀了我十八个月…… 十八月,一个月也不少,这件事我娘都不敢让别人知道,怕外人再次拿我们家当笑话。 毋庸置疑的是,到了我这一胎,依然没落个什么好下场,从怀上我开始,我娘每月的月半那天夜里就会离奇的发疯,不是上吊就是要拿刀剁肚子,就跟中了邪似的! 每次被爹阻拦之后,第二天我娘清醒后就会跟爹说,昨天夜里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外边喊她的名字,还说要让她断子绝根…… 刚开始爹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我娘受了那么多打击,大概率是有点精神问题了,然而,我娘反反复复每月到了月半就必然发疯,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也深怕这个胎儿会和前两个有所关联,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本身要干活养家,哪能保证我娘与胎儿的时刻安全? 最后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带我娘,再次找到了隔壁村的刘半仙儿。 刘半仙儿就好像知道爹娘要去找他,竟然提前在门口写下字条,让我爹娘有多远走多远,永远别去找他! 看到刘半仙的字条后,我爹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测,我娘之所以一直生不下健康的孩子,其中一定有什么可怕的原因,他承受不了一尸两命的打击! 为了能保住我和娘,爹铁了心求刘半仙出手一次,从那天起,爹就跪在了刘半仙儿的家门口,风吹雨打,就算死也不走。 这一跪,就真的跪死在了刘半仙儿的家门口,连我娘都拉不住,爹只恳求刘半仙,用他自己的命来换妻儿一条生路。 都死了三个孩子,我娘也是个对生活失去了期望的人,为了能给爹留个后,葬了爹之后,自己便跑去刘半仙儿的家门口接着跪。 但当时我娘才跪了不到两个小时,刘半仙一个八十来岁的老头子,就泪流满面的从屋里出来了,他把我娘扶起来,幽幽的说了一句:“真是造孽啊,你们,是真要带我一个老头子一起走啊……” 刘半仙要了我娘和爹的生辰八字之后,就让我娘在门口等候,进屋去忙活到了下午,我娘站在门外,只听见里面不停传来竹签落地的声音。 刘半仙出来后给了我娘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还有一串用红线串起来的古铜钱。 把东西递给我娘之后,刘半仙是说什么也不留我娘,让她拿着东西赶紧滚。 我娘是念过书的,虽然只念到小学三年级,但靠自己的勤奋好学,识字并不困难,回到家后第一时间看起了刘半仙给的字条。 字条上第一行写着: “若没落卦,即是父辈之仇,报至子身,约莫三十年前,你爹打死过一窝狐狸,那狐狸乃东北五仙中狐家之后,若你不知此事,你可知你有两个兄长或姊妹死于非命?若是如此,请你继续往下看去,若非如此,收拾东西离开此地,一切听天由命!” 我娘当时手一颤,字条险些落地,刘半仙说得一字不错! 她爹,也就是我的外公,生前是个猎人,打没打死狐狸我娘不知道,但她的确有两个哥哥是吊死在山里的。 后来外公也不知道遭了什么报应死去,抛下年纪轻轻的娘一人生活,为了讨口饭吃,娘做了我爹的童养媳,才有了之后的故事。 我娘一看刘半仙神机妙算,急忙往下看去。 第3章 给活人烧香 然而,字条的第二行却写着:“马上把我给你的东西栓在你睡觉的床脚上,在娃生下来之前,不可换洗上面的任何东西,更莫换床睡觉,夜里不要管外面的任何声音。明早牲口一叫,你就来我门口烧一炷香,一定要跪着烧。” 这第二行的内容属实让我娘摸不着头脑,再往下看去,刘半仙写的东西压根看不懂,是一些扭曲的符文。 爹刚走,我娘的悲痛心情难以平复,她当天夜里并没有睡觉,一直在思念着我的爹。 到了深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卫她媳妇儿,我想进来找你聊聊,你同意我进来吗?” 这声音我娘很熟悉,就是怀上我之后,经常在深夜喊我娘的那个女人! 我娘胆子很小,被吓得蜷缩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她很小就听说过,脏东西若要进人家门,必须经过主人同意,所以一直不敢理会。 然而,门外的声音就这么一直反复的喊啊喊,无论我娘把耳朵捂得多严实,那声音就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耳畔。 直到一声鸡鸣之后,外面才突然没了动静,我娘揭开被窝,原来天都亮了。 天麻麻亮,一夜未眠的娘壮胆到了刘半仙的家门口,按照刘半仙信上的指示在门口烧了一炷香。 但当我娘准备起身的时候,路口的位置却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卫他媳妇儿,你在搞啥子?” 我家姓卫,十里八村都这么称呼我娘。 我娘回头一看,才知道是刘半仙这村里的村长,老李头。当时精神恍惚,只是埋着头说,这是刘半仙让她这么做的。 老李头儿一脸恐慌的走了过来,盯着刘半仙的院门看了半天,最后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香是给死人烧的,哪有给活人烧香的道理啊?卫他媳妇儿,你惹祸了啊!” 老李头不停往后面退,扛来的锄头都不要了,站起身跟发疯似的跑没了踪影! 我娘不明所以,当时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哪能禁得起老李头这般吓唬?赶紧去敲刘半仙的门,但是,无论我娘怎么敲门,院里就是没人答应,刘半仙好像不在家。 最后我娘惶恐的跑回了家,在家里心惊胆战的度过了一个白天。 天刚黑,她坐在客厅里,衬着下巴泪都流干了,想我爹,又怕半夜那女人会再来找她。 就这么想着想着,娘逐渐的迷糊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竟听见祠堂里有人说话,好像是我爹的声音。 “阿秀,刘半仙下来找我了,她让我告诉你一个事。” “他说你爹打死了一窝狐妖的种,那狐妖害死了爹和大哥二哥,怨气却还没散,找上你了,想让我们卫家断子绝根……” “刘半仙说,如果他没算错的话,咱的娃要十八个月才能生下来,只能活到十八岁!” “如果你不想等娃十八岁那年跟你骨肉分离,要么你就别生了,下来陪我,要么你就等娃满月那天,找两只子牲口,用红布蒙着它们的眼睛,去青丘山里给娃找门亲事。” 我们这边习惯把鸡称为牲口,子牲口的意思,就是还没下过蛋的母鸡。 “刘半仙说,你要把牲口和娃放在一起,你就跪在娃面前,不能抬头看,如果听到牲口叫了,你再去看,这时候正在吃牲口的就是咱娃未来的媳妇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它是野猪野狗,还是蛇虫蚂蚁,你都不能赶走了它,把它和娃一起带回家来。” “娃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卫青,青年有为……呵呵,你拿个本子把这些事情写好,让娃十八岁生日那天夜里,去老二死的那座庙里看看,那狐妖怨念深重,恐将想方设法的来找你,要不,你忙完了,我就上来接你走?” 到这里的时候,我娘浑身一抖,然后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个梦。 但是,当我娘大汗淋漓的喘着气时,祠堂那边却再次传来我爹的声音:“对了,明天去帮刘半仙收尸,给他埋在那座庙门口,记得在本子上写好,让娃长大了去把坟挖开,把刘半仙的尸骨搬到村儿坟圈子里重新埋。” 这醒目的声音,当场给我娘吓得浑身一抖,她朝着祠堂的方向喊了我爹一声,接着就虚弱的昏迷了过去。 这件事给我娘吓得不轻,以为是自己太思念我爹,精神出问题了,一开始并没太在意,直到第二天,老李头突然来我家,他告诉我娘,刘半仙死了,吊死在院门背后的! 刘半仙还留了遗书,说后事交给我娘来办! 听老李头这么一说,我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之后,我娘好像就变成了哑巴,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所有人都觉得刘半仙是被娘克的,嫌晦气,不愿意伸手帮忙,是我娘背着刘半仙的尸体,去破庙门口挖坑埋的。 转眼间过去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个女人的声音总会准时的在门外喊我娘,一个劲的问我娘能不能同意她进屋,我娘知道这是脏东西找上门,但刘半仙也死了,我娘实在找不到收拾外面那东西的办法,每天夜里都承受着极大的恐吓,最后就疯了。 我娘不会跟别人开口说话,却非常喜欢自言自语,每当夜幕降临时,如果有人从家门口路过,他们就能听见我娘在屋里胡言乱语的声音,灯也不开,此事还吓着过不少小孩子。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死了孩子丈夫,经不起折磨疯的。 尽管我娘变成了疯子,但爹说的事,我娘一件也没落下。 她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却也是没疏忽半分,经历了各种艰辛刻苦终于把我生了下来,并在我满月那天,按照爹的吩咐找了两只子牲口,背着我重新来到了青丘大山里,当初她和爹一起睡着的那个洞穴中。 当天夜里,我娘把我和两只母鸡放在洞口,她则跪在面前,埋着头在那里胡言乱语了起来。 寂静的青丘大山,银白的月光和漆黑恐怖的洞穴,眼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诡异,我娘却也不怕。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一只母鸡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瞬间打破原先的死寂! 当我娘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一只小野狗正在啃着母鸡的脖子,要知道我娘差不多就跪在鸡的面前,在鸡惨叫之前,眼前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我娘也能听个清楚,她不知道小野狗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面前的! 多年后我看到我娘的笔记,才知道她形容的是一只白色的野狼崽子。 奇怪的是,那只白色的野狼崽不惧怕娘,也对娘没有恶意,一边吃着牲口,一边对着我娘摆着身体,脸上似乎在对娘笑着! 第4章 喜鹊报喜 我娘当时就明白了,它,应该就是儿媳妇儿! 于是我娘就在一边等着,小白狼啃完了第一只母鸡之后,竟然也不去动第二只,舔了舔我娘的手,又舔舔襁褓中的我,当时小白狼的模样还有些着急,不断地对着山下的方向摇晃脑袋,就好像,在催我娘赶紧带着我离开。 但就在这时候,漆黑的树林中却突然传来了动静,小白狼呲牙咧嘴的护在我娘身前,不过几秒钟,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这东西就好像跟小白狼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眨个眼就撕咬在了一起! 我娘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狐崽,小狐崽打不过小白狼,但却表现得非常勇敢,和小白狼咬得难舍难分,于是我娘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住了,两只小东西长得都很可爱,奶凶奶凶的,但那架势却好像都想咬死对方…… 很快小狐崽就有点落下风,而且那情况极有可能会被小白狼咬死在这里,但就在小狐狸快动弹不了的时候,树林里突然又冲出来一只硕大的白影,那是一只体格比狼狗还大的狐狸,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狐狸双眼冒着白光,背后还拖着一坨毛茸茸的尾巴,密密麻麻的,甚至数不清有多少条! 这怪狐出现之后也没参战,就蹲在旁边看着,小白狼特别害怕这只怪狐,就好像看到了天敌一般,对着我娘咕咕叫了几声,随后便仓惶的逃走了。 小白狼离开后,那只受了伤的小狐狸开心得不得了,围着多尾怪狐活蹦乱跳的转了好几圈,之后又围着我娘转,最后竟然十分灵性的,趴在了我的襁褓旁边,不停的舔着襁褓中的我。 这时候我娘才知道,原来这狐狸出来跟小白狼打架,好像并不是为了争夺母鸡! 而那多尾怪狐就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之后悄咪咪的离开了,我娘本来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慌乱的抱着我想赶紧离开,可是没想到,她抱着我一走,小狐狸就非常自觉的叼起地上活下来的母鸡,乖巧的跟在我娘背后,无论我娘怎么赶它都不离开。 最后我娘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只是隐隐觉得,这只小狐狸好像就是去年她和爹抱回来那三只里的其中一只……见小狐狸不肯走,无奈之下,只好把小狐狸带回了家。 这小狐狸特别调皮,活蹦乱跳的,到了我家之后举动也异常奇怪,从客厅开始,它自顾自的挨着每间屋都要跑一遍,原本死气沉沉的家里,突然有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从小狐狸进入我家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有天半夜,外面再次传来了那个女人喊我娘的声音,小狐狸不带一点儿犹豫,先开始呲牙咧嘴的对着外面吼,最后干脆奶凶奶凶的从狗洞里跑了出去,小狐狸出去之后,那女人的声音突然没了,等小狐狸进屋的时候,我娘看见它的嘴里叼着一撮带血的毛! 这毛一看就是狐狸毛,但却不是从小狐狸身上脱落下来的! 这件事还没完,第二天夜里,那女人又来了,但这次不光是问我娘能不能进来,在外面喊着:“卫他媳妇儿,你家里来东西了,你开门让我进去呀,我帮你把那东西赶走……呵呵呵……” 但这次,小狐狸刚开始对着外面呲牙咧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吼声:“滚!”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天雷般响亮,如同一个阳刚男人的怒吼,之后,便听见那女人惨叫了一声,从那以后,半夜再也没听见女人的声音了,这个被诡异整整蒙上几年阴影的家,好似又重归于正常。 不过,很快我娘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娘发现,自从小狐狸来到我家之后,我好像就开始对奶没了兴趣,有时候不吃,有时候还会嫌弃,但尽管我不喝奶,肚子却每天都鼓鼓的,很是奇怪。 直到有一天,我娘半夜醒来的时候,她看见小狐狸从外面拖回来一只鸡,把鸡血往我嘴里喂…… 这,不得不让我娘联想到我那个爱喝鸡血的哥哥,被吓得魂不附体! 我娘在本子上写着,她本舍不得离开我,但是,她真的太害怕了,怕再一次看到我在她之前死去,而且那几天夜里,总能听见客厅里有人在给炉子添柴禾的声音,引得小狐狸不停的跑出去看。 她说她知道是爹来接她了,她不得不离开,希望我长大之后,能努力上进,有朝一日走出大山,去城市里生活……永远的离开这里。 我娘吊死在了家门口,是好心的邻居帮忙安葬的。 我娘走后,村里有些好心人可怜我家,几家人户商量好轮流抱养我,还在十里八村去给我找到了一个奶妈。 但是从计划开始的头一天,我这“怪胎”就搞得村里人心惶惶。 奶妈喂奶我不喝就算了,到了半夜还奇怪的失踪,搞得大家连夜在村里天翻地覆的找我,最后竟然在我自己家把我找到,一个刚满月的娃啊,就算会爬,我家在半山腰,怎么说也得爬几天才能回去! 这事儿给大家吓得不轻,不过,后来就有人怀疑是我待的那家人户嫌弃我,所谓同情心都是装装样子而已,故意把我送回去的,大家觉得有道理,也就打消了顾虑,由第二家好心人把我抱走。 由此开始,所谓嫌弃的事情反复上演,终于在最后一家好心人亲自经历了我这怪胎的洗礼之后,他们彻底怕了,再也不敢把我抱回家去,人们甚至开始逐渐远离我家,就连上山干活,都是绕着路走的。 他们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 “鬼娃子!” 时间过得很快,人们也万万想不到,他们原以为我这个会死在家里的鬼娃子,却一天天的,神奇般的慢慢长大了,这件事在十里八乡疯狂的传播,我的名气越来越大,以至于,但凡是个人看见了我,就如同见了鬼似的,纷纷躲着我,有时候我要厚着脸皮去了他们家里,他们赶走我之后,还会找半仙儿在家里做一场法事…… 每当他们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娃娃,带着一只“小白狗”出现的时候,就会喊,鬼娃子出门了,快躲起来啊! 儿时不懂事,尽管家家户户对我嫌弃不已,我还是会厚着脸皮去别人家试图找那些小孩儿玩,但是人人躲着我,甚至躲在屋里开窗冲我投臭鸡蛋,不过这家人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不是衣服被什么东西咬烂,就是家里的牲口莫名失踪…… 就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环境,我的世界中,社交两个字几乎不存在。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独,小狐狸成为了我唯一的伙伴,山野之间,田埂之上,处处都烙印着一孩一狐的足迹,越是偏僻的山林、小溪,我和小狐狸出现的次数就越多。 唯独东边传说有个破庙的地方,但凡我想往那个方向走,小狐狸就会凶巴巴的咬住我…… 小时候我很顺从小狐狸的“指挥”,毕竟在我的认知世界里,它就好像我的娘,每天半夜跑出去,回来就叼着野鸡野鸟啥的,它吃肉,我喝血。 在我的整个童年之中,我和小狐狸几乎是无时无刻都没分开的,早上起来用舌头把我的脸舔干净,带着我去林子里东奔西跑,晚上我坐在家门口看星星看月亮,它就蹲在旁边,耳朵不停的打转,顶多陪我到夜里十点钟,就凶巴巴的咬着我的衣服逼我进屋睡觉…… 也就是当我学会去趴小学围墙,偷偷学老师讲课,慢慢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认知之后,我才逐渐发现,原来一只狐狸能做出这些事情,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这样平凡而却让人当异类看待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那年,不过期间也发生了点儿变化,随着我慢慢长大,小狐狸跟我的亲密度逐渐开始变了,比如说,它不会再跟我睡一个被窝,有时候就跟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去河里洗澡的时候,只要我一脱裤衩,它就会赶紧转过身去…… 这样的变化倒也没引起我的注意,不过之后的一些事情,倒是让我和小狐狸关系越来越不融洽了…… 那时候我已经偷学完了整个小学的课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多了很多,我开始慢慢的变了,变得心浮气躁,无时无刻不羡慕着那些能去上中学的孩子。 我还是用原来的老办法,每天走七八公里的路,去镇上的中学趴围墙试图偷学课堂,可不尽人意的是,中学管得太严了,每次都被保安抓着一顿赶,这导致我那段时间整天闷闷不乐,每天都想着去和村里人接触,很想问他们怎么才能去上中学。 但由于从小没接触过什么人,脑子里认知的东西少,妥妥一个又穷又怪的傻根,即便是长大了懂点礼貌,村里人依旧对我十分排挤,甚至会骂我,说一些很不好听的话。 因为这些事,我对小狐狸的态度也慢慢变了,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它就会跑上来舔我的脸,跟我戏耍,就好像是专门来哄我开心的,但我那时候小啊,脾气又大,一生气没准就会给它两个嘴巴子…… 从我第一次打它过后,我俩的距离就慢慢拉远了,小狐狸不再叫我起床,不再陪我去山里散步,不再陪我看月亮,不再逼我睡觉,不再带我去河里洗澡,不再……连每天出去给我找吃的,也没那么准时了,它总是一出去就是一个大晚上,到了白天才会回来。 有一次太阳还没下山它就跑了,恰巧那几天我放弃了去镇上偷学初中课堂,没它陪伴实在是无聊至极,于是我便偷偷跟着它走了出去,我想看看它每天出去到底在做什么。 小狐狸去了后山,那是我们小时候非常爱去玩儿的地方,后山有一条小溪流,是我和小狐狸最喜欢去洗澡的地方,当时我就猜测,小狐狸应该是去洗澡了,不带我一块儿,心里还有点生气…… 但是当我追到小溪边上的时候,却没看见小狐狸,在我们经常洗澡的那个水潭里,我竟然看见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背上的肌肤白如雪,她背对着我,在那儿玩着溪水,尽管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真真切切的感知到这个女孩的美…… 我虽然是个傻根吧,但知道偷看女孩洗澡不是啥见得光的事,看了一圈实在没看见小狐狸的踪影,这才赶紧回了家。 从那开始,我的脑海里,无时不刻都是那雪白的背影,晚上看月亮的时候,总是捧着脸想啊想……也经常会去后山看,可是再也没看到过那个女孩。 我逐渐发现,自己的魂好像被女孩的背影勾走了似的,每天变得无精打采,浑浑噩噩,调皮的小狐狸来找我戏耍也不知道找个对的时间,正是在我对那个背影的思念达到巅峰之时,小狐狸又开始如往常那般,喜欢往我身上跳,咬我的手啥的…… 有一次,我给它丢地上,敲了它脑袋两下,那是我打小狐狸最重的一次。 平常小狐狸被我打,都会气呼呼的跑进大山,一去就得第二天才肯回来,但是这次,它没有跑,它自己回到了床上卷缩在被窝上,我去看它的时候,小家伙眼睛里还是泪水。 第二天,小狐狸就走了,一开始我原本以为它和以前一样,第二天会回来的,但是我没想到,它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我找遍了我们爱去玩的地方,找遍了十里八村,找遍了我这双脚所能到达的角落,可始终看不到小狐狸的踪迹。 那段时间,我真正的认知到了孤独二字的含义,每天以泪洗面,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有小狐狸照顾的时光。 找了小狐狸一年多,却丝毫没有收获,我产生了离开这个村子,去别的地方寻找小狐狸的想法,可是我舍不得,我怕我走了,小狐狸到时候回来找不到我…… 于是我又在家里,过起了漫长又孤独的日子,坚持等待着小狐狸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那年,我大概十八岁了,年龄都是通过我和别的孩子比较粗略算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时间,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会抛弃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只知道我是一个没爹没娘,是被一只小狐狸养大的鬼娃子。 三年了,小狐狸始终没再出现。 我最后去留恋了一遍我们曾经爱去玩的地方,最后在村子里逛了一遍。 在一个没有小狐狸的阴天,我老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自己做的草鞋,披上破烂的衣服,背着一个从河里捡来的破口袋……我走出了这座陈旧不堪的破房子,我要走了。 我打算,去外面流浪,去寻找小狐狸。 但就当我湿着眼眶锁好门的时候,家门口突然飞来了一只大喜鹊,喜鹊落在我家门口的梨树上,嘴里还吊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它张开嘴把东西丢在了我面前,然后对着我不停的叫,在树上跳来跳去的,甚至还不怕我,飞下来站在那东西上面,不停的对着我叽叽喳喳! 直到我伸手去捡那东西的时候,喜鹊才终于不叫了,飞到梨树上盯着我看。 我把红布打开的时候,喜鹊才飞走了。 我在红布里面发现了一个木制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束用红布包裹着的长发,这头发又黑又柔,散发着一股非常好闻的芳味,还整理得特别整齐,就好像是哪位姑娘故意剪下来的…… 第5章 来历不明的媳妇儿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谁家的东西被喜鹊叼过来的,跟我没啥关系,但是当我看到第二件东西的时候,突然就有点愣住了。 第二件东西是一张写着字的皮,我只知道这是动物的皮,但具体就不明白是出自什么动物身上了,上面写着一句很清秀的文字: “三年不管你,知道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了,但是谁叫你总爱欺负人家呢?你床底下有一样东西,快去翻来看看吧,看完了,早点来娶我,我穿好嫁妆等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给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说跟我没关系,我却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是写给我的……但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是啥玩意儿,就把它放在门口,如果是别人家的东西,肯定会有人来找。 放好东西后,再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破村子,怎么说呢,舍不得,却又不得不离开,我就这么想着,又开始怕小狐狸会自己回来找我,如果它回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我看了看门口快要绽开的梨花,最后叹口气,就再等一个上午吧,如果今天小狐狸还不回来,我下午就走。 想到这,我开了门就准备进屋。 但就在我前脚踏进屋里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卫青!” 回头看去,路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女孩儿穿着一袭白裙,皮肤白得好像能掐出水似的,还有一双特别水灵的大眼睛,身材也比我们农村姑娘好看多了,美得让我咋舌! 女孩儿的年纪与我相仿,怎么说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那个让我念念不忘的美丽背影之外,这还是头一回看见那么好看的女孩儿。 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我笑,头发挽在胸前,不停的在那儿用手梳理着,眼神有时候还不敢接触我,很是害羞的样子。 我左右看了看,也没人啊? 从小就没跟别人讲过什么话,交往二字是啥意思还不懂,当时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就害羞得不敢开口,回头准备继续进屋。 “卫青,你怎么不理我啊?”她忽然又喊了一句。 村里也从来没人敢来我家,这附近没人,她在和谁说话?想到这我就回头看着她:“姑娘,你是在,跟我说话?” “嗯!”她点点头,然后抿嘴一笑,又害羞的埋着头捋起了头发。 “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拿东西的对吧?”我拿上旁边喜鹊丢下来的东西,就向她走了过去。 “什么……东西啊?”她一脸愣神。 靠近她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芳香味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哦不……除了刚才那束头发。 也是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手里这束头发上的香味,跟她身上的也不一样。 一时间我就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时她笑了笑,又害羞的道:“我是你媳妇儿啊。” “我媳妇儿?”我下巴差点没掉下去,“姑娘,你到底是不是跟我说话?” 说完这话我还再次回头看身后,确定没别人啊,妈的这不活见鬼了? “对呀,十八年前,你娘带你去青丘大山里提亲的,那时候我还小……我,我找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了。”女孩儿很开心的说道。 就因为这句话,我整整愣了起码十分钟,这十分钟都把眼前的姑娘看得很不好意思了。 但是回过神来,我脸色就变了,那小学老师多余的知识倒没教,但是在防拐防骗没少下功夫,老师说城里有很多拐卖人口的,骗人技巧五花八门,还说,尤其是陌生人最应该提防。 这姑娘跟我素不相识,上来就说是我媳妇儿,谁会和一个又穷又脏的男人开这种玩笑?不是傻叉就是人贩子。 想到这里,我就无精打采的道:“姑娘,你走吧,我就一个鬼娃子,值不了几个钱。” 说完我提着东西就往屋里走。 “喂,我没撒谎,我真是你媳妇儿!”她慌忙解释也就算了,还跟着我跑了过来。 我一开始很淡定,等她快跟上来的时候,一股脑冲进屋里就把门给关了,躲在门背后不敢喘气。 我之前去偷学课堂的时候,听见很多小伙伴聊城里姑娘,说城里姑娘骗子很多的,而且长得越好看越会骗人…… “卫青,你开门呀,我真是你媳妇儿,你该不会是不知道这件事吧?你娘呢?” 那姑娘还在门口敲门。 “我没娘,你认错人了,赶紧走吧!”我说道。 “没娘?”那姑娘惊讶的道。 “对。” “那你是不是叫卫青,是的话我就没认错人啊!”她又喊道。 “什么味精鸡精的,姑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鬼娃子,没别的名儿……”其实这算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真真意义的跟一个人对话,有点小紧张。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么?……不应该啊……”那姑娘的声音逐渐远离,最后又传来一声,“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我松了口气,回想一下,那也不对啊,老师说的拐卖,那是小孩子,拐我一个大小伙儿干嘛?想到这,忙开门往外看去,可没想到,这一看外面空无一人,我还不敢相信的跟着房子绕了一圈,也没看到刚才那个女孩。 当时给我吓了一跳,我家房前十分开阔,就算是后山树林,最近也是几百米的距离,我从小在这儿摸爬滚打的,想走出房子的视线,撒开脚丫跑也得十几分钟,她眨个眼竟然就走不见了,见鬼了? 就因为这事儿,给我吓得把门窗关紧,坐在客厅里魂不守舍的发了很久的呆。 家里除了一套老旧的座椅之外,几乎啥也没了,所以手里的头发和写了字的皮成为了唯一看得入眼的东西。 我就这么盯着手里的东西反复看啊看,心说要不去床底下看看,万一真是写给我的呢? 于是我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在床底下翻找了起来,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几枚铜钱,一根断了的红线。 这玩意儿让我研究了几分钟,那皮上写的东西本就不在意,之后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但是当我摸到床脚的时候,顿时就愣了,拿出来一个布满灰尘的老本子。 这是啥东西?家里用不起电灯,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里面写着什么,于是我拿着这个本子回到客厅,翻开看了起来。 我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完这本笔记,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坐在家门口胡思乱想,抓耳挠腮,不停的想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最后我开始怀疑,这本子里的内容,讲的就是我出生前的故事,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上面写的是我,毕竟一个人空白的活到了十八岁,突然出现这些事,很难接受。 但是笔记的最后写着一行字:“孩子,如果哪天家门口有喜鹊来找你,就证明那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到了晚上,就要去东边的破庙那里看看了。” 我整整盯着这一行字,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 那破庙连我和小狐狸都没去过,但从小我知道有这个地方,可以说生活在这一带的人,就没人不知道的,那里的恐怖传说早被传得神乎其神,让人闻之色变。 我虽被村里人说成鬼娃子,平时特别怕我,但是当我要往破庙的方向跑,就算小狐狸也拦不住的时候,也总有老人出来阻止我,说那边有鬼,去了会被鬼吃掉,这句话也算是我童年的阴影吧! 想到这些,我又一次不可置信的重看了一遍本子上写的东西。 尽管我很不相信本子上写的故事跟我有关,但我还是立马起身准备起了火把,不管说的是不是我,在我离开之前,也要去东边那树林里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破庙! 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情,而如今就要离开了,再不看以后还有机会吗? 第6章 茅山道士 准备完了火把之后时间还很早,在家闲着也闲着,我就跑到村子里四处闲逛,想找一个老人问问我小时候的事,可村里人一如既往的嫌弃我,人没到跟前就已经关门闭户了。 下午,我拿着喜鹊丢在家里的东西来到了隔壁村,那本笔记上唯一存在的人物就是隔壁村的老李头了,这边的人虽然对我没什么好言好语,但至少到不像本村人那么躲着我。 我在田地里找到了年过八旬还在干农活的老李头,向他打听刘半仙的事情。 这老李头原本还搭理了我一下,可是听我问的是刘半仙,脸色顿时就变了,然后扛起锄头要走人。 “李爷爷,我就是想问问村里到底有没有刘半仙这个人物,您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不解的跟在他屁股后头。 “孩儿啊,刘半仙儿已经死了十好几年了!”他回头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然后压低声音道,“别打听了,听话哈,小心晚上招鬼!” 他说完就要走,我忙拉住他:“那我不问了,李爷爷,您老人家见识多,能不能帮我瞧瞧这是啥子玩意儿?” 说着我就把手里的木盒子打开递给了他。 老李头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被我抓的地方,都不敢伸手来碰盒子,斜眼看了一下,脸色立马惊讶了起来:“哎哟,我说孩儿啊,这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啊,今早晨,我看见一只鸟丢我家门口的。”我挠挠头道。 “这是有姑娘相中你了,让你去她家提亲呢……”老李头说完还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可能和别人一样,他也不想多跟我接触,转身就走,“这穷小子,还有姑娘能相中?” 看着老李头越走越远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头发,我的脸色逐渐消沉下去…… 想起那笔记上在我家发生的故事,我是说什么也不肯回家,就在隔壁村兜兜转转耗时间,到了傍晚实在无聊,这才慢慢往家里走。 没想到,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又放着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慌忙打开一看,顿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又是一个木盒子,里面竟然也有一束清秀的长发,以及一张书信! 这头发的香味,和白天来我家那个姑娘身上的芳香十分相似…… “儿时与君立姻缘,十载前来赴婚约,得知令母已过世,实属抱歉,小女白诗涵,愿与君相依白头共赴明日,若君不嫌弃,蒙住家里香火,小女即可进家来。” 这就是书信上的内容。 我赶紧拿出喜鹊丢给我的东西,对比了一下,除了书信的材质不一样,这可以说是两件一模一样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莫非…… 正当我抓耳挠腮一阵看不懂的时候,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主人家可在啊,讨杯水喝。” 回头一看,家门口来了一个装扮奇怪之人,扎着发髻,穿着一身灰衣,胸前还有个八卦图,背负一把长剑以及一个很土的包袱。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光景,像个要饭的,腿上脚上全是泥巴。 “你等等。”我说完就忙开门,给他倒了杯水。 我家穷啊,不仅从小穿烂麻布烂草鞋,连盛水都用的是自制的大竹筒。 一个大竹筒递给这个男人,他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之后,打了个嗝儿把竹筒还给我,眼睛却盯着我家屋里:“小兄弟,小道自那山脚之下,便识出你家妖气浓重,最近,家里是不是闹幺蛾子了?” “什么幺蛾子?”我赶紧摇头,满脑子都是那头发和书信的事,又忙说,“没有,您快走吧,我家里穷,没吃的。” 确实很穷,小狐狸走后,我每天的伙食就是跑到别人家地里,刨人家刚种下的土豆烧着吃,或者是偷偷逮别人家的鸡啊鹅的,可能村里人也知道是我干的,但是他们不敢找我麻烦…… “你刚才拿进屋那玩意儿,给小道瞅瞅?”他指着屋里道。 这人打扮奇怪,是我人生中头一回看到,其实就怕他是个土匪瘤子,一听他说要看我的东西,心里立马防范了起来,忙摆摆手道:“我家穷得叮当响,我就是个鬼娃子,没爹没娘的,您还是去别家抢吧!” “嘿,你这小兔崽子,当我是强盗啊?”他一脸不解,然后提了提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这是啥,道袍?你看不出来我是个苦行道?” “苦行盗?”我赶紧缩进屋里,心想这世道变了,连强盗出门都小盗小盗的自报家门,这是明摆着知道我家没大人,特地来欺负我? 想了想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赶紧道:“我知道您苦,那个,毕竟书里都说了嘛,人人都有苦处,但是您还是去别家盗吧,我真是个鬼娃子,比你苦多了!” 他听我这么说,就好像看稀奇玩意儿似的盯着我,最后憋笑了:“小兄弟,鬼娃子是啥意思?” 我挠挠头:“大概就是没爹没娘的意思吧……” 要说他胸前那个八卦图,我倒是认识,哪家死了个人,不就有穿这种衣服的半仙儿主持丧事吗,不过半仙穿的都是黄色衣服,而他穿的是灰色的,还很破旧,一看就是从那儿捡来穿的。 “哈哈哈……难得难得,你这家伙傻得还挺有意思。”他仰头就笑了起来。 我怕他匪心兴起见我没爹没娘的,突然掏家伙捅我一下子,就赶紧献殷勤似的陪着他傻笑了起来。 但几秒钟后,他却一下僵住了脸,凶狠的盯着我:“笑个球,去,把屋里那盒子给老子拿出来,不然一家伙弄死你!” 我也僵住了,几秒钟后二话不说一溜烟跑屋里把盒子拿出来递给他:“拿去拿去,反正这也不是我的东西。” “算你小子识相。”他说完便打开盒子研究了起来。 趁着他打量那盒子的空当里,我一溜烟跑回屋里,从烂成几块儿的枕头底下掏出来一根钢管,这玩意儿是小狐狸离开之后,我去镇上捡来的,我们家坐落在整个村子西头的半山腰,几乎与整个村子隔绝,到了晚上这玩意是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东西。 提着钢管儿来到客厅,还听见那男人在门口念叨:“呵,好一个妖邪招亲,得亏这小子遇上了我!” 我卯足了劲儿,一股脑冲出去就把钢管往他脑袋上砸去! 本来以我的细腻计算,这一下子能非常轻松的把他放倒,到时候去找村里人过来处理就行了。 我们这边太落后了,强盗偷东西那不是啥稀奇事儿,有时候会看见陌生人来闲逛,到了第二天,总有一家的锅碗瓢盆被洗劫一空的。 所以村里人恨强盗,这个忙肯定会帮我。 但这一钢管下去,没想到男人身手特别利索,轻轻抬手就捏住了我的钢管。 接下来就是我和他的对视时间。 大眼瞪小眼,对视时间长达一两分钟! 良久,他才僵扒着脸开口:“你,干嘛呢?” 第7章 幽林老太 “我……我我我……我…………”我实在不能为这一钢管儿找一个不拉仇恨的理由,当场就可怜巴巴的装起了傻。 在我们村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傻人有傻福,贱命好养活,指的是你表现越傻,那祸端就对你越没兴趣,还有人为此给自家娃取名狗蛋儿、马儿啥的。 我是从小没爹没娘教啊,每次去镇上被那些流氓拦住,就一个劲儿装傻,看我傻不拉几的,他们自然而然就不找我麻烦了。 当然,这还是小狐狸离开后的事情,也不知怎的,小狐狸在的时候,我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从没人敢找我麻烦,就村里那几个小傻蛋偶尔想来教训教训我,隔天不是上树掏鸟窝摔断了手,就是睡在屋里被蛇咬啥的。 看着眼前这男人背上的家伙事儿,我心里逐渐暗淡了下去,听说强盗一向心狠手辣,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小狐狸了! 不过没想到,他却把钢管夺过去,一把给我丢了,然后看着我说:“去,找东西把你家香火蒙了,看在你赏了一筒水喝,小道今晚帮你镇镇邪。” 我看着他愣了几秒钟,最后笑了笑,然后闪电般溜进屋里把门锁上:“那个,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我想说我家真的很穷,我也是靠偷别人东西活下来的,这样,我给你介绍一家,那村口的第一家很富裕,家里好几十只鸡呢,你去那儿偷吧……” 村口第一家是张铁柱家,平日里我从他家门口过路,没招他也没惹他,却喜欢往我身上泼水,骂我一些难听的话,有时候甚至不让我从他们家门口过路,我能不恨吗? “小道并非强盗,小道乃茅山下来的道士,你小子家里来鬼了,你不知道?”那家伙在外边喊着,“快开门!” 我一句话不说,什么猫山狗山的没听说过,盗士又是啥,土匪里面的荣誉称号? 把门锁好之后,我也就不搭理他了,快速拿上白天准备的火把,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我也不怕那家伙报复,去了东边儿找不到小狐狸,我直接往山外离开这里,家里最值钱的不过就是一口锅,还漏水,他要就拿去呗。 反正村里人都不待见我,小狐狸也不见了,等了十八年,没见得有亲人来找我,唉,这个破山村,待着没意思,出去流浪未必比这差。 我从后山的森林里往东边绕,主要是不想让村儿里的老人家知道,否则就该拦着我了,这一绕就是半天,进入东边山脚下的林子里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我从没来过这边,到了才发现,树林里黑得不行,四处是密密麻麻的荆棘藤网,周边原本是有些庄稼地的,但看上去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丝毫没有人气。 就在我刚钻进黑漆漆的树林里时,却突然发现有个身影从里面迎面走来,因为树木密集,阳光透进来的光芒特别暗,这个身影直挺挺的,给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退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太婆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老太婆很是面生,村儿没这号人物,弯腰驼背,身形佝偻,但衣着却十分华丽,脸上的肉都有点下坠了,第一眼看清她的模样时,还冷不丁吓了我一跳。 老太婆出来后也没看我,而是左右打量了一遍,随后就在那儿抹起了眼泪,可怜巴巴的道:“我可怜的姑娘啊,失踪了十八年,屋子也换人住了,你到底是去了哪儿啊?” 我想也没想,远远绕开她就准备钻进树林,不是我没同情心,主要是这老太婆的长相怪吓人的,又出现在这个平时没人敢来的树林里,谁知道她是人还是鬼? 结果我没走几步,老太婆就忽然问我:“小伙子,你见过一个妇人嘛?长得很乖,她以前就住在这片树林里。” 这里面以前还住过人? 我愣了一下,回头对她说:“老人家,是不是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哦,跟我一边儿大,刚早上还去过我家呢,您找的是不是她?” “跟你一边儿大?”老太婆埋着头想了想,却摇摇头说,“是一个妇人,呵呵,之前她孩子在这边走丢了,她就搬来这片树林里住着,一直找孩子,前些年啊,她还几年回一次家,这转眼都十八年过去了却没回一次家,我担心她出事儿,这才来看看她,可如今我姑娘住的地方却住着别的人,也看不到我姑娘在哪,可真是愁死我老太婆了……” 我心说这不玩儿吗,我在这村里待了十八年,也没听说过这树林里还住着个妇人,就算是那本笔记上写的,这地方也是个禁地才对…… 想到这,我就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再找找吧。”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可这时老太婆又问我:“哦,对了小伙儿,你知不知道,这村儿里有一户姓卫的人家,如今怎么样了?我姑娘跟他家有过节,我得去问问,是不是他们把我姑娘给害了……” “姓卫?”听到这句话,我没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如果那本笔记是真的,我们家岂不就是卫家? 这也不是我害怕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十里八村,不是姓张就是姓李,我没听说过哪家姓卫,除了早上那个姑娘提到过一个卫字之外,也就今天在笔记上看到过这个字了…… “怎么,你就是卫家的孩子?”老太婆看着我,我亲眼目睹她的眼神从暗淡变至阴毒! “不,不是不是……”我忙摆摆手。 “那你叫什么名儿?”她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听说过一个事,有举止怪异的陌生人问你名字的时候,你最好别说出去,否则容易让鬼找上……就赶紧说:“我,我叫张铁柱……” “哦,那谢谢你了。”老太婆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半天都不肯走,吓得我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她在那盯着我看了半天,这才拄着拐慢慢跟着一块荒土走了去。 我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点燃火把往树林里走,却没想到,火把还没点燃,老太婆的声音又从我旁边,一米距离都不到的地方突然传来:“小伙儿,你这是要去树林里做啥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人啊,走路竟然没声音?本来撒谎就心虚,忙颤巍巍的道:“我……那个,我妹妹不见了,我去找我妹妹!” “别找了,你带婆婆去卫家看看吧,要是找到了我姑娘,婆婆到时候会好好感谢你的!”老太婆说着就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没想到老太婆一把年纪了却是力大无穷,我只感觉抓住我这只手像是一把铁钳子,抓得我动弹不得,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 我心说我带你上哪找卫家去,真要带你去瞎逛,刚才撒的谎岂不完蛋了? “那个……我要去找我妹妹,你,你先放开!”我推了她的手一下。 靠近了才发现,这个老太婆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算不上难闻,但是怪怪的! “呵呵呵,你……是不是撒谎了?你就是卫家的娃子吧?”她竟然识破我的谎言了,眼睛阴毒的盯着我,“听话,你要是不带婆婆去卫家,可能会倒霉的……” 我浑身一颤,瞬间知道自己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忙用没点燃的火把往她手上敲:“你,你放开老子,老东西,我不认识你!” 却没想到,老太婆好像压根不怕痛,手就跟焊死了似的一动不动,看着我笑了笑:“好娃子,你不给婆婆带路也就罢了,还要打婆婆,年纪轻轻的,呵呵呵,怎么那么不珍惜自己的命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吞了一口口水,有种要吃了我的感觉! 说完之后,她拖着我就往树林里拽,我拼了命的挣扎,却发现力气远不如她大,随便怎么挣扎她就是不动一下,更诡异的是,我想喊,却好像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张都张不开! 就在我心灰意冷,感觉自己在做噩梦的时候,黑漆漆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特别清甜,很好听! “老太婆,吃人上别的地方吃去,给我把他放开,不然我吃了你! 老太婆一听有人喊,顿时就站住不动了,那眼珠子盯着树林里不停的看着,最后却诡异的笑了起来:“呵呵呵,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我老太婆面前叫板?” 这时,树林里却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滚就对了。” 这道声音听上去无比阳刚,却又有种冷冰冰的杀气,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很是奇怪! 听完这道声音,老太婆抓着我的手都颤抖了一下,紧跟着她瞬间放开了我:“好强的气场,不知是哪路大仙,老太婆我失敬了,告辞!” 说罢,老太婆转身就朝我背后走去,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往背后一看,老太婆竟然连影子都没了! 我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这竟然不是在做梦,脸火辣辣的,很疼! 第8章 破庙中的绝美女孩 瞬间,鸡皮疙瘩那是一层层的往外冒,原来村里的传说并非虚事,这地方果然来不得! 想到这,我转身就往来时的路上跑去,然而没跑几步,刚才那女孩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上哪儿去,往野庙跑呀!” 只感觉背后一冷,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只有漆黑无比又带着丝丝阴森的树林,不见一个人影! 迅速拔腿继续往家方向跑去,笔记到底是假是真,我又究竟是不是卫青,若真是,哪有亲爹亲娘把自己娃往火坑里推的,这是人能来的地方? 刚想到这儿,我面前的树丛里突然传来“咕咕”两声,随后,一只白乎乎的影子突然就冲了出来,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东西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对着我的脸一阵舔! 我整个人瞬间石化在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当看清楚怀里这只可爱的小家伙时,彻底就呆住:“小,小狐狸?”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揉,再次确定怀里这小东西就是我找了三年的小狐狸时,鼻子忍不住一酸,眼泪哇哇的跟着流了下来,紧紧的抱住小狐狸:“小狐狸……真的是小狐狸……我找你找的好苦,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终于回来了!” 小狐狸好像也挺难过的,脑袋贴在我胸口,来回的蹭着,可是没蹭我几下,它突然抬头对我“咕咕”一叫,舔了我的下巴一下,随后一股脑从我怀里挣脱出去,朝着树林的方向跑了! “小狐狸,你干嘛呢,别跑啊!”我忙对着它喊道。 小狐狸回头看着我,又“咕咕”叫了两声,脑袋还不停对我做着向树林那边撇的动作,随后一溜烟钻进了黑漆漆的树林里。 这可给我急坏了,找它找得这么辛苦,我还以为它早就没了,好不容易找到它,为什么要跑?擦了一把泪,急忙跟着它跑去:“小狐狸,你等等我,别跑了,别再离开我了,我求求你!” 钻进树林后,发现它蹲在里面等着我的,但是当我要靠近它,它又站起来一溜烟继续往树林深处跑去,好像有意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我就这么激动的跟着它跑,跑了很久,在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集树林里,小狐狸不见了。 而在黑漆漆的前方,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光芒,那是一座二层的小房子,红色光芒就是从窗户透出来的,我脑海里瞬间闪过村儿的传说和笔记里的故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座野庙? 我仔细一看,房子的窗户上还挂着很多红绸、红花,窗口甚至还贴着一些大写的“喜”字,这个我知道,村儿里有人接新媳妇儿的时候会贴。眼前什么情况,有人在这里面接新媳妇儿? 我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者说脑子里全想着怎么找小狐狸的时候,二楼的窗户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紧跟着,一个凤冠霞披的女孩儿出现在了窗口。 她手里拿着一把圆巴巴的绣花扇子,凤冠上的珠宝在眼前晃来晃去,一张雪白清秀的小脸蛋,极其迷人的丹凤眼,可爱的小嘴红唇……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她对着我羞涩的笑了一下,露出两个特别迷人的小酒窝,随后又双手捏着扇子不好意思的挡住了脸,再慢慢的揭开一点儿扇子来偷看我。 “公主,快把红盖头盖上,不是说了还没成亲不能让姑爷看见你吗?”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随后那女孩儿撅起嘴,对我吐吐舌头,调皮的歪了歪脑袋就从窗口离开了。 我狠狠的吞了口唾沫,这荒山野岭的,那么漂亮的女孩儿,难道又见鬼了? 如果是鬼,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人感兴趣了…… 但恍惚归恍惚,片刻后摇摇脑袋,从兜里掏出在镇上捡来的打火机,把手里的火把点着,开始四处寻找起小狐狸的踪影。 我只想找我的小狐狸,就算是那老太婆再追过来,我也不带怕她一下的,我只想找到我的小狐狸! “小狐狸,小狐狸?”我点着火把在房子四周看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狐狸,快出来,跟我回家吧!” “别找了,你家小狐狸在屋里呢,进来吧。”庙里忽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随后“吱呀”一声,回头一看,一楼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衣的女孩儿,生得小脸玲珑,十五六岁的样子。 “姑娘……您是说,我的小狐狸在您家里面?”我微微擦掉眼泪的同时,缓缓往后退开,因为那女孩儿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气息,看着不像正常人! “嗯嗯,快进来吧。”她点点头,对我笑着。 “这……我,我就不进来了,如果小狐狸真的跑进您家里了,您……能不能帮我把她放出来?谢谢!”我紧张说着抬头看向楼上,发现刚才那个带着凤冠的女孩儿又在偷看我,还在那儿偷着笑。 发现我抬头,她又立马缩了进去。 “今天是你家小狐狸的大喜之日,怎么能随便出来呢?您还是快些进来吧!”那小姑娘捂着嘴笑道。 “那,那不用了姑娘,如果小狐狸不在您这儿的话,那我就得先去找它了……”我摆摆手勉强一笑,说完就往后退,准备找机会跑。 若小狐狸真的在里面,它听见我的声音一定会跑出来,即便被控制也会对我叫,这房子跟庙没什么区别,带着一股强烈的诡异气息,我担心住在这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见我要走,姑娘眼珠子忽然转了转,但是什么话也没说,进屋去把门给关了。 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出现在了二楼的窗口旁,然后真举着小狐狸给我看:“看吧,我没骗您吧,快进来把您的小狐狸带回家呀!” 小狐狸还对着我“咕咕”的叫了两声,可怜兮兮的! “你,你放开它……”看到小狐狸真在她手上,我心里顿时一颤,随后抬腿就要去推门进屋。 但就在我动身之时,一只僵硬的手却突然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浑身一抖,猛地回头看去,背后站着一个人,而这人,竟然是出现在我家那个自称小盗的男人! 男人一脸冰冷的看着二楼,冷笑着道:“别进去,你要是进去了,小命儿可能就不保咯!” “放开,你别管我!”我赶紧挣扎,脑子里就一件事,救小狐狸! 就算我知道进去很危险,就算会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在小狐狸离开我这三年里,我早就明白了自己人生中的意义在哪,没了它,我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什么他妈小狐狸?这分明就是一窝狐狸精,给我一边待着去!”男人严厉的冲我吼了一声,力气还出奇的大,一把给我甩几米远,脚跟不稳坐在了地上。 随后就见他掐着个手指头,一把拔出背后的剑,对楼上喊道:“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阳男,看我不捣乱你的狐窝,取你狗命!” 说完,男人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黄色的纸条贴在剑上,在空中挥舞一圈,妈的,纸条竟然凭空燃了起来! “天有眼,地有灵,三清祖师快快显灵,随吾镇妖斩杀邪灵,急急如律令!”男人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只看见他手里的长剑闪过一缕红光,随后举起长剑一步就跳上了二楼! 我直接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本事,竟然能一步跳上三四米高的楼房?太厉害了,是不是讨好他就可以帮我把小狐狸就出来? 但是没想到,就在男人要破窗跳进去的时候,庙顶突然出现了一双冒着白光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突然出现,吓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随后还传来一个深沉的男人声音:“茅山小道,我乃青丘九天劫,尔速速退去!” 这声音,不就是刚才把老太婆吓走的那个吗? 九天劫,不就是笔记上那三只小狐狸的父亲吗! 难道是真的,难道笔记上写的东西是真的! 而站在二楼窗台上的男人,听了这声音之后,刚才那威武的气势突然烟消云散,随后就跟见鬼似的,竟然被吓得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落地之后,他还赶紧把长剑插在旁边,对着那楼顶上的眼珠子半跪着,毕恭毕敬的说道:“小道不知是上仙办事,多有打扰,还望上仙恕罪!” 第9章 她是小狐狸? “无妨,你先去吧,记得代我向你家师问好。”那男人的声音传来之后,便看见楼顶上的那双白眼珠子慢慢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知道了,弟子这就离开!”男人毕恭毕敬的说完,忙起身收拾东西转身便走。 但他没走两步,突然回头踹了我屁股一下:“小子,愣着干嘛,还不进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吓得起身要跟他一起跑。 但我没想到这男的竟如此不地道,回头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扛了起来,我挣扎也没用,稀里糊涂的,被他给开门丢进了屋里,走的时候还把门给紧紧关上了! 等我站起身晃晃脑袋,准备跑的时候,却发现刚才那小姑娘就在旁边看着我,还盯着我的脚底下捂着嘴笑。 我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只能看见乌漆嘛黑的脚趾头,草鞋都丢了一只,好不狼狈。 小姑娘看着我这黑不溜秋的脚丫子动了一下,又捂嘴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水桶道:“姑爷,快些更衣洗澡,上楼和你家小狐狸见面吧。” 我差点儿没哭了,轻轻伸手拉了一下门,竟然被锁死……锁死了…… “那个,我我……我知道你们不是啥好东西……呸,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洗澡就不用了,上个月我刚在河里洗过一次的,您好人好报,就把小狐狸还给我,放我们走行不行?”我苦苦哀求道。 “噗……”她又跟忍不住似的笑出了声,然后说,“想带你家小狐狸走?行啊,那你就听话,自己洗完了澡,把这衣服换上,来楼上接小狐狸,你要是不听话,我们会欺负小狐狸的哦!” 小姑娘也不怕我跑了,说完便嬉皮笑脸的往楼上走了去。 我还听见她在楼上说:“公主,他好傻哦,还怪可爱的,呵呵呵……” “呵呵……能不傻么,从小都没人教他,他就是一个大傻瓜!” 后面这句我听出来了,就是老太婆拽我进树林的时候,树林里那个女孩儿的声音! 我心想完了,我这辈子稀里糊涂长大,除了去偷别人种的土豆吃……还扒拉过别人鸡窝里的蛋……跟小狐狸去酒席上偷过人家的菜……又偷看过一个女孩子洗澡……还……算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发现造的孽还是蛮多的…… 但也不至于让我一天之内遇到这么多鬼吧? 撞鬼可以,无非就是一死,但如果和我猜测的一样,那我…… 正在犹豫,楼上就传来那小姑娘的声音:“姑爷,您快点儿,不然小狐狸要死了!” “你们别……别伤害它,我马上就上来!”我心里还是带着一丝幻想,说完急忙脱掉身上的破衣服,余下的一只破草鞋也不脱了,一股脑跳进了旁边的水桶里。 随便搓了一顿澡,赶紧起来换上旁边的衣服。 这衣服我见过,村儿里李二狗接新媳妇儿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个。 看着这衣服我就在想,自己从小没爹养没娘教,肚子里的水就是那细细碎碎偷学的小学课本,鬼啊妖的听过三句不到,还是村里老人为了阻止我来这里说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鬼,只知道鬼会吃人,刚看见楼上的红妆女孩,早把她定义为鬼了,但是,这鬼,也没村儿里老人说得那么可怕啊,哪像要吃人的样子? 几分钟后,我换上了衣服,光着脚丫子,畏畏缩缩的跟着楼梯悄悄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往上面偷偷看了一眼。 不大的房间,遍布红色的装饰,一张大红色的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红嫁衣,蒙着红盖头的身影,另外个小姑娘不见了。 坐在那床上的人就是刚才看见的女孩,紧张兮兮的抓着那把扇子。 “姑娘,且问一下,我小狐狸呢?”我壮着胆儿问道。 床上那姑娘轻轻揭开红盖头,露出了那张绝美的容颜,偷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忙放下,双手捏在肚子前面,埋着头害羞的道:“真是个傻瓜……那小狐狸对你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们把它抓哪儿去了?”我一激动,就走上了楼。 说话间我已经站在这女孩的面前,一点儿也不惧怕的问她:“我知道你是鬼,你想勾引我让我跟你成亲,然后吃了我对不对?好啊,我不怕,但是你好歹把小狐狸还给我行不?” “呵呵,死味精……没想到三年不见,你又涨新知识了?”她忽然揭开红盖头,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就这么好奇的盯着我,还歪了歪脑袋。 她这个歪脑袋的调皮动作,立马让我脑海中想到了小狐狸可爱时的画面,小狐狸开心的时候最喜欢蹲在我面前盯着我,小脑袋机灵的歪来歪去的,这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还有这亲切的语气和三年不见的词,让我瞬间愣住,半天才问她:“你,你好像认识我?” “当然认识嘛,你屁股上有颗痣……”她说完羞得一把将红盖头盖上。 我赶紧捂住屁股:“你,你咋知道的?” “你喜欢读书,喜欢去趴学校围墙!”她又捞开红盖头羞答答的看着我。 我正惊讶的要开口,她又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你还没良心,动不动就凶人家呢……” 不等我说话,片刻后,她那双特别好看的丹凤眼忽然难过的看着地上,声音十分平和的说道:“你……你的梦想,是想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爹娘疼……每次你坐在门口看星星月亮的时候,你总会说,你很孤独,你想有个伴儿……” “这些,你是咋知道的?”我听她说完这些,好像什么都明白了,骨子里却又倔强的不想接受。 “哼~想知道吧?我就不告诉你!”她突然变脸,对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放下红盖头 “不说算了,那你把小狐狸,还给我?”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埋头往床底下看了看,这房间里唯一能藏的地方就是床下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家具,基本上是空的。 “死味精,这都看不出来么?你找的小狐狸就是本公主,本公主就是小狐狸呀!”她又揭开了红盖头,楚楚动人的抿抿小嘴。 我眉头一皱,盯着她那俏红的小脸看了起来,然后嘀咕道:“难道,那本笔记上说的是……” “没错,我就是你娘给你找的媳妇儿,我就是狐狸精,怎么样,害怕了吧?”她做了个鬼脸。 “啊?狐,狐狸精?”我惊讶的道。 但随即我就挠挠后脑勺,什么狐狸精不狐狸精的,我从小也没见过啊,想装成很害怕的样子,竟然不会…… 有一个词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牛犊子,你要吓唬我,好歹长难看点儿行不? “嗯!我们一家都是狐狸精,尤其是我父王,老凶老凶的了,他还说过,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跟他告你,他会扒了你的皮!”她说就算了,又做鬼脸吓我。 这下我真被吓得抖了一下! 一看我有反应了,她又接着道:“还会抽了你的筋!” “哦对了,还要打断你的腿呢……”她最后一本正经的补充一句,又赶紧嘟嘟嘴把红盖头放下去了。 “我……”我挠挠后脑勺,“那你先等等。” 说完我就往楼下跑。 “干嘛去呀?”她问我。 我没说话,跑到楼下在破衣服里面搜了一会儿,才把笔记给搜到手了,然后上楼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翻开看了起来。 女孩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双手捧着脸跟我一起看。 “这个……小狐狸是去青丘山里找来的,你的意思是,那好多条尾巴的大狐狸就是你爹对吧?”我指着笔记上,那段关于去青丘山里找媳妇的文字问她。 “嗯!”她乖巧一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第10章 狐倾倾 我脸色一变,立马把笔记合上,认真的看着她那不像会吃人的红唇小嘴:“那你变成小狐狸的样子给我看看,可行?” “不要。”她立马扭过头去,凤冠上银光闪闪的珠子跟着甩了起来,“我还是小狐狸的时候,你老是凶人家,我早就发过誓了,我再也不要当你的小狐狸了,哼!” “那你想当什么?”我眉头一皱,她到底是不是小狐狸?按笔记上的内容指示,在这破庙里见到小狐狸倒也符合逻辑,如果她真的能变成小狐狸,我再消化不了这个事实,也会毫不犹豫相信她的。 这事换谁身上都未必能接受,我活生生长到十八岁,哪见过这种稀奇事儿? “我要当你的娘子……”她忽然变得十分拘束,将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埋着头抿嘴一笑,那双眼眸子无比的清纯,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得一塌糊涂。 “但是你不变成小狐狸,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看她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心里唯一的一丝惧意彻底不复存在了。 “我……我……”她那水汪汪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样吧,味精,你,你先娶我回家!小时候我们每天都做些什么,去哪里玩儿过,我一个个给你指出来,有错的话,那你就赶我走好了?” 听她这么说,我埋头盯着这本破旧的笔记,良久,脸色忽然就沉重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她歪着脑袋过来看我,皱着眉头,“难道这个办法还不行么?” “你叫啥名?”我看着笔记轻声问道。 “狐倾倾,就是狐狸的狐,倾国倾城的倾倾,名字是我父王取的!”她说到这就不开心的嘟起小嘴,“我早就想变成我原本的样子告诉你人家有名字的了,很讨厌你一天天管人家叫小狐狸,搞得人家是你养的小狗一样……” 我苦笑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刚才赶走那个男人的神秘声音忽然又从楼下传了上来。 “倾倾,父王不是告诉过你吗,成亲不是儿戏,怎么还闲聊起来了?” “哦,知道了父王,倾倾知错了!” 女孩儿好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说完一下就忙躺在了床上,然后一脸紧张的对我招招手,小声说道:“不好了……我父王来了,你快来床上吧,父王脾气不好,他要是不喜欢你,很有可能把你吃了的!” 她父王应该就是刚才庙顶那双冒白光的眼睛吧?看着都怪瘆人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你……你来吧,没事,反正人家都已经是你娘子了,睡一个被窝又没什么的……”她认真的说完,又羞答答的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那张清秀迷人的脸蛋儿,没忍住微微抿了抿嘴,最终没动,无精打采的把笔记收好,陷入沉默。 “喂,你干嘛呢,我父王真的很凶的!”她见我不为所动,都开始着急了,看得出来不是装的。 “如果你真的是小狐狸,那就意味着,我爹我娘真的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我的爹娘了……”我眼眶忽然湿润。 并不是内心不够强大,动不动就哭,我活到今天,不管活得多艰难,有多孤独,从来没掉过一滴泪水,可以说流的泪全是为了小狐狸。 从六岁那年就开始学会自己编草鞋穿,身上的衣服都是小狐狸不知从哪找来的大人衣服,裹在我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上……加上喜欢在地上摸爬滚打,又脏又难看。 那时候不懂事,还喜欢满村子里跑。 可以说,十里八乡的人对我的歧视是深入骨髓,打心眼儿里的,哪怕是对我最好的人,不过也是看见我的时候,像喂狗那般往我面前的地上丢两个馒头,还得像呼狗一样喊我两声。 去趴围墙偷学课堂也总被老师看见,连他们也嫌我穷,嫌我脏。而我脸皮厚,当时压根不懂他们这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甚至以为他们脸上的笑是对我的一种喜欢。 我羡慕有爹娘的孩子,真的,从七岁开始就很羡慕了,经常躲在角落里偷看别人家那些有爹娘疼,有爷爷奶奶疼的孩子,看到他们的大人无微不至疼爱着他们,自己有时也会忍不住笑出声。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我的爹娘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在家,他们是不是去外边打工了,等挣了钱,就会回来带我离开这里?每逢月夜,我喜欢在门口仰望星空,其实除了会对小狐狸倾诉一下我的孤独之外,我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家里等到爹娘回来看我的那天。 可是,如果女孩儿没撒谎的话,笔记上的东西是真的,如此,那我爹和我娘早就死了,而我心里的梦彻底的……被破碎了! “味精,你怎么了嘛?”女孩儿见我眼睛里有泪光,皱着粉眉就坐了起来,很心疼我的样子。 我咬咬牙,强行把泪给憋了回去,想跟她说没什么,可是还没开口,这时楼下那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倾倾,你把那小子带下来吧。” “父王,他都被您吓哭了,您就快点走好不好嘛?父王的话倾倾都已经记住了的!” 女孩儿的声音挺温柔的,说完就用她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给我擦眼泪,扁着嘴说:“味精,我父王不会吃你的,我只是怕他为难你,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你不要哭了行不行嘛?” “那父王问你,父王走后接下来你该做什么?”楼下传来她父王的声音。 女孩儿柔柔弱弱的看着我愣了片刻,才严肃答道:“我知道的呀父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在我相公身边,好好保护他,照顾他,嗯……还要教他如何努力,将来变成父王的好女婿!” “很好,那父王不在的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 “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回去找父王,如果父王在闭关,就告诉大姐二姐……”女孩十分顺口的喊道,想来在此之前她父王教过她很多次。 “嗯,还有一件事,这边的狐家还不知是我们在保护这小子,只是忌惮为父的气场罢了,但为父此次回去闭关,短则三五年,长则百年,狐家一旦感受不到为父的气场,会很快来找这小子麻烦,为父知道你这丫头脑瓜子聪明,但是这边的狐家未必全比你傻,解决不了,切记回家找你大姐二姐帮忙。” “知道了父王,父王放心!” “还有一个事情,就不用父王重复了吧?”那声音再一次说道。 “知道呀,狐家最怕的就是您,对您的恭敬都是装的,其实暗地里一直在偷偷壮大想打压我们家,所以父王不在身边的时候,倾倾不能暴露身份!” 女孩儿乖巧的说完,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从床上跑下来,光着脚丫子就跑下楼去:“父王,倾倾有一个办法,让味精学道法,他其实很聪明的,就是从小没见识才成这样的……” “这……习道者命犯五弊三缺,万一克到你怎么办?这件事,看他自己的命运即可,你不许插手。” “哦,倾倾知道了……” “那父王就先走了,你记住了,这小子的爹娘是你们姐妹三个的恩人,也是你娘的恩人,他命不好,你除了报恩之外,平时也要好生待他。” …… 过了好半天,女孩儿才提着裙摆,带着一脸可爱的笑容上楼来了,刚才那个白衣小姑娘也跟着来的。 “味精,你不要生气了嘛,我知道你不习惯待在这里,那你回家去等我行么?我明天一定会找人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嫁到你家来,以后我再也不跑了,我会好好对你的……”她还是一脸心疼的看着我。 “你真的是小狐狸吗?”我站起身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 “你……”她粉眉一皱,变脸太快了,下一秒就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你还是不相信人家,你出去,我生气了会忍不住揍你的……” “我没那个意思……那我在家等你……”我看她小手捏成拳头,说完就赶紧绕开她,一溜烟跑到楼下。 “姑爷,新房好好布置下哦,明天见!”那小姑娘在背后喊道。 我没敢答应,赶紧拉开门,结果门一打开,面前就出现一个抱着长剑的男人,在那儿生无可恋的看着我。 “你还在这干嘛?”我又缩回庙里,难道是女孩儿的父王走了,这家伙来报复? “唉,你老丈人托我保你几天,走吧,怪老子运气背。”他说完抱着剑转身走了。 走了几米他发现我没动,就回头看着我:“听好了,老子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你知道什么是道士吗?降妖除魔,斩邪杀鬼的就是道士,呵,我要是坏人,你能活到现在?” 我楞了片刻后,觉得他言之有理,就忙点燃带来的火把,跟着他跑去:“那你既然是降妖除魔的道士,为什么怕小狐狸的父王呢,他们难道不是妖怪?” “妖是妖,但是妖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那就是大仙了,你知道你老丈人谁吗?九尾狐啊,连我师父一个曾经差点当上茅山掌门人的人,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你这傻小子,还真不知道是吃了哪门子福气……” “他们会不会骗我?”我最后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骗你干嘛?”他突然不走了,回头看着我,“我告诉你小子,你现在印堂发黑,估计被不少东西找上了,讨好你这个媳妇儿是你唯一的生路,你可别把这件事搞砸锅了,你先回去,把房间收拾收拾,娶媳妇儿要有娶媳妇儿的样子。” “那你呢?”我问道,他这话锋一转,还时不时往黑漆漆的树林里看,明显是要走。 “呵,天黑月圆,这老林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冒出脑袋了,小道要先忙一阵,这个你拿着,保你平安回到家。”他递给我一个小东西。 用火把照着打量了一遍,是一个多边形的镜子,背面还有个八卦图,看起来很奇怪。 “去吧,别相信陌生人的话,有人喊你也别回头,如果陌生人是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你用这玩意儿照他,镜子里是啥他就是啥变的,这个时候你一句话不说,当他不存在就出不了事儿。” 这人的话音还在林子里兜圈子,人却已经一跃而起,跳上大树往黑暗中掠去,彻底不见了踪影! 第11章 家里有人 这速度当即让我傻眼,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能回神,直到一阵阴风拂过,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来。 本想在临走时再看看那倾倾姑娘有没有趴在二楼看我,结果这一眼看去,二层房子里的灯笼却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眼前的房子死气沉沉,在摇曳的火光下如同一座古老的坟墓,矗在那儿盯着我看一般! 那两个姑娘走了? 我吞了口唾沫,急忙撒腿往树林外跑去。 尽管我一路上谨记男人的嘱咐,却没料奔跑中没掌控好火候,火把一下就被吹灭了,正当我着急掏打火机想重新点燃火把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踩到……我的头发了,我……好疼啊……” 这声音距离我恐怕不足半米远,像个半死不活的老人捏着嗓子说的,当时鸡皮疙瘩唰唰唰的冒了一身,火把点燃之后,在传来声音的地方发现一个隆起的坟包,坟包上长着茂密的野草,而此时我的脚就踩在一撮坟头野草上…… 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仔细一看,坟头的一块石头缝中,一对豆粒般大小的眼珠子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三角形的脑袋,一条盘在坟包上的蛇! 我只感觉一股凉气瞬间冲上天灵盖,几乎没带犹豫的,拔腿就跑,原本至少三十分钟的路程,愣是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村子里。 我们村里一共二十多家人户,除了我家居住在对面的半山腰之外,其余人户几乎聚集在一个位置的,而正好从这里看向我家,没有树林的遮挡。 刚走到一家人户门口的时候,大老远我就发现了一个怪事,远远的向半山腰看去,我家竟好像亮着烛光?当时就停住了脚步,心想那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叫倾倾的姑娘提前去了我家?还是,她们压根在骗我,所谓笔记也是假的,我爹娘回来了? 正当我心头激动不已,一脸疑惑的时候,眼前这户人家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端着碗的老头子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着我:“鬼娃子,你从哪儿讨了个媳妇儿啊,长得还乖着嘞!” “什么媳妇儿?”我又看了看自己家的烛光,抬腿就走。 这些人平时跟我说话也没安好心,还记得小的时候我没吃过白米饭,他们甚至会故意端着碗在我面前炫耀,可以说,我正是在他们给的无尽羞辱中长大的。 “刚才你媳妇儿还来我家借米饭和蜡烛嘞,她说她是你的媳妇儿,我还不信,你这穿成了新郎官儿,还倒像个样子,哈哈哈,鬼娃子长大了,也有出息了嘞!”那老家伙又在我背后喊。 我没搭理他,一溜烟就顺着山路跑回到家门口。 本来在山脚下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太远了自己看错了什么,但这回到家门口,果真发现客厅和厨房里亮着明晃晃的烛光,屋里还传出来一阵“叮当叮当”的切菜声! 我彻底懵了,悄咪咪的走到厨房的窗口,往里偷看过去,这一看,竟然发现里面站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系着围裙在那儿埋头切菜! 尽管我已经很小声了,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回头看了看我,随后就抿嘴一笑:“卫青,你回来了?” 这竟然是白天来我家门口,自称是我媳妇儿的那个女孩儿! 在烛光之下,她那张粉白无瑕的脸蛋儿看起来很清纯,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更是让我心头怦然一跳,但奇怪,就算笔记上的故事讲的是真的,我媳妇儿也应该是狐倾倾才对,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我吞了口唾沫。 她轻轻用围裙将小手擦干净,又羞涩的笑着将长发捋到耳朵上,埋着头说:“我……我就是你媳妇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这就感觉奇怪了,哥们儿孤独的时候家里连只虫子都不带光顾一下的,怎么今儿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出现也就算了,还出现两个媳妇儿,? 想到此,想进屋去好好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但厨房门锁着的,只好从客厅里进屋绕。 我们这种砖瓦破房子,左边做厨房,中间是祠堂,右边就是客厅了,卧室全在厨房和客厅的里面,格局倒也简单,在经过祠堂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情况,我家祠堂正中间的香火竟然被一块破被褥给蒙住了! 这让我想到了第二封书信,那上面就说,要我把香火蒙了……而当时那道士过来的时候,也叫我把香火蒙住,让他帮我镇邪,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意义? 我还没走到厨房,门就开了,那女孩儿笑盈盈的看着我:“卫青,快来吃饭吧,我看你家没有米,就……去山下一个爷爷那里借了两碗,明天我们去赶一次集吧,买来还给他。” 女孩说话的时候还挺害羞的,埋着头不敢直视我。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走进厨房,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原本杂乱的厨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那口破锅,也被她修好了,此时里面还有一锅香喷喷的野菜,我看的时候,女孩儿就捏着双手很是拘束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的。 直到我回头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才紧张巴巴的说:“那个,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去山上找点野菜回来做,卫青,你将就一下吧,明天买些回来就好了……” 没等我开口,她又说:“对了,刚才我看你的房间,被子也没有,明天也买一套吧,还有你家有土地么?我顺便买点种子回来种点庄稼,这样以后就不用去别人家借米了,哦……如果你不想走路的话,我不用你带我去镇上的,我自己去就行!” 虽然我感觉奇怪吧,但是听她说了一通,你别说,如果真是我媳妇儿,这得有多舒服?才刚来一天这座破房子里就有了家的味道…… 但我还是想不通,就抓耳挠腮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诗涵。”她埋着头道。 “白诗涵?”我恍然大悟,“白天那头发和书信就是你给我放在门口的?” “嗯……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我是谁,跑去问山下那个爷爷才知道,原来你是骗我的……”她说到这的时候,更是害羞得不得了。 “你多少岁了,是哪里人,为什么非要说你是我媳妇儿,你真认识我吗?”我看着她那迷人的身材,没忍住吞了口唾沫。 “我……十九岁了,我家在青丘山脚下,你小时候,你娘带着你去我们那儿定的亲呀,难道你娘真的没告诉过你么?”她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果然和笔记上说的一样,但是,按照笔记上的意思,我媳妇儿只应该是小狐狸才对……不,不对,她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另一个事! 赶紧从身上把笔记摸出来,翻看了一下,找到了一段明确的记载,也就是说,在小狐狸出现之前,还有一只小狼崽吃了我娘准备的母鸡! 第12章 她究竟是不是人? 看完笔记上的东西,再抬头看着眼前那个显得十分温柔拘束的女孩,有些诧异,却也由心的不相信笔记里的东西。 我看笔记的时候甚至怕她偷看,还故意躲在一边,但她的举动就如同一个极怕丈夫的乖乖妻子,我不说话她就在那儿站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不敢看我,这样的一个十九岁女孩,能是妖怪吗? 片刻后,女孩儿抿抿嘴唇,小声说道:“卫青,你……你快吃饭吧,你好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没事,习惯了。”我撇头看向地面,一天之内接踵而来的变数,就好像逼着一个饿了十天的人一口气咽下三十碗白米饭,虽然解决了之前的饥饿,却又给胃撑坏了无法消化。 我这么说,她就不敢再问我了,在那儿愣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卫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心说这跟喜不喜欢有毛的关系,想了想,最终就对她说:“要不,你还是走吧,我一个又穷又脏的鬼娃子,不能把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糟蹋了。” 我的意思是配不上她,小狐狸另当别论,因为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那倾倾姑娘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有说不上来的亲切感,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即便笔记上是真的,她和我压根没什么感情和真正意义上的牵连。 却没想到,这女孩儿一听我这么说,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小脸一红,埋着头很是羞涩的道:“我……我娘说夫唱妇随,既然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权力,我只能好好的听你的话……” 我心里汗颜一把,我有问她会不会听我话吗?一脸懵,但回过神来却有些诧异,你听她刚才说这句话,涵养是真不一般,这能是山里的东西变的吗? 再联想到她白诗涵这个温文儒雅的名字,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就问她:“对了,你上过学吗?” “嗯,如果继续上的话,今年上大一了。”她埋着头,“但我去上学的时候我娘就说好了,不管是读得怎么样,等今年跟你的婚期到了就必须来找你,然后留下来照顾你。” “大一是几年级?”我愣了一下。 她听我这么问,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但很快又埋着头说:“就是大学。” 大学?哦,这个我知道,我偷学课堂的时候,经常听见有些老师教育那些不听话的孩子,说你不努力,将来考不上大学,那就是社会败类一个…… 想必这个大学,一定是一个非常有档次的工作,上完初中可去,按理说应该叫学大才合理,初中上完差不多就大孩子了嘛,刚去大学,不就是刚学长大的意思? 想到这我还非常来兴趣,对女孩笑道:“那太好了,也就是说,你都上完初中了?” “嗯……啊?”女孩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问我,“卫青,你,是不是没上过学呀?” “算……上过吧,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课本基本都背下来了。”我淡淡一笑。 我原本以为她会很崇拜我,但没想到她却没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笑容青涩也很开心的样子,那清纯水灵的脸蛋儿看起来漂亮极了。 “呃……算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放在大腿上,想了想又说,“那你都要学大了,还来跑这边来找我一鬼娃子,多耽误事儿啊?这样,你走吧,以后我要混好了去城里,还能找你玩儿。” 她忽然诧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弱弱的埋着头:“卫青,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你不喜欢我啊?” “当然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你刚学大就来找我,这会阻碍你学大的,我倒是无所谓,村儿里人都看不起我,脸皮已经厚了。”我摆摆手,心想要跟她说我其实没上过学,会不会瞧不起我? “卫青,你说的学大是什么意思啊?”她一脸懵懂的看着我。 “就是学长大,难道不是吗?”我盯着她说道。 她好像幡然醒悟,也不知道怎的,立马就羞涩的捂嘴一笑,还红着脸撇向另一边憋着笑,不好意思的道:“我,我都已经十九岁了,只要你……娶了我,这些事情不用学的,慢慢就会了……” 我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跟她聊天,有上一句没下一句的?我说学大,跟她十九岁和娶她有关系? 但是在我心里细心琢磨了一下吧,感觉她说的应该是,学大没什么难的,只要我娶了她,她就能教我?想到这我就问她:“非要娶你,你才能教我吗?” “那……你还想不娶就,就那样呀……”她太害羞了,也不知道为啥此时脸红彤彤的,埋着头又特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也不会……你自己学吧,我娘说让我听你的话,好好照顾你就行……”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姑娘也不知怎的,竟然看都不敢看我,埋着头一脸害羞的往客厅那边走了。 留我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发呆,愣了半天之后还自卑的埋下头,要是我也有爹娘,也能上学就好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稍微接触点新鲜东西也难以理解。 之后我在厨房里逛了一圈儿,尝了尝她做的菜,第一口放进嘴里,当场沦陷了,打小喝惯了鸡血,生肉烤土豆什么的,第一次吃煮的菜和米饭,没想到那么好吃! 一不小心就吃了几大瓦片,我家里穷得用不起碗,有时候吃土豆啥的全是用的瓦片,当然,碗这种东西以前也不是没用过,有次在河里捡到两个破碗,可是才用了两天,这事儿就被张铁柱知道了,我在他家过路的时候就把我给拦住,说那碗是他家的,逼着我拿去给还给了他。 吃饱了这锅里的美味佳肴,我才回到客厅,发现女孩儿没在客厅里,当时还以为她走了,但没一会儿她就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卫青,你房间里都没有被子,等会儿我们怎么睡啊?” “有的,以前有两床被子,不过有一床烂了我给丢了。”我赶紧说,“哦,祠堂里有一床。” 女孩在那儿愣了一会儿,随后去了祠堂,没一会儿就听她喊我:“卫青,你能把被子拿给我么?” 我走到祠堂门口,借着厨房里的烛光看见她就站在被褥旁边,伸手就可以拿的被褥,为什么还要叫我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走过去把被褥揭下来递给了她,上面脏兮兮的全是灰尘,还破了不少洞,但她也不嫌弃,冲我笑了笑,拿着被褥就去了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还跟着走到我的房间门口往里看,家里房子千疮百孔的,客厅有烛光,房间里几乎能透进来三分之一的光芒。 我看见她从一个非常好看的书包里拿出来针和线,然后坐在床沿上专心的开始缝起了被褥。 “这里面那么黑,你能看得见吗?”我心说要是我就不行,这可是针线活,就算在蜡烛面前也很考验眼力劲儿的,她却非常灵活。 “看得见的……”她轻声说道。 那……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想问她什么时候走,却又不敢……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我忽然摸到了兜里的一样东西,这才想起来道士给我的镜子,他好像还说这东西能用来照陌生人,如果镜子里是什么东西,那陌生人就是什么东西变的? 换句话说,如果那个女孩儿并不是山里的东西变的,那我照她的时候,镜子的就应该是她的样子? 我想试一试,是人的话,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跟她商量怎么才能走的事,万一不是……可能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我就偷偷的走到房间门口,这时她还在专心的缝着被褥,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她还回头对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再继续心灵手巧的穿针线,模样倒是温柔极了,让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不是人的事!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趁着她又埋头缝被褥的时间,慢慢地将镜子对着她抬起来…… 第13章 狐脸太太 可就在我的镜子刚要照到女孩儿的时候,门口却突然有人喊道:“里面有人在么?” 我浑身一颤,不妙了,竟是白天遭遇的那个老太婆,她居然真找到了我家! “卫青,你怎么了?”女孩儿关切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来。 我赶紧把镜子收回兜里,紧张巴巴的摇摇头:“没……没事……” “哦,你是不是困了?我很快就好了,你再等会儿。”她又说道。 我没回答她,眼睛已经看向客厅的窗户上了,有一张皱巴巴的脸就贴在窗户上,一双阴毒的眼珠子就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我! “里面有人在么?”那老太婆尽管看见了我,却一脸呆滞的继续喊道。 我吞了口唾沫,手捏着兜里的镜子跑到客厅,故作镇定的盯着她:“奶奶,您找谁?” “呵呵呵……”她看着我笑了笑,“我来找我姑娘,我姑娘是不是在你家呀?” 她的笑容很诡异,且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当时只感觉背脊骨寒了一下,吞了口唾沫后,我也装作没看见过她,摇摇头道:“我没见过你姑娘,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我猛地掏出兜里的镜子,毫不犹豫朝着老太婆的脸上照去! 当看见镜子里的东西时,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个全身,窗外那张脸明明是个老太婆,但镜子里的,却是一张嘴巴长长的,耳朵尖尖的……长着灰毛,带着诡异笑容的狐脸! 当我被吓得魂不附体时,老太婆竟然还在那儿笑:“呵呵呵……娃子,我能进来你家吗,我要好好跟你打听一件事儿……” “滚,滚开!”我浑身一抖,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呵呵呵……你要不同意我走门进来,那我就从你家屋顶上下来咯……”老太婆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句话更是让我头皮发麻,明明门是没来得及关的,为什么我不同意她进来就要从屋顶上下来? 我吓得迅速跑门口将门锁上,然后看向窗户外老太婆的脸:“滚,脏东西,再敢来我家,小心打断你的老骨头!” 然而,老太婆却也不怕,那张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慢慢的扭曲起来,变成了一张无比狰狞的笑脸! 盯着她的眼睛,我突然感觉身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之,骤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一把捏住,豆大般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竟没办法开口说话! “娃子,来,给婆婆开门吧……”这时老太婆盯着我笑,还微微伸出那只如干树枝般的手对我招了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还真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的要去开门! 就在我快走到门后之时,屋里刚才半天没出声的女孩儿突然喊了一声:“是哪个在外面吓唬人?还不走?” 女孩儿的声音刚传来,我突然就清醒了,好像捏在我心脏里的那只手瞬间放开,同时,我看见窗外的老太婆脸色大变,好像很怕女孩儿这声音的样子,对着我诡异一笑,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候女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随后,她走到门口东看看西看看,这才回来把门关上说:“卫青,没事了,那个……我……我还有一会儿才能把被子缝完,你要是怕的话,就去坐我旁边等着吧?” 看着她那张温柔似水的雪白脸蛋,我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但这次并不是被她的绝美容颜而吸引,而是想起了她刚才在屋里喊的那一声…… 她的温柔好像是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竟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儿,甚至要比刚才那个老太婆可怕无数倍,但我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卫青,你……你这是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没……没什么……”我不敢说实话。 “那你要是不想去屋里的话,就在这里再等会儿我吧……”说到这里时,她又红着脸把头埋下,很是害羞的道,“你那张床太硬了,要……要是不把被子缝好,等会儿你要做什么都很不方便的……” 说完她就羞答答的埋着头走去了房间里。 这下我更紧张了,摸了摸兜里的镜子,想再去照她,却打心眼儿里的不敢,不仅感觉女孩儿比那老太婆还可怕,我甚至觉得,这女孩儿表面上对我的温柔,似乎是带着杀意的! 我当时给了自己一巴掌,还在心里反问我自己,人家那么温柔,来家里就收拾了一通,还做了饭菜……甚至还把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都给我计划好了,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怕她? 哪怕……哪怕她是笔记上写的狼妖,未必就是来害我的啊…… 但无论我怎么把女孩儿往好处想,直觉却越加让我对女孩儿产生惧意,看着那黑漆漆的房间,总感觉女孩儿在无时无刻的偷偷盯着我! 怎么办,去找狐倾倾?她是小狐狸,她肯定不会害我,那如果她来看见了这个女孩,会不会帮我把她赶走? 想到这里,我踮着脚尖悄悄走到门后准备开门,然而,这手刚碰到门闩,屋里就传来女孩儿的声音:“卫青,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等着你的,你要去哪啊?” 这一声给我全身汗毛都吓立了起来,她果然盯着我的! “我……我没想出去,我就想出去看星星……”我紧张巴拉的道。 “哦,那你等我跟你一起出去看行么?我马上快好了。”她又喊道。 这是明摆着不让我走? 就在我愣在门背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看见窗外又有个人在那儿晃来晃去,还以为是老太婆又来了,但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道士! 他鬼鬼祟祟的,在那儿对着我招手。 我心说你可算是来了,也不管女孩儿有没有盯着,拉开门就跑了出门。 道士猫着腰跑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屋里,悄咪咪说道:“千万别惹她生气,你就装作什么也不懂,找机会用东西再把你家香火蒙上她就走了,如果你搞不定,就尽量拖延时间,我马上去找你家媳妇儿过来……” “你……那我家香火是不是你蒙的?你把她放进来,现在又要丢下我跑几个意思?”我心说你可真坑啊,还说要帮我镇邪,把人家放进我家里却又不管? “谁特么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容易对付?小道此次下山没带全家伙,一个不小心容易把小命儿都丢了,你就……”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屋里的,话没说完突然就浑身一抖,然后一溜烟就跑进了黑暗消失不见!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一愣愣的,没忍住吞了口唾沫,往背后看的时候,原来女孩儿不知何时已来到门口,就站在那儿抿着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卫青……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呀?”她眨巴眨巴水灵大眼,四处张望。 “没……没有,我就是,就是自言自语……”我心里把那个道士的祖宗十八代先问候了一遍! “哦,那……我已经把被子缝好了,要不,我们进屋睡觉吧……”她双手捏在身前,模样依旧是清纯又羞涩。 但我可就不一样了,尽管站在眼前的是一个身材好看到爆炸,皮肤白得让人稀罕,长得又美若天仙的温柔女子……但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她比那老太婆还吓人…… “那啥,我还不困,我看看星星再睡。”我勉强笑了一下。 她仰头看了看天,随后对我抿抿嘴:“也没有星星啊?卫青,外面很危险,你要不还是快进来吧?” “没星星吗?”我也仰着头看了看,也是奇了怪了,前些日每夜都有星星月亮,怎么今晚……忙说道,“哦,那好……你先去睡,我一会儿就进来。” “嗯,那我等你。”她抿抿小嘴,还真就听话的去了房间里面。 第14章 她真的不是人 站在门口确定女孩儿已经没盯着我了,我才考虑着要不要赶紧撒腿就跑?但这时候回头看看身后的黑暗,想起老太婆的样子,你别说,背脊骨一凉又感觉还是屋里安全…… 我一溜烟跑进屋里,除了我的房间之外,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差点没哭了,家里穷得只有一床被子,除此之外想再找一样可以蒙香火的东西,无异于是猴子没桃吃只能扯自个儿蛋,我还跑到祠堂里脱下身上的破衣服试了试,相差太大了,根本蒙不住香火! 那挨千刀的臭道士! 刚才那道士说千万不能惹女孩儿生气,言外之意就是惹生气了估计会让女孩儿翻脸不认人,我此时跑肯定是不理智的,那怎么办,假装去睡觉,扛着被子过来把香火蒙上? 也没别的办法了,我在祠堂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走到了客厅里,又在客厅里来回转圈,直到把情绪抚平了,这才拿着蜡烛走到了房间门口,悄悄往里面看去。 女孩儿竟然也没睡,她把缝好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捏着手坐在床角,埋着头跟个害羞的新媳妇儿似的,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卫青,你要睡觉了么?”她紧张兮兮的道。 “呃……嗯!”我忙装作啥也不懂,没忍住看了看她那两条白白的大长腿,然后赶紧豪爽的点点头就走进了屋子。 只有这一床被子,她又是坐在上面的,等会儿我怎么把被子顺走啊?这是个大难题! 但人都走进房间里了,骑虎难下之际,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坐在床的另一边,远远的看着她。 我坐下来之后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埋着头抿着红唇话也不敢说,又不看我。我还揣摩着她这到底是在想啥,我又要用什么理由把被子拿走? 我自己住的时候,屋里臭熏熏的,但此时的房间彻底大变样,地上扫干净了,蜘蛛网全部清理一通,最重要的是,女孩儿身上那股子迷人的芳香,让房间里的味道变得十分好闻。 我越是盯着她看,她就越是害羞,头埋得很低,在我这视线里只能看见她胸前那超级白皙,又显得很鼓的部位……脸都红了,长这么大算是第一次看见…… 我们就这么坐了好半天,女孩儿才不好意思的说:“卫青,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没啊!”我暗自吐了口唾沫,“那个,我就是不习惯……” 她微微抬头偷看我一眼,又赶紧埋着头:“嗯,我也是……” “那怎么办,你睡那头,我睡这头?”我实在无计可施了,想顺走被子几乎是没可能,眼下只能拖延时间,等道士把狐倾倾带过来救我。 “我娘说,姑娘家要听自己丈夫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惹你生气的,但是你别赶我走行么?”她有些失落的道,显然是觉得我不喜欢她。 她这好看的脸蛋儿和身材,完全不是我们村儿里女孩儿能比的,所以我忍不住看得很入迷,口水都快吞干了,脑子里更是嗡嗡的有些迷乱,一听她这么说,倒突然觉得,她好像很真诚? “你,你叫白诗涵对吧?”我忙说道。 “嗯嗯,你以后叫我诗涵就行了。”她紧张的抿抿嘴。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你真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壮着胆儿问的,看到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也不知是我被鬼迷心窍了,还是由心觉得她对我没恶意。 反正长这么大,破房子里第一次来女生也就算了,这张床更是第一次来女孩子坐着,还长得那么迷人,我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我是不清醒的,但一定是自己从小没咋接触过女孩的问题。 “是真的,我本来就没骗你……我小时候就见过你了,是你娘给我们定的亲,我真的是来嫁给你的……”她埋着头继续说,“我娘她,有点重男轻女,我哥哥也怕我以后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他们不愿意给我们两个举办婚礼,就我一个人跑来找你,你不相信也正常……” “原来是这样?”我眼珠子转了转,再把试探往前推一些,壮着胆子道,“你……你是狼妖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听我这么问,竟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点头:“嗯,不过……不过你别害怕,我会做好妻子该做的事,会听你话的……” 这下我心里扑腾了一下,笔记里的东西,至此基本可以断定,那是真事!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笔记上说的应该是,小白狼先吃了我娘准备的子牲口,后来被小狐狸赶走了,最终是小狐狸跟着娘回了家,这里面有几个可能性,也许小白狼从吃了我娘的子牲口后,名义上就成为了我未来注定好的妻子,但也有可能,她就是恨娘当初不帮她,来找我报仇? 想到这我没忍住浑身一颤,有点慌了。 “卫青,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别那么看着我……好不好?”她比我更着急,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说道。 我赶紧摇摇头,故作镇定的道:“我,我没害怕。” 说完我也不等她开口,就赶紧装作很严肃的盯着她:“那什么,既然你……你说你会听话,那个……时候不早了,你……你躺下?” 我心说是不是她说的那么回事儿,试探一下就好了。 一听我叫她躺下,她的俏脸瞬间就更红了:“卫……卫青,我才来你家,我们还没拜堂,你……你可以等以后拜堂了……再碰……碰我行不?” 一看她紧张的说话都说不明白了,我心说你这是心里有鬼啊,不说好了会听我话吗? 想到这儿,我沉下脸重复道:“你要么就听话,要么就走。” 她微微抬头,有点儿委屈的看了我一下,还给我吓得一哆嗦,心想这该不会要翻脸了吧?但没想到,她随后就无奈的蒙着脸,然后真的慢慢躺在床上,还羞答答的把眼睛闭上了…… 我心里怦然一跳,吞了口唾沫,不敢相信的看了她半天,心想她好像真没撒谎啊? “那,那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把试探彻底的推到最巅峰,当然,同时也做好了往外面跑的准备。 她愣了一小会儿,才羞得不成样子的问我:“那,那你……你能不能先把蜡烛吹了……” “不能!”我毅然决然的道。 “哦……”她委屈巴巴的答应一声,随后手就放在了胸前的纽扣上,动作很缓慢,显得特别害羞,也有几分不情愿的样子。 第15章 有多听话? 不一会儿,我看到了人生中从来没看到过的一幕,因为外套的纽扣解开,她里面那件衣服非常短,某个地方就好像要把那衣服撑破似的……露出来一大半…… 这个时候,未经人事甚至从来没跟女孩子接触的我,心里只有一个认知,原来女孩子的那个地方,这么白,这么大…… 我万万想不到她真的把外套脱了,还轻轻的坐了起来,看着我羞涩一笑,见我不说话,她又委屈巴巴的继续埋头去解里面那件衣服的扣子…… 我吞了口唾沫,赶紧说:“别,别脱了,穿上,快穿上!” 女孩儿不知所措的看着我,随后又一脸无辜的道:“怎……怎么了?” “我突然又没兴趣了,等以后拜堂了再说吧,但是,我们还没成亲,你不许住我家,你马上走!”我只感觉全身火热热的,毕竟是人生中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就没有什么控制能力,但在刚才那一秒钟,我想到了小狐狸,我不能干对不起她的事…… “卫青……你,你真的是不喜欢我么?”她用手蒙着自己的胸口,忽然埋着头一脸失落,并且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模样可怜极了。 我一愣,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甚至心里还很过意不去,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小气,动不动就哭? “你快走,走越远越好……”我抹了抹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说过我会听你话的,你如果不喜欢我,我可以……我可以慢慢和你培养感情的,但你是能不能别赶我走?”她用袖子委屈的擦了一把眼泪,“我走了好远才找到你家的……” “你要信我的话,你就赶紧走,等会儿那道士回来,你肯定就走不掉了!”我起身帮她把没扣好的纽扣扣上,“我知道你是谁了,也知道你不是害我来的,不过……对了,你不是还在学大吗?别断送了前途,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吧,你自由了!” 一听我这么说,她那委屈的脸蛋儿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不是惊慌,而是一种,好像重新把我认识了一遍的惊讶眼神,但过了片刻,却又很淡定的埋头坐在那儿不动:“我是来找我丈夫的,又没害人,我不怕……” 她说完还抽泣一声,抱着膝盖可怜巴巴的看着床单。 我眉头一皱,心说等会儿狐倾倾过来,能放过她吗?如果是按照笔记上的记载,她们估计是仇家,狐倾倾一看脾气就不太好,而且她父王那么可怕……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凶巴巴的盯着这女孩儿:“你就说你还听不听我的话吧?” “卫青……” 我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不许说,既然要听我的话,那你乖乖走就行!” 她愣住了,看着我愣了好半天。 没一会儿,在我的一个威胁眼神之下,她竟然还真跟怕了我一样,埋着头抹了一会儿眼泪,这才慢慢的从床上下去了,动作很慢,显得她不愿意走,但也没停下,我当时突然感觉好奇怪,同样都不是人,为什么狐倾倾都能那么强势,她却这么弱呢? 她穿好鞋子后就站在床边不想走,但可能是刚才我那句话的缘故,真不敢开口跟我说话。 “走啊,还愣着干嘛?”我把她的背包递给她。 她捏着自己的背包,水灵的眼睛就这么楚楚可怜的盯着我,这姑娘的眼睛太有灵性了,尽管她不说话,我却能从她那可怜的眼神里听见,她在求我别赶她走。 但见我脸色僵硬的样子,她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会儿,就真的埋着头出去了,然后听见她那哭啼啼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卫青,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诗涵……我知道你嫌弃我不是人……我也打听到你从小一个人长大,你害怕我是对的……既然你不想让我留在你家,那……那我走好了,我去上着学等你,如果哪天你想娶我了,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听你话的,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在山下那爷爷家里借了两碗米,你记得还给他,我把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卫青,那我走了……” “卫青?”她又喊了一声。 “你真的要我走么……那……好吧,我都听你的,再见……” 我坐在床上也是一脸愣神啊,最初本来就是试探一下而已,哪知道她竟然真的很听我的话,后面是看到她实诚的样子,我感觉她很朴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可怕存在。 但我跟她确实不认识,再加上那道士应该已经带着狐倾倾在来的路上了,按照笔记上的意思,白诗涵跟狐倾倾见面一定没什么好场面,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完全没这个必要。 在之后的好分钟里,我能从缝隙里看见白诗涵并没有走,不知道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做什么,当时还以为她所谓听我话是装的,但没过去多久,听见门开关了一声,她好像真的走了。 我这才敢拿着蜡烛跑到客厅,没看见她了,但是桌子上放着一些东西,是一张刚写的书信,还有好几张红色的钞票! 我长这么大,一百块的钱顶多见过一次两次,那还是城里的有钱人来我们村儿里买鸡蛋什么的偶然被我看见的,自己身上,更是连一张十块面额的钱都没揣过,记得身上钱最多的时候,还是我跟小狐狸去山里找到一些野蘑菇回来吃,在路上遇到一个外乡人,五块钱一箩筐全给我买走了。 差不多四五年了,那五块钱我还藏在枕头底下没碰过,小狐狸在的那几年,我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看一看,根本舍不得花。 我拿起桌子上的钱数了数,桌子上一共有六张一百块的钱! 然后再看旁边的书信,字写得特别清秀,一看就知道白诗涵的文化很高,她写着:“卫青,我知道你怕我,但是,我们跟人也是一样的,有善良的有邪恶的,如果不是我们定了亲事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但定了亲我们就是夫妻,命运都连在一起了……我在省城的师范大学读书,我去那里等你,等你以后懂了再来娶我,你要照顾好自己,这钱你收着……还有,我知道你现在应该有媳妇儿了,她或许是出于好心,觉得她比我更能保护好你,才会抢我的位置,但是……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我还是会等你……” 她居然知道狐倾倾已经成我媳妇儿了?这么算来,她说得也好像有道理啊,狐倾倾那性格跟温柔不太沾边儿,而且喊她爹喊父王,那么,狐倾倾的地位不小。但白诗涵却一只称呼她母亲为娘,这称呼很朴素,证明白诗涵的家族势力比不了狐倾倾…… 看笔记上的记载,狐倾倾之所以会来抢这个亲,肯定是她爹九天劫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报答我爹和我娘当初送小狐狸回去的恩情,这么看来,他们之中没有谁对谁错…… 看着这张特别好看的文字,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当然不是被感动了,这有啥好感动的,我跟她又不认识……只是在想,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温柔又懂事的女孩子? 突然还感觉,她走了,我这破房子里又没了丝毫的生机,更是让我回归以前那种孤独又茫然的生活,毫无乐趣。 真后悔刚才让她把衣服穿上,再不习惯,让她明天走也行啊?但是这个荒唐的想法很快就消散了,因为没过多久,那道士就跑了回来。 第16章 准备迎娶小狐狸 “那东西呢?”道士进屋就四处乱看。 我把手里的东西藏进兜里:“走了。” “走了?”他眉头一皱,有些半信半疑的问我,“香火蒙成功了?” 我点点头,没敢说话。 看我点点头,这道士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吐口气说:“那就好,但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她以后还是会来找你的……那个先不忙着管,你小子先别睡觉了,收拾收拾你的屋子,凌晨丑时一过,你媳妇儿就要坐着花轿过来了。” “你不是去请她来了吗,干嘛凌晨才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假装不耐烦的说道,主要是想赶紧把他气走,再偷偷把兜里的钱藏起来,万一这家伙给我抢了咋办?呃,也别怪我心眼儿小,毕竟从小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懂个球,人家那是害羞,提到你都还小脸儿通红呢,不过也怪哈,她刚才也说,那个妖孽不会害你,还叫我来带句话……结果没想你这小子办事效率还行,提前给人忽悠走了……”道士无奈的笑道。 我不想跟他多聊,假装听懂了似的点点头,然后赶紧掏出镜子还给他,顺口问道:“对了,我问你个事,有个老太婆老是来缠着我,刚才我用你的镜子照她,镜子里竟然是一张狐狸脸,这怎么解决?” 其实事到如今,小狐狸变成个姑娘要跟我成亲,小狼崽也变成姑娘要来嫁给我,笔记里的东西说是假的我也不相信了,如此一来,老太太要找的姑娘,应该就是以前来门口吓唬我娘的那个女人。 但是来龙去脉笔记里也记得很清楚,是外公打死了那女人的崽她才来报仇的,结果应该是狐倾倾跟娘回家来之后,被狐倾倾她父王在这门口把她收拾了,这样算来,好像也不太好说谁错谁对。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那狐狸精也是活该,都把我外公和两个舅舅害死了,居然又对我爹娘下手…… “老太太,狐狸脸?”这道士把镜子收回去,“那就是山里的狐狗精了,没伤害你吧?” “没有,不过我感觉她还会阴魂不散……”我担忧的道。 “这……正所谓狐妖找上门,不是报恩就是索魂,你家是不是招惹啥子了?”他看着我问。 “没,没有,这事儿当我没说。”我摆摆手,不敢让他知道这件事了,等明天让狐倾倾想想办法,毕竟那狐狸精是她父王打死的。 “你这小子……”这道士一脸狐疑的盯着我,不过片刻后恢复正经之色,背着手说,“对了,告诉你个事,小道发现你乃天道阳骨之身,不管你明不明白,成亲之后,能不碰女人就别碰,留着这副难得的身躯,以后有大用,说详细点呢,哈,忍一两个晚上就行,过几天小道帮你点通天道阳骨之后,你想怎么碰就怎么碰,换着方的碰都没关系!” “什么意思?”我眉头皱着。 “想不想当道士,想不想拥有小道我这种身手?想不想跟我一样学道术杀鬼降妖?”他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想了想,这男人的功夫很厉害,尤其是在树林里飞走的时候,我当时心里就有了一个梦想,能像他这样厉害就好了……打个激灵就赶紧说:“想,想啊!” “当然,全凭你自己乐意,呃,除了很威风之外呢,你也知道,你媳妇儿身份不一般,长得也很漂亮,可是你要知道啊,你小子就一穷比,以后在一起久了你要没本事,你媳妇儿不得给你脸色看?干我们这一行是你唯一不当妻管严的办法!”他又拍着胸脯说。 “那怎样才能跟你一样厉害?”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忽悠我? “就一个要求,今晚别跟你媳妇儿干那种事,这要是来了一次,就破了你的天道阳骨,到时就废了,废了倒没关系,你媳妇太好看了,你要是第一次没忍住,就会一直迷恋她的身子,人家是狐仙,你俩都太年轻,时间久了搞不好会要了你小命的,而你坚持两天点通阳骨之后再碰,到时候想咋弄她就咋弄她,嘿嘿,小道说得还够直白吗?”他一脸坏笑的道。 “再说吧。”我无精打采的坐下,也不能全去听他一个陌生人的话,而不相信小狐狸,具体等小狐狸过来之后,听她怎么说。 他白了我一眼:“算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隔天儿再来找你,对了,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指定有点啥血光之灾,一定要听你媳妇儿的话,别到时做了啥傻事儿把你媳妇也害了!” “谢谢提醒。”我默念一声就要关门。 他往门外走去:“我叫陈北剑,以后叫北哥就行,我俩缘分还没尽。” 看着他的背影,我顿了一下,赶紧叫他等着,关了门就跟上去。他回头问我干啥,我说下山去找人借点儿被褥啥的,家里太破了。这家伙扇了扇鼻子说确实破,但你也不能大晚上打扰邻居去,能借给你吗? 我没说话,身上不是有白诗涵留给我的钱吗,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 到山脚下的时候我和陈北剑才分道扬镳,他说他是去隔壁村拜访一个老朋友,不过很久没见了,三五天未必能找到,我当时就听懂了,他要找的老朋友可能不是人,或者说已经死了,他要找的是坟吧? 也没多想,跑到了白诗涵借米这个老家伙的家门口,人已经睡了,经过一阵的敲门,给老东西吵醒过来,我也不废话,一百块钱递给他,叫他给我两床被子,剩余的算是还他的米钱。 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开始老东西看见我的时候还暴跳如雷,但看到我手里的钱后,就跟我是他亲孙子似的,也不算坑,他给了我两床旧被褥之后,说这个钱给的多了,又抱了一小袋米给我,还夸我媳妇儿长得乖又礼貌,没想到还那么有钱,才来就让我这穷大个儿富裕起来了…… 我心想人家都走了,你还念念不忘?笑了笑没说话,抱着被子离开了,很快回到家里把房间里布置了一下,尽管还是那么的简陋,但至少也算是有个像样点的床了,我躺在床上迷糊了起来,万事俱备,只等狐倾倾过来找我。 可是这床上依然还残留着白诗涵身上那股子香味,我根本没法静下心,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解开纽扣时的画面,一阵的口干舌燥……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鬼娃子在破房子里孤独的长大,今天第一次和女生说话,第一次距离那么近,赫然发现她们身上有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魅力,甚至有些折磨人…… 就这么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没多大会儿就忍不住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大会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这敲门声隐约敲了很久才把我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回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外边喊了一声:“谁啊?” 第17章 四仙上门 此时已然是深夜时分,外边的大山之中各种野鸟夜猫子的声音在叫着,在那些声音的衬托之下,敲门声就显得有些异常了,不过在我问了一句之后,敲门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外面陷入了死寂当中。 我晃晃脑袋,心说该不会是那老太婆知道白诗涵走了,又卷土重来吧?正想到这,外面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声音特别真实,我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谁啊?”我又问道。 随后敲门声又诡异的停下来,过了几秒钟,我忽然听见借米给白诗涵那大爷的声音传来:“鬼娃子,我是你娘嘞……” 那老头儿的声音喊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感觉诡异十足,我心说他该不会是单身几十年,惦记上白诗涵的美貌,打算来害我吧? 老东西名叫张大狗,村里的老光棍了,以前我要去东边的树林也是他拦我的。这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大多数村里人嫌我晦气,连话都不敢跟我说,只有他才不怕我,路上撞见了也少不了骂我两句穷娃子。 “张大狗,你有病是吧?”我感觉莫名其妙,对着外边喊了一声。 “我是你娘啊,开门啊娃子……”张大狗又在外边喊道,还砰砰砰的敲着门。 “你再不滚,小心我出来打死你!”喊完这句我就卷进了被窝里,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狐倾倾什么时候才来,心里有点拔凉拔凉的。 听我这么喊,张大狗终于没敲门,也没说话了,过了半天,我还以为他是走了,结果没想到,这回他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的阁楼里传来:“我是你娘啊,娃子,我下来找你了……” 瞬间,我的鸡皮疙瘩渗了一身,农村的木瓦房子都有阁楼,通常用来堆一些杂物或粮食,阁楼往上的墙壁就是用竹子编的网状窗,虽然拆开不是难事,但一个老东西想拆开这东西,起码得有楼梯,还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张大狗是怎么悄无声息走进我家阁楼的? “老东西,你有病是不是,赶紧滚啊!”我说完赶紧从床上翻下来,摸到没用完的半截蜡烛点燃。 “娃子,我是你娘啊,你不要赶娘走好不好,呵呵呵……”张大狗的声音又从阁楼上传了下来,最后还低沉着声音诡异笑了几下! 我二话不说就拎起钢管,用蜡烛照亮跑出房间,然后顺着楼梯往阁楼上爬,一边喊道:“张大狗,你要死死远点儿,别跑到我这儿来装神弄鬼,信不信我两家伙敲烂你脑袋!” 说这话的时候我才爬到了梯子的中间,头顶的阁楼里漆黑一团,传来张大狗的声音:“娃子,我其实不是你娘,我明儿就要走了,我想帮你娘顺便把你也带下去,娃子,你跟不跟我走啊?” 我背脊骨一凉,赶紧爬上阁楼,用蜡烛照着看向传来张大狗声音的位置,然而,这一照去,却发现阁楼里空空如也,压根没看见张大狗! 扶着楼梯楞了半天,也没发现窗子哪有拆破的痕迹,正当我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时候,楼下我房间里突然又传来了张大狗的声音:“娃子,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不然你也活不到明天……” 我浑身一颤,不小心脚底踩滑摔到了地上,好在房子的阁楼高度不超过两米,蜡烛熄灭了,我在地上挣扎两下才爬起来,这时候张大狗的声音又在我房间里喊:“不信你去门口瞅瞅,好些人都来接你了呢!” 我赶紧摸到蜡烛重新点燃,举着钢管跑进房间,没看见张大狗,但在烛光之下,我看见了一个影子,这影子看起来像个老太婆,好像巴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一样,就在我反应过来准备撒腿往外跑的时,影子忽然动了,竟然跟着墙壁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鬼……见鬼了,见鬼了……”我一步步往后退,到门口之后转身就往外边跑。 但当我在黑暗中“吱呀”一声打开客厅的门,前脚踏出门槛的时候,顿时又被吓退进了屋里,迅速关上门! 门外有人,不止一个……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那眼只模糊看见好多人在我家门口蹲着,没怎么看清楚,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又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这一看瞳孔顿时吓得紧缩起来,门外有好多穿着白色尖帽子的人跪在那儿,那衣服是死人过后别人才会往身上穿的孝衣! 我木讷的靠在门背上,汗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从额头上渗出来,这是什么情况,老太婆安排的?她非要在今晚把我害死不成? 手里顿时攥紧了钢管,我心里鼓励自己,怕什么,不就是鬼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鬼!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好像全是女人,一个劲儿的喊着:“还我们姐妹,还我们姐妹……呜呜呜……” 我吞了口唾沫,一把将门拉开,结果门刚开,外面又没了人,但片刻后我就发现一个更诡异的场面,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路口那边,正从路口的位置往我这边爬来,有蛇,有耗子,有刺猬,还有黄鼠狼! 我被吓得一脑门缩进屋里,重新把门关上,这时候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爬行声,听得我头皮都麻了! 没多久,窗户上还“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烛光下,我看见一条蛇缠在窗口,不断地对着我这边吐信子,与此同时,祠堂里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还隐隐能听见“扑扑”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从高处落在了祠堂的地上! 一定是老太婆搞的鬼,我只感觉一阵的毛骨悚然,尤其是看见窗口那条蛇,身上全是一些烂疙瘩,脑袋还是大三角形,打小在山里长大,我知道那是剧毒蛇,被咬一口可能就真活不了了! 就在我感觉有很多东西正在不断往我这边围来,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几声畜牲的惨叫声,有老鼠的、有黄鼠狼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打死,叫得特别凄惨! 我赶紧开门往外一看,原来是一群白色的狐狸跟那些东西打起来了,大概有十多只狐狸从黑暗中不断的冲过来,逮住地上的东西就咬,我仔细一看,在这群狐狸里面发现了小狐狸! 小狐狸咬死了两只耗子,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尾巴,紧跟着冲进来一股脑就跳进了我的怀里,脸上好像笑得很开心,还是那么亲切,用毛茸茸的脑袋在我下巴上磨蹭了几下,又从我怀里跳走,去了祠堂里。 不一会儿我就看着小狐狸叼着一嘴的蛇跑出来,往外边去了! 家门口乱成一团,好多蛇和耗子还被小狐狸带来的这些狐狸咬死了,一股子血腥味,惨叫声不绝于耳!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左右,我看见那些蛇、黄鼠狼、耗子、刺猬咬不过这十来只狐狸,全部仓皇的往路口跑了,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一些血迹,以及满嘴是血的狐狸们。 这些狐狸还站在门口张望着四周,好像在警惕着什么。 我忙对小狐狸招招手:“倾倾……这些都是你朋友吧?” 然而,小狐狸好像特别讨厌我叫她这个名字,对着我奶凶奶凶的呲了呲牙,随后竟然不再搭理我,带着那群狐狸跑了! 这是什么情况?看到它们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我有点不知所措了,背后还不断发凉。 她不是要嫁过来吗,为什么又丢下我跑了? 但我刚想到这里的时候,路口的黑暗中,突然又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影子! 我忙举起蜡烛,远远看去,最前面是四个带着瓜皮帽的小孩儿,脸色无比惨白,脸上两腮还抹着鲜红的圆形图案,穿着黑色寿衣! 这四个小孩儿我好像见过,以前村儿里有老人死了,那些半仙儿做来摆在棺材旁边的纸人! 四个小孩儿带着一张诡异的笑脸儿,前两个手里提着红灯笼,灯笼还是走到了我门口才诡异亮起来的,后面两个小孩儿抱着一些用红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随后,它们身后突然又亮起了无数的红灯笼,我又看见四个小孩儿抬着一顶大红色的花轿走来了,在庙里看见的那个白衣服小姑娘就跟在轿子旁边,还对我喊了一声:“姑爷,您别愣着了,快来背我家公主进屋啊!” 第18章 绝美狐仙 这么快就来了?刚看见眼前这些东西时,背上忍不住有些隐隐发凉,但看见小姑娘之后就松了口气,知道轿子里坐的是狐倾倾了,原本紧绷的心彻底松下来,家门口的恐怖气息随之换做无限的安全感。 “姑爷,姑爷?” 在我恍惚之际,轿子都已经抬到我面前了,小姑娘拿着手绢儿在我面前晃了晃,随后又看见轿子的窗帘儿被一点点儿掀开,一张绝美容颜含羞如玉的从里面偷看了我一眼,还对我歪着头调皮的笑了一下,唇红齿白,如那下凡天仙! “今天我们可把我家公主交给姑爷了,姑爷,我们要是走了,您可不许欺负我家倾倾公主哦,不然被老爷发现了,你会很惨的呢!呵呵呵……”小姑娘在我面前笑道。 “知道,知道……”我尴尬的笑了笑,心想狐倾倾是黄花闺女上花轿第一回,我也是黄花大闺男人生中头一回接新媳妇儿,这从小没爹娘教的娃,属实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小姑娘看着我,往那花轿的位置撅撅嘴,我才赶紧向花轿走去,微微掀开门帘儿,里面还带着好多东西,有一个箱子,箱子上放着两床红色的被褥。 坐在里面那位凤冠霞披、身材苗条的新娘子很是庄严,手里捏着一块儿红色的手帕放在裙摆上,坐姿显得十分拘束,好像连红盖头都遮盖不了她此时极度的羞涩。 轿子里充斥着她身上那股淡雅的清香味,这味道我小时候经常在小狐狸身上闻到,此时此刻,我心里的紧张之意慢慢的松散下去,看着她笑了笑:“小狐狸……哦不,倾倾,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什么解围嘛?”她羞答答的问道。 我一愣,莫非不是她?忙说道:“就是刚才,你带着那些狐狸来帮我咬走……”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的话,说道:“哪有哦,人家才不是那么鲁莽的女孩子,我很温柔的,不会打架的……” 我心想我还没说到打架的事吧?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不管了,忙对她伸出手:“我接你下去吧。” 谁知她却把脑袋侧一边儿去,好像不愿意过来牵我的手,我挠挠后脑勺,正要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埋着头说:“你都不抱……人家怎么好意思进去嘛……” “就是,虽然姑爷您第一次接新媳妇儿,可您见过哪个新媳妇儿是自己走出来的?呵呵……”小姑娘还在旁边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我又挠挠后脑勺,这才走进花轿里,有点蹑手蹑脚的伸手抱住她,她十分配合的用两手搂着我的脖子,半透明的红盖头中,一张绝美的可爱脸蛋儿又羞又臊的看着我,顿时怀里一阵芳香,香软温暖,一种从所未有的梦幻感觉,这一刻甚至在怀疑自己,难道不应该是做梦吗? 回首这不太正常的一生,从小跟着小狐狸在山里摸爬滚打,虽然是成功活到了今天,吃过的苦,挨过的孤独却也是累积不减,我原本心灰意冷准备远走他乡,却就在今天,转眼怀里抱着个新娘,她还是,陪伴我十多年的小狐狸…… 我埋头看着怀里的她,她刚接触到我的眼神,立马就不好意思的把脑袋靠在我胸膛上,模样是温柔又乖巧,就好像每次小狐狸和我见面时,总会跳进我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瓜蹭我下巴一样,但是多了一些温顺之感…… 一开始还挺激动,但慢慢的突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了。但碍于面子问题,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抱着她慢慢走出花轿,然后不好意思的对小姑娘说道:“我家里穷,你们别嫌弃,随便进去坐吧……” “不用了姑爷,我们把东西给您放在门口,您待会儿过来拿进去布置布置,我们就先走了哦。”小姑娘对我说道,随后那些跟纸人一样的娃娃开始把拿来的灯笼,还有那些用红纸包裹的东西放在了门口。 这村儿里跟镇上比,那应该是最穷的地方了,可如今家家户户都通了电灯,而我家却连蜡烛都用不上,不好意思留人落脚,我也就没再客气。 “姑爷,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祝您和我家倾倾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那姑娘调皮一笑,还凑过来小声说,“倾倾公主也才刚长大,还不懂人间烟火呢,姑爷,等会儿您可得好好教教她哦,让她知道知道男人的厉害!” 听到小姑娘这么说,我怀里的狐倾倾伸手就往她胳膊上掐,害羞得无地自容:“哎呀,臭丫头,你坏死了!” 小姑娘疼的“哎呀”一声,捂着嘴后退两步:“公主,人家不是坏死了,是羡慕死你了……呵呵,那我们就先走了,公主再见,姑爷再见……” “小玉再见,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哈,见了二姐,叫她早点过来……”怀里的狐倾倾伸出纤纤玉手,对着那小姑娘挥了挥。 “知道了公主,那小玉先走了,祝你洞房花烛夜就怀上小宝宝……”小姑娘说完还怕被掐,一溜烟儿就带着抬轿子的几个小孩儿跑了。 “臭丫头……真的坏死了……”狐倾倾说完就要从我怀里挣下来,我估计是要去追小姑娘打她两下。 我赶紧抱住她,没忍住笑道:“她就是说个实话祝福我们,别生气……” “什么实话呀?谁要给你生宝宝了?哼,想得美……”她伸手就掐了我胳膊一下。 就连从我怀里挣扎的动作,也跟小狐狸完美的相似,这一刻,所有的不美好似乎彻底被清空散尽,我又没忍住笑了笑,抱着她到客厅里放她坐在凳子上:“你在这儿委屈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哦,那你快点儿哦……”她被我放下之后反倒是老实多了,很拘束的扶着双腿,坐得直直的,我没忍住笑了笑,感觉她好温柔的样子,以后有福了! 第19章 洞房花烛 兴奋一笑后,我跑到门口整理了一下东西,先把四盏灯笼提到屋里,客厅和房间各两盏,然后把他们送来的大红被子抱进房间铺好,你别说,要不是去过狐倾倾所在的庙里,这还是头一次见过那么舒服的床。 铺好被子之后,我就对凳子上的狐倾倾说:“那个,凳子上坐着不舒服,要不你去床上?” 她没说话,一下就张开小手,这是要我抱的意思……模样倒是十分滑稽,原本死气沉沉又凄凉可怖的家里,从这一刻开始感到了温暖,孤独两个字好像也从这一刻慢慢的从我身边远离而去。 我无奈一笑,只好抱着她走进房间,让她坐在床上,然后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弄好就来陪你……” “我才没说要你陪……”她好像挺不乐意的,但很快又埋着头说,“那你快点嘛……” 我咧嘴笑了笑,赶紧跑到门外把全部东西顺进来,关上门后在客厅里研究了一会儿,两个小孩儿端来那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套茶具,除此之外没啥了。又翻开皮箱看了看,当场被惊艳住,里面放着好多很好看的裙子啊,衣服的,都是些女孩子的衣服,阵阵芳香飘入鼻中…… 那这就是狐倾倾的衣服了,刚还在梦幻中醒不过来,怕她嫁过来是做梦,怕她还会像之前那样,一走就是两三年,留我自己在家苦苦的等着她,但看到这衣服时,仿佛知晓她已和我敲定终身,带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安心到这里和我过日子,忽然脸上又露出笑容,好不愉悦。 “喂,你好了没呀?”这时她在屋里喊了一声,好像等不开心了。 “来了……”我忙把箱子关上,然后吹掉客厅里的灯笼,回到房间里。 进屋关了门,她抿着嘴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坐着,看见她那张冰清玉洁的容颜,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害臊,挠挠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可以……” 话没说完,她就咬咬红唇打断我说:“不可以……” 我心里戈登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想了想又赶紧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你,我能不能把你红盖头掀开了?” “那你来就来嘛,这种事情还问我……”她撅嘴说道,也不知为何,我感觉她好像有些不开心似的,搞不好是看见我翻她箱子的原因。 想了想,感觉确实挺不礼貌的,手就变得更加畏畏缩缩,慢慢走到她旁边:“那我揭开了,你……你可别生气哈?” “我生什么气嘛?但要先说好,人家害羞,揭开你就不许再一个劲儿盯着人家看了……”她埋着头扭扭捏捏的说道。 “行啊。”我说完赶紧抓着红盖头的两个角,然后慢慢的把红盖头给揭起来,雪白的下巴,红唇小嘴,玲珑小脸儿……害羞的酒窝,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红盖头揭开的时候,她埋着头不敢看我,此刻的模样比那白诗涵都要害羞得多…… 一时间我还有些郁闷,是我脸皮厚呢,还是她们女孩子脸皮太薄,我怎么感觉她们……都是如此的青涩羞愧? 不怕佳人一笑,最怕佳人一羞,果然,她害羞的样子似乎有着勾魂摄魄般的魅力,我要是多看两眼她那害羞的小表情,怕魂儿都要被勾走…… “不是说了不许看嘛,你还盯着人家……”她撅起嘴不开心的道。 “哦……”我赶紧把眼神儿转移开,挠挠后脑勺,再魂不守舍的把红盖头放在一边,接下来就该我紧张了,不再敢回头看她,生怕多看一眼惹她生气,又像三年前一走了之如何是好?只能盯着门口的大红灯笼发呆。 她也不说话,反正就坐在那儿,只能听见微微的喘息声,我突然发现,不看她反倒是更紧张了,听着她的声音,闻着她的香味,脑子里总是幻想连篇……也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我这不争气的荷尔蒙竟然开始蠢蠢欲动,手一点一点的摸过去,摸到了她温暖的小手。 一开始她微微颤了一下,害羞得不成样子,不过她并没有躲开,片刻后,竟主动轻轻抓住了我的手。 这第一步试探得到了回应,心跳瞬间加快无数倍,只感觉扑腾扑腾的,然后慢慢的靠近她,还微微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试图给她推倒在床上…… 结果还是太轻了点儿,没推倒,当时尴尬极了,心想这没经验可真要命……本来又抬起手想再试一次的,还准备好了用点力,结果她却放开我的手,抱着床头紧张兮兮的问我:“味精,你坏死了……我不要……” “我……”我揉了揉鼻子,“那个,不是要洞房嘛……” “我才不要呢,你想得美!”她一个劲儿的摇摇头,凤冠上的珠子都给摇得叮铃铃响,“我姐姐说,女孩子家不能随随便便让男孩子碰的,不然以后男孩子不会对我好的……” “那说的是还没成亲,我们都成亲了,又不碍事。”我说完又靠近她一点儿。 “不要不要不要……我姐姐还说,男人动不动就要做坏事,那一定是大骗子……原来你也是大骗子……哼……”她说完又往旁边躲开一点,好像还真生气了似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骗就骗吧……”我说完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搂住她,“你现在不是我娘子了吗,又不是不可以……” 她急忙摆着手,楚楚可怜的道:“哎呀,不行不行……我害怕嘛,你要再不放开我,我就哭给你看……” 刚在她雪白的脸上亲了一下,原本没打算放开她的,结果发现还真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滚落下来,这下给我看蒙了,这也太小气了吧? 不过,她不哭我也许还有点理智,这哭得楚楚可怜的,香香软软的身躯又在我怀里挣扎,反倒是更让我无法自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懂怜香惜玉,手用力就要把她按了下去…… 这回她竟然也没反抗,顺着躺在了床上,撅着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可是……我父亲都说了,你要是敢欺负人家,只要他知道了,是会吃掉你的,你要是不害怕的话,那你来吧!”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第20章 民间五仙 本来我还下意识要压下去,已经忍不下去了,此时此刻,懵懵懂懂的脑海中只觉得我真的好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很美,很萌很可爱,身上的魅惑仿佛能把一个人迷死过去! 可是,可当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庙顶上的两双白眼珠子,顿时浑身一颤,泄口气赶紧坐在旁边,喘口气失落的道:“那行,你别哭了,我不碰你了,对不起。” “哼,死味精,坏味精……”她委屈巴巴的抹了抹泪珠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当她看到我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却歪着脑袋看着我发起了呆,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内疚的说道,“味精,不是人家不喜欢你,是现在还不能这样嘛……” “为啥?”我泄口气,“算了,反正,你可别跟你父王说我欺负你了啥的……” “我父王真的说了,她说我还小,不能让你欺负人家……”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 “原来你说的欺负,是这个意思?”我恍然大悟,忙平复心情,问她,“为啥啊?” “嗯……”她埋着头不假思索的抿抿嘴,捏着双手看向另一边,害羞的道,“父王说人家长得乖,怕你……怕你欺负过一次就控制不了,你会死的……” 我一愣,仰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这说的,竟然和那道士给我说的一模一样。确实,她太漂亮了,身上的魅力让我看一眼就无法自拔,莫非道士说的都是实话吗?不禁又叹口气,心说别说一次了,我这一次还没来,就差点控制不住……可是,我总不能,就这么憋着吧? “那咋办,总不能,娶了媳妇儿就为了好看吧……”我埋着头低声抱怨道。 “一次也不是不行……”她忽然一改前色,害羞的蒙着脸说,“那你……你先保证你能控制了都……” “什么控制?”我愣了一下。 “就是……就是以后不要每天都想着欺负人家……”她都羞得不成样子了,使劲儿的蒙着脸,在那儿偷笑。 “行啊!”我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那你来嘛……”她说完就躺在了床上,但小手就是蒙着脸不愿意放开。 “好……”我说完就开始行动了! 可是没一会儿,好不容易给那红嫁衣解开一颗扣子,她突然却又不干了,一把捏住我的手,小脸上带着害怕的说:“味精,要不还是算了嘛,我父王说,你太年轻了,你根本控制不住的,以后万一你死了,让人家一个人怎么办嘛?” 我看着她愣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叹口气就直接从床上下来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火气慢慢平息,又跑到客厅端一根凳子回到房间门口坐着,远远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开心。 她看我生气了,忽然就委屈成要哭要哭的样子,小声对我说:“味精,人家不是故意戏弄你,是父王真的不让我们这样做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扭头看向一边,不搭理她。 “那……你要是还生气的话……那你来嘛,我再也不动了,但是你不要生人家的气好不好?”她又说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没碰过女孩儿,太冲动了,对不起啊。”我深吸一口气,“你父王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一脸刮目相看的样子,过了片刻才抿嘴一笑:“没有了,嘻嘻!” 我挠挠头,看着门口陷入了沉思,这样说来的话,其实那道士也不是在骗我,但是心里很愁,若是如此,那还不如不娶媳妇儿,让她变成小狐狸陪伴我多好,整天开开心心的,不会胡思乱想…… “味精,你别急嘛,你现在才刚成年,太年轻了,阳气很容易被我伤着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个师父,只要你练就一身本事,身体很,很厉害的时候就不怕了,呵呵……那样我就可以给你生一个小孩儿……不,生两个……” 她说着好像觉得哪不对,眉头微微一皱,掰起小指头数了起来:“我母后生了……我大姐……我二姐……还有……哦,人家要给你生三个孩子!” 说完还捏着手看着我傻笑一下:“呵呵,这样行不行嘛?” 看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绝美容颜,一时间我心跳又开始加快了,赶紧说:“别说了……啥时候能学本事?” “找道士拜师就行了呀!”她歪了歪脑袋,可爱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的!” “你父王不是说,我学这个……会克着你吗?”我认真的说道,没记错的话,在破庙里她父亲是那么说的。 “哪要你担心哦,人家可是是狐仙欸,狐仙根本不怕克的,父王那人就是太自大了,老觉得他天下无敌,不想让我们有一点儿麻烦……嘻嘻,就算真会克我的话,我也不怕,只要你能出人头地就行!”她真诚的笑了笑。 “为啥这么说?”我轻轻一笑,看着她道。 “因为……”她抿嘴歪了歪脑袋,然后眨巴眨巴美目道,“因为人家很喜欢你嘛……” 我心里一暖,受够了各种白眼和嘲讽,今晚突然听到那么一句话,说真的,从小到大算是头一回了,欣慰之余,我想过去摸摸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喜欢摸小狐狸一样,她看我举起手,竟然还真小狐狸似的,乖巧的把头埋下去了。 却没想正是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跟着传来那道士的声音:“小子,睡了吗?” 我一下呆住,这么晚了,他来干嘛?只好呼口气,对狐倾倾一笑:“你等我一会儿。” “嗯嗯~~”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走到客厅刚把门拉开,陈北剑就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就走了进来:“刚才是不是有情况?” 我没立马回答,回头把灯笼点着之后,抬一条凳子给他:“倾倾已经解决了。” 他看了看我的房间,这才点点头:“那就好,是不是来了很多畜牲?” “你咋知道?”我心说这家伙厉害的,这都能算到。 “有耗子,刺猬,还有黄皮子和蛇,对吧?”他又问我。 我点点头,差点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了。 “这他妈的……”他掐着手指头一算,“你是咋得罪仙家的,让狐家不惜请齐四大仙家来威胁你媳妇儿?你小子这么招恨呢?” “仙家?”我愣了。 “民间五大仙,狐黄白柳灰,指的是狐狸、黄皮子、刺猬、蛇、耗子……它们可不好惹啊,你这事儿有点不妙,我看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带你媳妇儿跑得了,我看你老丈人也走了,别把你好媳妇儿也搭进去!”陈北剑一脸严肃的道。 第21章 五弊三缺 听了他的话,我魂不守舍的坐在了凳子上,最后还是把身上的笔记掏出来,递给他说:“你看看吧,大概就是这上面写的那样,具体我也不知道招惹的是不是你说的仙家……” 陈北剑顿了一下,把笔记接过去翻看了起来,他那张脸是随着翻书一变再变,几分钟后把笔记还给我,惊讶的说:“原来青丘九天劫是来找你报恩的?那基本没事儿了,什么狗屁五大仙家,听了九天劫三个字还不被吓尿了……我还一直以为,他是相中你这天道阳骨,想拿你投喂自家姑娘呢……呃,咳咳……” “我父王百年天劫到了,他最近不能动武才先回去闭关的,道长,您不能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哦!”这时候狐倾倾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陈北剑一看到狐倾倾,眼睛顿时就直了,有些如痴如醉的摇摇头,在那儿低声说道:“哎哟……这小嘴儿……这眼睛……啧啧,真是极品啊……” 我伸手挡他眼前,有气无力的问:“看什么?” 他“嘿嘿”一笑,扭过头去想了想,又恢复一脸正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就行了,要它们动真格儿把重要人物都调来了,你们就提我的名字,到时候,呃至少能少吃点儿苦……” “不用了道长,我姐姐会过来的呢,嘻嘻,不过,我倒是有个事儿想求求道长,您可不可以答应我嘛?”狐倾倾温柔的笑道,真是绝了,还没说出要求的事情是什么,那温柔礼貌的语气和乖巧的表情,谁能忍心拒绝? 果真如此,陈北剑就跟触电了似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一脸尴尬的道:“行,行,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吧公主,但……咳,小道乃出家之人,公主别用狐媚术折腾小道,嘿嘿……” “教我相公道术,可以么?”狐倾倾眨巴眨巴眼睛,特别诚恳的盯着陈北剑道。 “这个……这个……能,我们道观这不正缺一个徒弟嘛,不过公主,小道得先说好了,那五弊三缺之事儿,可是板上钉钉,一学必遭缠身,我劝您还是再为自己想想。”陈北剑的脸色很是惊喜,但却又透露着一丝担忧。 狐倾倾想都没想就摇摇头,抿抿嘴说:“没事的,我认识好多道长,都有妻儿老小呢,怎么会那么巧合嘛,道长,您说对不对?” “那倒也是,这所谓五弊三缺必有一门,你们怕的……克后的概率为五分之一,克妻也为五分之一,公主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倒也未必正中这两门,即便是中了,以公主您父王九天上仙的本事,也是可逆转的。”陈北剑十分认真的说道。 “能说明白点吗?”我看着陈北剑,他也没说什么之乎者也,但我实属听不懂。 “很明白了啊,所谓五弊三缺……说多了你不懂,简单来说,学道者会命犯五弊,加三缺,鳏寡孤独残为五弊,三缺你可以理解为财、命、权三个命理,而五弊如果你犯了鳏,意味着你会克你媳妇儿,落得个孤独终老,如果你犯孤,会克死爹娘。犯独就是克自己孩子了。” 陈北剑在我面前走了两圈,掐着手指头继续说:“以你现在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命犯孤字的,但你爹娘已死去多年,本身为孤,再犯鳏和独的概率很小,而你如今只怕鳏独二命,几率小不说,你媳妇儿并不是普通人,其他二弊你也不怕,这也是小道愿意收你的原因。” “当然了,三缺中还会缺一门,这才是你最该担忧的事情,缺财即指你穷一辈子,无碍,缺命就不好了,得短命。缺权也不太严重,没多少福气和权力,干我们这行,除魔卫道维护阴阳秩序,哪有享福的余地?” 我看向狐倾倾:“是这样吗?” “嗯嗯,放心吧味精,我不会骗你的!”狐倾倾很是自信的道,“我父王很讨厌的,你以后要是混的太差了,他就不会那么疼人家了……” “公主说得没错,一开始我还觉得教你这小子,得看缘分,现在看来,你这家伙是必须学点儿本事才行,为何呢?你小子跟狐家乃世仇,就算你不给你爹娘报仇,它们也不会放过你,咋的,你想一辈子吃软饭,靠你媳妇儿保护你啊?”陈北剑盯着我说。 我看着地上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对狐倾倾说:“你说了算吧。” “那太好了,道长,什么时候可以拜师呀?”狐倾倾兴高采烈的看向陈北剑。 “那个,实不相瞒,我虽习纯正茅山术,其实并非正宗茅山弟子,乃省城天门山鸿福观弟子,还没收徒的命,但家师乃茅山玄女真人,前些年才分观至此的,改日带你相公去见小道家师一面才能知晓是否合适。”陈北剑尴尬一笑。 “行呀,那谢谢道长了!”狐倾倾高兴得眉开眼笑的,还赶紧对我歪了歪脑袋说,“味精,快给道长磕头谢过呀!” “磕啥头,作揖不行?”我说完极不乐意的给陈北剑作了个揖,并说了一句谢谢,当然不是我不懂感恩,这家伙老是偷看狐倾倾,眼神色眯眯的,怎么看都不像个正人君子! 这家伙也发现我的眼神儿有点敌意,尴尬的捋捋袖子不再看狐倾倾了,咳嗽一声道:“那个,既然如此,小道就先出去忙了,明儿再来找二位!” 他说着就慌忙往门外走,好像一刻钟都不想停留,这时狐倾倾疑惑一声:“欸,道长,外面天都快亮了,您不在这儿歇息了么?” “不敢不敢……”陈北剑都走远了,还隐隐听见他嘀咕着,“这长得,谁扛得住啊……” 狐倾倾被这句话逗乐了,回头看着我痴痴一笑:“听到没味精,你看人家道长都这样,别说是你了,你定力比他还差呢,真不是人家不让你碰哦!” “唉,我知道。”我赶紧把门关了,靠在门背后就盯着她那张让人无法抗拒的脸蛋儿,嘿嘿一笑道,“那……你啥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娃啊,这,总得有个大概吧?” 第22章 娘子凶猛! 一听我这么说,她忽然捂着嘴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朝我翻了个白眼儿:“味精,你真坏死了,就不能……想想别的嘛……” “呵呵,实话而已……”我埋着头挠挠后脑勺,感觉此刻的我好傻,确切的说,面对她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发现无论是她的面容,还是一个眼神儿,是真能让我心里砰砰乱跳找不到北,哪有心思想别的? “哼……”她撅撅嘴,双手捏在背上,古灵精怪的看向窗外,然后又羞答答的偷看我一下,“你真讨厌……其实除了学成道术之外……还有很多办法的嘛,让你学道术是想让你以后惊艳我父王而已,这个你别管就行了,人家会有办法的……” “哦……”我埋着头看了看脚,“那,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床上?” “可以的呀!”没想到她走过来就牵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屋子里走,还含羞如玉的回头对我说,“不过你不要乱来嘛,我脾气可是我们家里最不好的哦,有时候生气了会控制不住咬人……” “那我还是睡外边得了……”我说完放开她得手就往客厅走去,提到咬字儿,我脑海里全是刚才她咬死那么多蛇和黄鼠狼的画面,再者,其实我觉得和她睡一张床,对我而言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折磨。 “去哪儿嘛?给我回来!”万万没想到,她的语气顿时就变得凶巴巴的,刚才的温柔和羞涩气息刹那之间烟消云散了似的。 我挠挠头:“还是分开睡吧,毕竟……” “不要!”她撅着嘴过来一把拉着我:“不行嘛,人家就要跟你睡一块儿!” 说话间她粘着我把我拉到了房间里,一把推我在床上,我直接蒙圈了,跟个丈二和尚似的,傻愣愣的盯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哼,你现在已经是本公主的人了,不许乱跑哦!”她得意的看着我眨巴一下眼睛,随后跑去客厅里把她的箱子提进来了,之后就是拿出一面镜子,在那儿坐着自己摘头上的凤冠。 这凤冠一摘,她的头发再一次披散下来,柔顺乌黑,上面还用五颜六色的小胶圈扎了很多束小辫子,和白诗涵不一样,她身上有着一股子山野中长大的灵气,而白诗涵穿的是时尚的裙子,一身城里人打扮,更多的是青春秀气…… 她卸完凤冠之后,站起来打开箱子翻找了一下衣服,然后指着我道:“味精,你转过去,不许偷看哦!” “行……行啊。”我这时也从刚才梦幻般的感觉里回过神来,赶紧转身看向墙壁。 但不一会儿,我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原来是在换衣服,当看见那冰清玉洁的背影之后,我赶紧捂住下巴,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小时候在后山溪水里看见的那个姑娘吗,原来就是她啊?难怪那次怎么都找不到小狐狸! “臭味精,是不是偷看了人家了呀?”她质问的声音传来。 “啊没,没有……”我赶紧说道。 “撒谎嘛,再看一次我眼珠子给你扣了哈,哼……”她在那儿自言自语。 没一会儿,她就换好了衣服,可爱的笑着跑过来了,换的是一条很好看,但颜色却又不鲜艳的裙子,加上那头披在背后的小辫子,满眼都是清纯可爱的感觉,对我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更是让我心里怦然直跳…… 十八年了,连女孩子的气息都是今天才有幸闻到的,我当时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出丑的,于是恳求道:“那个,求你了,不许我那个的话……就让我自己一个人睡吧……” “不!行!”她说也就算了,还挑眉一笑,调皮的吐吐舌头,“嘻嘻,味精,我要磨练你的定力,这样就不怕以后你和人家在一起会死了……” 然后她就揭开被子一脸微笑的钻进被窝,又羞涩一笑,拉着我的手就要往我怀里钻…… 随着一股让我心里砰砰直跳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我赶紧闭上眼,不敢动弹…… “咦?这是什么味儿呀?”这时候她忽然停顿住,疑惑一句,然后丢开了我的手。 我回头看她,发现她把红色被褥给翻起来了,对着刚才白诗涵坐过的位置嗅了嗅鼻子…… 随后她脸色大变,咬着嘴唇瞪向我:“死!味!精!” “啊?咋了咋了?”我一脸无辜的盯着她。 “你让那妖精上你床了?”她说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耳朵,“是不是!” “疼疼疼……”我一动也不敢动的道,“冤枉,冤枉……” “好呀死味精,臭味精,你个负心汉,你,你竟然让别的女孩子上你的床,你快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她皱着眉头,原本愤怒不已的脸色开始委屈起来,竟然要哭了。 “没做……真什么也没做,当时,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是那道士叫我拖延时间等你来的,真啥也没做,我发誓!”我耳朵火辣辣的疼,此时看到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女孩,恐瑟不已,温柔呢,刚才还好好的温柔气息呢? 我看她这是想吃了我啊! “你确定?”她又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确定!”我一脸痛苦的说道。 “好吧,相信你一次……”她气呼呼的放开了我。 我也瞬间松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呢,她又凶巴巴的说:“但是!你都让别的女孩子上你的床了,我才不管你为什么,就是不行,人家心里气不过!” “那还能咋的,你咬死我啊?”我苦哈哈的揉着耳朵,满肚子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咬死你?”她还真仰着头思考了起来,给我吓得浑身紧绷绷的,不过片刻后她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的撅着嘴说,“可是,我又舍不得咬死你嘛,但我不服气,人家才刚和你成亲,别的女孩就跑房间里来了,死味精,我要跟父王告你,哼!” 她一脸委屈的抱着手,好像这个坎儿真的过不去了似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又有些可怜样。 一听她父亲,我顿时吞了口唾沫,心说大姐,能不能别动不动提你父亲,多吓人啊,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算了,忙认错道:“我错了,你要怎么样才能不跟你父王告我” “那……你给老娘死床角跪着去,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不!许!睡!觉!”她咬牙切齿的推了我一把,“听见没有,负心汉!” 这下我就不服气了,回头一本正经的盯着她:“我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从今往后加一个跪娘子,有什么问题么?”她说也就算了,忽然把双手伸出来,我是亲眼看着她的手指甲慢慢变长,场面极度恐怖!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吓得一溜烟爬到床角,笔直的跪在了被子上面,面壁思过,背脊骨还在不停的发凉,心想她真的好不讲理,刚才分明说清楚情况,她也理解了的,为什么就因为一个气不过就要惩罚我?唉,看来我以为的幸福人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只听她“哼”的一声,人都没下床,但那灯笼里的蜡烛却熄灭了,随后她钻进被窝里去睡觉,还威胁道:“老娘最恨花心大罗卜了,味精,你听好了,你是本公主的男人,以后敢给我碰别的女孩儿,把你那东西割了,哼!” “我真没碰她……”我无奈的的道。 “死味精,你还狡辩,那她是怎么跑你床上来的?”她不服气的问。 “这不是,我为了拖时间等你来嘛,再说是她自己来房间里的……” “那你什么意思咯?”她一本正经的问。 “我没别的意思,既然你都知道我没碰她了,能不能就别跪了,我想睡觉……”我苦苦哀求道。 “不行,就算你没碰她,那你肯定跟她说过话了,还看过她,哼,好好跪着,不然本公主咬死你!” “啊?说话也不行?看也不行?” “就是不行,哼,以后除了人家,你不许看别的女孩子,更不许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老天…… 我泄口气,摇摇头无奈的道:“好吧,那娘子你早点休息吧,我错了。” 她气呼呼的道:“休不休息才不要你管呢……你就跪着睡吧,哼,明天早点起床去给我买点东西回来,我要做饭好好伺候你,免得你以为那妖精比人家好呢!” 第23章 张铁柱 我无奈的埋着头往角落里挤了挤,苦着脸一句话不敢说。闻着被褥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不由回首过往,这张床上还是头一回有那么多舒服的被子,我可是睡了十几年的烂稻草窝子啊,可如今好不容易能舒服点儿,却让膝盖占了先…… 我还以为她让我跪会儿就算了,结果之后只听见她委屈巴巴的“哼”了一声,再然后就真没声儿了,直到我迷迷糊糊的靠在墙壁上忍不住要睡着的时候,她也没说心软让我躺下…… 第二天,我被山里的虫鸣鸟叫声吵醒,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是躺在床上的,被子还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旁边残留着狐倾倾身上的芳香,吓得一哆嗦,赶紧起床朝外边看去,刺眼的阳光已经晒到窗户上了! 门外传来一阵扫地的声音,也能隐隐听见厨房那边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十几年了,这个家还是头一回在早晨能有点儿声息的,我赶紧翻身下床,跑到门口一看,客厅和厨房的门都大大敞开着,门外暖阳光照,门口的梨花开了些,蜜蜂和小鸟在那梨树上飞来飞去,一片生机焕发。 梨树旁边还挂着几件刚洗完的衣服,水滴不断的落向地面,那些都是我穿了很久,千疮百孔也没洗过的衣服,这一刻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 狐倾倾就拿着扫帚在那儿扫地,这地至少两年没扫过了,但她却是无比的心灵手巧,扫得那叫一个干净……看着她那身好看的衣服,一头清秀灵气的辫子,好真实,原来我不是做梦,是真没做梦,昨晚跪了一宿,这不是梦…… 在我愣神之时,她发现我了,但却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一样,态度好了很多,回眸对我一笑,笑容如同灿烂的阳光那般,又古灵精怪的歪了一下脑袋问我:“味精,你醒了呀?” “嗯……醒了!”我下意识挺直了身板儿,生怕我这乱糟糟的样子给她惹生气了。 她抿嘴一笑,然后就走了过来,我还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结果她原本羞涩的面容一下变了,瞪着我翻个白眼儿道:“你怕什么,本公主要吃人是吧?” 我变成苦瓜脸,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往后退了。随后她白我一眼走过来,在身上摸了几下,最后在兜里摸出来一张五十,还有两张二十块的钱,没好气的递给我道:“家里都穷死了,你去买点儿油啊,盐巴什么的,哦对了,买点儿蜡烛……” “好,好嘞……”我点头哈腰的道,说完一溜烟要跑。 可是没走了两步,她又喊道:“味精,你等等……” “还有事吗?”我回头看向她。 她丢下扫帚就跑进屋里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精巧的木盒子跑了出来,盒子打开,里面有好多钱,全都是一些皱巴巴的十块二十块,红色的没几张,她埋着头在里面翻来翻去,拿十块二十块的数了两遍,最终却楞了一下,直接把最底下的红色钞票拿出来两张递给我:“诺,你顺便买两件衣服穿吧,省着点儿花嘛,人家从小就没花过钱,这还是我姐姐给我的呢……” 她说完还撅撅嘴,一脸的心疼。 我拿着这些钱,顿时有点儿愣了,壮着胆儿问她:“你父王那么厉害,都不给你们钱花呀?” 她有些不开心的嘟嘟嘴巴,捡起扫帚继续去扫地了,还咕哝道:“我父王老讨厌了,从小让我们自力更生,这些钱可都是我大姐在山里挖野菜去换的呢……再说了,我们又不用花钱,觉得好玩儿而已嘛……” 我埋头看了看这些皱巴巴的钱,是哈,应该存不少时间了,最终趁她没注意,我一股脑跑进屋里,把她给我的钱全部藏在枕头底下,然后从白诗涵给我的那几百块钱里拿出来两张才往外边跑。 路过厨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热气腾腾的,灶火燃得很旺盛,这个家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让人感到温暖,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忽然觉得,有个媳妇儿是真好哈?凶是凶了点儿,至少也比我成天睡稻草,吃野果挖土豆儿好啊! 我们这边买东西要跑很远的,如果要买衣服的话,那就更别说了,得走好几公里山路去镇上,所以我撒开脚丫子一阵狂奔,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站在田埂间,忽然发现张大狗家有很多人,远远看见一些白色的花圈摆在门口,还有些披麻戴孝的人,当时我就愣住了,张大狗真的去世了?昨晚他跑我家的事儿,说实在的,我一直认为是老太婆捣的鬼!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哎哟,这不穷鬼娃子嘛,手里拿的什么,干嘛去啊?”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浓眉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白背心儿,浑身都是健壮的肌肉,张铁柱,就是最爱欺负我的那个王八蛋,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就被家里老人惯的无法无天,前些年还把自己爹娘气死了,如今也是个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光棍儿。 “关你屁事……”我说完埋头要走。 “嘿……站住。”他伸手抓着我的衣服,“我说你这穷傻子,上哪儿捡了一件新郎官儿的衣服?胆儿还肥了啊,连老子问话你都敢不答应?” 我推了他的手一把:“张铁柱,你别欺人太甚了,我衣服哪来的,要去哪里干嘛关你屁事啊?手撒开!” “嘿,你奶奶的,几天不见,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他揪住我的耳朵,二话不说就习惯性甩过来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我只感觉耳朵里嗡嗡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十几年了,每次我在村里被他看见,基本都少不了这一巴掌,小狐狸在的时候还好,它好像知道些什么,几乎不让我来山下和这些人见面,可是它离开的那三年里,我每天要承受失去小狐狸的伤心就算了,却每次在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还要被这个人无情的欺辱着! 想到这些委屈,我只感觉一股热血瞬间就飙到了天灵盖,抓着他的胳膊就咬! “啊,松嘴,松嘴你个烂狗日的,啊,草泥马我弄死你!”他被我咬的大声吼了起来,对着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虽然我浑身疼得跟要散架了似的,可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我就咬着他胳膊不放,往死里咬! 张铁柱见怎么打我都不松口,突然就把我摁在了栽了秧苗的田里,当时只感觉脑袋陷了半截在冷冰冰的泥田中,只好松开了嘴,要不是拼命的挣扎,耳朵和鼻子里也会灌入泥浆,可即便我松开了嘴,他还是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摁住我的头,我连气都喘不了! 他对着我屁股就是两脚,然后把我翻起来:“没爹没娘的野杂种,脚杆长硬了是吧?我去你奶奶的,敢特么咬我?我今儿不弄死你!” 第24章 鬼娃子的屈辱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着他就是一口唾沫:“呸,你要是打不死我,我迟早弄死你!” “好啊!那老子现在就把你弄死!”他恶狠狠的看着身上被我吐的唾沫,说完突然又抓着我的头发,这一回直接把我的脑袋摁进了田里! 瞬间眼前一黑,我只感觉耳朵鼻孔里咕噜噜的灌入泥浆,拼命的挣扎着,不小心吸了两口泥浆在嘴里,呛得疯狂咳嗽,但整个脑袋几乎已经陷入泥潭,只能听见咕噜噜的声音,越咳嘴里得泥浆越多,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那双力大无穷的手! 几分钟后,我挣得没力气了,被他从泥浆里拉了出来,一脚踹我在田角里躺着,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每呼吸一下,鼻子里都有泥浆流出来,这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没爹没妈的玩意儿,以为你长大了就能飞天啊?”他依旧对我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毫不在乎,然后强行把我的手掰开。 “哟呵,二百!”他一脸意外的看向我,然后把钱抢了过去,“妈的,你小子不错啊,上哪儿偷来的?” 这个时候,在张大狗家吃席的好多人都已经走到旁边的田埂上来,站在那里看热闹,一些叼着旱烟的老头子,还有些嘴脸难看的妇人,没有一个上来劝张铁柱,反倒是平平淡淡的对着我笑。 “铁柱儿,又打鬼娃子了?”一个老头笑了笑。 “可不是吗,敢顶嘴,是该收拾了。”张铁柱把钱偷偷揣在他自己兜儿里,又踹了我两脚,往我这满是泥浆的头上吐了口唾沫,“没爹没娘的野杂种,早想弄死你了,今天算你走运,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算了铁柱儿,这小子可是鬼娃子,你这么打他,小心哪天晦气找上你嘞。”刚才那老头又笑道。 这个老头是我们村的村长,别人一向是把他当作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但他对我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却如此的不待见我,恨我,嘲笑我,骂我,欺我…… 大家对着半死不活的我指指点点,最后一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留我一人坐在这冰冷的草地里,绝望的喘了很久的气才缓过来,对着地上吐了半天,一种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感觉。 之后我无力的蜷缩在田角里,无神的看着前方,眼睛里一片模糊,但始终没有流出一滴泪水,我不懂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小看见人都是礼礼貌貌,老的喊爷爷奶奶,小的喊哥哥嫂嫂,不管他们会不会给我好脸色,我始终厚着脸皮坚持了十几年。 为什么我那么小开始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得多,他们却还是很讨厌我?为什么连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也是那么的冷漠,也丝毫不把我当人?仅仅是因为我穿不起好衣服,仅仅是没爹没娘……穷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田角里蹲了多久,脑袋里嗡嗡的响着,最后跟行尸走肉一般慢慢的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河边,用河水把自己的头洗干净,衣服洗干净……我怕回去被狐倾倾看见,会很丢脸。 可即便是洗干净了身上的泥浆,我脸上的几条手指印依然消散不去,就跟生病了似的打不起精神来,一开始还不敢回去,偷偷躲在个水潭边上抱着膝盖晒太阳,可是,我又想着她喊我去买东西,如果太久了还买不到,她会不会骂我? 最后我一瘸一拐的,悄悄绕道回到了家里,狐倾倾此时在厨房里忙活,趁她不注意就要进屋去拿钱,可她的耳朵太灵了,我还没走进屋,她却用围裙擦着手走过来了:“味精,这么快呀……” 她话好像没说完就没声音了,过了几秒钟,她小脸上带着无尽的震惊跑了过来,看着我整整愣了十多秒,最后颤巍巍的扶着我的肩膀,轻轻摸了摸我脸上的手指印,心疼的道:“相公,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鼻青脸肿的呀?” 我无精打采的埋着头:“不小心摔的。” “你撒谎,这,这分明就是被打的嘛,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是不是又遇到那个张铁柱了?”她心疼的说着,两滴眼泪忽然从眼角滑落在冰清玉洁的脸上,竟然哭了,“疼么?” 我看到她眼里流出了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张铁柱让我心中憋着的气一下就散了好多,忙看着她摇摇头。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原本心疼不已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凶狠的气息,咬了咬红唇说:“敢打我相公,我非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算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你也别担心了,那个,我这就换件衣服去买东西!”我说着就要进屋,本来一路上还想着怎么弄死张铁柱的,可如今看见狐倾倾这么关心我的样子,我忽然又觉得,为了一个土匪瘤子去赔命不值得。 “你给我站住!”狐倾倾却生气的喊了一声,然后揪住我的耳朵,“被打了你还不放在心上,要气死老娘是吧?还手没有呀你?” 我耳朵虽然疼,却不敢说话,只好使劲儿点了点头。 “那还算你是个爷们儿,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你再忍气吞声,我就一把掐死你!”她气呼呼的盯着我,“衣服别换了,人在哪?带我过去,本公主今天就要他好看!” “什么事儿啊,惹得公主大发雷霆的?”这时候路口忽然传来了陈北剑的声音。 狐倾倾回头看了一眼陈北剑,又气呼呼的嘟着嘴看向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她还是用淡然的笑意把脸上的气愤掩盖了,然后松开了我的耳朵,温柔的对我说:“味精,就带我去看看嘛,人家就想看看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可以不可以?” 声音虽然很温柔,但手却使劲儿掐了我胳膊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我知道她这是在外人面前给我面子,其实憋着一肚子火气,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更舍不得让她为了我的事情惹出什么祸端来,可是在她威胁的眼神儿下,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哎呀?你小子被揍了?”陈北剑走了上来,看着我鼻青脸肿的样子一脸惊讶。 这时候狐倾倾“哼”了一声,就跑厨房关门去了。 陈北剑一脸咋舌的看了看狐倾倾的背影,又幸灾乐祸的小声问我:“咋的,不听话被媳妇儿揍了吧?我跟你说啊小子,她们家三姐妹可是出了名儿的暴脾气,昨儿还想告诉你,让你小子没事儿别惹这姑奶奶生气的,一不留神儿就给忘了,非常之抱歉!” 我沉着脸坐在板凳上,无精打采的说:“不是。” “那是咋地了,被谁揍的?”他憋着笑,“被媳妇儿揍了不敢承认啊?哈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耙耳朵?” “不许你叫我家味精耙耳朵!”狐倾倾没好气的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瞪了陈北剑一眼,给陈北剑瞪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随后她沉着脸把门给关上,出来扶着我说,“相公,我们走。” 虽然她表面上没给我脸色看,但扶我的时候又使劲儿掐了一下,我不得不站起来跟着她走…… “公主这是要带你家相公去哪?”陈北剑脸色严肃了一些,急忙跟在我们旁边。 狐倾倾估计气得不行,都不带搭理陈北剑的,一个劲儿拽着我往山下走,当时我还想回头偷偷跟陈北剑打声招呼,让他等会儿劝一劝,别到时候搞出人命来,这辈子没过上好日子,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天,总不能为了一个流氓痞子毁了。 结果狐倾倾一见我要回头,又使劲儿掐了我一下,疼得我动都不敢动,只好乖乖的被她拽着走,陈北剑也不问了,在背后跟着我们。不多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山下我被打的地方,当看见田里的痕迹时,狐倾倾气得又狠狠掐了我一下…… “别掐了,很疼……”我实在撑不住了,没忍住说了一句。 她看了看张大狗的家里,然后一脸气愤的拽着我继续走:“他那么欺负你,我能不气么?” 我差点没哭了,我心里也不服气啊,可是你,就不能留着这股劲儿去掐别人?原本身上被张铁柱打的伤还在疼,不由得揉了起来。 陈北剑哈哈一笑:“我懂了,公主这相公是遭人揍了啊?那公主您倒是掐那个人的去啊,看给这小子委屈得……” “闭嘴!”狐倾倾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 陈北剑尴尬的“呃”了一声,当场不敢开口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我就被狐倾倾拉到了张大狗家,此时所有人都在吃饭,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当看到狐倾倾的时候,几乎全都看傻眼,议论声随之铺天盖地的传来。 “哎哟我嘞娘哎,这谁家的姑娘,长得真乖嘞!” “啧啧,我活了半生儿,还没瞅见过这么乖的姑娘,哪家的哦?” 狐倾倾也不搭理这些人,拉着我往众人面前一站,随后双手叉腰就喊:“谁打的人,给我站出来!” 第25章 狐倾倾动怒 狐倾倾的声音本来就甜如浸蜜,尽管已经很生气了,但声音听上去还是很柔和,众人都没理会她,反倒是自顾自的盯着她继续议论起她的长相。 一看没人回应,狐倾倾走到一桌饭菜前,端着一盘子菜就生气的丢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这下所有人都住嘴了,一个个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盯着狐倾倾。 “哎哟,这么好看的姑娘,脾气挺暴躁啊?” “太迷人了吧?”这句话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说的,说完还走了上来,盯着狐倾倾的脸笑了笑,“妹妹,怎么了?” “我再说一遍,谁把我家味精打成这样的,给我爬出来?耳朵聋了呀?”狐倾倾根本不搭理眼前这男人,娇怒的眼神儿在四处观看,我知道她是在找张铁柱。 我小时候村里谁会欺负我,她是心知肚明的,除了张铁柱之外,其他人最多就是看不起我骂两句,要说动手打我的还真没有,毕竟他们都怕沾染什么晦气。 “呵呵,妹妹,你是隔壁村儿刚上学回来的吧?你旁边这位穷小子可是鬼娃子,你爹娘没告诉你不能跟他玩儿吗?”男人就好像听不懂狐倾倾的话,多半是被美貌给看呆了。 “要你管?”狐倾倾凶巴巴的瞪着这男人喊了一声。 男人也没生气,反倒是红着脸端着碗走到旁边,逮住一个大婶儿就问:“婶儿啊,您做了一辈子媒,知道这是哪家姑娘吗?” “没见过,我们十里八村儿的姑娘,哪有长得这么乖的哦,这要是给好人家介绍过去,彩钱儿一定少不了嘞!”大婶儿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狐倾倾看。 “婶儿,回头帮我问问,哈,要是搞定了,彩钱儿一定少不了婶儿的!”男人说完又色眯眯的盯着狐倾倾看。 “喂,我在说话呢,你们听不见吗?”狐倾倾皱着粉眉,看大家都不搭理她,气得脸都红了。 这时候陈北剑背着手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喂喂,跟你们说话呢,谁打的这小子?出来!” 果然大家伙还是被狐倾倾的美貌惊艳了,这陈北剑一开口,大家这才把眼神儿看向他。 不一会儿,村长那老头子叼着旱烟走了出来:“谁在这闹事儿啊?人家张大狗老而无后,辛辛苦苦一辈子今天就这么去了,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吗?你们在外边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 张铁柱也跟着走了出来,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敢保证他连我和陈北剑都没注意到,第一时间眼神就看在狐倾倾身上移不开了。 狐倾倾已经懒得跟他们说话了,走过来轻轻推了我一下:“味精,人出来了,去,揍扁他!” 也是这时,张铁柱才发现我了,笑呵呵的走了出来:“哎哟,我就说这鬼娃子怎么突然穿上新郎官儿的衣服了,原来娶媳妇儿了啊?” 他说到这就色眯眯的看向狐倾倾,对我说:“啧啧,怎么,你看你爹我打光棍儿不忍心,准备让媳妇儿过来孝敬我是吧?” “是你打的他对吧?”狐倾倾指着我脸上的伤痕,气呼呼的问张铁柱。 张铁柱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愣了一下子,然后皱眉看了看村长:“大爷,我打鬼娃子了吗?” “呵呵呵……年轻人都是闹着玩儿的,算了算了,今天是张大狗的白事儿,你们就别在这儿闹了。”村长捋了捋烟丝,笑着打起了圆场。 “都打成这样了,还闹着玩儿?”狐倾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推了我一下,“味精,去给我揍他,我才不管谁的白事呢,去呀!” 我愣在原地,其实拳头早就捏紧了,可我知道我打不过张铁柱,也不想让狐倾倾为这件事惹上麻烦,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却没想张铁柱不屑一笑,走过来认真的看着我,指了指狐倾倾:“鬼娃子,你实话跟我说,这是不是你媳妇儿?从哪儿娶来的,啊?告诉哥,你要今儿把她介绍给我,我以后就拿你当兄弟,村儿里谁再敢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张铁柱儿!” 他说着还要伸手来搭我肩膀上,我忍住没动手,埋着头闪开说:“你打我的事情,你道个歉就行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啊?啥?”他装作听不懂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狠意,“没听见,再说一句?” “还听不见,你耳朵是不是聋了?”狐倾倾走过来,掐了我肩膀一下,“味精,打还他啊,他要是敢还手,我就咬死他!” “哈哈哈哈……” “有趣儿啊,太可爱了这姑娘……” “是啊,真招人稀罕呐!”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忍住被狐倾倾这话逗笑了,其实这是狐倾倾没控制住说出来的实话,但对于他们不了解狐倾倾的人来说,看上去反倒有些呆萌可爱的样子,唯独我和陈北剑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严重! “来咬吧,妹妹,我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咬起来应该很舒服啊?想咬哪个地方,张开嘴我给你咬就是了!”张铁柱调侃的看着狐倾倾,手还伸到了裤腰带上。 我看狐倾倾欲要发作的样子,忙拉着她回头往路口走,本想告诉她要有个度,稍微教训一顿让他长点记性就可以了,那张铁柱就一个无赖,打严重了起码赖死我们,打死了还要赔命,当今社会,这种毒瘤就是如此恶心,没必要把自己的未来搭在这种人身上。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却不料那张铁柱以为我们要走,跑来张手挡住我们的去路,还对着狐倾倾色眯眯一笑,然后歪头过来指着自己的脸:“妹妹,别走啊,不碍事儿的,哥我度量大,我打了他我认个错儿,这样,你让他也打我一巴掌,看看他敢不敢吧,来来……” 看着张铁柱那嚣张的样子,我当时巴不得要了他的命,可我真不想因此让自己才过上的第一天好日子就此终结,其实张铁柱有个弟弟,比他更无赖,前些年欺负村里的一家老实人,被人家捅死了,后来那老实人也被抓去枪毙了,尸体送回来那天,他家里妻儿老小哭得死去活来,都喊着有什么必要跟一个无赖同归于尽…… 正是想到这些事情,我宁愿忍气吞声,站在原地没动。 可我们谁也没想到,狐倾倾只是看了我一眼,见我愣着没动手,她一抿嘴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张铁柱的脸上,这一巴掌干劲利落,下手极重! 第26章 狐猫子上门 “啪”的一声,这声音无比的响亮,瞬间把所有人吓得闭上了嘴,听着都感觉到贴骨的痛,张铁柱的脸上立马冒了几条血印出来,惨不忍睹! 在众人的震惊之下,张铁柱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脑袋,但片刻后却强装镇定的对狐倾倾笑了一下:“我,我去,小媳妇儿这力气,真……真舒服啊,来来来,接着打,来把我打残废,这样我就能躺你家里去了,到时候就等着照顾好老子吧!”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狐倾倾想都没想就给他另外边脸来了一巴掌! 打完了这巴掌,她拍了拍手:“哼,这可是你说的啊,打不死你……” 我看已经差不多了,轻轻拉了狐倾倾一把:“可以了,我们快走吧……” “味精,这下心里舒服点儿没有嘛?”她看都不看张铁柱一眼,回头伸小手摸了摸我脸上的伤痕,又一脸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让你自己下山会有危险的……” “可以可以,这小手连打人都那么润,太舒服了,来来来,接着打!”张铁柱突然兴奋的喊了一声,“小媳妇儿,没事儿,等会儿哥哥晚上就来找你,到时候你使劲儿打都成,哥我三十多岁了还没个媳妇儿,很经打的!” 狐倾倾眨巴眨巴眼睛,眉头一皱就回头看向张铁柱:“你的话好多哦?” “嘿,对,哥哥一看见美人儿话就多,妹妹长得这么好看,脾气还挺暴躁的,不过哥哥就喜欢你这种,要不,跟哥哥去家里坐坐?”张铁柱那脸上的手印,血都渗出来了,但他不在乎,说完更是想用手指头去碰狐倾倾的下巴。 狐倾倾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头,撅嘴掰了一下,下一秒“咔嚓”一声,听见张铁柱“啊”一声惨叫,再接下来的场景就有点不忍直视了,张铁柱没有反抗的余地,被狐倾倾捏着手指头拉过来,对着那张脸就是一顿狂扇! 人们一顿傻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张铁柱被狐倾倾扇成了猪头,鼻青脸肿,连喊都喊不出来,眼看要被扇死的样子,还好陈北剑忙来劝架:“公主,可以了,我们这边可是有法律的……您要把他打死,您相公可就得坐牢的……” 狐倾倾“哼”了一声,这才一把丢开张铁柱,回头认真的问我:“味精,是这样么?” 她刚才显然用什么法术了,张铁柱就如同一个不会动的死人任她摆布,让我突然想起那老太婆拖我进树林时的感受,几乎一模一样! “是……”我一脸惊呆的说道,这已经不是看到张铁柱被打心里暗爽的事了,完全想象不到,一个长得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孩儿,脾气竟如此火爆,虽令人作怕,隐隐之中却好像又多了一种无色无味说不出来的独特魅力! “那好嘛,你都不气了,那就放过他好了。”她说完对着张铁柱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原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铁柱突然就能动了,翻身起来,我还以为他要继续耍横,他却立马跪在地上,对着狐倾倾求饶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奶奶,我再也不敢了,鬼娃子,哦不,爹,我再也不敢打你了……” 这迟钝的反应,顿时就引来背后那些人的议论。 “应该是那道士在做法,哎哟,这回铁柱儿是真倒霉了,也不知道鬼娃子上哪请来的道士……” “是啊,都说道士惹不得,瞧瞧这事儿闹得欸……” “但是那这小姑娘,也确实太狠了……” 狐倾倾牵着我的手,然后回头凶巴巴的指着这些议论者:“听好了,我是味精他家娘子,刚嫁进门来的,以后在这村子里,谁再敢欺负我家味精,就是这个下场,哼!” 她说完拉着我就走,还可爱的对我一笑:“嘻嘻,相公,心里好些了没?” “好多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跟张铁柱比,这点儿伤算什么…… “那你现在喜不喜欢人家了嘛?”狐倾倾挽着我的胳膊,还害羞的把脑袋靠在我胳膊上……这模样,就好像刚才那人不是她打的一样,到底是多狠的一个人,能在温柔和凶蛮之间随意的切换? “喜欢……”我心说如果我说不喜欢,下场是不是比张铁柱还惨? “喜欢就好,哼,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狠狠的打回去,本公主的男人,谁都不许动!”她说完又依偎在我身上,笑得特别天真,“不过,你要是敢背着本公主和别的女孩……尤其是某个妖精好,你也是这个下场哦,听见了没呀?” “知道了娘子!”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陈北剑倒也仗义,留在那边处理张铁柱的事儿,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此时还被村里人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一起,看到这我大概就明白了,那家伙估计真要把狐倾倾刚才的威严揽在身上。 很快,我和狐倾倾就回到了家门前的路口,大老远发现一个人站在我家窗户外边,鬼鬼祟祟的往里看,并不是之前那个老太婆,而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的打扮甚是奇怪,大晴天穿着一套棉衣,而且我发现他的双脚不是很对称,畸形的内八字,后脑勺还长着一个生了灰毛的大肉包,那诡异的模样,远远看见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当时心里就一个想法,那不是人,应该是山里来的东西! 但是狐倾倾却一点儿也不怕,放开我冲着那人就跑了过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人问道:“喂,在这干嘛呢?” 我赶紧跟到狐倾倾背后,这时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他的面容时给我吓了一跳,眼睛很大,再大点儿就跟牛眼睛差不多了,眼角也特别尖,眼皮是黑色的,跟狐狸眼一般无二,满脸麻子,有些麻子密集的部位还隐隐能看见一些灰毛! “呵呵,我,我就讨口水喝喝,现在不渴了……”这人张嘴一说话,我头皮顿时就麻了,嘴里的牙齿和人不一样,竟然是尖尖的,还有獠牙! “呵呵?”狐倾倾双手叉腰,咄咄逼人的朝他走去,“你再给本公主呵一个试试?我可警告你啊,以后再来这儿盯梢,本公主咬死你!” 男人被狐倾倾逼得步步后退,但面上却也没表现出多害怕,脸上带着诡异的阴笑,退了几步后,又把那双野畜牲似的眼睛看向我,随后又面无表情的道:“好……好……” 男人说完之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上走了,眼睛好像始终不想从我身上移开,那走路的样子无比生硬,怎么看都不是人该有的步伐! 狐倾倾还叉着腰一步一步的赶着他走了十几米,等到那人走进了树林,她才站在那儿看着楞了几秒钟,随后撅着嘴走了回来,皱着眉对我说:“味精,狐猫子来我们家,肯定是有厉害的东西要找上我们了……” 第27章 走地鸡之说 狐猫子?我一脸胆寒的看着那男人走进树林的位置,从第一眼看见那东西开始,即便是站在暖阳之下,也深深感觉到一股凉意刺穿内脏,我从小在这山里长大,还从来没遇到过那么怪的东西! 不禁吞了口唾沫,看着脸色有些微微紧张的狐倾倾:“什么是狐猫子?” 狐倾倾愁眉苦脸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去开门,一边跟我说,这狐猫子是狐怪中的一种,就好像是山里的走地鸡,特别记仇,通常喜欢贴着仇人的窗户看,如果发现屋里没人,就会跑到主人床上去躺着,等主人回来一下把人吓晕,然后吃心掏肺! 狐倾倾说得很清楚,但碍于我才疏学浅,愣是不知道走地鸡是什么玩意儿,她刚才又为什么要说,狐猫子上门,肯定是有很厉害的东西要找上我们了? 想到这我就开口问她几个意思,但她却一脸淡然的说道:“哎呀,说出来怕把你吓着嘛,放心好了,小玉今天会带我二姐过来,我才不怕它们呢。” 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想问个明白,却又看见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怕惹她生气。 狐倾倾进屋后,比我这个屋主人还主人,轻车熟路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竹筒清水过来,指了指一边的板凳:“味精,来呀,我给你敷敷脸。” “不敷了,又不疼。”我挠挠后脑勺,眼睛始终盯着那东西钻进树林的位置,满脑子的恐惧和担忧。 没想到狐倾倾脸色一变,撅起小嘴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就给我放倒在了板凳上,然后沉着脸用清水往我脸上拍:“你看看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疼,要听不听话嘛你?” “真不疼。”我眼巴巴的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心想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刚开始是很疼,但是看见张铁柱被狐倾倾暴揍一顿之后,打心眼儿里感觉自己受的伤太微不足道了…… 结果我话刚说完,她立马就不动了,撅着嘴瞪我,一张清秀无瑕的小脸儿上写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再说一遍不疼?” 说话间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胳膊,疼得我“哎哟”一声,她这才狠狠白了我一眼继续往我脸上敷冰水:“再动一下老娘掐死你……” 尽管她说话凶巴巴的,但往我脸上敷冰水的动作却是无比的温柔小心,碰到我比较严重的位置时,还能看见她不忍心,也很心疼的表情,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躺着不敢动的样子,绝对是生无可恋又窝囊…… 以前是没接触过女孩子,但我哪见过她这种女孩啊,长得白白净净,清秀又水灵的,还生得一副温柔可爱的样,可动不动就老娘老娘的,凶起来还要打人,这,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但是就这么看着看着,突然被她认真又心疼的脸色吸引住了,从来没感受到的温暖和幸福,仿佛在这顷刻间让我满心满意的享受了一回,尤其是当她嘟着嘴,时不时还来看看我的表情会不会疼的时候。 冰水敷完之后,她才轻轻白了我一眼,“哼”的一声拿着竹筒去厨房了,之后就看见她系上围裙在厨房里面忙活,而我呢,除了满脑子惊袭而来的暖意之外,还是忘不掉刚才那东西的恐怖。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又要重新生火又要炒菜的,却也不喊我去帮忙,我本想去帮忙的,但是刚走到灶台面前,就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出去,我父王说男孩子不需要帮忙做饭的……” “没事,我这人不懒。”我献殷勤的说道,感觉可以在这方面好好表现一把,至少让她以后对我不那么凶啊。 可没想到她双手叉腰,跑过来伸手就揪住我的耳朵,给我揪到门口才一把丢开了我,转身自己进去忙活。 我站在门口揉了半天耳朵,无奈,埋着头端条板凳跑到门口晒太阳。这三月的太阳暖暖的,看着门前刚绽放的梨花,听着蜜蜂和小鸟的声音……唉,百无聊赖之下,捡一根棍子逗蚂蚁玩儿…… 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能有今天,不是做梦吧?以前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每天早上起床也是在门口晒太阳玩儿,炊烟袅袅的厨房里,有他们慈祥的母亲忙着做饭,时不时喊一声他们的名字,形成了村儿里十分独特的一道风景线,而我现在的媳妇儿,可真是梦幻般的让我感受了一把幸福。 你说幸福吧,我现在看见她就害怕…… 没多会儿陈北剑就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些大叔大婶儿怎么招待的,满嘴油腻,肚子鼓鼓的,走到我面前把背上的剑盒取下来坐下,喘口气说:“呼,你们村儿不错啊,风景迷人,民风淳朴的。” 我无精打采的摇摇头,忽然想起刚才疑惑的事儿,就问他:“北哥,问你个事儿,什么是走地鸡,什么是狐猫子?” 他擦了一把汗水,仰头看着梨花说:“怎么,你见过啊?” “那倒没有,就好奇。”我说道。 陈北剑想了想,就看着我说:“走地鸡呢,其实就是黄皮子怪中的一种,平时蹲在大山里不出来跑,一旦有人招惹到它们,特别记仇,喜欢半夜从仇人家楼顶钻进去,趁着仇人睡着之际陪他睡觉,等天亮这人醒了,那不得吓个半死吗?然后心肝脾肺肾都得没。” 这给我听得浑身一哆嗦,但他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狐猫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两种东西其实就是五仙家中的探子,你可别理解错了,这个探子并不是来刺探情况的意思,那就是来报仇的,往往报仇不成功,后面就会有更厉害的东西来找这个仇人。” 听了陈北剑的话之后,我才幡然醒悟,那狐倾倾的意思大概就是,狐猫子被她吓跑了,极有可能就不敢再来了,但是之后会有更厉害的东西来找我? “我教你两招,走地鸡怕鹅粪,狐猫子怕大黑狗,你以后要是遇见啊,这两招很好使的。”陈北剑说到这些话题的时候,脸色是相当严肃,而且能在隐隐之中给人一种靠谱、安全,甚至是仙风道骨的感觉。 “谢谢北哥。”我忙恭敬的道。 “山精地怪,乡鬼城邪,乃我茅山道士接触最多的东西,比接触自己亲爹亲娘还多……对了,你不是要学吗,问问你媳妇儿啥时候走?”他看着我问道。 第28章 撑黑伞的张大狗 “我也不知道,北哥帮我问问?”我心说我哪敢问啊,母老虎凶得很。 “哈哈……”陈北剑好像看出来我脸上的惧怕之意了,乐呵呵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子,该低头时就低头,别软饭硬吃,老子要是有你这福分,干嘛还背着一把破剑大江南北的跑啊?” 我埋着头继续玩蚂蚁,心说我也不知道为啥那么怕她,真是因为看见她揍张铁柱吗?当然不是,这种怕好像就是与生俱来的,比如白诗涵在我家的时候,不也不敢碰她吗,骨子里就有种直觉,昨晚要是碰了她一下,这狐倾倾会把我打死…… 陈北剑笑了一会儿,就起身到厨房门口,问狐倾倾啥时候带我去天门山拜师,狐倾倾好像说是今天不能走,要等她二姐来了才行,听她这么说,陈北剑才回来跟我一块儿晒太阳。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对了,按照你娘信上的意思,你不得给那刘半仙儿迁坟吗?你现在啥也不懂,迁坟容易招鬼,这件事北哥我帮你办了。” “那太谢谢北哥了!”我心里大感意外,忙感激涕零的道,心里还想着,一开始看见他还感觉是个贼,没想到竟是个热心肠啊?活那么久算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对我好的陌生人,挺感动的。 结果我刚谢完,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算盘,在那儿认真的算了一通:“嗯,我的出场费也不高,大事儿四百六,小事儿一百八,昨儿喝了你一筒水,算你十块,你这是小事儿,一百八减十块,今晚还得在你家借宿一宿,这么差的环境,顶多二十,加上我给你媳妇儿一个面子,打个零点九折,你给一百三就行。”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说好的热心肠呢?回头看向一边:“没钱。” “没钱那谈个球。”他收好算盘,把剑盒背了起来,“走了,你们这边风景不错,去散散心。”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我心说他怎么跟个野猪似的,白天晚上都在外面走,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刚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突然毫无征兆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时给愣住了,捞开衣服看了看,整条手腕儿上全是显眼的鸡皮疙瘩,这咋回事,大太阳的,难道生病了?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娃子,你在晒太阳啊?” 这不是张大狗的声音吗?我转过身去,发现张大狗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路口盯着我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惨白无比,手里还提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 “咋了?”我问道,但刚问完这个问题,我浑身又是一层鸡皮疙瘩,张大狗?张大狗不是死了吗?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凉气吸入腹中,突然感觉自己的四肢酸软无比,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起不来,想张开嘴喊狐倾倾,但是嘴巴张开,无论如何也没力气喊出声! 张大狗就在那儿盯着我诡异的笑着,一句话不说,随后就把手里的黑色袋子丢了过来,正好落在我怀里,隔着布条我也感觉到袋子里有一团沉甸甸的东西,冰凉冰凉的! 落在我怀里之后,这黑袋子竟然动了起来,紧跟着我就看见一颗三角形的脑袋,如同一根红色水管的身躯……是一条蛇,这东西从里面钻出来,闪电般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肚子上,痛,刺骨的痛,只感觉全身好像变成了冰块一般,彻骨的冰冷! 这条蛇咬住我的肚子就不松口,尾巴拼了命的缠在我的手腕上,就好像一条会动的钢丝绳,不一会儿,我感觉骨头快被勒断了一样,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救命” “味精,你怎么了?”狐倾倾的声音传来,很快就看见她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站在路口的张大狗看着我笑了一下,随后回头跑了,跟着我家屋檐跑去了房子背后! “啊?味精……”狐倾倾看到我手上的蛇了,只听她喊了一声,随后我手上这死活不松口的蛇竟然瞬间松开,好像很怕狐倾倾一般,速度极快的跟着梨树脚下爬了过去,眨眼间钻进了一个黑乎乎的石头缝不见了踪影。 这一刻我只感觉冷,浑身冰冷又无力,话也说不了,动也动弹不得,紧跟着眼睛一黑,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我只看见狐倾倾在我面前不断的拍我的脸,看到她小脸上一阵惊慌,还有眼泪,还不停的张嘴好像在喊我,但我听不见,一下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我是躺在床上的,肚子上有一块毛巾敷在上面,依然是浑身无力,但勉强能动了一些。 客厅里有人在说话。 “那张大狗死得不正常,小道去看的时候,发现他是睁着眼睛死的,多半是被什么邪祟生生吓死,而在他的眼睛里,小道看见了你家相公的影子,可能是你相公不小心撞到过他。”这是陈北剑的声音。 “道长,那怎么办嘛,味精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我担心死了,您可一定要帮帮他啊!”狐倾倾在抽泣着,好像哭得挺伤心。 “唉,咬你家相公的乃是蛇灵,伤魂不伤身,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能活两年零四个月,运气差点儿,四十九天,不过也不是没得救,带回去问问我家师父,也许就有解决的法子了……” 之后就听见狐倾倾在外边哭,哭声听起来特别的可怜:“都怪我……我要是让他进来帮忙就好了……” 陈北剑又说:“那狐家阴魂不散,明天大家得赶紧离开这儿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不过张大狗还没收拾,势必会继续纠缠你家相公,今天晚上,你让你家相公一个人坐在门口,这样就可以把你说的那个狐猫子和张大狗引出来,小道把他们收了,,如此便少了些后顾之忧……” 听到陈北剑说这话的时候,我身体里突然又冒出来一股寒气,视线逐渐模糊,不一会儿又闭上眼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老太婆在我家门口,看着我诡异的笑着:“可怜的娃子,好好在家等着,婆婆很快就来接你……” 模模糊糊的梦境中,老太婆说完就疯颠颠的笑了起来,转身逐渐往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在一条凹下去的下坡路上消失了,随之看见一只灰色的狐狸走出来,缓缓往前方走去…… 第29章 狐咬猫,狼逐鬼 那灰色畜牲走出视线之后,画面一转,又梦见我家房后的屋檐下,蹲着另一只灰色的畜牲,这畜生长得比一般狐狸难看很多,眼睛阴毒诡异,脖子上吊着一个大肉瘤…… 梦到这的时候,我忽然就醒了,赫然发现这是在家门口,屁股下一张八仙桌,我背靠客厅外的窗户而坐,小指头上还有一条红线拴着,另一头延伸至厨房里去。 而眼前,月光铺洒,梨树花香,蝈蝈和夜猫子的声音在宁静的小山村中不断交响,除此之外,四周皆如死寂! 我依旧是浑身无力,骨头隐隐发冷,没清醒的意识反应当下处境,反倒是有气无力的看着面前的月光,心想狐倾倾去哪了,陈北剑呢? 正想到此,忽然看见一个黑影自白天狐猫子上去的路上走了下来,月光之下,那身影走路歪歪瘸瘸,动作和白天的狐猫子一模一样! 看到黑影往我这边走来,心里不由开始心慌,但身上实在没多余的力气挣扎了,我就好像是案板上的鸭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奇怪的影子向我家靠近…… 不一会儿,黑影走到了我家路口,在距离我差不多七八米的位置停住脚步,它没出声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如同化作石雕的死人,一动不动的在那儿盯着我。 我双眼无神的与那个黑影对视着,额头上一滴滴豆大般的汗珠落在脸上,这一刻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般的死寂,就连吸入鼻孔的空气也好似充斥着无尽的诡异味道! 黑影就这么站在那儿看了我半天,不一会儿它动了,只见它慢慢的弓着腰,好像个驼背的老人家,但动作却十分灵活,左右来回看了一圈,这才朝我继续走来,脚步声在这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随着它越来越近,只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压得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一刻,我心里唯有惊吓,恐慌,心灰意冷,想动动不了,想叫开不了口,汗水疯狂的往外渗,却也不见得能让我昏迷过去,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那东西身下,没有影子! 就在这人走进屋檐下,距离我快不足三米的时候,客厅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股脑就扑向那黑影,我仔细一看,是狐倾倾,这一回狐倾倾连话都没说,竟然抓住黑影就咬,我只听见这黑影发出“嗷”的一声惨叫,然后挣脱狐倾倾就跑了,那速度相当之快,眨眼间就跟着山上的路跑进了树林! “站住!”狐倾倾喊了一声,提着裙摆就朝黑影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追得很远,最后跟着钻进了树林! 我用尽全力,慢慢的张开嘴巴吸口气,心想我没看错吧,这狐倾倾也太凶了…… 就在我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却不料,右边又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鬼娃子,我又来找你了。” 这是,张大狗的声音! 我没有力气回头去看,脑袋几乎是耷拉着,只能去看狐倾倾追走黑影的方向,绝望无力,身体也极度不适,我在想为什么会那么倒霉,好像全世界都在折磨我。 张大狗的声音再次传来:“鬼娃子,你媳妇儿呢,你媳妇在家不?” 我想说话,但奈何力量甚微,难以开口,就只能跟个死人一样,继续沉默着,但额头上的冷汗从来没停下。 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张大狗那声音传来的位置,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就好像是一个人踮着脚尖走的,在慢慢向我靠近,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我,一股寒冷的气息逐渐吹向我的身体,瞬间鸡皮疙瘩冒了一身,我想跑,太想跑了,可为何,手脚却跟焊死在了八仙桌上,动不了丝毫!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跟着张大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鬼娃子,我还有六天就要下去了,我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我好孤独啊,你跟我走吧,我带你走……” “要走你自己走,别害无辜!” 路口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是一道让我感觉无比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声音,随后,我就看见一只白色的身影,从梨树下面蹿了出来! 我肩膀上这只冰冷的手突然放开我,随后一阵脚步声疯狂的往侧面跑了,而那个白色的身影直接追了过去,白影看上去好像是只狗,但嘴巴要比狗长得多,我仅仅是看到两秒钟的画面而已,刹那间想起刚才那道声音,不是白诗涵的声音吗,她居然没走? 就这么生无可恋的坐在八仙桌上,绝望的闭着眼睛,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睁眼看去,原来是狐倾倾回来了。 “味精,你怎么样了?”狐倾倾喘着气问我,还看见她在抹嘴角。 我想说话,却又无法开口。 紧跟着她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脸,瞬间带着委屈的哭腔道:“哼……味精,你好起来,你快好起来行不行嘛……” 这时候厨房里面传来了一声打哈欠的声音,好像是陈北剑。 随后门被缓缓打开,传来陈北剑迷迷糊糊的声音:“呃……不好意思,这两天日日夜夜跑阴阳,没休息好,刚才不小心迷糊了一下……怎么样了,那俩东西来了没有?” 尽管我此时浑身无力,感觉快死快死的样子,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吐槽,还好有狐倾倾和白诗涵啊,要靠你,我今天不说死八百次,死两次是绰绰有余了…… “狐猫子跑得快,我没追上,不过我把它咬成重伤了的。”狐倾倾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听上去楚楚可怜的。 也是这个时候,我再也撑不住了,眼皮子一眨巴,再一次昏睡在了狐倾倾温暖清香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逐渐复苏,但眼睛却睁不开,好像躺在舒服的床上,盖着厚重的被子。 “二姐,你看看嘛,味精他是被狐家害的,这可怎么办嘛二姐,倾倾不想没有味精……”这是狐倾倾的声音。 “三妹乖,你别哭了,刚才陈道长不是说明天就带他去见玄女真人嘛,别哭了三妹,会有办法的。” 这声音是个女孩子,和狐倾倾的声音有些相似度,但多了几分魅惑之感。 “哼,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父王出关,一定要让他帮味精讨回公道,一定要灭了狐家!”狐倾倾又说道。 “别冲动嘛三妹,大姐说,狐家好歹是这边的地头蛇,父王出关后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们不能乱来呀,万一害了你家小相公就得不偿失了,对吧?明天我们去城里租个房子,二姐好好陪着你,别哭了……” “不,二姐,味精如果能治好,他要在天门山拜师学艺的,我要跟着他,我要在那儿照顾他!” “胡闹,那天门山鸿福观可是道门圣地,别说在里面了,你在附近待几天也能让你变得体弱多病,城里又不远,二姐陪着你,隔几天再去看妹夫就行了。” “不嘛二姐,我不要,我就要跟着味精,我生是他的妻子,死也是他的妻子,我就要跟着他,这辈子都跟定他了……” 第30章 再见,破山村! “不是二姐说你呀二妹,父王让你来报恩,你倒是真爱上这男人了,你看他家徒四壁,穷得衣服都没得穿,二姐还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呵呵……” “我也不知道嘛,一开始我也很不喜欢他的,但是,他可怜嘛,又没爹又没娘的,全村人都嫌弃他,但是二姐,虽然他穷,但是他从来不自卑欸,就算村里人欺负他,他也从来不记仇,反正跟他在一起很开心的,他心眼好,跟他一样大的男孩子没一个比他懂事的!” “呵呵,也是,看起来确实怪可怜的,唉,但愿他以后能出人头地吧,什么门当户对要求就太高了,至少能让我们家倾倾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这不争气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短短的几句对话,却让我一整夜都在做噩梦,我梦见……狐倾倾被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接走了,我还梦见,她们一家人都看不起我…… 我被穷疯了,梦里的我穿着那套三年没换过的衣服,全身上下全是破洞。这种穷已经穷到极限了,哪怕是村里家庭条件垫底的李麻子,好歹也买得起针线给衣服打补丁。 第二天我是带着眼泪醒的,被一夜的“穷”梦洗礼,醒来后依然看着破烂的楼板,我一直在回忆,回忆从小到大所受到的屈辱,回忆着身上穿过的破衣烂衫,当然,也回忆起跟着小狐狸在山间奔跑时,那开心的笑容。 我突然觉得,小时候那张脏兮兮的脸老喜欢笑,那种笑原来是如此的让人瞧不起,如此的无趣…… 太阳又晒到窗口了,山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这个小山村中,好像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平常。 我尝试着翻身下床,能动了,也能勉强的走起来,但身体里好像依旧残留着一些寒冷的气息,头也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好似小时候得了感冒,不过好歹比昨晚的状态强得太多。 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发现狐倾倾正在收拾挂在门口的衣服,而门口的梨树花下,还站着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的年纪比狐倾倾大不了多少,穿的衣服很性感,一条到膝盖的黑色裙子,露出整条手臂的白色上衣,还打了耳环,扎着发髻,两撮小卷发挂在脸颊上,露出来的皮肤也白白嫩嫩的,这种打扮我在镇上见过,应该是城里人。 当她回头看向我的时候,我甚至差点把她认成狐倾倾,不能说长得很像,可以说简直一模一样,同样魅惑的丹凤眼,同样好看的樱桃小嘴,瓜子脸蛋儿,但她的头发是偏向往上扎起来的,不像狐倾倾还留着秀丽的刘海。 可以说,她就是少了山野长大那种灵气的狐倾倾。 “味精,你醒了?”狐倾倾看见我的时候,顿时就开心的笑了,一溜小跑过来搀扶着我,“味精,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看到她一脸关心的样子,我有点惭愧的埋下头:“好很多了。” “那就好,我已经在给你收拾东西了哟,陈道长去帮你给那个半仙儿迁坟去了,他回来我们就走。”狐倾倾可爱的歪了歪脑袋,笑容很灿烂。 不等我开口,她又指着梨花树下那个女孩:“诺,这就是我二姐了,狐倾婷,我们是三胞胎呢,大姐二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样,漂亮吧?” 我赶紧点了点头:“挺漂亮的,欢迎二姐来做客。” 她二姐看了看我,最后微微一笑就转过身去了:“呵呵,还是你家倾倾乖呀,这也是命,当初本来是大姐抓阄要嫁给你的,父王反悔说大姐脾气太好,嫁过来容易穷一辈子,后来选了我,我都出发了,辛亏路上摔了一跤没赶上,不然你有得受咯,倾倾现在嫁给你了,你就好好努力吧。” 她二姐的语气不太好听,却也说不出有多难听,明里暗里有些嫌弃我的意思。 没想到幕后还有这个故事,狐倾倾能嫁给我,是缘分…… “就是,味精,你小时候还爱欺负人家呢,你看看,要是遇到二姐,她早就不要你了,哼,本公主怎么对你的,你现在知道多好了吧?”狐倾倾害羞的抿嘴一笑。 “什么,他还敢欺负你?”她二姐立马就转过身来了,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啊,还敢欺负三妹?” “二姐,你说话太难听了,不许你凶味精!”狐倾倾白了她二姐一眼,然后搂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说,“味精是我的,就只能我凶他……” “好好好,三妹最小,一切三妹说了算。”狐倾婷对狐倾倾笑了笑,不过又沉着脸看向我,“能找到我家三妹做妻子,你也是祖宗三代的坟头冒烟了,以后不许欺负她哈。” 尽管说的是个道理,但是这些话,我却挺不爱听的。 狐倾婷看样子跟狐倾倾是一边大的,三胞胎,那就是大时辰的样子,怎么说呢,我想想感觉她也还小,就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狐倾倾粘了我一会儿,贴心的抬凳子让我坐下就要继续去收衣服,我当着狐倾婷的面不好意思太大声,就抓着她在她耳边问,那些破衣服还带着干嘛,穿身上这红衣服就行了。 狐倾倾微微摇头:“不嘛味精,我们这一走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了,你看我们家房子都快塌了,好歹……带点以前的东西纪念纪念吧?” 谁知她说这话被狐倾婷给听见了,一脚就把狐倾倾好不容易收好的衣服踢到了石坎下去:“倾倾,这些衣服就别带了,去城里再买吧。” “二姐,你讨厌死了,那是味精小时候的回忆啊!”狐倾倾皱着眉头跑过去看着土坎下的一副,很是生气。 “算了娘子,不要了。”我埋着头说。 狐倾婷也不道歉,还对着狐倾倾吐了吐舌头,这调皮的表情倒是化解了我心里的不满,不过,我穷我是很清楚的,即便是从小被村里人看不起,我也从来没这么自卑过,或许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狐倾倾吧…… 没一会儿,陈北剑就从路口回来了,擦了一把汗说:“三位,关门走吧,我师父睡得早,别到时候去晚了打扰到她。” “味精,那我们就走吧,你还有什么想看的么,比如说,后山的小溪?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走一圈都不要紧,毕竟那是人家和你的回忆嘛。”狐倾倾看着我,贴心的道。 我一时间沉默了,看了看眼前洁白的梨花,再看看往后山去的山路,心里忽然有些伤感,往年这棵梨树结果,还是生的就被我摘着吃,每年都是还没成熟就完了,可惜,今年怕要烂在树上了。 我摇摇头说不用去了,内心当中当然想去看小溪最后一眼,在那里泡澡长大的,全是我和狐倾倾的回忆,但陈北剑都说话了,那就,来年出人头地了再回来吧。 离开的时候,在路边偷偷抓了一把土揣在兜里,没别的想法,如果哪天在外边出了什么意外,我还可以闻一闻这里的气味,也算是落叶归了根,呵呵,我也是不知好歹,明明知道这地方给我带来了很多伤害,却打心眼儿里舍不得。 走了,这个让我受穷受欺的破山村! 第31章 玄女真人 其实在离开的路上,我心里依旧怀揣着一个梦想,一个说出来怕被狐倾婷笑话的梦想,那就是见见我的爹,见见我的娘,我相信陈北剑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安葬之处。 可是我怕提到死去的爹娘,狐倾婷会更瞧不起我,心中那怀藏十多年的天真的淳朴,被狐倾婷的三两句话戳碎了,其实我并没有因此感到自卑,我只是回头想了想在这小山村里所遭遇的一切,我突然觉得,面子很重要。 鬼娃子。 往我面前的泥土上丢馒头,把我当狗唤。 野杂种。 抓头发,吐口水,扇耳光…… 还有那远离人群,被所有人称之为庙儿的破房子。 如今,我心里已经彻底记住了我娘给我留的信,尤其是信上那句:“孩子,希望你长大之后,能努力上进,有朝一日走出大山,去城里生活……” 离开大山真的就能出人头地吗?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还有,城市到底长什么样,有多少东西是我所期待的样子? 我的身体依旧很虚弱,走在前面的陈北剑和狐倾婷没怎么管我们,但是狐倾倾始终不离不弃的扶着我,她没表现出多累,时不时看到好看的风景,还会露出灿烂的笑脸跟我聊聊。 熟悉的山路走了几个小时,到了镇上,我上了人生中的第一班客车。 之后我出了很多丑,第一次坐车不习惯,头晕目眩,吐了个天翻地覆,惹得狐倾婷在那儿捂着脸假装和我们不认识,我心里也十分抱歉,但是狐倾倾却始终没有不耐烦的表现,各种细心的照顾我。 温暖是在这趟客车上真正感受到的,也是从狐倾倾耐心给我扫掉呕吐物,不停给我拍背,递给我水喝的那一刻,我感觉我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哪怕她很凶,甚至是不讲道理,我也深深的意识到,被这样的女孩儿管着也是多么难得的一种幸福。 我要出人头地,或者说,我想保护好眼前这个女孩儿…… 窗外的风景不断掠过,楼房的风格逐渐改变,几个小时后,我看到了从没见到过的高楼大厦,当时的我一脸震惊,未曾想过,这城市里一栋楼居然比村儿里的山还高! 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车子,很多我未曾见过的衣服装扮,还有那随处可听的音乐。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吸引人,每一个地方我都很喜欢,狐倾倾见我脸色好转,也不怕被笑话,很热情的给我介绍着城市里的各种设施,她说她离开我的那三年,经常跟着二姐来这边玩的,不过这些地方动不动要花钱,每次来玩一小会就回家了。 她还在我耳边说,她们的身份不普通,在城市里生活有时候也是很危险的,比如说遇到道士和半仙儿。 所以这是她们至今为止没有搬出来的原因,但是在她们青丘大山里,好多同类都在这城市里有了居所,甚至有混得风生水起的,而那些同类,见到她们都得毕恭毕敬,因为她们父亲九天劫。 是青丘大山里的王…… 有狐倾倾陪着我聊天儿,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车子在城市中的车站停下,紧跟着陈北剑又联系了一辆小车子让我们上车,穿过城市又赶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这里名叫天门山,在上山的路上,陈北剑一直在热情的给我介绍着,道观就在半山腰,而这天门山的半山腰,能看见大半省城的风景。 半个小时爬上了天门山的半山腰,眼前出现一座道观,道观四周还有流动的白云,风景好不迷人,如果说狐倾倾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那么在这道观里,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 在进入道观之前,狐倾倾一直在跟我讲,见了玄女真人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她不喜欢我,到时候不收我什么的,搞得我心情十分紧张,甚至走路都略显不自在。 我心目中的玄女真人,应该是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儿,表情严肃且凶巴巴的,动不动教育人那种,或者就是村里那种神婆一样的老婆婆,但是当我们跟着陈北剑进入道观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以狐倾倾的话来说,就连院子里的地板都是大理石,除了房子中间的香堂之外,妥妥就是一座上等住宅,格局很接地气,看得见客厅,也看得见厨房。 陈北剑站在客厅门口敲了敲门,并且十分庄严的说道:“无量天尊,师父,徒儿完成任务归来了!”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 这声音把我震惊了,原来玄女真人还真是如名字,是女的,而且听声音,很年轻的样子? 陈北剑打开门后,示意我们进屋。 进入这间客厅,我有些眼花缭乱,很多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倒是狐倾倾见得比较多,小声给我介绍着,什么茶几啊,地板啊,电视冰箱微波炉,沙发椅子led灯…… 当然,狐倾倾说这也是她二姐告诉她的。 进屋之后并没有看见玄女真人,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陈北剑给我们倒了茶,又陪着我们聊天。 “我师父学道之早,面貌年轻,本事虽然没得说,但你们不必过于拘束,等会儿你们随意点就行,毕竟二位公主的父王九天大仙,那也算是家师旧友了。”陈北剑笑道。 陈北剑刚说完,屋里就传来刚才那女人的声音:“北剑,请客人进来。” “是,师父!”陈北剑说完对我们招招手,“走吧各位,尊师有请。” 我们又跟着客厅旁边的走廊走了两步,随后进入一间书房。 书房里面有一张看上去很大的茶色茶几,茶几背后,端庄的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灰色道袍,戴着道冠。 但尽管是如此土俗的装扮,却也丝毫掩盖不了她身上那种……怎么形容呢,皮肤很白净,而且长相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右边的眉毛中长着一颗很好看的美人痣,化着妆,睫毛很长,眼睛清明,抹了口红…… 这面相,与她盘腿坐下,端着茶温文儒雅的动作显得格格不入。 “师父,这二位就是九天上仙家的二公主和三公主,这位就是您托我找的那小子,他叫卫青,的确是天道阳骨,师父您且看看,不知徒儿有没有搞错?”陈北剑说着拉了我一把。 我赶紧捏着双手,抬头挺胸十分拘束的站在了这个女道士的面前。 刚才远远看不见,突然站到她面前来,我发现一个情况不对啊,她的道袍上半身,也就是对面座位能看见的,显得非常端庄整齐,但往下面看,一双好像没穿裤子似的……白花花的腿…… 我当时心头猛地一震,不会吧,没穿裤子?仔细一看,才瞬间明白了,穿的,但是很短……而且腿之所以很白,那玩意儿叫什么来着,想了想,好像之前在镇上听到别人说过,哦,丝袜…… 女道士一看我眼睛有点不对头,盯着我眨了眨眼睛,随后腿闭上了…… 第32章 会广场舞吗? 我不是故意要去看的,只是第一眼看见不敢相信罢了,这个,我可以发毒誓! “叫什么名字?”女道士看着我,十分严肃的问我。 “鬼娃子……也可以叫卫青……”我紧张兮兮的道。 “哦……”她倒了一杯茶,往茶杯里吹了几口气,不过也没喝,抬头看着我问道,“上过学吗?” 我埋着头:“回真人,没有。” “没上过学,还要拜师学道,道家法咒你怎么认呢?”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挠挠后脑勺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怎么一见面就知道我要学道的,刚才听陈北剑的意思,是她让陈北剑去找的我啊?难道,我现在站在这里,是她和陈北剑早有串通的计划? 再回想起陈北剑去我家,好像目的性很强,说我是什么天道阳骨…… 但这时女道长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多想,就说:“我……偷学过小学课堂的,认识很多字。” “是么?”她严肃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用她旁边的纸和笔画了几下,拿给陈北剑,“去,问问他这是什么字。” 陈北剑把纸条拿过来递给我,我看了半天,上面的字有些复杂,还是我人生中头一回见,当场汗水就出来了,会不会因为如此,她不收我? “认识吗?”女道长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过看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字怎么写,很期待他们告诉我这个字念什么,或许是我太喜欢学字,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看清楚的字我都会写,但有些情况下没人教我怎么念,故而不知读法。 陈北剑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字说:“这个字念赦,乃我道门特殊法咒的点灵咒,和常见的急急如律令不同,赦的威力极大,对妖邪的震慑效果极强。” 我埋着头一脸尴尬,那小学的确没学过这个字,又或许是不小心学漏了,每天趴围墙远远的看,有些字根本看不清楚,偶尔来个声音小的老师,说话我也听不见。 “既然你连字都不识,恐怕是,与我道门无缘了。”女道长微微摇头说道。 “玄女真人,味精他很勤奋好学的,您就当给我父王一个面子嘛,认字的话,可以学的!”狐倾倾在背后忙说了一句。 “你父王的面子,本道长自然是要给的,我只是想说,学道,这弟弟可有耐心?”女道长笑了笑。 “哦,我师父的意思是,不管是给谁的面子,学道呢,都是要从头开始的,洗衣服,做饭,扫地,做随从……呃,本身就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这老弟还得多加一项读书识字儿,恐怕学成需要很久的时间,他难以坚持啊。”陈北剑在旁边庄严的解释了一遍。 “我认字很快,师父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要师父能收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所有苦都能吃。”我看着她,由心真诚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很不想在这里,因为这地方太陌生了,可是当我想起狐倾婷对我的那种嫌弃态度,以及从小所受的白眼与欺凌,我只能努力,只能学好本领才能让人刮目相看! “对,味精他很能吃苦的,玄女……玄女姐姐,您最好了,就收了他嘛,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感激您的!”不得不说,狐倾倾卖起萌来说话是真好听。 “姐姐?”那玄女真人大感意外的看向狐倾倾。 “您长得那么年轻漂亮,身材又好,皮肤又白的,叫您玄女真人太不合适了,应该叫,美女姐姐!”狐倾倾又笑道。 “呃……这个……”陈北剑摸了摸头,有点不自在的说,“这个我尊师,年龄恐怕不是你们想象的……” “无妨。”玄女真人打断了陈北剑的发言,随后很稀罕的看向狐倾倾,“你是九天劫的三女儿对吧,叫什么名字?” “回姐姐,狐倾倾,倾国倾城的那个倾倾!”狐倾倾开心的笑道。 “长得挺美,嘴也甜,跟你母后简直一模一样。”玄女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母后……”狐倾倾忽然撅着嘴,摇了摇头说,“我母后刚生下我们就死了……” 玄女真人闻言,忙淡淡一笑,然后换了个话题:“九天劫跟我也是老朋友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这小子的表现如何,收徒这件事,你父王提前托过我了,我的每个徒弟都一样,头一年打杂,第二年最多是随师兄师父出去见见世面,第三年才开始正式学法,倾倾公主可能接受?” “能接受,能接受的!”狐倾倾急忙点头,眉开眼笑的,又忙对我说,“味精,快给姐姐跪下,叫师父呀!” 我也二话不说赶紧跪在地上,对着玄女真人磕了一个头:“谢谢师父!” “嗯,收徒程序乃道门之秘,北剑,先带二位公主去客厅等候吧,为师要单独跟卫青说道两句。”玄女真人对陈北剑说道。 “好的,师父!”陈北剑说完,就对狐倾倾和狐婷婷道,“二位公主,外边请。” “味精,要好好表现哦!”狐倾倾还小声对我喊道。 我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既然是狐倾倾她父王安排的路,再看这座道观的气派程度,我认为我能在这里出人头地! 很快,陈北剑就带着狐倾倾和狐倾婷出去了,书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前几秒钟,这玄女真人依然端庄的坐在那里,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看,时不时喝口茶,却也不开口说话,让我跪在地上觉得十分尴尬。 但很快,她突然一改前色,懒散的往沙发上半躺下去,用手指头挠了挠腿,然后无精打采的对我说:“别紧张了弟弟,师父我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出山早,跟那些牛鼻子老道不一样的。” 我愣了一下,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的视线里真的只能看见她挠腿的画面,感觉,这人好……不太正经也就罢了,还带着一股子和狐倾倾她们不一样的魅惑力…… “会瑜伽吗?”她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 “广场舞会不会?”她又问。 广场舞是什么,道法?还是学道法的基本功? 我又赶紧摇摇头。 “会不会打麻将?”她又接着眨巴眼睛,一脸期盼的问我。 她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又摇摇头。 “唉,你和北剑一样无聊。”她忽然泄口气,“你出去吧,如果你实在没什么兴趣学道的话,那我建议你去城里先找份工作,找不到我给你介绍都行。” 一听她这意思是不想收我,我心里顿时急了,忙给她磕个头说:“师父,虽然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但是我愿意学,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唉,此话可当真?”她有气无力的看着我。 “师父放心,只要您愿意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我目光坚定的道。 “行吧……”她又坐直了身体,“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不会比北剑笨,为师有空就开始教你,我要求不高,学会了之后,特殊时期帮为师抵挡一下场合就行,你要是做得好,为师开心了,那我就提前教你道家法诀!” 尽管我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感觉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点点头道:“谢谢师父收留,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嘴上说可不行,拉个钩,万一学会了为师喊不动你怎么办?北剑那逆徒就是如此。”她伸出手指头。 这手指头比我的白净多了…… 我有些傻眼,这……怎么感觉她还没陈北剑专业?但也没敢多想,拍了拍长满茧子的手,稀里糊涂跟她拉了一个勾。 心里还开始不断怀疑起自己了,连话都听不懂,那真正开始学本事的时候该多难,这辈子真的能靠学道出人头地吗? 第33章 好好努力保护她 之后,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又说:“还有一条,以后为师穿上道袍,或是在这道观中,你必须尊称我为师父,但如果我脱下道袍出了道观,无论在哪,尤其是在男人多的场合,你只能叫我姐姐,别人问你师父多少岁了,你永远只能说二十五!这个能做到吗?” 我又愣了一下,突然感觉她好像在戏弄我,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了看这间书香浓郁的屋子,再悄悄掐了一下小腿,确定没做梦啊,就忙点头道:“我明白了!” “嗯,那你先出去吧,我随后就到。”她说着站了起来,还埋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风轻云淡的拉衣服把露出来的部位挡住…… 我的状态基本就是丈二和尚,奈何是个大山里的鬼娃子,见识短浅,点了点头就起身走了,在回头关门的时候,我还看见玄女真人在盯着我看,那脸色和刚才大不相同,很严肃,甚至有些诡异,吓得我一溜烟很快回到了客厅。 怀着一肚子不解走到客厅后,狐倾倾眉开眼笑的拍了拍沙发,示意我坐她旁边:“味精,怎么样了?” 陈北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有狐倾倾和狐倾婷坐在那里,狐倾婷就坐在狐倾倾旁边的,但当我落座的时候,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嫌弃,沉着脸去了另一边。 我尴尬一笑,埋着头坐下:“娘子,我怎么感觉她不像道士啊,从头到尾都像在开玩笑。” 尽管我很小声,还是让旁边的狐倾婷听见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玄女真人在茅山的时候早就赫赫有名了,你在山沟沟里长大没什么见识就少说这种话,小心让她听见。” “二姐,不许你跟我家味精这么说话,难听死了……”狐倾倾不高兴的瞪了她二姐一眼。 她二姐又调皮的对她吐了吐舌头,但是当目光接触到我的时候,却又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她二姐不太喜欢我,埋着头就不想说话了。 这时玄女真人从屋里走来,道袍整理得很端正,还穿了一双布鞋,脸上也是出奇严肃:“天色不早了,若二位公主没事的话,且先回去吧,卫青的事情本道长早有安排,方才小有试探,还望二位公主莫放于心。” 听玄女真人让她们走,狐倾倾的小脸忽然就沉了下去,扁着嘴给我整理衣领,同时可怜巴巴的问玄女真人:“玄女姐姐,味精身上的伤,北剑道长说很严重,您能不能……” 狐倾倾话未说完,玄女真人便打断她说:“蛇灵之毒,并非三两日能有结论,还请公主放心的把他交给本道长,有好消息自会告知于你们。” “哦……”狐倾倾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了,然后嘟着嘴委屈巴巴的对我说,“味精,你一定要在玄女姐姐这里好好学艺,好好养伤,不要偷懒嘛,人家那么担心你,你要是不争气的话,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嗯,放心吧!”我一本正经的说道,看到她眼角泪珠子都渗出来了,心里还有些小伤感,她现在那种一脸担忧的表情,挺让人心疼的。 “争不争气是他的事,人要是不争气,任你怎么管都没用,放心吧三妹,要是给他三年时间还混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就让父王把你许配给白家公子,让他后悔去吧。”狐倾婷说道。 “二姐,我不许你说话,你再说我回去就跟父王告你!” 狐倾倾嘟着嘴说了她二姐一句,伸手抹掉眼泪,又回头耐心的帮我把袖子理整齐:“味精,我才不会那样的,你别听二姐乱说……” “唉,爱情啊,真是让人不能理解。”狐倾婷摇摇头,赶紧对玄女真人道,“不好意思啊玄女真人,我妹妹她就是小气,打小动不动就哭鼻子。” “无碍,我看这倾倾公主心地善良,为人虔诚,倒是挺招人喜欢,呵呵呵……”玄女真人笑道。 “玄女姐姐,我能……去帮味精收拾一下他的房间么,她从小就没爹娘照顾,被子都不会弄的。”狐倾倾楚楚可怜的看向玄女真人。 这个时候,我发现玄女真人眼睛里闪出一丝尴尬,随后又说:“这……不必了倾倾公主,你放心好了,我这里的房间皆为上等客房,无需打理,一定让你心上人睡得舒舒坦坦。” “好嘛,那玄女姐姐,我想味精的时候,可不可以隔两天就来陪他一天嘛?”狐倾倾又可怜兮兮的问道。 这时玄女真人看着狐倾倾的模样,脸上都露出心疼之意了,笑了笑说:“我这道观可有开了光的三清祖师坐镇,若道观开放之日,香客也较多,你最好是隔个三五天来一次最佳,且不能留宿,免得让三清祖师的神光给公主带来厄运。” 狐倾倾一听她这么说,当时就伤心极了,那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一滴滴的往脸上流,一下钻进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哭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忙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三五天来一次又不是很久。” “可是,人家怕你不会照顾自己嘛,哼……”她紧紧赖在我怀里委屈的道,这给我看得心都化了,但是当着那么多人面,又不好说什么。 “玄女真人,您可别见怪,我家三妹就是这脾气,随时跟小孩儿似的,有时候我们说她一两句就能哭一天呢,嘻嘻……”狐倾婷不来安慰也就算了,估计是怕被玄女真人笑话,又在那尴尬的解释了一遍。 不过这次,玄女真人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狐倾倾,没搭理狐倾婷,狐倾婷一看玄女真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总算闭上了嘴。 我搂着狐倾倾安慰了一会儿,给她抹掉脸上的泪,笑了笑说:“别哭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抽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那拉钩,你要是不争气,我来一次就揍你一次!” 我点了点头,很认真,很严肃,发自内心的给她拉了这个勾! “好了三妹,走了,还要回省城租房子呢,别等会儿回去天黑了很麻烦的。”狐倾婷走过来拉着狐倾倾的手,我只好放开了她。 “不嘛,我走了,味精又好几天看不到我了,我还想再看他一会儿……”狐倾倾丢开她二姐的手,又撅撅嘴趴我怀里来了,软绵绵的粘着我,很是可怜。 这耍赖的样子还给玄女真人逗乐了,她没忍住摸了摸狐倾倾的头:“世上有如此让人讨喜的小美女,实属难得,不过卫青在本道长这里学道,倾倾公主不用过于担心,有事可以手机联系,对吧?” 狐倾倾把头紧紧的贴在我胸口上:“玄女姐姐,我们都没手机,不好意思哈,我,我就抱味精两分钟,两分钟就走……” “手机我有,留个玄女真人或北剑师兄的号码就行,实在想的话给你们联系就行了,真是的,不就是分开两天嘛,看你这死丫头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狐倾婷掏出一台手机晃了晃。 狐倾倾这下高兴坏了,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哭,看到手机之后就开心的笑了一下,赶紧放开我抿着嘴去把她二姐的手机拿了过来,脸上还有泪珠子,却笑得很是真诚…… 玄女真人跟她互换了号码,就这点儿小事,她却好像遇到了一辈子最高兴的事情似的,笑出了脸上的小酒窝,随后对我抿抿嘴:“味精,那我走了哦,过几天来看你,到时候给你买好吃的~~”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我们送狐倾倾姐妹走到道观门口,可能狐倾倾又怕控制不住哭鼻子吧,到门口的时候,只是回头对我摆着手,一脸微笑的歪了歪脑袋,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跟她二姐走了,也算是被她二姐催着走的吧。 “真漂亮啊,我要是这么年轻漂亮,那该有多好……”玄女真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回头看去,发现她拿着个手机,手机上竟然拍了刚才狐倾倾的照片。 手机里的狐倾倾,一只手捏着裙摆,一只手举起来跟我挥手告别,可爱的歪着脑袋……那清纯的微笑和迷人的小酒窝……好看得让人心疼。 这张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却感觉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心窝里,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刚才她跟我告别的那一幕,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本事,好好的保护这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女孩儿! 第34章 出活儿 看着她们两姐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情逐渐消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陌生的地方站着,越来越茫然,甚至好想追上去。 如果不是狐倾婷的话,或许我真就跟上去了,是她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让我成熟了很多,看明白了很多。 “行了,有这么可爱的妻子,你很有福气,这一点为师羡慕你,但修道之路任重道远,谈情说爱就少花点心思吧,去吧,去三清殿里,跟你师兄一起打打坐。”玄女真人盯着手机说道。 我正要答应,就看见陈北剑从香堂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对玄女真人喊道;“师父,山下李东子打电话说,他家媳妇儿在打胡乱说,估计是撞客了,让去一趟,徒儿奔波多日有些累了……呃,想……您去还是我去啊?” 玄女真人抬头看了陈北剑一眼,又埋着头继续看手机:“你去吧,茅山那老色批又来了,发消息叫为师明天去省城打麻将,今晚要早睡,烦得要死……” “您说的是玄御真人?”陈北剑一脸恨意。 “除了他还能是谁?一天天不潜心修行,泡到为师身上来了,不过他现在是茅山三清殿的殿主,这个面子必须给咯。”玄女真人说完,回头看了看我。 接着她又对陈北剑说:“正好,下山带你师弟一块儿,你刚拜师那晚是什么规矩,还记得吧?” 陈北剑苦笑道:“师父,我拜您为师的那天,您正好也在省城和玄御真人他们几个打麻将呢,徒儿记得当晚您让我去医院太平间蹲了一宿,他这……” 我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一个看上去不像什么德高望重的师父,但是另一个却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一直保持着十分严肃的敬重态度。 莫非,玄女真人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他们所说的打麻将,难道是一种道法切磋的方式? “李东子说他媳妇儿详细症状了吗?”玄女真人继续摁着手机,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陈北剑眉头一皱,一脸匪夷所思的道:“说了,好像是前些日就病倒了,去医院住了几天没查出什么毛病来,今天刚回来,说是回到家里就开始胡言乱语,说她身体被水泡着不舒服,一直让李东子去死……” “先用镇鬼令审审,如果镇不住,那就是祖坟有问题,去吧,如果是普通撞客,今晚别治好,让你师弟单独守病人一夜,如果是祖坟有问题,让你师弟去守一夜祖坟,明天再开工。”玄女真人说着就往客厅里进去了。 “无量天尊,徒儿知道了,师父!”陈北剑双手合掌,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等玄女真人进屋之后,陈北剑无奈叹口气,才回头一脸坏笑的盯着我:“小子,跟我收拾家伙去,今晚师兄我带你玩儿点儿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我忙跟在他身后。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北剑带着我进入三清殿隔壁的一间大房子里,这里面有很多木架,木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黑坛子,坛子上贴着黄色的纸条,场面有些诡异…… “记住了,这些坛子里,装的都是咱们的业绩,也就是死后找不到地方安生,去外面搞事被我们抓来的孤魂恶鬼,茅山隔一段时间来收一次,会给我们结算劳苦费和收容费,那坛子上的纸条叫镇鬼符,你千万别碰就对了。” 陈北剑一边收拾东西,还一边给我介绍,说完又指着门后的一个地窖入口:“下面就是停尸房了,有些人死后怨气重,经常给家里人找麻烦,故而把尸体送到我们道观里,利用祖师爷的神光去除怨念,可都是些凶神啊,不出意外的话,明晚师父得让你下去睡,你听师兄一句,干啥都行,别揭尸体脑门上的镇尸符。” 我当时只感觉背后一股冷风在吹,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吞口唾沫说:“师兄,我的伤还没好,师父应该不会这么折腾我吧?” “什么伤?”他忽然一脸不解的问我。 “就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哦”的一声:“啥蛇灵不蛇灵的,过两天就好了……张大狗是我安排的,蛇也是我安排的,你媳妇儿不是脾气不好吗,我怕她不同意你来学道,所以……这个你得保密哈,你小子要是聪明点儿,还可以利用这事儿装病,以后有你的福享。” “你……”我当场就愣住了,真卑鄙啊! 但是回头想想,好像他说的很有道理,狐倾倾是因为什么才对我那么温柔的,不就是我生病了吗? 摸着脑袋站在原地想了起来,这……是好事儿,但又挺心疼狐倾倾的,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多担心我啊…… “走,跟师父告别去,然后师兄我带你去会会撞客的主。”陈北剑说着,突然就把背包丢了过来。 我身体本来还有些虚弱,背包又重,差点没被压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一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陈北剑一脸无耻的道:“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怎么,背点儿东西不服气是吧?那你别跟我去了,自己上停尸房睡觉去……” “别,师兄,我错了……”我赶紧把背包背起来对着他笑了笑,不过心里问候了他家人一遍。 他得意的笑了笑,这才关了门,带我走到了书房门口,他在前面一句话不说,顺手就把门给推开了。 结果门刚打开,就听见里面玄女真人在说话:“什么,陪你睡?我说玄御,你特么都六十多岁了,还跟我开这种不要脸的玩笑呢,信不信我上宗主那儿参你一本?” 玄女真人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扣着那涂了指甲油的脚丫子,看见我俩后,那脸色瞬间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继续对着手机道:“明天老娘不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电话刚挂断,一只拖鞋就飞了出来,“啪”的一声,直接拍在陈北剑的脸上! 那拖鞋贴得还挺紧,在陈北剑的脸上一点儿点儿往下滑,但是陈北剑愣着不敢动…… 我看着他愣了两秒钟,然后赶紧憋笑…… 结果没憋住不小心笑出了一点儿声,却没想到,紧跟着眼前就“嗖”一声再次飞来一个鞋底板儿,“啪”一下打我脸上了,火辣辣的…… 随后就传来玄女真人愤怒的咆哮声:“以后进屋再不敲门,罚抄净坛咒,一!万!遍!!!” 陈北剑把鞋丢地上回头就跑,我看见玄女真人那咆哮的模样,也被吓得赶紧丢下鞋,两个人跟被烧屁股的猴儿似的,一口气就跑到了道观门口。 陈北剑边走边喘气儿:“忘告诉你了,师父脾气不好的时候,比更年期的女人还可怕,呼,我的错,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而我只顾揉脸,打得又准又重,这给我疼得…… 天门山的风景很好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开辟出很多惊险的悬崖。生命力的顽强,让很多石头缝里长出一些大树。悬崖边白云悠悠,夕阳的余辉照在上面,好似一个人间仙境。 陈北剑对我也还算热情,一路上跟我吹着牛,说什么在这地方呆久了会很无聊,今晚把撞客的事情看好了,明天早点解决,然后带我去省城找妹子玩儿去。 “啥是撞客?”也不是我只对这句话有兴趣,主要是听好多遍了。 他翻了个白眼儿:“撞客就是中邪,往往指的是被鬼附身了,你小子到地方后看我怎么操作就好,可别在旁边瞎说话,有些客不好对付,处理不好的话,就算是在道观里,它也能来陪你睡一辈子的觉……” 第35章 撞客 陈北剑说话的时候,那双小眼睛有意作妖吓唬我,本来距他远远的,这下只感觉背后一冷,识趣的加快脚步跟在他屁股后头。 夕阳下的山道上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深山老林,我觉得这种话题还是别聊得了,于是换个话题,问他学道多少年才像现在这么厉害的? 陈北剑一看我被刚才撞客那话吓得跟紧他,忽然对我坏笑一下,从路边薅了一朵野花插在耳朵上,在前悠哉游哉的给我讲述起了他的学道生涯。 他扯得还挺远,说他是十七岁来的鸿福观,那年辍学到这边来打拼,读书不行,没啥文化,又是个未成年,属于餐厅都不收的童工,加上家里父母死得早,全靠他伯伯管着,他伯伯对他不咋地,当时又不敢回家,差点在这省城饿死了。 就是在快饿死在大街上时,偶然撞见了一个工地在招看管,那个时候省城刚开始发展,郊区到处乱七八糟的,工地刚开工就死了不少人,有传闻说那块开发地刚挖走坟茔数十座,擦黑就刮阴风,深夜还能听见人走路的声音。 这些传闻当时可是省城最大的新闻,他是知道的,但迫于生存压力,再说包工头都出价六十块钱一夜了,六十块,那可是很多人下苦力好几天才能挣到手的工资,于是他就去了。 到了工地,果然是天刚擦黑,原本不算开阔的工地里竟然真刮起阴风,风声如同鬼哭狼嚎,好不瘆人,到了夜里,他又如传闻中一样,听到帐篷外面有脚步声。 当时年少无知的他,好奇之下就出去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没有头的女人,在他门口走来走去…… 当时陈北剑就被吓晕了,第二天大病了一场,白天全身无力,怕光,到晚上还会自个儿掐自己,包工头都吓坏了,送了很多家医院看,愣是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最终才找到了玄女真人。 他说他只记得,玄女真人到场之后,只用了一根鸡毛贴在他额头上,再用一碗水,掐个剑指往他脸上弹……当时就把他的病治好了,但从那以后,他胆子比老鼠还小,怕黑,甚至怕女人,最后就死皮赖脸找到玄女真人要拜师。 玄女真人给他立了一个门槛儿,要么就近找一座坟地睡个七天七夜,要么去医院太平间睡一晚上……他当时哪有选择余地,跑去医院太平间胆战心惊的待了一夜,就这样,陈北剑成功拜入玄女真人的门下。 说到这他还严肃的加了一句,当年他遭遇的,其实就是撞客,而且属于一般道士解决不了的那种“凶客”,但玄女真人轻松搞定了,足以见得她当初在茅山是什么分量的人物。 至今,陈北剑已经学道六年多了,玄女真人不仅本事过硬,教徒弟也有一手,如今她几乎每天过着舒舒服服的养老生活,八成的事儿都是招呼陈北剑去做的…… 唯独就打麻将这一块儿,陈北剑说太烧脑了,不怎么感冒,总因为这事儿跟师父唱反调,所以玄女真人心情不好就老赶他出去自立门户,还是他靠着独到的死皮赖脸功夫,才待到现在…… 陈北剑这家伙为人好像不太地道,把这个故事故意讲给我听,就是为了吓唬我的,听故事的全程我都跟在他旁边,他还有意加快脚步走,给我吓得满头大汗。 不过听完了故事,我就好奇了,问他:“我说师兄,打麻将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得出来你这么听师父的话,为啥就因为这事儿让她赶你走呢?” “其实师父赶我走,真正原因是我学得差不多了,完全有自立门户的条件,唉,至于这打麻将嘛,你过几天自然就知道了,劝你别学,不然你就会知道,一个人每天顶着熊猫眼儿度日是多折磨人了……”他无奈的笑道。 他故意给我留悬念,后面怎么问都不告诉我,就说我这土包子,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 就这么的,两师兄弟一前一后在大山沟里走了许久,天完全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天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里,来到了找我们办事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和我家差不多的砖瓦房,屋里亮着那种四十瓦的老式电灯泡,整个场面昏昏沉沉的。 我们刚走到院儿门口,就闻到一股子腥臭味儿,有点像是某种中药,却又好像是什么水生动物刚死发出来的气味儿。 我正捂着鼻子有点恶心的时候,陈北剑回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知道这是什么味儿吗?” “死鱼?”我问道。 “死人味儿。”他冷冷一笑,继续往门口走去,“如果今天咱不来,这座房子里就会死人。” 说话之际,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男人骨瘦如柴,鬓鬓白发,穿着灰色褂子,下身一条全是补丁的麻布粗裤。 “陈道长,您可算是来了,我媳妇儿已经闹腾半天了,不知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您快进去帮我收拾收拾吧!”男人跑过来,憔悴无比的对着陈北剑道。 陈北剑一言不发,对我招招手,随后往屋里走去,这期间男人就开始苦苦诉起他媳妇儿的状况,其实就是在道观里陈北剑说的,胡言乱语,神经不太正常。 越是靠近屋子,那股难闻的味道就越浓,我好几次差点打出干呕,碍于主人家在旁边,只能一个劲儿的憋。 进入客厅,昏黄的灯光之下,客厅里摆着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也是三十来岁的光景,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是补丁,嘴里在流口水,一双眼睛阴毒无比,从我们进屋就开始盯着我们看! “咕哝咕哝……呵呵呵,外边儿有尸水,里边儿有尸血,咕哝咕哝……” 女人突然阴笑着说了一句,而且还不断的吞口水,这种吞口水的声音和正常人完全是两码事,就好像是在大口喝水,同时,她说着还一个个盯着我们看,尤其是当她看我的时候,我只感觉一股寒气刺穿了心脏,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 倒是陈北剑一脸平淡,背着手用一双凶狠无比的眼神儿盯着女人看,他也不害怕,不顾女人那双盯着他看的凶恶眼神,在女人面前走了两圈儿,这才回到我身边坐下。 “咕哝咕哝……李东子,你不孝啊,你要死啊,你该走了,呵呵呵……咕哝咕哝……” 女人又说了一句,这一回还盯着我和陈北剑笑了起来,那模样,我深怕她说着说着突然跑过来掐我们,紧紧躲在陈北剑背后,寻求一点安全感。 陈北剑对着炉子而坐,木讷了几秒,随后突然“啪”一声拍在炉子上,回头凶狠的盯着女人吼道:“你今晚要滚还是不滚?” “咕哝咕哝……咕哝咕哝……” 女人连吞了两次口水,整个屋子里都是这种诡异的喝水声,她竟然也不说话了,吞完口水后,就用那双阴毒的眼睛盯着陈北剑,一张诡异的笑脸…… 第36章 寻墓 但陈北剑丝毫不惧的与女人对视着,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我甚至感觉下一秒,女人那双脏兮兮的手就会掐在陈北剑的脖子上! 对视了一会儿,女人的脸忽然抽搐了一下,随后竟然换成了一副害怕的样子,对着他丈夫道:“他爹,我好怕,我想喝水……” “媳妇儿,你这到底是招惹到啥脏东西了嘛?唉!”男人苍白无力的拿了一壶水,习惯性的递给了女人,随后又苦口婆心的求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快走吧,求求你快走,我可以好香好火的送你走,求求你不要再折腾我媳妇儿了!” 女人颤巍巍的把水接过去后,咕哝咕哝的喝了起来,喝水速度极快,刚才它嘴里就是这种声音,然而她却能在没喝水的时候发出来! 没一会儿,满满一壶水就被女人一口喝干了,她脸上尽是满足之意,水壶丢地上后,眼睛一翻就向后倒在了床上。 男人赶紧把水壶捡起来,给女人盖上被子后,一脸无力的对陈北剑说道:“陈道长,您看看吧,就是这个样子,闹腾一会儿就喝水,喝完水就睡了,过不了多大会儿,她又要爬起来闹腾,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北剑没回话,手指头轻轻的敲着炉子,他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我:“师弟,去,捞开她的衣服看看肚子。” 我当时一愣:“我,我去?” “废话,快去!”他瞪了我一眼。 我吞了一口唾沫,只能蹑手蹑脚走向女人,那股奇怪的臭味儿就是从女人身上散发而出的,越靠近她味道就越加浓烈,这下闻明白了,明显就是一股子尸臭味! 按照陈北剑的意思,我忍着恶心把被子掀开,这被子一掀开就恶心到我了,被窝里有很多粘稠状的液体,看着有些像呕吐物,场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我还是憋着呼吸忍住没吐,捞开女人的衣服后,就看见她的肚子上有更多的粘稠物,好像是从她皮肤里渗出来的样子,整个肚子上脏兮兮的,还有一些诡异的白色斑点,甚至能看见一些跟针眼一般大小的毛孔! 这下我终于憋不住了,“呕”的一声,丢开女人的衣服捂着嘴就跑到了门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今天在车上狐倾倾给我吃的面包全吐了个干净! 不一会儿陈北剑从屋里走出来,给我拍了拍背,然后就听他沉重的说道:“这个客不简单啊,居然不怕我……知道刚才那些斑点是什么吗?” 本来我都快吐好了,他一说,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那恶心的画面,对着地上又死去活来的吐了半天…… 他接着给我拍背:“那是尸斑,往往是人死后过一段时间,尸体发生变质才会长的玩意儿,这证明,那客已经在她身上缠很久了……” 我干呕了一下,感觉肚子里都空了,这才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嘴角的脏东西:“那你……呕……快按照师父的意思,用什么镇鬼令收拾收拾啊……呕……” “你懂啥,撞客分三等,一等打胡乱说,二等凶神恶煞,三等身烂体腐,而这个正是三等撞客的症状,你记住了,以后遇见撞客的人,打胡乱说的可以直接把客吓走,凶神恶煞的要用镇鬼令牌收拾,三等的比较凶,万不可恐吓威胁,否则那客狗急跳墙,会把宿主害死的。” “陈道长,您都来看半天了,究竟是啥问题,您倒是说来听听呐,要多少钱都行,我可以借来给您,您千万别看我穷,就舍不得出手啊!”这时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陈北剑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没看错的话,你家这位应该是被你家哪个老先人找上了,你家先人的坟肯定有问题,带我去看看。” “啊,怎么可能还是自家人?”男人不可置信的道。 陈北剑没说话,拍了我一下,随后带着我重新走进屋里,他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条红线,围着床绕了一圈之后,又拿出来一些干的草叶挂在红绳上。 随后对我道:“这是朱砂线,客都怕它,而艾叶有遮蔽阳气的效用,如此,它短时间内就走不出去,懂了吗?” 尽管我知道他是好心在教我,可是,你这字眼儿我一个纯外行怎么理解? 他见我一脸懵,也没再说什么,把背包丢给我就对男人道:“带路吧,你家所有埋在附近的先人坟,全带我们看看。” 男人答应一声,之后拿着手电筒就带着我和陈北剑出门了,今晚月光旺盛,宁静的小山村中不是狗吠就是鸟叫,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看哪都像阴森森的样子。 男人的房子是靠在一座山脚下的,往他家背后是一片山野,有片大山坡,我们三个在月光下往山坡上爬,爬得满身是汗,大概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进入一片黑漆漆的杉树林里。 月光从杉树的树叶缝里透进林子里,四周阴风阵阵,大概五六座坟茔安安静静的坐立在我们前方,远远看着瘆人极了! 这树一看就不是经常有人来的地方,地面非常潮湿,遍布各种荆棘藤网,男人用砍柴刀一边砍路,一边给我们说他家先人的坟都是哪座。 总共也就六座坟茔,坟前有香火痕迹的全不是他家的,有两座长满荒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无人问津的坟却都是他家的。 “你这是,多少年没来上过坟了?”陈北剑见状之后,也有些震惊。 男人叹口气:“家里穷,我们两口又要供孩子读书,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有时间爬这么远来给先人们上坟啊!” 男人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还赶紧对着这两座长满荒草的坟头作揖:“爹,娘,东儿不孝,别再找桂芬儿麻烦了……爹,娘,东儿不孝,别再找桂芬儿麻烦了……爹……” 陈北剑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平时不烧香,出问题了才知道赔礼道歉,没用的。” 随后陈北剑就走到两座坟头面前看了看,对我招招手,然后从背包里取出去一把很短的木头剑,用剑不断捞开坟头上的荒草看。 看了一会儿后,他才对我说:“拿两柱香出来。” 我忙在背包里翻了两柱香递给他。 他反手把香递给男人:“跪下,烧个香看看。” 男人愣了片刻,便跪在坟前,开始用火机点香,不一会儿他就把两柱香点燃,分别插在了两座坟前面。 然而,陈北剑却摇摇头道:“不对,不是这两座,你家先人的坟还有哪些?” “有,我爷和奶的,在上面。”男人指着黑漆漆的树林深处道。 “走,去看看。”陈北剑说道。 男人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给我们两个都看傻眼了,完全没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荆棘藤曼彻底长满了,他只能不断用柴刀开路,如果说刚才那两座坟已经两年没人管,那这里起码得撂荒十多年! 稀薄的月光照在树林里,时不时还传来两声夜猫子的声音,陈北剑又不让我走他前面,我只感觉背后阴风阵阵的,一会儿又打一个冷颤! 终于,几分钟后男人带我们来到了树林深处,他的手电太差,到这里时电量耗尽,只有微弱的光芒,指着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道:“陈道长,我爷和奶是合葬在那里的。” 陈北剑掏出一支手电筒打开,照向男人指的方向,当我们看见眼前的场景是,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陈北剑也是眉头紧锁,脸色极为难看! 第37章 穿心过堂穴 那里矗立着一座很大的坟墓,两边有几棵枯萎的杉树,坟头上全是枯草,且坟的周围看不见一株活着的草木,在这长满浓密丛林的树林里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且无比诡异! 坟墓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月光之下,坟头是用一堆大石头围起来的,上面长了很多干枯的青苔,而枯草从坟头上落下来蒙住一半的石头,整座坟看着……就像是一个头发长得很长的老人蹲在那里似的! 只听陈北剑“嘶”的一声,赶紧往坟头那边走去。 我只感觉背后一凉,连忙跟在他屁股后头,深怕背后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到了坟前,一股很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跟李东子他老婆身上的臭味十分相似,这下给我吓坏了,双腿忍不住也有些打颤! “我爷和奶的坟,已经很多年没管过了,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这里打了百草枯还是咋的,怎么……”李东子也是一脸的震惊。 而陈北剑则是一语不发,背着手面对面的盯着这座坟头看了良久,最后才对李东子说:“跪下,烧一炷香试试。” 我忙从背包里拿一炷香递给李东子。 李东子跪下之后就用火机点香,“啪嗒啪嗒”的两声,把香给点燃了,当时陈北剑眉头皱了一下,盯着李东子手里点着的香看了看,又说:“插到坟前看看。” 李东子连忙照做,把香给插在了坟前。 “不应该啊……”陈北剑看着李东子和坟前冒着烟的香,皱眉说了一句。 “陈道长,这到底是……哪门子毛病啊?”李东子一脸狐疑的道。 “不对……”陈北剑反手拉着我,往后头退了两步,这才指着李东子,“你磕个头试试!” 李东子愣了一下,赶紧对着坟磕了一个头。 “呼……” 当他身子刚弯下去时,黑暗的树林中突然刮过一阵阴风,吓得我浑身一颤,差点儿没一下吊陈北剑身上去了! 紧跟着,刚才明明点燃的香,又诡异的瞬间熄灭了! 这情况把李东子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跑到我们这边来:“不好了,不好……陈道长,陈道长帮帮我,我知道了,是我没给爷奶上坟惹的祸……” 陈北剑摇了摇头:“不是上不上坟的问题……” 他说着就拿起木剑和手电,开始围着坟转起了圈子,我只能紧紧跟在他背后,鸡皮疙瘩那是一层一层的冒,太诡异了,刚才那场面,如果是一个人在这里,还不得被吓死! 陈北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就用木剑往坟前的枯叶堆里插了一下,随后又见他脸色一变,然后对我说:“过来,把树叶全部刨开。”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忙上去照做,片刻之后,树叶被我全部抓起来丢在了树林里,一个黑漆漆的洞出现在了面前,这个洞只有碗口那么大,笔直的向坟的位置延伸而去,起初还以为是老鼠洞,但仔细一看,就好像是曾经埋在这里的一根木头,等年代久了,里面的木头腐化后产生的笔直洞穴。 陈北剑当时又是“嘶”的一声,对李东子说道:“不知道你这是被别人暗算了,还是巧合,此坟乃穿心过堂穴,脉气随穿堂风散失已久,估计你爷奶的尸体已经出现大问题了,能不找上你媳妇儿吗?” “啊?那可咋整啊!”李东子一脸惊恐,就差没给陈北剑跪下了,苦苦哀求道,“陈道长,那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师弟,拿两条朱砂线出来。”陈北剑不搭理李东子,对我说道。 “好!”我直接把背包丢在地上,然后把线拉了出来,他这个是用一个木轮缠的一坨红线,要用多少就割多少。 随后他就拉着红线,借助周围的树木,整个把坟围了起来,大概绕了得有八圈左右,用红线围住坟头之后,陈北剑就指了指坟头的角落边上:“师弟,检点儿干树叶堆在那儿去。” “要多少才够?”我问道,心说累点儿就累点儿,谁叫我是新来的呢? 结果他却说:“你觉得堆多少躺着舒服,就堆多少。” 我“哦”了一声,然后开始埋头抓树叶,但是这树叶刚抓进手里,顿时人就僵住了,忙抬头看着他:“师兄,您,您刚才啥意思?” “啊?没啥意思,今天太晚了开不得坟,我得先回去睡觉了,就不陪你了。”他拍了拍衣服,把背包给背起来。 我立马就想起来玄女真人白天跟他说的话了,这是要叫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睡啊,深山老林的,一座出了毛病的野坟,你让我在这儿睡,那不是让我玩儿命吗! 我僵硬了片刻,回过神来后赶紧露出一脸殷勤的笑意:“呵……不,不是不是……师兄您看我这,就别折腾……” “打住,废话无需多说,你就安心在这儿睡吧,哈,没事儿别出声儿,如果树林里有啥人问你话呢,那大概率是村儿里人没事干来这林子里散步,你别放在心上,待在红线圈里别乱走就行了,那如果这坟里有啥动静,哈,那大概也是老鼠在里面打洞,你别管,少弄出点动静就行了。” 他坏笑了一下,又假装很心疼的看着我:“就这么的,晚安师弟!” 他说完对李东子招招手:“走吧,放心,他是我师弟,会帮你看好祖坟的。” “那太好了,太谢谢陈道长和这位小道长了!” 我心说你谢个毛啊,我谢谢你好吧! 陈北剑和李东子一前一后捞开红线钻了出去,我怎么可能待在这,太瘆人了,而且这里面肯定很冷,是人睡的地吗?想到这就要跟着钻出红线。 结果陈北剑回头指着我:“小子,还想拜师吗?想当年哥我在太平间睡觉的时候,那不带你这么怂啊,何况你还是个有了媳妇儿的人,对吧?好好待着吧,记住我刚才的话,明儿我一早就给你带着饭来。”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跟李东子走了,我眼前瞬间黑了下去,只能看着他们逐渐在藤网中走远的手电光。 “师兄,不带这么玩儿的吧?”我哭丧着脸,对着他的背影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 “小子,你要再啰嗦,小心我给你绑起来,祝你好运……”他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第38章 树林里的老婆婆 我看着他们的手电光在林子中逐渐消失远去,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时林子深处突然传来“咕咕咕”的几声夜猫子叫,好像有人在那里笑似的,吓得我差点就捞开红线去追陈北剑他们了,但回过神后,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不就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陪一座荒坟睡一晚吗?有什么好怕的,老子不怕! 吞了一口唾沫,回头看向这座坟头,由于坟周草木枯萎,在这极其幽深黑暗的树林中,坟头的位置刚好灌入一大片明晃晃的月光,月光之下,坟头在我眼前显露无遗。 但是我越看越不对劲,白皑皑的石头,稀稀疏疏的荒草,尤其是当微风刮过,吹动坟头草的时候,那坟头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张苍老的脸,好像还在诡异的对我笑着似的! 我又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再看坟头了,忙转身看向黑漆漆的林子里,面前就是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可以说我此时与黑暗贴脸,仅有远处那树木稀疏的地方,透射几道月光下来…… 看着看着,我身上忽然开始发抖了,感觉我在凝视黑暗的时候,这黑暗也在凝视着我,越看越恐怖,越看越压抑,说什么不怕都是假的,总感觉树林里好像有人蹲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看,头皮一阵发麻,忙回头打量四周,想找个地方蹲着。 刚才陈北剑让我贴着坟睡,这我肯定做不到,越是靠近坟头,那股难闻的腥臭味越加浓烈,好像里面的尸体发臭一样,最后我蹲在了一棵干树桩下面,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坟头,也不敢回头去看树林里的黑暗。 这陈北剑和李东子刚走那么会儿,树林里却很快变得死气沉沉的,气氛无比压抑,偶尔吹过一阵阴风,扫得头顶地树叶沙沙作响,远离人烟地荒山野岭,乌漆嘛黑的深山老林,我到死也想不到,会有在这种地方过夜的一天! 我就这么埋着头,让自己不再去在意周围的环境,想了很多,唯独一件事能让我心里放松下来,就是小时候和小狐狸一起钻深山老林的时候。 那时候在我的世界里还没什么神神鬼鬼,几乎是小狐狸愿意去哪里,我就跟着它去哪,哪怕是很多年没人敢钻的树林,我俩为了抓野鸡野兔啥的也经常去光顾。 那时候,只要是在比较黑暗的林子里,如果我想乱走的话,小狐狸总会死死的咬住我的裤脚不让走,用它的方式引导我走光线强的地方,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后山的树林里玩时,听见树林深处有个人喊我,喊的是鬼娃子。 当时我还以为是村儿里哪个人在里面,想去看看,结果小狐狸抢在我面前就往树林深处跑了进去,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喊我的那个声音惨叫了一声。 以前不懂,还过去四处乱找,怕是哪个人上树摔了,现在想想,细思极恐! 本来想的好好的,脸上甚至忍不住浮出笑容来,可是怎么又想到这些诡异的事情了?正当我回过神来,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动静传来,就好像有人在树林里朝我这边走来了,是脚踩在树叶上那种“沙沙沙”的声音! 我顿时神经紧绷,吞了口唾沫忙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但是那边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动,声音越来越靠近了,而且是直奔我来的! 这给我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之下就好像冷的发颤一样,很快声音到了面前,突然传来“叽叽叽”的几声叫声,这好像是耗子的惨叫,随后又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快速往别的方向跑了。 原来是耗子,我大大的喘口气,“呼”的一声抹了把汗。 然而,就在我神经刚放松的时候,就在我面前刚才老鼠惨叫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你,是哪家的娃呀?” 瞬间,我额头上飙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子,浑身汗毛立起,鸡皮疙瘩唰的冒了一身! 我差点被吓得喊出了声儿,但是想起陈北剑的话,急忙用手捂着嘴,一时间急促的喘气声难以控制! “你是……哪家的娃呀?呵呵呵……”这道声音又说道。 听上去虽然是老人的声音,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无力,有种阴邪阴邪的味道,说完话之后还能明显听见他在低沉的笑,笑得跟我们镇上那个神经病一样,声音很小,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 这人好像就站在红线边上说的话,我死死的盯着那边,这会儿已经适应了一些黑暗,这么仔细的盯着看,好像看见那儿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暗暗中似乎有张惨白的脸在盯着我! “娃子,这家人好像已经不在了,你在这儿蹲着干嘛呀?你出来,去奶奶那儿吧……呵呵呵……” 我眼泪都憋出来了,只感觉头皮子一个劲儿的发麻,但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强行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很快,那人就不再说话了,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但是她没走,我模模糊糊的看得到她的影子直挺挺的站在红线外边,就跟一根干树桩杵在那儿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黑暗中突然有一根树枝飞过来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那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在跟你说话呀娃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快彻底绷不住了,甚至差点尿裤子,可是我不敢动,我知道陈北剑的意思,脏东西肯定进不来这个红线圈,我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就在我无比惊恐的盯着那黑影,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右边的黑暗林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还听见一阵喘息,听着像个女孩子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一丁点儿光芒! 脚步声到了坟圈子外,在那个位置喘了几下之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卫青!” 怎么是白诗涵的声音? 虽然此时的气氛无比的诡异,可刹那间我这越来越模糊的意识立刻就恢复了清醒! 但是我不敢说话。 “卫青?”她又喊了一声。 “你又是哪家的娃呀?”旁边这老人的声音忽然又阴沉的问道。 随后就听见白诗涵的声音:“婆婆,您快走吧,我不想伤害您。” 白诗涵的声音传来后,旁边突然就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刚才那个黑影跑了! 这一刻我彻底愣住了,看着眼前的黑暗,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好梦幻的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但,手扇在脸上却很疼! “卫青,我是你媳妇儿,白诗涵呀,没事了,它已经走了,你不用害怕了!”白诗涵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她很激动的样子。 我吞了口唾沫:“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的脚步声从那边绕了过来,很快就到刚才那黑影的位置,激动的说道:“我没走,我一直跟着你们的,卫青,你今天好像一天都没吃饭,肯定饿坏了,我给你带了一份饭,你快来吃吧。” 第39章 是她? 说话间,她那里忽然亮起了光芒,我仔细一看,原来她拿着个手机。 这下我彻底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才我根本不相信是她来了,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中,我谁也不敢相信,这是陈北剑走后我脑子里唯一的一丝清醒。 不过看到她拿了个手机,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吞了一下口水说:“我不饿,谢谢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好像有些失落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接受不了我?” “白姑娘,我已经有媳妇儿了。”我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我知道的,但是,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是因为……你娘没告诉你的而已。”她失落的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个问题,吞了口唾沫就问道。 她小声说道:“月圆之夜,满月之时,红布子鸡,为招亲结发,从我接受了你娘的东西开始,我们就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只不过……” “不应该是狐倾倾吗?”我挠挠后脑勺。 “我知道,她们家很厉害,当时她把我赶走了,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后来我娘跟我说的,说你爹娘对她们家有恩,所以她们才这么做的。”她怯怯的道。 我无奈的抓了抓脑袋:“那也不应该啊,既然你才是我的结发妻子,那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干嘛等我跟狐倾倾成亲了才来找我?” 听我这么说,她就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我保护不了你,这是我娘说的,因为你爹娘惹到东北狐家的人了,只有狐三公主她们家才对付得了狐家,所以……” “我知道了。”我挠挠头,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那,要怎么才能和你解除夫妻关系?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坏人,我不会耗着你的!” 听我这么说,白诗涵又沉默了,这一沉默就一直不开口说话。 我看见她坐在了地上,埋头玩着手机,荧光照在她那张柔弱白皙的脸蛋之上,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我愣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扶着红线说:“白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她支支吾吾的,又不好意思回头看我,“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只要有了夫妻之名,家里所有亲戚都会知道我是个有夫之妇,如果那样的话……会……会嫁不出去的……” “那咋办?”我一脸震惊。 她扁了扁嘴,又可怜兮兮的玩起了手机。 “这样,既然这门婚事是我娘定的,那就是我娘害了你,你也别生气,等以后我有朋友了,我给你介绍,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愁嫁不出去的!”我真诚的说道。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着头不说话了。 “行不行,你倒是说话啊?”我有些急了。 “我娘说,要让我好好听你的话,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她埋着头说道。 不是,我刚才说的是这个话题吗?顿时一脸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周围的恐怖气氛倒是烟消云散,可是迎来的却是无尽的尴尬。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从旁边提起一个饭盒,递给我说:“卫青,这是我做的,应该还没冷……你将就着吃点吧……” 我看着这饭盒咕噜吞了一口口水,第一时间想拒绝的,但是……今天吃的那点儿东西都在李东子家吐没了,饿得受不了! “你别不好意思,我是你媳妇儿,又不是外人。”她小声说道。 我埋着头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接过她的饭盒,拿到眼前在她的手机光照射下,这饭盒是粉红色的,打开之后,看见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饭,还有肉…… 我就跟饥渴了十年的饿狼似的盯着饭盒里的东西,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坐在地上后,拿着勺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尽管我知道这样可能很丢脸,但我真的太饿了! 她看我吃得狼吞虎咽,倒是没笑话我,反倒是轻轻一笑,挺高兴的道:“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我点了点头,一口吞掉嘴里的饭后就说了一句:“谢谢啊。” 说完又开始狼吞虎咽…… “呵呵,我家在省城有房子,就在学校旁边,我每天都会自己做饭吃的,举手之劳而已,嗯……从那里到这里坐车才一个小时,走近路四十分钟就够了,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我以后放学就天天给你带饭过来!” 我嘴里的饭还没吞下去就赶紧说:“不用了,谢谢,那样我媳妇儿看到会被打死的……” 听我这么说,她又没声儿了,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吃。 没几分钟饭盒里的饭菜就被我吃的涓滴不剩,也不知道是她做的饭菜太好吃,还是我太饿的原因。 刚吃完饭,她又递过来一个粉红色的小水壶,盖子都提前给我打开了:“你,喝点水吧……如果没吃饱的话,我下山去找户人家再给你买点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把饭盒递给她,又接过水壶咕哝咕哝喝了几口,一时间感觉舒坦多了,浑身是劲儿! 喝完水把小水壶盖上还给她:“谢谢啊,我,我实在是太饿了,不然我一定不会吃你东西的,多少钱?算我欠你的,到时候还给你!” 但是说完这话我突然又感觉一阵尴尬,身上还有四百块钱,都是她给我的,现在想还给她好像也不合适,因为被张铁柱抢走了两百,当时还忘记要回来了…… “不用的,照顾自己的丈夫,是我们女孩子唯一的责任……”她接过水杯,羞涩的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她不说这话,我还意识不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事儿被狐倾倾发现,会不会把我腿给打断? 想到这我就哭丧着脸:“白姑娘,要不你还是算着吧,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不然被狐倾倾发现,我会挨骂的……” “啊?”她一脸惊愣的看向我,脸上有几分心疼的样子,“她还会骂你呀?” “是……”我捂着额头,一时间感觉丢脸极了…… “那你不要跟她说嘛,我以后偷偷来看你就行了。”她认真的说道。 “那肯定不行,你……这样吧,你回去问问你娘,我俩的夫妻关系要咋样才能解开,不过你也别担心,解开之后,我一定会找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介绍给你的,不会委屈了你。”我说完傻傻一笑。 她淡淡的看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才埋着头把饭盒轻轻关上:“那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就问问。” 我一看她同意了,心里终于松口气,赶紧说道:“嗯,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忽然羞涩的笑了笑,随后只见她在腰间的一个小挎包里摸了一下,羞答答的埋着头递过来一样东西:“卫青,送给你的!” 第40章 白诗涵的礼物 “什么东西?”我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此时她把自己的手机放下去了,我看不见。 “手机啊,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联系了!”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手机?不……不能要不能要,你又不欠我的,再说了,你怎么能浪费这钱呢?”我赶紧摆摆手,心说要了你的手机,那狐倾倾估计得把我脖子拧断! “没事的,我哥哥在省城做生意,我也不爱花钱,有时候他给我的钱存着也没用,所以……”她直接把手机塞了过来。 但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我面前的红线,眼前突然“滋”的冒起一股火花,随后看她“啊”的惨叫了一声,收回手在那儿一脸痛苦的揉了起来! “你,你怎么样?”我一下慌了,忘了告诉她不能碰这玩意儿的,这东西显然是陈北剑为了防止我被脏东西害才设的保护圈! 白诗涵把手抱在怀里,可怜兮兮的揉了一小会儿,才说:“我没事的,卫青……” 我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赶紧埋头在地上摸了一遍,把她刚才丢在地上的手机找到了,然后给她递过去:“谢谢你啊白姑娘,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一来,我已经有妻子了,二来,虽然我穷,但是,我想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买这些东西。” “你收下吧,我跑了好几条街才挑中的……如果你怕被狐三公主发现的话,你就说是你师父给你的,我哥哥和你师父认识,我回去就让他给你师父打招呼。”她揉着手,看样子还是挺疼,但我好像也帮不上忙。 “这个坚决不行……”我摇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不要,那我就走了。”她捋了捋腰间的小挎包,埋着头道。 瞬间,我眼睛都不眨了,吞了一口唾沫……不,不是,你这……不是故意折磨我吗,你要么就别来,让我刚才被吓晕过去,好歹还能在这红线圈里安稳睡一个晚上,现在你又要走,那还不如…… 我吞了一口唾沫,苦着脸说:“白姑娘,你要走也行,那个,你应该都会点法术吧,你把我弄晕再走行不?” 她抬头看着我,没一会儿捂着嘴就在那儿痴痴的笑了起来,随后说:“我不会,手机你就收着吧,当我借给你的,我也不走了,在这儿保护你到明天,我明天八点才上课,来得及的。” 我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最后吐口气说:“那你有没有纸和笔,给我写一张欠条,不然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 “好啊。”她还真在她的那个小挎包里翻了起来,很快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 这笔和笔记本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那时候做梦都想要,之前不是卖野蘑菇挣了五块钱吗?无数次想去镇上买,结果每次到了店门口又舍不得花那五块钱…… 看到这里,我是真羡慕白诗涵,背的一个粉红色小挎包,好像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 她把纸和笔递过来,但是看到我面前的红线,又害怕的缩回去了。 “我出来吧,你别靠近这个。”我赶紧识趣的捞开红线,走到她面前。 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还蛮不好意思的,接过笔和本子就赶紧转身到一边准备写,结果发现太黑…… 不过这时一束光照了过来,我扭头一看,白诗涵用手机给我照着亮,还一脸羞涩的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挠挠头,想了想之前偷学课堂的时候,那老师教的东西,然后开始动笔,写字我倒是会,以前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经常用树枝在门口的地上划。 “对了,这个手机多少钱?”我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很高端的样子。 “一百块!”她笑了笑说道。 “一百?”我顿了一下,虽说一百块对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但是一个手机真的才值一百块吗? “真的是一百块,你写吧。”她认真的说道。 “好。”我开始在本子上写,“一百,加上那天你给的六百,七百块……不好意思啊,那钱我本来是留着准备哪天还给你的,不小心弄丢了两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把这四百块还给你,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那两百。” 她双手背在背上,弓着腰看着我手里的本子,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等你有钱再给吧,你先写,卫青,我看你写字还蛮好看的。” 我尴尬的挠挠后脑勺,这才硬着头皮写,不一会儿写完了欠条,吐口气就把笔和本子还给她:“好了,这个欠条你得留着,以后拿它来找我,不过我不会赖账的,白姑娘,你放心好了。” 她捂着嘴笑了一下,把笔和本子接过去,羞涩的埋着头:“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 我尴尬一笑,看了看手里的手机,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啊,说实话,以前到镇上看见那些孩子玩儿,我无时无刻不想要一台,那时候还挺幼稚,甚至会用木头给自己做一台…… 但是在手里研究了一下,又尴尬了,这个,怎么玩儿啊? “我教你吧,卫青。”白诗涵的小手伸了过来。 “行,谢谢!”我激动的笑了一下,眼睛盯着手机移不开了。 “这个是开机键……这个是电话,你看,我的号码都存在里面了,还有这个是信息,如果响了的话,就是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点一下就可以看了,还有这个……这个可以玩游戏……” 她埋着头认真的给我讲解起来。 我看得太入迷,第一次接触手机太激动了,这时一股微风拂过,她的一缕秀发忽然贴在了我的脸上,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两个的脑袋都快碰到一起了! 赶紧红着脸让开:“那个……我懂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她露齿一笑,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来,就迫不及待按照她刚才教的步骤打开,还是有点儿小生疏,不过她说的功能全部记住了,但点开她说的那个“联系人”功能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存的竟然是“爱妻白诗涵!” 我一下愣住:“那个,这个我得改,要是被狐倾倾看见,那还不把我手打断……” “狐三公主有那么凶么?”白诗涵说完就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那是,我老怕她了。”我说完就把名字给改了,改成白诗涵这个名字。 改完名字,我又兴奋的坐在地上,埋着头继续研究,入迷程度比小时候做梦都厉害,不过以前也就做做梦,现在真的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白诗涵也没打扰我,提着她的饭盒和水壶坐到了我的旁边,看我玩不懂的时候就伸出小手指点一下。 她整个人差不多都靠在我身上了,散发着淡香味的头发又一次扫在了我的脸上,我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 “卫青,要不我教你学习吧,手机上可以搜课本的。”她又挪过来挨着我,清纯一笑道。 “呃,这个……算了……”我赶紧站起身,“那个,白姑娘,你以后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万一你身上的香味儿被狐倾倾发现了……” “哦,不好意思哈。”她不好意思的道,笑盈盈的埋着头不往这边靠了。 我尴尬一笑,本来还想说什么来着,结果这时,黑漆漆的树林之中,突然传来“谷谷谷”的一声夜猫子叫,声音特别近,好像冲着我们来的! 我被吓了一跳,但白诗涵却一点儿也不怕,风轻云淡的回头往那边看去。 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顶上突然被一根树枝砸中了,好像是谁故意在树上丢下来砸我的! 又听见头顶上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我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一身,急忙钻进了红线圈里! 而白诗涵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抬头往树上看,随后听她对黑漆漆的树上喊了一声:“去别的地方闹!” 第41章 沉迷学习 惊愣中我也随之把头抬起,此刻,月光犹如一盏银灯照在光秃秃的枯树之上,可树上除了几条干树枝外,却是空空不见一物,我吞了一口唾沫,那刚才丢树枝砸我的是什么东西,白诗涵又与谁对话? 四周沉寂片刻,又见白诗涵对着这棵枯树顶说:“不舒服也不能来吓唬人呀,快点走开。” 我又皱着眉看了看树顶,确定是啥玩意儿没看见,此时的情况怪异极了,忙拿起手机,用刚才白诗涵教我的方法打开了手电筒,这手电筒往树顶上一照,赫然发现一条怪蛇缠绕在上面的一根树枝上! 那蛇的颜色黑得像棺材,脑袋还扁扁的……此时抬起脑袋往旁边的树上搭去,只听那些树上传来一阵干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声音逐渐远离我们而去!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吞了吞唾沫看向白诗涵,她倒好像没事人一样,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道:“卫青,就是一条蛇而已,你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东西,千万不能打哈,你叫它滚它就会怕你。” 她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就好像怕说大声点我会被吓着似的。 我点了点头,忙说道:“我知道了,白姑娘,谢谢你今晚来帮我!” “没事的,反正……我是你媳妇儿……”她忽然羞涩的说了一句。 我一愣,忙尴尬的提醒她:“白姑娘,你这……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哦,不好意思……”在暗淡的月色之下,她双手紧张巴巴的捏着小挎包的背带,埋着头小声说道,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 我挠挠头发,站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白诗涵忽然说:“卫青,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对了,教你学习,你出来呀,手机上可以学很多东西的,反正我也睡不着……” 我愣了一下,忙点头笑道:“行,那谢谢你了!” 她埋着头抿嘴一笑:“不客气……” 捞开红线跑到外边,我就赶紧把手机递给她,从始至终我的眼神儿就不肯从手机上移开,得到手机是第一大激动,能学习是第二大激动! 一个能每天坚持早起去学校趴围墙偷学的人,对学习的痴迷程度简直可以用疯狂形容,那时候我还经常发现一些孩子,家里拿钱供他们上学,每天却是在课堂里打瞌睡,我特别不理解。 白诗涵见我一副好像没得到课本看过的样子,脸上一个劲儿的露出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话我…… 随后她打开手机操作了一会儿,手机上还真有课本,一时间给我看得兴奋不已,原来手机的功能这么强大! 这一次白诗涵离我远远的,坐在一棵树旁,开始跟我讲起一些关于学习的知识,她的文化水平貌似比我们那边的小学老师高多了,口才很好,讲得特别流利,唯一不好的是太害羞了,时不时看到我一脸认真的样子,会在那儿埋着头憋笑…… 不一会儿功夫,我听得茅塞顿开,原来我之前所认为的学大,那可不是什么学长大的意思,呃,而是中学考进高中,再高考进入的大学,以我的理解而言,相当于终级学校了。 我当时羡慕极了,没想到白诗涵所说的大学就是学业的最高点,难怪她写字那么好看,说话文绉绉的,文化水平十分突出…… 讲完了理论之后她开始翻中学课本,小声给我讲述起来,我一听就痴迷其中,几个小时过去,眼睛没离开过手机屏幕,也没说过一句话,深怕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 在精神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下,我一时失去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篇文章是……出自……嗯……我太困了……” 她话音刚落,一头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真睡着了? 我瞬间愣住,跟触电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赶紧轻轻扶她靠在树桩上,然后拿过手机坐到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精辟,太精辟了,这初中的课本果然不是小学能比的! 这一看又是彻底带入其中,过去多时,不知不觉天都亮了,树林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少小动物从面前跑过…… 但我依然没看够,埋着头顶着个熊猫眼儿,看着手机里的东西时不时傻笑一下…… “卫……卫青,你一夜没睡呀?”这时白诗涵那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揉了揉眼睛,点点头说:“这个太有意思了,没事,我感觉不困……” 不一会儿,她走过来在我旁边看了一眼,随后捂着嘴就痴痴的笑了起来:“卫青,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可以慢慢学的呀……” “没事没事……”我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呵呵……”她笑了笑,“那你……我下去给你买早餐上来吧,然后我就该……回去上课了。” 听她这么说,我才把手机放下回头看向她:“不用了白姑娘,我师兄等会儿会给我送饭的,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谢谢你借这些东西给我啊,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没事,不着急的。”她站在那儿,双手捏着小挎包的背带,一脸青涩的看着我笑,微风拂起她的刘海,温柔中带着无尽的清纯…… 我恍惚了一下,赶紧重新看向手机:“那你慢点儿。” “拜拜……”她说道。 出于礼貌,我还是缓缓把手机放下,对她挥挥手,她把地上的饭盒拿起来,一手提着,一手抓着粉红小挎包的背带,很开心的对我挥挥手,随后就往下山的路走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没那么开心,走得很慢,时不时还回头抿着嘴看我一眼。 走到我视线尽头的时候,她又回头对着我笑着挥挥手:“卫青,我走了哈,你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 “谢……谢谢。”我说完又忙埋着头看手机,不敢接触她那种很容易让人羞臊的眼神儿。 她长得虽然不如狐倾倾好看,但是在性格这方面是真的刷新了我的认知,这种女孩儿怎么还愁嫁不出去呢?我摇摇头,十分不解。 之后的时间里,我依旧毫无困意,听着山里的风吹鸟叫,看着手机上没学过的内容,如痴如醉,心情也十分豁朗。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缕暖阳悄悄穿透葱绿的树叶,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此同时,手机也耗尽最后的电量,屏幕一黑就关机了,无奈叹口气,还好昨晚白诗涵讲解手机的时候给了我充电器,但至少也得回道观才能继续玩,没劲儿啊。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走到太阳比较大的地方晒晒,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这边靠近而来。 第42章 凶坟 “陈道长,我们两口子虽然穷,但历来那是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啊,不偷不抢,也不害人,您说怎么可能有人陷害我家啊?”树林那边传来了李东子惶恐的声音。 我松口气,原来是他们来了。 “你家这祖坟明显是被别人动过的,不过,未必是你的仇人,万一是你爹的仇人呢?”陈北剑的声音接着传来。 “那倒也是,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唉,真恶毒啊!” 不一会儿,陈北剑和李东子就到了跟前,他们一人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锄头和铲子,看来今天要动坟。 我把手机和充电器藏在兜里,然后不满的把头扭到一边,陈北剑这王八蛋,昨晚要不是白诗涵,我就被他坑惨了……看见他就来气。 “咦,此地怎有妖气?”陈北剑疑惑了一声,随后喊我,“师弟,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 我当然不能把白诗涵的事情说出来,就无精打采的道:“这不托你的福吗……” “你小子还别生气,师兄我给你弄了摄魂阵不保住你了吗,你回头儿去问问师父,当年我睡太平间的时候,她给过我啥了,嘿你这臭小子,不服气是吧?” 他从背篓里拿了一个黑色袋子,走过来就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吃饭,打起精神来,吃完饭准备动土!” 我嘴皮子动了几下,揉着屁股站起来:“知道了……” 然后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碗白米饭,白米饭上面还残留着几片可怜巴巴的红薯渣子…… 我瞬间愣住,随后抬头愣愣的盯着他,这家伙嘴角也有没擦干净的红薯渣,看样子一路上吃得挺欢啊? “看我干嘛?我又没吃你的东西。”他一脸无耻的说了一句,然后背着手转身去了坟边。 我抖抖筷子一脸不悦的吃了起来,白米饭还是白诗涵去我家那天才有幸开始接触,有没有菜无所谓,至少比我小时候喝血,长大吃野菜好,单纯觉得陈北剑这家伙不地道! 我吃饭的时候,他和李东子也没打算休息,围着坟头开始铲杂草,还一边聊着一些话题,我边吃边看。 “所谓穿心过堂穴,指的是坟底被一穿而过,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为什么当代修隧道的时候,上面的坟会搬走?那即是防止先人被穿心过堂的。” 陈北剑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回头对我使眼色,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连饭都不吃了,赶紧识趣的走到他背后听了起来。 “一旦阴宅下面被掏空,形成穿心过堂穴,此坟便会逐渐变为凶坟,待里面风水之气慢慢流失之后,躺在里面那位就会感到不适,一开始往往会给后人托梦,说自己不舒服,若后人不懂,情况恶化之后,先人自然就会找上后人了,像他媳妇儿一样。” 陈北剑指着李东子,回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继续说:“如果这个时候后人还不及时解决,里面那两位就会变成邪骨凶尸,时间长了甚至能钻出去祸害人!” 我见他恶狠狠的盯着我,赶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懂了?”他皱皱眉。 “嗯,懂了!”我也严肃的点点头。 “我特么还没说完呢,你懂个球!”他往我脑门上拍了一下,疼得我一个劲儿揉了起来,这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听好了,这风水之气指的是财气、人气,一座坟的财气和人气关乎着子孙后代的命运,以后要是让你去看风水,你又不太懂,扒拉开棺材看一眼尸体就知道了。” “若尸体腐败程度全身一致就没问题,若是任何一个部位比别的地方腐败的明显严重一些,那就是风水气漏了,到时你只需看那个位置的八卦方位,比如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啊,或者是对着庙宇、厕所等不太利于死人的建筑,这个时候就必须迁坟了。” 我点了点头,这回长了个心眼儿,往旁边闪开,果然,他说完就顺手要拍我脑门,这下让他的手拍了个空! 他挥了挥袖子,尴尬的看李东子一眼,这才咳嗽道:“咳,这个,至于怎么解决,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估计里面那两位已经变成了邪骨凶尸,必须把它们挖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一天,在主人家的香火下念咒超度,然后找个好地方埋了,如此,家里撞客那位就会逐渐好转,当然,如果这样还去不了邪气,我们就得带尸骨回去放在停尸房里让祖师爷帮帮忙了。” 说完之后,陈北剑就盯着我:“听懂没有?” “懂了。”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早摸懂他的套路了,说完往旁边躲,我知道这家伙看我很不顺眼! “一百块,回头儿师父给你发工资的时候,记得给我。”他点点头,又继续看向坟头。 “你……”我咬咬牙,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他脸上,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他继续说道:“这个挖坟和开棺也是有讲究的……” 我心说你自己讲究去吧,埋着头回到树下端起碗继续吃饭,他愣在那儿半天,最后倒也没说啥,掏出一些家伙,又让李东子烧香磕头,烧纸钱等等。 阳光照在坟头之上,周围的树林却突然显得有些阴冷,不知不觉中,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时不时胳膊上还会莫名其妙的起鸡皮疙瘩,但又感觉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 全程我都在旁边看着,偷学的伎俩多少有点的。 吃完饭之后,陈北剑已经用木剑对着坟头比划半天了,闭着眼睛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念着什么,念了很久,直到我放下碗筷,走到坟前盯着看的时候,他才突然睁开眼:“动坟!”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的陈北剑,那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一脸严肃凶厉,随后就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说来也怪,当他把这张黄符贴在坟头上的时候,树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头发都给我们吹凌乱了! 不止如此,刮阴风的同时,还听见深山里传来几声“哇哇哇”的乌鸦叫,大白天的,还站在太阳底下,我却毫无征兆的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好凶的主儿!”陈北剑顿了一下。 “师弟,帮忙动土!”他又回头对我喊道。 “好!”我急忙拿起锄头,帮忙李东子一起开始挖坟。 却没想到,这第一锄头刚挖在坟上,我突然感觉浑身一凉,紧跟着脚底下如同被绑了万斤寒铁一般,抬不动了,汗珠子刹那间飙了出来,而对面的李东子也是如此,我俩同时呆住,表情有些痛苦,场面说不上的诡异! “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灵神卫我,镇邪开荒,急急如律令,去!”陈北剑突然念了一句咒语,随后用他刚才咬破的手指头,在我和李东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这一下点过之后,对面的李东子忽然瘫软在地上,我也是感觉浑身肌肉酸痛无比,就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在我背上,丢开锄头一屁股瘫坐在地,站也站不起来! “糟了啊,陈道长,这怕是先人找上我了!”李东子满头大汗,有些吃力的说道。 陈北剑呼口气,也是一脸的惊愕,片刻后吐口气对我说:“师弟,处破了没有?” “啥……啥意思?”我吃力的说道,这个时候我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个人趴着我一般,压得我动弹不得,甚至就快喘不过气! “就是跟你媳妇儿玩儿过那种事没?”陈北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使劲儿动了一下:“还没……” 他对我喊道:“脱裤子,给老子童子尿招呼,妈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凶,恐怕里面的邪骨凶尸已经化为凶煞了!” 第43章 邪骨凶煞 “好……”我感觉背脊骨都快被压断了,听了陈北剑的话后,坐在地上就解开了裤腰带,来了个原地撒尿! “妈的,用点力,没吃饭啊?”陈北剑喊了一声,“往坟上呲!” 我当时无语至极,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怎么往坟上呲,你行你咋不上? 他看我呲不动,尿全流地上去了,跑过来对我脑袋就是一个脑瓜崩,疼得我呲牙咧嘴,随后见他伸手捧起地上的尿,一把就洒在了坟头上! 那尿接触到石头的时候,忽然“滋”的一声,竟如同水倒在滚烫的铁板上一般,瞬间蒸发,这就诡异了,早上的太阳还没火辣到如此地步,何况这林子里阴冷阴冷的! 不过,这时身上突然一松,片刻之后,就好像背上趴着的东西不见了,神奇般的恢复了力气,吞了口唾沫,赶紧从地上站起身。 李东子的状况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站起来后敲了敲背:“陈道长,狗日的怪了,刚才好像有啥玩意儿趴到我背上一样,重得很!” 陈北剑松了口气:“别乱说话,快挖吧。” “还挖?”我都怕了,看着眼前这座诡异的坟头,就好像它也在盯着我,甚至还有种在威胁我不许动土的感觉! “挖,有我在,怕什么?”陈北剑对我和李东子招招手。 “好,这大白天的,我还不信你能作妖不成,我动手了,呵……呸!”李东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挖了好几下也没事,这才松口气赶紧帮忙。 而陈北剑就拿着那把木剑站在那儿盯着,还确实诡异,一泡童子尿洒了之后,周围不再刮阴风,山里的乌鸦也闭了嘴,挖起来十分自如,不见丝毫阻力。 以前的老坟茔比较简单,除了前面垒的是大石头之外,后面几乎全是黄土,停停歇歇,大概耗费一个多小时之后,坟被我们彻底扒拉开,里面的棺材露了出来。 “先别动了,我看看。”陈北剑走过来,蹲下身刨开泥土看了一眼。 看完棺材盖的他,脸色突然大变,随后问李东子:“这多少年了?” 李东子擦了一把汗:“陈道长,我爷和奶死得早,至少得有十二三年了吧?” “十二三年?”陈北剑震惊,随后皱着眉头道,“这棺材一看就是边角料做的劣质棺,怎么十二三年,还保存如此完好?” 我也觉得奇怪,刚挖开的时候,这棺材盖也吓了我一跳,除了上面掉点儿漆之外,看上去跟刚下土没多久一样,还很潮湿,看得到一些水珠子在流动,要知道上面全是无比干燥的泥土啊,这种现象,论谁看了也得起层鸡皮疙瘩! 就这么好奇的盯着陈北剑,等他发话。 但他好像也被难住了,站在那儿看了棺木半天之后,摇摇头说:“坏了坏了,坟周干旱,棺木润水而不腐,那里面躺着的邪骨凶尸,恐已化成邪骨凶煞了,嘶……如此说来,这穿心过堂局,乃是你爷爷奶奶下葬时,就被人动的手脚!” “师兄,什么叫邪骨凶煞?”我好奇的问道。 “如果是邪尸,我们除去邪气之后迁坟换地即可安抚过去,但如果是凶煞,那就是见谁撞谁,极其凶恶的主,如果处理不好,这方圆百里的人可就没好日子过了!”陈北剑说到这又回头看着李东子,“你说你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出这事儿了不早点找我们,这下可坏事了!” “陈道长,我哪知道啊,我媳妇儿很早之前就喜欢做噩梦,她也不爱跟我说做的是啥梦,所以我对这事不知情,这不是前段时间她才开始发作吗,我以为是生病……”李东子一脸恐慌的道。 “按理说,昨晚都还在折腾你媳妇儿,还没彻底化煞的,看来我们就晚来了一天而已,昨天动坟就好了。”陈北剑又说道。 此时四周微风吹拂,眼前这口双人棺就这么黑漆漆的露一半出来,那种诡异的尸臭味也逐渐开始扩散,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诡异气息,让人隐隐感到不寒而栗! “凶煞已经超度不了了,只能除掉,但白天不行,得等夜里再开棺把尸骨挖出来烧了,你回去看好你媳妇儿,别让她跑了,晚上绑到这边来,我设法解决。”陈北剑对李东子说道。 “这……唉,造孽啊……”李东子可怜的叹口气,捡起旁边那件打满补丁的衣裳。 “如果你媳妇儿今天在家里发疯,纯属正常,你只需不让她出门即可,快去。”陈北剑又对李东子说道。 “好,那这里,就麻烦二位道长了!”李东子感激的说道,“下午我做好饭就给二位道长送来。” “嗯,走的时候把你媳妇儿绑好。”陈北剑说着在包里摸了摸,拿出来一面八卦镜。 等李东子离开后,他才回头看着我:“帮个忙,拉红线。” 我机灵的从兜里把红线拿出来:“咋拉?” 他盯着坟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随之在林子里折了三根树枝,分别插在棺材的左右和前方,看起来还有讲究,一长二短。 插完了树枝,他才对我努努嘴:“顺时针绕九圈,再逆时针绕五圈,每圈必须在最前面这根树枝结束,记住了,打结不能多也不能少,需刚好对齐,这叫‘借帝气’,九五至尊乃帝王之气,摆此局可以更快的去除棺材里的邪气,懂了吧?” 他说完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然后往阴凉处走去。 我其实没懂,他说得太笼统了些……但愣了片刻后也不多想了,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在三条树枝上缠绕红线,其实他刚才说复杂了,这红线从哪根树枝上开始,绕回来就是一圈,不论是九圈还是五圈,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我刚硬着头皮把红线缠完,结果他又把手里的八卦镜丢过来:“想个办法,拿这玩意儿反射阳光在第一根树枝的红线上,认真动脑子,这借帝气可是由你全程摆局,搞砸了要你好看。” 这啥语气?我嘴皮子动了几下,这家伙躺在那儿悠哉游哉的玩着手机,好不潇洒的样子。 不过这事儿难不倒我,直接用刚才挖开的石头堆起来,在有阳光的位置把八卦镜放好就搞定了,做完这些,我就走到他旁边蹲着,看他玩手机。 “注意太阳,晒越久越好,你得根据太阳的走向随时去挪八卦镜。”他又悠闲自在的对我吩咐道。 说完这话也不等我答应,他点了下屏幕,然后把手机放在耳根子前,手机里竟然传来一个女人极其妖娆的声音:“陈哥,好久来玩儿呀,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他面无表情的摁着手机就来了一句:“没钱,免费吗?” 然后手机里又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哟,都说了十多次没钱了,啧啧啧,没钱还留着好友干嘛?滚犊子吧你个死穷酸!” 他听完一脸尴尬看向我,又正要对着手机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他立马接通,愤愤说道:“谁呀,没钱没钱,我不配知道吗?特么以后再来你们红浪漫,我陈北剑不是人!” “啊?哦,原来是倾倾公主,我师父给你的号码是吧?哦好,骚瑞骚瑞,没骂您,哪敢骂您啊呵呵……卫青啊?卫青他……卫青好着呢,好好好,这就让他接电话。” 他点头哈腰的说了一通,就把手机递给我:“师弟,你媳妇儿电话。” 我憋着笑,接过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里传来了狐倾倾激动的声音:“喂,味精……” “是我。”我有气无力的答应道,现在已经困死了,巴不得找个地方躺下就睡。 “我是倾倾呀……怎么样嘛,身体好些了没,那边好不好玩儿呀?”狐倾倾的声音很清灵,好像能给我打电话挺开心的。 我看了看前面被挖开的坟,心说这哪叫好玩啊,这分明就是刺激! 但还是点点头:“还行,就是有点想你了。” “咦,才一天不见,嘴就这么会说话了?”她笑了笑,随后又说,“不好意思嘛,我跟二姐在这边租房子,太麻烦了,等下午忙完,我就过来看你,味精,我给你买了好几件好看的衣裳哦,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呢!怎么样,人家心疼你吧?” 我笑了笑:“谢谢。” “喂,什么意思嘛?人家说一大堆,你两个字就打发了?哼,我决定好了,等下来我就要揍你……”她很不开心的说道。 我忙笑了笑:“谢谢娘子!” “这还差不多,那就这样咯,下午见哦~~” ·“娘子拜拜……” 我说完赶紧把手机还给陈北剑,蹲在地上沉思了良久,然后借着方便的借口钻进树林里,掏出手机使劲儿摁住开机键,巴不得赶紧打开,可是尝试多遍却无济于事,当时就陷入了忧愁之中。 虽然我是傻根儿出身,但看人还是很准的,就冲白诗涵离开时对我的那抹笑容,我就知道,昨晚商量的事情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我担心的原因主要是……总觉着白诗涵今天下午还会给我送饭过来,那样可不好办了,很难想象她和狐倾倾同时到这边,撞面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第44章 棺中有人 如果昨晚白诗涵来陪我一夜,还给我带饭买手机的事情让狐倾倾知道,那我感觉可以考虑留个遗言了……见手机没法打开,只能蹲在地上挠着头想法子,无论是借陈北剑的手机,还是给玄女真人打电话问她能不能联系白诗涵的哥哥,一切办法我都想了个遍,但是,没有一条现实的。 到最后突然灵光一闪,有了,等狐倾倾过来的时候就装半死不活,这样她即便知道了昨夜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怪罪我的,别看她有时候脾气很火爆,其实是个很心软的女孩子! 想到这还看了看在那躺着玩手机的陈北剑,得亏了他创造的灵蛇谎言啊,这么想来,忽然觉得他那张牛逼哄哄的嘴脸顺眼得多。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炙热的阳光将林子里照得通明,陈北剑睡着了,而我则是在树林里欣赏野花野草,并随时注意阳光的位置,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左右,我第一次来到坟前挪动八卦镜,但当我靠近坟头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坟周的尸臭味比刚才浓烈数倍,靠近后吸一口气就好像吞了满嘴蛆一般,令人作呕! 我捂着嘴将八卦镜转了一圈,又急忙跑到陈北剑身边踹了他屁股一脚:“师兄,师兄……别睡了,出问题了!” 陈北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屁股,慢慢睁开双眼无精打采的道:“嗯……咋了?” “坟里的尸臭味比刚才浓了很多!”我说道,而且也发现一个极不科学的状况,要走进坟周草木干枯的位置,那种味道才无比刺鼻,走出坟圈子,竟然没多大感觉! 陈北剑原本还懒懒散散的,但是当他听完我的话后,眼睛一瞪火速翻起来了,心急火燎往坟那边跑去,我忙捂着鼻子跟在他身后。 到了棺材旁边,陈北剑脸色大变:“坏了坏了!” “怎么了?”我问道,说话间吸入一口恶臭之气,差点没吐出来! “快快快,抄家伙准备开棺!”他说着自己也迅速动手,去旁边捡起锄头,可能是刚睡醒比较迷糊的原因,有些茫然又十分着急的左右看了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恰好在这个时候,就听树林里传来李东子惊恐的声音:“陈,陈道长,不好了,不好了,我媳妇儿不见了!” 我俩同时回头看去,就见李东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衣服纽扣都没扣好,显然是刚睡醒没多大会儿。 “怎么回事,连人都看不住?”我喊道,其实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愣了一下,大概是昨晚得知这家伙连祖坟都舍不得祭拜,有些反感他这种懒惰,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看不好,简直令人无语! “我刚才看得好好的,但太阳这么大,最,最近几日未曾休息好,不小心眯着了,醒来后就发现她不见了,整个村儿里找了一遍,没看见人!”李东子全身是汗,到了跟前直接趴地上去了。 陈北剑却也不怪罪他,好像他已经知道这事了一样,指着棺材盖说:“你媳妇儿在这里面。” “什么?” “啥?” 我和李东子同时愣住,急忙往棺材盖上看去,还别说,那棺材盖有着明显被动过的痕迹! 李东子二话不说,爬到坟边就要伸手去揭棺材盖,却被陈北剑踹了一脚:“阳光那么烈,你这么开棺是不想要命了?” 他说完就把自己的道袍脱下来,将袖子递给我:“切记,开棺的时候人的影子不能映进棺材,否则魂会在封棺的时候和死人一起被封在里面……来,拉着。” “我明白了!”我忙跟他配合,拉着道袍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棺材旁边,给李东子遮挡住阳光。 李东子十分着急,连滚带爬摸到了棺材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媳妇儿,媳妇儿……怎么可能啊……” “你看看能不能抬得起,不行别逞能。”陈北剑说道。 李东子二话不说,蹲下身后双手扣着棺材盖,使劲儿开始往上抬,刚开始那两下还能抬起来一点点,看见棺材盖动起来了,但这时棺材盖突然往下一紧,“砰”的一声,好像有人在里面拉了一把,上面的泥土抖得四处乱滚! 陈北剑眉头一拧,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我更是唰的冒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抬一下试试!”陈北剑喊道。 李东子二话不说,这次卯足了劲儿,双手扣着棺材盖用力的往上抬,然而,我只看见他的脸色憋得铁青,汗水如流水般从脸上滑落下去,却未见棺材盖再动一下子! “别抬了,回去找遮阳的东西过来,要不透阳光的,床单就行。” 陈北剑说完一把收回他的道袍,往空中甩一圈穿在身上,盯着棺材怒骂道:“妈的,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道长乃茅山正统传人,你竟不把我放在眼里,看我今日不让你魂飞魄散!” “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真在里面吗,陈道长,陈道长您救救她呀……”李东子一个大男人哭得泪流满面的,就差在地上打滚。 “想让你媳妇儿活命,就赶紧去拿床单!”陈北剑一脸愤怒。 “好,这就去,这就去……”李东子说完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陈北剑无奈的摇摇头:“真特么是遇鬼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完他又看向我,我还赶紧埋着头,深怕他怪罪我刚才没看好棺材。这事儿是真他妈奇怪啊,虽然我坐在林子里赏花,但再困也没睡着,平均隔几分钟就回头看一次坟,注意阳光的位置,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知不觉钻进棺材里去了? 陈北剑见我心虚的脸色,竟然没怪罪我,无奈的说道:“不怪你,要钻进去的,你就算看见也拦不住,棺材盖上有八颗柳丁,一般人是撬不开的……妈的,老子修道六七年,第一次撞见这么凶的主儿!” 我看了看那口一动不动的棺材,感觉背后是一阵阵的发凉! “师兄,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做?”我问道。 他看着棺材楞了片刻,又蹲下身尝试了一下抬起棺盖,但轻轻试一下就放弃了,站起来对我说:“你现在就下山去,叫李东子准备一盆黑狗血,一只红公鸡,以最快的速度带上来,快去。” 第45章 准备黑狗血 “好!”我答应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跑去,此时即便跑在阳光之下,鸡皮疙瘩也是一层层的往外冒,这件事简直诡异得没边儿! 山坡上没有明显往山下走的路,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和荆棘丛林,稍有不慎容易掉下悬崖,这就是为何上来一次会耗费近一个小时的主要原因,我脑子里想着救人要紧,站在高处看了半天,选了一个看似很近的路线就疯狂往下钻。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左右,时间约莫来到了中午十二点接近一点的样子,我撞见了刚拿着床单过来的李东子,看情况他也跑得很拼命,回来后第一时间拿着东西要上去。 “小道长,怎么了?”李东子擦了一把汗水。 “先别去了,我师兄叫你准备一盆黑狗血,外加一只红公鸡,要尽快!”我对他说道。 “黑,黑狗血……”他往村里看了一眼,随后苦着脸对我说,“小道长,这……” “怎么了?”我眉头一皱。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说完抱着床单跑回了院子里。 看见他那身破衣服和一瘸一拐的样子,我暗自叹了口气,穷人的生活的确很可怜,这一点我感同身受,一时间心里挺同情他的,对刚才在山上吼他的那句感到深深后悔。 很快,李东子就放好床单跑出来了:“小道长,那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找狗。”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道。 他迟疑一下,不过也没说话,点点头就带着我往村里走去。 这个村子里的条件可能比我老家好一些,但相差不太远,大部分都是木瓦房,偏山乡土的感觉很强烈。 几分钟后,李东子带着我来到了村子中心,这里是密集的人户区,正好我们刚过来,就看见第一户人家拴着条大黑狗,对着我俩“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李东子赶紧趴在院子边上喊:“二叔,二叔您在吗?”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肥硕,大概四十五六岁的妇人从屋里走出:“谁啊?” 但是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是李东子时,脸色却陡然沉了下去,语气还带着几分嫌弃:“啥事?” “二婶儿,我家那位撞着不干净的东西了,现在急用黑狗血,二婶儿,前几天不是听说您家黑子吃了别人的羊羔,您要把它卖了吗?”李东子那张显老的脸上显得很着急,却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强颜欢笑的对那胖妇说话。 “咋,你要买啊?”胖妇皱着眉头。 “二婶儿……我……娃娃刚上学,现在身上没钱,家里那位情况很着急,您,您可不可以把黑子先借给我?我,我过几天就想法子把钱给您!”李东子无奈的说道。 这时候屋里又走出一个白发苍苍、鹰眼翘鼻的男人,出来就对着李东子摆手:“走走走,不借不借,不是我们不同情你,我说李东子,看看你家那条件,还非得供一个姑娘上好的学校,我们家穷,娃上的都是破小学呢,哪敢借东西给你?” “二叔……二叔我求您了,我家那位就快没了……二叔,您看在我前几年帮你们做那么多农活的份上,你就把黑子借给我吧,我求您了!”李东子擦着泪就跑了进去,拉着男人的手苦苦哀求了起来。 我埋着头吞了一口唾沫,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是啊,穷真的很遭人嫌弃的,哪怕是你心地善良。 “说了不借,罗里吧嗦的,上别家看看。”那男人一把挣开,拍了拍被李东子抓过的手。 “东子,不是我们不感恩你,前些年你帮我们家干那么多农活,是要感谢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穷成这样子,娃又上初中了,过几天还等着把黑子卖了给他买新衣裳呢,你走吧。”胖妇也一脸嫌弃的说道。 “二婶,二婶我求您了,我媳妇儿他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就等着黑狗救命,全村儿就只有你家黑子才是黑狗,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媳妇儿吧,我求求您了……”李东子说完一头就跪在了夫妇的面前。 那胖妇双手叉腰,一脸凶恶的瞪着李东子:“怎么,不借给你,还要耍横啊?” “滚出去,滚滚滚……”男人一把抓起李东子就把他往院子外拖来,李东子骨瘦如柴,根本没反抗的余地,脚都在地上擦破皮了,那张沧桑的脸上却始终流着眼泪苦苦哀求,“二叔,二叔,我不能没有我媳妇儿,求求您,求求……” 话没说完,李东子就被男人一把丢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看到这里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忙上去扶李东子起来,对那男人愤愤喊道:“不借就不借,你有必要这么伤人吗?” 男人沉着脸回头看我一眼,便往屋里走去:“关你卵事!” “二叔,求您了……”李东子又喊了一句。 “没钱免谈,离我门口远点儿,别给我家里弄晦气了……”那男人说着就关了院门。 我无奈的看了李东子一眼,真是怪可怜的,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多少钱?我买了!” 听我说钱,门又打开了,男人盯着我这身质量不差的新郎长衫看了看,脸色倒也没那么难看了:“怎么,你要帮他出钱啊?” “少废话,人家急着救命,你就说多少钱!”我巴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就这种冷漠无情的人,真不配活在世上! “哟哟哟……哪里来的野杂种,怎么还骂人呢?”那胖妇双手叉腰就走了出来,一脸凶恶的盯着我。 “二婶儿,求求您了,娃她娘不能没啊……我求求您……”李东子还是不甘心的求着。 “我说你……”我回头看向李东子,感觉有点不耐烦他了,但是最终话没说出口,无奈的从兜里把白诗涵给我的钱拿了出来。 “你这狗多少钱卖?”我看着他们两个。 看到我兜里有钱,他俩的脸色才终于好转了一些,男人说:“八十块,一分少不了。” 我直接把一百块丢在地上:“给你一百,把狗给我杀了,血一滴都不能浪费。” 第46章 狐倾倾送温暖 “有钱了不起是吧,有钱就能这么干啊?”那男人一脸怒火,说着就要发作。 但胖妇却赶紧笑了笑,弯腰捡起钱视若珍宝的拍了拍,急忙揣进兜里:“哎呀,人家都给钱了,你那么多废话干啥,把黑子帮他杀了吧。” 男人这才一脸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回头过去拉狗。 李东子一看这情况,回头就要给我磕头:“道长,您……” “磕什么磕,不知道男人膝下有黄金的道理吗?以后有钱了记得还我。”我一脸不悦的道,其实心疼死了,这辈子没花过那么多钱,而且还是欠白诗涵的,万一他一直还不起,我是不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像我们老家和这里这种马路都没通的农村,家家户户靠着那一亩三分地活着,收成好的一年管好温饱之外,还能卖个百八千的粮食,收成不好的连家里孩子都不让上学,几十块钱都得弄个塑料袋子装起来,一百块,那谁不稀罕? 我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来跟着玄女真人学艺,除了狐倾婷的看不起之外,更多是那天听陈北剑说他的工资,小事都一百八了,什么概念?我听说我们那边的小学老师一个月就六百块的工资,一个月啊! 李东子看我脸色不好,抹着眼泪也没敢再给我磕头了,但是看得出来他脸上对我的感激是很实诚的,在等那人杀狗的过程中,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家里有个还在上小学的姑娘,为了能让她将来出人头地,李东子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姑娘的学业上,别人都让娃在这乡村学校上小学,而他却让姑娘去城里读书。 不仅如此,他姑娘穿的衣服,用的学习工具等等,全都比村里其他人家好。就因为这件事,他和他媳妇儿穷得吃饭都困难,常常以红薯为主食,起早贪黑干农活没休息过一天,还经常被村里人嘲笑。算起来,他家连上坟的纸钱都舍不得买,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除了叹气也没啥好说的,我还没爹没娘呢,上学都是靠着偷师学艺,他能比我可怜? 大概十分钟左右,那大黑狗就被杀了,我问李东子家里有没有红公鸡,他说有,于是叫他赶紧回去把鸡抓起来准备好,自己则跑到男人旁边看着他接狗血。 狗血放完之后,男人用几个塑料瓶子给我装在了里面,狗毛我都不让他刮了,扛着脏兮兮的死狗,提着狗血就往李东子家走,一路上回想着,其实李东子他二叔也不是什么坏人,给了钱之后杀狗做得很细心。 或许人性就是如此吧,他们也确实需要钱。 走到李东子家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只公鸡抓好了,像个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站在那儿等我:“道长,我抓好了,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情况紧急,把死狗丢进他家院子里就跟着他往山上走去,结果才爬上山坡,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提着很多东西正往上面爬。 那不是狐倾倾吗? 还没来得及喊她,她好像就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一般,猛地回过头朝我看来。 “味精!”她看到是我的时候震惊了一下,急忙抹了一把汗水,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激动的朝我跑来,“味精,呵呵,你怎么在这儿呀?” “我还想问你呢。”我愣道。 “我,我刚才去道观了,玄女姐姐给我指路说你在这边山上,我就来找你啦!”她气喘吁吁的说着,跑到我旁边把东西丢地上,一头就撞进了我的怀里,开心的笑着,“呵呵呵,人家都想死你了呢,怎么样,伤好些没……我看看,让我看看嘛………” 冲上来就抱,抱的时候脑瓜子还在我怀里一个劲儿的蹭,蹭完又要捞我的衣服……这一套动作下来,全跟小时候小狐狸和我见面时一模一样的感觉,就没有一处是多余的,一时间把我整得愣住了,看着她笑开花的脸上全是香汗,听着她急促的喘息声,可爱却又有些可怜的感觉…… 我笑了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娘子辛苦了……” “嘻嘻,不幸苦不幸苦……”她把头埋在我胸膛上,羞答答的说道,说完还轻轻推我一下,“我给你买了两套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不过这些都是吃着玩儿的,所以人家又亲手给你做了一份饭,还是红烧肉呢……” 不过随她怎么推我,我也没放开,差点被她这样子感动哭了,可是她天性的机灵,却非常能起到治愈效果,哭倒是哭不出来,一时间也跟着她那股子机灵劲儿笑了起来。 就在我故意抱着狐倾倾不放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李东子家旁边的小路上,站着一个身影。 她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小饭盒,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挎包,还是一手紧紧拉着小挎包的背带……我当时就愣住了,我怎么猜的,白诗涵果然会来,而且来的时间还真跟狐倾倾撞上了! 看到我发现了她,白诗涵对我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无力,然后埋着头转身就走了,风吹着她背上的长发,背影看上去充斥着无尽的孤独感。 “味精,味精?讨厌死了,先放开我嘛……”这时狐倾倾推了我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尴尬一笑,忙把她放开。 “讨厌……”她撅了撅嘴,“等会儿再抱嘛,先给你看看人家给你挑的衣服……”说着要去拿袋子。 “先别看,师兄在上面急用我们这里的东西,去山上再看吧。”我淡淡说道,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在想着该如何解除和白诗涵的婚约,看得出来,白诗涵的思想太传统了,认为我们有婚约,我就是她一生注定的丈夫,这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但我也不敢给狐倾倾说这事儿啊,一时间愁得要死。 “哦……”狐倾倾这才看了看李东子,忙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哈哥哥,耽误您时间了……” “没,没事儿,那道长,我拿着东西先跑前面吧,这山路不好走,姑娘家走起来更费劲儿的,你们慢点儿。”李东子赶紧把我手里的黑狗血接过去。 李东子身上也就一张床单,公鸡被他用床单包在怀里的,像抱孩子一样,倒是不影响,于是我点点头把黑狗血递给他,把地上的东西提起来后,就牵着狐倾倾慢慢走后面。 李东子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上去了,但是狐倾倾走得比较小心,我们只能远远跟着。其实她要变成小狐狸,钻树林的速度恐怕不是我们能比拟的,可能是和我成亲后她想真切的贴入我们的生活吧,我很懂她。 这种懂并不需要多么了解她的过去和现在,而是在一起十五年的奇妙知觉。 狐倾倾还挺害羞的,被我主动牵手后,她好像不敢相信我会这样,一时间身上那股子调皮的机灵劲儿没了,变得跟个害羞小姑娘一样,埋着头一脸羞涩的跟着我走,也不说话。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这个问题,怎么……反倒是我像个大哥哥了,回头对她笑了笑:“怎么样,租房还顺利吧?” 她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很顺利的味精,嘻嘻,和二姐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我就让她自己去买家里要用的,我偷偷给你买这些好吃的和衣服,跑了好几条街呢。” “以后别这样了,被你二姐发现了不好。”我埋着头,想起她二姐,自卑感总会不知不觉的冒出心头。 第47章 凶煞推棺 她撅着小嘴想了想,才说:“才不会呢,味精,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父王和大姐二姐最心疼人家了,其实,我二姐心肠很好的,她就是说话不好听,还有就是,想让人家过得好点嘛,你不要记恨她……” 我笑了笑:“哪有啊,这些我早看出来了。” “味精,我决定好了,这次我回去就要叫二姐给你托关系,让你去省城上学,你不是从小就梦想上学么?可怜死了……嘻嘻,我一定要帮你搞定这个梦想!”她突然换了个话题。 “上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苦笑一下,牵着她继续往山上走去,上学的确是我的梦想,然而,按照昨晚白诗涵的意思,我现在已经没机会了,十八岁,上大学的年纪,总不能跑去跟小朋友一起上中学,对吧? “对呀,这不是你从小到大最想做的事么?”她轻声问道。 “再说吧。”我有气无力的道,“谢谢你为我着想。” “你是我相公,人家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着想嘛?真是的,一天不见,说话都怪怪的……”她不开心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这三月的天儿,阳光却异常的毒辣,山里的野花飘香十里,可我们没心思享受,只希望赶紧爬到半山腰,好躲躲阴凉。 烈日和陡坡夺走了狐倾倾的机灵劲儿,以及我的精气神,正因如此,两个人手牵手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说几句话,很快就到了坟边,此时陈北剑和李东子刚好把床单搭起来,彻底遮住棺材外的阳光。 看到我和狐倾倾手牵着手出现,那陈北剑是一脸的羡慕,笑了笑就说:“我说倾倾公主啊,这荒山野岭的,您也舍得把狗粮撒到这里来啊?” 我赶紧放开狐倾倾的手,也是,这次来是干活的,这么悠闲挺不好。 “才不要你管呢,本公主想来就来,哼……”狐倾倾歪了歪脑袋,跟陈北剑开玩笑道。 陈北剑无奈一笑,又问狐倾倾:“那啥,带吃的没,你看看我饿成啥样了,不吃饭怕是开不了棺啊。” “不好意思啊陈道长,我应该给您做点饭带过来的。”李东子就趴在坟边,这时有些内疚的说道。 “没事儿,你着急很正常,不过你也别趴在那儿了,放心,有本道长在,你媳妇儿死不了的,反倒是你趴在那儿,阳气惊扰了里面的主儿,会让你媳妇儿更加危险!”陈北剑一脸严肃的说了一句。 一听陈北剑这么说,李东子赶紧远离开棺材,一脸担忧的道:“那陈道长,啥时候才能开棺救我媳妇儿啊?” 陈北剑用手蒙着眉毛,仰头看看天空:“太阳下山就行,以免惊扰到你家先人,这样做会更稳妥一些。” “好,都听陈道长安排!”李东子依然担忧的盯着棺材里。 这时候狐倾倾捏着裙摆,好奇的问我:“味精,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先别问了,我有点饿……”我尴尬的道。 “哦,呵呵,我差点儿忘了……”她傻笑一下,埋着头把我手上提的一个袋子接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从袋子里翻出来一个粉红色的饭盒,笑盈盈的一把递过来:“诺,这是人家第一次做红烧肉,你尝尝好不好吃!” 我当时就愣住了,居然……跟白诗涵那个饭盒是同款的,不会这么巧吧?不过当我看见上面的标价时,立马明白了,2.5元,狐倾倾有多心疼钱我是知道的,这么说来,其实白诗涵大手大脚给我钱并不代表她花钱不节约? “我也要我也要!”陈北剑双手往道袍上一擦,跑过来一把就将饭盒给抢过去了,还准备立马打开。 “不行,这是我给我家味精做的,陈道长,你吃面包……”狐倾倾一把将饭盒抢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递给我,笑眯眯的道,“味精,给你!” “唉,小道我还没开吃,狗粮倒是塞了一嘴,已经逐渐有些饱了的感觉……”陈北剑有气无力的道,一双眼睛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我的饭盒吞口水。 “哦,陈道长,给你这个……”狐倾倾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个面包递给陈北剑。 “里面还有啥?”陈北剑拿着面包却不满足,还往狐倾倾的袋子里看。 结果狐倾倾急忙护住袋子,羞答答的笑道:“这是我给我家味精买的零食……他从小就没吃过这些东西嘛,你不许吃他的……” “啧啧啧啧啧……”陈北剑扁嘴摇起了头,“好顾你家相公哦,这样的媳妇儿,给我来一打!” 我笑了笑,拿起勺子就准备开吃,但这时候却发现李东子在那儿蹲着,远远的看着我们,样子可怜巴巴的。 看了看饭盒里的东西,这个太少了,就对狐倾倾说:“倾倾,你还有吃的就给那人送点过去,他也一天没吃饭了。” 狐倾倾看向李东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哦”了一声,就拿着东西过去了。 陈北剑这家伙一脸不爽的撕开面包,咬了一口,盯着我坏笑一下:“小子,今儿你给师兄放的狗粮,明儿迟早要还回来的!” 我没搭理他,找个地方坐下吃起狐倾倾做的饭,不知道是我从小没怎么吃过大米饭呢,还是她做得真的很香,反正我觉得是美味佳肴。 “吃饱点儿吧你,等会太阳下山就开棺了,这东西不好对付,有你的忙。”陈北剑又不满的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搭理他,嘴里吃着饭,眼睛却盯着狐倾倾看,别看她刚才舍不得把东西给陈北剑吃,此时拿东西给李东子倒是很阔绰,拿了一包不知道啥玩意递给李东子,之后又埋着头看袋子里一眼,跟做了什么大决定似的,再拿了一包递过去:“给你,不够的话,等会儿再给你一包,要吃饱哦!” “谢谢姑娘,我,我一包就行了,我是个粗人,不爱吃这些东西。”李东子赶紧摆手婉拒。 “很好吃的,你拿着吧……”狐倾倾笑了笑,看李东子不想要,塞给他怀里,随后回头往我这边看来,对我歪了歪脑袋,一溜烟跑过来了。 我心说这都是狐狸的天性啊,爬那么远的路,我都快累死了,她却古灵精怪的 到我跟前后,狐倾倾把东西放地上,抱着裙摆就往我身边一坐,看着我天真烂漫的笑着:“嘻嘻……好吃么味精?” “嗯嗯!”我点点头。 “太好了!那人家以后天天给你做,我不去道观那边就没事了,给你送到山下,你到山下来吃行不行呀?”她听我承认好吃,简直不要太开心。 “算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山里有多难爬,再说你每天都跑挺麻烦的。”我刨了一口饭,其实能在这儿吃东西,纯属是狐倾倾带来的喜感,不然一股似有似无的尸臭飘着,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好嘛,那我以后两天来看你一次,或者……过几天就跟玄女姐姐请假,我来接你去省城玩儿!”她捋了捋被风吹到嘴角的一缕秀发,一脸憧憬的看着树林里。 这个肯定不行,我要努力学东西,就好比玄女真人所说的,学道之路任重道远,以后要少花心思在谈情说爱上。 可我刚要开口说给狐倾倾听,却没想到,这时棺材那边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响动,一股阴风突然吹过,附近的小鸟一哄而散! 站在我们前面的陈北剑猛地回头看向棺材那边,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都掉地上去了,片刻后,只听他嘶声大喊:“不好,凶煞要出来了,快压住棺材!” 第48章 请师父 陈北剑话音刚落,那用床单搭建的遮阳棚下突然又是“碰”一声,棺材盖猛地向上腾起一指高,紧跟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好似有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在里面撞击棺材盖! 在棺材边上的李东子彻底傻眼,手足无措不知该干什么,好在,陈北剑反应迅速,竟来了几个空翻,身轻如燕的快速靠近棺材,又是一个后空翻,蹦起来近两米,一脚踩在遮阳棚上,连带床单一起坠落下去将棺材盖压住! 尽管如此,棺材里依旧传出“砰砰砰”的声音,陈北剑被震的晃晃悠悠,好像他体重不太压得住的样子,忙喊了一声:“快,快帮忙,太阳没下山,此时放凶煞出来,你媳妇儿会跟着魂飞魄散!” 李东子一听,急忙猛扑上去帮忙压住棺材,一时间场面极其诡异,尽管他俩都属于皮包骨的身材,但加起来至少两百多斤,却抵不住李东子他媳妇儿一个人在棺材里的撞击,棺材盖震动幅度越来越大,即将破棺而出的势头! 我一口吞掉刚才没咽下的饭菜,仓促把饭盒递给狐倾倾就要上去帮忙,但这时陈北剑对我喊了一句:“黑狗血,黑狗血!” 顺手操起旁边的一瓶黑狗血,我火速跑到他们旁边,此时坟圈中尸臭味浓烈无比,每看见棺材盖往上开裂一下,就能通过缝隙看见棺材里的黑暗,奇怪,按理说这大白天的,棺材盖与棺身分裂后,是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的,然而里面却是一洞黑暗,好像阳光都被吞噬了一般! “找机会往棺材里泼!”陈北剑双手合掌掐了个奇怪的手势,一下盘腿坐在棺材盖上,此时脸都憋得铁青。 我也没犹豫,拧开瓶盖后,待棺材盖再次被撞飞起来的时候,对着缝隙就往里泼了一下黑狗血,一时间空气中五味杂陈,尸臭夹杂着黑狗血的腥臭,好不难闻,让人作呕! 没想到这黑狗血的效果奇快,仅仅泼进去不足一杯的样子,棺材盖顿时就停住了,同时棺材里传出来一声哀嚎,却不是李东子他媳妇儿的声音,听着犹如一个喉咙里塞满痰的老人,“嗬”的一声。 我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层,大白天的,此时阳光正照在头顶,虽谈不上炎热无比,站一会儿却也能让人汗流浃背,竟然还能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果然陈北剑说的没错,我虽不懂,但已经感受到了棺材里那东西的凶猛! 自那一声哀嚎之后,四周忽然沉寂无声,我们就这么紧张的盯着棺材盖,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过了好一会儿,陈北剑才松口气,从棺材盖上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这东西不对劲啊,他娘的,大白天想出来,没想活?” “师兄,这是为啥?”我紧紧捏着黑狗血不敢动,深怕那安静下去的棺材盖突然飞起来。 “凶煞与凶尸并非一类,凶尸为邪尸一类,一张镇尸符就能搞定,凶煞已经化为凶鬼了,没那么好对付,它会附身于人,如果他媳妇儿出来见到阳光,就会和凶煞同归于尽了。”他走下棺材,双手撑着腰杆儿活动一下,满头大汗的看着棺材盖喘气,“呼,不行啊,这里面是俩,我恐怕是镇不住,看来得请师父过来一趟了,就怕一不小心,把他媳妇儿搭进去。” “陈道长,陈道长您可一定要保住我媳妇儿啊,桂芬儿她跟着我吃了半辈子苦,还没享过一天福,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啊,陈道长,一定要保住她啊!”李东子伤心欲绝的恳求道。 “要不是考虑保你媳妇儿,这凶煞一见阳光就死,你以为是本道长斗不过你先人啊?这不是正想办法的吗?别担心了,把心放肚子里。”陈北剑抹去额头上的汗,又看着棺材,“黑狗血倒是把它压住了,可得用斗灵术才能把它从你媳妇儿体内斗出来,斗灵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得在晚上开坛。” 我暗叹口气,看来这茅山术是真的复杂,不禁怀疑自己能否学成……想到这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狐倾倾,没想到她此刻坐在刚才那儿,正双手捧着小脸盯着我发呆,迷人的眼神儿如痴如醉的,舍不得眨眼睛的模样。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没长花啊?向她投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目光,她嘟着嘴羞涩一笑,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你刚才挺帅的……人家看看又怎么了嘛,至于这么盯着我……” 我汗颜一把,就倒个黑狗血,能有什么好帅的?陈北剑刚才那几个空翻才是真的帅。 也没多想,回头看向陈北剑,见他半天不发话,忍不住问道:“师兄,那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在这里耗时间吧?” “等我问问师父。”他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掏出手机就打起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陈北剑怨声载道的说:“师父啊,我都说叫您来了您非不信,这双人棺,估计两位主都化凶煞了,徒儿学术不精,恐镇不下去,人命关天的事情,您还是尊驾来看一眼吧!”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玄女真人说了些什么,陈北剑不仅闭嘴了,还垮着脸好一顿失落,最后苦着脸答应一声之后,挂断电话。 “怎么样?”我忙问道。 “师父叫我们把黑狗血全洒棺材盖上,等她过来……唉,又要挨骂了……”他可怜兮兮的道,“但是,我是真尽力了……” 这一点我倒是承认,陈北剑这人的性格很奇特,但凡是牵扯到他的职业,哪怕是聊个天,入了话题后会变得极为严肃和负责,只有脱离了职业的话题,他才能立马变成个实打实的奇葩。 这次也不等他吩咐了,我直接捡起黑狗血,拧开盖子往棺材上泼血。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对自己似乎有了新的认识,尽管看到诡异的场面依旧会骇然不已,但我融入得特别之快,甚至,有种觉得比陈北剑还不怕邪祟的幻想。 难道他们称我所谓的天道阳骨,指的就是能很快融入茅山术法当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短短一天一夜罢了,才记住陈北剑说的那几个知识,门还没入……估计是今天被李东子几声道长称得迷失了自我…… 泼完黑狗血之后,整个坟圈子里彻底变得恶臭熏天,大家忙后退到树林里,等着玄女真人的到来。 狐倾倾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我刚坐下她就挨过来了,将我手腕儿抬起搭她肩膀上,一头钻进我怀里,抿着嘴开心的露出一脸可爱的笑容,还是跟小狐狸时期一样的习惯,也不怕弄乱了她的秀发,在我怀里跟多动症似的蹭来蹭去…… 怀里的温暖与软绵绵的真实触感,以及她那头乌黑的青丝散发出来的香味,无一不是在折磨着我,但李东子和陈北剑在旁边,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故作镇定的憋着。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害……”陈北剑瘪着嘴看向我们,“我说倾倾公主,您这狗粮小道可受不了了啊,小心你走了我揍你相公出气……” “你敢……哼,我和味精一起长大的,十五年呢,从来就是这样,习惯了嘛……”她撅着小嘴认真的说道,随后又把脑袋贴我胸膛上来,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我身体早就有点……面红耳赤和口干舌燥并不是重点,反正双腿夹得紧紧的…… “十五年……不是,十八年你也不能这样啊,您得考虑咱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瞧着吧,小道迟早要产生嫉妒之心的。”陈北剑挠了挠屁股,“师父下来还有一会儿,你俩干脆去林子里摘摘花看看草啥的,让我眼睛看点儿顺眼的东西……” “呵呵……去就去。”狐倾倾笑盈盈的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说,“味精,走呀。” 我看了看那浓密的树林,夹着腿道:“算了,就在这坐会儿吧……” “哎呀,不行,人家要去看花儿嘛!”她使劲儿拽了我一下,“人家大老远来看你,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你好意思做男人嘛?” 不是,我心说我就这么坐着,那也许不是个男人,但你要让我站起来,可能就是真男人了! 结果不出所料的是,她一生气就过来揪着我耳朵,强行把我给拉起来了,正腼腆一笑要挽着我胳膊往林子里走,这时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不偏不倚的看到我身上来,随后见她小脸瞬间僵住…… 她紧张的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抿了抿红唇,我只听见她呼吸节奏好像都被打乱了一样,丢开我的手就转过身去了,埋着头说:“不,不去了……” “你实在要去,我觉得也不是不行。”我无奈一笑,埋头看了看那不争气的东西。 “坏男人……”她嘀咕一句,羞答答的跑去林子里了,不过没走远,就在那儿蹲着采花玩。 这树林里到处都是鸢尾花,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鸭儿花了,颜色繁多,长得特别好看,我记忆中的小狐狸就很喜欢这东西,小时候每到鸢尾花开的季节,它几乎不走没这种花的地方去玩儿。 我重新坐在地上,夹着腿发呆,尴尬得一脸燥热,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刚才已经很克制了,但有些东西,它就是不听使唤…… 心里乱七八糟的时候,陈北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师弟,等会儿你媳妇儿回去的时候,你最好是告诉她,以后能少来这边跟你见面就少来,不是师兄我羡慕嫉妒恨,那狐家不会对你善罢甘休的,这次没把你害死,全怪你媳妇儿护着你的原因,搞不好它们会报复你媳妇儿。” 第49章 双棺凶煞 听完陈北剑的话后,我这张原本从容的脸一下沉了下来,随后缓缓地回头向狐倾倾的方向看去。 见到花的她开心得像个孩子,捏着几朵花的那只小手提着裙摆,弯腰闻着那生在土坎上的鸢尾花,尽管林子里遍地都是,多得一眼看不到头,但她却舍不得多摘几朵,我正看她时,她歪着脑袋回过头来了,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双手提着裙摆笑盈盈的走来。 她边走边笑,好像很害羞似的,到了我跟前,抿嘴一笑就把花递来:“味精,给你!” 我愣住,看着她天真清纯的绝美容颜,缓缓伸手把花接在手里,但她却也没再说话,呵呵的笑了笑,可爱至极,提着裙摆又回去采花去了。 拿着她给我的几朵花,我脸上刚浮出的笑容逐渐消失而尽,有些失魂落魄的对陈北剑问道:“师兄,这件事可以避免吗?” “这么跟你说吧,你乃天道阳骨,简单来说,天道阳骨是学道的好苗子,却也是妖魔鬼怪最喜欢吃的那一种,或许那狐家一开始不知道,这次过来铁定发现你了,即便没有仇恨,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陈北剑有气无力的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你媳妇儿被你牵连,那就是苦心习道,彻底的断了它们对你的念头。” “可是,你们不是说,学道至少第三年才开始吗?”我心疼的看向狐倾倾,别说三年,我现在看到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已经开始感到隐隐痛心了,总觉得她现在很不安全。 陈北剑那小眼睛眯了眯:“骗你的,谁收徒弟不希望收个有诚意的?说来考验你罢了,加油吧师弟,好好利用你这独特的体制,保护好你这媳妇儿,咳咳,实话说,你这媳妇儿是长得又漂亮,心地又善良,关键她只顾着你啊,你要是不想努力,让她嫁给我得了……” 我白了他一眼,能开这种玩笑也是无聊。 之后陷入沉默之中,心想这一生才短短十八年而已,全靠小狐狸陪着我,无非三年的分别,实际上,我觉得那三年狐倾倾一定没走,或许时不时会偷偷回家看我,可能那次我打她,让她太过伤心了吧,她确实是有点小气过头,动不动爱哭的女孩儿,心灵应该是极其脆弱的…… 我们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夕阳慢慢靠近天边,原本不太透光的树林里逐渐阴暗下来,天边挂着几朵火烧云,而我怀里躺着玩累了的狐倾倾,睡得很香,想提醒她该回去了,却又舍不得打断她睡觉。 最累的应该是我吧,昨晚一夜没睡,本想借等玄女真人的时间眯一觉,哪曾想狐倾倾这姑奶奶玩累了过来,毫不讲理的往我怀里一钻,嘟着嘴连句客气话也不说就开始睡觉,还是跟小时候的小狐狸一模一样,哪次不是跑出去蹦蹦跳跳的,玩累了就把我怀里当床? 日落之前,黄昏末段,玄女真人可终于来了,竟然穿着一条露肩的红裙子,胸口露出一大半雪白肌肤那种……化了很漂亮的妆容,脚上一双老布鞋,手里提着高跟鞋,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城里姑娘闲的没事干,跑这里溜达来了。 “师……妹啊,您可算是来了,等得我皮都快掉一层……”陈北剑苦哈哈的站起身,竟如此称呼玄女真人? “师父。”我也忙喊了一声,狐倾倾在怀里睡得软绵绵的,不忍心站起来。 结果玄女真人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嗯”的一声问:“在道观里怎么说的,怎么眨个眼就忘了?” 陈北剑对我皱皱眉,小声说:“师父穿上这身衣服,八成要去城里潇洒去了,你得叫姐……” “哦,姐……”我感觉不适应,尴尬得令脚趾头飙升十倍抓地力…… “嗯。”玄女真人这才满意的抿了抿红唇,把鞋递给陈北剑后,笑眯眯的过来摸了摸狐倾倾的脑袋,“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可能是爬山路太累了,都睡半天了。”我无奈说道。 “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吧。”她看了看我,还别说,这个眼神看得我面红耳赤的,玄女真人不精心打扮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皮肤也很好,现在这模样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扮,还真如她所说,说是二十五岁的没人会怀疑。 主要是胸大还露一大半出来,身上喷着香喷喷的香水……我看到她的时候,总会觉得我走错了地方,甚至严重怀疑未来,有时候我会想,她才三十多岁,真的有陈北剑说的那么厉害吗?要知道,陈北剑估计也是二十七八的样子,比她小不了几岁,何况,她还是一个女流之辈…… 恍惚之间,看见狐倾倾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软绵绵的睁开了眼睛。 “咦,不好意思,姐姐只是忍不住想摸摸你的脑袋,竟然把你吵醒了……”玄女真人一脸抱歉的笑道,“倾倾公主,昨晚是没睡好?” “玄女姐姐……”狐倾倾懵懵懂懂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忽然就露出笑意,忙从我怀里离开,“玄女姐姐……您来了?穿得好好看呀……” “就喜欢你这小丫头嘴甜。”玄女真人又笑盈盈的摸了摸狐倾倾的脑瓜子,“在这儿等姐姐,我办完事儿一起回省城。” “好呀,嘻嘻!”狐倾倾眉开眼笑的道。 “妹妹啊,您快看看吧,里面躺着个大活人呢,人家丈夫急得暴跳,您倒是好,在家里化妆打扮就花了几个小时,到地儿也不先看看情况,唉。”陈北剑一脸不爽。 “自己学术不精,怎么还怪我身上来了呢?”玄女真人白了陈北剑一眼,“没用的家伙,白教你了。” “呃,这……”陈北剑羞愧难当的埋着头,不敢开口了。 玄女真人背着手就朝棺材走了去,尽管穿着打扮和年纪与道士的身份格格不入,但此时她轻巧的眼神和自如的步伐,却是给人一种无尽的专业和靠谱的既视感。 我忙拍了拍狐倾倾的肩膀,努努嘴示意我要学东西去了,让她在原地等我,狐倾倾对我摆摆手,刚睡醒的她还显得有些睡意朦胧的。 不一会儿,我和陈北剑,李东子纷纷跟在玄女真人背后,围在了棺材旁边。 “奇怪了,前些年生,我们这一带还有会摆风水局的高人?”只见她严肃的盯着棺材看了几眼,随后又脱口而出:“这是夫妻合葬墓被摆了穿心过堂局,耽误收拾时间化煞了,在茅山术中,这种情况被称为双棺凶煞,是比一般凶煞难对付点,不过掌握了方法之后就没什么好难的了,趁着黑狗血没干,开棺把人和尸骨带回去,开坛斗灵即可。” “可是师父,是两位主儿啊,一个撞了李东子他媳妇儿的身,还有一个如何是好?开棺之后势必祸及别人。”陈北剑皱眉道。 玄女真人想都没想,伸出手对陈北剑淡淡说道:“毛笔、朱砂、黄纸。” “好!”陈北剑赶紧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玄女真人要的东西。 玄女真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用毛笔沾一点朱砂之后,捏着黄纸一笔画了下去,一张特别复杂的黄符,她却是一笔到位,几秒钟就完成了。白天看陈北剑用血现场画过符,但他画的那张比玄女真人现在画的简单数十倍,却比玄女真人的样子费劲儿多了,谁是师谁是徒,可真是一眼见分晓啊! 画好了黄符之后,玄女真人将其递给陈北剑,淡淡说道:“坟后七寸挖个坑烧了这张镇灵符,男左女右,你自己选要对付哪个,多余那位为师就帮你镇这一次,你斗灵成功之后,回来封棺记得往棺材盖上钉两颗桃木钉,分别在两位坟主的眉心位置,如此就能长期消耗它们的邪气,直至魂飞魄散,这东西已经化凶煞,没挽救余地了。” 玄女真人的一套动作和言语下来,陈北剑那是一脸懵圈,而我更是把佩服和不敢相信这几个字复杂的写在了脸上,看来,陈北剑对她那么敬重是真有道理的! 但是指点完了之后,玄女真人又补充一句:“给你的书里这些东西是全有的,为师只帮你这一次,以后若还有叫为师亲自出马的时候,那你就卷铺盖滚蛋好了。” “明白了……”陈北剑苦着脸道,随后又忙按照玄女真人的指点,拿着一个奇怪的圆盘到坟后测了一会儿后,挖个坑把那张黄符烧在了里面。 这黄符刚燃烧,棺材里突然就“砰砰砰”的响动了几下,声音由烈至弱,几秒钟后就四周又安静下来了! “开棺吧。”玄女真人背着手,淡淡说道。 李东子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等我和陈北剑帮忙,跑上去蹲下身就开始揭棺材,他也不嫌棺材上的黑狗血脏,脸上的担忧之色很是令人同情。 没想到,中午我们怎么都打不开的棺材,李东子一个人就抬了起来,然后吃力的往旁边移开,重重丢在泥土之上。 “砰”的一声棺材盖落地,我们忙往棺材中看去。 那黑漆漆的棺材中,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我们,仔细一看,竟真是李东子他媳妇儿,她一动不动的平躺在棺材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不能动弹一般,而她背后和侧面,能看见几根乱七八糟的骨头,还有两颗让人头皮发麻的人头骷髅……看上去和普通老坟打开时没什么两样,唯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还是那女人身上的尸臭味,比昨晚浓了不知多少! 然而,别看玄女真人穿得时尚年轻,却连鼻子都不捂一下,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高人一般丝毫没有慌乱之色,接着对陈北剑说道:“公鸡定咒,放在她耳朵背后,把人拉出来,带回家开坛斗灵就行了。” 陈北剑急忙找到白天带来的公鸡,掐着两根手指头对着公鸡转圈,嘴里念念有词,也是神奇,刚抓公鸡过来时,那公鸡还不停的挣扎叫唤,但陈北剑这句咒念完,公鸡忽然就不动了,半死不活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他要把公鸡放进棺材之时,让我们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东子他媳妇儿突然狰狞一笑,随后竟笔直的从棺材里立了起来,还没等我们反应,她速度极快的绕开我们,朝着狐倾倾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陈北剑大喊一声:“不好,这东西会食妖魄!” 第50章 狐倾倾的实力 陈北剑喊完就急忙追着李东子媳妇儿疾驰而去,我几乎和他同时反应过来,那一刻,只感觉心脏瞬间绷紧,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同时撕心裂肺对狐倾倾喊道:“倾倾,快闪开!” 李东子家媳妇儿的速度快得出奇,几秒钟就朝着狐倾倾扑了上去,看到狐倾倾还是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那一刻我面如死灰,心脏紧绷至极点! 然而,令我和陈北剑都没想到的是,当时狐倾倾只是懵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竟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面对扑上去的女人,她脸上没什么畏惧之色,轻松侧身闪开了,随后还反手捏住了李东子他媳妇儿的胳膊,往地上一摁! 李东子他媳妇儿扑腾一下被摁在地上,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又被狐倾倾一脚踩住脖子,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穿着裙子的十几岁清纯少女把一个披头散发,凶神恶煞的女人摁住,还愣是让她动弹不得! 这一刻,四周安静了,好似时间也跟着凝固,我和陈北剑止住脚步,片刻后,我俩目瞪口呆的对视了一眼,同时“嗯?”了一句,空气中好像又多了一分尴尬之气…… “人家是九天劫的女儿,还没你们俩操心的份儿。”玄女真人背着手,无情的嘲讽一句,随后从我和陈北剑身边走过去。 陈北剑脸上一阵羞耻,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走上去了,而我则是大呼一口气,拍着胸脯到一边坐下抹着汗水,谁也体会不了刚才那一秒钟我的感受,心脏好像差点炸了,到现在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能是,我承受不起刚才想象中的后果吧…… 就这么坐在地上,回头看着狐倾倾,她摁着李东子家媳妇儿,直到陈北剑过去接手,才对玄女真人抿嘴一笑,玄女真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悄悄话。 不一会儿,狐倾倾就一脸机灵的笑着,双手掐着裙摆用一种很是优雅的步伐朝我走来,到跟前后嘟着嘴对我笑道:“味精,别这么害怕的看着人家嘛,人家很温柔的,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正常反应……” 她说完嘻嘻一笑坐在我旁边,一下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来:“你刚才那么担心人家,感动死了……” “没事……”我又抹了一把汗水,心说自此以后,你再也没权力得到我的担忧了,也可以说,我好像没这个资格…… 夕阳下的晚风吹在我俩身上,头顶的火烧云似乎也替我们松了一口气,我一句话不敢说,狐倾倾只顾着偷笑…… 很快,陈北剑就控制住了李东子家媳妇儿,在她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符之后,李东子的媳妇儿就再也不动了,他叫李东子别在那儿愣着,赶紧去背她媳妇儿回家。 我也差不多缓过神来了,回头对狐倾倾说:“该走了。” “好的,味精~~”她嬉皮笑脸的说道,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我直接说:“娘子,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掩饰自己的天性,憋着很难受的……” “什么意思嘛你?”她翘着小嘴憋笑,又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狡辩道:“人家本来就很温柔的嘛,你的意思是我很凶咯?” “是,温柔……温柔。”我揉了揉肩膀,无奈的道。 “这还差不多,哼……”她得意一笑,“准备走了,这山里乌漆嘛黑的,人家害怕……” 我心说你就慢慢害怕去吧,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之后,我俩各怀小心思,起身慢悠悠走到玄女真人面前,正好此时陈北剑问了她一句:“妹妹,要不您直接把她搞定得了,我斗灵术不精,就怕……” 玄女真人一听陈北剑这么说,那雪白的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随后沉着脸往下山的路走去:“如果连茅山斗灵术都学不精,那你还是早日自立门户去吧,还有,别说是我玄女的徒弟……” 陈北剑愣在原地,看了看李东子,再看看我,然后埋着头自嘲一笑,一脸失落的拿起背包,丢在背篓里自顾自的走了,再也没了之前那种奇葩的感觉。 眼下只剩我和狐倾倾,还有李东子和他的媳妇儿,他媳妇儿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额头上贴着一张黄符,模样叫一个瘆人! 然而,此时的李东子却是喜极而泣,丝毫不嫌弃他媳妇儿身上的黑狗血等脏东西,背着她就走,还说了一句:“桂芬儿,我带你回家了……” 这一幕我看在眼里,真诚的笑了一下,随后埋着头到坟圈子里收拾东西,锄头之类的东西就不用带了,按照玄女真人的意思,解决了李东子家媳妇儿的撞客问题,还得回来封棺。 此时夕阳落暮,擦黑的时辰,山风呼啸,狐倾倾就捏着群摆在那儿等我,丝丝长发吹得凌凌乱乱,脸上却始终看着我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大难不死,或绝境逢生? 又或者说,有这样一个家庭背景和个人实力都不差的女孩儿,不嫌弃我就算了,还好像一步都离不开我那般,粘着我,顾着我,是幸福感吗? 收拾东西的时候,没忍住往棺材里看了一眼,两具腐败严重的窟窿躺在里面,阴森森的,总感觉那两个骷髅的眼洞在盯着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忙背着背篓对狐倾倾说:“走了,娘子。” “嗯!”她把地上的东西提起来,又乖巧的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两人这才往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我就觉得挺尴尬的,忙找了个话题:“北剑师兄挺惨的,师父好像一直想撵他走……” 狐倾倾沉默了片刻,才对我说:“本来就是嘛,凶煞又不是很厉害的鬼,他都解决不了,要我是他家师父,我也很失望……” “啊?”我一愣,“什么叫不是很厉害?” 狐倾倾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那个意思,味精,对正常人来说当然很厉害了,就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也算得上很可怕,轻轻松松可以害死人,可是对一个茅山道士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厉害的嘛……” “可我觉得师兄很厉害啊,你看看他在我们老家,来去自如的,什么都不怕……”我不解的道。 “那只是身手好而已,味精,对付妖邪鬼怪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打得轰轰烈烈呢,茅山道士是所有鬼怪的克星,不管是什么鬼,他们都有对付的方法的,你看看玄女姐姐过来,有多喊一声么?所以陈道长除了身手厉害点儿之外,学道天赋应该是很差的那种。”狐倾倾又认真的道。 “原来是这样,哎,他那么厉害都让人失望,也不知道我将来会怎么样……”我叹口气。 “味精,你是最棒的,只要你刻苦努力,一定会成为一个除魔卫道的大天师,那样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保护你的倾倾公主啦!”她说着就把脑袋靠在我的胳膊上。 微风吹拂着她乌黑的头发,淡淡芳香飘入鼻中,这一刻,我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 一路往山下走,我发现狐倾倾懂的东西还挺多,她说,这个世上不应该有怕鬼的道士,只有怕道士的鬼,尤其是茅山派的道士,个个都很厉害的,从古自今一直如此。 而学道术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知识都是固定死的,比如说遇到了什么邪祟,茅山术会告诉你用什么方法收拾,不过方法自然不止一种,这种情况下,有天赋的道士会善于变通,还能一眼看出来用什么方法最好对付,而没有天赋的道士,可能会走很多弯路。 她还说,陈北剑应该属于刻苦型的,但可能理解能力和背茅山术的功夫很差,也不懂变通,所以玄女真人才会嫌弃他。 唉,看来还是我才疏学浅了,在我心里,一直认为陈北剑很了不起,现在想来,的确是如狐倾倾所说,比如今天这件事,他又是念咒烧纸,又喊李东子磕头烧香的,还用了黑狗血,显得很吃力的情况下,却也好像没把握斗得过棺材里的东西。 但是玄女真人到场后,只是看了一眼,就风轻云淡来了一句“双棺凶煞”,几乎没动手就搞定了,看得出来,陈北剑好像根本不知道双棺凶煞。 跟狐倾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由于她挽着我的胳膊,山路上行动不便,走路自然就慢了很多,天彻底黑尽的时候,我们才到了李东子家。 却没想到,我们到门口的时候,竟看见陈北剑正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眼睛里还流着泪水,而玄女真人则是自己在那里摆了一张桌子,不知道在亲手做些什么,脸色十分难看。 “师父,北剑今后一定会更加刻苦,不会再让您失望了,还请师父再给北剑一次机会,不要赶北剑走……”陈北剑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此刻竟哭得伤心无比,脸都被眼泪打湿了。 玄女真人沉着脸:“北剑,你跟我六年了,你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了,留在我身边,也纯属是多余,出去自立门户以后,不许说是我的徒弟。” 一身时尚打扮,看起来仅仅二十多岁的一个大姐姐,玄女真人的脸色却严肃无比,又有些失望透顶的感觉。 “师父……”陈北剑跪着往玄女真人面前移去,声音颤抖,“师父,再,再给北剑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北剑无父无母,早已无家可归,跟了师父六年,北剑早把洪福观当作自己的家了,我不想走,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看到陈北剑那可怜的模样,狐倾倾都同情得钻进了我怀里,好像流眼泪了,我也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幕,被陈北剑伤心痛苦的样子带动了情绪,一脸的同情,巴不得玄女真人脸色好起来 但玄女真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忽然一脸严厉的看向我,没好气的道:“卫青,你跟个菩萨一样站那里干什么,还想不想学了?一个个没用的东西,老娘教得含辛茹苦,你们却敷衍了事不懂刻苦,收徒的时候我都说了,茅山秘术有规定不能轻易传人,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努力刻苦,结果呢?若所有茅山后裔都是你们这种态度,那茅山术迟早失传!” 这一句明显是骂给陈北剑听的,我当时就愣住了,但狐倾倾赶忙推了我一下:“味精,快去呀……别惹玄女姐姐生气……” 第51章 斗灵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北剑深吸一口气,忙向他们走去,路过陈北剑的时候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谁料玄女真人一咬嘴唇,从面前的桌上拿出一把木剑就往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突然变卦了,从今往后不再轻易收徒,而你既已入门,我明确告诉你,以后我不会用任何口述和实操的方式教你东西,想学,自己看,自己悟,成不成器,看你自己的命!”玄女真人看着我说了一句,她的脸很冷,但妆容化得很漂亮,如同一个冷面美人。 说完这句,她冷着脸回头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由于穿着裙子不太方便,动作有些蹑手蹑脚,画风看上去怪怪的,甚至显得有几分滑稽。 我呲牙咧嘴揉了一阵脑袋,缓过神后忙背着手认真的看着她,心想不过也是刚来的第一天罢了,她却用这种态度对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心里五味杂陈,但我没得选择,尤其是当陈北剑告诉我,狐倾倾也许会被我连累之后,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玄女真人面前的桌上摆着很多东西,一碗白米、一只公鸡、锈迹斑斑的铃铛,还有一盏她刚装满油的油灯。 就在玄女真人把东西全摆正的时候,陈北剑又跪了过来,埋着头说:“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这灵,我来斗,若是斗不过,北剑自己收东西离开,决不停留半步!” “不用了。”玄女真人铁石心肠的道。 “师父,最后一次,我只求师父再给这最后一次机会!”陈北剑声音颤抖着,说完趴在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三下之后,那额头上瞬间显现淤青出来。 然而即便如此,玄女真人依旧自顾收拾东西,对陈北剑不予理睬。 再三的做好心理准备后,我还是没忍住说道:“师父,给师兄一次机会吧,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这并不代表师兄像您所说的不够刻苦努力!” 我为陈北剑说话当然不仅是看他可怜,从接触他到现在不过三两天时间,他对道术的敬畏态度让我深刻难忘,我觉得这样一个人,即便天赋不行,也不应遭受如此无情的打击。 “闭嘴。”玄女真人看都没看我,冷冷两个字,直接断了我在心里酝酿好的下文。 我当时无力的暗叹口气,心想这女人看着挺和蔼,没想到却心如玄铁,和她的外表及年龄完全不在一个类型,唉,也是个表面温柔,实则泼妇的家伙。 正无奈想到这里时,就看见狐倾倾捏着裙摆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抿抿小嘴,随后就怯怯的道:“玄女姐姐……您就再给陈道长一次机会嘛,算我求您了……” 我本以为,玄女真人即便不会骂狐倾倾,顶多也是不搭理她而已,这回料错了,只见她手里拿着东西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狐倾倾,原本冷艳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抱着手向一旁站去,看着陈北剑道:“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把握,另外,你陈北剑身为一个茅山道士,学道不用功只是我要将你逐出师门的次要原因,平时你在外面都什么作风,这一点需要深刻反省。”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意外的看向陈北剑,也是,这家伙除了提到道术这一块的时候比较严肃之外,平常不太像个好东西…… “谢谢师父,谢谢倾倾公主!”陈北剑埋着头道谢,随后缓缓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咬紧牙关对玄女真人道,“师父,我一定会改!” “上吧,记住了,你一旦斗不过凶煞,便会被其反噬,还会连累宿主,这一次要失败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脸说自己是一个茅山道士!”玄女真人说完这句,跑到一边坐在凳子上了。 狐倾倾对我抿抿嘴,然后赶紧跑过去,主动给玄女真人揉起了肩膀……我陷入深深的沉思,是因为我态度没狐倾倾好,还是单纯因为我是个男人?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能感化玄女真人呢? 这时陈北剑看了我一眼,随后埋着头走到桌后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没想到他还一边拿一边小声给我介绍了起来。 什么镇鬼令牌、桃木剑、三清铃、斗灵索等等,几乎让我一次就记住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而这些东西,基本是一个道士最常用的法器了。 我暗自高兴,其实为他说话还有个原因,他做什么都愿意主动来教我! 斑驳的月光照在院子里,客厅的大门敞开,昏黄的灯光作为照亮,当陈北剑站直身体,严肃的瞪着面前的桌子时,气氛好似立马变了,变得紧张,而又诡异! “带人出来!”陈北剑大喊一声,这道声音铿锵有力,吓得我浑身一颤! 不一会儿,好像事先得到过玄女真人吩咐的李东子,便背着他媳妇儿走了出来,并将他媳妇儿扶在陈北剑的法坛面前。 李东子的媳妇儿如同一尊石雕,身体笔直而立,双目紧闭,脸上渗出来的尸水甚至还在顺着下巴往地下缓缓滴落……眼前是一股浓烈难闻的尸臭味,再加上她额头上被微风吹得微微摇曳的黄符,场面说不尽的诡异! 陈北剑把一条红线栓在自己食指上,另一端栓在李东子媳妇儿的无名指上,随后点燃油灯,接下来的动作那简直可以用快如闪电,迅如猛虎来形容,咬破手指在黄纸上画了一道扭曲的符文,点燃,丢开,抓起三清铃“叮铃铃”一摇,再抓一把白米洒在油灯上,“呼”的燃起一道火焰! 这动作铿锵有力,气势威武! 随之,见他拿起镇鬼令牌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立马指着李东子的媳妇儿转圈,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今李式东子之妻王桂芬,受先人撞而索其魂,上有祖师爷下令,下有土地爷放生,还魂来,绝鬼路,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陈北剑顿时睁开双眼,迅速抱起公鸡掐破鸡冠,用鸡冠血沾了一根鸡毛贴在他自己的额头上,随后恶狠狠的盯着李东子他媳妇儿,用桃木剑挑掉了她额头上的黄符! 黄符揭开之后,李东子的媳妇儿顿时睁开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陈北剑狰狞一笑,随后作势要向他扑去! 这时候让我大开眼界的神奇现象发生了,只见陈北剑拉了一下手中红线,顿时,李东子的媳妇儿就动弹不了了,身上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但与此同时,陈北剑的身子也开始抖动,他闭着眼睛,嘴皮子还在“嗡嗡嗡”的不停默念着什么… 眼前的现象诡异极了,二人颤巍巍的拉着红线像是触电那般瑟瑟发抖,而且这一抖就是好半天,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明明他们没发生冲突,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却突然发现陈北剑的脸色变得紫青,汗水一粒粒从他额头上滚滚落下,比一个刚在烈日夏天被暴晒的人还夸张! 这可是夜晚的山村,凉风悠悠! 我越看越感到恐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到玄女真人旁边才敢壮胆继续看。 第52章 去省城 不知道他们站在原地颤抖了多久,陈北剑竟然“噗”一下吐了口鲜血,看上去身体比刚才虚弱了数倍,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没睁开双眼,继续捏着红线,嘴里默念着什么,整个院子里只能听见他那嗡嗡翁的念咒声! 玄女真人也紧紧的盯着陈北剑,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担忧,甚至好几次我都看见,她有种想上去帮忙的冲动。 大家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为陈北剑紧紧的捏着一把汗,大概五分钟过去了,场面终于有了改变,只见李东子的媳妇儿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法坛上,随后往地上倒下去! 听见吐血声的陈北剑猛地睁开眼,动作连贯的拔掉红线,拿起桃木剑,再抓一把米往院里的一个方向洒去,这米明明洒在空中,眼前却好像有空气墙挡住了一样,有些米莫名其妙的悬浮在空中不动了,有些则是缓缓往地上滚去,就好像,那个位置站着一个透明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陈北剑立马用咬破的手指在桃木剑上划了一道血液,掐着指头一步就冲了上去,剑在空中向刚才挡住白米的位置刺去,他面前明明空空如也,却突然传来“嗬”的一声怪叫! 这一声,给我吓得鸡皮疙瘩顿时冒了一身! 片刻之后,陈北剑大呼口气,双手无力的垂落,缓缓的回头看向玄女真人,此刻,他泪流满面,却一个劲儿的傻笑着:“师父,我,我赢了,我不用走了,我可以留在鸿福观,可以不用去流浪了,我赢了,呵呵…,我……赢了………” 随后他一头跪在地上,面色扭曲的挺胸坚持了两秒,最终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玄女真人看着他,虽然没开口说话,但眼眶已经湿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北剑倒在地上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时,我鼻子酸了,眼眶中跟着微微湿润,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到悲哀……而狐倾倾早就抹起了眼泪。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未曾想到过,世界上还有茅山道士这一种特殊的职业,我更想不到,一场斗灵杀邪的法式,能把在场的人全部感动得流了眼泪。 陈北剑,一个没有天赋的茅山道士,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刚才那一阵的苦苦哀求,一阵的拼尽全力,一阵的激动和痛哭流涕…… 那是我成为真正的茅山道士之前,见证的第一次斗灵杀邪,也是让我终身难忘的一次,它对我的鼓励和启发,让我在之后荣获茅山天师的荣誉路上少走了很多弯路。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之后的玄女真人表现出了对陈北剑的心疼,亲手烧了两张黄符,兑成两杯水给陈北剑和李东子的媳妇儿喝了,又让我和狐倾倾在此等候,她亲自回山上封棺。 一个看上去仅有二十多岁,化着时尚妆容的女人,却丝毫不惧夜色,自己孤身一人在月光下走上深山老林,那还是一条来回需要近两个小时的山路…… 在等待期间,李东子的媳妇儿醒了过来,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不过身体很虚弱,同样,陈北剑也相继醒来,精气神很差。 李东子带着他媳妇儿对我们磕头感恩,哭得不成样子,还愿意写下欠条,等有了钱去道观给我们。 当时精神还处于哀伤中的陈北剑拒绝了,叫他给二十四颗鸡蛋就行,我们作为茅山道士,收钱是天经地义,不收钱乃情义,但祖师爷有规矩,不能空手而归,二十四颗鸡蛋,算是个吉利的收入。 就像陈北剑所谓的出场费一样,大事小事收取各有不同,像这种贫困人家,小事十二颗鸡蛋即可,而双棺凶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算得上大事。 陈北剑还告诉我,作为茅山道士,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无论找到我们的是谁,无论他给不给得起钱财,都必须帮忙。 很快玄女真人就回来了,进屋后第一时间打开她放在李东子家里的一个白色包包,从里面拿出化妆品一边补妆,一边对我们说:“都收拾收拾,为了欢迎卫青加入茅山位列,为这门极难传承的职业做出贡献,今晚我请客,小雪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陈北剑:“小雪是谁?” 陈北剑无力一笑,也不含蓄的说道:“师父的姑娘,师父离婚后,跟着男方的。” 我和狐倾倾几乎同时瞪大眼睛,这玄女真人离过婚,还有一个女儿? 玄女真人也不介意陈北剑的直言不讳,补好妆后,笑了笑过来牵着狐倾倾就往外边走:“要去的跟上,我可没时间等你们这些啰嗦鬼……” 我赶紧提起鸡蛋,把陈北剑扶起来,在李东子和他媳妇儿的磕头恭送下,我俩走在后面跟着玄女真人和狐倾倾,在月光下往山村外走去。 我没在城里玩过,心情还有几分激动,就问陈北剑:“我说师兄,这是要去哪个地方玩啊?” 本来我的意思是问他去玩什么,但他理解错了,无力的说道:“师范大学那一带,她姑娘就住在那,也是师范大学里的一名学生,我每次跟她去城里都是往那边走,吃吃饭,找个足浴按按脚啥的……今晚我可就不请你了啊,你媳妇儿在呢,等以后你媳妇儿不在,咱哥俩儿再一块儿……” 我心想真是太好了,感觉好像就一夜之间,从一个孤独的鬼娃子变成一个娶了媳妇儿的人,如今我还有了师父,有了师兄,得到了师父和师兄的承认,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道门…… 太梦幻了,梦幻到,走在路上我还习惯性的担心晚上睡觉时,会害怕门外的风吹草动,还会想起老家那座破房子的门锁了没有…… 但是回过神来,我突然觉得陈北剑那话不对,就皱着眉问她:“不对吧,师兄,师父顶多三十来岁,她姑娘都上大学了?” “谁告诉你她三十多岁了?”陈北剑神秘一笑。 “那不然呢,多少岁?”我压低声音。 “这事儿你别问,也问不得。”陈北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说完好像还怕我打破砂锅问到底,扭头看向一边不理我了。 我心里大为震惊,挠着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他不愿意说,也就叹口气没去多想了。 玄女真人和狐倾倾就像是好姐妹一样,在面前手牵手聊着,也不知聊些什么,而我和陈北剑则慢悠悠跟在后头,走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抵达公路口了,上了玄女真人提前联系的车,然后往省城赶去。 总感觉有些匆忙,才来道观就被撵出来做跟班,睡坟地,还没来得及回道观熟悉熟悉,这又要马不停蹄先去省城见见世面…… 在车上的时候,这玄女真人太喜欢狐倾倾了,给我上演了一场“横刀夺爱”,反正就是……不让我有接触狐倾倾的机会,聊天也插不去话,无奈之下,自己捧着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想着想着,我突然还回想起一个事,刚才陈北剑说我们要去师范大学那一带玩?好像,白诗涵也说过她就在师范大学上学吧?而且昨夜在山上的时候,还说她家也在师范大学旁边? 看了看前排正跟玄女真人聊得不亦乐乎的狐倾倾,我心里戈登一下,心虚的摸了摸兜里的手机……这,这一去省城,该不会碰到白诗涵吧? 第53章 陈小雪 这个问题使我心中忐忑不已,不由盯着前面的狐倾倾看了起来,犹豫着该不该主动把事情告知与她? 晚风自车窗外吹来,掀起她那柔顺乌黑的青丝刘海,在粉嫩无瑕的额头上遮遮掩掩,那张脸蛋儿时不时对玄女真人抿嘴一笑,微微歪一下头,美得无可挑剔,纯得如一弯清水,柔情展现得一塌糊涂…… 但我知道,就是这张柔情似水的绝美容颜之下,却暗藏着刁蛮火爆的性格,瞬间打消念头,回头看向车窗外那沉睡在月光下的山村,难道,哥们儿是要在这怕老婆的路上越走越远吗? 听小学老师开过一句玩笑,说咱们川渝男人全是一群妻管严,耙耳朵…… 半路上,精气神好像被斗灵耗尽的陈北剑逐渐恢复过来,在车子即将进入那彩光映照数里的大城市时,他开始指着外面的风景给我讲解,哪栋楼是省城最高的,哪一片地带又是省城发展最差的…… 很快我们进入了省城,霓虹灯下的城市中,汽笛声声喧嚣,人来人往吵闹,高楼大厦上的大屏幕播放着一些商业广告,这陌生的环境中,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全靠陈北剑热心科普。 我不知道自己的学习能力在同龄人中是什么水平,但只要是别人给我说过的、自己看清楚的一切,我都会认认真真的记在脑海中,用自己的思维分析,衍生别的理解。 车子在密密麻麻的车流中堵堵走走,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在省城师范大学的门口下车,那大学里此起彼伏的高楼看得我憧憬不已,门口写着师范大学字样的校牌更是让我刷新眼界,当时就想着,这可比我们镇上的初中气派一万倍…… 大学门口,很多青年形形色色的进出,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衣着时尚靓丽,人均一台手机捏在手里,那一刻我看着自己身上已经脏兮兮、又与人群格格不入的红色长衫时,竟有种没脸见人的尴尬之感。 这时玄女真人站在门口打着电话,狐倾倾终于抽开身了,兴高采烈的跑到我面前挽着我的胳膊,抿嘴一笑道:“怎么样,味精,是不是很羡慕他们?” 我埋着头,偷看了一眼那辉煌的大学门口:“没有。” “别撒谎了,你怎么想的人家还能不懂么?”她说到这里时,突然就埋着头扁起了红唇小嘴,楚楚可怜的道,“人家想起你小时候……被中学保安赶的样子……我一定要让你来这里上学,不想让你再那么可怜了嘛……” 狐倾倾有多感性呢?上一秒在笑,如果提起一件令她觉得伤心的事情,下一秒那水灵的眸子中就会湿润…… 我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擦去她刚渗出来的泪花,无力一笑说:“没事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嘛,看你这,等会儿师父该说我欺负你了……” “我才不管,我就要想办法让你来上学,你必须听我的!”她说完“哼”的一声,委屈的钻进我怀里来了。 这一幕引来不少路人的关注,有几个男人还在那边走边嘲笑,看着狐倾倾说这美女是不是脑子有点不行,居然跟一个奇葩谈恋爱……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不得不尝试把她从我怀里推出去,然而,狐倾倾这粘人的天性根本没法改变,紧紧抱着就是不松开……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见到了玄女真人的女儿,陈北剑介绍说她叫陈小雪。 这陈小雪穿着一套粉红间白的运动服,和玄女真人的样貌十分相似,眉心竟然有着同样的一颗美人痣,打着闪闪发光的耳花,整体是个美女,可脸色太冷艳了,看不见一丝微笑。 并且她性格属于高高在上那种,见面后陈北剑介绍我和狐倾倾,我们俩都对她笑了一下,但她却只是冷冷看我们一眼,一句话不说,就挽着玄女真人往街上走去。 陈北剑尴尬一笑:“你俩别往心里去,小雪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离异家庭里,除了对她娘亲近一点之外,一直都这个样子。” 我们也没往心里去,在后面跟着她们母女俩,画风是越看越不对,分明可以称得上姐妹的两个女人,却非要说是母女,心里越来越觉得离谱。 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家餐厅的包房,在包房里大家距离很近,一阵的熟悉之后,陈小雪好像也挺喜欢狐倾倾的,时不时会开口交流两句,也会搭理陈北剑,唯独眼神接触到我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异样的眼色。 这大概,和我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以及进来时还提着一袋土鸡蛋有关,当时我心里五味杂陈,山里娃进城,无时无刻都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那种自卑感,无人能够体会。 我心里越来越看不起自己,想拿着狐倾倾给我买的衣服找地方换,可看着外面那一排排的房间,还深怕出去就找不到路回来了,我就是个土老帽,没爹没娘,没钱没见识…… 从那一刻开始,我真正的渴望起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让这一双双带着嘲讽看我的眼睛,高看我一眼! 很快让我眼花缭乱的饭菜上齐了,玄女真人开始提议喝酒,说是为了庆祝鸿福观来了一位天道阳骨,我本来不会喝酒,但陈北剑这家伙一个劲儿逼我,说你要是不喝,以后看师父怎么收拾你…… 于是,在一阵的乱喝之后,神志开始变得不清晰了,她们聊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画面,一些声音而已,脑袋里没有一丝自主思考能力。 酒过三巡,陈北剑开始流起了男人的眼泪,对着玄女真人一阵的抬杯感激,感激着玄女真人九年前的收留,和真心诚意的教他六年的本领,也感激她今晚的仁慈…… 玄女真人却是不买账,对着陈北剑一阵训,说他天赋烂到家,脑子不灵光,生活作风又不正,天天往洗脚城那种地方跑,最后还骂陈北剑是一个废物,下次有任务要完不成,叫他自己滚蛋…… 陈北剑不堪受辱,喝了一杯酒后,起身垂头丧气的走了,也是陈北剑走出包厢时,我们才看见玄女真人抹了一下眼眶,明显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的话纯属为了激励陈北剑。 不知不觉我们喝得更醉了,玄女真人接了一个电话,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左右,狐倾婷竟然进入了包房。 她跟玄女真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扶着小脸俏红不太清醒的狐倾倾,厌烦的看了我一眼:“卫青,倾倾都醉成这样了,你作为她的男人,难道不知道她不能喝太多酒么?真是无语你了!” 第54章 莫欺少年穷 我醉得一塌糊涂,即便她对着我大吼大叫,心里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我神志懵懵懂懂,回不上一句话。 这时玄女真人说道:“二公主,送她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们喝多了容易惹麻烦,但我在这里,你无需担忧。” 狐倾婷对玄女真人笑了一下:“玄女真人,我只是想让卫青知道这些最基本的事情,他太不负责了,一点都不会为我们家倾倾着想,条件那么差,脑子还不好使,以后我家倾倾跟着他可怎么办嘛?” 狐倾倾这时挣脱她的手,一下钻我怀里来,醉醺醺的道:“二姐……我……不许你说我家味精,我很爱他的……真的很爱很爱……” “爱什么爱,有病是吧?走,跟我回家去,以后少跟他见面,想在一起,混出点名堂再说吧,真是气死我了……” 我就这么亲眼看着狐倾婷把狐倾倾拽了出去,那愤怒的脸上是对狐倾倾的心疼,也是对我的嫌弃和排挤。 迷迷糊糊中,我端起酒杯自嘲一笑,一口喝干! 玄女真人和陈小雪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母女俩就这么冷漠的看着我,不一会儿,玄女真人就问我:“卫青,我们要回家休息了,你准备去哪里睡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酒起码清醒了三分,去哪里?呵呵,第一次来城市里,我怎么知道要去哪里,莫非,连她也看不起我,要好好羞辱我一番吗? 但是,她也不像是那种人,更没有必要啊,难道不是吗? 我醉醺醺的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实话跟师父说,想不想出人头地?”她的眼神开始严肃起来,看着我问。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师父,我想,很想!” 她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又一脸试探的看着我:“很好,那这样吧,你刚来城市里,今晚师父阔绰一次,请你玩点好玩的,安排个美女为你接风洗尘?”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只感觉浑身一抖,即便醉醺醺的,也立马强装清醒的摆摆手:“不不不,师父……我不能这样……” “呵呵,我记得北剑第一次跟为师喝酒的时候,那可是巴不得这样呢,怎么,你还不乐意?”她的眼中好像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我一个劲儿摇头:“倾倾照顾我十五年,任何事都……顾着我,我,我死也不会背叛她……” 听到这里时,玄女真人脸上又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但沉默了一会儿后,却又突然坏坏一笑,指着旁边的陈小雪盯着我道:“我姑娘长得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 “给你一次机会,我准许你们两个今晚睡一间屋,去不去?”她又说道,“放心,为师绝不会告诉你媳妇儿的。” 陈小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的吃着菜,就好像,这种场面她早习以为常似的。 我彻底被眼前的情况看呆了,酒已经醒得差不多,莫非玄女真人此次带我进城,并非是什么欢迎我,而是在正式传授我道术之前,要进行的一次考验,不然怎么会说,陈北剑刚来的时候巴不得找个美女陪? “师父,您为什么要说这些,您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像话吗?”我沉着脸看着她道。 她不搭理我,看着陈小雪,往我这边努努嘴:“小雪……” 随后陈小雪就放下碗筷,慢悠悠的走到了我旁边,轻轻地扶着我的肩膀,这是要带我走的势头! 玄女真人挥挥手说:“去吧,为师没跟你开玩笑,房间已经开好了,上楼就是,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倾倾的,放心的去。” 我忙甩开陈小雪的手,有些失望的看着她:“师父,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去是吧?为师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把自己女儿都搭进来了,你还不愿意,是不是看不上我家小雪,是不是看不起我?”她一拍桌子,“今晚你要么给这个面子,和小雪开房睡觉,要么就滚蛋,爱去哪去哪!” “走吧,我都不介意,你又何苦装正人君子呢?”陈小雪忽然说道,但是那张脸依旧很冷漠,这句话显然是不由心的。 “师父,您不用考验我,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不会用茅山术去做坏事的,并且,我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茅山道士,给您争口气!”我咬紧牙关,一脸认真的看着玄女真人。 我看见她和陈小雪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欣喜,从那一刻我就知道,这百分之百是一场考验! 但我没想到,玄女真人却随之一怒:“敢瞧不起我家小雪,呵,你给我滚,滚出去!” “师父……”我诚恳的看着她,“我没有撒谎……” “滚!”她转过身去。 “走吧,就你这种农村土包子,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呢?不识抬举……”陈小雪说完就回到了玄女真人旁边。 我看着她们两个冷漠的眼神,沉默了许久,随后又看看自己这身脏衣服,最后“呵”的一笑,提着狐倾倾给我买的衣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包房。 我刚走出包房的时候,就听见玄女真人和陈小雪笑了起来,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三分清醒三分醉,垂头丧气的走出餐馆,深夜的街道上行人仅有三三两两,但一排排商铺门口的霓虹灯却在为城市值着班,我被眼前的灯红酒绿,迷乱了双眼。 我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难道,穷真的是我的错吗? 难道穷,就应该被别人随意的践踏,无情的嘲讽吗? 这一刻,似乎刚迎来的美好彻底被破碎了,好像,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儿被狐倾婷无情的夺走,玄女真人和陈小雪将我从刚有的快乐中踢了出来,就如同做了一场美梦,而到了这一刻,梦醒了。 我突然好想回家,看着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真的好想回到那个山村里,苦点累点,至少不会那么迷茫…… 尽管心里不好受,脑袋也晕乎乎的,但我憋住没有掉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想因为自己贫寒卑微的出身,而随波逐流的成为一个懦夫。 莫欺少年穷,志远胜卧龙,他年得志日,血染夕阳红! 这句话,是白诗涵送我手机那晚,我在浏览器里偶然看到的,到现在记忆深刻! 走在冷冷的陌生街道上,我双拳紧握,牢牢地记住了从小到大,以及今天所受到的一切屈辱,我想着,只要我鬼娃子不死,那我将来一定要让所有人给我的屈辱,成为记忆中的励志故事,让我死去的爹娘在九泉之下为我感到骄傲! 就这么歪歪扭扭,醉醺醺的往前漫无目的的走着,正当我酒精越来越上头,有些昏沉沉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了我一声。 “卫青?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第55章 睡一张床 “卫青?”她又有些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句。 这是白诗涵的声音,我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这才恍惚回头看去。 一条小巷子的入口处,站着一个正对我激动笑着的女孩儿,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上身是一件洁白的t恤,和往常不一样,她把秀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两束柔顺的鬓角从额头垂落在冰清玉洁的脸颊上…… 她双手抱着几本书,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纯洁和温柔,以及,激动…… 看到我的脸后,她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勾了一下被风吹来遮住眼睛的头发,激动地向我走来:“卫青,我是白诗涵呀,你怎么来这儿了呀?” 她走来的瞬间,我只感觉酒精已经上头到极点,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个不小心,就往地上栽去…… “啊?卫青,你怎么了?” 迷糊之中,白诗涵跑过来扶着我,之后的事情我就好像是做梦,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的,梦幻的,我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第一次喝酒殊不知会醉成这样,刚站稳就感觉胃里一翻,对着地上“哇”的吐了起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脑子里稀里糊涂,只感觉白诗涵扶着我,不住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还听到她十分担心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嘛,喝成这个样子……” 再之后的事情,我大概率就不清楚了,好像有人扶着我走,过程还挺漫长,东倒西歪,时不时躺在地上,感觉有人吃力的扶着我,也能闻到一抹清香,总之,脑子里一片乱象,直至最后彻底的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这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大床上,一床粉红带着花边的被子,被窝里还散发着一股子淡雅的香味儿。 眼前是一间很干净整洁的卧室,除了温馨的床之外,就只有一个挂满了裙子的衣架,以及一张白色的桌子,上面有一盏精致小巧的台灯,台灯之下,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书本,整体看着给人一种淡雅的舒适感。 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回过头去,懵懂的看着窗外那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突然浑身一抖,闪电般捞开了被窝,这……衣服裤子,甚至是裤衩,竟然一样不剩,就这么光秃秃的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 吞了口唾沫,一脸惊恐的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心想糟了,昨晚好像是白诗涵带我回来的! 就在我惊愕不已,看着自己这身体发呆的时候,门开了。 回头一看,白诗涵出现在门口,她系着一条很好看的围裙,看到我已经醒了,立马就埋着头捋了一下头发,抿抿嘴羞涩一笑道:“你醒了啊?” “白姑娘……”我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她,赶紧拉被子盖住身体,“这……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一听我这么问,顿时就更羞涩了:“你昨晚喝太多了,吐的一身都是,我……已经把衣服给你洗了……” “啥?”我一愣,又捞开被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做梦,身上一丝不挂,可以看的地方能看见,不可以看的地方也是一览无遗! 我再惊愕的看了看旁边个枕头,被窝还有被别人睡过的痕迹,顿时感觉完蛋了,回头惊讶的看着她:“白姑娘,你,你昨晚睡这里了?” 她埋着头紧张兮兮的掐着裙摆,一脸羞涩的点点头,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家里……就这一间卧室。” “啊?不是吧?”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猛地拍了拍额头,这件事要让狐倾倾知道,她能放过我吗? 她见我脸色惶恐,好像忽然有些失落了起来,埋着头弱弱的道:“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不奇怪的……” “这……没发生什么吧?”我无奈的问道,昨晚都醉成死狗了,想来也应该没什么。 她抬头对我摇摇头,一脸诚恳的道:“放心吧……什么也没发生的……” 听她这么说,我才“呼”的出了一口气,心想没有就好,但是我这……唉,事已至此,只好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白姑娘,这件事,你一定不要传出去,算我求你……” “我知道的,卫青。”她掐着裙摆,一脸失落的抿抿嘴,“卫青……你衣服在旁边的,快起来吃饭吧……” 说完这句后,她转身就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一阵的发怵。 我甚至在想,如果狐倾倾知道我在这里睡了一晚上,衣服还被白诗涵脱干净了,更是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她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一气之下弄死我? 糟糕,太糟糕了…… 赶紧看看旁边,狐倾倾给我买的衣服就放在床头柜上,拿过来翻开看看,里面有两套衣服和两双鞋子,稀里糊涂的挑了一条灰色短裤和白色t恤套身上,匆忙穿上鞋,提着衣服就往门外心乱如麻的走去。 走出卧室,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有沙发,有电视,地板也十分干净……茶几上摆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这时白诗涵端着一盘菜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看见我站在客厅里,忽然又埋下头去不敢来看我,紧张兮兮的用洁白的手指勾了一下头发,放好盘子才说:“卫青,来吃饭吧……” “不用了白姑娘,我得走了……那什么,谢谢你昨晚上照顾哈,我……我……再见!”我说完环顾一下四周,找到门的位置就要走。 “卫青,饭吃了再走吧,你昨晚吐成那样,这都大中午了,肯定饿坏了……”她的声音带着失落,弱弱说道,“我是你媳妇儿,在我这里……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回头木讷的看了她几秒钟,忙走到沙发旁坐下,一脸诚恳的对她笑了笑:“呃……这个,白姑娘,昨晚的事情,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她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又埋着头抿抿嘴说:“那你别着急走,先吃饭。” “那行那行……”我赶紧端着碗猛吃两口,嘴里还嚼着东西就迫不及待的说,“什么都没发生就行,那个……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很快做到的,你问了没,怎么才能解除我俩的婚约啊?” 第56章 白诗涵的故事 她微微一笑,把桌子上的菜往我这边轻轻推过来,漫不经心的道:“还没问,我要放假才会回家的。” “哦。”我又埋着头吃了两口,她做的菜是真好吃,但我已经没心思细细品尝了,粗鲁吃了两口,又抬头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放假啊?” 她看到我着急的样子,捂着嘴就笑了起来,白皙的脸上写着一抹淡雅的无奈,然后憋着笑说:“才刚开学没几天的……” “哦……那挺好。”我心里都快哭了,坐立不安,吃个饭也吃不出什么味儿来,满脑子都是狐倾倾那凶巴巴的样子,不是我怕媳妇儿,是狐倾倾凶起来真可能弄死我啊! 就这么埋着头胡思乱想,而白诗涵自己却不吃,坐在那儿,双手捧着脸看着我微微笑着,好像看得还挺入迷,给我看得面红耳赤,一时间只好加快速度把碗里的饭吃完。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她无奈一笑,伸手过来接我的碗,“我帮你添饭吧,卫青。” “不,不用了!”我把碗放在桌上,“那个,我得先走了,不然一会儿我媳妇儿发现,会弄死我的,保密哈白姑娘,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说完我站起身就要走。 这一刻只见白诗涵脸上的笑容忽然没了,一张冰清玉洁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埋着头说:“你是要回天门山么,我担心你找不到路,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愣了片刻,是啊,天门山怎么走,要在哪里坐车,我完全不知情,就这么出去,往哪走?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当时一听那急促的节奏,我心里戈登一下,搞不好是狐倾倾找上门来了,赶紧左右看看,然后一溜烟就跑进了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往门口偷看,心里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白诗涵对我笑了笑,然后开门去了,不一会儿门拉开,出现的却是一个穿着西装的老者,看到这我才如释重负得大松一口气。 “小姐,这是少爷给您的生活费。”老者递给白诗涵一个灰色的纸袋子。 白诗涵缓缓接过袋子,双手拿在手里埋头看着,脸色却显得很失落的样子。 “少爷说,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回白家,正所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您在这边上学,也没少给您钱,希望您要懂得知足。”那老者的语气特别难听。 我心想这是怎么了,看样子,白诗涵好像有故事? “我娘怎么样了……”白诗涵埋着头问道。 “后事已经妥善了,您不用担心。”老者说着往屋里看了看,又冷笑道,“呵呵,对了小姐,少爷让我给您捎句话,老爷还有两年就回来了,希望您说到做到,趁早离开省城。” “难道哥哥就这么怕我跟她争家产么?”白诗涵说到这里时,两滴泪水忽然顺着她眼角滑落在脸上,有些哽咽的道,“我都说我不会的………” “什么怕您争夺家产?您早都嫁人了,少爷能让您在家待十几年,还供您上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钱呢,应该能够您在这上两年学的,但您现在也长大了,该适时的学会自己生存,两年,老爷回来的时候若您敢回去与他见面的话,少爷一定不会念及亲情的……” 老者说完之后,冷笑一声就背着手离开了。 我看到白诗涵捂着嘴崩溃的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模样可怜至极。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脸色一沉,一股强烈的怜悯之心飙上心头,忙走出厨房对她说:“白姑娘,你这是……” 她一看我出来了,手忙脚乱的抹去泪水,埋着头一脸淡然的说:“我没事,卫青,我,我这就送你回天门山吧……” 尽管她很快恢复了淡然的脸色,但眼角依然挂着两滴泪水。 我于心不忍的看着她,心里好像知道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和我的婚约导致她被自己哥哥逐出家门了? 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一阵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她那张十分柔弱的脸蛋,在尽量对我保持微笑的时候,我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内疚感很快充斥在我的内心之中! 本来想对她承诺,我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我们的事情,等我以后学成本事了好好弥补她,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生怕自己将来一事无成,就憋进肚子里没说出来。 白诗涵埋着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一趟卫生间,很快就容光焕发,带着一抹微笑走了出来,在电视柜上拿了一台手机和充电器过来递给我:“走吧,卫青,手机我给你充好电了。” 看到她恢复了以往那般清纯的微笑,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说实话,从那一刻起,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姑娘,在我心里的印象彻底改变了,我愧疚无比,却又没说大话的资格,失魂落魄的接过手机:“谢谢。” “不用谢的,卫青,只要一天没解除婚约,我就还是你媳妇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笑着说完,又急忙回避我的眼神。 我看着她愣了几秒钟,最后才埋着头开门往外走,与此同时,心里开始计划着如何解决这场父母定下来的婚约问题,我相信我一定有这个能力处理好,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诗涵锁了门后,笑了笑就说她今天请假了,问我要在省城多玩会儿,还是马上回天门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温柔的笑容,仿佛刚才哭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摇摇头说回天门山,心想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即便玄女真的不收我,那我就去道观门口跪着,跪到她愿意教我本事为止! 白诗涵听我这么说,抿嘴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然后带着我走出这栋楼,从巷子里出去就是师范大学的门口,她带我站在大学门口等车,还说这里是有车可以到那边的,很方便。 有些炙热的阳光照在我们两个身上,无论是换上新衣服的我,还是穿着黑裙白衣的白诗涵,无一不是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时不时笑一下的样子,在别人眼里,这景象应该是很幸福的,对吧? 可是谁又知道,我们在这个青涩的年纪,却都承担着不该有的压力! 在等车的过程中,时不时有人从身边路过,在这里活动的都是大学里的学生,我发现一个问题,这学校里的学生,就好像没一个是不认识白诗涵的,总是盯着她看,还议论纷纷。 一阵小声议论之后还没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大声说起了话。 “咦,这不是白大校花吗,怎么……卧槽你快看,她好像谈恋爱了!” 第57章 狐倾倾和白诗涵碰面! “切,怎么可能,白大校花那么冷漠的一个超级学霸,眼里除了学习之外那可是从来不看男人一眼的,谈个屁啊,除了像我这样的男人之外,哪个男人能入她法眼?就她面前那小子?” “也是,不过你别说,那小子长得也不赖啊……哟,快看,白大校花害羞了……卧槽,没准儿我们真的要失恋了啊!” 这声音来自学校门口的一家小卖部旁,两个男人,说话声音一点儿不小,指着我和白诗涵一阵议论,好像就是故意想引起白诗涵的注意。 白诗涵在我面前本来就害羞,听见他们的议论声后,更是害臊得不行,埋着头抿着嘴笑,时不时偷看我一眼。 很快眼前就来了一辆车,白诗涵招手让车停下,下意识就牵着我的手往车上走…… 那一刻只感觉到手心一阵温暖和柔滑,直到坐在车里时,我才颤巍巍的回过神来,忙放开她的手……心里乱了,好像彻底乱了…… 就因为她牵我手的事,导致我一路上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我当然不是心里产生情愫,而是内疚,这种内疚不仅是对白诗涵的,更多是想着狐倾倾,那个照顾我十五年,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儿…… 很快车子就驶出省城,行驶在山村公路上,阳光之下,一片片葱绿的树林在车窗外掠过,这样的一个好天气,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白诗涵好像天生就是个特别羞涩的女孩儿,连看别人一眼都不好意思那种,更不可能主动的找我聊天了,一路无话,很快车子就到了天门山附近的村子里。 天门山的山脚下很落后,没通公路,所以在这里下车之后,起码还得走半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那边。 我下车后,白诗涵也缓缓的跟着走了下来,大有一种要把我送回道观的样子,我赶紧摆摆手:“白姑娘,趁车子还在,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能找到。” 她抿抿嘴,埋着头道:“没事的,卫青,这条路上白天夜里都有车,反正我都请假了,就陪你走走吧,那个……我,我就送你到山脚下,不会上去的!” 听白诗涵这么说,那司机也特么是个急性子,一声不吭发动车子离开了。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汽车暗骂一句,再回头看着眼前双手捏在腹前,一脸恳求的白诗涵,她那扭扭捏捏,楚楚动人的样子让我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说:“那你到山脚下就行,那山上太难爬了,会累着你的。” 我说完就往天门山的小路上走去。 她跟在我后头,弱弱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怕被狐三公主看见……不过没事的,我会避着她……” 我挠挠头没说话,心说那倒也不全是,一个小女生跟我走那么远,谁看了不觉得心疼?再说,要真被狐倾倾发现,我怕狐倾倾那暴脾气上来会冒犯到她。 半小时的路,白诗涵好像一直都在想办法靠近我,或者说想跟我聊聊天,但每次她开了口,无论说的是什么,我都点头或者嗯的一声答应了,气氛很是生硬。 不是我故意不想搭理她,她太温柔了,长得也很漂亮,别的不说,就那柔和的声音,让人听见都会忍不住的冒出很多小心思,我是怕,怕多跟她说几句话,我就会控制不住人性的贪婪,走上一条背叛狐倾倾的路。 一路的坚持,终于到了天门山的山脚下,我心里松口气,回头看着她说:“白姑娘,你就送到这里吧,那个,谢谢你的照顾和帮忙……还有,我知道你现在处境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在三五个月之内练就一身本事,挣钱弥补我家对你的伤害!” 这句话是我一路上考虑很久才决定说的。 她捏着裙摆,一个劲儿避开我的眼神:“不用的卫青,就算……你以后不会要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不过在解除婚约之前,我依旧是你的妻子,照顾你都是应该的,这个是事实……” 我愣了一下,最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回头呼口气看了看山边的风景,心情沉重的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决定要把自己关在这座山里好好学本事,以后别来找我了,等我功成名就那天,我会出山找你的。” “好呀,卫青,那我等你!”她抬头看着我欣慰一笑,随后愣了愣,又手忙脚乱的埋着头打开了她的小挎包,从里面拿出来好几百块钱,“卫青,那我多给你一点钱吧,这样我以后就不用来看你了……”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一来你又不欠我的,再说,你上次借给我的我还有,别给了……” 她听我这么说,忽然有些失落的埋下头:“那……反正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你媳妇儿,你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了,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这思想,传统得一塌糊涂……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行,那你回去吧。”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到山上了就走。”她背着手冲我开心一笑。 “这……”我刚开口就闭住了嘴,本来是想推辞几句,但突然很怕再多跟她说几句话,会忍不住喜欢上她。 真的很怕! 于是跟她挥挥手,带着复杂的心情,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结果我刚走到上山的小路上,没忍住回头去看白诗涵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的路上走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陈北剑在背后追,狐倾倾在前面跑! 狐倾倾冲着正目送我的白诗涵快速跑来,那双原本水灵可爱的眼睛里,逐渐的冒出一股血红色的光芒! “倾倾公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啊!”陈北剑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压根追不上狐倾倾的速度! 看到这里时,我心头一颤,急忙往白诗涵那边跑去:“白姑娘,你先走!” 白诗涵也回头看向狐倾倾冲来的方向,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也缓缓冒起了一丝白光,但是当听见我的声音时,白光忽然就散了,随后,她回头对我淡淡一笑:“卫青,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别什么好不好的了,她就是个母老虎,你倒是快跑啊!”我推了她一把,然后挡在路上! 此时狐倾倾眼里的红光无比浓烈,之前那呆萌可爱的气息彻底不复存在了,到前面十多米开外的时候就没跑了,减慢速度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来,身上好似带着无尽的杀气! 第58章 离婚 “倾倾公主,倾倾公主啊,哎哟我的姑奶奶哎,有话好商量,不要……不要动手啊!”陈北剑在后面无奈的喊着,好像追了很远,累得在那儿双手扶着膝盖喘气。 很快狐倾倾就一言不发,带着腾腾杀气来到了我的面前,今天的她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穿着一条很好看的红色连衣裙,头上还挂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好像就是为了见谁精心打扮的…… 如果不是眼里愤怒的红光,她绝对算得上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儿,可是…… 她气呼呼的喘着气,白皙的脸蛋儿上流着香汗,到我面前后,那散发着红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诗涵,大有一种随时可能冲上去的模样! 我急忙排开双手挡住她,强颜欢笑道:“倾倾,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好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向白诗涵冲去,而是咬紧牙关气呼呼瞪向我,随后小脸一拧,举起手一掌向我脑门拍来! 我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闭上了双眼。 只感觉她的手掌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掌风甚至将我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拂动! 但是过去了几秒钟,我却没感觉到疼痛,缓缓地睁开眼,发现她的手掌在我额头前停留着,没拍上来…… 这一刻,温暖的阳光好像在帮我安抚着狐倾倾,山风更好似知道我们的心事,呼呼的吹了起来,身上一阵凉快的舒适感,而狐倾倾,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一脸失望的看着我,哽咽的道:“从你满月的时候开始,人家每天起早贪黑的照顾你,天没亮要去山里给你抓野鸡,抓野兔,生怕你饿坏了,没有食物的时候,人家一跑就是十几公里,我还害怕我回来晚了让你被仇人陷害,去也跑,回也跑,脚都快跑断了……十五年……卫青,你知道十五年人家有多辛苦么?我的眼里全是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只知道顾着你,我为了你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难道,还换不来你的一颗真心么?” 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了,我愣愣的看着她眼里那逐渐消散的红光,看着那取而代之的眼泪,和那张委屈到极致的容颜,鼻子一酸,伸手一把将她抱住:“倾倾,我没有背叛你,你误会了……” 她使劲儿的挣扎了起来,对着我的胸口又打又挠,伤心欲绝的喊着:“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负心汉!” 不管她怎么挣扎,我就是紧紧搂着不放开,颤巍巍的道:“别生气了,你打吧,打到冷静下来为止!” 她疯狂的在我怀里挣扎,双手在我胸口上张牙舞爪的敲打着,但打得一点儿也不疼,就好像即便是在她最生气的时候,她却依然舍不得打疼我! 我的眼眶湿润了,加大力度一把就把她紧紧搂住,她挣扎不及的贴在了我的怀里,下巴压着我的肩膀,耳边只能听见她委屈的抽泣声…… 不过此时的她没再挣扎,让我看到了几分希望,忙激动一笑说:“倾倾,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可我却没想到,她在我耳边抽泣着说:“没用了,死味精,臭男人,我要跟你离婚,我还要跟父王告你!” 她说完使劲儿推开我,抹了抹眼泪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倾倾……”我撒开腿就追,看到在那边歇息的陈北剑,急忙喊道,“师兄,帮我拦住她!” 陈北剑一愣,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排开双手:“倾倾公主,您……” “啪!” 狐倾倾二话不说对着陈北剑就是一巴掌,那声音甚是响亮,刹那间,陈北剑张开的嘴闭不上了,眼睛也不眨了,跟个石头一样愣在了原地。 狐倾倾推开他,朝着山下疯狂跑去,那速度特别快,快到眨个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中,我疯狂的追,拼了命的追,那一刻只感觉全世界都崩塌了,眼里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可是,我追了很远很远,始终再没看见她的踪影。 最终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我知道,只要她不想让我追上,那我一辈子也找不到她,只能对着山里嘶声呐喊:“娘子,倾倾……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回来听我解释好吗?” 可是半天过去了,没有得到一声回应,看着空荡荡的山路和那些密集的山林,我痛心不已,想起小时候打她那次,和这次的感觉近乎一模一样,就好像自此一别,她又要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不见…… 一时间,我的脸逐渐扭曲,只感觉一股股热乎乎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在脸上,想起曾经苦苦寻找小狐狸的那三年,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崩溃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北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会离开你的,等过段时间气消了自然会来找你,唉,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还特么害我挨打,我都没哭你哭啥,真是天理何在啊!” 我缓缓的站直身体,满脑子都是刚才狐倾倾说的那句话,她说她要跟我离婚…… 抹去眼泪,回头看看正在捂着脸揉的陈北剑,苦笑一下:“师兄,我替她向你道歉,倾倾她脾气是不好,但这不怪她,怪我……” “谁怪你们啊?男子汉大丈夫的,一巴掌又不是背不起。”他说着就拿出手机,往自己脸上照。 但是当他看见自己脸上出现了几条红手印的时候,当场就崩溃大喊:“啊,我破相了,我破相了……苍天啊,为什么小道我命这么苦啊!” 我忙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内疚的道:“没事的师兄,过两天就好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一下僵住,然后沉着脸把手机揣起来:“你别跟我说话,我回去哭一阵儿就好了……” 说完,他回头就走:“走吧,回去指定是要挨骂的,再晚点儿,又该赶我走了……” 我叹口气,这才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后,但当我们回到刚才的位置时,却发现白诗涵不见了! “师兄,人呢?”我问道。 “被我赶走了,从树林里走的。”他说道,接着回头瞪着我,“你也是,没事干带着人家来这里干嘛,搞外遇不知道藏着点儿啊?没脑子……” 第59章 陈北剑的建议 “你……”我瞪了他一眼,看看眼前一望无际的树林,最终拍着脑袋重重叹口气,“唉,这可如何是好……” “别想了,先学本事吧,我知道那姑娘才是你正房媳妇儿,但是呢,现实是倾倾公主照顾了你十五年,还算是明媒正娶,没有倾倾公主,你能活到现在?师兄我倒是不反对你搞外遇,男人嘛……但是听师兄一次,下次学聪明点儿,既要两边一起安抚好,也得保证两边都不知情,懂吧?没事儿多看看渣男语录,学学去……” “我从来没那么想……”我垂头丧气的道。 “什么没那么想?”陈北剑白我一眼,“一个是正房媳妇儿,命中注定的,一个是你的人生贵人,特么你别给我说你选谁,选谁都错,必须两个拿下,就我刚才的意思,多看看渣男语录,学学怎样同时跟两个女人谈恋爱,却让她们都互相不知道对方,懂吗?” “两个都要,还不让她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他这个脑回路差点没把我刚才的伤感全惊没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我说师兄,你这思想怎么如此……” “爱信不信吧,那是老子没那福气,要有那福气,我学成一身本事后,白天在正房这儿吃饭,晚上去二房那里睡觉,人间理想的事情,啧啧啧,妙不可言呐!”他边说边摇头,背着手往山上走去。 我叹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山路,这才跟着陈北剑往山上走,他说得有道理,我指的是,当我有了本事那天,自然就弥补得起白诗涵,也爱得起狐倾倾,而现在的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无能为力…… 下午的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爬山路甚是费力,正因如此,一路上没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就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道观里。 进屋后的陈北剑就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踮着脚想偷摸往走廊里走去,结果这时关着门的书房里,忽然传来玄女真人的声音:“站住。” 陈北剑顿时愣住,随后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看我,紧跟着叹口气就把门给推开了,埋头对着里面道:“无量天尊,给师父请安了!” “昨晚上哪个洗脚城鬼混去了?”书房里传来玄女真人幽幽的声音。 “回师父,北剑昨晚只是心情稍有不好,呃,在街上散步一夜,顺便积了一个力所能及的功德!”陈北剑埋着头说。 “哦?你做的是什么功德?”玄女真人有些意外。 “回师父,徒儿救济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陈北剑一本正经的道。 “可以的嘛,心情不好还懂得救济别人,不愧是我玄女的二徒弟啊!” 二徒弟?我愣了一下,这么说来,其实玄女真人还有一个大徒弟,但已经出师走人,不在道观里了?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那什么,徒儿一夜未眠,就先去睡了!”陈北剑说完转身要跑。 “站那儿别动!”玄女真人又喊道,吓得陈北剑一下石化在地。 紧跟着就看见玄女真人从书房里背着手走了出来,她穿着一套很显身材的白色睡衣,上半身只有两条好像很容易断的背带挂着那种,露出了大半白皙的肌肤…… 她披散着的头发也梳得十分柔顺,看起来像个刚起床的大姑娘,但身上那种严厉之气却异常浓烈。 走出来后,她看着陈北剑打量几眼,就坏笑着问他:“你救济的,怕是那种大晚上睡不着,在某些小巷子口站着吹风的姑娘吧?” “呃没有没有,师父,徒儿哪敢啊!”陈北剑慌忙解释,但脸上的慌张早就把他出卖了。 “去,到三清殿给祖师爷磕头认罪,今天没有为师的允许,不许起来,若是我发现你态度不正,呵呵,你就卷铺盖滚蛋吧。”玄女真人说道,不过语气平淡得让人害怕! “是……师父……”陈北剑苦着脸答应一声,揉了揉被狐倾倾打肿的脸,然后埋着头去了三清殿。 我心说他也是脸皮厚,昨晚玄女真人都直指他的短处了,还非要去,一看就知道是个惯犯。 不过,玄女真人明知道他是个惯犯,还能把他留在道观这么多年,想来,其中应该也有什么原由。 陈北剑走后,玄女真人就背着手回头看向我,她应该是正在化妆,脸上看起来挺光滑,但同时也多了几分冷傲之气。 我以为她会赶我走,埋着头正准备说什么,不过她却一句话没说,看了我一眼后就走进了书房。 门关上时,书房里传来她的声音:“先去给祖师爷磕三个头请安,然后把道观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晚上来我房间一趟。” 不赶我走了? 我当时懵懵懂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感觉自己未来又有希望了,忙喊道:“我懂了,师父!” 说完,又忙按照她的意思,到三清殿里给祖师爷磕了三个头。 这个时候才发现,陈北剑竟然也没在三清殿里跪着,反倒跑去门口看着山里的风景搁哪儿吹风。 我忙走到他旁边:“师兄,师父刚才喊你跪着,你不怕等会儿被发现了?” “怕个毛,她整天窝在书房里,放心吧,没人叫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他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哦”了一声,正准备去找扫帚扫地,没想到他却回头瞪着我,一脸强势的吩咐道:“去,厨房里研究研究,给我煮碗面条吃,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饿死了。” “为啥要叫我?师父让我打扫卫生。”我心说这才刚到,又开始压榨我了? 他眼睛一眯:“去还是不去?刚才我苦口婆心教你半天道理,没收你钱吧?正常情况我去外面讲一次课那可是八十块呢,还有,你媳妇儿给我这一巴掌,破相了,还疼,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 他越说越来劲儿,掰着手指头就算了起来:“不去是吧,那我给你算算,讲道理给你听,八十块,你媳妇儿一巴掌,就包括精神损失费、医药费……破相了找不到女朋友,那就是失恋费,还有,这辈子可能我都有阴影了,算你个心灵创伤费,以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感觉是越算越过分了,当即脸色一沉下来,对着屋里就喊:“师父,师兄跑这外边看风景来了……” 第60章 验身 “你……你特么的……”他被吓得浑身一抖,急忙看了看客厅的方向,然后一脸怨恨的指了指我,一溜烟跑三清殿里端端正正的跪着。 我沉着脸找了一圈,发现道观里没一把好用的扫帚,想起以后在这的日子挺长,怎么也能算未来的家吧?找了把刀往旁边的竹林里走去,蹲在凉快的竹林里做起了扫把。 心里其实挺低落的,也不知道狐倾倾要多久才会来找我,同时又觉得白诗涵很可怜,是我太单纯善良,还是太优柔寡断? 一时间陷入了这种无法判断对错的死循环,最终给到自己的结论是,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还不如潜心学道,等我有本事了,主动去找她们,该弥补的弥补,该道歉的道歉。 一晃来到了晚上,玄女真人依旧没出来发话让陈北剑起来,我看他可怜巴巴的,就走到他身后说:“师兄,跪这么久累了吧?那个,我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去给我煮碗面条吃?” “嘿你这王八羔子,你在跟谁说话?”他差点没气得蹦起来。 我赶紧躲在一边,然后对着客厅的位置做好了大声喊的准备,这个动作吓得他急忙端正的跪着,嘴皮子一个劲儿的动。 “不去是吧?那我可要跟师父说,某些人刚才趴地上打瞌睡了……”我说完就往客厅走去。 “等等!”他咬着牙十分艰难的站了起来,“吃不吃辣?” 我挠挠头嘿嘿一笑:“都行!” “别跟师父说,不然今晚又没得觉睡了。”他揉了揉膝盖,有点恳求我的意思,但随后嘴皮子又暗暗动了一下,跑去了厨房。 其实我压根不会做饭,会的话早去了厨房,这也怪他,好好的为啥非要想着方讹我呢? 我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就掏出了手机,想给白诗涵发条短信问问她怎么样了,毕竟我担心她们走的时候在路上碰面,万一打起来的话…… 最后打了无数遍字也没好意思发出去,不过,我知道狐倾倾不会对她动手,狐倾倾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女孩,从今天她那么生气却不对白诗涵动手就能看出来。 一切都等我出山再说吧,这件事情的起源太复杂了,谁都没有对错,越理越乱。 没多久,陈北剑就煮了两碗面端着过来,态度极不端正的放一碗在我面前,自己则坐一边沉着脸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吃了一口面,这才抬头问他:“师兄,师父不吃饭的吗?” “减肥的人吃啥饭,一天一顿斋饭而已,不用管她。”他说道。 不过说完又立马瞪我一眼:“别以为我跟你说话就是原谅你了,你这小子肚子里没啥好水儿,等着吧你……” 我没忍住笑了笑,还别说,他煮的面条还是有点味道的! 吃完面条之后,看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我才问陈北剑师父的房间在何处。 当时陈北剑看着我愣了一下,目瞪口呆的道:“你想干嘛?” “是师父叫我去的。”我说道。 他下巴差点没掉了,以每秒四五下的速度眨了会儿眼睛:“这么骚,大晚上让你去她房间?” “你什么意思?”我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 “长得帅果然不一样哈,也是,师父一直蛮喜欢小鲜肉的……”他无奈的靠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去吧,二楼第一间,嘿嘿,过了今晚,看你小子不天天堵我的嘴!” “啥意思?”我又严正的看着他。 “没啥意思,从明儿起,我可能就要多跟那姓白的姑娘,以及倾倾公主联系联系了,有些事情嘛,是要用钱才能堵得住嘴滴……”他得意一笑,表情怪怪的。 “有毛病吧……”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发现这上面环境不错,一条走廊,两边有五间屋子,好奇之下随便开一间往里看看,那都是软绵绵的大床。 看了一会儿我才走到第一间房间门口,从门缝里看得见里面开着灯的,敲了敲门:“师父,我来了。” “进来。”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顿时愣住,玄女真人穿着一套特别贴身的衣服,在之前狐倾倾跟我说的那种瑜伽垫上趴着,姿势很奇怪,某些地方感觉都快被挤爆了一样,扎着个丸子头,越看越不像她,我当时甚至以为是陈小雪…… 这都不是让我傻眼的主要原因,她的房间居然比白诗涵的房间还温馨,粉红气息太浓重了,床上还放着一个特别可爱的抱熊…… 看了看瑜伽垫上那个趴着的女人,我当时就在想,这确定是一个茅山女真人的房间? “随便坐。”她忽然说道。 “好。”我看了看,屋里也没椅子,挠挠头就往床那边走去。 “把门关了。”她又说道,声音很平淡。 “好……”我关上门后,心里开始有点扑腾扑腾的,她穿得太贴身,此时的姿势……要多不雅观就有多不雅观…… 到底叫我来做什么的? 门关了我就想远远绕开她去床边坐,结果她又说:“把门反锁了。” “啊?”我咋呼一声,想起刚才陈北剑的话,忙皱眉道,“师父,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反锁就反锁。”她没好气的说道。 我顿了片刻,只好蹑手蹑脚把门锁起来,然后忐忑不安的跑到床边拘束而坐,不敢去看她,心说这大半夜的,让我来她房间就算了,还要把门反锁,该不会…… 正想到这里时,她就非常敏捷的翻身起来了,然后就看到她把手放在了紧身衣的拉链上,好像要脱衣服…… 我赶紧扭头看向窗外,心里紧张到极点,不,不可能不可能,她身为我的师父,女儿都那么大了,绝对不可能! “把窗帘拉上。”她忽然又说,与此同时我听见她“嘶啦”一声拉了一下拉链,是把衣服脱下来的声音! 我吞了口唾沫,急忙说:“师父,我……我想上厕所!” “憋着。”她又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 “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告诉为师。”她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紧张兮兮的点点头:“嗯,师父,您问吧。” “昨晚睡白家那姑娘没有?”她的声音很严肃,严肃得令我心乱如麻。 “没……没有……” “确定?”她好像不太相信。 我心想她干嘛要问这个问题,跟我的天道阳骨有关,或者说,她为了能让我潜心学道,要帮我介入狐倾倾和白诗涵之间的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我忙一本正经的道:“真的,我没骗您!” 没想到,接下来她就来了一句让我完全想象不到的话,只听她无比严肃的道:“那我不信,把裤子脱了吧,为师要验身确认。” 第61章 请神 听到这话时只感觉心里猛地一颤,一下坐直身板就说:“师父……这个真不太好,那什么,实在是尿急,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问她同不同意,我用手蒙着半张脸,起身要往外走,心说这都什么人啊,从一开始到这里来,感觉这女人就有点骚里骚气的,还以为是自己见识短浅不懂个人衣品,如今这女的连徒弟都想下手,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她也没拦我,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就说:“天道阳骨乃世间罕见命格,需净身请神,诚拜天师点通阳骨,去除一切污秽思想,考验定力……你知道什么叫天道阳骨吗?” 听到这时我一下就忘了她脱衣服的事情,习惯性的回头看去,这一看当场愣住,原来她没脱衣服,而是穿上了一件十分端庄的道袍,连道冠都戴得整整齐齐,此时坐床上闭着眼,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大松口气,巴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来还是自己思想龌龊,错怪了玄女真人,忙一脸歉意的道:“师父,徒儿才疏学浅,不懂您所说的奥义,还望师父点化!” “这世间,有两种天生适合学道的命格,第一乃天生道体,这一类命格的人,连血液都能辟邪驱鬼,茅山派的真人无此命格根本坐不上那个位置。第二类便是天道阳骨,所谓,道之阳骨,乃天选后裔,请神点化,方可速成气候。” 我摸着脑袋仔仔细细的听,前面句倒是听懂了,这么说来她就是天生道体了?但后面那句还是没完全听懂,一脸疑惑。 正准备问她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看着我说道:“像北剑那种普通人,即便能背得全茅山术的通篇,他也未必能悟懂,而你这种命格,那是天选的道门人才,只要你愿意努力背通茅山术,无需别人点化便能悟懂其中奥义,换句话说,连为师都没资格教你。” 她说完看我一脸懵圈的样子,好像有点无语,随后站起身,背着手在她床边来回徘徊,终于不那么深奥的说:“我今晚帮你验明阳身,才敢请神帮你点通命格,若不严谨的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反倒会害死你,点通了命格,我会传你一本茅山秘籍,此后,你只需多看,多背即可。” “那……”我只感觉心里很尴尬,十分羞愧的道,“师父,那个,用过手还算不算阳身?” 她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无语的皱着眉,随后狠狠白我一眼:“算。” “那不用验了,我还是阳身,您直接请神即可!”我认真的说道,回想她刚才说的意思,一时间心里蛮开心的,学本事,是我目前唯一的兴趣。 “有些时候你阳身破了也未必知道,比如说,倾倾公主跟你在一起十五年?”她严肃的盯着我。 “这个肯定没有,她陪我的十五年里,是一直以小狐狸的模样在我身边,而且我长大后,她甚至都不跟我睡一个被窝,当时我还感觉奇怪……谁知道原来是个姑娘家……”这个我倒是可以保证。 “万一你睡着的时候呢?做没做过那种梦?”她问道。 “哪种梦?”我挠挠头有点明知故问道,面红耳赤的,一看她脸色变了,就苦笑一下自觉的说,“做过……” “脱了。”她严肃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说道,“为师都大你几轮,还能对你一个小屁孩儿有非分之想不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愣了一下,那好吧,为了学道,只能豁出去了……随后苦着脸,赶紧扭过头,然后一把将裤子给划拉了下去,之所以不想让走这个流程,那还不是因为刚才进屋时的画面…… 一阵害羞之中,感觉玄女真人好像愣住了,这一刻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我知道,我现在很丢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某些地方不争气的时候是真的让我厌烦,比如说白诗涵去我家的那天夜里,我明明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它也不听我使唤…… 这个话题或许会显得很低俗,但事实就是如此。 也不知道玄女真人看没看,反正是愣住半天没传来声音了。 “穿上穿上……”这时候只听她声音有点儿颤抖的说道。 我埋着头不好意思的穿上裤子,这才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竟然红着脸……回过神来挠挠头,感觉我也是脸上燥热无比,又淡淡一笑试图缓解尴尬,“师父,有问题吗?” “现在的年轻小伙儿,那可真是年轻气盛啊,无语……”她无奈的摇摇头,“今晚帮你点通命格,早日下山找你媳妇儿去吧,别在我这道观待着了。” “师父这话是?”我愣道,这是觉得我不正经要赶我走?可我内心当中并没有不正经,生理问题不听话我能怎么办? “和天生道体不一样,你这只要点通,就不用守着阳身了。”她说完就埋着头去打开床头柜上的一个布包,“你盘腿坐下,双目紧闭,去除心中杂念,若感觉背后一凉,你必须心怀敬畏,默念三声‘三拜三茅真君通吾阳骨’,随后磕头三个,再睁开眼。” 我一看这事成了,急忙点点头,严肃的道:“明白了,谢谢师父!” 说完我就赶紧按照她的指示,脱掉鞋子盘腿坐在了瑜伽垫上。 “之所以让你关门闭户,这个也是有讲究的,所谓民间乱神三千,错念引火烧身,这世间有太多野神存在,若你敞开门户,不小心念错咒语,那是会惹麻烦的。”她又说道。 “明白了!”我呼口气,心想我可真不是东西,没搞清楚事情原由之前就瞎猜乱想,还好没有冒犯到玄女真人,否则以她的脾气,还帮不帮我就成未知数了。 之后她就拿来了一支笔,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点在我的额头上,这东西特别粘稠,还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味,瞬间在整个房间中弥漫起来,我差点吐了,忙问她:“师父,这是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尸油。”她说道,又严厉吼我一声,“坐端正了,别动!” 我赶紧坐直身体,不敢动弹了。 “闭上眼睛,去除杂念,感觉背后一凉务必迅速念出为师刚才教你的话,严肃点,否则错之一步,你的阴魂就会被勾入阴曹地府,即便茅山宗主也救不回来!”这时的玄女真人好像点燃了一炷香,声音无比严肃,说的话直接吓得我浑身一颤,汗毛都差点立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她又问。 “好了师父!”我答应一声,使劲儿闭上双眼让自己不去想别的东西。 随后她捞开了我背上的衣服,紧跟着我就感觉背脊骨传来一阵灼痛,她在用点燃的香头点我的背! 尽管很痛,但我不敢作声乱动,咬牙坚持,就一下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心里紧张极了,总想着可能下一秒,玄女真人说的神就要上身了,其实细想起来挺恐怖的! 但是过去了许久还是没反应,就听玄女真人疑惑一声:“怎么回事?你确定你去除杂念了?” 我点了点头:“去除了!” 结果就被她“啪”一下一巴掌拍我脑袋上,训斥道:“你要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再说话?” 啊?我睁开眼埋头一看,这,看到裤子的幅度有点不太对……感觉脸一红埋着头羞愧难当,其实我是想到刚才她说那句话,只要今晚点通命格后,就可以下山找狐倾倾,且无需守着处男之身…… 说实话,我内心中没什么非分之想,现在的我只求她能早日消气过来找我,而且我们的关系还能和好如初,这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有多余心思去想别的? 可是不知为何,想起这句话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不可控情况?不由暗叹口气,忙努力尝试着清空自己脑海中的杂念…… 第62章 传承 “请神一夜只有三次机会,每试一次都会大量消耗为师的精力,你脑子里再想那种不健康的东西,信不信我给你丢出去?要想就滚下山去想,反正你两个老婆不都挺漂亮吗?干脆别学道得了,吃软饭当废物我看你也挺满足!”玄女真人很是无语的道。 我没说话,沉着脸已经慢慢开始进入状态了,只要将注意力转移在眼皮子上,脑海里的思绪似乎就逐渐消失殆尽,这时候就严肃说道:“师父,您来吧,这次能行。” 随后我就屏住呼吸继续保持心无杂念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背脊骨传来剧痛,不由眉头一皱,她怎么照着刚才烫的位置戳?差点没给我疼得跳起来,但好在是忍住了! 过去多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突然听见一股阴风从窗户吹来,掀起窗帘的声音,紧跟着就听玄女真人念道:“吾乃茅山第七十九代弟子,道号玄女,因作风不良数年前被逐出师门,不再归属茅山派,但弟子用心良苦,费尽千辛万苦终收得天道阳骨之徒,恳请三茅真君助其点通命格,他日必将茅山秘术发扬光大,降妖除魔,弘扬正道,为表诚意,吾愿折寿十年,还望三茅真君成全!” 她念完这句之后,屋里顿时就安静下去,但尽管我闭着眼不敢动弹,依旧能清晰感觉到,此时的房间里好像不止有我们二人,仿佛多了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我背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特别清晰! 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感觉一股冷风吹在背上,紧跟着背脊骨一寒,就好像有人用冰块敷在我的背上,刺骨的寒冷! 我急忙动着嘴皮子默念道:“三拜三茅真君通吾阳骨,三拜三茅真君通吾阳骨,三拜三茅真君通吾阳骨……” 陡然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瞬间飙升至天灵盖,紧跟着,浑身汗毛立起,鸡皮疙瘩莫名其妙起了一身,后来又感觉眉心点了尸油的位置有种灼烧感,好像燃起火来一般! 我反应过来,忙跪地磕头三个,这才睁开双眼。 在我睁开双眼的同时,一股阴风再次从背后吹来,想回头去看,玄女真人却急忙喊道:“别回头,外面有东西盯着你的!” 我浑身一震,立马保持不动了,只感觉额头上的天灵盖都要被烫穿了一样,疼痛难忍! 之后就听见玄女真人在背后默念咒语,这咒语相当长,一口气念了将近三分钟后,她才突然虚弱的道:“好……了,回过头来,给为师跪下……” 我回过头去,只见玄女真人此时坐在床上,手扶着额头,闭着眼一副虚弱到极点的样子,当时就回忆起她刚才念的话中,有一句是要折寿十年,我心头一抖,急忙问她:“师父,您……” 谁料她却立马举手示意我别说话,紧跟着慢慢起身,在旁边的衣柜里拿出来两样东西。 一件看上去崭新的紫色道袍,以及一本泛黄破旧的古书! “这……紫色道袍,代表的是道门的极高荣誉,也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而你乃当今天下,唯一被发现的天道阳骨,理应等你学通茅山术法才能授予你,不过,为师近日已看出,你是个善良正直,且有责任感的人,如今将它传给你,你要好生爱惜保管,切记,在你还没学到足够自信的境界时,万万不能穿出道观,否则,是会引来灾祸的,接着!” 我急忙双手接过这件崭新的紫色道袍,拿在手中一看,手顿时就颤抖了起来,眼眶也瞬间湿润了,至高荣誉,难道我没做梦吗?玄女真人用十年阳寿给我换来的吗? “这本书,乃是你师祖传给为师的,它包括了所有的茅山术法,且还有很多被茅山封禁,已失传百年的禁术,为师用时数年,至今仍有过半没学通,这,就是为师非要收你为徒的原因,希望你,能代我将其传承下去,好好爱惜,好好保管,接书!” 我浑身一颤,含泪接过古书,随后不顾额头上的灼伤之痛,狠狠撞在地板之上给她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的道:“师…父,徒儿谢过师父的成全!” “出去吧,书里的内容很深奥,但你如今点通命格,无需指点,你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识字较少,这本书,原本全是繁体文字,为师得知你没上过学,特意翻写一遍用原本书皮包裹,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难懂难认的字,这件事你要自己想办法克服,为师觉得,那姓白的姑娘文化水平顶流,也许能很好的帮你。” 玄女真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半躺在了床上,扶着脸颊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师父,狐倾倾说过,她想让我去省城念书,这个徒儿会自行考量的,师父不用为我操心。”我说着忙走到旁边,拉被子给她盖上。 “嗯,你好自为之,若真有方法可以步入校园,你可以把道观当作你的家,休学既回,出去吧,让你师兄帮你安排住宿,切记,保管好为师给你的东西,即便是北剑,你也不可在他面前故意炫耀,更不能因为心好把书赠给他看,这本书上的东西,他背不动!”玄女真人虽然虚弱,但此时严肃无比! “是,徒儿谨记,师父早些休息,徒儿告退!”我说完,把衣服和书放在旁边,对着她又是三个响头。 磕完头,我才拿着东西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关上。 站在走廊中,热泪盈眶,一件质感无比柔滑冰凉的道袍,一本名为《茅山禁经》的破书,翻开之后,里面是崭新的纸张,质量很好,全是钢笔字,文字特别的清晰,看得出来,这是玄女真人一笔一划写在上面的,甚至还有图,画的相当逼真! 接近半个手指头那么厚的书,这得抄多久? 想到此,我感激涕零的回头看了看她的房门,又悄悄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这才激动的拿着东西走下楼。 来到客厅,发现陈北剑就站在茶几前似乎等候多时,茶几上,放着一支笔和几张崭新的a4纸。 此时陈北剑的态度严谨,指了指茶几对我说道:“签个合同,从今往后你就正式成为天门山鸿福观的道士了,里面没别的内容,出任务挣钱,道观分你五成,道观里的钱,通常用来作为基本生活开销,道观维护,除此之外全作为慈善捐出,帮扶人间苦命之人,师弟,可懂?”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陈北剑,他是知道玄女真人叫我去房间所为何事的,他大爷,刚才那是在故意吓唬我,就是想让我紧张,在玄女真人的面前出丑? 你是真损啊你是真损啊,害我瞎想乱猜,差点儿就冒犯玄女真人了! 心里暗骂一句,把东西放旁边,拿着笔就在他指的位置写下名字,随后摁了手印。 做完这些,陈北剑就羡慕的看着我的紫色道袍和那本书,他眼里竟然含有泪光,实诚一笑对我道:“恭喜你啊师弟,出道既巅峰,命真的太好了,以后,希望你能把我们鸿福观扬名天下,不负师父苦心!” “多谢师兄祝福,以后多多关照,我俩一起努力!”我说着也是热泪盈眶,跟他拥抱了一下。 放开后,我拿着道袍和书本迫不及待想研究,就问他:“师兄,我房间在哪?” “什么房间?”尽管他此时情绪好像不太好,但还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就是睡觉休息的房间啊。”我眉头一皱。 “想多了,师父有规定,只有当上鸿福观的观主才配有房间睡,你睡停尸房,我睡封鬼间,被子每天收到二楼的房间里还差不多……”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本来样子就有些可怜,说这话的时候,更可怜了…… 第63章 茅山禁经 我顿了两秒钟,随后淡然一笑道:“那应该不是师父尖酸刻薄,而是为了给我们练胆的良苦用心。” 从额头上传来灼痛感之后,我隐隐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提起什么停尸房和封鬼间,心里竟毫无波澜,甚至还引起了兴趣。 “别的事都是用心良苦,这件可不是,因为卧室全在二楼,师父身为女人,他肯定不会让我们男徒弟睡一窝的,此事合情合理。”陈北剑说着又羡慕的看了看我手中的道袍和古书。 片刻后他笑了笑,往二楼走去:“你先去吧,我去抱被子过来。” “好。”我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激动万分的走进三清殿,再过一道门就是他说的封鬼间了,就是有很多贴着黄符的坛子这间,也是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名字的,门上有写。 我不知道电灯的开关在哪里,进入封鬼间的时候,只感觉这里面阴冷阴冷的,阴森气息无比浓重,但我竟然不怕,甚至还摸着黑,想先去地下室的停尸房里等陈北剑,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还有手机这玩意。 拿出手机照亮,跟着黑漆漆的楼梯走下地下室,眼前有一间大概三十平方的大房间,房间里陈旧无比,往左侧一看,那边站着很多“人”,大概数十个,站姿笔直僵硬,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额头上贴着黄符! 在他们的背后,还散发着一道白光,当时我心无波澜的走到面前看了一下,越靠近越冷,伸手触碰白光,哦,这个好像是冷冻设备,为了保证尸体不腐的。 再抬头看看面前这具尸体,当即一愣,竟还是个穿着红衣服的大美女,年龄在二十出头左右,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勒痕,不过,她应该是死后化过妆,还涂抹着口红,仔细看的话,才能看见她的脸色有点隐隐发紫。 正当我看得入迷之时,停尸房里突然亮起刺眼光芒,沉北剑叮叮咚咚从楼梯上走来,抱着一床被褥,以及凉席。 他见我在打量女尸,把凉席往地上一铺就说:“那是被人欺辱上吊自杀的,穿着红衣自杀,偶然变成了厉鬼凶煞,师父封印了她的魂魄放在这里去除邪气,师弟,你小子晚上可别乱来啊,再漂亮你也不能动歪心思。” “你的意思是,你动过歪心思?”我回头坏笑一下,然后看向其他地方。 对面则是贴墙固定的一块木板,木板上摆放着好几具骷髅,只感觉一双双黑洞洞的骷髅眼洞看着我似的,在它们头部位置的墙上,还贴着名牌。 秦氏老安人、周氏老安人……旁边还详细写着尸骨归属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当时啧啧称奇,回头看看身后这一排尸体,原来全都有名字和归属介绍,比如红衣女尸叫李红韵,享年二十一岁…… “师兄,如果我把黄符揭开,会怎样?”我回头看了看陈北剑。 “会很快看到你自己的脑髓。”他淡淡说道,“好了,你就睡这儿,尸体没啥好怕的,都贴镇尸符了,之所以把停尸间弄在地下室,就是防止风吹走镇尸符的,只要你小子不手贱,在这里睡三年五载也没事。” 他跟我说鬼我倒是不怕,但提到脑髓,吓得我连忙后退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地上铺好的被褥,忙笑道:“谢谢师兄了。” “啊,不客气,终于有人替我睡这儿了,我还得谢谢你。”他嘿嘿一笑,然后就往楼上跑,“终于可以玩手机了,你小子早点关灯睡觉啊,这地下室没信号的,别想着玩儿……” 我一愣:“感情我是应该睡上面的?” “可不咋地,我是师兄,别以为你小子天道阳骨就能跨越辈分,早点睡!”他贼兮兮的说完就跑上去了。 我掏出手机看看,果真一个信号都没有,那家伙是真损啊,不过没事,现在有书看了,手机上倒是用处不大,再打量墙边的尸体一遍,我就躺在被褥里,迫不及待地翻开了《茅山禁经》,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里面的东西有多深奥难懂,但是看了一会儿,很简单啊,唯一不足的是,有些字不认识,不过勉强能通过我的认字认一半大法,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还有配图。 前言写着:“此书乃茅山封华真人攥写记录,其中包含民间百鬼千邪、阴阳怪事的详细记载,以及茅山全术,和一些失传已久的茅山禁术学法,可谓是一本道门界的百科全书。” 下面又写着:“警告;修道之人命犯五弊三缺之害,学者在看书之前应当严格算己命格是否合适,否则,命格背之不动,轻则自毙而亡,重则祸及子孙十代命运,此书乃当世道门最全秘法,适用命格仅为天生道体,以及天道阳骨,除此命格以外的人,切勿翻看!” 第一页就深深的吸引了我,即便是用认字认一半大法,我也看得津津有味,比如说,第一页写的是一种名叫“夜啼鬼”的东西。 “民国初许,南方有一人家,喜生一子,逢夜啼哭,至丑时方才结束,周而复始,惹得一家惶恐不安,故请茅山天师下山看之,天师于阳宅左侧三寸之处,掘出一墓,墓中为一具死婴尸骸,眼骨破碎,怨念深重,故识其为夜啼鬼,天师取以鸡蛋三枚,放置啼哭孩童枕头之下,以鸡冠血点于全家额头清之晦气,孩童立即安宁,后将婴儿尸骸去除邪气葬于坟地,嘱主家逢中原节日烧香一炷,持续两年,孩童始终稳定。” 旁边还画着一幅画,画着一具很小的尸骨,尸骨的眼骨不全,看上去恐怖至极,下面标注:“夜啼鬼,夭折于啼哭时的孩童所化,面貌特征:尸骸眼骨有明显不符常理的破裂,阴魂眼部红肿……上天有好生之德,此鬼乃婴灵类下其中之一,降世既亡,可怜至极,不可杀之。” 我看书的速度很快,入迷之后就深深无法自拔了,到后半夜快扛不住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第十页,第十页讲的是画简单符箓之法…… 这个时候我才关好书,准备明天再继续看,可是关灯躺下之后,眼睛看着眼前那红衣女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狐倾倾那绝美的笑容,睡不着了,跑到楼上把行李拿下来,路过封鬼间的时候,正好遇到陈北剑那玩意儿在看着一些光胳膊光腿儿的视频…… 这家伙当时还问我,要不要传我两部? 后来这件事就成为了我拿捏他的把柄,因为师父把鸿福观自诩道门圣地,搞这些东西肯定违规的,这也是让我今后在道观里不被他压榨的主要原因…… 从行李中拿出狐倾倾的那束秀发和书信,我躺在被窝里闻着芳香,眼神暗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消气来找我,这才分开一时,我很想念她,很想很想,想念到回忆起她粘着我的模样,都能红了眼眶。 白诗涵的头发也在旁边,看到她的头发和书信时,我心里更多的是亏欠和内疚…… 第64章 狐妖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叹息一声,小心翼翼收好这些东西,就关灯睡觉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开始了在道观中的学道生涯,说是枯燥无味也不为过,但好在有师父和师兄的严厉看管下,学道算是十分顺利。 我原本以为,狐倾倾顶多三五天就会回来找我的,可是不然,自那一别,转眼就是三月,我一直在等她,等到山里的梨花凋零,又等到果子落季,等到我的性格开始孤僻…… 可是狐倾倾再也没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来,我日思夜想,尤其是每逢月圆之夜,总一个人站在道观门口观望门外,脑海里,全是她当初捏着裙摆对我挥手告别的样子,也有她哭闹着敲打我胸怀的场景,以及分别时最后的那一句:“我还要跟父王告你!” 我无数次控制不住要下山去找她,可是师父不许,她严格要求我闭关在道观里,至少要学完一半《茅山禁经》才能让我出山,在这段时间里,她甚至不惜抹掉她自己的个人时间,天天盯着我,有不认识的字就会立马告诉我。 在这期间,白诗涵来过道观一次,是换季的时候特意给我送凉快衣服的,还有她亲手炖的排骨汤,不过那次师父没有接待她,并且嘱咐她不要来打扰我学道。 从那过后,白诗涵就没出现过了,倒是我手机的话费每个月都会按时缴清,我知道是白诗涵帮我缴的,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次电话来打扰我。 虽然有手机,师父也不愿意把狐倾婷的电话号码给我,陈北剑跟随她对我严格管控,说我是鸿福观唯一的希望,不能因为谈情说爱耽误了前程,因此,一直以来我都没办法联系狐倾倾。 在师父的严格要求下,短短三月,我学会了《茅山禁经》的一半道术,成功穿上了师父给我的紫色道袍,山下有任务都会叫我穿着道袍去,远处的任务就是陈北剑去做。 我原本以为,穿上这身衣服我会很快乐的,可是我发现,我的快乐并不是学会一身本事,我的快乐是狐倾倾,是曾经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儿。 书中不仅教道门秘法,还有很多人生大道理,以引导学者要有强正的三观,维护阴阳和平的正义感,结合见不到狐倾倾的那种伤痛,我彻底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对师父和师兄之外,就是一个冷面小子,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成熟,但我知道,三月的脱胎换骨已经让我和之前判若两人…… 农历七月十四,鬼节。 深夜,妖风四起,僻静的山间,月光斑驳,我穿着道袍走在一片阴暗的竹林中,刚去李东子所在的那个山村安葬了一个人,由于死者生前和人纠纷喝农药自杀,怨念深重,一直忙活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我才拿着三十块钱的劳务费赶夜路回道观。 师父给我的个人出场费是大事八百八,小事四百八,但我见那家人贫苦不堪,只收了三十。 阴暗的竹林中,夜猫子“咕咕”叫唤,如同深夜啼哭的小鬼,刚要走出竹林的时候,突然隐隐察觉到竹林深处,有一股强烈的妖气逐渐朝我逼近而来,我面不改色,边走边将手放进宽大的道袍袖子里。 等到妖气猛然靠近,我眉头一皱,心说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天门山下作祟?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长约十厘米的“法绳”,法绳又名法鞭、法索,绳身以棉麻制成,两头分别套着用桃木雕刻而成的龙头和龙尾,配合茅山咒法,可鞭挞千邪百鬼!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前杀恶鬼,后杀邪妖,赦!”两秒内快速念完“杀鬼斩妖咒”,法绳突然红光一闪,我反手朝着妖气逼来的方向一鞭甩去! “嗤”的一声,带着红光的法绳顿时拍打在一个朝我跳来的人影身上,眼前一道火花闪过,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刹那间,这东西被我的法绳打飞出去砸在竹子上,接着又滚在了地上。 我掏出手电照去,竟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女子妖艳无比,一双狐狸眼的眼角画着很浓的眼线,此时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天门山下造次!”我捏着法绳,冷冷的盯着她。 她起初还一脸凶恶的瞪了我一眼,不过片刻之后,竟然妩媚一笑,轻轻捞开裙摆露出一条白皙的长腿,对我“嗯”的一声,妖媚的道:“道长,人家只是偶然路过,方才见道长只身一人赶夜路,面相英俊又是紫衣天师,一时兴起,想来找道长切磋切磋生理需求,您干嘛那么暴躁嘛,讨厌……” 这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东北味,不是本地的,我不用开阴阳眼也看出来是一只狐妖,冷冷一笑就问她:“你是狐家派来追杀我的?” “什么狐家?小女在这天门山下修炼成形多年,每日看着你这英俊的小道长站在道观门口发呆,人家好不仰慕呢,呵呵,道长,来呀,小女饥渴难耐,愿以身相……” “啊!” 竹林中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几分钟后,我提着一只红狐走出竹林,顺手往旁边的山崖下丢去。 东北狐家的人现身,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她们这三月一直在苦苦寻找我,并且成功得知我的走向,找到这天门山下来了。 我皱着眉将法绳收好,加快步伐,十几分钟后赶回了道观。 此时陈北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怀里抱着一碗瓜子嗑着,见我进门,忙起身瞪我一眼:“你小子葬个人要这么久的吗?我等得人都麻了……” 我往椅子上一坐,眉头微皱道:“师兄,刚才在山脚下遇到狐妖了,东北来的。” “啥?”他一脸咋呼,随后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嘶”的一声,“这天门山咋可能来东北狐?我说师弟,该不会是狐家的人找到你了吧?” “极有可能。”我说道。 他背着手走了两圈,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片刻后回头问我:“在哪,情况咋样?” “被我杀了。”我看着他道。 “什么,你把人家杀了?”陈北剑当即一愣,“卧槽,你这家伙,赶走就行了你杀她干嘛,万一是狐家的直系后代,你特么跟她们的仇恨岂不是解不开了?” “不行,这事儿得赶紧跟师父说,你等着挨骂吧!”陈北剑说完就慌慌张张跑去二楼了,一边说着,“好不容易可以出山了,你小子真是作孽啊。” 我坐在客厅里,心里有些发愁。 不一会儿,陈北剑和师父就一起下来了,我忙起身对着师父拱手示礼:“无量天尊,师父,徒儿回来了!” “你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师父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我的额头一下,随后皱眉走到沙发上坐下,木讷半天才说,“那狐家是最难惹的仙家,连当今茅山宗主见了人家狐老奶都得礼貌三分,你以为你现在穿上紫色道袍,就天下无敌了是吧?” 我埋着头:“他们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害我父母,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狐家,那不是普普通通的妖窝子啊,师弟,你这小子是越来越傲娇了,你要报仇,好歹等你老丈人快出关的时候再说吧,放眼天下,也就只有青丘狐王收拾得了狐家了。”陈北剑一脸愁容的道。 “算了,事已至此,你也别太自责,为师明天上一趟茅山,跟宗主说说,让他从中调解一下关系。”师父取下发圈,扇了扇脸,陈北剑赶紧过去给她揉着肩膀。 屋里沉寂半天,大家面色愁苦,好像没话说了,等了许久,我才缓缓开口:“师父,我想出山,狐家找上门来,倾倾会有危险的,卫青是时候去保护她了,希望师父能成全!” 第65章 出山 “师父,我觉得这得三思才行,如今狐家派的人有来无归,后续还会想法向他发难,我建议师弟还是再闭关一些时日,等风头过去出山尚妥。”陈北剑愁眉苦脸的道。 “没事,狐妖报仇习惯先派探子,探我者,我必杀之以除后患,如此他们永远查不到我的行踪,待我修完茅山禁经那天,就是他们血债血偿之日!”我冷冷说道,眼睛盯着师父,就等她发话。 师父沉思良久,埋着头道:“以你现在的本事,硬来的话,狐家倒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涉世未深,不懂江湖险恶,那狐家就是一窝狡诈之徒,记仇的毛病更是与生俱来的,纵使你有过人智慧,它们也有千百种办法陷害于你,你出山后,切记要保持神秘,遇事冷静,切莫张扬。” “师父,您怎么……师弟这么难得的天道阳骨,再修行些时日定能成大气候,到时候我们鸿福观名杨天下那是板上钉钉,别说狐家,他老丈人九天劫也要高看他一眼,万一他这次出去不幸被害,您的一片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啊!”陈北剑痛心的说道。 “尽说这些不吉利的,你师弟虽然涉世未深,但天资过人,你以为和你一样傻?”师父回头瞪了陈北剑一眼,“把他的东西给他,修道者光修不练那有个屁用,就让他出山去历练一段时间吧,正好最近道观穷困,顺便挣点钱维持生计。” “好吧,当我没说。”陈北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簿,向我递来,“倾倾公主其实来找过你两次,被我和师父替你拒绝了,修道要潜心才行,你也别怪我们瞒着你。” 我眉头一皱,接过红簿看了起来,红簿封面上写着:“桂阳省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 打开往里一看,上面清楚的写着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等录取信息,我的身份证是在和道观签了合同的第二天,陈北剑去省城找关系补的,具体流程我并不了解。 “这是……狐倾倾给我办的?”我忽觉伤感之意飙上心头,手心逐渐颤抖起来。 “对,她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在我这儿要的身份证,虽然她们家势力不小,但这东西想办成也是要耗费很多心思的,再者,倾倾公主可是顶着她二姐的压力偷偷给你办来的通知书,你小子出去之后可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陈北剑无奈说道。 我深呼一口气,手掌微颤的将通知书揣进道袍内兜,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这时候师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道袍衣领细心整理:“卫青,其实为师本不舍得放你出山,你师兄的担忧很有道理,但是你欠倾倾公主的太多了,我不能为了鸿福观的未来而不顾他人感受,自私的把你关在道观里,因为她死心要来找你的事,她二姐待她不好,加上九天劫的家风比较严厉,其实她过得并不好,你出去之后好自为之。” “师父,卫青知道了!”我憋着难过说道。 “唉,还有那白姑娘,比倾倾公主还要可怜几分,为师作为曾经茅山的一代真人,却也没办法替你做主这件事,毕竟二者起源有依有据,这个世界上能完美处理此事的人恐怕还没出生,为师就不给你提建议了,相信你能妥善处理。” 我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浅吸一口气:“师父,我心里已经有数。” “嗯,那就期待你如何解决此事了,出山之后不到迫不得已就不要轻易暴露实力,这是为师作为一个过来人对你的忠告,低调成大器,嚣张惹祸端,此外,我已经在省城给你接了一笔生意,是一户有钱人家,省城东街别墅区2栋姓张,明天去接了生意挣点生活费再去学校报道吧。” 师父说到这里时,从兜里掏出一纸文书递给我。 我拿着文书一看,上面写着:“张家千金怪病缠身,已有三年卧床不起,久治不愈,特向各方江湖人才及各大道观招医,能治愈者必有重谢!” “师父早就给你打算好了,本来就是想让你明天出山的,要不是你今晚杀了那狐妖,你以为我会拦着你吗?”这时陈北剑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埋着头,杀了就是杀了,以后还来我还杀,茅山禁书有言,紫袍者,当以心态收放自如,要么步步为营走好每步,要么一错再错,视天下为己所控,说白了,就是到了紫袍级别的道士,做事要干劲利落,杀伐果断。 心想难怪陈北剑等我到现在,以往晚归时他就睡得如同死猪,还得师父出来给我开门。 这时候师父把衣领给我整理好了,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为师判断那张家小姐一定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我们这边的道观江湖骗子诸多,就算有点本事也不及于你,但人心叵测,出头之人容易遭人妒忌,你去速战速决,事成之后尽早去学校报道,你没在城里待过,好多东西不懂,我把小雪的号码发给你,你去就打她电话。” “那,倾倾在哪里,我怎么找到她?”我看着师父问道。 “我把她二姐号码一并发你,你自己问吧。”她说完脸上突然冒出不舍之意,带着一抹忧伤,回过头就往二楼走去,“明天不用向我们道别,记得给祖师爷烧香磕头,愿保佑你平平安安,去了没事就别回道观了,免得狐家盯上你,自此一别,世事难料,只希望你……不要客死他乡,为师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最后时,师父声音颤抖,抹着眼泪上了楼,此时的她就像个感伤攻心的大姐姐,少去了以往的严厉。 我已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道阳骨了,没点通之前就是普通人,点通之后,利弊皆全,上天给了我这个难得的命格,却也“赐予”我常人所不能比拟的招祸命劫,注定一生坎坷行走在阴阳边沿,这是师父一直以来,连去省城玩都不舍带我的原因。 我鼻子一酸,跪在地上对着师父离去的方向狠狠的磕头三个:“谢谢师父的苦心栽培和教诲,卫青一定成大气候,将来好生报答您老人家,师父,徒儿给您磕头了!” 在这三月里,我也知道为何师父年龄较大却有着不老容颜了,她曾经靠着“借阳寿”维持了自己的年轻容颜,所谓作风不良被逐出茅山只是对外避重就轻的说法,至于什么是借阳寿,我不方便透露,也奉劝各位不要对此感兴趣。 “师弟,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也没啥能送你的,之前你欠我那一百块钱,和你媳妇儿打我的赔偿,就不用给我了。”这时陈北剑埋着头,颇为伤感的说道。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回头看向他:“我谢谢你?” “不必客气,嗯,江湖险恶,出去之后千万别像我这样学会花天酒地……唉,不说了,我睡了,有时间去省城我会给你打电话。”他说完就向封鬼间走去。 我埋头看着地面,此时心情沉重,却又激动万分,明天终于可以出山,终于能去见我想见的人了! 第66章 张家诡事 沉默片刻,这才开始收拾行李,换了衣服之后有些激动难安,就到三清殿祖师爷前闭目打坐,一夜未眠,次日山下鸡鸣传来之时,我睁开眼,给祖师爷磕头三个,烧香一炷,这才提着行李走出道观。 在道观门口,背着手回念三月多前送别故人时的场景,心中颇为伤感,还记得那时桃花正开,某人每日苦苦等待,却迟迟不见佳人来,日思夜想整整三月,若不是昨晚师父和师兄相告,我现在仍在遗憾中走不出来。 片刻之后,闭上眼浅吸了一口山中的新鲜空气,又看看道观的每个角落,这里给了我家的温暖,自此一别,天各一方,不知我何时才能摆平风浪安心归来,我并不想在仇债未了之前给师父及师兄多添麻烦。 眼眶中泪光一闪,磕头趴在地上,颤巍巍的道:“师父,师兄,祖师爷,卫青走了,为了不给你们带来麻烦,卫青不敢断论何时归来,不过定是那血染狐家之后的事情了,谢谢你们的照顾,再见了!” 清晨的山风狂而不歇,周边的树木更是狂魔乱舞,就好像在对我挥手告别,许久,这条风景秀丽的小山路上,我埋头赶路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孤独,直奔山下马路。 由于山村车辆较少,等了很久,直到中午十二点过,我坐的车子才慢慢驶入省城,繁华又喧嚣的街道将我从睡梦中闹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冷着脸陷入沉思,这书上建议修道之人远离的灯红酒绿,终究还是进入了我的生活。 这时司机回头问我:“弟弟,你到哪里?” “东街别墅区,2栋,张家。”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弟弟莫非是……”一听我这么说,司机脸色微变,眼中带着恍然大悟回头看来,但是看我一遍后又淡然回头过去,“那地方去不得啊!” “为何?”我问道。 “这整个省城都知道的事,你不晓得啊?”他一脸惊恐,“听说那张家小姐惹缠了不干净的东西,都三年了,据说那不干净的东西天天夜里来陪张小姐睡觉,缠来缠去阳寿估计快缠没了,一病不起,这省城周边的道士啊,半仙儿啥子的,基本天天在那里守着,居然也没人守得住,前几天才刚死两个学徒呢,太凶了!” 说到这里时,他手腕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急忙将车靠边:“我不送你过去了弟弟,车费二十块,我收你十五块都行,那地方真去不得,整个别墅区的人两年前就搬走完了,只剩张家一家住到现在,阴森森的。” “无碍。”我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然后开门下车。 背着黑色斜挎包,站在人来人往的陌生街道上,我不知路该往哪走,只能在路上不停打听,可是,这些路人仿佛连那个地方的名字都不敢提半句,一听我问这个,纷纷面色恐惧远离了我。 最后还是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乞讨者,把身上的最后十块钱丢给他,他才告诉我路线怎么走,但也如司机那般好心劝了我两句。 之前白诗涵给我的钱,被我拿去救济山下的贫苦人家了,当时还被陈北剑骂了一通,现在步行在陌生街道上,才知道在这城市里钱有多重要,看着那街边的包子铺,再摸摸羞涩的口袋,只能一吞口水而过,最要命的是,很远的路,连几块钱的公交都坐不起…… 按照记忆中乞讨者的口述,我在高楼大厦之下兜兜转转,这桂阳不愧被称为山中城,就好像穿梭在好几座城市里一样,初来乍到认路太难,这一绕就到了下午六点左右,空腹难忍也罢,鞋也走脱胶了,最后提着破鞋终于来到了东街别墅区。 虽说这里名为东街,但跟街道却丝毫不沾边,是一座城中山包,植被丰富风景优美,山包上东一座西一座的坐落着一些极为养眼的洋房,只不过,远远就看见这里毫无人气,好多房子都生了青苔,路上更是堆满了落叶,似乎已荒芜多年。 我站在别墅区前观望一阵,发现在最中心有一座硕大的房子不太对劲,夕阳之下散发出阵阵凉意,房顶还有几只乌鸦飞走,当即浅笑一下,走那么久,可算是到地方了。 很快我就提着破鞋来到了大别墅的门口,别的房子撂荒不知多久了,唯独这门口还站着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我当时左右观看一遍,确定是这里后抬腿就要进去。 却不料,两个男人同时伸手将我拦住,其中一个一脸严肃的道:“小子,午饭已经施舍过了,等明天再来。” 我微微皱眉,难道这张家每日还在此地施恩善?如此看来,应该是有懂行之人指点,为此地增添点阳人之气,那又为何三年没人能将他女儿的毛病根治呢? 想到此,我淡淡一笑道:“我乃天门山鸿福观的道士,受师父所命,前来应张家招医之事。” 两个男人又高又壮,我说完话后,只觉得两副墨镜就这么冷冷盯着我,还有些许的压迫感,持续几秒后,其中一个才冷冷问我:“你有邀请函吗?” 我没开口,缓缓从口袋里掏出师父给我的文书递给他,此二人一脸狐疑的看完文书之后,左边个又凶神恶煞的对我说道:“包放下来,搜身。” “我这山人不受此辱,你要看,我可以打开给你看,但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碰,也碰不得。”我淡然一笑,随后准备将包打开。 “少给我咬文嚼字的,三年多了,像你这样吃不起饭装骗子的东西多了去,要配合就配合,不配合,滚蛋!”左边男人大手一挥,不耐烦的对我吼道,顺手将文书丢我面前的地上。 我面色不改,看来这些年没少有混吃混喝的过来行骗,他们已经变得心浮气躁,对陌生人没有信任度了,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出言不逊没关系,老子最恨别人往我面前丢东西。 大概一分钟之后,我吹了吹拳头,缓缓走进屋里,好大一间客厅,此时里面有几个人围着一张床正在商讨着什么,我打量一遍,客厅里好不豪华,富丽堂皇的灯饰,好像玉石般的地板,沙发电器都是我见所未见的类型。 然而这原本豪华无比的大客厅里,却被一些东西影响了观感,比如说,中间有一道旋转楼梯通往二楼,楼梯口却被一张躺着的八仙桌封住了,八仙桌的桌壁上,还贴着密密麻麻的镇鬼符。 这叫“封鬼路”,家里闹鬼的,只要不是风水问题,鬼一般只能从楼顶烟囱之类的地方钻下楼来,从楼上下来的一切通道称之为“鬼路”,对症下药用相对符箓或法器封住楼上的楼梯口,就叫封鬼路了,楼层越多,越容易挡住邪祟下楼,不过,封鬼路只是一门下策之计而已,面对极凶之煞无计可施者才会用。 我仔细看了看,黄符虽然是真的,但画的符文却有些生硬,像是正楷字,这应该是一个初学者画的符,真正的高手画符,一气呵成顺柔如水,看起来虽然会显得更为潦草,但符文位置恰到好处,威力都要强上许多。 床边有三个人,一个穿着灰色衬衫,大腹便便的平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其余两个一老一少,老者约六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梳着油头,还留着一下巴夸张的胡子。年轻那位则才十八九岁左右,穿着与气质格格不入的唐装,一脸不羁之气。 床上坐着一个病态女孩儿,年纪和我相差不大,身穿红裙,披头散发脸色惨白,黑眼圈也有些浓重,不过在此情况下,仍有些姿色,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裙的同龄女孩,扎着高马尾,戴着闪闪发光的耳坠,样貌平平,但气质不凡。 两个女孩紧握着手,一个病入膏肓双眼无神,一个脸色凝重,担忧不已。 而床边那三人,个个面色凝重,说话就好似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一样,特别小声,我走近过后,才听勉强听清他们在聊什么。 “张董,缠着您女儿这东西,恐怕是个走阴,您最好安排人重点调查一下与您女儿接触过的所有人,但凡发现晴天还穿雨衣,眼神阴毒的人,立马告知于我,这种人通常住在比较乱的地方,又或者,省城附近的山区。”长衫老者说道。 第67章 中邪女孩儿 “周道长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走阴可是活人阴差,一年内不能给下面勾几个去,那岂不是早死了,哪能纠缠张梦雨三年?”年轻男子背着手,装成很深度的道,说话间不住盯着那两个女孩看。 长衫老者斜眼看了看年轻男子,轻哼一声便淡淡道:“年轻人,我奉劝你招摇撞骗换个地方,若你只是为骗取芳心来此胡闹,最好还是尽早离开,这走阴,可不是你在民间打听的那样。” “什么话?本道长八岁学道,九岁黄袍,十五岁便做了道观的一观之主,你这老牛鼻子跟我说话请注意态度,ok?”那年轻男子一脸不屑的道。 长衫老者眼神毒辣,面色阴冷,一看就是城府高深,有点真本事的民间道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年轻小伙计较?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那大腹便便的平头男人则是一脸憔悴,左右为难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恰好年轻男子转身看向这边,一眼就看见我了,只见他面色一僵,从上到下打量我一遍,随后笑道:“张叔,又有骗子来了,这次还是个连鞋都穿不起的货。” 听年轻男子此言,所有人都回头朝我看来。 我面色不改,背着手一脸淡然的走向他们,把文书递给平头男人:“天门山,鸿福观玄女真人三弟子,道号青修。” 道号是师父给我取的,陈北剑道号叫青易,对我们而言,道号相当于一个名号,往往出任务时才会自报一次,只有像茅山、龙虎山等大门派里的正一弟子才一直以道号相称,交往不深的话你甚至不知道他们真名叫什么,就像我师父,至今我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平头男人愁眉苦脸,黑眼圈也极为浓重,一看便知,那是常年难眠过于操劳所致,他看了看文书,又上下打量我一眼,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我这没穿鞋的脚之后,脸上更是生出一丝厌烦之意,不过最后还是无奈一笑,颇有修养的道:“既然是天门山鸿福观来的,那小道长去门外找我属下要两百块钱自行离去吧,我这里已经有周道长和李道长了。” 他说着看了看长衫老者和年轻男子。 “我说,你们这些骗子有完没完,就这样也能自称是道士,还有道号?唉,不可理喻。”那年轻男子背着手对我摇摇头,还回头对那两个女孩无奈的耸肩。 差不多每双看我的眼睛都带着异样,倒唯有那长衫老者没有开口,一脸毒辣的看着我,半天都不将眼神移开。 “张叔,打发走吧,上次那两个打着治病幌子来欺负梦雨的骗子,已经够让梦雨惊怕的了,还把命搭进去害您赔钱,这些人真是坏到了骨子里,梦雨都这样了,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一直阴魂不散的,现在的人一个个都活不起了吗?”那黑裙女孩儿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很是厌恶。 我淡淡一笑,背着手转身便要离开。 不过刚走两步,那长衫老者却突然说道:“小兄弟留步。” 我停住身形慢慢回头看去,只见长衫老者对那平头男人严肃说道:“天门山鸿福观老朽有所耳闻,观主道号玄女,可是那茅山下来的真人自立的门户,不可小觑,就让这年轻人留在这里,帮老朽打打下手。” 平头男人叹口气,这才无奈的对我说道:“那小道长留下吧,要是今天晚上能配合周道长和李道长帮我女儿驱走瘟神,你们拿一样的酬金,不过我不为难你,缠上我女儿的东西很凶,前些天好几个学术不精的道长在这里死于非命,这是我最后的警告,坑蒙拐骗的人良心败坏,我是真的没心思再多浪费时间了。” 我垮着眼皮淡然的看向地板,浅笑道:“我出手费八百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且不需要人打下手。” “啥,八百八?我的天啊,真是服了,这年头骗子胃口那么小吗,只要八百八了?”那年轻男子顿时笑了,“兄弟,骗子也是有讲究的,麻烦你专业一点,不要只为了填饱肚子就跑这种场所来,ok不?” “张叔,八百八,那不是笑话吗,三年了,哪见过这么廉价的道士?恐怕这人是真吃不起饭了,走投无路才来的,您就给他点钱快打发走吧,梦雨这样子,已经折腾不起了!”那黑裙女孩又愁眉苦脸的道。 我微微一笑,动不动要天价酬金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没有道德约束,半路出家的民间阴阳,其二是江湖骗子。修道之人,理应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说白了,发现邪祟,即便是没人给钱,只要得知此邪祟有害人倾向,有责任将其除之。 “表姐,算了……你看他,鞋都穿不起了,也怪可怜的,让他走就是了,不要……出口伤人。”床上那女孩忽然病怏怏的说道。 “梦雨,你忘了前几天那两个王八蛋占你便宜的事了么?要不是被那脏东西害死,你一辈子清白就没了,现在不能随意相信陌生人,尤其是这种要饭相的人,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这么年轻能有多大本事?”那黑衣女孩说完看了看我的脚。 “依依姑娘说得没错,三年了,除了那些个请不动的名流道士之外,各路人士都来过了,也没见得谁能出手收拾,我要不是看梦雨快要坚持不住,也不会轻易暴露我这修道身份的,干这行的人命犯五弊三缺,不到迫不得已是绝不能随便出手的,唉,梦雨,让你久等了,今晚我就把那邪祟除掉,明天就还你正常生活!”年轻男子一脸自责的说道。 “李各方……你要是……要是装的,你还是,快走吧,那,那东西很可怕,不是开玩笑的……”这时病怏怏的女孩儿弱弱的说道。 “汗,怎么可能,咱俩是高一同学,一年你肯定是看不出来我有什么本事的,唉,眼看我现在都考入大学了,而班长你……一病三年,可怎么步入大学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在乎自己的五弊三缺,该死!”年轻男子说着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这城市中人心浮气躁,我心里甚是无奈,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平头男人,如果他同意,那我今天就把邪祟收了挣八百八的生活费,若他不同意,转身离开另谋出路。 过了片刻,那长衫老者又说:“留下吧,总比某些为了骗取芳心,耗个一两年学点皮毛就过来装大师的骗子好,这小兄弟可以当老朽副手。” “你……指桑骂槐是吧?”年轻男子顿时不乐意。 “李道长,老朽不过是自言自语,没提您名字,切勿对号入座。”长衫老者冷着脸道。 “行了,二位就别互相猜忌了,暂且那就这样吧,唉,如果不是那些名门正派对我铁石心肠,哪能这么折腾啊?酬金十万,现在加五万,钱不差你们的,要是不行趁早自行离去,我好重新找人,要有本事,治好拿钱,就这么简单。”平头男人很是疲惫的说道。 第68章 你背得动紫袍? 一般名门正派不帮的人,大概是劣迹斑斑,非正流人物,如此看来,张家小姐的问题,或许跟他父亲有关。 这平头男人一张国字脸,额宽鼻大,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气场,一看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做生意的料,的确也颇有修养,不过大概率已经被女儿的事情抹去了不少精力,耐心不是很好。 “小兄弟,那你就帮我打打下手,老朽今晚要在门外开坛做法,引那东西过来收拾了,你可懂开坛?”长衫老者一脸阴沉的问我。“不懂也没关系,趁时间尚早,老朽可以教你。” 我没说话,冷冷的看向床上那个病入膏肓的女孩儿,最明显的是,脖子上有一些红晕,上面隐隐散发着一抹抹阴气,单从这一点看,传言没错,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而且经常来找她做阴阳交替之事。 正所谓,鬼神皆当受人之敬畏,在没有明显特征,以及没见到害人邪祟之前,不可乱下定论,像刚才老者所说的走阴猜测,我不予置评,也暂时不说走阴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切到了晚上就能揭晓了。 我不回答老者的话,客厅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我不为所动的背着手走到床边,淡淡的盯着床上的女孩看了一眼,随后便轻声说道:“不用开坛做法。” “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年轻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要不你去打听打听张家什么身份地位,知道来这里招摇撞骗的后果吗?” 我背着手转身看向窗外,淡淡开口:“姑娘,是不是天色一晚,就能莫名其妙的看见有团红影趴在你床下?只要你看到它,立马会陷入恍惚状态,随后某个部位感觉胀痛,次日醒来还浑身酸软无力?” “这……”床上的女孩儿病怏怏的惊了一下,随后好像很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你也看出来是走阴了?”这时长衫老者有些意外的问我。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晚上临近子时再回来,此事,只要那邪祟胆敢过来,我三五分钟即可将其杀之以还张小姐正常安宁。”我淡淡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一开始屋里还鸦雀无声,不过片刻后,就听他们在那里议论起来。 “切,张叔,您别听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胡乱猜测一套就信了他的邪,我是梦雨的同学,这个我还能骗您吗?”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三年来什么样的人都来看过,什么话都有人保证,也不见梦雨好转,这小兄弟……唉,当然,如果能治好,那最好不过,我给他二十万也行。” “老朽倒是觉得,这个小兄弟气场不凡,至少是黄袍级别的道士了,不过看样子颇为稚嫩,想来也是初来乍到,没太多经验的山门中人,要留下给我做副手,无异于是锦上添花。” …… 回到门口的时候,跨过地上昏迷的两个西装男人,边掏手机边往外边走去,通过师父发的号码,给狐倾婷打过去。 很快电话打通了,好像那边挺热闹的,过了片刻才传来狐倾婷的声音:“喂,哪位?” 我正准备说话,却没想到,这时听见一个男人在醉醺醺的说话:“倾倾公主长得太漂亮了,我甚是欣赏,再敬你一杯……” “不喝了不喝了,我喝不下了,我……我要回家……” “哎呀客气什么,来来来,再喝一杯就行……哟,装醉?再装我可就亲自喂你喝了……” 在听见这些对话的同,狐倾婷一直在问我是谁,我没作声,这时就听她妩媚的说了一句:“姓白的,你适可而止啊,我叫三妹陪你喝酒没叫你强迫她喝呀,看把我三妹灌得……” “二公主哪里话,没事,等会儿我给她安排房间睡……”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我眉头微挑,接着打了过去。 这一回她刚接通,我就淡淡的说:“倾倾要是学坏,我定是不饶你的,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狐倾婷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血溅十步好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站在风中微微眯眼,木讷片刻,还是转身回到别墅里。 此时老者和那年轻男子正在穿道袍,还听见年轻人笑道:“原来周道长也是黄袍,佩服啊,嘿嘿,刚才失敬了。” “你分明才修道数月,仅刚会画符罢了,理应穿白袍,切莫为了装天师而强穿黄袍,学会了画符,证明你已经受了五弊三缺命格,黄袍你背不动的,好好三思。”老者开始用教育的语气说起了年轻男子。 这时年轻男子黄袍才穿一半,好像突然就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羞愧一笑,又脱了换出一件白袍穿上:“我还以为你是江湖骗子呢,没想到您还真是黄袍大师,嘿嘿,大师,我给您打下手!” “为人不诚不适修道,你心不诚,且虚荣心过强,不是什么修道的料子,听老朽一句劝,早日回头,说不定还能免去那五弊三缺之苦。”老者继续训话年轻男子。 我走进屋之后,老者又看到了我,也不问我为何又回来了,阴沉着道:“小兄弟来得正好,你既是那玄女真人的弟子,想必出任务是要带道袍的吧?今晚的东西极凶极恶,穿上护身道袍,等会儿站我右边,我们先配合开坛,摆个六丁六甲待那邪祟过来以便收之。” “无需摆阵。”我淡淡说道,“我恐有急事,速战速决就行。” 本来我看老者有点本事,决定让他施展身手,我旁观时必要才出手,耗时长些也没有所谓,这下不行,需速战速决拿了酬劳尽早去办正事,那狐倾婷竟让自己亲妹妹作陪其他男人喝酒,话语间还骚风不正,今夜找寻到她,定要她好看。 “我说兄弟,没看见人家周道长是正宗道士啊?让你配合是看得起你,你要真是道士,不会不知道摆阵很难吧?”那年轻男人皱眉对我说道,随后又去巴结老者,“对吧周道长?那个,我来配合您,回头拜您为师……实不相瞒,嘿嘿,我这点儿本事都是跟我爷爷学的,没啥鸟用……” 我不作回应,打开背包,拿出紫色道袍披在身上,摸了摸袖子里的法绳,这才回头往外边走去:“生气太重会让那东西心生警惕,你们最好趁早走开,以免耽误时辰。” 我身上的阳气过旺,如果一直待在屋里,那东西今晚是铁定不敢再来的,年轻男子和张董倒不影响,二人外刚内虚,定然是长期沉迷酒色之人,所以这话是对老者说的。 当然,如果那东西足够凶的话,那就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若我不在,大概率今晚连老者都走不掉,他犯了一个道门禁忌,尚不知对方是什么东西之前妄想摆阵给自己加持,其实道家阵法有很多讲究,摆的法阵往往要对症下药,一旦阵不克邪,没用也罢,还会让邪祟怨气更浓,严重还会跑出去残害无辜。 “紫袍?”年轻男子的惊呼声传来,“我靠,江湖骗子啊这是?” “没有五弊三缺之人,想穿什么袍就穿什么袍,不过也怪,我看这小兄弟,不像是一点东西不会的,怎能背得动紫袍?”老者疑惑到这里时,又对我喊道,“小兄弟,如果你不是道士,那你尽快离开为妙,如果是的话,那还请快些将紫袍脱下,不要为一时热血而落得个身腐血干啊!” 第69章 阴阳眼 我不予理睬,一言不发往外走去,没曾想脚刚踏出门外,就见那二位西装壮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此时正昏昏欲睡的敲着脑袋,模样好不狼狈。 “嗯……怎么回事?” “妈的,那小子……头好痛……” 我背着手从他们身边走过,心想这就是往老子面前丢东西的后果,小时候被别人丢馒头,那时没什么本事,只能忍,现在有一个我收拾一个,走过他二人身旁时,一开始四周安静,片刻后他们认出我了,只听他们向我冲来,其中一个大喊:“给我……” 没等他喊完,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脖子上,这人眼睛一翻立马又倒了下去,另外个刚喊出一个“你”字,见我手刀作势向他,急忙捂着嘴对着我摇摇头表示求和,想来是昏迷的滋味也不好受。 我收回手,一抖道袍长袖,就提着破鞋慢悠悠往旁边偏僻的地方走去。 我的武术并不厉害,甚至还赶不上陈北剑的一半,师父只重点要求我学这书上的道门五术,既山、医、命、卜、相,民间阴阳通常只修这其中一门,而山门大派,如茅山正派弟子,除了这五门道术之外,还会多加一门武术,尤其是武当的道士更以武术为主。 三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差不多九十天,让你在一个地方闭关九十天,别说一本书,二十本看完也绰绰有余,奈何我识字困难,还要边看边实践,比如画符摆阵等,所以没什么时间跟着陈北剑习武,但为了能让我出山后在与人武斗时少吃亏,师父教了我一门“穴位术。” 说白了,穴位术就是告诉你,人身上哪些隐藏的穴位最为脆弱,教你在身形悬殊的情况下如何巧妙将人放倒,讲究的就是一个狠毒和果断,而考验的则是打击的精准度和力度。 此时夜幕已悄悄降临,毫无生气的山包上树木被风吹的摇曳不止,远处那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照射而来,点亮了一座座没人住的别墅,看起来比阴宅还阴森,但即使对岸灯红酒绿五光十色,却也透不进树林中的黑暗。 我在别墅旁边的树林中负手观望一阵对面的高楼大厦,许久后才面对别墅窗户盘腿而坐,闭目养神,悄悄等待着那邪祟的到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那张董在和慌着神的西装壮汉对话。 “什么,他把你们放倒了?” “张董,那小子下手好生阴毒,专挑致命部位下手,我们还手不及……” “你确定是刚才没穿鞋的那年轻小伙?” “是啊,就刚才穿一身紫色道袍去了树林里那个家伙,属下怀疑他居心不轨,要不打电话多叫几个人过来……” “唉,你们还自诩什么金牌保镖,连一个年轻小伙都不是对手……这么说来,那年轻人还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算了,他是天门山来的道士,你们先下山吧,此事罢了。” 又过了好半天,就听见那长衫老者和张董商量,大概意思是夜幕已至,要张董和那黑裙女孩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睁开眼看了看,原来对面栋别墅也是他的,张董和黑裙女孩到了对面栋别墅里,很快就在那二楼阳台的位置远远盯着这边,而长衫老者则开始吩咐年轻男子,二人没听我的劝告,毅然决然在门口开坛做起了法。 约一小时后,他们二人才完成了阵法的布置,老者摆的六丁六甲阵,还算炉火纯青,把整个客厅包围了起来,看他们阵法布置完善后,又用艾叶贴在眉心上,紧跟着就关灯闭门,蹲在了客厅的楼梯下面躲着。 这种阵法放在民间已经算得上上等法术了,需要用罗盘定位客厅的八卦方位,随后对号布置法器或符箓,不过要留一个空缺,布阵者躲在空缺位上,必须等邪祟走进阵法再补上空缺,这样阵法就生效了,开坛则是为了请神,请的正是六位六丁阴神、以及六位六甲阳神。 六丁六甲阵威力不容小觑,但较为复杂,我就不陈述详细来由了。 整个阵法摆得也算中规中矩,由此可见,老者应该是某个地方的知名阴阳,实力还行。 灯光一关,眼前顿时就黑了下来,同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之中,随着眼睛逐渐适应月光之时,屋里的女孩儿好像传来了什么动静,听见一种异常的声音。 我眉头一皱,难不成已经来了? 于是从道袍里掏出一枚艾叶贴在眉心上,背着手慢慢向窗口走去,艾叶有遮蔽阳气的效用,贴在眉心能大大减低被鬼祟看见的可能。 走到窗口,我冷着眼的向里面的女孩儿看去,此时只见她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好像对那东西已经恐惧到极致,嘴里一边小声念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求求你别来了……” 我背着手直挺挺站在窗外盯着她看了半天,这女孩儿身上的阳气已经弱到了极点,弱到,如果有什么脏东西出现,她是可以直接看见的程度,如果照这样下去,顶多还能坚持十多天就会阳气耗尽死去。 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那东西来了,我才背着手转身回到黑漆漆的树林里,取棕树叶简陋的把破鞋固定住,将就着穿上,随后就双手交叉放在道袍的大袖子里,站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着别墅的窗户,眼睛都不眨一下。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银白的月光越来越旺盛,寂静的山头如同逐渐沉睡过去的巨坟,阴风阵阵,死寂无比,又正值鬼节过后的第一天,远处的山头上依旧还有一阵阵奇怪的鸟叫声,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以为那邪祟要子时才会过来,这才开始闭目养神,毕竟子时到丑时这个时间段才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往往是鬼祟出没就在这期间,子时大概是深夜十一点,而丑时则指的是凌晨三点,有时因日月交替时间发生转变,丑时会偏向四点不等。 却没想到,刚闭上眼没多久,树林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紧跟着感受到一股不浓不烈的阴气慢慢朝别墅潜伏而来,我瞬间睁开眼,向那别墅看去。 隐隐发现别墅的楼顶有一抹阴气,还有一只怪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在月光下,那怪鸟像是一只猫头鹰,阴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眉头微皱,忙从道袍里掏出一枚铜钱,双手掐个剑诀将铜钱夹在四指之间,嘴里默念:“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识鬼天眼,开开开!” 这叫“阴眼咒”,算得上一门很高深的开眼法了,通常民间阴阳先生开眼,需要抹牛眼泪灭自己身上的阳灯,从而让自己能看得见鬼邪,但那样只会让自己身上的阳气减弱不少,甚至会伤神减寿,而我在茅山禁经上学的开眼咒,则没有那些副作用。 人身上有三盏阳灯,左右肩各一盏,头顶一盏,三盏灯熄灭等于人死,灭其一盏就能让自己阳衰阴盛,此时就可以看见鬼邪了,生病之人常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就是阳气弱的原因,同一个原理。 念完咒语后,右手剑诀夹着铜钱在双眼上微微划过,只感觉眼皮一热,随后忙往楼顶再次看去。 第70章 阴女红韵 却不料,这一看刚好看见一个红呼呼的东西跳进了二楼的阳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同时一股压抑气息很快笼罩在死气沉沉的别墅周围,眼前阴风四起,地上的落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起来,好不诡异! 我冷着眼继续一眨不眨的看向别墅的窗户,大概定位在封了鬼路的楼梯位置,才过去几秒钟,突然发现楼梯位置燃起了一片火光,是那八仙桌上用来封鬼路的镇鬼符! 好凶的鬼邪,竟然能让镇鬼符自燃! 我顺手从道袍里摸出一张和黄符相同形状的纸张,不过这是紫色的,随后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画了起来,片刻后一道紫色镇鬼符完成,至于为什么用紫色的纸来画符,是因为,这紫符要比黄符威力更大。 符箓分为五种颜色,依次排名是金、银、紫、蓝、黄,黄符是最常见的,也算是威力最小的,而我现在的修为最高只能画紫符,上了金银符,精力消耗会特别巨大,修为不达标,符还没画完魂就已经没了。 不过在当下民间,能画出紫符的人恐怕加起来不足五个,算得上当下最高级的了,金银符箓恐怕千百年前就没人能画得出来。 并不是那鬼祟用黄符对付不了,一来是那符画得不行,二来镇鬼符也不算威力大的符箓,很常见,当符箓的威力镇压不住一只鬼祟的时候,就会发生眼前这种自燃作废的情况。 把画好的紫符揣进道袍袖子里,再往客厅里看去,一个模糊的红影正从楼梯上慢慢往客厅靠近,行走缓慢犹如飘乎,在黑暗中红影模糊不堪,但却能看见一双散发着暗暗红光的眼睛,眼眶极大,还能清楚看见眼里的血丝! 它无视了横在楼梯口的八仙桌,竟然缓缓下来,向女孩儿的床边走去,阴沉的别墅里,这一刻恐怖气息达到了极点,红影走到床边后,就直挺挺的杵在那黑暗中,刚好那位置没月光,只能看见一双大如牛眼的红眼珠子就这么盯着床上的女孩儿,我在外面都看得不忍头皮发麻。 妈的,那还真是,走阴? 正当我皱眉想着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屋里传来老者大声念咒的声音:“六丁寿魄危魂灾厄,六甲身形命魂灵真,有请阴神六丁,阳神六甲,助吾杀鬼急急如律令!” 老者咒语念完,客厅的多个角落被他布置的黄符突然就燃了起来,由于别墅是落地窗,月光能照进去大半,隐隐看见老者和年轻男子一人手持一把桃木剑从楼梯口跳了出来,朝着红影扑去。 二人扑到红影身边后,就听红影突然发出“呃”的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下一秒老者和年轻男子就相继惨叫一声,好像被捏住脖子了,他们手上的桃木剑插在红影身上,还有丝丝红光闪烁,然而,那红影却好像根本不疼! 好家伙,对鬼邪威力极强的六丁六甲阵,加上桃木剑都制不住它,走阴无疑! 我看情况不妙,迅速从树林中跑出,走到门口“砰”一声一脚将门踹开,不停脚步的朝着他们冲去! 眼前模糊的光线中,老者和年轻男子嘴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被红影举在半空,此时他们已经丢掉桃木剑,大概双手在不停掰着红影的手,离地的双脚还在不停的挣扎。 然而,我还没接近红影,那红影好像被吓了一跳,随后把老者和年轻男子朝我丢来,又灰溜溜的朝着二楼跑去! 应该是被我的紫袍吓着了,我闪身躲开飞来的老者,接住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孩,同时掏出铜钱朝着红影就掷去,铜钱不偏不倚打在了红影的身上,发出一道暗光。 “呃”的一声闷哼,红影被打得扑倒在楼梯上,趁着这个空当,我踩在面前这年轻男人的肚子上,给他踩得“哎哟”一声,我没搭理,又借力一个健步向楼梯冲去,跳过八仙桌,顺手掏出法绳一把套在地上这红影的脖子,然后勒着它一个翻滚,一起滚下楼梯,重重的砸开了八仙桌! 我心想什么货色,敢在老子面前猖狂,结果刚想到这,背上不小心被八仙桌的脚顶了一下,疼得我呲了呲牙不小心松开了法绳,红影瞬间脱逃了,但它也不敢还手,又想继续朝二楼跑! 我急忙忍着痛翻身起来,一法鞭朝它背上甩去,同时用最快速度两秒内默念:“八卦放走神光,鬼邪跪吾台前,赦!” 这是“阴律咒”,刚才我发现这东西身上的阴气较弱,但却能抵挡得住老者的六丁六甲,是走阴无疑了,而对付走阴这种东西,一般的道家法术是不行的,必须用偏向属阴的法咒,阴律咒可以反阳为阴,将法绳上的极阳之气换为极阴之气,通俗而言,就是以阴克阴! 法绳“唰”的一下拍打在红影的背上,由于是阴咒,没有红光出现,但这东西却“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下,这道声音顿时在整个山包中回荡起来,令人耳膜巨颤头皮发麻,惨叫声后,它一个趔趄趴倒在地! 我顺手拉直法绳,跳上去再次缠住它的脖子,使劲儿一勒,拖着它往有月光的方向快速走去,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然而,这时这鬼祟却开始死命挣扎,力气出奇的大,反手朝我抓了一把,趁我躲开的时候又想跑! 无奈,我只能掏出紫符一把贴在它背上! 紫符威力已经很大了,对付这种货色不需要法咒加持,刚贴上去眼前就紫光一闪,瞬间,眼前的东西浑身颤抖一下,而后,拼命竭力的往楼上跑去,但刚跑过八仙桌,突然就加大颤抖力度,不一会儿像是硫酸泼脸一般,“呲呲呲”的被烧为一道青烟,魂飞魄散了。 我浅吸了一口气,心说该死,早知道先看看灯的开关在哪,进来就开灯看看到底长什么样的,毕竟我也是头一次和走阴交手。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毛用,在老者、年轻男人以及床上那女孩儿的惊骇眼神下,我转身准备找电灯的开关。 但刚转过身,突然听见二楼的楼梯口有一阵脚步声跑过,我眉头一皱,还有一只?不敢多想,提着法绳往二楼追去! 世间妖邪并没有传说中飞檐走壁的本事,顶多能幻化模样迷惑没开阴阳眼的阳人,鬼祟害人也得在夜色之下如人走路一般靠近,即便是阴魂也是如此,不过他们往往行动比较敏捷,甚至能一步跨上五六米高墙,传说中的鬼能飘走自如,是在阴曹地府里的情况。 二楼空荡荡一片,有一条阴森森的走廊通往房子两端的小花园,而走廊两边则是一道道紧紧关闭的房门,门上还贴着众多黄符,此时阴风阵阵,吹得黄符飘飘晃晃,连空气中都是诡异的味道! 在我的阴阳眼之下,发现有阴气在左侧走廊残留,拔腿继续追逐,但是眨眼追到小花园里,却看见一个红影跳下楼去,到护栏边上,一看就蒙了,妈的,好端端的别墅修那么高干嘛,至少七八米……跳下去不摔断腿才怪! 我冷着眉头,忙从袖口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竹筒,上面用镇鬼符包起来的,将符揭开,一道红影从中飘出,很快,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出现在面前。 “天师,呼我何事?”女鬼毕恭毕敬的对我问道。 “红韵,沿着这条阴气跟踪,看看那邪祟最终跑往何处,要保证天亮之前能回到本道长身边,切勿出手,去吧!”我对女鬼说道。 “好的,天师!”女鬼说完,嗅了嗅鼻子,随后就精准的跟着那抹阴气跳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71章 走阴 我浅呼一口气,背着手看着它消失的方向沉默起来,它就是之前停尸房里那个名叫李红韵的红衣女尸,原本是一只极凶极恶的横死厉鬼,但在这三月里经过我的不断收拾调教,最后消去它心中的怨念,这才听命于我。 看了片刻之后,我才转身缓缓走下二楼。 到了客厅,此时灯已经打开,张董和黑裙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跑过来了,一个去看着床上那名叫张梦雨的女孩,一个正在扶姓周的老者和叫李各方的那个年轻男子起身。 看到我背着手走下来,所有人顿时就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的向我看来。 随后,那个张董顿时就老泪纵横,一头给我跪下:“道长,您可真是世外高人啊,三年来,还从未有人斗得过那东西,没想到,今晚道长只是略微出手,就收拾了那可恶的瘟神,道长,我张元峰如果白天有不太敬重您的地方,还望道长恕我有眼无珠,以后在这省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一声……” 他话没说完,我就举起手:“别废话,八百八。” “呃……”张元峰手忙脚乱看了看自己身上,紧张得无以复加,紧跟着恍然大悟对黑衣女孩喊道,“依依,快把钱拿来,给这位道长结算酬金!” “哦,好的好的……”黑裙女孩急忙提了一个包,冲我跑了过来,把包掀开露出一叠叠红钞,她还冲我仰慕一笑,颇为羞涩的道,“道长,这里是二十万……” 我伸手从里面拿了一叠出来,抽出八百,其余丢回去,然后又非常严肃的道:“还有八十。” “啊?”张元峰惊呆,随后颤巍巍的对我笑道,“道长,二十万都是给您的,如果您是嫌不够,那,那我马上打电话让属下再取一些过来!” “八十。”我重复一遍道。 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就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我,尤其是那李各方和姓周的,一脸惊恐的相互对视一眼,又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来。 “八十……好好……呃,八十……”张元峰摸了摸身上,一脸尴尬,又问众人,“谁有八十,快快,快些给道长找来!” “姨夫,这年头……我们身上根本没散钱……”黑裙女孩尴尬的说道,又羞涩的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说道,“道长,那我加您个微信,从里面转给您行不?” “不必了。”我心说就让你八十也罢,拿着钱快速找到我放在旁边的挎包,脱下紫袍装进包里,然后看着这八百块微微一笑,揣进裤兜,背着挎包就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顺口说道:“还有一只邪祟,不过暂时不知对方来意,我猜,定然是你家得罪什么人了,不过短时间内它不敢再来找你麻烦,可以搬走了,记得多让你女儿晒太阳,也可以多吃狗肉恢复阳气。” 可能有人会疑惑,既然这别墅里闹鬼,为何他们却还要住在这里,甚至为了封鬼路,都把床搬到客厅里来了,是没有别的住处吗?显然不是,女孩被缠上的初期,这家人一定带着她辗转过很多地方,可能把自己家名贵的住所都沾染了晦气导致损失,这才回到了这里。 走阴那种东西,盯上一个人是会直至把人缠死为止的,不收拾至死,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不过,走阴并不是那李各方说的什么活人阴差,而是一种单纯的怪病。 民间传言说,走阴是一种白天为人,晚上是魂的人,和地府有关,可能是犯了什么错,被下面盯着,每年给它一些任务,要求它必须带几个下去,这样才能维持性命,如果不达标自己就会死。 这是老年间西南方向大部分人们的童年阴影,哪家出了一个走阴,一眼就能看出来,其面冷不笑,眸如牛眼而极其阴毒,白天喜欢穿雨衣,见人就问其名字,得到名字后,夜晚变为红影去掐那人,一般专挑小孩儿下手。 因此,大人往往会教其小孩儿,若那走阴问你名字,你就说什么狗蛋儿,铁牛等,如此就能避免晚上被走阴掐死,而如果那走阴哪天突然死了,人们就会认为,是任务没达标,又或者被高人收拾了。 不过那是江湖传说,真正的走阴其实就是一种单纯的怪病,并没有什么和地府相通的说法,不过得了这种病的人,阳气衰减会特别之快,最后变成半阴半阳,当他身上阴阳不均就会死去,所以他们需要不断的吸别人阳气弥补。 这种东西极难收拾,主要是半阴半阳之体,能减弱不少道家法器的威力,所以刚才姓周的老者和那李各方才吃了亏,不是我出手,他俩今晚可能会去地府报到。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走了几步,当他们又要开始议论时,我又退回到门口,回头冷着脸说道:“明天对外扩散消息,就说省城来了个紫袍天师,解决了困扰你家三年的难题,其余一字不能多提。” 张元峰一个生意大咖此时也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对我恭敬说道:“知,知道了……那个,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呃,要不……道长且先莫走,我早有承诺,若我女儿病愈之日,一定在风月酒楼大摆宴席庆祝,您……” “不必了。”我说完埋头看了看套在脚腕上的凉鞋,妈的,这就是那陈北剑拿师父钱,从中克扣后给我买的歪货,早知道就穿狐倾倾买的运动鞋出山了……埋头把凉鞋扶正穿上,这才慢悠悠离开别墅,边走边掏出手机。 我直接给狐倾婷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就冷冷问她:“还在喝?” 电话那头传来狐倾婷醉醺醺的声音:“是啊,你是卫青吧,我,我和倾倾高兴不能喝酒吗,刚才还挂断话,什么态度……真是,呃……怎么好久不见,你突然用这态度跟二姐说话了?别催了,我跟倾倾在陪着我们青丘老家来的公子少爷们喝酒呢,这些人家在省城混得不错,二姐想着多搞搞关系什么的……” “倾倾呢?”我又问道。 “呃,睡着了,等会儿醒了准备带她去酒吧玩儿,你在哪呢,还在道观……” 狐倾婷话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声音:“谁,谁呀,我说倾婷,还喝不喝了,难不成还是你男朋友?” “是我妹夫,不用管他……来来来,继续……” 我轻哼一下说道:“哼,在什么地方,名字告诉我。” 一听我这么说,狐倾婷好像有点生气,大呼小叫就喊:“怎么了嘛,管的真宽,你还要打二姐不成?来呀,风月酒楼308……真,真是的,刚才没跟你一般见识,没完了是吧?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算了,这次二姐不跟你计较……挂了……” 第72章 梨麻麦 听见电话匆忙挂断的声响,我站在夜风之下脸色瞬间阴寒下来! 狐倾婷上次以准许狐倾倾喝酒为由,当着师父和陈小雪的面让我好生难看,如今却让倾倾作陪所谓公子少爷,倾倾好像被灌得不省人事,她竟然还和那公子少爷骚风打趣不顾倾倾死活,这种女人,极欠收拾! 收好手机,背着手在夜幕下缓缓往山下赶去,别墅区已荒凉到附近不见车辆来往,此时夜深四周更是毫无人烟,凄凉无比,恐怕要走好一段路才能打得上车辆。 然而我没走多远,背后就传来了那周老者和李各方的声音。 “今晚若不是那年轻道长出手,你我怕是难逃一劫啊,快些赶上诚以道谢,如今这世上,紫袍天师少之又少,老朽能亲眼目睹一回,简直是毕生荣幸!” “我知道我知道,用不着你在这之乎者也教我做事,一个黄袍而已,屁话真是多得离谱……看看你这鸟样,还好意思让我师父给你打下手?我都替你感到脸疼……” “你……哼,年纪轻轻目无尊长,真是岂有此理,如此欠缺家教,以后难成大器……” “得得得,别叭叭了,整个省城除了张家,就我李家最富,哥们儿就算成天吃喝拉撒睡,也能活八辈子了,还要啥自行车啊……哎卧槽,那不我师父吗,还没走远啊?” 紧跟着,李各方就朝我跑来:“师父,师父留步,师父留步……” 转眼间,他嬉皮笑脸来到我的面前,拱手半跪地上:“嘿嘿,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去。 “呃,师父……嘿嘿……”他又跟了上来,走在我身旁,“月亮不错啊?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不去参加张叔的庆祝宴了?” 我心说这小子简直莫名其妙,转眼就成他师父了?冷笑一下,没搭理他,然而,这家伙竟也不觉得脸红,死皮赖脸跟在背后。 走了几步后,他突然丢了一样什么东西在前面地上,又屁颠屁颠跑上前捡了起来,咋呼一声:“哎哟我去,这是谁的法拉利钥匙?啧啧,是哪个富家公子这么粗心大意,如此豪车的车钥匙说丢就丢?哦,原来是我的……奇怪,我记得今天好像开的是兰博基尼urus,哦,想起来了,今天来得匆忙,开的老爸的车……完了,老了,记忆力不行了……” 他话说完之际,我已经背着手走远了。 不过这家伙随即又跑了上来:“嘿嘿,师父,您应该是刚出山吧,这样的,咱师徒俩不去参加那张叔宴席也罢,徒儿自掏腰包,请您去风月酒楼,点桌好菜再配俩舞女,为师父接风洗尘!” 我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背着手往前走去,心想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师父要是不想去那风月酒楼也没关系,风月酒楼是张叔家开的,在省城排第一,不过呢,徒儿家的也不差,第二第三都是我爸开的,去了之后保管您满心满意,嘿嘿!” “师父……师父………欸别走那么快啊师父,等等我……” “闭嘴。”我实在是感觉耳根不清净,没好气训了一句。 “好嘞,师父教诲得好啊,闭嘴二字,精辟精辟,徒儿一定好好参悟,想来,师父这训话应该能让徒儿终生受用,妙不可言呐!” 我心说特么你还有完没完?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赶紧挺胸抬头,把嘴闭上了。 这时老者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就对我拱手示礼:“呵呵呵,天师道术精湛,老朽今晚算是开眼了,老朽叫周自修,是那……” 他话没说完,我就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去,微微点头:“幸会。” “好词儿!” “啪啪啪……” 旁边李各方突然惊呼一声,大声鼓掌:“瞧瞧,我师父出口成章,简直是……那……那什么污言秽……哦不,叫什么……言什么语来着?汗,反正很有深度,不愧是我家尊师!” “你这货……”那周自修已经没话可说了。 之后二人就紧紧跟在我身后,很快来到山下公路边上,我左右看看,这公路很长,对岸是闹市区,但有一江之隔,桥在左侧千米之外,这要走路去打车,还得像来时一样走得脚底发酸。 正有些发愁之际,旁边的一辆车突然亮起了灯光,吓得我后退一步,往车里看去,车里没人,这附近也没阴气,还能闹鬼? “师父,上车!”李各方嬉皮笑脸,拿着钥匙走来,“砰砰砰”拍了拍车盖,“这车是徒儿的座驾,师父莫慌!” 这车颜色鲜艳,造型拉风,看上去价值不菲,看来这李各方应该是省城的上流人士,竟然也跑来坑蒙拐骗,图什么,就图获取那张梦雨的芳心? “风月酒店,308。”我淡淡说了一句就准备去拉车门,结果发现和上次坐的面包车不一样,上面没门把手…… “好嘞好嘞!”他见我搭理他,激动不已的答应一声就赶紧跑过来,俯身扣着车门底部,一下把车门给抬起来了,原来这是往上面开的,像是翅膀一样,我头一回见。 “师父,请上车!”他单手扶着车门,双脚略微交叉,埋头指着车内,微微眯眼很是绅士的道。 这家伙是真有点意思,我不忍无奈一笑,坐进车里好奇的看了看,这车还行,就是太小了,不如面包车载人多,拉点东西估计也不太方便。 “小伙儿,你这法拉利背后还有无座位?老朽年老体衰,不便赶路,要不载我……” “去去去,一边儿走路去,没看见我师父在车上呢嘛?”李各方挥手说了一句,然后嬉皮笑脸开门上来。 紧接着对着我呲牙一笑:“师父,您瞧瞧那老东西,白天还有眼无珠呢,我最瞧不起这种玩意儿,看看徒儿,从看见师父那刻起,就知道师父您深藏不露……” “快点,我赶时间。”我懒得听他啰嗦。 “好嘞好嘞,遵命,师父坐好咯!”他挠挠后脑勺,车子发动,“嗡”的一声,这车的声音犹如猛兽咆哮一般,瞬间划破附近的死寂! 将车掉头后,这家伙还开窗对着外面那生无可恋的周自修吐了一口痰:“呸,有眼无珠的家伙,要不是师父管教甚严,我特么今晚高低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今天这事儿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张叔肯定不会搭理你,你就走断腿去吧,呵……忒!” 那周自修顿时火了,怒腾腾往这边走来:“嘿,梨麻麦……” 不等周自修把话说完,这家伙赶紧关闭车窗,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疯狂飙走,还回头对我嘿嘿一笑:“师父,咱甭理他,哈哈,那老东西坑蒙拐骗,今晚我苦口婆心劝他听您的,他非是不听……” 我扭头看向车外,懒得听他胡诌八扯。 城市的夜空灯火璀璨,这稀奇的车子如一头猛兽在路上狂飙,很快绕出东城别墅区,进入闹市,所过之处行人纷纷回头看来,路上车辆更是躲避不及…… 看着窗外一条条陌生的城市街道掠过,我的心也慢慢消沉下去,不知道,这了解甚少的灯火都市,日后应该如何适应…… 第73章 风月酒楼 不久之后,车子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大厦之下停了下来,门口“风月酒楼”四个金灿灿的彩灯大字极为耀眼,很多西装革履、妖娆富态的男女正在进进出出。 车子刚停下,就有两个保安笑脸迎来,准备给我们拉开车门,但李各方却急忙伸手制止:“别,干啥呢?” 说完他急忙开门下车,我正研究车门怎么开时,他已经一绕圈儿跑到我这边来了,嬉皮笑脸亲自把门拉开:“嘿嘿,师父辛苦了,师父请下车!” 当两个保安看见我下车时,顿时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异样的光彩,尤其是看见我脚底下用棕树叶子绑起来的凉鞋时,这两人更是面露不解。 我下车后,背着手直奔里面走去,李各方把钥匙交给保安,叫他们把车顾好,随后又屁颠跑来跟上我:“师父,嘿嘿,您刚才说到哪来着,308?不应该啊,以您的身份地位,要见您的人把包房订在那儿,简直有些不成体统,这样,徒儿帮您订个888或者999上等包厢,效果拉满为您接风洗尘!” 我没搭理他,径直走向大厅,门口两排穿着西装面容姣好的女子鞠躬欢迎刚进去的人,嘴里喊着“欢迎光临”,但看见我的时候却一个个愣住不动,只盯着我脚底板看,随后一个个又是脸上写着些许的嘲笑和不解。 不过很快,就有人把跟在屁股后面的李各方认出来了。 “哟,这不是李少爷吗,是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去去去,一群庸脂俗粉,看见我师父都不知道打声招呼,鸡婆看太阳,日瞎了?” 李各方训斥一句,又跟个跟屁虫一样跑上来,在我前面带路:“嘿嘿,师父您这边儿请……欸,慢点儿,对,就往这儿走,小心地滑……” 在李各方的热情带路下,很快我们来到三楼,刚上楼就发现走廊中妖气不弱,不等李各方说话,背着手径直奔妖气散来的方向走去。 这李各方还愣了一下:“我去,原来师父这么轻车熟路啊,想来平时一定有很多富人请您办事儿吧?” 来到308包厢门口,里面果然妖气冲天,李各方要来帮我开门,被我伸手制止,淡淡的说:“你下去吧。” “啊?”他愣了一下,“师父,我想跟您一块儿见见世面,嘿嘿,那啥,顺便给你们这屋买个单,把咱师父的面子撑起来,什么货色,订个308就敢请我师父办事儿?可真是敷衍了事!” “下去。”我又淡淡说了一句。 “啊?好,好嘞,徒儿明白了,师父应该跟什么重要人物会面,专门订这种房间隐藏身份,得嘞,那徒儿去把上等包厢先订好,等师父谈完生意,徒儿就过来接您,今晚咱师徒二人不醉……” 他特么话太多了,我心里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句粗口,三月的修道功德又离失去近了一步…… 等李各方一步三回头跑了,我才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面偷看过去。 包厢里坐着二男二女,女的就是狐倾倾和狐倾婷了,狐倾倾趴在桌子上一脸难受,我看去的时候,她好像才刚迷迷糊糊醒来,一脸委屈对着狐倾婷恳求道;“二姐,什么时候回家呀,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今天张少爷和白少爷好不容易有空,多,多玩会儿……”狐倾婷此时依偎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怀里,好不妩媚。 那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并不是妖孽,梳着大背头,此时喝得油光满面,手还在狐倾婷肩膀上乱摸,眼睛却色眯眯的看着狐倾倾:“倾倾妹妹干嘛一直着急走,等会儿喝完了,我请客去自家酒吧再耍耍,好不容易聚一次,别把这美好的一夜浪费了啊,哈哈……” 狐倾倾弱弱的摇摇头,又一下趴在桌子上去了,气呼呼的跺跺脚:“二姐,我不想喝酒不想喝酒,你说要面子,人家都来帮你喝了好几杯了,我想快回家,我要回家嘛……” “倾倾公主太腼腆了,哈哈,可能是喝醉了吧,那个,我再介绍一遍,这位张少爷可是省城张氏集团,张元峰董事长家的大少爷,今天我好不容易把他请到这里来,你就多玩会儿吧,你二姐要的生意以后张少爷是可以很好照顾的。” 说话的是狐倾倾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穿着白西装,三十岁左右,五官很端正,如刀削一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妖气。 “是是,今晚我们玩开心了,明天我回家就跟我父亲商量商量,把美容这块儿的大型店铺分给你们两家,到时候我家按规矩收点分红就行了,哈哈,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你看看,你姐姐开那么小的一家门面,有什么搞头,要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开呢,对吧?”那搂着狐倾婷的男人笑了笑。 “这还差不多,张少爷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候放人家鸽子就行了。”狐倾婷妖媚的道。 那男人一脸淫笑,手要往狐倾婷的胸口摸去:“没问题,不过倾婷,你答应的事儿,今晚……” 狐倾婷急忙伸手捏住他的手,妩媚一笑道:“张少爷别急嘛,等明天合作的事情签合同确定了,人家肯定不会亏待您张少爷的,你看您这么着急,讨厌死了……” “谁叫倾婷你长得这么漂亮呢,呵呵,还有你妹妹,简直是我张浩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得亏白哥介绍啊!”那男人被狐倾婷捏住手,虽然嘴上说着好话,但一点儿也没要放弃的意思。 这时狐倾婷看向白衣男人,笑道:“那是当然,我们跟白少爷是老乡,这次他能介绍我们见面,我肯定亏待不了他的。” 白衣男人微微一笑,冲旁边的狐倾倾投去爱慕之色,就说:“倾婷公主,我白华别的报答不想,如果您能把倾倾公主那位未婚夫搞定,给我一个机会的话,呵呵,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吧,他们是订的娃娃亲,很好推的。”狐倾婷又是妩媚一笑,“再说那小子我真看不上,穷酸得要命,虽然我父……我爹不太看好你们家,但他出远门了呀,等他回来,我都让你和倾倾成亲了,放心好了,到时候早点跟倾倾生个大胖小子,我爹不会怪罪你的……” “二姐,你……”醉得不成样子的狐倾倾忽然不高兴了,挣扎着想站起来走,但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软绵绵的愣是站不起身,这时旁边那白衣男人还赶紧伸手扶着她,可以说是强拉硬拽又让她给坐了下去。 我冷冷一笑,若今天不是恰逢老子出山,这狐倾婷是要为了钱而卖亲妹妹? 他们这种仙家是受佛、道两家约束的,步入城市也要讲究阴阳规矩,想做生意融入阳人的社会,不能用妖术强夺阳人生计,否则被茅山、少林等能代表阳人的道、佛门大派知晓,只需一次,必然视其为恶妖,严重时会联手剿灭他们,这就是阴阳秩序的相互持恒。 而之前狐倾倾说过,她们父王家教严明,大概不许她们姐妹三人融入险恶的都市生活,所以说,狐家三姐妹并不存在九天劫给的地位光环,如此,狐倾婷这种被都市迷了心眼的女人,为钱财而不惜使用美人计也合情合理。 她搭上自己我管不着,但是拉上我妻狐倾倾,自不会饶她! 这时狐倾婷还不乐意的吼道:“臭丫头,你现在住我的吃我的,二姐叫你帮我陪陪酒还不行了是吧?真是心烦,再说走的事情,二姐就再也不管你了,忘了前几天那件事是谁给你办的了?还不是白少爷吗?” 被训了一声之后,狐倾倾就委屈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不过没哭几声,好像就彻底醉晕过去了。 我正准备进去的时候,那白衣男人还脱下自己的西装,往狐倾倾身上披去:“我说倾婷公主,差不多也行了,亲妹妹犯不着这么吼,她今天都被您吼哭多少次了?让我白华好生心疼。” “那本来就是,自己嫁了一个没用的男人,什么都靠我,还一点儿也不识抬举,今天要不是我生拉硬拽,她还不愿意来陪你和张少爷喝两杯呢,真是白眼狼……”狐倾婷一脸无语的道。 我看得出来,这狐倾婷是在用自己那天性的狡猾,在装腔作势的哄骗那两个男人,至于到底是不是真为了什么生意,我就看不出来了,也不想知道。 看到此,我一把推开门,背着手就往包厢里走去。 当门推开时,他们三个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两个男的一脸蒙圈,狐倾婷更是瞪大双眼看着我,有点不可置信。 在他们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下,我冷着脸走到狐倾倾旁边坐好,顺手把她身上的西装拿起来递回白衣男人,微皱眉头看着这张三月不见,俏红漂亮,却又楚楚可怜的脸蛋儿,嘴里冷冷的道:“二姐,倾倾她涉世未深,不胜酒力,你要喝多少才够,我来陪你喝?” 我说完端起狐倾倾没喝完的酒杯,对着她继续道:“你不知道倾倾不能喝太多酒吗,这句话可是你之前对我说的,来吧,我们干一杯?” 结果她却翻了个白眼:“喝什么呀,喝不下了……对了,你怎么还真来了?” 我“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见那男人不接回自己的衣服,顺手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冷冷说道:“我要是不来,恐怕今晚某些人,会为了自己那心中奢侈梦幻的生活,把自己亲妹妹卖了?” 白衣男人看我丢了他的衣服,顿时眼中暴闪杀气,恶狠狠的盯来,不过没说话,也没开口,同时,那张少爷也是如此,手已经摸到酒杯了,怒气冲冲的问狐倾婷:“倾婷,这谁啊,妈的,敢扫老子张浩的兴?” “别生气别生气,张少爷先消消火,等我去跟他说说……”狐倾婷赶紧打打圆场,然后一歪一扭跑过来,皱着眉拉了我一把,“我们出去说……” 她这一身酒气让人作呕,我一动不动,冷着脸盯着狐倾倾:“有话,在这里讲即可。” “你……”她一脸无奈,又忙趴在我耳边道,“卫青,你烦不烦啊?没看出来我在哄他们么,那白衣服的到可是我们老乡,在省城混的不错,跟张家关系特别好……对面那个就是他请来的张家少爷,今晚把他们哄好了,以后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看你没个家庭没个背景的,就这样倾倾跟着你多累啊?二姐也是为了你和倾倾着想,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王根本不让我们来这城里生活,他思想太老了……” 第74章 被灌醉的狐倾倾 这狐倾婷也喝醉得不成样子,说话时嘴唇都要亲我耳朵上来了,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讨我欢心,好让我出去。 这一番话不管真假,茅山禁经告诉我,伸手莫打笑脸人,也算是积功德,于是微微伸手推开她,淡淡的说道:“回家吧。” “什么?”她皱着眉,醉醺醺的道,“哎呀,回什么家……” 说着又拉了我一把。 我没跟她一般见识,除了经书上的观念引导,以及出山时师父对我的教诲需要铭记之外,我还觉得她这种人不配让我翻脸,但拉我这一把,我可就忍不住了,顿时回头冷冷的盯着她:“我再说一句,回家,听得懂吗,二姐?” “你……”她的酒好像醒了不少,顿时恼羞成怒,“卫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里可都是我的客人,你说回家就回家啊?我警告你,不许掺和我和倾倾的事,倾倾嫁给你这种男人,那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现在我们要奔好生活,你还要出手阻止是吧?你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了,乡巴佬,扫不扫兴?” “卫青?哦,他就是倾倾公主前些日让我帮忙办入学的那个人,也就是倾婷公主您的妹夫是吧?”白衣男人忽然冷笑一下,“还真巧合,我也有一个妹夫叫这名字,不过据说那是一个地道的农村人,呵,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我大概知道,这个白衣男人,多半是白诗涵的亲哥了,白诗涵以及狐倾倾跟我的事情,估计他们两家都互不知情,毕竟那时白诗涵和狐倾倾也还小,唯一知情的,顶多是当时出场了的九天劫。 想到做人要留一线,我心里用“净心咒”压制住怒火,正要再给狐倾婷最后一次机会,却不料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李各方那小子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大动肝火:“卧槽,什么婊子玩意儿,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活腻歪了?” 他骂也算了,没等狐倾婷反应过来,拉着她头发让她脑袋侧过去就是“啪”一巴掌,继续骂道:“梨麻麦啤,哪家混的公主,这么不懂规矩?” 我眉头一皱,看到狐倾婷的眼睛里有一股妖气开始慢慢渗出,急忙默念一句“度化咒”,随后一把拉住狐倾婷,她挣扎了一下,随后一脸惊恐的回头看着我,大概是发现自己妖术使不出来。 度化咒可以很大效果上除灭妖邪的怒气,这样妖邪便使不出妖术来,对一般的邪魅很好使,不过对凶妖厉鬼就没多大效果了,除非反复使用,就如李红韵一样,我整整度化了近一个月才得以将它怨念消除。 “出去,出去……”我对李各方皱皱眉,这小子真是难缠,不过那巴掌打得有点过瘾,狐倾婷的脸上都有手印了…… 李各方对我笑了笑,又一脸严肃的盯着狐倾婷:“得嘞师父,我跟您说啊,这风月酒楼可是我张叔开的,妈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请这些玩意儿过来陪酒……不过师父您别说,长得还真行……那啥,你这臭娘们儿,今晚给老子把我师父陪好了,否则我叫张叔炒你鱿鱼,听到没?……呀哈,你还瞪我,再瞪一眼试试你?” “李各方!”这时,那张浩怒喊了一句,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赶紧跑狐倾婷面前,一脸心疼的捧着她的脸,“没事吧倾婷,啊?” 我心说要不是我拉着她的手,这会儿李各方这家伙早栽了,此时狐倾婷还一个劲儿要抽开,但在我的度化咒之下,连嘴都张不开,更别说还手了。 “呀,张浩?”李各方进来后显然没注意在场的人,看到张浩之后,惊讶的挠挠后脑勺,“我丢,你大爷的,这女的你喊的啊?” “你……你特么的……”张浩气得指了指李各方,但好像也不敢出手打人,又连忙回头捧着狐倾婷的脸,“不好意思啊倾婷,这兄弟和我认识,脾气不好,又没什么脑子,明天我多跟我老爸说几句,让他把省城的美容生意多给你几家,别生气哈……” “呃……”李各方一脸尴尬,赶紧侧头靠近我,看着那狐倾婷,嘴里小声念道,“师父,这是,咋回事啊?我看这女的对您不敬,还以为,是他娘的陪酒小姐呢,这这这……” 我心说打得挺好,下次接着打。 也没说话,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即便放开狐倾婷,至少两分钟内她用不了妖术,放开她后,就慢慢把狐倾倾给抱了起来,对狐倾婷道:“二姐,回家吧……” 这时狐倾婷才反应过来,两行眼泪那是不要钱的从眼角飙出,委屈的哭丧着脸就对张浩说:“张少爷,您,您看嘛,这样的人怎么还是您朋友呢?人家脸都破相了,没有三家美容院,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眉头一皱,无奈摇头,这狐倾婷真是无可救药,为了臭钱连尊严都不要了?那九天劫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完了,简直岂有此理! “哎呀,特么这小子,比我小好几岁呢,作风就这鸟样,他不知道你是我朋友,别生气了。”张浩拉着狐倾婷的手安慰完,又赶紧对李各方骂道,“李各方,你奶奶的,明天把你们家美容院让一家出来,给我这朋友赔礼道歉,操你大爷,我真服了你了!”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这属于是,行行行,不过我老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多少钱开一家,我看看私房钱够不够赔的……”李各方挠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笑道。 “哎算了,赶紧滚蛋,我帮你赔……神他妈醉了你这狗日的……”张浩说完又去摸狐倾婷的脸,“宝贝儿,没事吧?别哭别哭,要什么你明儿尽管提,浩哥我尽量满足你……” 这下狐倾婷一脸委屈,没再计较了,还嘟着嘴撒娇卖萌的样子躺张浩怀里去了,倾倾有这种姐姐,我都觉得丢脸! “得嘞浩哥,谢谢啊!”李各方呲牙一笑,然后朝我看来。 当看见我抱起狐倾倾的时候,他一咋呼,看了看昏睡不醒的狐倾倾,再看看狐倾婷,顿时吓得一头跪地上去了:“哎呀卧槽……哎呀,哎呀呀呀……师父,你……她俩?卧槽!师父我真不知道这是啥情况,您……” 没等他说完,我皱眉对他使个眼神,意思是让他赶紧走,同时抱着狐倾倾往外走去,嘴里淡淡说道:“二姐,你回不回,不回我就先带倾倾走了。” “回个屁,你谁啊?”张浩一怒,“哦,你就是她妹夫?怪不得穿那穷酸样,要走自己走,本少爷还没跟倾婷喝够呢……还有你,各方,什么玩意儿,你竟然帮他说话?” “那啥,欸欸……浩哥,对我师父放尊重点儿,什么玩意儿说话这态度?小心等会儿张叔过来给你两个大嘴巴子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李各方急忙扯了扯张浩的袖子,一边眨眼使眼色,然后又对我笑了笑,“师父,欸,您慢点儿,我这哥不懂规矩,有啥冒犯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各方,你什么意思,什么师父?”张浩一下放开狐倾婷,然后又看向我,“等等,你给我站住,本少爷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 与此同时,那白华也带着一身杀气的走了过来,一脸不悦的盯着我,径直走过去把门给关了。 “啥意思啊,这是威胁老子咯?”张浩看门被白华堵住,这才一脸不悦的看向李各方,“我说各方,你小子,今晚好像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浩哥我对你不薄吧,你打了我的妞子,我没跟你计较,咋还帮这个小子威胁起浩哥来了呢?” “嘿嘿,浩哥息怒浩哥息怒……”李各方赶紧掏出手机,一边摁手机一边对张浩笑道,“浩哥,不是我有意要冒犯您,那啥,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叫张叔过来,给你两巴掌给你醒醒酒你就知道了!” “梨麻卖……”张浩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但这时电话已经打通了,李各方开了免提,那边传来张元峰的声音,“怎么了,李道长?” 一听还是这称呼,连我都忍不住眉头微皱,这关系好像挺复杂,按理说,李各方应该和张家很熟才对,一口一个道长,是李各方这家伙利用张梦雨久治不愈的事情,忽悠张元峰误将他视为所谓的隐藏道士? 想想别墅里这家伙说的五弊三缺那理由,加上他脑子转的快,油嘴滑舌,多半是如此。 “那啥,张叔,您儿子要打我,就在308,您快过来一趟吧您嘞……”李各方哭诉道。 “呵,你以为你吹那几句牛,父亲真能信你?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告状,我让你告……”张浩说着又开始撸袖子。 同时,那张元峰也说了:“哎呀,从小认识,算了,两兄弟小打小闹很正常,没事先挂了……” “不是,张叔,他要打我师父,就是今晚帮我们那个!”李各方伸手接住张浩的拳头,一边哭诉道。 “什么?”电话里传来张元峰震惊的声音,随后“嘟嘟嘟”几声,电话挂断了。 放下手机的李各方哭丧着脸,双手捏着张浩的拳头,边后退边恳求道;“浩哥,别,别打脸,如果可以的话,咱两兄弟先休战两分钟,等会儿再打行不?” “呵,咱俩的关系从现在该裂开就裂开了,蹲好别动,老子打你两下可能气就消了,你要再躲着,小心我今晚给你打得鼻青脸肿……我让你告……”张浩醉醺醺的把李各方逼进了角落。 这几个人就没一个是清醒的,此时场面十分混乱。 “我们走吧。”我看了狐倾婷一眼,看她也跟醉鬼似的,倾倾的面子还是要给。 谁知她却不识抬举,瞪了我一眼:“卫青,你想走?那行啊,要么把倾倾留下你自己滚,要么就把我刚才挨的那巴掌还回来!” 一听她这么说,我无奈的冷笑一声,抱着狐倾倾往门口走:“不识抬举。” 结果刚走到门口,这白衣男人就伸手拦住我,冷着脸说道:“你走可以,把倾倾放下,你觉得你配得上倾倾公主吗,你知道她家什么地位吗?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这小子计较,把她放下!” 我眉头微微一皱,老子看在白诗涵的面上,想给你这妖孽留条活路,居然不识抬举想跟我抢狐倾倾?这下,我修道三月的所有忍让之心,可算是土崩瓦解了,毕竟媳妇儿是每一个男人的底线,他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冷冷的和他对视着,同时我把抱狐倾倾的力道转移在左臂上,右手慢慢向兜里的法鞭摸去…… 第75章 给脸不要脸 但当手快摸到法鞭之时,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可怜兮兮的白诗涵,没猜错的话,白诗涵的母亲已经死了,爹在远门,她应该只有这么个哥哥。 茅山禁经上说,亲者血浓于水,即使感情四分五裂,与生俱来的亲情依旧不可割舍,兄弟姐妹之间,哪怕是到了你想将其置于死地的地步,你也不可能接受别人把你兄弟姐妹踩在地上。 为了考虑白诗涵的感受,以及对得起修道带来的修养,我最终忍住怒火,慢慢收回手,冷冷的道:“给你一次机会,让开。” “醒醒吧,谁会要你那低廉的机会?穷小子,我再说一遍,把倾倾公主放下,并从今晚起,离她远点儿,否则,你会死得很惨。”这白华一脸阴毒的对我说道,眼神里暗藏的杀机,与那种瞧不起我的姿态已经随着酒意越发张狂。 我眉头微皱,给脸不要脸,在狐倾婷和白华二人那相互偷笑的眼神之下,抱着狐倾倾来到椅子旁边,把狐倾倾放在椅子上扶她坐好,并把她转移到包厢的一个安全角落。 “这还差不多,有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作为男人,能不能给一个女人美好的生活,是要有自知之明的。”那白华在背后淡淡说道,“滚吧,今晚的事情,我白华就当没发生过。” 此时我已将狐倾倾安置在了角落里,听他这么说,眼睛顿时一寒,拔出法鞭转身就朝着他夺步而去,嘴里快速默念一遍杀鬼斩妖咒,法鞭瞬间红光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唰”的一鞭抽在他肩膀上,一股青烟瞬间飘散而起,随后双手拉直法鞭,往他脖子上一套! “啊!” 伴随着白华一声惨叫,正在推搡的李各方和张浩也顿时被吸引过来,狐倾婷更是站直身板一脸惊慌! 与此同时,白华被我法鞭勒住的脖子“呲呲呲”冒着白烟,他挣扎着想伸手朝我身上抓来,被我一膝盖顶回去,顺势把手给他顶在了肚子上,只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他疼得呲牙咧嘴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豆大的汗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额头上渗出! 法鞭上的阳气不断在消耗他的妖气,几秒后他开始浑身颤抖起来,我冷冷说道:“一般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只会给一次机会!” 说完狠狠拉紧法鞭,反身一个过肩摔,同时松开法绳,“轰”一声,白华重重砸在餐桌上,这种餐桌上有个玻璃转盘,转盘和上面的菜盘子瞬间被他砸裂开,一时间,白华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丝毫,痛苦无比,全身沾满了乱七八糟的饭菜,面目全非! “卧……槽,师父,师父牛逼,师父牛逼!”李各方突然大喊了起来。 我冰冷的盯着桌子上那咬牙在餐桌上翻来滚去的白华,然后再瞪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狐倾婷,冷冷问道:“你呢,回不回家?” 狐倾婷就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我,被我这话吓得浑身一颤,忙埋着头道:“好……” “什么他妈情况?”张浩此时应该也酒精上头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知刚才何事发生,撸着袖子走过来,“倾婷,你要走?怕个球,这是老子张家的地盘,谁敢威胁你,老子让他今晚死在这里!” 说完这句时,张浩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不过他刚醉意朦胧的打开手机,门就被推开了,以张元峰为首的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父亲,有人在我们的场子闹事,还打了我的朋友!”张浩一看来人是张元峰,激动的收好手机,一脸嚣张的看向我。 张元峰看我一眼,看清楚我的脸后,那面色无比震惊,甚至都不敢相信,愣着吞了一口唾沫就要给我打招呼,但我急忙给他使了一个威胁的眼神,示意他别多废话,这人不愧是生意大咖,立即会意没再喊我。 张浩又醉醺醺的喊道:“父亲,就是这小子,也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元峰一把抓住了衣领:“你个兔崽子,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子和你妈三年了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你他妈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关心妹妹也罢,还给老子天天跑到这里来花天酒地,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张元峰说着就把一脸懵逼的张浩推到了墙上,伸手要给张浩一巴掌,这时李各方突然喊道:“张叔,张叔先别打,别打别打……” 李各方说着就赶忙向这边走来,正当大家要松口气,甚至连那惊魂未定的张浩眼神里,也对李各方产生了感激神色的时候,却见李各方歪着脑袋四处找了找,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红酒瓶子递给张元峰。 张元峰还怒气冲天的道:“怎么,是不是还想帮他?你小子最好别多管闲事,老子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哎呀,我哪敢拦您啊张叔,给,用手打不行,您身子骨这三年被折磨得下滑了很多,来来,用这个打!” 李各方笑了笑又把红酒瓶往张元峰手里塞去,接着对张浩笑道:“嘿嘿,浩哥,您看看,不是兄弟我今晚不拉架,张叔老了,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你也是没事干喝什么酒嘛,哎,没事儿的浩哥,略微挨两下,明天兄弟来医院看你……” “你小子废话是真多!”张元峰都忍不了李各方那小子的话痨综合症了,一把接过红酒瓶子,冲着张浩脑袋上砸去,“啪啦”一声,酒瓶子都打碎了,张浩额头上顿时流了鲜血出来,挺不禁打,脑袋一垂就晕了过去…… “妈的,不争气的东西,气死我了!”张元峰拍了拍手,对后面的西装男子喊道,“给我拖医院去,医得好就医,医不好让他死了算了,真是个混账东西!” 后面的西装男人们被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把张浩给拖走了,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白华的面前,此时他已经缓过神来,看到我走近,还赶紧后退一下,弄得桌上的碎碗叮叮当当作响,那种妖孽怕道士的场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以后对家人好点,尤其是亲妹妹。”我淡淡对他说了一句,然后抱着软绵绵的狐倾倾就往门外走去。 第76章 大力丸 白华显然是醉意冲头,加上刚才稀里糊涂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蹲在桌子上彻底懵圈了,我也没管那么多,走到门口的时候瞪了狐倾婷一眼:“二姐,走吧。” 她吓得浑身一抖:“来,来了……” “那个,道长……”张元峰赶紧冲我笑了笑,“道长且留步,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张某已经在楼上安排了女儿的庆祝宴……您……” “不用了,后会有期。”我说完抱着狐倾倾走出包厢,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有些心疼,不过也微微喜悦,三月不见,她身上那股山里姑娘的绝美灵气依旧是一成不变,这证明,她并没有被狐倾婷带坏。 唯一不好的是,我看到她的手上起了一点儿茧子,不知道在这三个月里她都在忙些什么,但过得一定不是很好! 刚走到门口,那难缠的李各方,又阴魂不散的跟了出来:“师父……师父您等等……” 我皱眉回头瞪着他,只见他嘿嘿一笑,趴地上用袖子擦了擦我前面的地板,然后站起身绅士的对我一鞠躬:“师父小心地滑,您请!” 我无奈的皱皱眉,一言不发的抱着狐倾倾往电梯走去,李各方跟在身边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步伐极其嚣张,衣服都甩飞了起来,而那狐倾婷就颤巍巍跟在我背后一句话不敢说,张元峰和剩下的黑衣人也在背后护送我们。 很快来到风月酒楼门口,等李各方赶走了要来送我的张元峰,我这才回头看了狐倾婷一眼:“二姐,你们住在哪?” 狐倾婷皱着眉好像有些不服气似的,不过又是一副不敢发作的样子,小声说:“西环小区一栋……” 刚听狐倾婷说到这,就听旁边的李各方对门口保安道:“还愣着干嘛,去把我法拉利开来,没看见我要送师父回家啊?” “好嘞李少爷,您稍等……” 随着一阵轰鸣声,那红色小车就被保安给开了过来,保安下车,把钥匙擦了擦递给李各方的时候,狐倾婷原本丧气的脸忽然就露出一抹笑容,看着车子笑道:“哇,这是……法拉利拉法么?” “当然,我老爹花四千多个买的呢,整个省城就这一台……嘿嘿!”李各方笑了笑,“那个,美女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您是师父的……对了师父,你们是,情人?刚才是闹分手是吧?哎哟卧槽师父牛逼啊,出手就是一对双胞胎,两位师娘简直美若天仙啊,徒儿开眼界了!” 如果换做我之前的脾气,可能会骂他两句,茅山禁经教人要有城府,身为紫衣道士更应当谈吐得体,形象端庄,平易近人和随和,甚至是幼稚的一面只能给至亲,或信得过的人,也就没跟他一般见识,淡淡说道:“你这车就两个座位,自己回去吧。” 说着我就看了看公路边上,此地应该很好打车。 “哦,也是……”李各方说完迅速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过去,片刻后,就听他笑道,“喂,那个张总,对是我,把我爸公司的迈巴赫开风月酒楼来一趟,快点儿啊,对对,嘿嘿,千万别跟我老爸说我来这儿玩的,对对对,我来这边也不是花天酒地来了,对天发誓……” 说真的,打个电话叫辆车,都能那么多话的人,绝对是一朵奇葩。 他挂断电话后就对我笑了笑:“嘿嘿,师父,现在这么晚了,打车不方便,徒儿方才给您叫了专车,顶多十分钟就到了,劳烦师父您耐心等等,嘿嘿……” 我呼口气,无奈摇摇头,这人感觉不是为人行,而是油嘴滑舌,懂得怎么讨好别人…… 见我不搭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扣了扣屁股,又嬉皮笑脸看向一旁的狐倾婷,再看看我怀里的狐倾倾,强行找话题:“嘿嘿……想必师父今晚很忙哈?那个,那个啥……” 他说到这就鬼鬼祟祟看着另外一边,走到我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悄悄往我手里塞,侧头挨来:“师父,这玩意儿今晚能帮到您,男人的仙丹妙药,不用客气,如果好使的话,回头儿您尽管开口,徒儿家里藏了不少……” 我斜眼一看,是一颗没写名字的包装药丸,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仙丹妙药的感觉。 “什么东西?”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咳……大力丸,您回去试试,甭说俩,再来一个也不是师父您的对手,咳咳,那个您以后要是认识了我老爸老妈啥的,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他们……这是我偷我老爸的……”他神秘兮兮的道。 “大力丸?”我眉头一皱,“打三个?” “呃……可以这么理解!”他嘿嘿一笑。 我伸手接过来看了看,有钱人家的东西,吃了还能增强武力?也不管真的假的,我看这小子今晚表现很令我满意,就揣兜里去了。 一看我收了他的东西,这小子立马就来精神了,抬头挺胸的站在我面前,好像站在我身边很有面子似的! 之后,当旁边有人路过时,他就神经兮兮的对人家说:“喂喂,这我师父……这我师娘……那也是师娘……” 路过的人可谓是一脸懵逼,盯着我和狐倾倾,以及狐倾婷看,脸上的那种异样笑容别提多诡异,不过尽管他们有些不知所云,但最后都笑着来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李少爷!” 路过十个人,起码五个都认识他,而且对他极为尊重,看来这小子真不是在吹牛,来头不小……等了十来分钟而已,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家伙妥妥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各种奇葩举动,你说他傻吧,却又不见得,我心里只感觉奇怪。 普通人来来往往的灯火街头,各种富态男女进出的风月酒楼,不苟言笑的我,不省人事的狐倾倾,一脸自豪的李各方,还有那用妩媚眼神盯着李各方看的狐倾婷,这一副景象显得有些滑稽,却也充分的把城市中的现实生活写在了其中…… 很快车子就到了,又是一辆让狐倾婷双眼冒光的豪车,上车后,那李各方叫司机去开他的那辆红车回家,自己亲自开车送我们前往西环小区。 一路上这家伙嘴里叨叨个不停,我只顾照顾怀里的狐倾倾,没空搭理他,倒是狐倾婷跟他聊得来,李各方说,他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当时差点儿死了,还好他爷爷会点风水道术,从鬼门关给他拉回来的,不过啊,也落下了一个话多的毛病,叫我们别介意。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却能把狐倾婷逗得捧腹大笑,自从这家伙的红车开出来那一刻,狐倾婷好像记不得被他打的那巴掌了,甚至有些仰慕他…… 第77章 狐倾婷转变 狐族的女人有几种普遍的天性,狐倾倾这种属于灵气十足型的,说白了就是刁蛮带点儿调皮,爱哭……狐倾婷身上有狡猾、妩媚……再说白就不咋好听,就是那“嘶嗷”(自己拼),从道家对狐妖的自古言论而看,狐倾婷这种性格纯属天性,正常不过,这是我对她留一份包容的原因。 车子在深夜的城市中缓慢前行,李各方还问我,师父您准备啥时候走啊,嘿嘿,徒儿今晚回去就收拾东西,明儿跟您游山玩水,除魔卫道去,咱师徒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还没说话,狐倾婷却妩媚一笑说,您师父明天应该要去师范大学上学了,哪有什么游山玩水的时间哦? 一听狐倾婷这么说,李各方顿时就颤了一下:“卧槽,真假的,还有这事儿?好啊!我明天就叫我老爸跟师范校长打声招呼,嘿嘿,我得转学过去陪师父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没说话,当时还不懂为何这些有钱人能随意转学,还是之后听李各方在那儿说,不挂学籍在里面随读的话是很好办的,相当于花点钱进去学习学习,不犯规不影响别的同学就不会被逐出校园,跟那放养的牲口一样,只要不啄别人家粮食,就不会被宰…… 接近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西环小区门口,这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区,再往下走就是接壤山区了,还很冷清,不像刚才路过的那些街道热闹。 在李各方的帮忙下,我抱着狐倾倾下了车,对他道:“有劳,你回去休息吧。” “得嘞师父,我给您那东西,嘿嘿,今晚效果好的话,明儿一定要找徒儿要,甭客气,那啥,明儿我开车来接您,祝师父您今晚寿比南山,春宵一刻值千……不,值亿万子孙后代……词穷了些,不过没关系,意思到了就行!”他一本正经的道。 “李少爷可真是有趣,不进屋坐坐了么?”狐倾婷捂嘴一笑。 “哎哟,哪敢啊,师娘,您一定要好好替我照顾好师父……”说到这里时,那家伙突然就变成一脸难过,很伤心似的扁着嘴强行抽泣一声,“您看我师父,不知道云游了多远的路,鞋子都走烂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太辛苦了,拜托了师娘,帮我照顾好!我的……师父!”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抱着狐倾倾无语的走进了小区,话真太多了,要不是考虑我现在的身份要得体,妈的,谁也说不准我会不会受不了,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狐倾婷不知道站在那里跟他聊了几句什么,两人还掏出手机对了一下,之后狐倾婷才一脸微笑的走来,拿出一把钥匙对我笑道:“卫青,你已经出师了是吧?挺厉害的,居然这么快,还把李少爷都收成徒弟了!” “算是吧。”我淡淡说道,心想那家伙我可不认识。 “我就说嘛,一开始看你就是个人才,只是没想到成才也太快了,呵呵。” 她笑盈盈的道,然后走前面带路:“跟二姐来吧,父王从来不给我们钱,也放话说认识我们家的谁给我们姐妹三个提供钱财帮助,等他闭关出来会灭了人家全家……唉,我们只能随便租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着,不过大姐那边靠着自己采药卖,十几年了筹了一点钱给我们,我和倾倾在闹市区开了一家小门面做美甲,等以后挣钱了,就可以住大房子了,以后你可得多跟李少爷说说,让他投资一下我们哦~~。” 我没回话,默默跟在她身后。 小区第一栋的五楼,一套还算不错的小套房,客厅左右各一间卧室,往外就是左侧卫生间,右侧厨房,还有一个小阳台,进屋后,我问了狐倾倾的房间,随后把她抱进屋里,鞋子脱了让她睡好,模样可怜兮兮的,真不知狐倾婷怎么做得出来让她喝这么多酒。 房子虽小,但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充斥着舒适感,狐倾婷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叫我过去,要问我几句话,我没搭理她,喂狐倾倾喝了点水,之后到厕所洗把脸就打算去跟狐倾倾睡一屋。 结果这时候狐倾婷说:“卫青,你睡对面屋吧,先将就将就,万一哪天大姐要来的话,你可能要委屈一下睡沙发了。” 虽然这话感觉上有点排挤我的意思,不过她脸上是笑着说的,甚至一脸含有深意的样子,我只感觉莫名其妙。 只好答应一声:“嗯,倾倾她醉成那样,二姐好生照顾照顾。” 说完我就走进对面房间,原来里面是没收拾的,不过有床和被褥,没铺好而已,正准备动手时,狐倾婷笑盈盈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开始拿被子给我铺床,同时问道:“卫青,你现在学到什么地步了,出场费是不是好几万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皱眉道:“八百八。” “那肯定是你师父为了留住你定的死规矩,现在这外面的半仙儿,接一次活儿都好几千呢,我看你的本事,遇到大活儿搞不好能收十几二十万,到时候二姐多帮你留意留意,遇到生意就介绍给你……不要多的,你一次收个三五万就成,以后我们家倾倾有福气了。”她笑着说道。 我没说话,知道她对钱有种追求,没必要听她蛊惑。 修道之人,怎会能以获取钱财的目的而出卖本事呢?祖师爷要看见今天这种局面,恐怕魂都得气散了,再者八百八已经非常之高了,别看那张家李家的动不动豪车豪宅大酒店,那是上流人士。 从古自今一贯如此,上流家族永远站在上面俯瞰世界,但这样的人家又有多少呢? 很快狐倾婷就把床给我铺好了,随后竟然也没出去的意思,往床上一坐,撑着双手……那丰满的部位立马挺了起来……回头对我妩媚一笑:“卫青,忙了一天累了吧?要不二姐帮你炒两个小菜,我们姐弟俩喝一杯?正好跟你聊聊这城市里的生活规则,你看你现在刚出来,什么都不懂,以后容易吃亏的。” 我知道狐倾婷聪明狡猾,还很“嘶嗷”,冷冷一笑,这些东西日后倾倾自然会告诉我,哪用得上她?就说:“不用了二姐,你早点睡吧。” 她一看我冷笑着,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随后忽然醉醺醺的扶着额头,柔声说道:“不好意思,酒精上头了,等二姐缓一缓……” 缓了不到两秒钟,她又看着我妩媚一笑:“卫青,话说你跟倾倾同房没呀,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还暂时不想这个。”我冷着脸道,“二姐,你醉了就回去休息,我明天还去学校报道。” 她却对我说的话置之不理,妩媚一笑道:“哦,不想要孩子……那倒是没关系,可以做避孕措施的嘛,不会出错的,这城里好多男人都这样,背着自己老婆在外边乱来,有了这个措施,谁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呵呵……” 第78章 师父驾到 “日后再说吧,二姐酒喝多了,请回。”我背着手把门让了出来。 “哦,也是,日后……呵呵……”她忽然捂着嘴幽柔一笑,眼中含有深意的看着我。 这天性已经如此放荡,外加酒精的加持,狐媚之气简直无法形容,有道是狐妖若勾人心,道佛之外无人挡,指的就是这种类型的狐狸精了,好在,我修道三月习得一身道气,不为所动。 她见我脸色不笑闭口不言,忽然又扶着额头“哎”的一声,十分虚弱的道:“今晚的红酒格外浓烈,你看二姐这……思绪紊乱,忽然胸口发闷浑身发热,说话有不对的地方,你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回去睡觉吧。”我淡然盯着她道。 “哦,好的,想必你今天刚出山来,是有些累了,既然如此,那二姐就不多打扰了,你和倾倾的事情,等你明晚休息妥当,二姐再来找你聊聊~~”她看着我妖媚一笑,却忽然身形一软,往床上躺去,“这……好烈的酒,二姐只感觉浑身发软,恐已无力动身,卫青,只能劳烦你抱二姐回屋歇息了,谢谢……” “不用了,既然二姐走不动路,那你且在此休息,我去陪倾倾即可。”我淡淡说完便转身要走。 “欸,等等~~。”她却忽然伸出手来,然后慢慢从床上翻下,东倒西歪的捂着额头往门口走来,“对了,二姐还要洗个热澡换身衣服,衣服都在那屋,你还是就在这屋歇息吧。” 她步伐紊乱,到我面前时忽然往怀里歪来,我闪身躲开,突然“砰”的一声,她整个人摔地上去了,脑袋刚好磕在了门框上,“哎呀”一声,那额头上立马冒出一个红包,我有些不忍直视…… 我忙假惺惺问她:“二姐,没事吧?” 她“哼”的一声站了起来,扶着额头皱眉看着我生气片刻,不过最后还是强颜欢笑道:“呵呵……没事,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那我先去洗澡了,晚安~~” 她说着冲我摆摆手,朝卫生间走去,没想到的是,竟然边走边解扣子,到卫生间门口时,一下把衣服给掀了下去……我双眼一瞪,迅速关门,心想这恐怕是真醉了,真是不可理喻…… 无奈片刻后,我才回到床上闭目打坐起来,不过没过多久,窗户方向忽然传来响声,睁眼一看,一张惨白的脸皮贴在那儿,还有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我,以及一身被风吹得飘然舞动的红衣,是李红韵回来了,我忙说道:“进来。” 随后红衣女鬼化为影子从窗缝飘了进来,到我面前就说:“天师,那邪祟去了墓地附近的一座老宅,有人接应。” “嗯,知道了。”我拿出竹筒将镇鬼符揭开,没好气的盯着她,“红韵,进去休息吧,还有,以后没事,不要乱趴窗户!” “遵命,天师。”她幽幽答应一声,随后化为红光钻进了竹筒。 我皱起眉头浅吸口气,心想那东西去了墓地,还有人接应?看来,省城藏着养鬼术士,又或者,走阴是别人请来祸害张家的,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出现两个。 走阴这种怪病极为稀有,人为养炼的成功率更是万里挑一,能一下养炼出两个走阴的术士,那在养鬼术士的领域里绝对称得上道士中的紫袍级别了,想到此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莫非这就是三年来,没人能破张家诡事的原因? 想了想,把竹筒收回兜里,继续闭目打坐,有必要提一句的是,鬼祟盯人特别难缠,我正是利用这点,把生辰八字给了红韵,如此,我走到哪她都能找过来。 还有她之所以要先敲窗户,并不是礼貌,而是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进屋。 打坐到凌晨三点,正准备就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打开一看,竟然是师父发来的消息,问我身在何处。 我如实把地址告诉了她,之后就没消息了,等到次日太阳升起,时间来到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她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十分严厉的道:“孽徒,带上你的所有东西,速来小区门口见为师!” 不等我说话,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微微皱眉,躺在床上沉思片刻,急忙收拾好东西出门,且有预感没好事发生。 到狐倾倾她们的门口,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倾倾醒了没有,这一看去,发现那狐倾婷没穿衣服,两个人也睡得正酣…… 急忙闭眼关了门,叹口气往楼下快步走去。 几分钟后,我到了小区门口,即便是早晨时分,这小区里也十分冷清,只能偶尔看见几个老头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门,看看那些老旧的房子,莫非,这是快要拆迁的地方? 正背着手想到这里时,突然有人一个脑瓜甭敲在我的后脑勺,我疼得呲牙咧嘴,但还是敬重道:“师父,我知道您在后面。” “跪下!”她突然凶巴巴的喊道。 “这是为何?”我回头看向她,今天的师父化了个十分精致的妆容,穿着之前那条红裙子,高跟鞋,还戴着耳环,看起来妥妥一个妖艳的大美女,但是那张脸上却是无比恼怒,铁青无比! “跪不跪?”她说着气呼呼回头找了找,在背后的一片绿化带里抽出来一根很细的木棍。 我看四周无人,这才一头跪在地上:“师父,徒儿哪错了?” “哪儿错了?”她一脸怒火的骂道,“你出山的时候为师怎么跟你说的,低调低调,你个孽徒,竟然让那张家散播消息,今天整个省城的同行,都知道省城来了一个紫袍道士,你要气死为师啊?” 我就知道是因此事,一脸无奈的道:“师父,我只说了紫袍道士,并没说出详情,徒儿有自己的计划……” “还计划,好一个计划啊你这个孽徒?”她眉头一拧,手上的棍子做好了打来的准备,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也不敢再还嘴。 “行,那算你计划也罢,为师之前如何跟你说的,叫你出山务必保持神秘,你特么来了就住在媳妇儿家里,那狐倾婷什么人啊,你跟她们住在一起,还保持神秘?还修道?哪天被人家无意中害死你都不知道!”她怒气冲冲说着,说到此好像已经忍无可忍,举起棍子就要打! 不过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无比震惊的声音:“卧……槽?师父!这,喂喂喂,那娘们儿,休要打我师父,快给我住手!” 第79章 出师不利 那不是李各方的声音吗?无可奈何的侧过脸去,师父真正生气之时,就像一头没公老虎管教的母老虎,我和陈北剑没一个不怕她老人家的! 师父只是气冲冲朝着我身后看了一眼,不予理会,严厉无比的盯着我,手开始慢慢去掉棍子上的杂物,见我不开口,举起棍子就要开打! 但棍子还没落下来,背后又传来李各方的声音:“嘿,跟你说话呢,喂喂,那老嫂子,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师父眉头一皱,随后那双眼睛里就带着一些杀气朝我背后瞪去。 结果又传来李各方的声音:“对,就说你呢,打我师父干嘛?卧槽,这光天化日的,咋的,我师父是欠你情债了还是掏你家祖坟了?” 李各方话音之中就到了我的背后,伸手来扶着我的肩膀:“师父,咋回事儿啊您,难不成,大力丸用错地方了?” “什么大力丸,他谁啊?”师父用木棍指着我,眼神凶巴巴的盯着李各方。 “别问我是谁,没猜错的话,您是大师娘吧?就算是,但也犯不着让师父跪下啊,这大庭广众的……”李各方说着还心疼的帮忙揉了揉我的胳膊,“师父,您也真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受这鸟气干嘛?” “一边去!”我皱着眉说道,妈的,本来以师父的脾气,只要我闭嘴不言,她慢慢看见我认错的态度诚恳,是不会动手打我的,但这下事大了,最多数个一二三,棍子会落在我身上! 结果心里还没数到三,师父气得举起棍子,朝着我身上就是一顿乱打:“我知道了,还收徒弟了,老娘一日没在身边,长本事了是吧?孽徒!孽徒!孽徒!” “别打了……喂,你个母夜叉,你冷静点行不行,别打……”李各方赶紧过来拉架,见师父往死里打我,他竟然还有些恼怒,敢伸手去挡师父的棍子。 但是一点儿也没有意外,下一秒师父一脚就给他踹在了裤裆上,这家伙嘴巴瞬间张成个o型,直勾勾瞪了师父几秒钟,随后弯着腰栽往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呼起来。 这时师父又回头瞪着我,本来还想打的,举起手发现棍子已经断了,这才丢掉半截木棍,双手叉腰指着我道:“你年纪轻轻,正是桀骜不驯容易误入歧途的时候,老娘今天要不打你,日后难成气候,听好了,放学给小雪打电话,住处为师给你安排在一个适合修道的位置,白天,无论你跟你那小媳妇儿如何腻在一起,我管不着,晚上给老娘安心修道,这件事我会给倾倾说,还有,以后我要听见省城有你的一点儿风声,大学别念了,滚回道观闭关去,为师天天教你都行!真是孽徒,气煞我也!” 她骂咧咧说完,气得一转身就走了,至于走的什么方向我不知道,当时只顾揉着身上的血印,浑身火辣无比,现场极为惨烈! 一般来说,不是关乎未来的生死大事,师父绝不可能对我和陈北剑动那么毒的手,三月里我被打过一次,是因为我和陈北剑想偷偷来省城找狐倾倾玩,结果在道观门口被她给逮住了,当时手段极其残忍,那次陈北剑跪了一天,脸都被扇肿成了猪头…… 等了片刻,我才缓缓起身,整个手腕上皮开肉绽,背上火辣辣的,惨不忍睹……无奈的看了看地上还没缓过气来的李各方,俯身给他掐了一下人中,这才见他慢慢的缓过神来。 “师父啊,徒儿算是看明白了,您就一句话,我到底还有几个师娘啊,别到时候来一个徒儿得罪一个……这给徒儿遭罪的……”他还一脸哭丧后怕的道。 我咬牙揉揉手腕,看着他那惨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忙转移视线:“开车来的?” “是……嘶,怕不是废了,这位师娘下手忒狠了……”他痛苦的吆喝着,好像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说师父啊,咋回事那是,莫不成,您昨晚的风流韵事被正房师娘逮着了?” “闭嘴。”我略显头疼的说道,又咬牙甩了甩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腕,“走吧,去学校。” “哦……好嘞……”他忙走到面前来,没精打采的捂了捂刚才受伤的部位,手指向对街的一辆破车,“师父,徒儿也遭罪啊,昨晚那张叔,狗日的去我家告状,说我忽悠他也就算了,还告我上次去他家酒楼花天酒地,奶奶的,我今天还没睡醒,我爸大清八早就给我拖出被窝一顿好揍啊,一气之下车啊钱的全给徒儿收了去……” 我没说话,习惯性要背着手走向车子,一背立马传来剧痛,只好恢复端正的走姿,心想真是倒霉到家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谎报地址,师父找不过来,气消了之后再主动找她,能受此罪? 见我不说话,那李各方还以为我不相信,跑我面前撅起屁股把裤子一拉,露出一个青一块紫一块的屁股:“师父,您瞧瞧……” “唉,走走走……”我没忍住抬腿给他屁股来了一下,给这小子踹得“哎哟”一声猪叫。 李各方回过神来,又厚着脸皮嬉皮笑脸给我开了车门,这车子有多破呢?门都被撞凹陷进去,到处都是铁锈,还脏得无法形容,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上车之后更是发现,里面的坐垫比我以前穿的衣服还烂。 李各方上了车还赶紧解释:“师父,您将就着点儿,这车还是我爷爷心疼我,让我偷老爸一颗大力丸给他换来的,老东西不地道啊,明明有辆老爷车不开,他就是不给……” 我心说你爷爷也是个人才啊?这家伙话真的太多了,真巴不得给他两个嘴巴子,修道出山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玩意儿?但是,我又怕自己去学校什么都不懂,到时处处碰壁,这是我上他车的原因。 车子发动之后,那“吱嘎吱嘎”的响动声立马开始回荡起来,一种摇摇欲坠的样子,声音更是“突突突”的,这不是儿时在镇上看见那种拖拉机的声音吗?如今好些年没见过了,回头率比昨晚他开的红车还高! 一路上就这么听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在那儿啰嗦来,啰嗦去的,即便我不搭理他,他脸皮也真能厚到单方面认为我很爱听的地步,好不容易到了师范大学门口,我才终于得到解脱。 然而,我心里所谓的解脱,不过是另一种折磨的开始罢了! 一辆破车,李各方非想开进学校,但是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这小子下去沟通一阵,罗里吧嗦就是不乐意服输,当时来来回回的人全被吸引过来,密密麻麻站在旁边盯着这辆车,当然,还有车里的我,然而我想开门下车,却好像,这车熄火后不能从里面打开……… “保安叔叔,我第一天来这里报到,您就开门放我进去呗,没事儿,过两天混熟了,好烟好酒少不了您的,嘿嘿,我家里贼有钱,真的,不吹不黑,明人不说骚话……” “不能进,要进等办了停车手续再说,旁边有个停车场,开那边去……”那保安不耐烦的道,没记错的话此话重复了三遍有余。 “行,算你老小子硬气。”他丝毫不顾旁边盯着我们看的年轻男女,骂骂咧咧就走了回来,明明都开门上来了,却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又缩出去对着大学门口高声呼喊,“师大的学姐们,我特么来了!” “神经病吧……” “有毛病……” 顿时,一片片骂声直指我们,但是李各方这家伙却毫不在乎,还对着骂他的人挥手打招呼,这次我终于相信了,他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并不是一件传说! 看他还厚着脸皮跟人挥手打招呼,我在车里如坐针毡,赶紧叫他开门,这小子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摁了什么按键,我这才得以开门下车,假装跟他不认识的往车里丢了一百块钱,如此一来,别人就以为我是花钱坐车的乘客而已,钱等会儿没人要回来就行…… 丢了钱我就往学校里走,这一招很奏效,所有人立马不再看我,一双双眼睛全部转移到李各方身上,议论着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师父,就在那儿等徒儿,徒儿去停了车子就来!”背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我埋着头尽量装作不认识他,感觉鸡皮疙瘩都冒了一身,结果还没走两步,他又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师父,师父等等,您的钱落我车里了……” 我脸色一苦,心说当时咋想的,非要坐他车来?还不如自己多问问,也不至于这么丢人啊! 大庭广众之下,他跑过来把钱递给我,又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我身上来,一双双看猴儿似的眼神让我有些崩溃,看了看脚底板,这才想起脚上的鞋子……唉,厚着脸皮把钱推还给他:“去给我买双鞋,四十码!” “哦,得嘞,明白了,师父您稍等,徒儿去停好车就给您老人家安排!”他笑呵呵回头跑了,跑的过程中还对着旁边说他二百五的人嚷嚷,“嘿嘿,你们好啊,我新来的……哦,那是我师父,也是新来的,嘿嘿……” “这俩精神病跑出来的吧?” “要不打电话问问精神病院?” “我看有这个必要……” 三个月的修道功德算是彻底丢尽了,想淡定都淡定不起来,忙走到学校围墙的一棵绿化树后面躲着,在之后李各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时间里,我就好像那动物园里的猴儿,一群人围在对面对我指手画脚…… 这棵树只有手腕那么粗,我本着只要我看不见他们,就不会害臊的原则,抱着树盯着树干不去看众人,妈的,一代天师刚刚踏入校园,名声彻底败坏,节操掉落一地! 正当我准备念两口净心咒,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茅山禁经里的引导和师父的教诲,保持冷静、端庄、以大局为重……原谅李各方那小子的时候,那群人突然就不看我了,齐刷刷的往校门口看去,眼里有震惊,有爱慕,也有崇拜和羡慕…… 然后就听有人喊:“太美了吧?” “呀,白大校花,早啊!” 第80章 被发现了 “谢谢,你们也很早。”这是一道熟悉又柔和的声音。 紧跟着就看见白诗涵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三月不见,发型换了,扎为了一头高高的清秀马尾,一个个雪白小发卡边上露出丁点儿洁白的头皮,显得无比清秀干净,衣服和别的女生一样,格子衬衫,领口有个蝴蝶结,齐膝短裙……之前那种偏向成熟的视觉感倒是薄弱了几分,更显浓郁的青春气息…… 我本想上去跟她打声招呼,三月里我早有计划,出山后一定帮她讨回公道,摆平她哥的事,如今,她哥已知我的厉害,叫她回白家取回应有的家产绝对是信手拈来,这是我弥补她的最佳方法…… 但埋头看看脚上的破鞋,又忙转身背靠在树上。 今天没带艾叶,如果她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话,没准立马就能发现我,不过距离十多米,她又忙着微笑着和别人打招呼,应该出不了意外。 恍惚之中,听到一群人好像跟白诗涵聊着天往学校里走去,我这才松口气,就当下这破样子,自己倒无所谓,要让她同学们知道她有一个我这样的朋友,岂不给她丢脸吗?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师父!师父?师父您在哪儿呢?师父……哦,师父我看见您了!” 我痛苦的拍了拍额头,心说你是孙猴子啊,声音都压过学校里正播放音乐的大喇叭了,这时候我斜眼发现,跟着白诗涵追过去那群舔狗们全部回过头来看向了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李各方这小子就提着一双鞋到了跟前。 “嘿嘿,师父,徒儿今儿没钱,等过个天把两天的,我老爸气消了,我就有钱了,到时候好好买一双名牌儿鞋子孝敬您老人家,甭客气,师徒之间没那么多讲究,那个……” 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白诗涵的方向,已经朝我走来了,谁要真有李各方这种孽徒,这道术不修也罢,真是个祸害啊! 赶紧埋头把鞋火速换上,破鞋丢给李各方:“拿去丢了,别站在这里!” 他接过我的破鞋提在手中,却也不走,突然伸手挠挠我的肩膀,咋呼道:“师父您看,好漂亮的学妹,她在看您呢……快看,卧槽她来了!” 操你大爷。 我忍不住暗骂一句,忙做一个深呼吸把脸上的怒火消散下去,随之恢复成端庄严肃的样子,看着对面不动。 余光之下,白诗涵抱着书不可置信的盯着这边,快步走来,她背后那群舔狗也是毫无下限,没见过女人似的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时间竟有些黑云压城的即视感,大群人朝着我们这边围拢而来! 这场面给李各方这小子吓得浑身一颤:“卧槽……师父,是我这天生招恨的命格,又要惹人揍了?” 福生无量天尊,原谅他吧,我心里默念一句,浅吸一口气,余光之下,白诗涵在三米开外停住脚步,书本都掉地上去了,随后传来惊讶的声音:“卫青?” 我浅浅一笑,回头朝她看去,淡淡的说道:“是我。”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她顿时红颜一笑,又和以往那般捋了一下头发,捡起地上的书,一脸微笑的朝我走来,“卫青,你……” 白诗涵话音未落,旁边的李各方顿时大惊:“我的天,师父您,也太……” 这一句给老子吓了一跳,回头瞪他一眼:“闭嘴,一边去!” “哦懂了懂了……师父,您在徒儿眼里,这个当之无愧!”他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一根大拇指缓缓在我眼前升起。 与此同时,跟在白诗涵背后那群人也傻眼了,一个个目光懵懂,不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情况不太妙,忙背着手埋头往对面草坪的位置走去,心想有李各方这种狗日的跟在身边,别说修道三个月,修道三十年也不够他损的,奈何道家卜术不能给本身算命,否者出山之时应当给自己算一卦,算到去那东城别墅区能遇到这么个玩意儿,那八百块钱不要也罢。 “卫青……”白诗涵好生懵懂,缓缓跟在我后头走了过来。 考虑到今天被师父狠狠的揍那顿,我没回应,此时只听议论声铺天盖地,他们苦苦追随的校花,却跟在一个穷巴巴的小子屁股后头,即是我不搭理她,她脸上也是保持着激动的微笑…… 终于走到草坪上,离远了那群人之后,我才回头看向白诗涵,她一看我回头,立马就站直了身板,抿嘴一笑把头埋下去,捏着手里的书和钢笔:“卫青,你怎么……” “最近你哥没来找你麻烦吧?”我背着手,严肃的看着她。 一听我问此,她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惧意,埋着头道:“没有,我……我打算在这里念两年书就离开……” “不必离开了,若你想安心学习的话,就在省城等你父亲回来吧。”我浅笑一下,看了看四周,又忙道,“你要不还是去忙吧,有事再找我。” 围在远处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惊讶的看着这边,此时白诗涵跟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埋着头在我面前,而我又背着手显得特别成熟稳重,就怕等会儿有人用手机拍照四处传播,如此一来,到时被师父发现,这大学我是真念不成了。 白诗涵怯怯的偷看我一眼,这才注意到那些吃瓜群众,多半是会错了我的意思,最后害羞的抿嘴一笑:“没事的卫青,我是你媳妇儿,让他们知道又没关系的……” “你……”我伸手蒙住额头揉了揉,都三个月了,她还……罢了,忙跟她说,“我来不是为了找你的,是来此上学,你去吧,有空再找你……” 第81章 中午碰一碰 此时已见有人掏出手机朝这拍来,我忙用手遮挡面部。 “是随读么?”她捏着钢笔抿嘴一笑,“那……卫青,去我们班吧,这样我就可以教你知识了!” “这……谢谢白姑娘好意,不太方便。”我遮着脸道。 听我这么说,她抿着嘴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埋着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有些失落的道:“哦,卫青,那你准备学什么专业呀?” “我师父说,叫什么汉语言文学教育……”我说道,师父说这门专业和我学茅山禁经很对胃,能让我快速了解后半部里面那些深奥的语句及词汇。 她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埋下头抿嘴一笑:“我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我在一班,卫青,那你……实在不方便的话,你去三班或四班吧,我们专业课都是在一个教室上的,到时候我们坐一起,你不懂的我就可以给你讲了!” 如此巧合?我眉头微皱,本想说句什么,却发现,此时不仅操场人数众多,许多教学楼上也站满了向此观望的人群,只好对她说:“白姑娘,你先走吧,人太多,我怕生事。”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拿着钢笔的手捏了捏裙摆,这才忙抿抿嘴道:“好,等下我来找你……” “不能跟别人说我的名字,更不能提一句我的身份,总之,关于我的一切,一个字不要提,白姑娘,一定要帮我保密。”我严肃说道。 “嗯,放心吧!”她乖巧的点点头,摆摆手就走了,“卫青,一会儿见!” 自我说出怕惹生事之后,她就好像特别在乎一般,快步向教学楼走去,最后还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我忙回头看向李各方,那家伙此时已经惊掉了下巴,对着我一个劲儿的摇头竖大拇指,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 正准备过去叫他一起办理入学登记,却不料,此时真正的黑云压城逐渐靠近,一群男人面带不善的朝着我围堵而来,不到一分钟时间,周围彻底被堵住,我和李各方被分隔两处,火药味十足。 面前是一个梳着大背头,头发微黄,皮肤很好,长得十分英俊的男人,他捏着自己的脸皮子,用一副不善的笑意看着我:“兄弟,哪里人啊?” “怎么了?”我背着手,淡淡问道。 “知道我是谁吗?”他又一脸傲气的问我。 “不好意思,不认识。”我浅笑一下。 “告诉他。”男人盯着我,拍了拍他旁边的一个高个子。 那高个子一张方形脸,为凶狠之相,轻哼一声就说:“黄霄峰,南城区的第一公子爷,师大第一校草,白诗涵大校花的老公,全校公认的,小子,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这时候李各方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大声喊道:“南城区,好牛逼啊兄弟,你咋不说整个省城呢?咋的,这是要威胁老子师父不成?” “拖一边儿去。”方脸男人对一旁的几个男人说道。 “草,你们敢!知道我谁吗?你……”李各方话没说完,就被架了出去,声音也被埋没在别人的议论声中。 “头一回见敢跟白大校花走这么近的男人,今天黄少恐怕是要开荤了啊?妈的,那小子穷成那逼样儿,真不知道白大校花是怎么会跟他说这么多的……” “哈哈,有好戏看了,在这省城南城区,谁敢得罪黄少啊?上次那位连夜办理退学手续走了,那还是个小公司老董的儿子呢,眼前这家伙穿成那样,估计今天就该走了。” “别嚷嚷,听黄哥发话!” 此时整个草坪里全被密密麻麻的男人们围住,要换做别人,不吓死也吓傻,但这些人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群幼稚之徒,背着手一脸冷淡的和这个黄霄峰对视着,但不开口。 “兄弟,准备啥时候办理退学啊?”他忽然问我。 “为何要退学?”我冷冷问道。 “哦,原来是个刺儿头?呵……” 他摇摇头,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把脸凑到我脸旁来:“我知道,我老婆白诗涵心好善良,谁求助她学习上的事,她都会耐心帮助,但你的小心思用错地方了,那是我的女人,离他远点,可能听懂?” “那如果,我不听?”我心里乐了,这大学还有这种玩法?把自己喜欢的女生内定为自己女人,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妈的,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啊,敢这么跟黄少说话?”那方脸男人毒辣的盯着我,“黄少已经够含蓄了,妈的,就你这种货色,别说我白嫂,但凡是个女的都瞧不上你,还敢跟我白嫂说话,怎么做到不自卑的?” 此人出言不逊,毫无教养,本来我下意识想给他一巴掌让他长长记性,但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加上刚被师父揍一顿,身上伤还没好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晚上让李红韵去趴趴他家窗户…… 心念至此,我冷冷一笑就要回话,但还没开口,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只能把话先憋进腹中,掏出手机一看,是狐倾婷给我发来的短信:“卫青,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倾倾很生气,二姐好不容易才帮你哄好了,等会儿中午她要给你送饭来学校,好好哄哄哦。” 我回了一句“明白”,然后收好手机。 “哟,发消息叫人呢?”那方脸男人盯着我的手机,嘲讽一笑,“你是真不认识黄少还是假不认识?好啊,今天咱们就按规矩办事,给你一次机会,中午咱们碰一碰?” 我没来得及说话,李各方的声音又从人群外传来:“妈的,不想活了,知道老子谁……呜……” 我淡淡一笑便没再开口了,背着手转身往人群外挤出去,原本以为大学里都是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真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眼前这浓烈的火药味刷新了认知。 “穷小子,中午见,我倒要看你叫多少人来,呸……”身后传来那方脸男人的声音,“兄弟们,走。” 之后,一众人就故意在我肩膀上碰碰撞撞的跟着他们走了,过去许久,整个草坪上只剩我和李各方。 李各方应该是被人打了,此时掏出手机在那里翻找起来,捂着脸一脸怒火的说着:“一个南城区的扛把子而已,敢在老子面前狂,分分钟叫几十辆大牛把学校围了……” 第82章 拭目以待 我本想伸手制止他,刚来第一天就为打架而增添一个黑点,那这学校能待多久?奈何要伸出手时,电话已经打通,还开了免提,无奈,只能背着手在一旁静静听着。 “喂,老爸……您儿子刚来就被人打了,您帮不帮?”李各方这小子装腔作势有一套,那哭丧似的声音极为逼真。 “打架啊?可以啊我的宝贝儿子,刚去师大第一天就跟人打架了?咋这么招人恨呢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愧是父子,声音显得十分幽默,“说吧儿砸,想老爸怎么帮你?” 李各方一听他老爸这么说了,顿时就嚣张起来:“不要多的,给我叫四十辆大牛开过来,把学校围了,我要让那小子的亲爹过来给我道歉,他说他是南城区的第一公子爷,肯定是跟咱家公司合作房地产的黄氏集团,老爸,我要狠狠地搞他!” “牛啊我的儿?行,要牛是吧?四十头太少了,撑不起咱宝贝儿子的面子,老爸说一个数,一百头,一会儿给你安排一百头过来,中午是吧?” “对对对,行啊老爸,等您以后老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那个,早点来啊,老爸,刚才他们还扇您儿子巴掌了,呜……” “好嘞乖儿子,等着吧……” 电话挂断之后,李各方立马改头换面,抬头挺胸,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看着我说:“师父,走,咱师徒俩先不办入学登记,去找找那狗日的,给他两个嘴巴子先,中午搞死他!” 我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头顶的万里晴空:“算了吧,我不提倡打架。” 打架多伤和气,我若真支持了他,那不显得本道长修道修得一无是处,还与幼稚之徒一般见识?况且,本身就靠不可多得的机会随读入校,被抓一次,机会就少一次,行不通,还是晚上让李红韵趴窗户好使。 没有什么冲突是李红韵趴一次窗户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趴两次。 “师父,这次您可一定不要拦着徒儿,徒儿的实力您可是知道的,别说那姓黄的,张浩整个省城最牛叉的一号人物,那还不得给徒儿一个面子?嘿嘿,当然,师父才是隐藏的大佬,这点儿,徒儿心知肚明!”他嘿嘿一笑。 “真要去打他?”我背着手一本正经看着他。 “要打,必须打,他要是敢还手,还得多重,中午就有多惨,多说无益,干他去!”他胸有成竹的道,说完捏了捏拳头,风风火火就往刚才黄霄峰一众人进入的教学楼走去,走路的姿势更是嚣张得手都甩过了头顶…… 我心说师父,祖师爷,您可都听见了,这打架不是徒儿提倡的,还劝了,但奈何徒儿劝不住。 收拾收拾也行,免得我亲自出手,显得自己不成体统。 暖阳之下,辽阔的校园之中,迈着嚣张步伐的李各方四处寻找黄霄峰的身影,一间教室挨着一间的找,至少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在汉语言文学教育的一班,他看到了黄霄峰。 这就是白诗涵所在的班级了,站在窗外往里看去,发现那黄霄峰正坐在白诗涵的身旁,温文儒雅的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问白诗涵什么问题,脸上那是一股子爱慕之意,而白诗涵则是很认真的在那里指着书本给他讲解,温柔的小脸上充斥着认真的小表情。 画风十分令人不适,问问题不过是个借口,白诗涵很卖力的讲解,然而那黄霄峰却是盯着她的脸,片刻都不舍移开。 “卧槽,师父,那小子在泡四师娘!”李各方气得回头对我说道。 我眉头微皱:“什么四师娘?” 他掰着手指就算了起来:“是四师娘啊,您看,昨晚那双胞胎师娘,今早上那母夜叉师娘,里面这个……” “闭嘴,那不是。”我忙打断他。 “哦,这个不是?那我只有三个师娘?”他眨眨眼,一双贼兮兮的眼珠子很是认真。 我懒得跟这家伙解释,而且,师父面貌年轻,越解释越容易透露出她身上的秘密,这是禁忌,宁可不说。 见我不搭理他,这小子尴尬挠挠头就不问了,传来一句:“那师父您瞧好了,妈的,在这省城,还没人敢打我李家的人,这小子今天算是栽在老子手里了!” 他说着一边往教室中走去,我反应过来时,已没了劝阻的机会。 “那小子,喂,说你呢,过来!”李各方指着白诗涵旁边的黄霄峰,大声喊道。 顿时,满教室的人全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他,而那黄霄峰却还痴迷的盯着白诗涵的脸蛋,似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尼玛,姓黄的,老子说你呢,草!”李各方指着他就喊。 “我?”黄霄峰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顿时乐了,还对白诗涵绅士一笑,“诗涵,我没听错吧,那小子在喊我?” “少特么废话,过来!”李各方边说边朝着他走去。 “哟呵,几个意思啊,哥们儿,单枪匹马来找打是吧?”那方脸男人也从旁边朝着李各方靠近。 谁知李各方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按照套路应该多放几句狠话的,他却不搭理方脸男人,径直走到黄霄峰面前,原本黄霄峰此时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结果被李各方抓起头发,“啪啪”左右脸上各一巴掌! 这一刻,包括黄霄峰在内的所有人都彻底懵住,好像没人敢相信,在这学校里还有人敢对黄霄峰动手,这应该是他们见过的头一次? “还手啊,来,知道老子谁吗?”李各方说完,对着正懵逼的黄霄峰又是“啪”一巴掌。 那脸上顿时红肿起来,看得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许久之后,黄霄峰反应过来了,欲要发作,却在发作之前看了看白诗涵,立马恢复一脸笑意:“呵呵,小流氓而已,我黄霄峰堂堂一个学生会副主席,岂能跟你一般见识?” “对,黄少肯定不能跟你一般见识,但我不一样,老子就专门治你的!”方脸男人说着要冲上去打李各方。 但黄霄峰却突然制止:“干嘛呢,没看见我和诗涵在学习嘛?要打放学去校门口打,别脏了我们教室的环境!” 黄霄峰说话之际,还对着方脸男人眨眼睛,同时也看得出来那家伙脸很疼,有些微微抽搐,看来为了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这人的耐力就是不一样啊? “正特么要跟你说呢,中午,给老子准时出去,别到时候怂在教室里不敢走就行,还有,特么离我师娘远点儿,不然中午弄死你!”李各方指着黄霄峰的鼻子说了一通,轻哼一声,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走出了教室。 而恰好是这时,白诗涵看到了我,我见她忽然笑了笑,要走出来的样子,忙背着手快步离开,同时对李各方小声道:“走了,办手续。” “好嘞师父,刺激啊,这回……” 一路上李各方一顿给我吹牛,说等中午那满大街全是兰博基尼大牛的景象,一定会让他彻底将整个师大抗下来,到时,就等着黄霄峰当着所有人下跪认错之类的,叫我拭目以待。 第83章 冤家路窄 我知道他家有这个实力,但并没助长他的气焰,一路寻找,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登记入学的地方,这儿叫学生办,经过和学生办的老师一番交流,我和李各方愣住,老师让我们选了专业之后,说汉语言文学教育只有四个班,其他班已经满人了,只剩下一班。 这不是要我们又回去,还要跟那黄霄峰做同班同学吗?可真是冤家路窄。 走出办公室,李各方还得意一笑说:“师父,您就瞧好咯,看徒儿今儿怎么收拾那小子,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家师父的后果,是有多么的严重,从今天过后,就等着那小子每天给我们捶背按摩,叫您爷爷吧!” 出于修道者应当注重修养的问题,但凡他提到打架上的事情,我都不予理睬,免得祖师爷怪罪下来……埋头专心走路,几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教室门口,此时讲台上已经多了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个眼镜,一脸的胡渣。 “你好老师,我们是新来的随读学生,以后多多关照!”李各方都没让人家回过神来,敬个礼,上前就去和那男人握手。 男人客气的跟他握握手,看了看我们俩:“随读是吧?行,去找个位置坐下吧,没别的要求,注重纪律。” 这老师一听我们是随读的,好像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后在众人一脸懵逼的注视下,我和李各方走进了教室,少说五十来个人的教室,一百多只眼睛盯着我俩,当时还略有些紧张。 刚走到最后排坐下,白诗涵就十分开心的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还偷偷给我挥挥手打招呼,我忙看向讲台,心说不仅是冤家路窄的问题,这回恐怕得承担一些风险。 想到这,还埋头问李各方,随读好像说想在哪就在哪,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换地方?李各方却摇摇头,说如果别的班级真要满了的话,恐怕就只能换专业了。 我愁眉苦脸的想了想,只能这样了,回头看看有没有相近的专业,到时再决定换与不换。 正想到此,李各方忽然挠挠我的肩膀:“师父,那有个女的在盯着你看,没看出来,师父您好魅力啊!” 我还以为是白诗涵,结果一看不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张冷漠的脸,十分熟悉,那不是陈小雪吗? 陈小雪一脸冷淡的看着我,发现我看过去的时候,又扭头看向讲台了,我心说这真是巧,莫非,这是师父让我来这个专业的主要原因,看我小学大门都没进过,如此安排,就能让陈小雪多照顾我? 无奈摇头,盯着讲台也不再胡思乱想了,人生中第一次坐进教室,多少有些小小的激动。 整个过程中,那方脸男人和黄霄峰,倒是一直在盯着我们两个,时不时面露狠色的给我们传递一个威胁的眼神,李各方那小子跟他们大眼瞪小眼,我则是没搭理。 “今天一节课,下午是辩论会,要参加的同学,记得穿上校服保持形象,当然,本轮辩论会不强求各位参加,想看我们班白诗涵同学怎么为我们争光的,可以去加油打气。”这时台上那老师说道。 说完又看向我和李各方:“那两位同学还没校服,是不能参加辩论会的,下课之后你们且自便吧。” “好嘞哥,我们明白了!”李各方喊道。 李各方的声音跟大喇叭似的,搞得那老师一脸的无语,摇摇头就开始在讲台上喊大家打开电脑,片刻之后,就嘴巴很快的讲着一些之乎者也,极其辞藻的内容,我完全跟不上节奏,从一开始反应不过来,再到把蒙圈写在了脸上,甚至到了抓耳挠腮的地步! 倒是和小学不一样,台下同学有没有听懂,他根本不管,教室里有玩电脑的,有低头玩手机的,有像黄霄峰和方脸男人那样盯着我和李各方释放杀气的,各种乱象,那老师却也如同睁眼瞎一般不予管教。 正有些气馁时,看见白诗涵回头对我晃了晃手机,我微微皱眉,掏出手机一看,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卫青,没事的,等我下午参加完辩论会,你去我家吧,我给你补习,你实在听不懂就不要听了,你本身没基础的话,是不可能听懂的。” 我叹口气,也没回复她,之后就陷入了一阵的自我怀疑,连台上老师讲的一些辞藻文学,各种手法技巧,以及一些深奥的理论都搞不懂,茅山禁经上的东西,岂不是更难?那还有天干地支,阴阳风水,八卦星宿呢,包含的东西五花八门…… 这一节课的时间也是长得离谱,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老师嘱咐大家一句,下午两点辩论会去专业课教室,叫要参加的同学不要走远了,之后他就走出了教室,前一秒刚走,后一秒教室里顿时吵闹起来。 黄霄峰和方脸男人直接带一群狗腿子把我和李各方拦起来。 他先盯着我笑了笑:“不错啊同学,我让你远离我老婆,你还非要选这个班,挑衅我,是这个意思吗?” “就挑衅你了,如何,走,校门口见?”李各方用大拇指指了指外边。 “呵,跟我放狠话,同学,幼不幼稚?”黄霄峰看了看李各方,然后又朝我看来,阴柔一笑道,“兄弟,人要脸树要皮,我奉劝你,还是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别说白诗涵,我们班上的任何一个女同学,你敢跟她们说一句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怎么了,还能碍着你?”我面无表情的道。 “对,就是碍眼了,你去大街上看见一个脏兮兮的穷乞丐,跟你身边的女同学说话,你什么感受?更别谈自己老婆了,嘿,就是现在我们看你的感受,瞧不起你,够直白了吧?” 那方脸男人一脸挑衅的笑了笑:“打架呢,就免了,毕竟你也没这个资格,我们教育教育你身边这小杂碎就行了,而你就要听好了,不管你随读几年,从今天开始,必须听老子的话,敢给老子在这师大泡妞,那你以后出门就要悠着点儿了。” “黄霄峰,你们在做什么呀?”这时人群之外忽然传来白诗涵的声音。 “哦,诗涵,我们在欢迎新同学,放心吧诗涵,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因为小事就记仇的人。”黄霄峰一脸阴狠的看着我,嘴里却说着十分绅士的话。 听到白诗涵的声音,我戳了戳李各方,狐倾倾估计已经到校门口等我了,趁乱从旁边的窗户就翻出教室,听见李各方在里面喊:“走,校门口见,草泥马的我看你还狂!” “行啊,给脸不要脸,谁跑谁孙子?”那方脸说了一句。 我已经顾不得搭理他们了,快步往校门口走去,此时的太阳十分毒辣,校园中,众多打扮十分性感的女同学走一起有说有笑,那柔柔的笑声可比广播里放的音乐好听多了,男人们则是大声吹着牛,成群结队的往校门口走去,整个画风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我刚走没几步,背后忽然就传来白诗涵的声音:“卫青,等一下我。” 我回头看去,她微笑着朝我跑来,除了白诗涵之外,她背后跟着李各方以及抓着李各方肩膀,好像防止那家伙逃跑的方脸男人,以及脸色极差的黄霄峰一众男人。 白诗涵丝毫不顾黄霄峰难看的脸色,在阳光下跑到我面前,微微一笑,捋起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又埋头掐着裙摆微微喘着气问我:“卫青,你……你现在住在哪呀,要……要去我家吃饭么……” 第84章 三月没见我的小媳妇儿 我略有些抱歉的笑道:“谢谢白姑娘好意,我媳妇儿已经给我送饭来了。” 她听我这么说,期待的目光立马沉落,忽然露出一抹失落之感,抿着嘴迟疑片刻才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我看了看那恨得牙痒痒的黄霄峰,以及跟方脸肩并肩,此时好像哥们儿一样的李各方,没一个脸上不带嚣张的,看着真觉得幼稚,最后我一言不发,回头就继续往校外走去。 白诗涵好像没跟来,走回教室去了。 “兄弟,我现在奉劝你最好把老子放开,我要跟我师父走一块儿,不是怕你,信不信立马让你看到一百辆大牛堵在校门口的场面?”李各方威胁道,“等会你给老子下跪求饶,放不放过你,那就要看老子心情了!” “不用,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不你给我磕个头,等会儿校门口放过你?”那方脸嘲笑着道,倒也正常,就李各方那脑袋被门夹过的样子,说话谁信? 这时远远的向着校门口看去,那边还真的挤满了人山人海,一大群学生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盯着校外,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呵,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李各方一看校门口的场面,更加来劲的冷笑一声。 没想到,方脸好像还真怕了,把李各方放开,就听见他在跟黄霄峰说话:“黄少,您好像没叫人啊?” “指不定哪个王八蛋又跟我爸说了什么,没事,等会你给我好好表现……” 李各方跑上来跟在我旁边,步伐嚣张无比,还对我嘿嘿笑道:“师父,今天您的面子,徒儿一定要给您撑好,等会儿一定要站中间,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知道知道,在这省城什么才叫势力!” 没理会他,背着手快步往校门口走去,一分钟后到了人群里,顺着看向校外,顿时我们都傻眼了,人们在惊讶两个事情。 第一,学校门口有很多牛,是真的牛,吃草那种,密密麻麻起码上百头,有些还“嗷嗷”吼着呢,好几个戴着草帽屠夫一样的人在那里赶着,场面不说诡异,反正能很多人一定是头一回见。 我回头看着傻眼的李各方:“这,就是你老爸给你叫来的牛,是吧?” 他整个人懵住,迅速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老爸你干嘛呢?” “不是要牛吗,正好老爸在南城投资了一家牛场,不多不少在牛场给你拉了一百头,怎么样,儿子,老爸心疼你吧,面子是不是撑起来了?”电话那头,他老爸的声音是相当的搞怪。 “卧槽……老爸你……” “打架?你个兔崽子,把屁股洗干净赶紧给老子回来,混账东西,不好好念书,从小学到大学给老子天天打架,半个小时之内你不到家,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屁股打开花!”他爸突然严厉吼了几句,电话挂了。 随后我就跟李各方大眼对小眼,几秒钟后,这小子好像脚底抹了油似的,撒腿就跑:“师父,劳烦您帮我顶一下,我回去晚了要被揍,辛苦您了!” 这小子声音都还在我耳朵前回荡着,人已经跟风火轮似的跑出去了,眨个眼消失在了牛群当中。 那赶牛的人看见李各方,急忙把牛赶着往旁边走,我当场无语,妈的,好一对欢喜父子,坑我是吧?但就眼前夸张的场面,对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而言,能一口气赶来上百头牛的人家,想必也够让那黄霄峰刮目相看了。 心念至此,我背着手要走,肩膀却被一把拉住,传来方脸男人的声音:“兄弟,怎么,你那小弟家里养牛的啊?怎么,你也要跑啊?” 我心里念了一句净心咒,妈的,原谅李各方那家伙吧…… 想到这里,就回头对方脸淡然一笑:“怎么,他和你们之间的事情,关我何事?” “特么……”方脸都憋笑了,“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走啊,去后花园,我们好好跟你聊聊?” 说着几个男生就要来架我,我心想要不要动手?那前面可是很多老师站在那里看着的,再说他们这么多人,白天我以少敌多,就算打赢了也会吃两个亏,一来身上多少要挨几下,二来,还容易被赶出学校。 想了想就说:“晚上吧,晚上我有空。” “别呀,走走走,去后花园我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放心,看你穿这一身破烂,我们下手会很轻的,免得到时候你那农村爹娘来学校赖咱们,你说对吧?”方脸说着拉了我一把,“至于这个理想和人生怎么谈,谈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态度了。” 他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我要是用穴位术,就这几个小喽啰岂不直接晕过去?但学校里的学生与外面的人不能一概而论,打晕一两个可能就是重大过错,我可没他们那么好的命,犯了错可能就会失去在校机会。 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齐刷刷的“哇”一声,紧跟着我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味精!” 这声音带着激动的喘息,清脆悦耳,听到的时候,心里顿时暖意上头。 拉着我的方脸立马看向我身后,那眼神顿时就石化住了,抓着我的手也不自主的撒开。 我回头一看,这就是众人惊讶的第二个事。 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女孩儿眉开眼笑站在面前,穿的是上次那条红色的连衣裙,这条裙子,似乎只穿给我看一样,到现在还崭新无比。 狐倾倾打扮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编了许多好看的小辫子披在肩上,头上挂着个很可爱的蝴蝶结,更要命的是,白皙的耳垂上竟然挂了亮晶晶的耳坠,可爱中又带着几分柔情和活力,以及满满的女人味儿…… 她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在那儿看着我开心的笑着,小嘴一笑就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见我回头盯着她的时候,更是抿嘴歪了歪脑袋,这基本是她的招牌“勾引”动作了,接着听她喊道:“味精,嘻嘻,我来找你了!” 随后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拿饭盒的小手轻轻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则伸出来摸摸我的脸,再摸摸我的下巴,古灵精怪的激动笑道:“嘻嘻,三个月不见,我家味精又帅了好多……人家都想死你了……” 她说完又习惯性往我怀里钻,开心得像个小孩子,脑袋还在我怀里蹭来蹭去,阳光下,这一头飘飘然的乌黑秀发干净又柔顺,香味扑鼻。 “去外边说吧。”我看四周那些眼睛都看直了,忙把她从怀里推开,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边走。 “好呀~~” 三个月没见到我了,这丫头开心得比机灵鬼还机灵,牵着我的手一边“呵呵”傻笑着,走路的姿势更是一蹦一跳调皮得不行:“味精,我今天给你做了红烧肉哦,以前做的不好吃,你不在的时候,人家天天学呢,现在二姐都不敢说难吃了,呵呵,不止是红烧肉呢,还有很多很多的菜人家都学会了,下午你要不要去我家嘛,我多做给点给你吃!” “下午?”我看了看旁边那些惊掉下巴的同学,淡淡一笑,“师父是不是没跟你说,我要搬去别的地方住,要不你去我那儿?” “说了呀,也行嘛,玄女姐姐说只要晚上过了十点钟不要影响你就行,呵呵,人家以后要天天赖着你,再也不跟你分开了!”她说完就搂着我的胳膊,脑袋贴在肩膀上来,粘人的习惯还是那么的令人心乱如麻。 第85章 重归妻管严 在众人的惊呆傻愣与不可置信中,我和狐倾倾顺利走出校园,那黄霄峰一众人等并未追来,想必看到这里时,他也应该想到我不可能成为他的情敌。 旁边的人一个劲盯着狐倾倾看,那种没见过绝美女孩儿的眼神甚是令人反感,于是我就问狐倾倾,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去哪儿坐嘛,味精,今天还有课么?”她贴在我胳膊上温柔的问了一句。 “没课了。”我看向街边,除了好多饭馆与宾馆之外,还有好几家奶茶吧,看到很多男女坐在里面闲聊,于是就指了指那边:“去那吧。” 狐倾倾这才把脑袋从我胳膊上离开,盯着奶茶吧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摇摇头认真的道:“不去,那边很浪费钱的。” “能浪费多少钱?走吧。”我淡淡一笑,看来这丫头还是那么省钱。 “不去,我们去那儿吧味精,你看。”她指着学校侧面,那边是一片绿化带,还有一座假山,此时阳光铺在周围,一棵棵树下的阴影看上去极为凉快。 “好吧。”我无奈一笑,牵着激动无比的她,两分钟后来到了假山旁边,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落座。 刚坐下她就笑盈盈的把那个粉红饭盒打开,朝我递来:“味精,你肯定很饿了,快吃吧,人家今天可是顶着头晕给你做的哦,都怪二姐,昨晚上逼着人家去喝酒……” 我看了看饭盒里,还是以前去天门山看我时那种红烧肉,不过色泽比那次好看许多,看得出来,甚至还精心的摆了一个心形造型,却奈何走路颠簸乱了,这一刻暖意上头,看看撅嘴可爱笑着的狐倾倾,感觉她比以前还贴心。 我二话不说拿勺子吃了几口,味道相当不错,而她则是捧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心领神会的吞下饭菜,夸赞道:“三个月不见,我家娘子的厨艺又好了很多,简直是美味佳肴!” “呵呵,那是……”一听我夸她,她立马就捏着小手埋头害羞的笑了起来。 “对了娘子,你吃了没?”我问道。 “我不饿……”她又捧着脸机灵的看着我,“我才睡醒没一会儿,听二姐说你都来了,做好饭就来外面等你的……哼,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娘子呀?坏男人……” 我淡淡一笑,舀了一勺饭向她嘴边喂去:“吃点吧,我也不饿。” “不要……”她摇摇头,闪闪发光的耳坠随着摇晃起来,羞涩的脸蛋儿简直勾魂摄魄。 “快吃,不吃以后哪来力气给我生孩子,你说对吧?”我开玩笑道。 “嚯,你……死味精,说什么呢……”她一下脸就红了,对着我肩膀使劲儿敲了一下,撅着嘴扭过头去,“讨厌,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我把勺子里的饭一口吃了,淡淡说道:“不生算了,你不生有人生。” 本来我是一句玩笑话,眼前阳光明媚,风景优美,又是佳人重逢的,打打趣定然不是什么坏事,谁料话刚说出口,四周就安静了,狐倾倾一下愣住,随后缓缓的回头朝我看来,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 那张可爱的脸蛋儿上此时严肃得一塌糊涂,凶里凶气的,我这才想起她很小气的事情,忙转身朝一边赶紧吃饭,不然等会儿没得吃了! 结果还没吃两口,她一下站起来把饭盒给抢过去了:“哼,死味精,有人给你生孩子是吧?那别吃老娘的饭了,臭男人,坏男人,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做饭了!” 她来真的,说着就稀里哗啦把饭盒里的饭菜给倒进了眼前的水池里,顿时一群金鱼围拢过来…… 本来我还做好了接下来挨打的准备,谁料她把饭菜倒完,又细心关好饭盒,这才“哼”的一声蹲下去就捂着脸哭了起来:“死味精,人家三个月都舍不得吃一顿红烧肉,你还要找别人给你生孩子,你个负心汉,我要跟你离婚,我要跟父王告你……” 真哭? 我眉头微皱,一看她真哭了,忙蹲到她旁边扯了扯她的裙摆:“喂喂……我开玩笑的,忘记你这么小气了……” 她缓缓抬起头,一脸的眼泪,然后撅嘴揪住我的耳朵:“不许你说我小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狠狠掐了我耳朵一下,站起身就走:“二姐说得没错,男人都是花心大罗卜,我再也不对男人好了……” 走到树边的时候,她明明都从我背包旁边走过了,却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狠狠踹了我的背包一下,才气呼呼继续往前走去,给我吓坏了,要知道,背包中装满了师父传承给我的法器,有些东西一碰就坏啊! 但也来不及想法器的好坏了,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一股脑追过去从她背后搂住她,下巴死死压着她散发着清香味儿的肩膀:“倾倾,能不能别那么较真,我跟你开玩笑的。” “哼……”她沉着脸看着地上,眨巴一下含泪的美目,委屈巴巴的说,“你根本就不是开玩笑,你就是想跟那个白诗涵生孩子,别以为人家不知道……” 说到这里,又开始泪如雨下,要不是我抱着她,早就蹲下去了。 “瞎说什么,我卫青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我一本正经的道,伸手给她擦眼泪,“小气鬼,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开玩笑了。” 她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地上,是一种想不管我直接离开,却又舍不得走的表情,这种心理我一眼能识破,看着怪滑稽的,不过以她这种小气的毛病,若不是三个月没见面,早跑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撅着嘴说:“那你发誓!” “发什么誓?”我愣道。 “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让白诗涵给你生孩子,快点!”她较真的回头看着我。 “好好好,我发誓,这辈子要是找那白姑娘给我生孩子,我天打五雷…………” 话没说完,她就伸手掐住我的嘴,气呼呼的道:“你要是找她给你生孩子,那我狐倾倾就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就要走,我忙搂住她:“嘿嘿,发这种毒誓干嘛,别生气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吃点饭吧,我家娘子肯定也饿了。” “不去。”她皱着眉道,不过片刻后语气温柔了些,“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份,这外面的饭贵死了,吃一顿人家都可以买一天的菜了呢……哼,谁叫你跟人家开玩笑的,浪费那么多,心疼死了……” 她说完还抽泣一声,自己抹掉眼角的泪花,模样好不可怜。 我差点无语,感情你自己小气把饭倒了,还赖我身上? “没事,我有钱。”我从兜里把昨晚挣的钱掏了出来,八百今早买鞋花了一百,还有整整七百块,本想还给白诗涵的,但今天这种情况是没时间去找她了,不如先逗狐倾倾开心,择日找一桩生意挣钱再还给她。 看到崭新的几百块钱,狐倾倾粉眉一皱:“味精,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哪来的?” 她一脸不相信也就算了,眼睛里还带着狐疑,我想大概是怀疑来路不明。 我把钱递给她,一本正经的道:“昨天师父给我找的一门生意,挣了八百,今天花一百买了双鞋,不信可以马上打电话问。” 听我这么说,她站在那儿撅着嘴委屈巴巴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就抿嘴开心的笑了起来,眨巴眨巴眼泪还没擦干的美目:“真的呀,我家味精能挣那么多钱了么?” 我无奈一笑,心说之前的是自己是有多废物,连自己媳妇儿都信不过? 笑了笑没说话。 她兴奋的把钱拿过去数了数,带泪欢笑的样子可爱极了,耳垂上的耳坠却又显得十分柔情,她算是把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小气、可爱、温柔和女人味儿玩明白了,就这身打扮,一定是那狐倾婷教她的。 数完了钱,她喜笑颜开的拿去揣兜里,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冲我一笑:“好吧,那人家相信你了……” 我当即一愣:“喂,不留点儿给我当吃饭钱啊?” “什么吃饭钱?”她一脸认真的眨巴眨巴眼睛,“想得美,想吃什么,人家每天给你做好送来就行了,外面吃饭没有营养,还很贵的嘛……” “那,好歹留个一百块,我揣着应急什么的……”我无奈的笑了笑,心说这有点不妙啊。 “留什么留,老婆管钱天经地义,哼,二姐说男人身上有钱,就会出去泡妞,味精,你以后敢留一分私房钱,小心本公主掐死你!”她说完哼的一声,又笑了,“好了,你给陈小雪打电话没呀,快点找好住处,人家去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嘛……别想了你,人家管钱,也是为了帮你存嘛……” 得,即便学会了一身本事,还是逃不过妻管严的命运,一时间哭笑不得,忙掏出手机一边找陈小雪的电话,一边对她说:“那你管钱好了,但好歹,得亲一个鼓励鼓励吧?” 狐倾倾抿着嘴认真的思索片刻,就埋头羞涩一笑:“不要,你都不亲人家……” 我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愣住了,头顶似乎哒哒哒冒出三个大问号! 缓缓抬头看着她捏着小手埋头羞涩微笑的样子,又看了看四周无人,随后手机往兜里一揣,一把搂住她,给她搂得一下愣住,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喂……味精你……有人看着呢你先放开……” 看着这张又羞又慌神的小脸,我二话不说,对着那张红唇小嘴就拱了上去…… 第86章 忍辱负重 一个男人的初吻,它就像是一场特别真实,却又令人懵懂的梦,你根本不知道周围的风吹草动是真是假,你也无法判断那一刻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它只能让你清晰的感觉到,嘴唇上的一阵柔软,夹着淡淡的冰凉,以及一抹令人飘飘欲仙的清香味,好不让人着迷。 狐倾倾这娇小的身躯哪是我的对手,小娇躯差点没让我给抱起来了,当时我只依稀的记得,她好像在一个劲儿的用双手推着我的胸口,到最后甚至有想用法术推开我的嫌疑,但我这人吧,有时候也算有点儿小聪明,从决定来一次霸王硬上弓的那一刻开始,度化咒就已经用上了手。 大概一分钟过去,我才把楚楚可怜的她放开,她放开我后没什么大反应,木讷片刻后,才气呼呼的皱着眉撅着嘴,一双小手在我胸口上疯狂的乱捶了几下,转身埋着头就走:“你讨厌死了……哼……”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抿了抿嘴,看到她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去,忙问道:“倾倾,你要去哪?” “才不要你管……”她说了一句,然后提着裙摆就跑,“死味精,无聊……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玩儿了……” 说话间,狐倾倾已经提着粉红饭盒离我远去,我本想追去,但从她的步伐和头也不回的举动判断,多半是真害羞了,此时追上去,弄不好会让她对我产生反感。 之后我就独自回到水池边,郁郁寡欢,失魂落魄的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鱼儿发呆,我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捡起旁边的泥巴有气无力的往水中丢去,那水里倒映着的一张脸,随着波浪涌动,迷茫,却又快乐。 心情是很冲突的,就比如,我一边会想着下次她再来我还会这么干,甚至更过分,以我现在的本事,她想跑几乎没门,却又一边担忧她真的生气,怕她不会再来找我,同时,更觉得自己很是龌龊,下流,不配作为一个紫袍道士,有些为祖师爷丢脸。 可是,她是我娘子啊,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再过分点又能如何? 这一个下午我都坐在水池边上,直到水里的鱼儿快将那些饭菜吃光时,手机才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狐倾婷的号码,不过就短短两三个字:“到家了。” 一看就知道是狐倾倾发来的,当时喜上眉梢,正准备回复一条,却又有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忙接通:“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冷漠的声音:“还要回家么,不知道我在找你?” 是陈小雪的声音。 “你在哪?”我回头走到树下把包背上。 “学校门口,一分钟不到,自己打车去。”她冷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就像个失了神的人,埋着头往校门口走去,慕然回首,发现脑海中已经丢不掉狐倾倾的模样了,每一声带着喘息和激动的“味精”,总能让我心中的烦恼烟消云散,每一个开心的笑容,每一次哭鼻子,尤其是眼睛里带着泪花儿笑的时候,甚至是生气时凶我的样子,竟然都如此的令人回味无穷…… 卫天师啊卫天师,怎么回事,别人初吻没了都是激动开心或是烦恼,而你,亲两口却好像把任督二脉都捅穿了似的,成何体统? 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一辆蓝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冷面女孩儿,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冷着脸看向前方,我知道她不太待见我,自觉拉开后车门,结果前脚刚踏进车里,车子就往前驶去,这个夜叉,要不是老子反应敏捷,可就掉地上去了! 好不容易坐好,陈小雪立马冷声说道:“我不太欢迎你去我家住,但房子是我妈买的,管不了你,但我要跟你约法三章,我才是房子的继承人,以后,我要带同学去玩儿,你必须窝在自己房间里不许露面,也不能嫌我们吵到你修道。” 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没做回答,要不是师父硬性要求,我才懒得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不过,师父安排得不无道理,陈小雪这种人话不多,跟个冰人一样,在那种环境之下,修道应该会更有优势。 车子在陌生的城市中穿梭很久,眼前场景越加偏僻,最后来到了一座城中山上,炙热的阳光下,这里四处都是独立的二楼小屋,有规划统一的绿化树木,按理说是一片远离城市喧嚣,进出城市却又十分方便的世外桃源,却在对面的一座山头上,漫山遍野矗立着陈旧的墓碑,那是墓地,还是一座面积不小的山林。 远远看去,即便是在阳光之下,墓地里却也阴气缭绕,许多墓碑上站着几只黑乎乎的乌鸦,时不时叫唤两声,整个场面死气沉沉,令人心头发怵,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那墓地里有凶煞,很凶! 凶煞指的是极其凶恶的邪祟,如厉鬼、旱魃、邪妖,并没有固定的含义,也不代表凶煞都在一个级别,但能被称之为凶煞的东西,在民间都是极为恐怖,也极难收拾的。 很快车子开上半山腰,在一座二楼小洋房门口停了下来,陈小雪自己开门下车,对我置之不理,一时间我略有些尴尬,背着包跟在她后头,然而,她进屋后直接“砰”一声把门关闭,把我挡在了门外。 我站在门口,浅浅的自嘲一笑,门口有一套石头做的桌凳,之后的时间里,我独自一人无力的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山林中密集的墓碑发呆,我之前说过一句话,他日若得志,血染夕阳红……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把这句话实现,但我坚信,今天所受的一切排挤与白眼,明天一定会使我更加强大,所谓世间有人欺我、辱我、笑我、轻我、恶我……我只需忍他、让他、避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我且看他。 就这么一直从下午坐到傍晚六点钟,陈小雪也没给我开门,此时夕阳缓缓去了天边,火烧云停留在头顶,腿有些麻了,肚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叫唤起来,心也逐渐冷了许多,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正是我想离开之时,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师父发的消息:“小雪从小没人管教,性格冷淡不喜与人来往,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师替她向你道歉,但是,那墓地是整个省城最适合修道的地方,无论你多么委屈,没有为师的允许不许离开,哪怕是跪着求她,你也得给我死皮赖脸住在那里!” “你要知道,今天你越是被人嫌弃,明天的你抗压能力就越强,越独立,为师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锻造你这块好铁,以后你会明白的……” “此外,刚才倾倾给我打电话了,她以为你跟为师在一块的,问你吃没吃饭,为师撒了个谎说你吃了,你现在最好去敲门求小雪让你进门吃饭,男子大汉,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别像个女人一样养成个懦弱的德行,为师作为一个女人,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我苦笑一下,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这才给她回了一句:“徒儿明白。” 回完消息就打算去敲门,但这时候,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白诗涵发的:“卫青,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呀?我刚买了些排骨炖汤吃,要来的话,今晚顺便教你一下知识基础,这样以后老师讲课你学得就很快了。” 第87章 惊煞之夜 这段文字出现在眼里,好像会动的画面一般,满眼都是冒着腾腾热气的排骨和米饭,我抿嘴吞了一口唾沫,揉了揉肚子,最终还是回她一条:“谢谢,我已经在我媳妇儿家里吃过了。” “好吧,那她明天还给你送饭么?”白诗涵又问了一句。 “会。”我回道。 “嗯嗯,那好吧,明天有专业课,记得早点到学校哦,拜拜。”她又发了一条。 我有气无力的收好手机,但这次已经没心情去敲门了,孤独的坐了半天,犹豫很久,最终还是一个电话给狐倾婷打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紧跟着又是狐倾婷那妖娆的声音:“喂,卫青,打电话给二姐有事么?” “我想找倾倾聊聊天。”我开门见山的道。 “哦,不好意思哦,二姐在外面跟朋友玩呢。”狐倾婷说道。 紧跟着那边还传来其他女人的声音:“婷婷,有帅哥呀?叫他出来玩儿呀……” 狐倾婷还笑道:“去,那可是我妹夫,很厉害的道士呢,哼,哪看得上你这种庸脂俗粉……” “二姐,既然如此,那就先挂了。”我有些失望的道。 “没事呀,我们在奶茶吧喝茶,也不忙,你要是无聊,跟二姐聊聊也不是不可以哦,你在哪呢,要不二姐来陪你当面聊聊?昨晚还没聊完呢~~”狐倾婷阴阳怪气的调侃道。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对面那阴气缭绕的墓地,心想该是找一桩生意挣点钱,给倾倾买部手机了,以她的性格有钱也舍不得买手机,我得先斩后奏。 正撑着脸胡思乱想之际,门一下打开了。 我呼口气,回忆一遍师父的嘱咐,这才背着包走到门口,往里看去,还算很洋气的小客厅,前半部分就是窗户,沙发和电视等等,后面是上二楼的旋转楼梯,虽不是别墅,风格却是如出一辙,茶几上摆着一桌已经冷去的饭菜,陈小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 我缓缓走进客厅后,就淡淡的问她:“陈姑娘,我房间在何处?” “二楼靠阳台,灯开着那间。”她盯着电视,看都不看我的说道。 我点点头,背着包就往楼上走,但刚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冷声问我:“你不吃饭?” 我回头看了看那桌所剩无几,冷去多时的饭菜,回头走到桌边拿了两个冷包子,一言不发上楼了,志气有,但不多,低头的时候也有,照样不多,男人嘛,如师父所说,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很快来到了阳台边上的一间独立卧室,虽然很小,但衣柜被褥是齐全的,窗户打开还能直接看到对面的墓地,我关上门后就迫不及待拿出茅山禁经,走到窗台前,边看边啃着包子。 两个包子当然喂不饱一个英雄汉,吃完后还眷恋的舔着手指头,但人已经深陷茅山禁经中以前看过的内容,这一看就彻底带入其中,不知时辰变化,直到窗外月光洒下,门被“砰砰砰”的敲响,我才回过神来,走到门口开了门,是一脸不耐烦的陈小雪。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披头散发的,瞪了我一眼就不耐烦的道:“能不能早点关灯睡觉,不知道电费很贵么?” 说完这句,她就回头开了对面房间的门,进去后使劲儿把门“砰”一声关上了,这声音在房子里回荡许久,当时我只感觉震耳欲聋,甚至有种强风扑在脸上的冲击感。 埋着头看了看时间,不过晚上快八点钟而已,再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还没温习完的茅山禁经,最后默默无闻关了灯,走到窗台前借着月光继续看,实在有字体繁多的位置,打开手机照一下。 不知不觉,深夜已至,我收好书,朝着对面那月光下弥漫着阴森气息的墓地看去,随之打开背包,将道袍穿上,又拿出竹筒揭开黄符将李红韵放了出来。 “天师,呼我何事?”李红韵那张惨白的脸在月光下极其瘆人,漆黑的眸子盯着我,更是说不出来的刺激。 “你说的墓地,可是对面?”我反手指着对面道。 李红韵跟老年痴呆一般,缓缓扭头看去,随后幽幽说道:“天师,正是此处。” 我点点头,把法鞭揣在兜里,再带上八卦镜和桃木剑,回头看了看墓地之中,此时整个山间犹如真空一般安静,墓地边沿靠近漆黑森林的位置,月光无法顾及,却隐隐看见几团鬼火忽燃忽灭,此情此景,定有凶鬼出没。 今天这个夜晚有些不对,月光旺盛,阴风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尽的诡异味道,抬头看看天空,只见七星明亮无比,比以往至少亮了三倍以上,再加上月边不断有淡淡的乌云流过,此种天象预示着大凶之兆! “红韵,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速回向我禀报。”我盯着对面那森林边的鬼火说道。 “遵命,天师!”红韵答应一声,便身轻如燕的从窗户跳下,随后只看她如月光下的红布一般飘忽不定,轻盈跳跃的下了山。 我掏出铜钱,迅速念了一遍开眼决,再向墓地看去,那阴气简直遮天蔽日,好似有百鬼扎堆夜行,甚是浩荡! 今晚乃鬼节之后的第三夜,按理说,百鬼早已回归阴曹,莫非墓地里孤魂野鬼聚集?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李红韵回来了,一步跳上窗户翻了上来,我躲闪不及,差点被那张惨白的面孔给贴脸上来,鸡皮疙瘩没忍住冒了一层,训斥道:“你这鬼魅,下次能不能别横冲直撞?” 李红韵幽幽站在窗前,缓缓说道:“天师,有厉鬼勾魂,昨夜别墅中的病女,还有呼您为师的男人皆在其中!” “张梦雨,李各方?”我眉头一皱。 “是的,天师。”李红韵幽幽点头。 李红韵虽在我的竹筒中封印,但却能随时随地听见外面的声音,如此,她不该判断有误,我皱眉看着对面,此时鬼火已经消失,由于距离过远,阴阳眼也只能看出浓重的阴气,无法看清那边的场景。 随后只能拿出竹筒,让李红韵先钻进去,封好竹筒后,一挥道袍就悄悄开门下楼,几分钟后贴着艾叶,在月光之下悄悄往墓地靠近。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鬼祟在此作祟,勾李各方和张梦雨又是为何?妈的,张家和李家是省城最有钱有势的家族,到底是谁对他们图谋不轨? 月光之下,一块块冒着寒光的墓碑矗立在眼前,前方,树林边缘之处,看见一条浓重的阴气进入漆黑的树林,夜猫子“咕咕”叫唤,整个场面毫无生气,死气沉沉一片,空气中甚至带着压抑气息,令人心口发闷。 这时我好像看见两个影子从树林边沿闪过,一黑一白,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在挥舞,走起路来更是一蹦一跳的,速度极快,眨眼便跳进了树林,消失在黑暗中!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鬼差? 我眉头一皱,急忙提着桃木剑,靠墓碑隐匿身形朝着树林追踪而去,没想到刚跑了几步,背后却突然有一股妖气逼近,心头一颤,想着什么东西敢从背后偷袭本道长?急忙转身准备念咒应付! 这一转身,却看见一只白乎乎的东西在月光下缓缓朝我跑来,那东西两眼散着白光,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一只双眼冒光的白狼! 正不明所以时,忽然传来白诗涵哈着气特别小声的声音:“卫青,是我……我听说今晚鬼门关发生惊煞了,百鬼逃脱,无常四处勾魂凑数,我……我怕你出事,就嗅着你的气息来找你了……” 第88章 白诗涵的担心 月光洒在眼前,白诗涵那温柔似水的声音与眼冒凶光外貌凶悍的狼身显得格格不入,此情此景,倒也使得我心头放松些许,甚至有安全感袭上心头。 我忙蹲在墓碑之下,心中对她说的话大为惊骇,死死盯着前方那极阴之气,同时小声问她:“白姑娘,你是从何听来的惊煞一说?” 惊煞在茅山禁经中也是一个不存固定含义的形容词,如诈尸、闹鬼,普遍指突发的恶性阴阳事件,但鬼门关惊煞,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无常勾魂凑数,这话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我……我也是偶然听来的,卫青,你来这里做什么呀,要不还是快回家吧?没事的,你不用害怕,我会护着你的……”白诗涵哈声小气的说道,言语中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之情。 一听就知道,她以为我蹲在这里鬼鬼祟祟是出来见到大事被吓得不敢回家了,我额头上贴着艾叶,此时在白诗涵眼里应该是一团模糊,她看不见我身上的紫袍。 有道是世间万物天性不一,狼族的最大特征,莫过于其灵敏无比的嗅觉,茅山禁经有言,狼可逐猎于千里之外,一嗅狼鼻,百物千生在其面前无处遁形,这个形容很夸张,但对于狼妖而言,是真的毫不夸张。 通俗点说,在你最后出现的位置气味消散之前,狼妖便可借此气味在千里之外不请自来。 除了嗅觉灵敏的天性之外,狼妖和狐妖也有一个相近特性,有道是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差异在于,狼性所在,狼妖的报恩之情绝非三日两天、三言两语,狼妖若要报你恩情,基本就把自身性命抛之脑后,关键时候愿意以命护主。 报仇方面,也与狐妖相差甚远,狼性使其凶狠残暴杀伐果断,若有一线机会必将仇敌一击毙命,它不像狐妖狡猾阴险,喜欢看着自己的仇人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甚至是一代之仇,祸及三代。 “没事。”我说着回头看她一眼,香味都扑到鼻中了,又忙说,“白姑娘,你现身吧,别靠我这么近……” 我是怕身上的法器伤及到她,但她好像会错了意,忽然好像失落几分,后退两步,眨眼变成了白诗涵的模样,一看我就傻眼了,她竟然只穿着一件睡衣,白色冰丝,还吊带的,下身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衣服飘摆在腿上,要是再短个三五厘米,那可就能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了,秀发也有些迷乱的披在身上,脚上更是一双带着兔耳朵的粉红凉鞋,这是刚从床上翻身起来的样子。 出现之后,她双手捏在身下挡住腿部,故意埋着头让刘海遮住面容,好不羞涩的样子。 “你……这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过来找我了?”我大感意外,忙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我……我娘生前说过,你命理招凶,今晚这个样子,我怕你……”她话说到这里就沉默了。 “你是夜观天象,看出来的惊煞吧?”我把法绳掏出来缠绕在桃木剑上,那边阴气越来越淡了,没猜错的话,好多孤魂野鬼被鬼差当冤大头带走了。 “我……”她又支支吾吾一声,最后好像不太情愿的承认一句,“嗯……” 可别小看狼,狼观天象可比专业的阴阳先生厉害多了,这是他们的祖先留下来的传统,狼族靠捕猎为生,每天夜里都会对着月亮嚎叫,有传言说,这种做法为“拜月”,实际意义是祈求第二天的天气不会影响他们捕猎,久而久之,天象变化就被他们所掌控。 我看她支支吾吾很不好意思,想把道袍脱给她遮挡一下,可突然想到,我这紫袍虽然没杀伤力,针对妖邪近身的防护效果却非常厉害,给她穿上大概率还是会受伤的。 于是我回头看她一眼,此时墓地里阴风阵阵,不停吹动她的衣摆,而她只能紧张兮兮的扯着衣服尽量挡住腿部,无奈一笑,小声对她道:“你跟在我身后,不用害羞,我不会回头看你的。” “不……卫青,我没有不让你看的意思,就是……”她又会错意了,急忙摆手解释。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只是不习惯。”我说完提起桃木剑,继续跟着墓碑猫腰往树林那边靠近而去。 听我这么一说,白诗涵彻底愣在了原地,走了好几米回头看她还扭捏的玩着手指,忙说道:“别愣着了,跟我来!” “啊?哦……”她恍惚一下向我看来,这才捏着衣服向我跑来。 月光之下的墓地之中,墓碑此起彼伏,残留的阴气也极为浓重,却在阴阳眼下看不到一只孤魂,我觉得这是极为反常的现象,也顾不得去理会白诗涵了,神情专注地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果断拿出竹筒将李红韵放出。 “天师,呼我……” 我汗颜一把,每次出来都问一句,知道这多浪费时间吗?没等她问完就打断她:“别问了,呼你去前面林子里看看,如果有阴差,立马掉头朝我这边跑。” “遵……” “别遵命了,快去!”我有些头疼的道,这女鬼都是一个尿性,说话做事幽幽然然的,在一些紧急时刻那会急死个人。 李红韵这才朝着树林方向跑去,那一身红影带着浓重阴气,终于是让这深夜坟地存在了一些该有的样子。 “卫青,你……你还能使唤厉鬼了呀?”这时白诗涵略有些惊讶的问我,当然,声音很小。 “这个……师父借给我的。”我撒谎道。 “哦……”她又沉默了,片刻后又含蓄的问我一句,“要不,我们还是快回家吧,这里太危险了,我怕你现在的道行……”。 “没事的白姑娘,我虽然道行不行,可既然半只脚已经踏入道门,眼前这种情况让我看见,就理应看个究竟,万一有恶鬼害人呢?”我淡淡说道,眼睛盯着李红韵进入树林的位置,心头有些小紧张。 一听我这么说,她就忙激动的道:“那不用了卫青,我们快回家吧,我听说,昨天晚上省城来了一个紫袍道士,有恶鬼伤人的话那个道士一定会来解决的,你能不能听我一次……我怕……怕我护不住你……” “没事。”我淡淡说道,看到李红韵已经跟个老太太似的,慢悠悠从树林里走出来了,那速度肯定是没见到鬼差,心想没见到鬼差你也不能这么慢啊我的厉鬼大姐,这给我气得,提着桃木剑就朝那边走去。 白诗涵见我不肯听她劝阻,也就没吱声了,紧紧跟在我背后,不过跑了没几步,想着速度加快一些,拔腿就要跑,结果刚迈开步伐背后就突然被抓住了。 我一愣,回头看向白诗涵,她又手足无措的放开我,在那儿双手捏在腹前埋着头不敢说话,很是紧张的样子,那种想强行拦着不让我去冒险却又不太敢的小动作,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此时模样傻傻的,倒有几分可爱。 我无奈一笑,正想叫她别那么担心,但这时李红韵已经加快步伐跑了过来,然后幽幽对我道:“天师,树林里有一个走阴正带着那二人往屋中走出,不知要去何处,方才我还看见一只青眼狐妖与它道别,看来是刚躲开了鬼差的鬼眼,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89章 半死狐吃人 “青眼狐妖?”我拉着法绳在桃木剑上再打个结,使劲一紧,撇头看向对面树林,心说这省城怎么可能出现青眼狐妖,那种玩意儿,不应该居住在深山野林中吗? “天师,我看得很清楚,不会有错。”李红韵肯定一句。 “嗯,你先进去休息。”我打开竹筒。 李红韵钻进去之后,我随手收起竹筒,又回头对白诗涵道:“白姑娘,要不你且先回去,放心,我只是过去看看。” “卫青,不要去,青眼狐妖会吃人的……”白诗涵抬头对着我弱弱摇了两下,脸上无尽的担忧与不敢强求的表情。 “没事。”我把桃木剑插到道袍的大袖口中,心想青眼狐妖都出现了,鬼门关惊煞就是它干的吧? 茅山禁经记载,青眼狐,既死后狐妖偶吸得日月精华,死而复生,又称半死狐、鬼狐,其妖术高超,凶残狡诈,主要以同类血肉为食,偶进人域食人内脏。 说白了,青眼狐妖就是狐中鬼魅,人怕鬼,狐怕青眼狐妖,其实这是一个道理,那东西在茅山禁经上记载,是说永居深山极少现世,跑城市里来定然是反常情况,无论是对人而言,还是对这座城市里居住的仙家,这省城已经不安全了,或许还跟狐家有关!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精怪既有收拾之法,这一点茅山禁经上有许多失传已久的民间偏方、法咒等等,侥幸已经学完了关于青眼狐的一页,没实践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白诗涵见我不听她劝告,一时间,只能埋着头在那儿站着,那张温柔担忧的面色在月光下显得无可奈何,有种不想阻拦我,却又不好多说,只能在心里祈祷着我能听她一次的感觉。 我看了看头顶月亮,心想李红韵说青眼狐已和走阴分别离去,那么,此时多半已经走远,于是抖了抖道袍衣袖,然后皱眉向树林那边走去。 “卫青……”白诗涵无奈的喊我一声,跟了过来。 “你不用怕,跟在我身后,一句话别说。”我淡淡说道。 她一下沉默,随后只听她微微叹口气,还真就不敢开口了,紧紧跟在我身后,二人在银白的月光之下,走过一座又一座的阴冷坟头,几分钟后,站在了树林与墓地的交界之处。 树林中阴风阵阵,千丝万缕的月光自稀薄的树叶缝中透入树林,前方二十余米之外,一座漆黑的老宅矗立于那,在黑暗与月光的交织衬托下,如同一座巨型阴宅,充斥着一股诡异气息。 我随手将竹筒拿出来,揭开镇鬼符问李红韵:“走阴带二人去往何处?” 竹筒中传来李红韵的声音:“天师,向山顶走去,速度极慢。” 我没做回答,封好竹筒,背着手就朝山顶走去,月光下的树林里,四处充斥无尽黑暗,整个场面阴森可怖,令人心头发怵,倒是身后乖乖跟着不敢说话的白诗涵,让我感觉更加轻松一些。 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抬头朝我看来,抿抿嘴又埋头捏着双手,粉眉紧锁:“卫青,你能把你身上的艾叶取了吗,这样我看不清你,万一等下有……” “没事。”我严肃说完一句,背着手继续往山顶走去,此时阴阳眼下,已经看见一抹残留的阴气往山上走去。 艾叶贴在身上,对方鬼祟即使发现我,也记不住我的模样,大大提高神秘性,以便于日后与那幕后术士斗智斗勇。 走了没几步,忽然发现前方十米开外,出现一个漆黑的人影,人影背对月光,直挺挺的杵在那儿,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来,鸡皮疙瘩不忍冒了一身! 我没忍住吞了口唾沫,掏出手电就朝人影照射而去,却当看清情况时,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个双手被绑在两棵树上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 眉头一皱,急忙走上前查看,妈的,出大事了,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衣衫不整,身上皮肤毫无血色,胸膛上有一个被撕开的伤口,肋骨都露了出来,心脏被掏空,此时还略有一些热气在伤口上挥发,再往下身看去,那属于男人独有的东西,已经被连根拔起,伤口旁边还有舔舐痕迹,仿佛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掉,还不舍浪费一滴血液,舔得干干净净! 看到这里时,白诗涵彻底慌了神,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卫青,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他应该是被青眼狐妖吃的,万一等下它回来,我……我怕我护不住你!” “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我此时神情无比严肃,事情闹这么大,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白诗涵怎么也劝不动我的模样是很可怜,但我不能告诉她我现在是什么实力,这是基于保密原则,若不小心被她知道,那倒无妨。 看着眼前这具令人恶心又惊恐的尸体,我只感觉背脊骨隐隐作冷,迟疑片刻之后,忙绕开尸体,取出桃木剑追着阴气快步跑去。 跑了几步停下,见白诗涵气喘吁吁跟了上来,心想如果青眼狐妖在前面,白诗涵一定会成为它眼中的食物,日后我也没法长期跟在白诗涵身边保护她,所以一旦见了青眼狐妖,必须杀掉以除后患,只能动用杀手锏了! 心念至此,把缠绕着法绳的桃木剑摆在地上,掏出八卦镜握持于右手,左手掐诀指着桃木剑,用八卦镜反射月光在桃木剑的剑尖之上,嘴里默念:“天清清,地灵灵,开光宝祖显神威,点开木剑辩是非,宝剑开,日月灵,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还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中无存,吾奉飞剑老祖赦,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是“请神咒”,专用于给法器开光,每一样道家法器的起源都有神灵一说,法咒相同,请的神不同。算是我学会的高级法术之一,这点从咒语长度可以明显感知。 请神咒极耗元气,和杀鬼斩妖咒不同的是,用请神咒开了光的法器,只要命中邪祟要害,可以直接令其挫骨扬灰,这样的法咒俗称“灭绝道术”,指的是不给邪祟生还机会的意思。 咒语念完,感觉脑袋忽然一晕,妈的,修为还差点,能请桃木剑神也算是勉勉强强! 随后只见八卦镜上的月光忽然变得极为旺盛,忙对着桃木剑开光,月光所照之处,桃木剑上红光亮起,两秒钟后,一把散发着红光的桃木剑出现在眼前,只是看着都能深深感觉到其强悍的威力! 这一幕把旁边的白诗涵看傻眼了,不过她没敢吱声儿。 收好八卦镜,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我这才提着桃木剑加快速度,在月光与黑暗交织的树林中往山顶奔跑过去,一边对白诗涵喊道:“白姑娘,跟紧我,但尽量别靠我身边来。” “我知道了,卫青……”她轻轻答应道。 循着阴气追了近三百米左右,我们绕过一丛密集的黑树林,到了墓地的山顶上,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平地,眼前是一座座巨大的坟包,想必是有钱人家安葬祖先的风水宝地。 歪着头看了一眼,发现前面有动静,月光下,有两个人影跪在一座巨大的坟包面前,正在不停的叩拜,旁边还直挺挺的站立着一个红衣女人! 阴风吹拂着红衣女人的头发,在月光之下,场面说不尽的诡异! 我和白诗涵藏在暗处,本打算先观察一会儿的,结果突然看见那红衣女人转身过来,一张惨白而又不见五官的脸对着我们,传来一道幽幽可怖的声音:“臭道士,等你很久了,出来吧。” 那女人脸上真没五官,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尤其是在银白的月光照射下,模样直叫人汗毛炸起! 第90章 过阳客 见已被发现,我只好从树丛中起身而站,白诗涵跟着站了起来,伸出小手轻轻拉住我的衣袖,我回头向她看去,一张温柔的小脸在月光之下已害怕到了极点,一个劲儿对我释放一种千万别出去的信号,可能是碍于刚才我的嘱咐,她不敢对我说出口。 我没理会她,左手缩进道袍衣袖里抓着开了光的桃木剑,随后背着手,缓缓朝着那红衣女人走去,边走边冷笑:“是吗,那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呵呵,你这个臭道士,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那张没有嘴巴的脸上传来怨气冲天的声音,在这月光浓烈的山顶墓地中,又经过阴风衬托,此时四周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我脚步不停的朝着它走去,没想到的是,白诗涵跟紧我也就算了,还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这是大有一种怕远离我半步会保护不住我的感觉,但红衣女人已在眼前,我也不好有过多动作,索性就没管她。 在邪祟面前,首先气场一定要表现比它强大,如此它才会忌惮于你,有些胆大的人走夜路会相安无事,而胆小的有点风吹草动便吓得浑身发抖一惊一乍,哪个邪祟不对他动手? 几秒钟后,我和白诗涵来到了红衣女人的面前,坟圈子里的气息无比压抑,靠近它后,更是感觉周围气息如同真空,有种脖子被人捏住的感觉! 我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坟前不断叩拜的二人,这不是李各方和张梦雨吗?此时二人神情呆滞,如同失魂之人,反反复复的对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坟墓磕头,场面说不尽的诡异。 “呵呵……”眼前的红衣女人见我们对它无所畏惧,忽然笑了一下,随后就听见“嗤嗤”一声撕裂的声音,我皱眉看向它,只见那张仿佛平面白纸的脸突然有了变化,五官位置一点点撕裂开来,几秒钟后,一张血口和一双散着红光的眼珠子出现在眼前! 它对着我呲牙一笑,一滴滴泛黑的血液从它刚撕裂开的嘴皮上渗出,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那黑血就如同墨水一般,紧跟着还被它伸出舌头舔回了嘴里! 我鸡皮疙瘩那是唰一下冒了一身,挽着我胳膊的白诗涵也颤抖一下,急忙护在我的身前,此时白诗涵的眼中突然冒出白光,带着一股威胁气息死死盯着眼前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见此,又诡异的笑了一下,紧跟着,手忽然伸到脸旁“嘶”一下竟把整张脸皮撕了下来,但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脸皮撕开之后,随之替换的是一张五官端正,甚至有几分姿色的容颜! 我知道了,这不是走阴,而是一只“画皮鬼”,妈的,如此说来,其实走阴已经跑了,这是把它留在此处拖延老子时间的? 茅山禁经中记载,民间有鬼,长得蓝面獠牙,凶恶狰狞,常会披着自己用人皮所画的女人皮囊,假扮成美女害人,喜欢勾引年轻男子,以取人心而食,故名为画皮鬼。 画皮鬼有两种,以上只是其中一种,另一种更加凶恶,喜欢吃美女心肝,再撕其脸皮为己所用,这种画皮鬼白天黑夜都可以行动,又名“过阳客!” 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东西就是一只过阳客,因为普通画皮鬼不具备连续变脸的本事,过阳客由于白天黑夜都喜欢出没在民间,往往备用两张人皮,以鬼术将脸皮完美贴合,白昼各用一张人皮。 “呵呵,刚才奴家的变脸术,道长可还认可?”红衣女人的声音变得妖媚了起来,用那张妖娆的脸冲着我笑了笑,你别说,水灵大眼加上红唇美嘴,倒有几分勾魂摄魄的感觉。 “还行,不过火候差点,要不还是供出同伙得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冷笑一下,轻轻把拦在我面前的白诗涵拉了回来。 “呵呵,奴家只身一人在此墓地修行百年,遇到孤魂野鬼害人,时常出手制止,不知道长指的同伙,是何意义?”她妩媚一笑,随后朝我旁边的白诗涵看去,“哎哟,道长身为出家之人,竟有如此美艳的妻子,奴家好不羡慕呢。” 看来它是瞧不起我,认为我看不出来它是一只过阳客,没猜错的话,它此刻已经觊觎上了白诗涵的容颜。过阳客这种东西,除了对美丽的追求之外,是相当没脑子的一种东西,它可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你的脸让它觉得漂亮,基本就在心里把你列为头号目标了。 “如此说来,此二人是你救的?”我冷笑一下,刚才还没忍住骂我臭道士,如今转眼开始为自己洗白,很显然,这是发现自己在我面前不堪一击,以乱为乱从而拖延更多时间。 背着手看向李各方和张梦雨,若没猜错的话,这座坟头,是他们两个其中一家的祖坟,有人想动他们祖坟的风水。 一般来说,有钱人家下葬先人时请的都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这种风水先生设的风水局,只有自己后人能动,故此,他们把张梦雨和李各方勾了过来,以他们二人叩拜自家祖坟,想趁着夜色动风水? 可真是一个好想法,今晚不是被本道长发现的话,那过不了多久,张家和李家就该破产,拱手将产业送给对手了。 “当然,奴家在此久居,方才发现天象异常,打算出门瞧瞧,却见一走阴驱赶此二人路过……” “所以你赶走了走阴,把他们两个救了下来,对吧?”我直接打断它的话,心说简直是胡诌八扯,走阴那是邪尸与恶鬼再加人的结合体,怎么可能连只过阳客都打不过? “这个理由太低级,给你三秒多看看这个世界,准备去五行之外吧。”我冷冷说道,随后握紧了袖中的桃木剑。 “道长此言何意?”它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 “哦,没别的意思,多给了几秒,算是本道长馈赠与你的。”我说完从袖口拔出桃木剑,朝着它眉心刺去,这种东西虽然没什么脑子,但如果被术士控制,那是相当忠诚的,在它嘴里套不出什么信息,不如杀了。 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早有防备,桃木剑刚刺去,它突然低头躲开,然后不要命的朝着白诗涵冲去,张开一张血盆大嘴就咬在了白诗涵的手腕上! 我心头一顿,急忙挥剑朝它后背刺去,与此同时,白诗涵“嗯”的闷哼了一声,下一秒就见她眼中白光更加浓烈一些,原本温柔的脸蛋多出了几分凶悍,张嘴要咬过阳客的脖子,还好我反应快,桃木剑“嗤”一声犹如烧红铁钎刺入过阳客的背部,同时一把抓着它拉了过来,让惊慌失措的白诗涵咬了个空。 这东西一身阴气,咬了它,白诗涵也难免被反噬。 来不及多想,把过阳客拉回来后,抓着它的头发,膝盖朝它脸上使劲儿一顶,将其放倒在地,用桃木剑指着它的后脑勺道:“说,主人是谁?” 却不料这东西跟走火入魔一般,不对我下手,又疯狂挣扎着要去对白诗涵动手,妈的,看来是不敢动我的紫袍,想伤害白诗涵来拖延我的时间! 我抓着它头发一把将它甩翻在地,桃木剑对准眉心就是一剑,又是“嗤”一声,犹如烧红铁钎的桃木剑刺穿了它的脑袋,顿时,墓地中回荡起“啊”的一声惨叫,片刻后这东西浑身颤抖,随后灰飞烟灭。 解决了过阳客,我急忙收好桃木剑跑到白诗涵面前,此时她捂着手腕粉眉紧皱,很疼的样子。 “没事吧白姑娘?”我抓住她的手腕,打开手电皱着眉看了一眼,一排散发着阴气的牙印,已经咬破皮肉了,此时每一个牙印都在往外渗血! 第91章 白诗涵受伤 她忙摇头,一脸忍着疼的样子小声说:“卫青,我没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要它的命,刚才有些走神了……” 我没说话,鬼祟的嘴里阴气极浓,如果咬中的是一个普通人,还会伤及魂魄,不过白诗涵身上有妖气护体,解决好皮外伤就行了。 “你忍一忍。”我从兜里掏出一张艾叶贴在道袍上,避免被她看清,随后把道袍脱下。 道袍丢在地上后,快速从自己身上这t恤上撕下一条布来,捏着她的手认真给她包扎,伤口有些深,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一直流血,也怪我刚才过于自负,没料到过阳客会选择对白诗涵下手。 白诗涵就这么任由我抓着手包扎,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我包扎完抬头看她时,才发现她那双弱弱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好像失神一般,一看我盯着她,恍惚一下又忙埋着头不敢看我了。 “白姑娘,你就站在那等我一下,这树林里危机四伏,小心一点。”我抱着道袍来到了一座坟头背后,把桃木剑上的法绳解下来揣在兜里,桃木剑等法器则包裹在道袍中。 之后又将李红韵放出来,小声对它说:“把我道袍送回去,别回来了,一会儿我回去你给我开门。” “好的,天师!”它答应一声。 “走快点,不然道袍会消耗你的阴气。”我又嘱咐一句。 李红韵答应一声,抱着我的道袍快速往山下跑去,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摘下额头上的艾叶从坟后走出,白诗涵就站在那儿盯着我,还真是一步也没挪动过,心想这姑娘是有多听话啊,比我都老实。 再看看坟前,此时李各方和张梦雨已经昏迷在了地上,打开手电看了一眼,普通中邪,回去烧两张黄符调水喝了就可以醒来。 迟疑片刻之后,掏出手电筒打开,研究起眼前这座坟头的墓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张家的祖坟,上面雕刻着张家后人的名字,张元峰、张梦雨以及张浩都在其中。 那李各方的祖坟在哪? 我正准备回头找找的时候,白诗涵忽然对我喊道:“卫青,山下有人来了。” 我微微皱眉,瞬间关掉手电,看向下山的路,果然好多手电光出现在远处,忙收好东西准备带他们二人躲起来,但这时候听到一声大喊:“梦雨,梦雨……” 这是张元峰的声音,用的是小喇叭。 我这才松口气,对白诗涵说没事,随后又和白诗涵站在旁边等候半天,一群人浩浩荡荡来了面前,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还有好几个警察,想来是这张元峰找不到张梦雨,报警调监控了。 到场之后,张元峰对我的出现极其惊讶,看到地上的李各方和张梦雨时,更是二话不说给我跪下了,说是谢谢我的搭救之恩。 我当时耸耸肩,说我只是路过而已,可没有搭救,掏出两张黄符递给他,叫他赶紧带人回去烧灰调成水给他们喝了,也别放着李各方不管,公平对待。 接过黄符后的张元峰又一脸激动:“太感谢道长了,我女儿今晚就跟中了邪似的跑了出来,我们是怎么找都找不着啊,还是这几位警官帮我们调监控,看到她和李家这小子一起来这边了,我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妙,恐怕不是道长出手,我这……” “张董,你家女儿也许是跟这小子出来私会了,呵呵,你要相信科学。”旁边一个微胖的中年警官对张元峰笑道,随后手电光又照向我和白诗涵,“你们是张梦雨的同学吧?” “不是。”我很讨厌这家伙用手电照着我。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有什么要事吗,大半夜往墓地跑?他们两个又是为何昏迷不醒?”警官以质问的语气问道。 这一连串质问,我心说这下可能有点麻烦了,当然不是因为李各方和张梦雨的问题,而是山下那具被青眼狐吃了内脏的尸体! 如果此时不说,以后我和白诗涵定然会被连累,于是就忙说道:“不知道,我们两个也是路过墓地,看见他们两个失魂落魄的往这边走来,就好奇跟来看看,还在山下那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警官还是快去看看吧。” 他听我说完,脸色顿时就变了:“尸体,在哪呢?快带我们去看看!” 几分钟后,我和白诗涵带着几位警官来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但他娘的,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小兄弟,尸体在哪?”那警官问道,手电筒在树林中乱晃。 “不见了。”我无奈道,看来我和白诗涵上山过后,那走阴迂回过来,把尸体给转移了,这是在给青眼狐擦屁股。 那警官皱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笑了笑,狐疑的道:“你们两个不会是怕家人反对,跑来这山里谈恋爱吧?没事,放松放松,不要撒谎了,我看你们也是成年人,这种行为不犯法的,但下次别大半夜往这种地方跑了。” “警官,确实有一具尸体,应该是被人转移了。”白诗涵一脸认真的道。 白诗涵的那双眸子说话时无比诚恳,声音又柔弱,换谁能感觉这是撒谎?那警官当时就笑不出来了,愣了片刻后,迅速喊手下四处找找,然而,十多分钟过去,其他警员相继回来,都说连痕迹都没看见,更别说尸体了。 警官狐疑的看着我和白诗涵沉默片刻,这才说:“你们两个,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我们会严肃处理你们反应的情况。” 我心说这他娘的不是做了好事,还给自己引了一身骚吗?现在都快凌晨了,明天怎么上学? 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应。 之后我和白诗涵就跟着他们往山下走,一路上这个警官不停打电话,叫人调查省城有没有失踪人口,调监控看看往墓地方向有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员等等,甚至还安排好天亮之后的搜山,这一点倒是令我心里肃然起敬,换别人,估计都不带相信我和白诗涵的。 在车上的时候,那张元峰对着我是一阵的感谢,却不敢说太大声,是怕被副驾驶那警官说他不相信科学,本来我还决定做个好人,但这老家伙实在太啰嗦,我就朝他伸出手:“黄符三百一张,共六百!” 张元峰这才恍然大悟,还真就掏出六百块钱递给了我。 我捏着手里的六百块钱,你别说,好像看到了一个商机? 进入省城后分道扬镳,警官带着我和白诗涵做了一个详细笔录,我们是被分开做的,这很考验我和白诗涵的默契,当时还不免有些紧张。 好在,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过去,凌晨两点上下,我和白诗涵一起走出了警局。 白诗涵是个典型的高智商学霸,在门口一对笔录,才知道她刚才做笔录完全规避了什么神神鬼鬼,按照我之前跟警官反应的情况做的,也正是我们两个的默契,把笔录做到一致,我们才会这么快被放出来。 看着眼前深夜的偏僻大街,我暗骂了一句,这么远的路,大半夜还有车回去吗? 白诗涵好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就对我说:“卫青,要不……你去我家睡吧?” “算了,白姑娘,我找家宾馆就行,你穿这样,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婉拒道。 “为什么呀,去我家又不收你的钱,而且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的。”她看着我眨巴一下眼睛。 “这个……”我挠挠头,“你也知道,倾倾她脾气不好……” 听我这么说,她立马就埋着头,微微点了一下:“那……好吧,你明天早点去学校,八点上课……” 她说完回头就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这里是一条很冷清的街道,也算不上街道吧,两边全是参天大树,大树背后则是成片绿化植物,应该是警局专用的散步区域,她的背影在路灯下孤零零走去,可怜兮兮的。 但我也没办法,心里暗自叹口气,就准备转身找地方休息,还好是收了张元峰六百,不然今晚铁定倒霉。 然而,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右侧的绿化林里忽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极快,但我清晰看见有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距离白诗涵只有七八米的距离! 第92章 亏欠 我眉头一皱,忙对白诗涵喊道:“白姑娘,等等。” 说完就朝她跑去,白诗涵顿住身形,随后回头愣愣的向我看来:“卫青,怎么了?” “哦,突然想起来住宾馆太贵了,还是去你家睡吧,打扰了。”我笑道,眼角余光看向右侧黑漆漆的绿化林中,确实发现一个黑影躲在那里,眼睛散发绿光,妈的,居然没有阴气,也看不到妖气? 白诗涵抿嘴一笑:“这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媳妇儿……” “是,别愣着了,快走吧。”我漫不经心的推了她肩膀一下,情况比较紧急,怕那东西冲出来作祟,道袍和法器都不在身,加上今晚用了一遍请神咒,若是厉害点的东西,恐怕不好对付。 也正是太注意那边的黑影,自己说了啥压根没在意,更忘记她穿的是吊带睡裙了,手碰到一片柔滑细腻的肌肤,当时白诗涵都愣了一下,也给我吓得赶紧缩回手来,情急之中却又带着无尽的尴尬。 沉默片刻后,白诗涵才埋着头羞涩的笑着,一言不发带着我往前走去,就因为刚才那一下“误触”,走到街上打了车,到师大的一路上她都没再跟我说一句话,红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她家门口,在楼下巷子里的时候,我左右观察了一遍,奇怪,那东西并没有追来。 进入白诗涵这套精致的小套房里,电灯打开,感觉好不温馨的样子,她回头一脸委婉的对我说:“卫青,你累了的话就去房间里睡觉吧,把你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好……” 我看了看她的手腕,血都把那一片布条给染红了,就摇摇头说:“算了白姑娘,这衣服不要了。” 没记错的话,这衣服还是她给我送去道观的,本来没打算穿,但陈北剑那王八蛋吞了师父给我买衣服的钱,狐倾倾买的两件又穿着在山里到处忙活,早脏得洗不干净了,无奈才穿着这衣服出山,到这里一阵忙活忘去买新的了。 “没事的,脱下来吧,不然你明天穿这样怎么去学校呀?”她又说道。 我微微一愣,还真是……迟疑片刻,最终只好无奈的把衣服脱给她,说了句谢谢,也倒不必过于担心她的伤口,毕竟是仙家中人,无非是当时痛觉强烈一些,伤口很快会愈合。 我脱了衣服后,她还埋着头不好意思看我,轻轻把衣服接了过去,立马羞着脸转身去了卫生间,不多时,卫生间里传来洗衣服的声音。 而我光着膀子站在这小客厅里,很是迷茫,最后干脆往沙发上一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看竟然好多未读短信和电话,全是狐倾婷的号码发来的。 “味精,我听说今晚惊煞了,我要来陪你……你地址在哪里呀?” “味精,怎么半天都不回人家消息嘛?” “喂……” 这三条间隔时间大概在一分钟左右,再之后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她继续发了一条。 “好呀,死味精,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哪里鬼混去了?赶紧给本公主滚回来!” 这些短信是夹杂着电话来的,一连串未接电话,画面感不要太强,大概是狐倾婷回去之后,狐倾倾用她手机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结果我没回复她,于是她打电话问了师父,找到了陈小雪家里,结果发现我不在! 看着这些未接电话和短信,我瞬间陷入沉默,片刻后才从脑海里冒出一句疑问,我明天,是不是凉了? 想到这,赶紧把手机关机,然后闭着眼睛在沙发上睡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卫生间传来一阵电吹风的声音之后,白诗涵拿着我的衣服走了出来,看到我躺在沙发上,就抿抿嘴道:“卫青,你去我床上睡吧。” “没事,多说无益,我就在这睡了。”我了解白诗涵的脾气,如果你对她客气的话,她还会继续劝。 果然,听我说话这么难听,她就埋着头在那儿沉默了起来,之后见她在电视柜里拿了针线,坐在对面沙发上穿针引线,埋着头开始帮我缝衣服,也不知是不是我说话语气太过分,整个过程她脸上没笑容,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眯着眼偷偷观察了会儿,这姑娘是真心灵手巧,每一针每一线都极为熟练,甚至能精细到把线给隐藏在衣服内部,尽管有点细微的痕迹,但不仔细盯着看的话,那衣服怎么也看不出缝补痕迹。 看着看着,肚子不小心“咕”的叫了一声,立马引来了白诗涵的眼神,我赶紧闭着眼睛装睡,心说你这肚子,是真不给哥们儿一点儿面子啊! 眯眼看了看白诗涵,只见她微微一笑,然后就放下衣服和针线,一言不发的走开了,至于去了哪,沙发的角度不站起来看不见,不过很快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出来了:“卫青,快起来吃吧,不好意思啊,现在太早了,菜市场还买不了菜,你将就吃点吧……” 我感觉脸都红了,这……算了,英雄汉也会饿肚子的,就翻身起来,不好意思笑了笑:“谢谢啊白姑娘,你看来你家还这么麻烦你……” 她抿嘴笑了一下,也没说话,重新坐下后又看着我微微一笑,这才埋着头继续缝衣服,当时我拿上筷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引得白诗涵不住抬头看我,抿着嘴在那儿边缝衣服边偷笑,感觉丢脸极了,急忙改变吃相,斯文了许多。 细嚼慢咽的把一盘子蛋炒饭吃的一粒不剩,白诗涵看我吃的干干净净,就笑了笑站起身:“卫青,我再给你炒一份吧。” “不用了白姑娘,我又不是饭桶,再吃一碗怕肚子要撑破了。”我忙摆摆手笑道,其实只能说微饱,今晚要不是来白诗涵这里,估计会饿得一夜睡不着。 现在心里只有一种微妙的感受,身在别人屋檐下刚被人瞧不起还没得到饭吃,却突然有人送来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这种感觉,其实想想还挺让人感动。 听我这么说,白诗涵才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收了盘子,也不知道是我脸上有花还是怎的,她盯着我愣了几秒钟,突然没忍住羞涩一笑,埋着头就跑厨房去了。 我当时一愣,忙用手机照了一下脸,呃,嘴上沾了好几粒米饭,跟个刚吃完食的猪似的,当时好不尴尬。 白诗涵去了厨房之后好像在洗碗,我是有点撑不住了,刚吃饱饭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这跟我用请神咒耗费过多元气和精力有关,眼皮子一打架,没几分钟就迷糊了过去。 模糊的意识中,好像听见白诗涵在身边忙活,最后只感觉身上被盖上了厚厚的被褥,一阵温暖……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身上盖着白诗涵房间里那粉红花边的被子,暖呼呼的,当时躺在被窝里愣了好半天,没记错的话,她房间里好像就这一床被子,那她盖什么? 之后陷入深深的懵懂中,反应过来后,这才翻起身偷偷走到她房间门口看了一下,房门没关,往里看去,白诗涵竟然没在床上,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台灯开着的,面前开着一本书,手里还拿着一支笔。 看着她那张柔弱又可怜的脸蛋,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考虑再三,还是把被子抱进她房间里,最后为了不吵醒她,不得已用了度化咒,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走出卧室拿衣服穿上,又放五百块钱在桌子上,悄咪咪开门离开。 或许吧,她除了我,好像在这世界上只有那个不知对她好与坏的父亲了,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猜,她父亲要真在意她,即便离得再远,也不可能不打电话问候,或者说,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生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亏欠一个人,却又好像没办法弥补,尤其是亏欠一个可怜人的时候。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找机会,带白诗涵回家,帮她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当然,前提是先想个办法忽悠狐倾倾,昨晚一夜没在家,被她发现是跟白诗涵在一块儿,估计再分开三个月她也不一定会原谅我…… 就这么失魂落魄的站在校门口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第93章 李家千金出事 迟疑片刻后就把电话挂断,我现在对陌生号码不感兴趣。 夏日早晨的校园门口来了各式各样的车,下车之人有朝气蓬勃的男生,也有青春靓丽的女生,他们相继乘车来到校园,新的一天,新的面貌,新的心情。 有些形单影只的男女到校门口后不愿进去,他们孤零零站在一角默默等待,等到他们想见的人到了,才成双成对洋溢着青涩笑容进入校园,我心情更加茫然了一些,突然感觉,他们虽然平凡,却又比我幸福。 等着等着,一辆看上去很是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开车的是方脸男人,副驾驶则是黄霄峰,黄霄峰打开车窗,对我吹了一声口哨:“兄弟,坐过奔驰没有,要不上来哥带你体验一把?” “黄少,您就别跟这兄弟开玩笑了,我最羡慕这种人,一无所有却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哈哈,真是社会一大特殊色彩啊。”方脸男人笑道。 “兄弟,说句实在话,你女朋友长得真不错,不过现在这社会可没那么单纯了,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跟有钱人跑,你要好好努力啊!”黄霄峰说着就开门下了车。 我没理会他,双手插裤兜里埋着头就朝学校里走了进去,早晨的冷风吹乱我的头发,走在校园之中,一种说不出来的迷茫感。 进入教室坐好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刚才那陌生号码。 “师父,我是各方啊,号码是师娘给我的,嘿嘿,听张叔说昨晚您出手救了徒儿,徒儿真是受宠若惊,嘎嘎……那什么,师父,我家里出了点毛病,老爸想见您一面,如果师父乐意的话,下午老爸就安排人来接您,我在家等您消息呢,徒儿能不能恢复经济,可就看师父您了,快回消息啊!” 原来是他,我问他出的什么事,之后就收到李各方的一大堆文字,我看一遍后简单梳理过来,还的确是一桩怪事。 李各方说,他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今年上高三了,打小学习就好,次次考试全校前五的成绩,然而从上星期开始,上课天天打瞌睡,连一道最简单的数学题都答不上来,最近这段时间更如同没了魂一样,整天无精打采的,昨天他老爸刚送她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却一点儿毛病检查不出来。 李各方的爷爷是半个风水先生,为此还专门跑去看了祖坟的风水,却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但那是真奇怪啊,以前他妹妹很活泼,突然就跟得了软骨病一样,都窝在家里不肯去学校了。 我心说还有这种怪事?就回他一条说,是不是检查没到位,得了什么病? 李各方很肯定说不是,他家怎么也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家族,自家开的医院那还是全省前列呢,再者,除了精神不好之外,他妹妹还说她老是做梦,梦到他奶奶每天夜里从坟里钻出来,到家里睡在她的床上陪着她,直到天亮才肯走。 这情况倒是让我来兴趣了,叫他别着急,至少明天才有时间,李各方一看我这么回复,高兴坏了,发消息叫我在学校等着,一会儿到了给我好好按按摩,让我放松放松…… 七点四十左右,班上的同学陆续到场,很快看到白诗涵带着一脸青涩的微笑走了进来。 今天的她打扮得格外漂亮,一头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马尾,戴着白色发圈,一条黑色连衣裙尽显淡雅之美,进入教室时,引得全班男生双眼冒光。 白诗涵手里提着两份小笼包,抿着嘴看我笑了笑,走到我面前给我桌子上放了一份,却也不开口说话,埋头去了别的座位,当时全班男女纷纷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羡慕嫉妒恨,以及不解。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小笼包,再看看坐在前面那个温柔漂亮的背影,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犹豫半天也没好意思吃。 基本所有人都到了,唯独看不见方脸男人和黄霄峰,以及李各方,大概是八点钟的时候,他们三个才一起走了进来。 李各方那小子鼻青脸肿的,哭丧着就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把我面前的小笼包拿过去就开吃,还一边哭丧着道:“妈的,等着我老爸心情好的那天,老子一定要让他们好看,师父,不是徒儿实力不行,是我老爸不许我闹事儿,等着吧您,过几天我一定……” 我当时傻眼了,你特么哭丧就哭丧,吃我小笼包干嘛? 他一口两个很快把我小笼包吃得一个不剩,舔了舔手指才坐下:“师父,谢谢您给徒儿买的早餐,等徒儿有钱的时候,天天请您吃大餐!” 我冷着脸看向讲台,没搭理他。 几分钟后,昨天那老师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专业课专业课,都在这坐着干什么?” 随后一群人絮絮叨叨的走出教室,往上专业课的教室走,我和李各方走在最后。 这家伙还一边儿给我哭诉:“师父,您是不知道昨天的徒儿有多苦啊,回去被老爸老妈一顿揍就算了,晚上还他娘的梦游,要不是师父您出手,徒儿可能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少说两句。”我有点不耐烦的道。 “哦……”他抹了抹没有眼泪的眼睛,“师父,今天徒儿给您说的事儿,您可一定要答应徒儿,我老爸老妈现在把我列为了家庭黑名单,别说车子和钱,连地位都给徒儿剥夺了,如果师父能帮我解决了妹妹的毛病,我就可以进入白名单了,到时候豪车接送师父上学放学,天天请您吃大鱼大肉,还可以帮您好好教训前面那泡师娘的黄霄峰!” 李各方说到这的时候,正好看见白诗涵站在门口等我,脸上是一副温柔而又羞涩的笑意,而黄霄峰则站在她旁边,绅士的笑着。 看到我到了跟前,白诗涵才微微一笑,抱着她的电脑和书本转身往前走去,这是特意等我的,但又不好意思跟我走一起。 黄霄峰给我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随后冷笑一下,又恢复一脸绅士的笑容跟白诗涵走去:“诗涵,我昨晚熬夜写了一篇关于历史唯物主义观的论文,感觉可以帮咱班拿个奖,等会儿我跟你坐一起,你帮我看看吧。” “可以呀,不过……我也不太懂。”白诗涵轻声说道。 “哈哈,你这么谦虚就不行了,全系拿了三次奖,其中两项都是你的,我还差一次才能跟你持平呢,诗涵,为了拿这个奖,这次你可得好好帮我,不过教室里太吵可能会影响灵感,要不我下午请你喝奶茶,我们去奶茶吧研究研究,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去奶茶吧的话,去我家吧,我妈整天念叨着叫我带你回家玩呢。” 第94章 我有男朋友 “不用了黄霄峰,我有男朋友的……” “呵呵,诗涵你看你又开始开玩笑了吧,是多优秀的男人才能当你男朋友?放心吧诗涵,我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没别的意思的。” 就这么听着黄霄峰那虚伪的讨好声,很快我们进入了专业课教室,这教室很宽敞,全系四个班的人坐在其中,起码两百号学生。 我故意站在教室门口,让白诗涵落座之后,这才和李各方一起往教室里走去,果然白诗涵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她刚坐下,周围的座位就被哄抢而光,一个个举止端庄,温文儒雅的男人坐在她周围,不是盯着书本就是讨论理论,好不虚伪的模样。 而我和李各方,只能坐在靠窗的一排,左右女生比较多,男的全挤到中间一排去了。 这次换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老师,一头红色卷发,脸色严肃无比,等大家坐好之后,立马就说:“各位同学,今天专业课我们讲汉语史,带课本的同学打开课本,没带的请打开电脑进入到电子课本页面做好准备,我马上回来。” 她说完就走出教室了。 一时之间,台下众人开始忙活起来,但我和李各方却是四目相对,李各方耸耸肩道:“师父,我今天来得匆忙,忘带电脑了,没事儿,一节课不学也不影响,反正咱俩又不拿毕业证的,明儿我带,我家里好几台ipad,送师父一台。” 这家伙说话太大声,让中间排的方脸男人和黄霄峰给听见了,只见那方脸男人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小声说道:“用不起电脑没关系,几十块钱的课本费也没必要省啊,干坐着还不如去叫老师发一套,免得给我们一班形象抹黑。” 李各方憋屈的看了看那人,耸耸肩道:“什么玩意儿,看不起本少爷?要不是老子最近被列入家庭黑名单,哪有你这种穷叉叉说话的份儿?” “都是同学,你少说这种难听的话。”黄霄峰突然严肃的训了方脸男人一句。 随后见他掏出两百块钱朝我们递来:“叫李各方对吧?来,这钱给你们两个,去找陈老师发一套课本再进来吧,专业课很重要的,你们家里把你们送进来随读,肯定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来混日子,要好好学习,学点知识以后到社会上才混得下去,别辜负了你们爸妈的一片苦心。” 顿时这四周其他班的男女同学朝黄霄峰投去赞赏目光,随后又盯着我和李各方看,虽然表面上没笑话我们,眼色中也存在着一丝异样。 我心说这黄霄峰果然心机,一句看似好心严肃的语言,把我和李各方贬得一文不值,这要是换做真正的普通人,那还能抬起头见人吗? 方脸男人接过黄霄峰递来的钱,丢在了李各方的桌子上,结果李各方一脸嫌弃的看了看,都懒得动手摸,一口气给吹地上去了,“切”了一声回头对我道:“师父,咱甭理他,就让他多嚣张几天。” “不识抬举。”方脸男人把钱捡回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黄少还是别为这种人浪费心思了。” 那黄霄峰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的白诗涵,摇摇头道:“没关系的,我也只是想让他们好好努力而已,不领情就算了。” “是的,黄班长,没必要跟素质差的人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有这开导差生的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为我们班多写点获奖论文呢。” 旁边两个女生对黄霄峰说话,看都懒得看我和李各方一眼,就差把瞧不起写在脸上,随后,坐在我和李各方前后的女生,好像觉得跟我们坐一起很没面子,纷纷换了座位,一时间把我和李各方孤立了起来。 我看到黄霄峰和方脸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笑容,把李各方气得咬牙切舌的,我倒是不在意,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有点臭钱以为自己了不起,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更是以贬低其他人的方式抬高自己,这种人,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呢? 不过我没想到,看到那些女生帮黄霄峰和方脸男人一起指责我和李各方,白诗涵虽然一句话没讲,但很快就抱着她那台粉红色的小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默默的把电脑放在我桌子上,微微一笑,然后捏着裙摆埋头又去了别的座位坐下。 这一幕不仅把众人看蒙圈,我眼前更有一个大拇指缓缓升起,传来李各方的声音:“还是咱师父,牛,逼!” “这……黄少……”方脸男人一脸无奈的看向黄霄峰,那脸上有带着惧怕之意,想来,是怕黄霄峰一气之下把锅砸在他身上。 但黄霄峰却是一脸满意的笑容,彬彬有礼的道:“还是诗涵人美心善,这两个兄弟或许是要面子,不领我们大男人的情,诗涵学委的好心他们总该没那么抵触了吧?” 没猜错的话,此时黄霄峰肺都快气炸了,不过我也没去在意,看着眼前这台很干净整洁的小电脑,眼前一亮,屏幕上是课本的页面,但在每段文字旁边均有备注,以最直白简单的语言来解释课本上的意思。 李各方靠在我肩膀上来一起盯着电脑看,不忍惊叹:“啧啧,师父,您瞧瞧,这女孩子的电脑就是不一样哈,电脑是旧电脑,却一点儿灰都不见,徒儿家里的电脑,甭管怎么保养都脏兮兮的……有这样的师娘,徒儿真是爱了,师父就是牛逼,一个师娘长得又温柔又漂亮的,两个师娘美若天仙,还有个师娘走的是少妇风……” 我没搭理他,盯着电脑上的课本和白诗涵特意标注的注释看了起来,第一节课近两小时左右,看得还算入迷,一边回忆茅山禁经上那些看不懂的内容,融合一下,还真就慢慢理解了一些。 转眼来到中午,烈日从校园中晃进了教室之中,悄悄摸到身上来,暖洋洋的,下课后,老师叫大家各回各的教室,今天下午还有一节课要上。 今天的白诗涵在我眼前显得格外害羞,走过来把电脑收好抱在怀里,弱弱的看我一眼,却一句话不说就埋着头转身离开了,好像多在我面前站两秒钟,我就会吃了她似的。 李各方看着白诗涵的背影愣了稍许,不忍一笑,随后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师父,我可是了解女人的,看这位师娘对您的表现,您昨晚是不是,把人家嘿嘿了?咳咳……女孩儿都这样,不过多嘿嘿几次就会慢慢好转……” 第95章 死定了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背手往教室外走去,烈日炎炎的正午,欢声笑语的校园,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这是我曾经很憧憬的地方,尽管一肚子心事,却也甚是惬意。 一时兴起,就跑到操场上找了一棵柳树坐下面乘凉,李各方这家伙顺势坐在我旁边,他那双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正经过,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些穿裙子的身上,时不时还蹭一蹭我的胳膊:“嘿,师父您看,那个不错哦……” 我哪有心思搭理他,没猜错的话,狐倾倾一定在校门口等着揪我耳朵,左思右想,还是不出去见她了,就跟李各方说,你去门口看看,如果看到你师娘送饭过来了,就把饭给我带进来,顺便给我带句话,就说我放学再去找她。 李各方跟个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听话的往校园外跑了去,大概五分钟左右,提着那个粉红饭盒跑来,把饭盒递给我,气喘吁吁的道:“师父,师娘也叫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我问道。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起狐倾倾的样子,双手叉腰撅着嘴道:“哼,死味精,还敢躲着人家,你去叫他快给本公主滚出来!” 学完他一脸恐惧的道:“师父,我知道您昨晚肯定背着那位师娘,跟别的师娘风流去了,那啥,作为徒儿,我劝您还是赶紧出去哄哄,免得等会儿您放学回家跪搓衣板啊!” 我浑身一震,木讷片刻便冷着脸把饭盒打开,炒的一份土豆丝盖饭,香喷喷的,拿着勺子吃一口,对正吞口水的李各方道:“去,就跟她说,让她先回去,回头我找她。” 李各方看着我饭盒里的饭菜吞了一口唾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出去了,但这次大概三分钟左右就跑了回来,捂着脸到眼前,把手放开就哭丧道:“师父,您看,师娘她打我!” 我看到他脸上的手印,不禁愣住:“这……你这是,跟你师娘说啥了?” “我就按照您原话说的啊,师娘气得跺了跺脚,顺手就给我了我一巴掌,我当时都愣住了,她还跟我道歉呢,说不好意思,她没忍住……”李各方可怜巴巴的道。 “然后呢?”我问道。 “然后……”李各方哭丧着脸想了想,“然后她叫您等着,你死定了,然后就走了。” 我眉头微皱,片刻后无奈叹口气,起身吃着饭往教室里走去,李各方这家伙双手搭在后脑勺可怜巴巴跟在我身后,看着我饭盒一个劲儿吞口水,我回头问他:“没钱吃饭?” “嘿嘿,这不,钱全被老爸给收了嘛……”他尴尬一笑道。 我差点没笑了,继续往教室里走去,到教室里把饭盒放桌上,正准备掏钱让他去买饭吃,却看见我座位上放着一个饭盒。 那不是白诗涵的饭盒吗?此时同学们全去吃午饭,教室里空无一人,我迟疑片刻后走到面前打开饭盒,里面好多排骨,不过不算很热乎,多半是第一节课那十分钟休息时间,白诗涵回家去给我带来的。 正想到这儿,手机传来响声,掏出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死味精,有本事你今天不要出学校,哼,你,死定了!” 当时手不由一颤,肯定是借别人手机给我发的! 这时李各方够着脑袋看来,狠狠吞了一口唾沫道:“师父,您有这么好的几个师娘,说实在的,不看感情,看徒儿刚才挨这一巴掌,这饭高低您得赏给徒儿吃!” 我忙收好手机,从里面刨了两块排骨过来后才把白诗涵的饭递给他,然后端着饭盒大口吃着,匆忙往教室外走:“你在这吃,吃完了把饭盒放白诗涵桌子上,我先走了。” “师父,下午课您不打算上了?”李各方嘴里塞着饭问我。 我心说上个毛啊,狐倾倾绝无耐心在学校门口等那么久,搞不好要进来找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饭盒里的饭菜,提着饭盒往学校后边走去,走到后花园的围墙边上,借着一棵桂花树两步跳上围墙就翻墙跑了。 为了避开学校门口,我绕了好几条巷子来到车水马龙的正街,打车往家里赶去。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家门口,此时阳光正烈,山上凉风幽幽,风景倒是令人心旷神怡,看见陈小雪坐在门前的杨树下冷着脸玩手机,这才想起来,她今天没去学校。 “陈小姐,今天为何没去学校?”我本着礼貌的意思,跟她打了声招呼。 然而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她对我视而不见,也不开口。 我无奈一笑,尴尬的往楼上走去,刚走到二楼就发现我房间里有妖气,当时一下顿住,意识到不对劲后,急忙转身往楼下跑! 结果跑到客厅,就被一个双手叉腰的女孩儿给挡住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青春焕发的牛仔背带裙,里面套一件崭新的的白色t恤,头发也一改前风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辫子,那张雪白的小脸上,保持着一副不太正常的温柔笑容,对我笑着:“味精~~,你这么着急,是准备要往哪里去嘛?” “那个……”我挠挠后脑勺,“哦,我忘了,今天还有一节课,瞧我这记性……” 说完我笑了笑就要走,然后耳朵就被揪住了。 她揪着我耳朵往楼上走,一边温柔的笑着:“哦,那人家准你逃课了,怎么样呀,今天人家做的饭好不好吃嘛?” “好吃!”我咬着牙,为了能让耳朵少受点儿罪,只能加快脚步跟着她。 很快我就被她揪着耳朵来到房间里,没想到此时的房间中焕然一新,新的被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一张书桌,以及好几本崭新的书本,更是搭配了一个很温馨的小台灯,看来狐倾倾没少忙活。 她对我妩媚一笑,这才把手从我耳朵上放开,温暖柔滑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柔一笑道:“味精,今天学得怎么样嘛,有收获么?” “倾倾,那个你别这样,这样我心理压力很大!”我微笑一下道,然后坐在了书桌旁刚买的新椅子上,这太暖心了,如此一来,晚上就不怕陈小雪嫌我开灯浪费她的电。 我本以为温柔过后会有暴风雨,然而,刚坐下后,狐倾倾就走过来帮我揉着肩膀:“我家相公幸苦了,心疼死人家了……” 我只感觉虎躯一震,这不对劲啊这,狐倾倾刚不还说我死定了?在车上我就寻思好了为昨晚开脱的理由,这是,用不上了? “那个,昨晚惊煞,我去除魔卫道了,当时情况紧急,手机也关机了……”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她解释了一句。 “人家知道的呀,我家味精除魔卫道,一身正气,听玄女姐姐说,你现在本事不小了,脚杆长硬了许多呢,呵呵,人家很开心的……”她帮我揉着肩膀,很是诚恳的道。 当即松口气,看来是师父跟她说了些什么,不忍一笑道:“娘子真好。” “嘻嘻,应该的嘛………味精,人家今晚不回去了,想在这里陪你,会不会打扰到你修道呀?”她忽然把脑袋歪过来,对我眨巴眨巴那双好看到,能令人荷尔蒙瞬间爆发的美目。 第96章 必须得吃狐倾倾 我心说这是,晚上要给我脸色看了?忙假惺惺激动一笑:“不影响!” 看着这崭新的桌子和台灯,我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忙跑到一边把背包里的茅山禁经拿了出来,虽是不可多得的秘籍,但大可不必担忧丢失,世上能学的人甚是罕见,即便是天道阳骨,也需点通才行,普通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的命格背不动此书上的茅山术。 拿书重新坐在椅子上,为了免于狐倾倾的发难,就认真翻看了起来,果然,狐倾倾见我如此认真,就不吱声了,之后坐在床上看外边的风景,这可不是我故意冷落她。 一来深知她的温柔中带着“刀”,二来,急于学成气候保护她,如今青眼狐妖现世,必须趁早灭了它,否则对狐倾倾她们的威胁太大。 之后的时间里,狐倾倾还真没找我麻烦,一会儿帮我整理一下被褥,一会儿走过来看我一眼,最后干脆下楼去找陈小雪聊天了,我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那陈小雪挺喜欢狐倾倾的,聊得不亦乐乎。 我严重怀疑陈小雪受过情伤,不然为何对男人如此排挤,跟女孩儿却又无话不谈? 因为一盏台灯这稀奇玩意儿,大白天就忍不住让它亮起来,这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待我眼神疲惫收好茅山禁经,打开手机一看时,已经晚上七点十分了,窗外有月光照射进来,整个山间不知何时回荡起了虫鸣鸟叫之声。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短信,李各方发的,他说明天是周六,问我几点有空,给个地址,好开车来接我去给他妹妹看病,我回复一句说中午,那种情况多半还是祖坟风水问题,正午看阴宅是最佳时间。 回复完李各方的消息之后,正好狐倾倾上来了,她换了一双拖鞋,刚洗完脸的样子,头发也解开披在了身上,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炒饭,一看到我就歪头可爱一笑:“味精,我给你炒了蛋炒饭哦~~” 这个…… 这是反常还是正常? “谢谢娘子了!”我接过蛋炒饭又往椅子上一坐,心想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狐倾倾显然是一肚子气憋着,为何却迟迟不对我发作,反而温柔体贴起来了呢? 我吃饭的时候,她又走到我背后笑盈盈的给我揉着背:“味精,人家炒的蛋炒饭好不好吃嘛?” “嗯,好吃!”我做好随时被她扇一巴掌,或被揪耳朵的准备,这碗蛋炒饭似乎有着特殊的含义,搞不好,昨晚去白诗涵家,还吃了人家一碗蛋炒饭的事情,被这丫头不知用什么方法给知晓了! “哦,好吃就行……”她说了一句,沉默片刻后又继续道,“味精,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以后不会背着人家去外边乱搞吧?” 不对劲,铁定是不对劲! 在脑海中快速消化了一遍此话最深含义之后,我忙说道:“倾倾,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什么叫乱搞?” “就是去搞别的女人嘛,嘻嘻……”她调皮的说道。 “你……”我无奈叹口气,没接话了。 对待女孩子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作声才是最佳选择,这种事情,往往可能是在诈你,你一旦说点什么,那不用想了,后面可能得跪搓衣板。 见我不作声了,狐倾倾也没再说什么,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双手衬着小脸盯着我看,脑袋一会儿歪过来,歪过去得,时不时还撅着小嘴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笑什么?”我不解问道。 她抿抿嘴:“没什么……人家困了,要先睡了,你吃完自己把碗拿下去,明天我起床再洗。” 她说完就捞开被子,躺在了床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还对着我羞涩的眨巴眨巴,我当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几口刨完碗里的饭,把碗拿到楼下厨房,又急匆匆的洗了个脚,一溜烟回到房间,把门反锁! 床上的狐倾倾看到我如此欢喜的模样,抿着嘴羞答答的一笑,忙拉被子挡住脸…… “啪嗒”一声,我把灯给关了,随后就笑眯眯走到床边揭开被子:“娘子,我能睡床上来吗?” “问得真奇怪,要来就来嘛,还问……”她说着往旁边挪开。 窗户大大敞开,月光照在这张温馨的床上,狐倾倾那张羞涩的小脸不住偷笑着往被窝里藏,看到她那柔软可亲,羞得如待放花朵似的模样,我只感觉身体里突然有头猛兽出现,随之开始不断控制我的思想以及身体,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慢慢钻进暖呼呼的被窝,闻到了狐倾倾身上那种好闻的清香味,在这一刻好像醒悟了,狐倾倾肯定是知道了昨晚我在白诗涵家里过夜的事情,但她相信我不会背叛她,可这种事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欲今晚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避免我有别的心思? 但我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 钻进被窝木讷片刻之后,本想伸手抱她,她却害羞得一个劲儿往旁边挪,而我适时开始厚起脸皮来,她挪一下,我就靠近一下,就这么尴尬的你追我赶好一会儿,她突然就滚下了床,由于是裹着被窝的,我一个不小心就跟着滚了下去,压在了她柔软的身上。 她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我一把给捧住小脸,那一刻,四周都安静了,我捧着这张绝美无比,冰清玉洁又羞涩的小脸,看着她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和红唇小嘴,又加之她身上香味的不断刺激,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那一刻,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呆滞吞着口水,一个又羞又慌,还时不时伸手轻轻地推我胸口,但力气太柔弱了,无论她怎么推,我的身子就是雷打不动。 手捧在她的脸上,一阵柔滑,带着微微的冰冷,不知道在吞了多少口唾沫之后,就没忍住亲了上去,她一开始左右的躲避,可把我给惹急了,使劲儿捧着脸一顿乱拱,到最后她见再躲也没了意义,逐渐不再挣扎,再过一会儿,忽然尽情的配合着我…… 月光之下,温馨的小房间中,地板上,被窝里,四周沉寂。 我捧着她的脸那是一顿乱亲,呼吸和心跳随之加速,而她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闭着眼睛不好意思睁开,时不时想推开我的小手也变得没了丝毫力气,反倒让我越战越勇,享受了好一会儿的柔软与冰凉的触感,在一阵的沉迷美好无法自拔之后,我还是控制不住把她抱在了床上,欲伸手解她衣带。 但这时,狐倾倾却伸出小手一把捏住我的手,羞答答的蒙着脸侧到一边去,跟蚊子叫似的说道:“坏男人,不许欺负人家……” “能不能别这样?”我心说好不容易到了此步,你却突然打断,是不是要逼我用度化咒? 她抿着嘴羞到了极点,有些小害怕似的蒙着脸,怯怯的道:“味精,你不要这样嘛,你现在一身仇恨,万一有了孩子,我们可怎么办嘛,人家都让你亲了,你还想怎样嘛,你真的太坏了……” “这……放心,一次肯定怀不上的。”我说着又要解衣带。 但她却一下挣开:“哎呀,不行嘛,那万一呢?” “那……总不能……我们还算不算是夫妻了?”我微微叹口气,也没继续强压着她,放开她起身站在窗口,背着手有些无语的看着窗外的月光。 狐倾倾沉默了许久没说话,过了半天,估计以为我生气了,忽然就对我说:“小气鬼……那你去买那个……” 我回头看着她:“哪个?” “哎呀,就是那个嘛……”她用双手羞答答的蒙着脸,声音微微紧张。 “哪个,你倒是说呀!”我都快急死了,妈的,好歹是个紫衣道士,如今竟被一个小姑娘给弄得心急火燎的,是有些不成体统,但是,谁叫我太爱她了呢? 再说我们是夫妻,又不是情人,再怎么过分,那也不违反茅山禁经上对一个道士的道德约束。 “就是那个,用了就可以不怀孩子的东西嘛,死味精,你都笨死了……”她又说道。 我回头想了想,哦,之前陈北剑跟一个女人打电话聊“嘶嗷”的时候,我听说过那种东西,叫什么安全……来着? “好,我这就去买!”我说着就要下楼,心想今晚你敢反悔,那必然度化咒伺候! “味精,明晚再这样好不好,这么远,怎么去买嘛?”狐倾倾又皱着粉眉认真的看着我道,说完又羞得赶紧把被子拉上来,整个人藏进了被窝,“玄女姐姐还说你现在成熟了,跟人家说你不会乱来的,哼,早知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人家就不来找你玩儿了……” 我心说成熟跟一个人和他媳妇儿亲密有毛关系?这个问题难不倒我,当即掏出手机,一个电话给李各方打了过去。 “喂,师父,大晚上您老人家打电话有什么吩咐?” “有空没,开车给我买个那啥,送墓地对面来……”我说道。 “那啥是啥?”李各方一顿。 “这个……呃,我跟你师娘在一块儿的,你懂的!”我说道,“快点啊,墓地对面的山包上,公路边第二家。” “卧!槽!嘿嘿,师父,徒儿懂,徒儿懂啊,这玩意儿徒儿太懂了,漏趴补楞,嗖衣z,一个小时之内徒儿保证送到!”李各方激动的说道。 我挂断电话,平息一下刚才那股控制不住的火气,回头看看床上的狐倾倾,为了听我给谁打电话,她早从被窝里钻出来了,见我打完电话,撅嘴“哼”的一声又羞涩的钻进了被窝,我冷冷一笑,还故意使招为难本道长?嘿嘿,你看今晚本道长得不得吃! 第97章 祸害啊 之后的时间里,只能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撑着半张脸无精打采的翻看着茅山禁经,却发现怎么也看不入眼。时不时忍不住看看床上的狐倾倾,她也在偷看着我眨巴眼睛,一张俏皮小脸上充斥着羞涩。 半小时过去了,李各方却没传来丝毫消息,我最终忍耐不住,跑下楼站在门口等,负手远观山下公路,月光下的城中山,远处高楼的霓虹灯尽情闪烁,银白月光洒在眼前,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与孤僻感,当时还不禁有些担忧。 好在又过去半小时左右,终于看见公路上出现了微弱的车灯,不多时,李各方那破车“吱嘎吱嘎”好似就要散架的声音就到了门前,那家伙好像比我都急,车子停下开门就抱着一堆东西朝我跑来,用大嗓门儿对我喊着:“嘿嘿嘿……师父啊,让您久等了,这方方面面儿的,您算是找对人了,找谁都没找徒儿我好使……” 他一边呼哧喘着气,到面前后埋头把怀里的东西朝我递来:“来,大力丸十颗,徒儿知道您上次用完过后觉得好使,又不好意思问徒儿要,汗,这方方面面儿的,您说气人不?一颗八十九块钱呢,全是徒儿从老爸那偷来的,明天师父可一定要为徒儿开脱啊!” 我拿着手里这十颗药丸,皱眉盯着他,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嘿嘿一笑,接着从怀里掏东西给我:“这还有,这玩意儿喷着好使,加长时间俩小时,可牛逼了!还有这个……这个,瞧瞧,这个可是我老爸从英国医师那儿进口来的,上面有说明书,吃一颗双倍快乐,能完美的解决师父您的烦恼!” 转眼间,我手里抱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看李各方那小子拍了拍手,怀里没其它东西了,他还咧着嘴搁那儿看着我开心的笑着,我心里一股火气忍不住涌来:“你带的就是这些?” 他笑容瞬间僵硬,干巴巴眨眨眼:“啊?是啊,怎么,师父嫌少了?哎哟师父您可别再为难徒儿了,就这些,明天您要不说是您想用,我老爸起码得把我挂门口树上抽呢!” 我差点没被气出心肌梗塞来,看了看二楼窗户,发现狐倾倾正在那儿捂着小嘴偷笑呢,歪了歪脑袋就退进去了,再看着眼前这自以为帮了大忙的货,可真是…… “师父,您咋了?”李各方还一脸不解的问我。 “心脏有点受不了。”我无奈的闭了闭眼。 “哎哟,心脏不好那不能给您使这个了!” 他脸色突然正经起来,一股脑把我怀里的东西一件件拿了过去,还严肃说着:“这玩笑开不了,心脏不好的真不能用这些的……徒儿知道师娘太多,师父您那方面可能有点歇不过气儿……唉,还是等回头徒儿带您去见见老中医吧……” 月光下的小山包上,原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然而现看来,不过是无尽的无奈和惆怅,冷着脸对李各方说,你走吧,以最快的速度从我眼前消失。 李各方一听愣住:“呃……师父您别生气啊,徒儿就说两句实话而已,嘿嘿,男人嘛,尤其是像师父您这种魅力十足的帅气男人,有点小烦恼很正常的……” “别说了,回去吧。”我深吸口气,背着手一脸愁容的看向对面的墓地。 “先别着急赶徒儿啊师父,这里月色正好,徒儿还想陪师父好好聊会儿我妹妹的事呢!”他抱着那堆东西,厚着脸皮坐在了石凳上,这时看他眼睛突然盯向门口,表情呆住,“呃,我去,这又是第几个师娘?” 我眉头一皱,看向门口,一张冰冷的脸不知何时到了那里,正在那盯着我们呢,陈小雪披头散发的样子不好认,加上门口月光暗淡,李各方没认出来。 她看了看李各方,又如视仇人一样冷脸盯着我问:“还睡觉吗?” 李各方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我,脸上尽是尴尬,又忙挠着后脑勺对陈小学笑道:“呃,那个师娘您别生气,我知道师父让您久等了,但是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师父,三天之内,徒儿保证把师父的毛病治好,到时一定让师娘您满心满意!” 陈小雪的脸越来越冷,只见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李各方几秒钟,再看看李各方怀里那些东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下一秒人就进屋了,“砰”一声,门被关闭! “啊这……”李各方回头无奈看着我,耸耸肩,“师父,看来这位师娘她……真是个急性子哈?” 我无奈叹口气,干脆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墓地揪起脸颊,今晚什么戏也没了,心情全无,连跟这家伙多解释一个字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师父,您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啊,要不去徒儿家睡吧,正好明天帮我妹妹看病?”李各方嬉皮笑脸看来。 我没回话,此时回头看看二楼,发现狐倾倾还站在那儿抿着嘴看着我偷笑,就小声对她说:“倾倾,下来给我开门?” 谁曾想,她却对着我调皮一笑,吐吐舌头,最后得意的歪了歪脑袋就把窗给关了,大概是在说,还想进屋乱来,你当本公主傻啊? 我这下没辙了,李红韵回来后应该找地方躲着去了,也不知今天为何没在房间里,不过进不去未必是坏事,就今天狐倾倾突然对我那么温柔,要么是所谓的蛇灵伤让她理智起来,要么就是对白诗涵的包容,总之,即便今晚没得吃,那我也是幸运的! “哟,那位师娘也在?卧槽……”李各方啧啧的摇着头,随后又是一根大拇指在我面前缓缓升起,“还是咱师父,会玩儿!” 我冷脸看了他几秒钟,泄口气,心想今晚这事怪不了他,左思右想,就跟他说:“在你车里将就一夜吧,明天去你家。” “得嘞师父,就等您老这句话了,徒儿要没您一块儿还真不敢回去,不然,明早就得挨揍!”他喜上眉梢说道。 我心说你再拉着大嗓门儿喊几声,吵到人家陈小雪睡觉,保不准今晚就挨揍,背着手心不在焉走进他的破车。 李各方上车后把窗户打开,嘿嘿一笑道:“我说师父啊,为啥徒儿的师娘们一个个都长得那么漂亮,莫非,师父您养小鬼儿了?” 他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察觉到一股阴气从侧面林子中朝车子靠近过来,伴随一阵阴风,没容我反应过来,李各方就突然“啊”的大喊一声:“师,师父,鬼,鬼啊!” 第98章 爹娘托梦 李各方原本坐在驾驶室,被吓得一骨碌缩副驾驶去了,本就破破烂烂的车,差点没被摇散架,而我则淡淡侧头看去,黑漆漆的树林中,一个红影逐渐走出,很快来到月光之下,那是李红韵,李红韵径直来到车窗外,一张惨白可怖的面容幽幽看着我:“天师,我回来了。” 我看了看正给自己掐人中的李各方,不忍摇头:“下次有外人在,就别现身了。” “知道了,天师。”李红韵幽幽答道。 我心里有些乱,也懒得开口了,掏出竹筒对它勾勾手指头,它立马会意,不一会儿就钻进了竹筒。把竹筒收好后,躺在座椅上闭眼迷糊起来,心说今晚就这样吧,厚着脸皮进屋只会带来双倍折磨,再者,这人要是烦心事多,会一下忘记自己的各种追求。 在修道那三个月中,师父曾经说过,作为一个道士不能长期盘踞一地,尤其是想混出一片天地的道士。连陈北剑都三天两头往外地跑,我自然不能长期在省城这地方窝着。 师父叫我学完这半季,对深奥文字有点了解和认知后,就带着媳妇儿去大江南北闯闯,但前提一定是没孩子,所以这也是为何,我方才不强求狐倾倾的原因,身负仇债,哪敢多加负担? 总结一句话就是,明天自己去买那玩意儿,度化咒该用的时候还得用,祖师爷传承下来的东西,不能让它一无是处,各位说对吧? 过去好半天,李各方才回过神来,拍着胸膛惊讶道:“卧槽……师父,您这……您这生活也太多姿多彩了吧,丫的,我还有个女鬼师娘?卧槽,这方方面面儿的,被师父您拿捏得死死的!” 我闭着眼没理会他,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个冲突问题,之前有些事感觉越描越黑,在这小子面前,不描也黑,要黑就黑到底吧,解释太多不仅费口舌,还能牵扯诸多秘密……见我闭着眼不开口,李各方沉默许久,可能认为我已经入睡,之后的时间里,他自顾自在那儿不知跟谁发语音聊天。 “师父,您在没?”这是一个陌生女孩儿的声音。 “咋了?为师正跟你师爷在一块儿切磋道法呢。”李各方回道。 我眉头一皱,这小子收徒弟了,还是女徒弟? “哦,代我向师爷问好……嘻嘻,我没别的事,今天奶茶吧里来了一个超级温柔漂亮的姐姐,是打双休散工的大学生呢,太漂亮了,还很勤快哦,我觉得师父肯定会喜欢,师父,明天您来喝奶茶呗,我给您介绍介绍,那个,不是讨您欢心哈,就是单纯想找个师娘了!” “去去去,说什么呢,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吗?”李各方说着好像回头来看我,多半见我闭着眼认为睡着了,又听他说,“乖徒弟,真懂事儿,明天下午准时到!” 我甚是无语,转个身继续睡,看到我这动作后,李各方才终于没聊语音了,之后的时间里一直在啪嗒啪嗒敲字。 月夜小山中的蝈蝈叫得很欢,夹杂着夜猫子时不时在远处墓地传来的叫声,催眠效果极佳,不多时就带着对明日的美好幻想进入了梦乡,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一个老头,他说他是刘半仙,如今在下面负责一些小差事,这次来找我,是帮我爹娘给我带句话。 梦里的老头一阵述说,大概说我爹娘要去投胎了,纵有万般不舍,却也奈何阴律所束,不得不走,在走之前给我留一句遗言,也算是不枉此生,就两个事。 其一,白诗涵是我的天命媳妇,也是个苦命姑娘,且仙家定亲没有任何退婚规则而言,白诗涵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那年在青丘山间,只是路过山洞而已,看到我娘只身带着一个幼儿求亲事治病,觉得我娘和我很是可怜,才不惜冒着得罪狐家的后果吃了那只牲口,自打吃了那只牲口之后,白诗涵已注定是我媳妇儿,在她之后无论我跟多少人有了感情因果,都不该忘记白诗涵。 其二,狐倾倾是我的救命恩人,虽当初父母出手送她们三姐妹回到青丘,然而事实却是,哪怕他们不出手,九天劫也有能力在她们饿死之前找寻到她们。 狐族是一个懂得感恩,重情义的家族,即便如此,在安排谁来保护我的时候,狐家三姐妹也起了争议,最后只有最善良的倾倾公主听了我的故事后,感动得流了眼泪,在之后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做了我的媳妇儿。 要知道,跟了我这个无父无母也没本事的穷娃子之后,未来坦途艰辛,但凡骨子里有点儿现实思想的女孩子,都不会选择这条路,足以见得狐倾倾的心灵有多纯洁和天真。 爹娘还说,白诗涵背景是没狐倾倾好,可能她当初选择帮我并不是一件让我活得更好的事,但善良不该被人指责,成就是成,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而狐倾倾嫁给我,是她父亲在最早得知我家有难之时,算着时间计划的报恩方式,只是当晚由于三姐妹谁来的问题上耽搁了时间,才导致了后面白诗涵因可怜我们母子而以身相许的事,后也是九天劫为了能让我活下去,不得已让狐倾倾抢了正妻之位。 天命难违,如今一个已注定,一个又明媒正娶,我爹娘希望我在这件事上,公平对待,哪怕必须要抛弃一个,也应该是,在对方已经欣然接受,且没有悲伤的基础下。 梦里,那自称是刘半仙的老头最后说了一句,建议我想尽一切办法来处理此事,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那不如不解决,时间会慢慢给我答案。刘半仙穿的竟然是一件鬼差的官服,我当时觉得梦境很真实,却当我想开口时,嘴又无论如何张不开,看到刘半仙逐渐远去,慌乱无神。 在刘半仙走后,我又接连不断做了好多零零碎碎的梦,比如说,梦见白诗涵坐在床上给我缝衣服,梦见我和她有了孩子,她天天背着孩子给我做饭,又梦见我和她居住在农村,她每天起早贪黑做农活养活我的画面,等等,看到梦里那个什么都不用做,靠着一个女孩养活的我,当时在梦里我巴不得杀了自己。 也梦到了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狐倾倾,梦到很多画面,比如在我面前古灵精怪,有时候凶我揍我一顿,背着我却想着我可怜偷着流泪……她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却一而再的给我做,有时候做好饭菜为了等我,自己饿得浑身无力却舍不得先吃一口,捧着脸苦苦等待我的画面在梦里不断冲击着我的内心…… 她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每次上街却一门心思去看我穿的,精挑细选,但凡觉得我喜欢的衣服,再贵也不吝啬……到最后甚至梦到她为了我,不顾一切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是梦到这里的时候,我彻底招架不住这个极长的梦境了,大惊失色的睁开了眼睛! 赫然发现,身上的t恤已被汗水湿透,眼前,一抹暖阳照进车里,山风微微,景色宜人,原来是个梦,我微微松口气,喘息几口。 这时听到车外传来碗筷的声音,侧头看向门口,见李各方端着一碗饭边吃边朝我走来:“师父,醒了?快,快来吃东西了,师娘下厨呢,还有红烧肉吃!” 我呼口气,愣了些许时间,心说这家伙脸皮非一般厚,眨个眼还能进屋蹭起了饭?正想到此,看见狐倾倾端着一碗饭从屋里抿着小嘴走来了,小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味精,刚才看你睡得香,我就没叫醒你哈,快点出来吃饭了。” 我轻轻吹了一下头发,刚才的梦对我冲击太大,看见可爱精神的她,不禁松了一口大气,顿了片刻,这才开门下车。狐倾倾还穿着一条很好看的粉色围裙,好不贤惠的样子,到跟前把碗筷递来,热腾腾的一碗饭,里面还帮我夹了很多菜。 我接过碗后,她抿着小嘴充满精气神的笑了笑,又埋头从自己那围裙上的兜里拿出来一张湿纸巾,揪着我耳朵给轻轻我擦脸:“味精,多吃点哈,等下你去给别人看病,我就不跟你去给你添麻烦了,我要去逛街,你看你身上就这两件衣服,可怜死了,我去给你买几件衣服,然后回家里做好晚饭等你回来,出去不要太累嘛,该休息就好好休息哦,要记得想人家哦……” 看着眼前这精气神极好,漂亮脸蛋儿上充斥着对我关心的女孩儿,我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都因为刚才那个该死的梦境。说实在的,她穿着围裙很不符合她原本是个青丘公主的气质,这一刻倒是挺暖心。 我心里呼口气让自己不要在意一个梦境,勉强笑了笑,看那李各方站得远,就小声对她说:“谢谢娘子,那个,辛苦了,你就在家等我吧,晚上我买那东西回来,嘿嘿……” 狐倾倾一听我这么说,动作顿时就僵硬了,埋着头狠狠在我胸口锤了一下,红着脸轻哼一声跑了:“又来?哼,想得美……” 结果她还没到门口,就见李各方在那儿傻笑:“嘿,嘿嘿嘿……师娘,我可都听见了……” 狐倾倾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回头撅着嘴用埋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接着埋头掐着围裙一溜小跑进屋去了,当时我还挺恨这不懂场合的李各方,但回头想想,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吃第二碗饭的时候,我俩走进了客厅,陈小雪也在吃,还破天荒的开口跟我说话了:“明天我要去我妈那里玩,你要不要回去?” 我捏着筷子刨饭的手忽然停顿一下,随后摇摇头道:“你去吧,我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心想过段时间打电话问问师兄要不要来省城吧,倒是想他了,但回道观万万不可,不能给师父带去麻烦。 听我这么说,陈小雪冷着脸就看向了电视,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一样,不过她看着电视吃了没一会儿,又说:“随你吧,我妈要出远门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得来。” 第99章 师父出远门 “说过要去何处吗?”我问道,心想师父要出远门的话,走之前一定会通知我的,她知道我不会回道观。 陈小雪就好像没听见我的问话,冷着脸小口吃饭,一边盯着电视看,说实在的,我不是李各方那种性格,要是的话,就这种不懂礼貌的女孩儿,肯定会有吃亏的地方。 李各方原本大口吃饭,一看陈小雪对我的态度,当时一口饭就噎呛了,咳嗽半天又在那儿说:“还是这师娘威武啊,我是真没想到,像我师父这么厉害的男人,居然也能被师娘您这么年轻的女人收拾住!” 陈小雪一听李各方这么说,那张脸寒冷到了极点,回头冷冷看了李各方一眼,再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瞪我一眼后,端着碗去了厨房。 “别见到女的就喊师娘!”我这回是真忍不住了,说着抬腿踹了李各方的大腿一脚。 “啊,不是吗?”他愣着揉揉大腿,沉思片刻后忽然恍然大悟道,“哦,徒儿知道了,咳咳……” 我懒得搭理他,皱眉端着碗走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看,陈小雪正和狐倾倾聊天。 “倾倾公主,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妈那里吧,我一个人不想去。” “我……我要陪我家味精,他一个人饭又不会做,我走了他吃什么嘛,小雪,要不我叫我二姐陪你去?” “你二姐?算了。”陈小雪又冷着一张脸,小小吃了一口饭后,又说,“那你叫你二姐过来给卫青煮饭,你陪我去一趟行么?那边太远了,我一个人实在不想走那么远的山路……反正就明天一天而已,你二姐没空的话,让他自己买饭吃去,一个大男人惯着他干嘛?” 狐倾倾沉思了一会儿,才勉强的说:“好嘛……不过我要问问我家味精,他要是不让,那我就不去了哈……” 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到了门外,晒着暖暖阳光,吃着热腾腾的饭,看着清晨的城山风景,这种日子好不惬意,但刚才那个梦给我带来的心事,却总不合时宜的跳进脑海,一时间冷着脸好不茫然。 吃完饭后就带了一个罗盘,以及法绳和李红韵住的竹筒,跟狐倾倾告别的时候,她果然真问了我,说陈小雪的意思是今天下午就要去,后天早上回,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她就不跟陈小雪去了,在家给我做饭。 我心想谁乐意啊,陈小雪走了,那今晚这房子里不就只有我和倾倾,多好的事?但想到要走那么远的山路,一个普通女孩确实挺不安全,不喜欢陈小雪,好歹也要感恩师父,最后忍痛割舍,点头答应了,嘱咐狐倾倾路上注意点,有危险及时带陈小雪走。 狐倾倾实力不差的,别说人,一般邪祟都怕她。 听我答应了,狐倾倾这才微微一笑:“好嘛,那我等会儿喊二姐买点菜过来给你做饭,味精,二姐要是敢不给你做,你就打小雪的电话给我讲,哼,到时候跟父王告她在外面不务正业!” 这时我看李各方都把车子发动了,就笑了笑说:“行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嗯嗯,你也是哦,味精拜拜~~”她摆着手可爱的歪了歪脑袋,一头秀发垂帘在肩上,这漂亮劲儿,我都后悔答应她了。 趁她不注意,找准机会往她那张白皙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在她的小拳头砸下来之前,火速开门上车! 狐倾倾蒙着脸懵懂的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随后红着脸“哼”一声跑了,场面有点尴尬,也极损我自己的形象,不过事已至此,形象不重要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梦境的话,我想,我不会有这种举动。 李各方这家伙羡慕的看着狐倾倾的背影,一边给车调头:“师父啊,您老人家的福可太特么好了,啥时候教徒儿也养养小鬼儿啊,唉,本来我爷爷也会养,老东西说什么也不肯教我……” “养小鬼伤的是自己,劝你小子别整天想那些歪门邪道。”我严肃的说了一句。 “卧槽,为啥啊师父,我看好多明星长得那叫一个性感漂亮,事业一路风顺,爷爷说她们就是养了小鬼呢,不是过得挺滋润嘛,咋还伤自己了?” 李各方说的小鬼,在茅山禁经中称为“婴灵”,确切的说,是婴灵类的其中一种,有的能给自己添好运,有的能美容养颜,甚至还有改命格的等等,确实能给人带来很多便利,但前提是要付出阳寿作为代价,其次,婴灵是恶鬼,养不好容易反噬主人,哪天脾气不好,心肝脾肺肾都能给你掏空。 也没再搭理李各方,车子发动后,本想好好欣赏外边的风景,但他这古董车“吱嘎吱嘎”的声音实在烦人,最后无奈躺在座椅上补觉,然而,路上颠簸无比,左右不是。 坐了一会儿,看到车外阳光正盛,忽然想起了在天门山的日子,就掏出手机给师父发短信,问她是要去什么地方,为何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很快师父就给我回了一条短信:“为师接到一桩大生意,能挣好几十万那种,不过任务艰巨,需要去北方待上三两个月,道观就交给你师兄看着,而小雪,就只能交给你了,为师做这一行得罪了不少人,想必离开后,小雪多少会有点麻烦,相信你能保护好她,多说无益,多余的你也别问。” 我沉默了好半天,看着外边掠过的风景想了许久,这才回了一句:“明白了,放心吧师父。” 收好手机,突然感觉师父一走,这座城市里又让人陌生了许多,还有,陈北剑那家伙现在估计高兴坏了吧,道观交给他?呵,看着吧,只要师父一走,头天必然就跑来省城潇洒,别说看道观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师父三两个月回到道观,开门发现里面全是蜘蛛网的场景…… 快十点钟的时候,我才到了李各方家,不愧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家族,李各方家也在一座城中山上,一片私人别墅区,里面的别墅可以用超级豪华来形容,跟东城别墅区相差无几。 李各方家的别墅在最中心,足有三层那么高,占地面积极大,在这别墅本就很多的山上,仍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很快在李各方的热情接待下,我背着手进入了别墅,一进来就感觉背脊骨莫名凉了一下,当时眉头一皱,急忙抬头看向天花板。 刚在路上还提到婴灵,妈的,这一抬头就看见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东西,此刻,那一双带着浓重黑眼圈,只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第100章 家有婴灵 奇怪,李各方他爷爷不是半个风水师吗,家里有婴灵居然没发现?埋下头往屋里看去,里面坐着一个胖得双眼成缝的男人,穿着一身睡衣,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也穿着一件睡衣,二人此时正坐老爷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嘿嘿,老爸,爷爷,我师父来了!”李各方激动的喊道。 他老爸和爷爷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淡然,显得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过也正常,如果我是李各方这小子的爹,也不会相信跟他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哪怕真是传说中的厉害人物,也多少会怀疑真实性…… “哦,来坐……”老头慈祥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走到椅子边刚坐下,他老爸就眯着眼对我道:“听各方说,你很厉害,没跟那小子合起伙来骗我们吧?” “汗,老爸您说什么玩意儿,我师父那可是超级厉害的道士,您说话放尊重点儿哈,别显得一点儿修养都没有,嘿嘿……”李各方急忙给我倒茶。 我心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这一套茶具估计能值不少钱,外面大太阳,坐在别墅里悠闲的喝着茶,那是一种享受,但自己女儿生了病还能这么悠闲的,不用怀疑,他们并不是不关心自己姑娘和孙女儿,而是单纯的一窝奇葩。 “嘿,臭小子,你老爸我怎么又显得没修养了?你给老子去屋里跪好了,是不是又偷老子东西了?”李各方他老爸立马坐了起来,一身肥膘晃了晃。 “那不是偷,嘿嘿,那是拿,老爸您误会了,这是我师父有需要,我给师父拿去的,呃……不信您问我师父,来,你问!”李各方指着我,然后对我挤眉弄眼。 他老爹看着我愣住,是一种家长审视自家儿子同学的眼神,倒是很正常,但我怎么觉得,他眼神中好像带着一些,找到了同道中人的喜悦感? 愣了片刻后,他就笑了笑对我道:“呵呵呵……小子,你也好那口?” 我看了看李各方,这种锅也让老子背?不过考虑到李各方这小子要挨揍,再加上刚才进屋前,看见外面的一棵大树上确实还挂着绳子,显然李各方这小子平时没少被他老爸吊树上抽,就淡淡一笑:“算是吧……” “好小子,不愧是我家各方的同学,臭味相投啊!”他爸顿时就笑了,是真笑,随后拍了拍我的胳膊,“回头儿,叔再送你点儿好东西,既然是咱儿子的同学,甭讲客气……” “这个可以有!老爸啊,您还真别说,我师娘可老多了,这么多年了,您这一回可算是做了一回聪明事儿,狠狠地投其所好了一回!”李各方那大拇指在他老爸面前缓缓升起…… 接着他又对我傻笑道:“嘿嘿,师父,我老爸就这个样子,除了抽我的时候严肃点儿,其余时间可会聊天打屁了,您别那么拘束,就把他当做一个老色批看待就行了……” “呵呵,各方说得倒也没错,咱们李家人可没啥架子,这位小兄弟来做客,当自己家就行,但是呢,你和各方这小子就别联起手忽悠我和他老爹了,本来咱爷俩都没啥文化,一天天生意上的事情搞得脑子都转不过来……各方这臭小子的鬼点子,我老爷子最懂了,呵呵呵……”他爷爷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我心想果然是亲生一家,三代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是,爷爷您说啥呢,我师父真的很厉害的,怎么就不信我呢?”李各方顿时一脸无辜,再去看着他爸,“老爸,什么玩意儿啊,昨晚不都说好了相信我的吗?” “信你个屁,臭小子,也就张元峰那种病急乱投医的人能被你小子忽悠,你以为你老子我能混到今天这地步,是脑子那么简单的人?”李各方他老爸训完一句,顺手拿起桌上的烟,还顺手递给我一支。 虽然没看我,但基本的尊重还是很到位,我忙摆摆手示意不抽烟。他这才自己点了一支,然后脸色严肃了下来,对李各方他爷爷道:“爹啊,楚楚那事儿,您说会不会跟张家一样?我愁啊,就怕是竞争对手下阴招,我就怕遭了张元峰那种罪……” “呵呵呵……别急啊,我已经找关系联系上周先生了,周先生一会儿过来帮我们看看,那周先生可是远近闻名的老道士了,张家姑娘的事儿就是他搞定的,保准儿给楚楚医好病。”老头儿一脸自信的道。 我没猜错的话,说的是那个周自修吧?挺有意思,原来我的功劳已经被人抢了,不过没关系,真暴露身份,挨师父揍乃小事,恐怕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 “什么玩意儿周先生李先生的,老爸,爷爷,我都说了我师父是个高人,梦雨的病是我师父治好的好吧?你们唠唠叨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李各方这会儿是又急又懵,气得直跺脚。 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狼来了玩的太多,家里没一个相信这小子的,一时间,客厅里的情况倒也挺滑稽。 他老爸嘿嘿一笑,看了看我,然后无奈道:“跟你这小子能玩起来的人能是高人?呵呵,他要是能治好楚楚,我把楚楚嫁给他,以后李家财产分他一半,如果治不好,等他走了,你小子自己把屁股洗干净吧!” “行啊,这不是亲上加亲嘛这不是?老爸,您一个大男人说话可要算数啊!”李各方顿时一笑,然后又看向我,“师父,您动手吧,嘿嘿,放心,以后您还是师父,我不会叫你妹夫的……” 我对这一家人颇为无语,不过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竟是狐倾婷打的,电话刚接通她就说:“卫青,晚上想吃什么,二姐和你做?” 我眉头一皱,是我文化太低,还是她这句话的语句有问题? “不用了二姐,我在忙,先挂了。”我挂断电话,同时深吸口气,对李各方的老爸说,“叔,什么赌就不用跟您儿子打了,带我去看看您女儿吧。” “哎,既然你俩非要闹腾,那行吧,各方,带你同学去吧,小心点儿啊,别吵着你妹妹,早点下来带你同学玩儿去。”李各方他老爸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得嘞老爸!”李各方一兴奋,对我招招手,“师父,您跟我来,小心地滑……”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趴着那个东西,这才背着手跟李各方往楼上走去,刚到二楼,我就问他:“你家天花板上那东西,你看不着?” “嘿嘿……那是我爷爷养的……”李各方回头看着我笑了笑,“不过师父您别误会,我爷爷就单纯喜欢那些玩意儿而已……” 我眉头一皱,这倒令我感到意外,既然是个婴灵都养得起的风水先生,还看不好自己孙女儿的病,那他孙女儿得有多严重?怀着疑惑,背着手跟李各方走到了三楼,很快进入一间很宽敞的闺房。 房间里很干净,各种看着价值不菲的装饰和家具,两面都是落地窗,一个披着一头微黄卷发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在落地窗前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此时在发呆。 “楚楚,哥哥找的人来帮你看病了,你怎么样了,好些没?”李各方一看见他妹妹,声音中都带着心疼。 “哥哥……”他妹妹虚弱的喊了一声,随后慢慢转过身来。 年龄和我们悬殊不大,一条显得很时尚的花裙子,长长的自然卷发,皮肤很白净,模样也十分文静,这是一个模样乖巧的女孩儿,玲珑小脸,以及一双很有灵性的眼睛,倒也说不上美若天仙,只能说,有钱人家身上那种千金小姐的气质非常浓郁,很耐看。 “楚楚,这是我师父,你哪里不舒服,跟他老人家说就行了,嘿嘿,别难过了,哥哥说过,有哥哥在,我家楚楚怎么会变成残疾呢?”李各方拍着胸脯说道,随后推着他妹妹朝我走来。虽然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倒也显得这小子很疼爱妹妹。 到我面前后,这叫楚楚的女孩儿就用那双文文静静的眼睛看着我,那极为纯净可怜的眼眸,简直就跟李各方和他老爸天差地别,看来是像她妈妈。 “哥哥,他是谁呀?”楚楚无力的伸手去抓李各方的胳膊,很怕我的样子。 “妹妹别怕,那是哥哥的师父,刚才老爸还说,他要是治好你的病,就让你嫁给他呢,怎么样妹妹,哥哥的师父长得不差吧?气质这一块儿,方方面面儿的,那是被我师父给拿捏的死死的!”李各方开玩笑逗他妹妹开心。 我没心情跟他们浪费时间,背着手冷冰冰盯着这楚楚姑娘看了片刻,在她那张玲珑小脸上开始对我露出害怕神色时,就一本正经的问她:“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掐着使不出劲,晚上梦见你奶奶来陪你睡觉,对吧?屁股上是不是长了疮?不要害羞,实话实说。” 第101章 钓大鱼 听我这么说来,那楚楚姑娘弱不禁风的脸蛋之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片刻后一头扑到李各方怀中,显得十分害怕,李各方倒是等不及要答案,就晃了晃他妹妹:“妹妹,我师父问你话呢,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然而,他妹妹就好似无比怕生一般,一个劲在李各方怀里摇头,怎么也不肯开口。见此情形,李各方甚是无奈的看着我道:“这……师父要不您自己看吧,我妹妹这臭丫头,平时在家人面前倒是活泼,但打小就一个坏毛病,怕生,看到外人就害怕得不行。” 他说也就算了,还要伸手去捞楚楚姑娘的裙摆,当时我差点没晕倒,脑袋被门夹过的人还就是不一样啊?在楚楚姑娘一阵惊慌的同时,我背着手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烈日炎炎的窗外:“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两个疮,紫青色,且硬如石块。” “得嘞师父,我看看啊……”李各方激动说道,随后又严正训斥楚楚姑娘,“妹妹,手撒开,是不是不听话?” “哥哥,那你叫他别看……”楚楚姑娘委屈的道。 “没事,那是我师父,师娘一个个漂亮着呢,你以为人家乐意看你呀?臭丫头,别动……” 李各方说完这句之后,那楚楚姑娘就没声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原本安静的豪华卧室中,响起李各方的一声惊骇:“卧槽……师父,还真是,您快来看啊,跟您说的一模一样!” 我心说看个毛,你家妹妹好歹也十七八岁的黄花大姑娘了,能不能带点脑子说话?见我不开口,他又喊:“师父?您快来看看啊,楚楚她屁股上真长了两个疮,好硬的样子,不信您来摸摸,妈的,这是啥情况?” “裙子给她穿上。”我冷着脸,颇为无奈的道。 “啊?师父您不来看看啊?那万一……” 我头疼的呼口气,背着手看外边风景不再作声,有这样的哥哥,也是那楚楚姑娘上辈子造的孽,还好老子不是江湖骗子。见我不搭理他,这小子终于开窍,过了一会儿后才说:“师父,穿上了,您可以转过来了。” 我这才回头看向他们,此时楚楚姑娘死死的扑在李各方怀里,有种打死不放开的模样,而李各方则是一脸期待的盯着我,那样子傻不拉几的,却又有几分为妹妹感到着急的辛酸感。 皱眉想了片刻,一句话不说背着手往门口走去,很快李各方就追了出来,哭丧似的喊道:“师父,怎么个治法您倒是说给徒儿听听啊,楚楚她都病这么多天了,她可是咱老李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能没有她啊!” 我边走边说:“祖坟有问题,先别着急。” “祖坟?哦这……那太好了,师父的意思是您知道怎么解决了?师父果然是高手,徒儿明天能不能恢复家庭地位,可就靠师父您了!”这小子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没理会他,很快就来到了一楼,没想到的是,此时客厅里多了一个灰衣老头,正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躺在椅子上,旁边李各方的爷爷和他老爸一个笑着陪聊,一个倒茶递烟。 “嘿嘿,周道长,可算是把您给请来了,我女儿这事儿,可就全靠您了,不过您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女儿一定不会像张家那位一样,我都仔细揣摩过了,是小事情!”李各方他老爸说道。 “周道长远道而来,刚歇脚就先不说正事儿了,快招呼厨房安排午宴,先给周道长接风洗尘,吃饱喝足再说正事也不迟,急什么?你爹我身为半个阴阳,人家周道长的名号早有耳闻,还能解决不了孙女儿那点儿小麻烦?”李各方他爷爷严肃说了一句。 “老爸,爷爷,卧槽……你们怎么把这个老骗子请家里来了?”李各方一看高高在上躺在那儿的,正是与他在张家别墅合作对付走阴的周自修,脸都绿了。 那周自修一听是李各方的声音,顿时睁开眼来,之后,客厅里陷入短暂沉寂,片刻后,周自修冲我投来惊讶目光,欲要起身,不过我一言不发,背着手就走出了别墅。 “老爸,爷爷……唉,你们两个老东西,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看吧,我师父都不高兴了……还有你个老东西,骗到老子家来了,胆儿挺肥啊?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然小心我师父收拾你!” 只听李各方在屋里牢骚一阵,随后追了出来,跟在我背后喊着:“师父,师父您别走啊师父……” 我抬头看看万里晴空,淡淡说道:“那周自修好歹也是正道阴阳,以后别这么没礼貌,就让他先施展身手吧。” “卧槽,那老头能行吗?明明师父可以轻松搞定的事儿,让那老骗子练手?这不妥啊师父!”李各方哭丧似的喊道。 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正愁不好拖时间,这下倒来机会了。其实楚楚姑娘身上的毛病,对我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就能解决的小问题罢了,不过对于那周自修,还真说不好。 先是张家姑娘被走阴缠上,怪病三年,后有李家姑娘被自己奶奶缠上,对方用的还是一种极为高级恶毒的手法,我在想,为何偏偏是省城最有钱的人家出事? 想来,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令人为之惊骇的天大秘密,张家小姐病后三年,我出面既解决,当时不知背后深意,解决太早反而断了线索,如今这李家的,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耐心钓出背后大鱼。 炙热的阳光洒在山间,连吹在身上的风都是热的,狐倾倾这会儿应该跟陈小雪去了道观,回去也无聊,就回头对李各方道:“你妹妹的事情不用着急,这天太热,找个地方打发打发时间去。” 李各方挠着头一阵不解,不过最后泄口气:“那好吧,师父的高明徒儿早就看出来了,嘿嘿,那……哦对了,您徒孙昨晚说要请我们喝奶茶呢,走,带师父见见徒孙去,嘿嘿,昨晚她还说,她们奶茶吧去了一个超级温柔漂亮的大学美女,徒儿觉得师父您一定会感兴趣!” 我没说话,走到他破车面前开门坐了上来,车里就跟蒸笼似的,好不难受。 很快,李各方驾车带我驶出别墅区,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距离学校较近的一片街区,这地方干净整洁,路上行人大多是年轻男女,什么奶茶吧,台球厅等等,在烈日下看着都凉快。 李各方带着我走进一家名叫“茗茶”的奶茶吧,里面开着空调,一进来浑身清爽无比,每个座位都单独隔开,此时不少男女坐在里面淡雅的聊着天,磕着瓜子,整个场面与外边的烈日城市犹如两个世界。 前台有好几个穿着绿色服务围裙的女生,年纪与我们相差无几,原本我以为,能拜李各方为师的人指定正常不到哪儿去,谁料,李各方只是带我站了片刻,一个女孩儿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 第102章 天生阴阳眼 “师父,您来了?”女孩儿挥手跟李各方打招呼。 大概也是十七八岁的光景,留着一头很是清秀的水母头,眼瞳竟带着略微蓝色,要说长相倒也不是特别出众那种,皮肤却十分白净细嫩,给人一种干净秀气的感觉,还很精神。 在道观学道的三个月里,除了修道和下山办事的时间,天天拿着手机刷视频,从中获得不少认知,她这种蓝色的眼睛,应该是戴着美瞳? 李各方一见女孩出现,立马就学我把手往背上一背,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来:“嗯,来了……”说到此又温文儒雅指着我,“这位是你师爷,还不快见过师爷?” 女孩儿看着我眨巴眨巴那双独特的眼睛,背着手就呲牙笑了起来:“哇,我还以为师爷是个中年大叔呢,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呀?” “废话,你师父我的师父,那能不帅吗?”李各方的眼睛四处乱看,随后又说,“昨晚可是你说的啊,请为师喝奶茶,那个,先来两杯西瓜汁儿喝喝。” “没问题,徒儿昨天刚发工资,一千五呢!”女孩儿兴高采烈的笑道。 “可以可以……”李各方眼睛又四处乱看一阵,小声问她,“你昨天说的……” “哦,在厨房里的,嘻嘻,一会儿我叫她给您和师爷送西瓜汁来,师父您自己要联系方式哦,徒儿只负责给师父制造机会!” 我颇为无奈,看起来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能被李各方这小子忽悠呢?也没兴趣看他们交头接耳,背着手来到一个空座位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知不觉,快下午一点钟了,估计天黑之前,那周自修就该让李各方他老爸来找我了,这种时候,我得先消失个一天两天。 不一会儿李各方就跟他那女徒弟聊完了天,来我旁边坐下,好一阵的介绍他那个女徒弟。原来女孩儿叫宁柠,是个从福利院走出来打拼的孤儿,去年李各方从他爷爷那儿学会画点符,跑去街上卖符的时候认识的。 李各方说,这宁柠姑娘可不是普通人,拥有一双天生阴阳眼,打小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正是这双眼睛让她成天在惊恐中度日,尤其是离开福利院踏入社会一个人独居后,更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后来买了李各方的符,有了点效果,又在李各方的各种吹嘘之下,以为李各方真是个厉害的阴阳先生,这才拜李各方为师。别的东西我可以不信,但李各方这小子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和忽悠人的头脑,倒是很有一套,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就这么听着李各方吹嘘他徒弟有多听话懂事,耳朵快起茧子了,无奈,只好埋头自顾玩起手机,但刚过去片刻,李各方突然住嘴,然后手一个劲儿的戳我胳膊:“师,师父……看,快看啊……” 此时我正看到一条关于省城接连死了几个人的新闻,眉头紧锁没搭理他,心里略微有些焦急,半死狐已经开始作恶,而且是连环作恶,我必须要出手了! 正想到这里,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卫青?”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身穿围裙,端着两杯西瓜汁的姑娘,此刻正一脸欣喜的看着我,这不是白诗涵吗,她今天把乌黑的长发披在头上,用一个很好看的彩色小胶圈在侧边扎了一撮小辫子,跟个小女生一样,那张温柔如玉的小脸欣喜起来极为清纯,水灵灵的眼睛栩栩生辉,好像看见我就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时李各方挠挠头:“汗,我还以为徒弟说的温柔漂亮大美女是谁呢,原来是师娘啊!” 我皱皱眉,倍感意外的看着她问:“白姑娘,你怎么在这?” 她抿抿红唇,把西瓜汁轻轻给我们放在面前,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周末在家里无聊,才来这里找事情做的。” “厉害,师娘何必这么勤快啊,都有师父这么有能力的老公了,还打双休工?啧啧啧,爱了爱了……”一根大拇指缓缓从白诗涵面前升起…… “哦,挺好。”我喝了一口冰爽的西瓜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到白诗涵背着手站在那儿看着我,一脸淡雅而又带着些许羞涩的微笑,扭扭捏捏的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我看了她几眼,她反倒是埋着头不说话了。 意识到气氛略微尴尬,我又笑道:“白姑娘,有话你但说无妨,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 “哦,那没事……”她抿抿嘴,看我一眼后,又埋着头思考片刻,最终还是犹豫不决的转身走了。 “师父,您……您这妥妥是个直男啊,人家师娘刚才不想走呢,您倒是让她坐下聊聊天儿啊,汗,我的师父欸……”李各方一阵惋惜的拍了下大腿。 “闭嘴。”我继续埋头看手机上的新闻。 这都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今天才被爆出来,最近频繁有人在夜里失踪,加上昨晚那个,已有四个,失踪的人有几个共同特点,年轻男性,上夜班,且单身,住所偏僻。目前已有一个被找到,尸体在城外山里被发现,至于死因,新闻上说法医正在调查之中。 我心想这不是正在调查,而是死相太惨烈,不方便公布。这边看着新闻陷入一阵沉思,并开始思考着怎么引出青眼狐将其灭掉,李各方却在一边唠里唠叨个不停,说这个师娘温柔漂亮,将来妥妥的贤妻良母,那个师娘又可爱呆萌,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宝藏女孩儿…… 我实在受不了这货,就想着用什么方法把他支开,免得影响老子思考收拾青眼狐的计划。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子那张欠扁的脸,忽然想到昨晚距离得吃就差一样东西,于是说道:“去给我买样东西回来。” “买东西,师父要买什么东西啊?”李各方意犹未尽的说道,显然还没唠叨够。 我埋头在手机上打了三个字,随后把手机屏幕朝向他,他一看就愣住了,片刻后惊讶一笑:“卧槽,师父您呐,不是徒儿说您,肾不好您就好好休息呗,昨晚都那样了,您看您刚见到这位师娘,又来兴趣了?” “快去。”我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脚,目前只有这事能支开他,再者,那东西提前准备好也不是坏事,如此狐倾倾后天回来还能找借口? “得嘞得嘞……您别踹了,我去还不行吗?”他揉着大腿一溜烟跑了出去。 但我却没见他往外边走,反而跑到了厨房门口,这时刚好白诗涵又端着两杯奶茶出来了,只听见李各方在那儿说:“那个,师娘,师父要我去买东西,又不给我钱,还踹我,哎哟造孽啊……您看……嘿嘿,我钱也全被老爸没收了,这个……” 我看到白诗涵淡淡一笑,随后又退回厨房里去,不一会儿,一只白净的小手从门口向李各方伸出来,拿着一张折叠了很多次的百元红钞。 第103章 气煞我也 “嘿嘿,谢谢师娘!”李各方拿了钱,一溜烟就往奶茶吧外跑了出去。 我脸色一僵,略有些怀疑人生的盯着那边发起了呆,心想李各方身上绝对因有问题,还不是脑袋被门夹那么简单,正发呆时,看见白诗涵端着奶茶走出来了,忙埋头用手挡着脸,假装看手机入迷,心里向李各方他家十八代老祖宗问了一遍好。 白诗涵从我旁边路过,给客人送去了奶茶,不过很快又回到我面前了,扭扭捏捏的抿着嘴看我,问了一句:“卫青……你吃饭了没?”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还早呢,准备一会儿再去吃。” “哦,好吧。”她抱着餐盘眨巴一下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后又走了。 不过她刚走不一会儿,就看见那宁柠姑娘端着一碗盖饭走了过来,笑嘻嘻给我放在面前:“师爷,您要的土豆牛肉盖饭!” 我眉头一皱:“你是不是送错了?” 她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回头朝着厨房咕哝一句:“诗涵说是您点的呀。” 我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再看着面前热腾腾的盖饭,埋着头沉思良久后,才对她点点头:“行,你去忙吧。” “好的师爷,师爷您慢用,一会儿我下班要跟师爷和师父一起去玩儿哦,嘿嘿……”她笑着跟我挥挥手。 我暗叹一口气,之后也没多想,埋着头边看手机边吃饭,饭这种东西比不得物件,你要给人家回拒过去,那相当于是嫌弃,比骂人更具侮辱性。 不知过去多久,正翻着手机上的新闻入迷沉思时,李各方已经回来,悄咪咪坐在了我旁边。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空空如也,就皱眉道:“你买的东西呢?” 他看着我干巴巴眨眨眼:“给师娘了啊。” “什么?”我忙抬头往厨房方向看去,没看到人,这才回头盯着李各方,“你把我让你买的东西,给白诗涵了?” “对,对啊,我看您身上也没背包,那玩意儿拿手里多害臊啊?还不如给师娘放着呢,放心吧师父,女孩子出门都会带包的。”李各方自信一笑道。 这……我盯着他整整呆了十秒有余,最后无奈摇摇头,继续吃饭:“以后这种事情,麻烦你先跟我说。” 他应该以为帮我做了一件省时省力的大事,脸上正骄傲着,听我这么说,顿时一脸不理解,“不是,师父您的意思是,徒儿做的不够完美?” 我深呼吸一下,冷着脸摇摇头,也没理会他,他却坐在旁边认真看着我,左思右想,好半天后好像突然悟懂了什么,起身就跑了,脸上还略带歉意。 我抬头看着他跑到厨房门口,在那儿招着手,不一会儿脸色特别复杂的白诗涵走了出来,还回头往我这边看一眼,那张脸红得……… 不一会儿,李各方又呼哧呼哧跑了回来,往我面前递来一把零钱,以及一把钥匙:“师父,嘿嘿,别生气了,男人嘛,想骗媳妇儿点零花钱,我非常之理解,刚才不小心一起还给师娘了……哦,师娘听说您今晚要去她那儿,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徒儿是好说歹说,才把钥匙给您要了一把过来,这下徒儿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她家的?”我微微皱眉。 “瞧您说的,皇上在街上相中妹子,还需要跟太监说吗?那玩意儿都买了,徒儿还能不懂您老人家那点儿小心思?”他自以为是的笑了笑。 我看着他左手的钥匙和右手的零钱,竟然控制不住的笑了,这种笑,大概只有在一个人快疯掉的情况时才笑得出来,过了几秒钟,冷着脸收好东西起身就走。 “欸,师父您这是咋了?”李各方赶忙追来,“师父,上哪儿去呀您?” 我背着手冷笑一下,想跟他解释一下,老子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但想到这小子脑子被门夹过,觉得解释纯属浪费时间,摇摇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去还给白诗涵吧。” “这……这这这……”李各方瞬间如同丈二和尚,挠着头回头看向里面。 我背着手走出奶茶吧,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新闻上没说人从哪失踪,那我现在盲目走下去,何时才能摸到青眼狐妖的尾巴?抬头看了看天空,被阳光晃得闭上了眼睛,倒是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新闻上说,那些男人失踪的时间多半在凌晨,可以抓住这个特点,亲自尝试一次,不过身上没带什么法器,对付青眼狐妖不够,就站在路边准备招车回家拿东西。 还没招到车,李各方那小子就火急火燎跑过来了,喘着气道:“师父,钥匙我还给师娘了,您瞧我这脑子,刚才一下没想起来,师父您是不是更喜欢在师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半夜去敲门,嘿嘿,叫什么来着,新鲜感?” 我皱眉瞪他一眼,本着关爱智障的道德观,片刻后就背着手转身没搭理他。但这家伙又不依不挠走到我面前,继续献殷勤的笑道:“嘿嘿,这方方面面儿的,徒儿最懂了,像师父您这种拥有师娘无数的牛逼人物,新鲜感自然不能少,汗,刚才徒儿的确是一时糊涂,不好意思啊师父,扫了您的兴致……” 我呼口气,又转身看向一边,脸冷到极点对他视而不见。他一看我丝毫不再搭理他,脑子转的挺快,哭丧着脸在那道歉:“师父,您原谅徒儿吧,我以后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我想了想,看四周正好没车过来,就打算把这小子对我的误会解开,不管浪不浪费时间,也算打发掉等车的无聊,但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狐倾婷打来的。 我直接给她挂断,背着手对李各方道:“白诗涵跟我没有不正当的关系,我让你去买那东西,不是要跟她用,你最好去给白诗涵道个歉,把事情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时,正好一辆出租车驶来,我指着他无奈一摇头,之后也不管他站在那儿说了什么,开门上了车。刚上车时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狐倾婷发的:“卫青,二姐都把午饭给你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呀?唉,二姐一个人待在这山上,好无聊哦……” 第104章 车祸 我瞄一眼短信就将手机关闭,看向车窗外那如同蒸笼一般的世界,此时行人三三两两,遮眉盖面的,坐了好几秒这司机也没问我话,眼睛盯着车窗外挥手的李各方,好似看外星人一样。 “师傅,走吧。”我提醒他一句。 这司机五十出头的模样,皮肤黝黑满头白发,给人一种精气神不足的感觉,尤其是他看李各方的眼神,眼眸中竟有些不可置信,听我说话,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哦,弟弟,去哪来着?” “墓地对面住宅区。”我说道,同时回头看看李各方,没什么特殊之处,司机看他作甚? “好嘞。”司机这才最后看了李各方一眼,将车掉头,“这李家少爷现在完全是正常人了啊?好多年没见着了。” “正常人?”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弟弟,你不知道啊?”他有些意外,“你俩啥关系?” 我发现这边开出租车的人都特会聊天,有时候,哪怕你没心思跟他聊,也能找出八百种话题勾起你的兴趣,听他言语中似乎带着深意,就笑了笑说,不过是刚认识两天的同学罢了,并不熟。 听我这么说,司机才笑了笑:“难怪哈,这李少爷啊,小时候还是省城的名人呢,七八岁的时候为了救穿进公路的妹妹,出了场车祸,是李家人从太平间里拉回家的,后来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活过来了,不过就是变成了一个一级精神病人,听别人说,是他爷爷下地府把人抢回来的,这事儿可邪乎了。” “他不是被出租车给撞的吗,小时候经常发疯跑路上拦我们的车,出了名的惹不起,后来听说他爷爷又去拜访了一个高人,回来之后李少爷就好很多了,不仅不再出门发疯拦车,嘿,竟开始去上学了,还考上了大学,你说这怪不怪?” 我回头看了看那边,此时李各方已经往奶茶吧走回去了,模样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最后沉思一会儿,这对不上,如果司机说的不假,那李各方爷爷养的婴灵,多半就是给李各方养的,这么算来他能从一个一级精神病患者混到大学生,倒也不足为奇。 这个世界上是有下地府要人一说,一般道行极高的人就有这个实力,可李各方他爷爷不像是什么高人,连一个周自修都能让他毕恭毕敬的,何谈下地府要人的实力? 既然李各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能扛下来,李楚楚的事情他不可能看不出毛病,一时间在车上陷入了沉思,隐隐好像发现了不对之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车子就这么缓缓从到闹市区开走,很快走上了前往墓地的路,我左思右想,觉得李家的事情可能蹊跷很大,甚至有些不祥之兆,就忙拿出手机给李各方发短信,叫他现在立马开车来接我,拿了家伙就折返回去帮他妹妹看病。 听我这么说,那李各方高兴坏了,回复我说马上出发。我收好手机时,突然感觉心里极不踏实,好像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正好此时听司机疑惑一声:“奇怪,背后那车跟一路了,弟弟,你朋友吗?” 我眉头一皱,迅速看向后视镜,背后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开车的好像是个女人,我只看见一双惨白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由于阳光反射严重,看不到她的脸,但仅凭一双惨白的手,加上那好几厘米长的血红指甲,已足够让我背脊骨发凉了,把手伸进兜里摸着法绳,同时对司机道:“师傅,开快点。” “弟弟这是遇到麻烦了?”司机看了我一眼,一下加快了速度,“得嘞,没事儿,开了十多年出租车了,还没人能跟得上我。” 但我发现,他加快速度后,背后那辆黑色轿车也紧跟着加速,一直与我们保持十米不到的距离,心想再这么走下去就要暴露住处了,准备在这把它解决,于是叫司机别加速了,停车,没猜错的话,那辆车里开车的是一只过阳客,大有可能是来找我报仇的。 可万万没想到,司机刚把车停下来,我正要下车,却突然见那车“嗡”一声加大油门,猛的朝我们撞来,这条公路很窄,边上是一条不算高的石坎,下面则是一条干枯的河沟,“轰”的一声巨响划过山间,出租车竟然被撞飞,一时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和脑袋在车里疯狂的碰撞,痛得眼花缭乱! 车子在石坎上撞了几圈,随后重重的落在了河沟里,刚落地时,我只感觉脑门一热,一股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流了出来,想动,发现手好像脱臼了,迷迷糊糊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模糊的视线当中,随之出现一个好似穿着旗袍的女人,还传来一道令我身上冒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张家和李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这算是一个小警告,如果还有下次,呵呵,送你去地府报道~~” 我想看清这人长什么样,但头部被猛烈撞击几下好像影响到视力了,加上热乎乎的鲜血不断从脸上流过,视线中完完全全的一团模糊,此时无论如何也振作不起来,片刻后再也撑不住疼痛,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躺在医院病房,已是夜晚,窗外满眼高楼上耀眼的霓虹灯,再看了看病房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趴在我床边,暖呼呼的脸蛋贴在我肚子上,任由一头秀发铺洒在我身上,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左手,仔细一看,竟然是已经睡着的白诗涵。 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咬咬牙动弹一下,头部和左手已经被厚厚的包扎了纱布,腿上也有伤,不过相对比较轻一些。正是动这下,白诗涵忽然恍惚一下,随后见她缓缓睁开眼睛,惊喜却又带着些疲惫的看着我问:“卫青,你醒了?” 我眉头紧皱,有些难受的晃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确定眼前这人是白诗涵,才松口气问她:“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你徒弟说你出车祸了,没人照顾,我就请假过来了。”她脸上忧愁无比,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红着脸放开我的手,随后又担忧的问,“卫青,感觉怎么样了,身上还疼么?” “没事……”我闭了闭眼,略有些难受,又问她,“车祸是怎么解决的?” “我不知道,你徒弟帮你处理的。”白诗涵愁眉苦脸的抿抿嘴,好像有点不太敢看我,埋着头捋了捋有点乱的头发,又忙站起身去倒水。 “白姑娘,有看见我手机吗?”我左右看了看。 “哦,你等等。”她倒满水后,捧着水杯四处看了看,把手机找到递给我,又坐在床边捧着那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吹了两下,然后双手朝我递来,“卫青,医生说现在还不敢确定你的内脏有没有受伤,叫我先不要让你吃饭,你喝点热水吧,明天应该就能吃饭了。” “谢谢,先放在一边吧。”我说话同时,右手已经开始捏着手机给陈北剑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省城,给我搭把手。 过阳客不杀我,只给个下马威,不代表它有改邪归正的可能,它们不想和我结下血海深仇,因为一个紫袍道士在世间极为难得,大部分出自茅山、龙虎山等道门大派,哪怕是民间天道阳骨,也只有这些大派中的人才有能力为其点通,所以,但凡有紫袍道士现身,一定是以道门大派的身份自报家门,这已成为现象。 所以对方一定误以为我来自这些名门大派,不想给自己惹大麻烦,此外,自古有紫袍通吃阴阳,鬼差绕路三分的说法,指的是道术到了紫袍级别的道士,有能力和阴曹地府的鬼差搞好关系,死后连鬼差都不敢轻易勾魂。 因此,很多邪祟和术士不敢和紫袍道士结下血海深仇,一怕背后势力,二怕紫袍道士和鬼差有关系,到时来个死而复生,或借尸还魂狠狠报复他,其实我在茅山禁经上看到过,这些不过是江湖传言,人们把紫袍道士神化而已,想做到那种地步并没那么容易。 从这件事也看得出来,开车撞我这过阳客的主人不想和我结下解不开的仇恨,但也不愿意向我低头,证明此人实力不俗,但应该还处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这次,纯属靠着穿紫袍露面带来的身份威严,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一直虚张声势不行,虽然穿着紫袍,但目前身上只有道术达到了紫袍级别,其余纯属小白一个,叫陈北剑过来配合弥补短缺,并抓紧时间增强实力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受伤的消息一旦被狐家得知,恐有生命危险! 第105章 悉心照顾 陈北剑虽道术不精,但是武艺超群,车祸发生时若有他在,还真有可能在车撞上来之前快速反应,带我跳车逃生。 这也是我目前最大的短板之处,三月而已,时间全用于学茅山禁经,而习武是一门需要长久磨练稳扎稳打的本事,陈北剑能有今天的身手,也离不开五六年的刻苦。 我也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对我报复,不然提前防范或能避免,给陈北剑发完消息后,又给李各方发消息,问他处理情况如何,对方的信息能不能查到。 很快手机收到两条短信,第一条是陈北剑的,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师父后天要走,明天要在道观祭拜一天祖师爷,估计得等后天送师父出山的时候,才能来省城见我,我回复他说没什么大事,到时来找我就行了,接着看第二条短信。 是李各方回我的,说警方处理事故的时候也遇到了难题,那车子是一辆报废车,之前一直停在路边没人碰那种,车主早些年就去世了,调监控发现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去开过来的,车祸之后,警方全城调监控寻找女人的踪影,奇怪的是,那女人就跟人间蒸发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我舒口气,过阳客好歹也是一种鬼祟,白天能在阳光下行动,不代表它们不能隐身,这件事警方大概只能不了了之了,又问他事故怎么算,李各方说出租车司机报保险,但赔偿正在协商,医药费住院费现在都是白诗涵帮我垫的。 又看了看手机上狐倾婷发的消息,问我怎么不回家等等,也没作回复,放下手机,看了看白诗涵,此刻她坐在床边愁眉苦脸看着我,雪白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好像怕我出大事似的,见我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去:“卫青,怎么了?” 我摇摇头一句话没说,之后又看着床脚发呆,心里想着一些七七八八陷入了沉思之中,没一会儿门口来了一个医生,敲门说:“卫青家属,跟我去办一下转病房手续。” “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了?”白诗涵激动的站了出去。 “没大问题,脱离危险了,现在转到普通病房观察一晚,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吃东西了。”那医生说完就走了。 白诗涵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忙拿上旁边那个粉红小挎包,跟着医生走了,脸上疲惫不堪的样子,始终给人一种愁得笑不出来的感觉。 我拿手机看了一眼,竟然快凌晨两点钟了,差不多是下午两点左右发生的车祸,这么算来,白诗涵已经来医院守我十几个小时,看了看刚才她趴着的位置,竟还有些干去的泪痕。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窗外那大片的霓虹灯再次陷入沉思,大概过去十几分钟左右,捏着一堆单子和药物的白诗涵和几个医生走了进来,此时的她脸上多了几分释然的笑意,进来就各种忙活收拾东西,背着她的小挎包,一手拿着我的衣服,另一只手还要帮我提着吊瓶,由几个医生的帮忙下转移病房。 白诗涵在旁边露着疲惫笑容说,刚才检查结果出来了,就头部和左手,还有左腿擦破皮,具体没什么大碍,现在是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还叫我不要担心了,没事的。 我心说自己倒没什么,反倒是她,才十几个小时没见而已,脸上好像沧桑了不少,此时的白诗涵就像是一个为我操碎心的家属,忙忙碌碌,愁眉苦脸的样子。 很快我就被转移到了一间普通病房,总共四张床,三张住了人,白诗涵配合医生把我转移到病床上后,对医生感激了一阵,问他们要多久才过来给我复查,医生说检查结果基本都出来了,主要是担心有什么疏漏,所以叫她有情况的话及时呼叫就行,如果明天都没异常,住几天换两次药就可以带我出院了。 医生走后,白诗涵才看了我一眼,抿抿嘴,随后埋着头把药给我打开,又倒杯热水过来:“卫青,你把药吃了吧,这是消炎药,吃了伤口好得快。” 我想伸手拿药,却发现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动弹不得,她忙叫我别动,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我扶坐了起来,亲手把药喂进我嘴里,再给我喂水,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细心,喝完水后,还轻轻给我揉着背,生怕我被呛着似的。 这一幕被隔壁床守着一个年轻小伙的大妈看见,还在那没好气的训那年轻小伙:“你瞧瞧,人家年纪轻轻就找了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媳妇儿,三更半夜还在照顾人家,你啊,要不是老妈我在,鬼来伺候你。” 那年轻小伙双手枕着脖子,冲我投来羡慕的眼神,苦笑一下没说话。 倒是大妈挺热情,转过身看着白诗涵慈祥一笑:“姑娘,你家这个是咋了?” “阿姨,是小车祸。”白诗涵礼貌的回答一句。 “哦,呵呵,我看你俩年纪轻轻的,还没结婚吧?”那大妈又看了看我。 白诗涵抿着嘴看我一眼,随后又埋下头去,跟蚊子叫似的点点头:“算是……结了吧。” “啧啧啧,你听听你听听,还说你不着急呢?”大妈转身又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儿子,随后苦口婆心的道,“儿啊,这人一辈子不是说要你挣多少钱,是走到哪都有个伴儿,生了病还有个人不离不弃的照顾你,你一天光挣钱有什么用,听妈的,出院咱就相亲去。” 那小伙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没说话。 白诗涵看到那小伙生无可恋的样子,没忍住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把被子给我盖好,轻声说道:“卫青,你哪里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哈。” 我看着她点点头,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想着什么,她一看我盯着她的脸看,顿时就羞得埋下头,赶紧用小手挡着眉头,在那儿玩起了手机。 不知道就这么盯着一脸羞意的她看了多久,我才轻轻抬头看向天花板,陷入了深思,好像刘半仙托的梦很有道理,不知道怎么解决,那就不解决,在解决办法想出来之前不做什么反应,倒好像好很多。 之后的时间里,白诗涵一直在床边看着手机打瞌睡,不过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又一脸担忧的朝我看来,看我没睡着就问我一句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又是倒水又是盖被子的,好不细心。 最后旁边那大妈都看不下去了,就对她说:“姑娘,上床睡一会儿吧,别强撑着等下把自己身体搞垮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白诗涵摇摇头,然后捧着脸继续专注的看着我,确实有些可怜巴巴的,我有些于心不忍,动不动就叫她回去吧,都来十几个小时了,忙里忙外,这么说有种白眼狼的感觉,想了想,就小声说:“要不上来睡吧。” 说这句话的意思可不是想占她便宜,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上来,如此就可在避免她误会的情况下,让她回家睡觉,结果我万万没想到,她捧着疲惫的小脸看了我一下,又不好意思的埋头犹豫一会儿,之后竟听话的点头“嗯”一声,还真就揭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了我旁边来! 一时间,隔壁床的人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眼神,而我却跟触电一般不敢动弹,白诗涵躺上来后,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肚子上,头埋在我肩膀旁边,我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她到底困到了什么地步,才过去几分钟而已,她就在我旁边呼呼的睡着了过去,只能感觉被窝里温暖了许多,充斥着女孩身上的香味。 第106章 暖意 那大妈看到这幅画面,又开始小声挖苦她那无辜的儿子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小伙子生病没麻烦爹,没麻烦妈的,小媳妇儿贴身照顾着,多好的事儿啊,你这臭小子,啥时候能找一个媳妇儿,也让你妈我轻松点?” 那小伙都无语了,最后冲我竖起个大拇指,干脆用被子蒙住脑袋睡觉,搞得大妈一脸的无奈,但是另外有张病床上的小伙好像忍不住了,在那儿苦哈哈的对大妈道:“好歹您儿子还有您守着,您瞧瞧我,半夜还得自己守着吊瓶,多累啊。” “那能怨谁呢,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只知道在外面挣钱,反倒是把终身大事抛到后头去了,我是正好有时间,不然今天这臭小子不也没人照顾嘛,你瞧瞧那小伙子,媳妇儿跟着照顾,多招人羡慕啊?” 大妈说完还冲着我笑,给我看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说的好像也是一种道理,若现在没人照顾我的话,想来是一件很令人感到辛酸的事。 想到这里,再看看旁边睡得很香,正发出微微呼吸声白诗涵,一张白皙温柔的脸上显得疲惫不堪,满满的乖巧懂事感,估计她昨天晚上也没睡觉,再联想到她去奶茶吧工作,和今天中午掏出来那张皱巴巴的现金,最近多半也在为了生活而发愁。 看到她柔柔弱弱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刚才那种抗拒感也少了许多,轻轻拉被子把她露出来大半裙子的后背盖住。 就这么浑浑噩噩快过去半小时的时候,看到点滴快没了,正要想办法喊医生,却不料白诗涵怀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我瞥眼一看,那充斥着清新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换药。 随后白诗涵就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把手机的闹钟关了,然后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钻出去,还轻声问我:“卫青,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我淡淡答道,心想她不愧是学霸,连点滴的时间都算得那么精准。 “哦,那你饿不饿?”她先摁了一下床边的呼叫按钮,又给我倒水去了。 “还好吧,谢谢你啊。”我笑了笑。 她抿抿嘴笑了一下,没开口,等了两分钟左右,护士进来把点滴给我取了,又询问了几句,最后干脆说没什么大碍了,饿的话可以吃点东西,但不要吃太多。 一听护士这么说,白诗涵那小脸上终于松懈下去,等护士走开,她第一时间把纸巾拿到我旁边,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拿得到的位置,随后背起她那个粉红小挎包对我说:“卫青,那我这就回家去给你做饭,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沉思片刻,忍着脑袋上的疼痛感对她摇摇头:“白姑娘,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能行,不用你照顾的。” 听我这么说,她双手捏着小挎包的背带,略有些失落的看着我,如同看一个不听话淘气鬼的眼神,小脸上充满一种无力的无奈感,最后一句话不说,把头发捋到耳朵上埋头就走出了病房,背影显得很匆忙,却也有些迷茫感觉。 之后的时间里,我看着窗外的陌生环境再次进入沉思,也真切感受到一个人躺在医院病房里有多孤独,哪怕听见隔壁床的病人有人陪着聊天,或是看到有人喂他们吃个香蕉,自身都会深深感受到一种孤独辛酸的感觉。 近凌晨三点的医院,白光灯令人感到冰冷和陌生,我也不知道迟迟不肯睡觉的自己,是在等着谁,或又是因为环境陌生一时不习惯,无聊看了看手机,其实昏迷期间除了狐倾婷之外,陈小雪的号码也打了几个未接电话过来,应该是狐倾倾打的。 这个时候回电话显然不合适,吵到狐倾倾是小事,恐怕陈小雪那冰人以后会更反感我,于是就发了一条短信,让陈小雪明天帮我给倾倾解释一下,就说病人情况不乐观,一直忙着没时间接电话,这么说,狐倾倾会理解我的。 发完短信后看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最后不知觉入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病房里来了很多探望病者的人,才把我吵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白诗涵,她好像刚洗过脸,整个人充斥着一种早晨独有的精气神,此刻正削着水果,再往柜子上一看,她回来一趟,多了一袋香蕉一袋苹果,还有崭新的牙膏牙刷,以及洗脸盆和毛巾等等,别的病床有的,这下我全都有了。 看到我醒了,她第一时间放下水果过来扶我:“醒了呀,好些了没?” “好很多了。”我淡淡说道,其实想不到她还会回来,昨晚走的时候带着些失落感,还以为那句话伤了她的心。 听我这么说,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属于真正开心的笑容,然后递给我一半削得很秀气的苹果:“那你先吃点水果吧,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看着她递过来那半削得十分均匀好看的苹果,这一刻愣住了,脑子好像短路一般,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见我愣住,她“嗯”的一声,拿着苹果在我面前晃了一晃:“卫青?你拿着呀。” 我这才一下恍惚过来,接过苹果,对她说了句谢谢,她捏着双手笑了一下,随后端着洗脸盆出去了,给人的感觉总是匆匆忙忙,就没停歇过似的。 没咬几口苹果,她就端着一盆水走进来了,在一边拿着毛巾细心的反复揉搓一阵,直到我半个苹果吃完,她才拿着毛巾过来准备给我擦脸,这时我本能想伸出右手:“白姑娘,我自己能来。”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最后无奈的把毛巾递进我手里,随后捏着手在那儿认真的看着我,上手后才发现多难,半个脑袋包扎着纱布,一只手根本没法洗干净,最后白诗涵都看不下去了,捂着嘴偷笑一下,还是上来把毛巾给我接过去,细心的给我擦脸,脖子什么的,没一个地方是疏漏的。 因为这个事儿让我之后略微尴尬,她倒好像没什么,给我洗完脸后,又打开她的饭盒,里面有散着热气的饭菜,好几种菜肴,包括胡萝卜丝儿,新鲜的炒肉,甚至还有鸡肉,一看就知道她回去之后,跑了一趟菜市场。 洗脸自己还能倔强一下,然而,吃饭这件事上我是嘴硬也不行了,干脆也不讲多余的客气,让白诗涵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的喂我,跟照顾个小孩儿似的,有时嘴漏了她还赶紧拿纸巾细心的给我擦掉。 整个病房中,其余三张床上的病人都有很多亲戚朋友来探病,唯独我们这张床只有我和白诗涵,这一幕他们高度赞赏,又是说小两口很恩爱,又说白诗涵心灵手巧心好的,一时间不仅白诗涵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连我都有点绷不住了。 但仔细想想还真没办法,如今这世上,似乎除了白诗涵和狐倾倾,也就只有师父和师兄可以在病房里照顾我,但他们都不在,要说那狐倾婷,算了吧,来一趟病房就怕照顾不好我,还得让别人说三道四,李各方那小子一个一级精神病,就更不用说了。 刚好白诗涵喂我吃完饭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一波护士和医生,挨间病床检查病人的情况,到我这里后,医生说彻底没什么大碍了,目前就是手腕脱臼和皮外伤的事情,修养几天可以出院。 其实我听得懂,言外之意就是你想出院随时都行,但既然住院费都交了,那就在这儿享受完再走,最后还要喊白诗涵去缴个药水的费用,白诗涵背着包跟医生离开后,我忙拿出手机给李各方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在那边哭丧:“喂,师父啊,原谅徒儿不能亲自来伺候您,那周骗子道术不精,昨晚在我家开坛说要驱走缠上我妹的鬼祟,结果鬼祟没驱走,我妹妹倒是一下昏迷了,到现在还没醒,我还在这儿守着我妹妹呢……” “送八百八到医院来,下午我保管你妹妹能醒。”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107章 白家出事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等待白诗涵回来,想问问她一共花了多少钱,当然,除了垫付的医药费,包括她来回打车,买的东西全要给她算上,也不算是给她钱好撇清关系吧,我知道给她一些没有理由的钱,她一定不会收。 白诗涵这种女孩属于吃硬不吃软,有时候你好好说未必能听你的,但你态度强硬起来,她会立马不带一句反驳的听你话。 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中午,白诗涵出去之后竟然一直没回来,我盯着病房门口望眼欲穿,从阴冷的早晨等到烈日炎炎的中午,想拿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怕她有什么正事,到时反倒显得我把她对我的照顾看的理所应当,让她反感。 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照到了脸上,门口终于来了人,是李各方,气喘吁吁跑进来就对我说:“师父,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丫路上刮到别人车了,好不容易才处理完往您这儿跑。” 说完他跑过来递给我一叠钱,八百八十块一分也不少,还抱歉的道:“我老爸根本不相信您能让我妹妹好起来,这八百八,还是徒儿以人格担保要来的,唉,那老东西,是真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把钱放在一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冷着脸说:“从现在开始,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把嘴闭上。” “啊?”他挠挠后脑勺,“师父,这,又是咋地了?” “有人不喜欢你。”我想到他是个精神病,语气倒好了点儿。 “什么,谁特么敢不喜欢我?师父,您告诉我,我特喵分分钟把他老二噶了!”他一听还真不乐意了,板着脸认真的道。 我看了看隔壁病床那些老爷老太太,此刻正一脸无语的盯着李各方,进来就大呼小叫,满口粗话,谁喜欢? 这种时候也不好跟他们解释我这兄弟是个精神病,无奈,坐好之后,拍了拍李各方的肩膀,叫他等会儿出去给我找一副拐杖,想了想,顺便又问他看没看到白诗涵。 李各方摇摇头:“师父,白师娘我倒是没看见,不过有个事儿我得跟您说一下,昨天在奶茶吧的时候,白师娘被一伙人给找上了,说她的公司欠别人二百万,要对她强制执行呢。” 我眉头一皱:“你确定?” “那有啥不确定的,我昨天不都看了吗,白氏集团,法人就是白师娘呢。”李各方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看着他愣了几秒,随后又埋头冷着脸想了想,对他说:“你马上用你所有的关系,帮我调查一下白氏集团的详细信息,以及现在的近况。” “得嘞师父。”李各方这小子干别的不行,找关系调查这种事倒是挺在行的,当即打电话问了一个叫张总的人,电话虽然不是免提,但靠这么近我大概也听见了。 白式集团在开创的时候,法人就是白诗涵,但总经理一直都是一个叫白华的人,据说董事长是在国外开了新的公司,很多年没回来了。白式集团的事业一直不前不后,没什么大起大落,但奇怪的是,前几天很多和白式集团合作的项目突然就闹黄了,最终那个叫白华的人带着大笔资金跑路,公司宣布破产。 一听这话,我眉头顿时紧锁起来,如此说来,那应该是自风月酒楼一事之后,张浩没成功搞定狐倾婷,最后还把气撒在白华身上,而白华那毫无良知的家伙带着钱跑路了,把公司的烂摊子甩给了白诗涵? 我早料到张浩会因为那事发难于白华,但没想到白家是以白诗涵的身份成立的公司,更万万想不到,白华会把烂摊子甩给自己的亲生妹妹,果然是一只彻头彻脑的畜生! 挂断电话后,李各方又给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内容,最后还多加一句:“师父,这个白氏集团以前本来是跟我们家合作的,被张浩那王八蛋挖走垄断了,后来我老爸还气呢,要早知道那是白师娘家的公司,我,我早就让我老爸多多照顾了!” “强制执行是什么意思,要坐牢?”我看着李各方道。 “呃,严重点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才刚破产几天,我估计顶多是放款方派人吓唬师娘的,强制执行怎么也得三年两年不还钱,才会由法院去执行来着。”李各方挠挠后脑勺。 “两百万……”我深吸一口气,愁眉苦脸的看着柜子上的水果和刚买的生活用品,难怪白诗涵最近看起来很疲惫。 两百万,要让我一单八百八的去挣,那得挣到什么时候?迟疑片刻后,掏出手机给白诗涵打电话,但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 最后我冷着脸给她号码发了一条短信:“马上把人放了,钱五天之内给你们,但如果你们伤害了人,那你再花两千万也买不回你们的命!” 果然,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白诗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谁啊?” “你又是谁?”我冷冷问道。 “我谁,我东北黄家的,这青丘白家欠我们钱跑路了,咋的,你发那短信是威胁老子是吧?”那人操着一口好似装出来的东北口音,态度十分嚣张。 东北黄家,那就是黄皮子家族的人了,我心说看来这些仙家在城里做生意,应该也是靠前辈开始起家,既然是仙家的人,可以松口气了,就缓一下火气冷静说道:“把白诗涵放了吧,公司欠钱还钱总有个流程,动不动来医院抓人,不太合适吧?” “我管得着吗,这钱当初老子是被白华那孙子忽悠,私自从公司批给他的,现在人跑了,给他爸打电话,他爸直接不管,明摆着就是不给了啊,这样下去,上面还不开了我啊?你就说钱能不能还吧,不能还,我只能让这姓白的去卖了,以她的姿色,找个大客户一晚上少说千八百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还上……” 我一听他这么说,瞬间怒火攻心,但想说话的时候,看了看病房里正盯着我看的人,再想到东北黄家那么大的家族,想来不会有这种人,多半是公司和黄家有点儿牵扯的小喽啰罢了,就冷笑道:“先把人放了,五天之内钱还给你们。” “五天?”他冷哼一声,“呵呵,当我是保安呢,专门找条板凳坐着等你五天?” “那你想怎样?”我尽量控制情绪。 那男人随后不耐烦的说:“两天,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拉倒,我可是黄家罩的人,把话给你挑明了,你别威胁我,身边兄弟们饥渴着呢,这两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万一咱受气了干脆不要钱,只求一个泄愤的话,呵呵,兄弟,你上哪后悔去?” 第108章 迷局 这话说完之后,男人便挂断了电话,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李各方早听得面带恼火,掏手机就说要给张总打电话问问,向白氏集团借贷的是哪家公司,今儿非把他干趴下不可! 我沉住气叫他先别急,回头看看正盯着我们的病友和探病者,最终让李各方搀扶我往病房外走去,什么出院手续先别管了,到一楼保安室让保安帮我们调监控,先确定抓走白诗涵的人长什么模样,我怕对方只是借着两百万幌子打白诗涵主意,这种情况打草惊蛇,对方说不准真会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本来保安没想搭理我们,李各方一怒之下竟给医院的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当场听见保安被一个电话雷霆暴怒的骂了一台,也是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家医院是李各方家投资的,算是大股东。 保安这才点头哈腰给我们一阵道歉,苦哈哈调了早上白诗涵下楼那时间段的监控,果然不出意料,监控画面中,只看见白诗涵那可怜兮兮的影子,捏着小挎包的背带来到收费处准备缴费。 但单子刚整理好,大概五六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过来了,这群人不是一般人,从身上的气场可以看出,其中至少两个是妖孽,先把白诗涵放在柜台上的手机捏住,随后直接将她控制到了医院门口,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看到这画面,李各方好像想起来什么了,挠挠头对我说:“卧槽,师父,这好像是黄氏集团的用的车子,还真不假啊,妈的,徒儿记得没错的话,是跟我老爸公司有很大合作的。” 我一瘸一拐找到座位坐下:“你先去帮我搞一副拐杖过来。” “得嘞,师父您别着急,这事儿徒儿知道怎么办了,您找谁都不如找徒儿好使!”李各方拍着胸脯说了句,这才转身离开了保安室。 我埋头掏出手机,先给陈北剑发了一条短信,叫他明天送师父离开之后,务必先来找我,我怕那家伙按耐不住寂寞先去潇洒个三两天,把我的事情耽搁了,如今左腿和头部受伤,左手还脱臼,三两天内行动多有不便,正是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很快陈北剑就给我回消息,说没问题,刚才狐倾倾还念叨我呢,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又担心出什么大事的,都想自己先回来找我了,不过他和师父知道我现在的实力没什么大问题,就安慰过去了。 我回了一句谢谢之后,又给白诗涵的号码发了一句,说两天之内两百万一定到账,不过,你们必须立马把白诗涵放了,还得把手机上和我的短信电话记录全部删除。 很快那人又回复我,问我算老几,我当时没回,等李各方找到拐杖进来后,这才对他说:“两百万能不能帮我搞定?” 李各方一听我谈钱,顿时就挠着头有点犯难了:“呃,师父啊,徒儿刚才说的是拐杖的事儿,您找谁都不如找徒儿好使……嘿嘿,咱还是多谈谈怎么收拾那小黄集团好了,钱的事儿,您也不是不知道,徒儿最近连八块钱的西瓜汁儿都叫您徒孙请客呢……” “如果我把你妹妹治好,你爸出不出这个钱?”我严肃问他。 “师父,我老爸那老东西就是个抠搜鬼,两百万他肯定不干的,顶天了给您个三五十万,因为我爷爷说,我妹妹那是小事儿,周骗子解决不好,他还能请远处的朋友来,汗,不知道为啥,就因为您是我师父,俩老东西不相信您……”李各方一脸无奈。 听他这话,我心里的某个猜测算是验证了一半,随后就问他:“你之前说,帮你把你妹妹治好,你就恢复经济了是吧?” “嘿嘿,那是当然,不过师父您可别指望徒儿给您两百万啊,两百万说着是简单,现实哪来那么多钱呐,我老爸买那几千个的车,都存了十来年呢……”这小子平时打人做事倒挺实在,谈到钱一下就露出抠搜样了。 不过我没搭理他这话,想了想就说:“行,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去你家,路上你让你家公司的人给黄氏集团施压,让他们把人放了。” 李各方挠着后脑勺陷入懵逼当中,跟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时不时想开口问我一句什么,不过最终都憋进肚子里了,直到我们上了他的破车,他都准备打火的时候,才一脸不解的回头问我:“师父,我刚才说的是徒儿没那么多钱,您说的是什么定了?” “没什么,走吧。”我沉着脸道。 “哦。”他跟个丈二和尚一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复迟疑着回头看了我三四眼,这才发动油门,开着这原本就破,今天又被蹭了一下的超级破车驶出医院,往他家赶去。 到了半路的时候,我才问他:“对了,你说你恢复经济的事情,恢复的多少经济?” “经济不经济的……也就一个月一万块钱的生活费罢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徒儿就可以开着徒儿的兰博基尼urus接送师父上学放学了,我跟您说啊师父,那车虽然没我老爸的拉法拉风,但在咱们省城这小地方,算是很牛逼的了,开出来溜一圈,大街上的美女都得多看您一眼!”他还嘿嘿笑道。 我“哦”了一声没再开口,又叫他赶紧给他老爸公司的人打电话,让黄氏集团放人,且不能说是谁让这么干的,说完埋头拿手机搜了一下他说的那款车,最便宜的竟然二百九十来万! 顺便又搜了一下精神病一级到底是什么含义,看了后恍然大悟,原来精神病人分五个级别,通俗来说,一级属于嘴欠,动不动骂人那种,李各方是完美符合了这个病况,二级和三级一个会砸自家东西,一个可能砸公共财产,但都属于劝得动的范围,四级五级就危险了,公共场合打砸财务,甚至会持械伤害他人,更是劝不住的主儿,往往都在精神病院里被管控着。 这么算来,李各方这个一级精神病其实跟正常人没什么大区别,可以理解为心理不太正常,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他办事的确也不拖泥带水,听我嘱咐后,立马给他家公司的张总打了个电话,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办了,不到二十分钟,那张总就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事情搞定了,还证实说黄氏集团压根不是东北黄家的公司,只是属于东北黄家某个亲戚跟这边黄氏有点关系,打的门面而已,在李氏集团面前就是小蝼蚁。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现在白氏集团负责人跑路,已经被判了,十五天后黄氏集团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到时白诗涵只有几个选择,要么退出人类的城市生活,跟她哥一样四处躲避债主安排的各种追捕追杀,要么就顺应规则去坐牢,当然,胆子大可以凭借妖术,冒着被约束力量铲除的风险去挣不义之财还债,跟卖命没什么区别。 仙家融入人类的生活可不仅受茅山等大派约束,像东北五大仙那种开创先例的仙家,一旦发现同类破坏了规矩,定然会向其发难,事情的根源很难追溯,但至少他们的规则不是很完美,意味着,白华和他父亲跑路后,对方可以理所应当的处置白诗涵。 我本来想着,李各方这小子家大业大,花点心思忽悠他想办法帮我搞定就算了,结果在网上搜了一下才知道,其实李氏集团不属于他们一家的,无非是股份占得多,况且现金管控很严格,不是说你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需要卖股份。 李各方自家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要让他们一下拿出两百万,帮一个才跟自己傻儿子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别说你是紫袍道士,你就是如来佛祖人家未必愿意,这就是所为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楚楚那毛病最多找个身价几万块的道士就能搞定,比如我师父那种,我想狮子大开口,纯属做梦。 一路上沉思着自己的挣钱计划,很快来到李各方家里,刚到门口的时候,白诗涵突然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多半是看我不在以为我出事了,声音还微微有些喘息:“卫青,你去哪了呀?” “哦,我出来办点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走都不打声招呼?”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她。 “不好意思哈,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家里还给你炖着排骨,就回家了……”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起来。 “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那个,我突然有事,先挂了。”我说完忙把电话挂断。 一旁的李各方还不解的问我:“师父啊,为啥不能让师娘知道,是您帮了她?” 我杵着拐慢慢开门下车,心说这里面道道就多了,其一,以白诗涵的性格,知道我帮了她大忙的话,会感觉一辈子亏欠我。其二,茅山禁经里有句永远不落伍的话,所谓低调成大器,嚣张惹祸端,这可不是指你嚣张被别人搞,指的是修道之人的命格。 比如五弊三缺这事儿,如果你命中缺的是钱,那两百万就不是缺钱命格能压得住的,即便必须要走一个两百万的流程,需要用一些瞒天过海,钱不从你手中过的手段,否则命格背不动,轻则命里坎坎坷坷不得善终,重则大病一场下去见祖师爷。 其实当初师父和陈北剑不了解我,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在五弊三缺的事情上多少瞒了我一些事实,到现在才知道,不管你是天生道体还是天道阳骨,就算你是太上老君转世,但凡碰了点儿阴阳道术,就有五弊三缺缠身。 我觉得什么孤独鳏命权的,我根本不缺,我命里缺钱似乎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见我不解释,李各方也没多问,很快带我到了他家客厅里,此时里面好不热闹,不仅有愁眉苦脸的周自修,还有好几个穿着黄袍的老道士,看来是他请来助阵的,此时正商量着什么,一边的李各方他老爸和爷爷沉着脸不开口,显然对周自修很失望。 第109章 阴阳疮 正好几位黄袍老道唉声叹气,摇头晃脑朝门口走来,最后一个还在那对一脸愁容的周自修拱手抱歉:“唉,周道长,原谅我们学术不精,实在没法给您提供帮助,您还是趁早去那茅山,请个真人下来看看如何解决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无碍,谢谢各位了!”周自修无力的摇头,却也没送行的意思,很快几个黄袍老道从我们身边路过,遇到多大风浪一般,甚至没多看我和李各方一眼,转眼别墅大厅里只剩我们四人。 一开始周自修还没把我认出来,仔细看了一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拱手朝我走来:“天师,您可算来了,老道我惹了大祸,还望天师出手相救啊!” 看到周自修对我拱手呼救,原本坐在那儿面色无光的李家二人,也意外的朝我看来,眼神中带着一些惊讶,随后纷纷站了出来,看着李各方和周自修,做梦的表情。 “我都说了你不行,你非要多走那些弯路,唉,你个死老骗子,知道求我师父了吧?”李各方瞪了周自修一眼,随后又对他爷爷和老爸说,“老爸,爷爷,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周老骗子在我家师父面前,那简直就是小菜白一个,你们两个还非不信!” “我说各方啊,爷爷不会在做梦吧,你同学这么年轻,是个道士已经很让爷爷我难以相信了,能比周道长还厉害?”李老头摇摇头,“要知道你妹妹的病可是越来越严重了,再折腾两下,搞不好……我跟你爸正商量去茅山请人呢。” “李老,茅山你就不必去了,正派茅山规矩多,像你们这种家里养着婴灵的家族,他们定然是打死也不会出手的,眼前这位道长那可是天师级别,你不信你孙子,我周自修的话,难道还不够吗?”周自修见我不搭理他,忙回头对李各方的爷爷严正说道。 “哎哟,那周道长的意思是,我李老头鼠目寸光了?”李老头听了周自修的话,顿时如罪人一般向我投来歉意,随后跟看见了宝贝一样,拄着拐走我面前来。 不过他正要开口之际,我就提前打断说:“李爷爷不必多言,您孙女儿的事情,既然我已收了出手费,定会出手解决。” 周自修忙陪笑一下,对我说道:“呵呵,刚来的时候,看天师走得匆忙,老朽还以为您是有急事去办,所以……唉,本想开坛把那邪祟吓跑了事,没料到事情竟如此复杂,老朽这心里愧疚不已啊,自此以后,恐是要回乡深造,再也不出来接生意了,请天师责罚!” 我心说罚你干毛,本来还想借你拖延时间,谁料路上出了车祸,接着白诗涵又出事,这事情接踵而来,还别说,一个人担不起,埋着头没多说,对李各方撇撇头,示意他带我上楼。 一时间,李老头和周自修忙背着手跟我身后,连李各方的老爸也一改审视晚辈的脸色,跑上来笑眯眯跟我搭话,问我师出何门,现在到什么境界了等等,可能对自己儿子有太多的不信任,这是在对我做最后试探。 我没心思搭理他,八百八的出场费是师父以着祖师爷的规定来的,收了钱办事天经地义,至于白诗涵家公司欠的两百万,我自有办法搞定,目前先把李楚楚的毛病解决,还得追查幕后推手,心事重重。 我不答话,让他们好不尴尬,最终一个个都闭嘴了,很快来到三楼李楚楚的卧室里,门口贴着好几张燃了半张的黄符,阴气浓重,走进屋里,看见李楚楚闭着眼躺在床上,原本清秀的脸蛋暗暗发黄,眉心泛着一团黑气。 我杵着拐杖多有不便,冷着脸四处打量一遍,随后又对李各方道:“把你妹妹推趴下,揭开让我看看她的疮。” “得嘞师父,您老人家出手,徒儿这下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李各方不带犹豫,立马去照我说的办。 现在这种地步,讲究屁的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看着他把楚楚姑娘推反过去趴下,然后将裙子捞开,看着怪让人心疼,原本白白净净的皮肤,那上面却长着两个化脓发紫的疮,大拇指般大小。 我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顿时只感觉硬如石块,放开后让李各方把裙子给她盖上,心想老子半天不在,这周自修就把那邪祟惹得怨气翻倍不少,病情加重了一半。 她屁股上那叫做“阴阳疮”,祖坟出大毛病的时候才会长,刚生出来的时候只是微微发疼有些硬块的感觉,此时人会无精打采得健忘症,第二个阶段会发紫变青,人就会走不动路坐轮椅了,现在这种化脓的阶段最为严重,再不根治,会随着祖坟四周的花草枯萎的同时,沿着疮口全身腐烂而亡,且速度极快,最多一个半月左右,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我说师父呀,您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那现在怎么办啊?”李各方回头看着我。 “去,到你奶奶的坟背后看看,是不是有两个水洼,往下面挖挖看,如果看到里面的泥巴又稀又臭的话,换点黄土填平,做完了再回来见我。”我对他说道。 “得嘞,师父果然是高手,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解法了!”顿时一根大拇指从我面前缓缓升起。 我真怕他控制不住精神病一拇指朝我鼻孔里捅来,用拐杖剁了他大腿一下:“别废话了,快去,这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李各方揉了揉大腿,这才对着一脸茫然的周自修翻个白眼,跑出去了。他刚走,周自修就拱手对我笑道:“天师,您这又是什么高明的风水术?老朽我想了想,好像真挺精辟啊!” 我心说要能告诉你,那老子学茅山禁经干嘛?拄拐看向外边的烈日,淡淡说道:“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儿楚楚姑娘会醒来,你们安排一口棺材,涂上红漆,把她装进棺材用红布代替棺盖盖着,送去她奶奶的坟前,切记不要让她被阳光照到,搭一个供我休息的帐篷,还要搭一个用于给棺材遮阳避雨的棚子,属狗、属鸡、属龙的不准去。” 李老头和李各方的老爸听了我的话后,也纷纷迟疑了片刻,不过最后李老头还是赶紧安排李各方他老爸去办,李老头身为半个阴阳,多少能看懂点道道,这下也算彻底相信我了。 李各方的老爸临走前还给我甩了两包好烟,叫我先屈身在这等着,事情很快办妥。他走之后,周自修又按耐不住问我:“天师,此又是何法,老朽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说着他还赶紧给我搬来凳子,轻轻扶我坐下,看在这么热情的份上,我就笑了笑:“这些道术你看看就行了,别学,因为你背不动。” 这一句话搪塞过去,把他彻底搞蒙了,不过我没搭理他,拿出手机给白诗涵发消息,就说我现在已经回家了,让她别在医院等我,若有什么情况的话,还是尽量给我发条消息。 我知道她一定还在医院等我,有时候真不知道她跟定我是图个啥,长得帅吧,比我帅的大把有,那黄霄峰又帅又有钱的。说是紫袍道士,先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紫袍道士一生要做很多正事,从而得罪无数邪道,过不上平凡的日子,谈何幸福? 我知道仙家订婚没有解开一说,但那是命运和老思想传统,白诗涵从小混入人类社会接受高等教育,思想不会老到哪去,比如那狐倾婷,遇到的是她,早把什么婚约抛之脑后了,毕竟毁婚没什么报应。 很快我就收到了白诗涵的回复短信,有意思的是,她还问了我一句,说她不在医院的时候,黄霄峰是不是真去医院找过她? 我当时一愣,说没注意,又问她什么意思,但她却好像不愿说真话,一句没什么,中断了聊天。 我心想,难不成黄氏集团那群人这么快就巴不得逼着白诗涵还钱,是黄霄峰想早日抱得美人归,从中作梗了? 第110章 抬活棺 斜眼看着落地窗外的高照艳阳,沉思许久,奈何对黄霄峰了解甚微,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出于好心,还是给白诗涵发了一条短信,叫她安心做自己,别轻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 很快白诗涵就回了我一句知道了,还问我吃饭没,早晨给我炖的鸡肉还有很多,那是专门炖来帮我早点恢复伤势的…… 我看着这条消息陷入沉思,其实有些时候,只是我睁眼瞎罢了,白诗涵不仅聪明,靠着那独一无二的天性,狐倾倾在没在我身边,我不说她都比我清楚,本能想婉拒算了,想想昨晚她顶着那么大的事还悉心照顾我,以及爹娘留下的遗言,就说一会儿晚上给她发消息。 收好手机继续沉思,白诗涵没了娘,亲爹不管,亲哥甚至陷害她,就这么个在世上没有肩膀能依靠的人,我怎么忍心说不管就不管?忽然想到狐倾倾前晚那异常的温柔,我有种直觉,好像狐倾倾应该知道了白诗涵的近况,她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就昨晚我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情况,早该回来找我了,到现在还没打电话,那不是知道白诗涵跟我在一块,还能是什么? 虽然内心迷茫,但我不怪罪自己,相信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人身上,未必能比我做得好,等解决了李楚楚的事情,挖出省城藏着的那个术士,以及灭掉青眼狐之后,该离开这地方了。 茅山禁经上有句话说得好,站在一方水土上若总遇难题,不妨换个地方试试,也许是此地的风水与你命格不合。这大概就是人对一个地方水土不服的最深释义了,至于去哪,带谁一起去,这些问题日后再决定。 就这么在屋里坐着发呆,怕那周自修又向我讨教,干脆闭目养神,这老东西只好负手站在那沉默起来,大概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李各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卧槽,师父啊,还真让您给说对了,我奶奶这坟背后也就两个被牛踩出来的脚印,里面积了水,妈的,徒儿刚挖开,里面的泥巴都黑了,臭得我都快吐了……” “我有说让你打电话汇报了吗?”我皱眉说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不过这闪了一下,倒又让那周自修给精神起来,忙陪笑走到我身边:“呵呵,天师可真是不苟言笑,果然是高人颇显仙风道骨,我老头这一世能有幸见您施展两回身手,此生足矣啊!”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冷着脸道。 “呃……呵呵……”他捋了捋胡子,脸色逐渐僵硬下去,“不知天师您有没有发现,这李家姑娘不像是正常得病呀,老朽怀疑,跟那张家姑娘如出一辙,是有人在幕后出阴招陷害呀,老朽虽然道术不精,但好歹干阴阳这行二十来年,大小世面多少见过一些,从张家走后,在回去的路上曾遇到一只画皮鬼,差点栽于它手!” “冲你去的?”我眉头一拧,回头看向他。 “算是吧,不过老朽用那九字真言将其打伤,侥幸逃过一劫,昨天来此路上又被一辆载满阴气的车跟踪,好在老朽长了个心眼儿,让司机绕进闹市区,否则……”他说话的时候,是盯着我身上这些伤的。 妈的,提到这事我就觉得丢脸,当时坐在车上只想着李各方家的事了,若在半路回头看一眼,早发现有车跟踪,不至于出这事。听周自修这么说,还为他感到惊险,过阳客不敢杀我那是忌惮紫袍,要这周自修被撞上,估计五脏六腑得给他掏干净。 但是听他这么说来,那过阳客报复我,就不是因为我在墓地杀它同伙了,起因应该是在张家别墅杀了走阴! 它连带周自修一起收拾,那缺点就露出来了,幕后术士根本不知道走阴被谁杀的,甚至谁是紫袍道士,他也没摸准,这是派人试探? 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是靠着紫袍侥幸逃生了,也意味着,他们未必怕紫袍,恐怕是试探出来谁是紫袍后,会深入调查,如果背景不够深厚,恐怕会直接动手,呵,看来对方不是我想的什么血气方刚,相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回想一下,张家别墅第二只走阴出现的时候还没下楼,极有可能是刚到二楼发现不对,然后转身跑的,这样想也就对得上了,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是试探,为什么不派走阴那种白天看不见阴气的,却要派过阳客,这不是明摆着有好刀不用,拿一把破刀使吗? 想到这,又看了周自修一眼,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你担心被盯上了,求我解围是吧?” “呵呵……当然当然,老朽学术不精,恐怕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说完叹口气。 “周道长谦虚了,比起你,我还受了一身伤呢。”我说完就沉思了起来,看来,对方不仅是试探,还明摆着不服气,有正面硬刚陪我玩玩儿的心思,刚下山就遇到了这样的对手,也不知算不算好事。 在房间里又等了很久,期间给陈北剑打了个电话,先让狐倾倾接电话,结果狐倾倾不愿意接,还在一边很贴心的说,不想打扰她家相公办正事,当时我心里戈登一下,知道啥情况了,不过顿了一下之后,干脆无奈一笑,让陈北剑把手机给师父,我想请教一点问题。 不管狐倾倾是不是在故意给白诗涵机会,明天就回来了,我察言观色一定能摸透她的心思。 但后面师父竟然也不接电话,在旁边说了一句:“别问,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明天为师出远门后,你和北剑好好解决吧,记得帮为师照顾小雪,除此之外,自身好好保重,别无它言。” 我眉头微微一皱,师父这是话里有话,听着好像我在外面闯了祸,她出远门只是为了避祸? 但不等我多问,电话就挂断了,木讷几秒,最终没再多想,看着窗外尝试揣摩对手的心思。 下午三点左右,门口来了一辆皮卡车,拉着一口新鲜的血红棺材,李各方和他老爸亲自指挥人上来抬楚楚姑娘。 大家用遮阳布挡着,把楚楚姑娘抬进棺材之后,我拄着拐在原地吩咐了两句。 第一,去的人不能多,七个人帮忙下棺材即可。这其中有讲究,有道是七人抬活棺,八人抬死棺,民间抬死人都是八个抬棺匠,一个不多一个不能少,但楚楚姑娘是活人,不能按照抬死人的标准去做。 那为什么非要七个?因为少一个抬着费力,多一个叫“九阳抬棺”,李楚楚命格背不动,容易活人被抬成死人,再多的话,连下手地方都没有,所以七个是最佳人数。 而李各方跟着去,给他奶奶的坟磕几个头也要回家,现场只留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第二件事,李家所有人回家之后,他们今晚不能睡觉,找石灰撒在门口,要是夜里看见有脚印靠近的话,用清水往脚印的方向泼就行,反正不能让脚印进门,这一点我很放心,毕竟李各方的爷爷懂点东西,不至于像普通人那般遇事易被吓乱。 吩咐完这两句,就跟李各方坐一辆小轿车,跟随前面拉棺材的皮卡车往墓地赶去,问了李各方他奶奶坟头所在之处,没猜错,正是墓地距张家祖坟不远的地方,于是我给白诗涵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晚上去那里找我。 当然不是为了吃她炖的鸡肉,这次我要借用一下她的天性办事了,摆在眼前的人才不用,那不傻吗? 刚给白诗涵发完短信,李各方这小子就嘿嘿嘿的往我怀里塞了一个东西,我埋头一看,这不是昨天让他买的那种东西吗?眉头一皱,问他几个意思。 他嘿嘿一笑:“嘿嘿,师父,昨天徒儿知道擅作主张把您惹生气了,徒儿也没想到这玩意儿是您给倾倾师娘准备的,于是就去找白师娘要回来了,我说了我脸皮很厚,这没什么的,只要师父您不记恨我就行……” 我本想说他几句,但忽然想到后面还有地方要他帮忙,干脆把东西揣进兜里,一言不发看着前面的棺材发起了呆。 大概一个小时上下的样子,我们顶着逐渐淡下去的太阳来到了墓地,由七个壮汉帮忙抬起棺材往山上赶,毕竟抬的不是死人,相对轻松很多,没多久就到了山顶。 当时我还问李各方,为什么你奶奶的坟和张家祖坟埋在一个地方,莫非你们两家有亲戚?李各方摇摇头,说当初给张家和他家选坟地的先生是同一个人,那先生说这里是不可多得的卧虎盘龙局,可以让后代生意更加兴隆,本着两家生意有合作之处,就一家退一步各占了一半,有些坟都是后面才搬过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听到前面有动静,我抬头看去,竟发现张家的祖坟面前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道士,正在坟前打锣念咒,张元峰在旁边背手看着,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露出大半白皙肩膀的女孩儿站在坟前,正跟着道士作揖,仔细一看,那是恢复了不少精气神的张梦雨。 第111章 养尸福煞地 此时的张家祖坟四周已经没了阳光,坟头周围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想来是张梦雨痊愈,张元峰帮他祭祀一下祖坟求老祖宗保佑。回头问李各方奶奶的坟在哪,李各方说,正好和张家祖坟并排在一起,还指了指旁边,那里搭了一顶帐篷和一个遮阳棚。 我心说把家族墓地安排在一起的情况倒是多见,并排葬一块就有点稀奇了,弄不好就是龙争虎斗,后人要出事的,是什么样的风水高人竟敢这么安排? 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风水罗盘看了看,此地坐北朝南,俯瞰山下整片墓地,靠山边的位置有一道弯弯曲曲的悬崖,弯曲弧度犹如龙蛇游水,而靠背的地方正是山顶,山顶的模样不平不整,四处是白皑皑的大石头,远远看着好像是一尊活物睁开了眼睛。 是卧虎盘龙局没错,纯天然形成的,通常能葬在这种风水宝地的人,往往是古代达官贵人或帝王将相,把先人葬在此处,福泽子孙,不仅人丁兴旺,还能大富大贵,这大概就是李各方他老爹和他爷爷没文化,却混到了现在这般境界的原因。 想到这我还有不解,问李各方这些坟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当初那风水先生可还出现过?李各方摇摇头,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还是光着屁股的小屁孩儿,家里也就有点儿小生意,至于那位风水先生,离开很多年了,不过他记忆深刻,叫什么青术道士,当时才十几岁的样子。 我大感意外,能点出此等风水宝地的人,绝对风水先生中的佼佼者,当初竟才十几岁,还跟我和陈北剑是一个辈分,没听错吧? 可能很多人会误解,民间阴阳看风水的时候,往往拿着个罗盘漫山遍野的跑,找到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地方就交差了,实际多半为江湖骗子,真正的风水先生,还需要给葬入此地的家族算命,命格和这地方合适那才算数,不仅如此,有些风水宝地天生带着凶气,还需要风水先生做法压制。 比如这卧虎盘龙局,挤到一个地方就意味龙虎相争,那就是纯纯的养尸福煞地,随意葬在这里的人,受恶龙猛虎争斗所影响,必是断子绝孙的下场,但那个风水先生想得妙啊,在省城找了两家命格合适这里的人一起入局,各象征龙与虎,只要两家人不是仇人,和睦相处的话,就把龙虎相争带来的养尸福煞地给破了。 一个十几岁的风水先生能这么聪明,那定然不是民间的土阴阳,莫非是茅山下来的真传弟子,忽然想到师父之前说过,她好像还有一个大徒弟,难不成是他? 想到这里时,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抬着红棺来到了张元峰和张梦雨的身前,看到我们的张元峰甚是意外,第一眼没认出我来,就在那指着棺材惊讶的问李各方,这是谁去世了? 李各方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去世了,那是师父帮我们家巩固江山地位的一个手段。见李各方指着我,张元峰才把我给认了出来,当即露出激动笑脸,掏出烟朝我走来:“哎哟,原来是道长您啊,怎么一两天不见,您这……” “摔的。”我说着摆摆手示意不抽烟,身上的伤,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被一只恶鬼害的,可能在他们眼中的地位会大打折扣,别说传出去让同行知道了,丢脸丢到了家,当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武双修的紫袍道士,顶多就是紫袍道士里的愣头青。 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要走的过程还长,等我真正成为紫袍道士的时候,那东北狐家就该被灭门了,想到此,也没再搭理他,回头指着那个遮阳棚,叫众人快把棺材抬过去放好。 李各方他奶奶的坟正好在张家祖坟旁边,距离不足三米,我拄拐来到坟后看了看,土已经换为新土,旁边还有些发黑的烂泥,散发着阵阵腥臭味,看到这我眉头不禁一皱,这味道有点不对,一般死水烂泥是有腥臭味,但味道更接近于一种刺鼻的恶臭,而眼前这堆烂泥,竟有种死猪死狗的味道! 难不成坟里那位,已经变成了僵尸?不应该,埋在这里变成僵尸,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李二家反目成仇,点亮了卧虎盘龙的眼睛,使得养尸福煞地苏醒,但我看张李二家好像也不是仇人,不应该如此,心想可能是自己经验不足,又或者车祸导致嗅觉出了偏差,没再多想。 “师父,怎么样,这可是徒儿亲手操刀弄的,没错吧?”李各方走了过来。 我皱皱眉没说话,拄着拐走到他们搭的帐篷旁边,找个凳子慢慢坐下,看着血红棺材已经落地,在阴冷的山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对抬棺材的人说:“都回去吧,今晚尽量别走夜路,早点休息。” 做这种担惊受怕的活会抹去身上大部分阳气,和受惊吓之人一样,而阳气弱的人走夜路,更容易撞客,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实在要出门的话,找一条红线穿针,用针扎破食指放点儿血即可。 那几个人跟见了鬼一样,抬这口棺材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听后匆匆跑了,看李各方还在一边站着,眼睛盯着那正认真给祖坟作揖的张梦雨,脸上一阵傻笑,还对我说:“嘿嘿,师父,那我女神……” “你先回去吧,记得我之前的交代,对了,回去办件事,在你家房子背后养一条鱼,要健康的,如果明天早上死了,就准备锄头带几个人过来一趟,属龙、鸡、蛇的不能来。”我严肃对他说道。 “那……师父啊,那我妹妹咋办,今晚就让她在棺材里睡一晚啊?”李各方心疼的看着棺材,说完跑上去揭开红布看了一眼,突然又喊,“哇靠,师父,我妹妹醒了,眼睛都睁开的……” 我没说话,掏出手机玩了起来,之后就听李各方在那里喊他妹妹,但半天没得到反应,又屁颠跑回来问我:“师父,为什么……楚楚她眼睛明明是睁开的,却不说话呀?” 我看了看旁边的坟,魂在里面呢,不过这话说给他听,保不准精神病一犯就要挖自己奶奶的坟了,有些不耐烦的叫他赶紧回去按照我的办,否则耽误了时辰,我可就不管你妹妹了。 李各方一听我这么说,这才跟啄木鸟似的点着头,答应两声脚底抹油跑了,看得出来,这家伙很心疼他妹妹。想起他变成现在这鸟样,是小时候为了救妹妹被车撞的,我心里叹口气,看着他那急匆匆跑下山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李各方刚走,我就看见张元峰去打断了正给祖坟作揖的张梦雨,不知道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随后带着张梦雨朝我这边走来,前几天张梦雨病怏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还看不出来有这么漂亮,又黑又柔的长发梳成中分,露出一条十分白净的发线,头发挽成一条厚厚的辫子背在背后,细嫩的鬓角留着几撮扎不住的头发,大气中透着一丝丝小女孩的气质,穿得还挺性感,整整御姐一个。 到我面前后,张元峰赶紧指着我对张梦雨道:“梦雨,还不见过道长?” “道长好!”张梦雨捏着双手给我鞠了躬,胸口露出来了,我要手脚灵活当场就要走开,这不是刚才给祖坟作揖的动作吗,有点亏我。 “不必多礼。”我最终淡淡说道,随后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埋头开始玩手机。 余光看见眼前的张梦雨捏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她老爸,又听见张元峰哈声哈气的在那儿跟她说:“快说……别愣着……” 随后就见张梦雨咬了咬嘴唇笑一下,又对我鞠躬,一点不带害怕,却又略带羞意的道:“道长,那个……谢谢您出手救了我,我病三年了,在这三年里饱受折磨,心理灰暗,当时就许过一个愿望,若是有人能救我,我一定会好生感激,我的意思是……我想还个愿,请道长去我家做客,不知道……道长能不能满足小女这个愿望……” 第112章 张家父女的感激 张元峰见张梦雨说话有些理不清楚的样子,忙上前来对我颇为无奈的笑道:“呵呵,道长您别介意,我家姑娘从小不善言辞,加上三年的卧床不起,说话做事略有些欠缺之处,还望道长您多多包涵,我姑娘就这么一个心愿,张某想恳请道长给她一次报答机会,到时我张家一族,一定好酒好菜感激道长您的好心!”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既然好了,以后好好生活就行了。”我淡笑一下,埋着头在回狐倾婷的消息,她发了一堆消息,都是问什么时候回去,我叫她干脆先回去,今晚回家也会很晚,再者,明早狐倾倾就回来了,做饭这事不用劳烦她。 “这……”张元峰尴尬一声,随后好像又对张梦雨挤眉弄眼,但张梦雨却手足无措怎么也看不懂意思,就听张元峰干咳一声,无奈笑道,“既然道长一再婉拒,那,张某就不强求了,不过,道长能否让我姑娘加个微信,这样好歹也算让她记住了恩人,日后有什么问题,也好向道长您讨教讨教!” “哦,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的。”我淡淡笑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如同明镜。 却不料,张梦雨这时却看着我的手机屏幕,认真的眨眨眼说:“道长,您现在不是在用微信么?” 我埋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略显尴尬,刚才有点不严谨了,忙皱眉圆谎道:“哦,这是微信?我一直以为叫微言来着,恕我才疏学浅……” 张梦雨蒙着嘴痴痴一笑,跟她父亲对视一眼,紧跟着就掏出手机,埋头到我面前来:“道长,那我教您怎么加好友。” 看着她把我的手机点到二维码的地方,扫了一下,我感觉有点绷不住了,但之前保持的形象,不能因为一个谎言闹了乌龙,还只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手机,装作很新鲜的样子。 张梦雨竟真以为我不懂,眨巴眼睛看着我笑了一下,不光教我怎么加好友,还教我点哪里打视频,或者发图片之类的,但那张元峰是个老人精,早看出来是我故意而为之了。 他还在旁边笑道:“呵呵,道长不要见怪,梦雨她卧床三年,刚恢复过来,是有些傻里傻气的……不过她以前很聪明的,考试回回全校第一,等过几天彻底恢复就好了,呵呵,别人都说,我家梦雨这么聪明,以后生的孩子定然也是国家栋梁,聪明人士!” 我淡笑一下没开口,看着张梦雨认真的在我手机上给她打好备注之后,才把手机还给我:“道长,好了,那以后我有问题的话,道长您要多多关照哈。” “当然。”我直接把手机屏幕关闭,正要开口让他们没事就先去忙,结果没来得及开口,忽然看见一只耗子从李各方他奶奶的坟头钻了出来,跑到棺材脚下试图往上爬,忙拄拐站起身,慢走到棺材旁看了一眼,好在这棺材刚喷漆,还是高档材料,棺身润滑无比,那小畜生怎么也爬不上去。 刚抬脚一脚把耗子踩死,忽然就听背后传来张元峰的声音:“呵呵呵……道长,您的东西掉了。” 我第一时间摸了摸手机和小罗盘,还在兜里,于是转身朝他们看去,就见张梦雨抿嘴笑着从我凳子旁捡起来一样东西,那脸上写着无尽的震惊之色,随后拿过来递给我,一双睫毛很长的眼睛盯着我羞羞笑着,竟也不回避…… 我揉了揉太阳穴,装作不在意的扭头看向一边,把这玩意儿接回来揣进兜里,忍着尴尬无奈说道:“这东西,乃是李家少爷掉的,贫道初出茅庐不识货,包装如此精美,想必乃贵重物品,不如,你帮我交付与他?” “哦,不必了不必了,此物并不贵重,道长您还是等那李家小子过来后再给他吧,不着急。”张元峰说着瞪了一眼捂嘴偷笑的张梦雨,“梦雨,不得无礼。” 张梦雨这才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不过最后还是没憋住,捂着嘴往她家祖坟那边跑去了,张元峰无奈一笑,对我拱手道:“我姑娘不懂太多传统礼节,还望道长您多多宽恕,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无碍,没什么事的话,张董且去忙吧。”我拄着拐重新走到凳子旁,伸手把那玩意儿揣紧了才敢缓缓坐下。 “道长,我还有一事,听方才各方讲,您现在是要给他家巩固什么……呵呵,我的意思是,这是真假?若道长方便的话,也帮我……呵呵,当然,他们家出多少,我可以加倍,价钱好说……”他看了看背后的红棺。 也是李各方那人才,才能撒这么让人惦记的谎,我觉得这张元峰有些难缠,便说棺材是给坟里那位准备的,要和他家先祖交换一个位置以固风水之气,还提前说你家的不必,封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张元峰对我是一定的信从,最后笑了笑:“哦,既然如此,那张某就不打扰道长了……哦,对了,道长今晚是打算,一个人在此地守着?” 我点点头没说话,掏出手机给白诗涵发消息,叫她可以过来了,运气好的话,今晚借白诗涵的本领能调查一点线索出来。 至于李各方他妹妹的问题,坟后的烂泥换掉,把她魂喊回身体就没什么大碍,我现在主要想看看坟里那位是不是化为僵尸,若是如此,尸水会不断从棺材渗出,不断的导致坟周泥土污染,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我们干不得。 不过解决僵尸,又算两码事了,猜对了就是八百八,感觉在张李二家的事情上最大受益者是我,在除魔卫道积功德之余,还可以挣钱给狐倾倾买手机,何乐而不为? 张元峰见我不想说话,最后尴尬一笑,对我拱拱手就走了,没多会儿他们那边完事,张梦雨还特地跑过来,把他们带过来的一些酸奶,烧饼等东西送给我,这是张元峰那老人精教她的,临走时二人还对我作了几个揖,当时无奈,道家之礼,拱手就行,作揖那是拜菩萨的好吧? 至于那敲锣念经的道士,一看就是民间只会葬死人的那种伪道士,倒没任何表现。转眼间张家人离开,眼前这刚被无数人踩踏过的坟地,只剩我和棺材里的李楚楚,阳光去了对面的山顶上,现场有些阴冷阴冷的感觉。 我走到帐篷门口往里看了看,李各方他老爸还算个聪明人,不仅在里面放了夏凉被,还备有厚被子,以及一些水和食物,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还放了雨衣,抬头看看天空,略显阴暗,且有少数乌云在飘动,这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今晚下雨,情况那就不妙了,我还打算借着空当去老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一场雨下来,那不困在这儿了吗?正想到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李各方的号码,接通后就听他说:“喂,师父啊,那周骗子出车祸了,被撞死在大街上,还是一辆车主不在的报废车撞的!” 第113章 招魂 我眉头微微一皱,问他何时发生的事,李各方说就今天中午,周自修从他家离开之后,被撞死在大街上,全城媒体都在报道,凶手是故意的,而且也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目前旗袍女人开着肇事车去了山区,警方还在追捕。 坟茔数十的眼前,原本就阴森可怖,再加上大红棺材的衬托,此时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听了李各方的话之后,更是感觉背脊骨穿心一寒,心想不对啊,对方干嘛要杀周自修? 之前周自修跟我说他被跟踪,我并没放在心上,毕竟什么术士会愚蠢到杀一个黄袍道士,还需用那么张扬的手段?就周自修那种道行,一只走阴就能悄无声息,轻松将他搞定。 这样做,不是明着告诉我,帮忙张李二家的人都得死吗,但同时,对方不怕引起其他的正道人士注意?哦,茅山正道不帮张李二家,张家小姐怪病三年不见人来,现在对方误以为我就是茅山派来解决省城事情的,这是想把我吓走? “师父,您就在那里等着,徒儿这就跟老爸说一下,召集几十号保安过来保护您的生命安全!”电话那头的李各方认真说道。 “用不着,这样,你继续帮我盯着这个事件,有进展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说道。 “不是……师父啊,那万一……” “照做就行。”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心想对方上一步在试探,下一步周自修死,按照这节奏,下一步就是我死,这不就是明摆着把计划告诉我吗? 但凡能让你看懂的节奏,那一定是骗人的,我怀疑周自修的死另有蹊跷,更不相信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杀我,道理很简单,张李二家现在都是小灾小病,没到灭绝全家的地步,就为了这种小事铤而走险杀一个紫袍道士,这种事傻叉也知道不值当。 而且,我隐隐觉得,关于张李二家接连遭害的秘密,似乎就藏在这卧虎盘龙局中,之后的时间里,丢掉拐杖,慢慢围着眼前的几座坟绕了起来。 其实左腿就一点小伤,根本不妨碍走路,之所以装成身负重伤的样子,是想缓和对方的心理压力,万一看我现在没什么行动能力,跑出来谈判呢? 但现在看来,对方对我的惧怕是出自骨髓,不敢杀,又不敢面对,只想用各种方法恐吓我走,车祸和周自修死,都是看我年轻想把我吓跑罢了,这么想来就有意思了,我似乎猜到了什么。 绕了一圈,发现一个问题,不仅是李各方他奶奶的坟里尸气比较重,连张家的祖坟亦是如此,这不是巧合,这是养尸福煞地苏醒的结果,不禁冷笑一下,玩得可真深奥啊! 想到这里,感觉自己毫无必要藏下去了,走到红棺面前,捞开红布往里看去,李楚楚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只能看见一双大大睁开,一动不动的眼睛在盯着我,若不是胸口有明显起伏,还有种人死后死不瞑目的感觉,背脊骨忍不住又寒了一下! 我看太阳已经从对面山头上离开了,眼前彻底阴暗下来,就掏出竹筒,把李红韵放了出来。 “天师,呼我何事?” “回去给我带一条红线过来,加一张黄纸,注意,别碰到法器了。”我对它说道。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后,速度极快往山下跑去,在这太阳刚刚落山,空无一人的墓地中,红衣飘飘看着怪瘆人的。 之后就站在原地左思右想的等着,等了半天,心想白诗涵怎么还没来,莫非又遇到什么情况了?于是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但迟迟没收到回复,等了半天,李红韵都回来了,也没见白诗涵搭理我,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诗涵的电话居然打不通,皱眉接过李红韵递过来的红线和黄纸,再给她打了一个,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天师,怎么了?”李红韵看我眉头紧锁,就问了一句。 “没事。”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把手机揣兜里,准备用黄纸折小纸人,但发现有只手吊着不好操作,就问李红韵,“会折小纸人吗?” “不会。”李红韵那能把人吓死的黑眸子直勾勾盯着我,迟钝摇头。 “那你去树林里蹲着,先别进竹筒了,附近有危险时,提前出来帮忙。”我说道,随后单手把黄纸对折,拿到左手位置撕成一个简陋的人形。 “遵命,天师!”李红韵那张“不苟言笑”的惨白面容,对着我答应一声,接着就转身往树林里跑了进去,远远都能看见她蹲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蹲着,只能看见一张惨白无比的脸在那盯着我,这要是换做普通人过来瞅见,魂得吓飞! 撕好了纸人,再用一个石头把红线一端压在棺材上,另一端栓在墓碑上,咬破手指用血在纸人身上写了李楚楚的生辰八字,这八字是来的路上问李各方的。 写完了生辰八字,把纸人挂在红线上,最后用小罗盘检查一遍,红线为水平状态,我这才掐诀指着纸人念道:“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吾乃茅山杀鬼道,诸鬼速速避开,放那李氏楚楚还魂来,急急如律令!” “招魂咒”念完,看到坟里突然有一条只有小拇指般粗细的竹叶青蛇钻了出来,对着我诡异的摇晃一下脑袋,紧跟着又快速向树林里溜走不见了,看到这里时我还倒吸口凉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骑在红线上的纸人忽然就动了,从墓碑的位置缓缓往红棺那边移动,就这么看着是有些诡异,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把纸人缓缓往棺材那边推。 其实那就是李楚楚的魂魄,昨天她奶奶被周自修逼急眼了,于是把她魂魄勾到了坟里。这是我为何不敢断论坟里的尸体,有没有化为僵尸的主要原因,僵尸是吸收养尸地的风水气而形成,口中只有一口尸气,并不存在魂魄。 如果里面那尸体真变成了僵尸,那么,李楚楚的奶奶一定没魂魄,所谓去陪李楚楚睡觉的鬼,极有可能是占这座坟头,吸尸气修炼的野鬼,至于它是怎么跑去缠李楚楚的,这个就诡异了。 野鬼胆子没那么大,占坟头吸尸气已经算厉害的货色了,要让它去缠坟主的后代,除非有人在背后逼着它去做。想到这,还看了一眼那条蛇溜走的方向,刚才应该把它抓住的,妈的,主要是没开阴阳眼,那玩意看着就恶心人,又怕是真蛇,我这肉体凡胎的,竹叶青那种剧毒蛇来一口也撑不住啊。 正无奈时,纸人已经跟着红线滑到了棺材上,贴在棺材上之后就没动静了,但很快听见棺材里传来李楚楚“嗯”的一声。 我迅速把红线扯掉,防止野鬼抢魂,随后走到棺材边揭开红布,看向里面时,发现那李楚楚正一脸惊恐的四处乱看。 “出来吧。”我说道。 “我,我为什么在这儿?”李楚楚那张玲珑小脸上带着无限惊恐,又弱弱的喊了一声,“我,我哥哥呢,为什么我会在棺材里呀?” 我没再搭理她,把红线缠起来往兜里一揣,冷着脸走到一边,掏出手机又准备给白诗涵打电话,结果电话没来得及打出去,就看见李红韵疯狂的往我这边跑来。 同时,感觉背后一股妖气正朝我慢慢逼近,眉头一皱,缓缓把手揣兜里摸着法鞭,但没回头,等李红韵到眼前后,就见它呲牙咧嘴盯着我背后,伸出冰冷的手捏住我的胳膊,一种把我护住的举动! 第114章 幻妖术 “卫青,是我呀。”背后突然传来白诗涵略显激动的声音,让我一激灵。 不过,李红韵那张惨白的面容却一点儿不松懈,甚至看见它的头发有种微微炸起的感觉,此时呲牙咧嘴,凶恶无比! 我皱皱眉,感觉到不对后,忙冷着脸对李红韵使了个眼神,示意它退下,这厉鬼大姐看了我一眼,还是盯着我背后不肯走开,一双比冰块还冰的手就这么抓着我不放,大概知道情况多危险了,但还是对它使了第二个退下的眼神。 李红韵对我是绝对服从,极少有不听话的时候,见我二次发令,这才略有些紧张的放开我,后退了两步。我单手揣兜里,慢慢朝背后转身看去,一座坟边,站着一个特别美的女孩儿,她正是白诗涵。 白诗涵穿着一条十分暴露的白色无袖裙,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还是低胸……裙摆则跟旗袍相似,有一条开叉到大腿上的缝,露出来一条又长又白的美腿…… 此时墓地里风大,吹起她的裙摆时,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打底裤……画面十分美妙,她也不像以往那般伸手捏着裙摆,反倒任风吹拂,站在那背着手对我露齿笑着,笑容很阳光,透着一丝激动,但是,我看到了一些不属于白诗涵性格的妖媚之气! “白姑娘,怎么现在才到啊?”我笑道,心想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的东西,来头不小。 “哦,路上堵车。”她笑了笑,然后朝我走来,“卫青,你在这里做什么呀,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还摆一口红棺材?” 我回头看了一眼棺材,没看见李楚楚爬出来,那应该是被李红韵的模样给吓回去了,暗自冷笑一下,才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道:“来招个魂,已经搞定了。” “哦。”白诗涵朝我走了过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但她没伸手去捋,走到我面前后,看着我抿嘴微笑一下,接着又跑去帐篷门口往里看,传来她的笑声:“呵呵,卫青,你这里面铺的床,是给我准备的么?看上去躺着很舒服哦~~” “这个,是挺舒服。”我坏笑道,随后走到双眼死死盯着白诗涵的李红韵身旁,以最低的声音动着嘴皮道,“去把我道袍拿来,速度要快,别把包在里面的桃木剑弄丢。” 李红韵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朝山下跑去。 我回头朝白诗涵看去,这一回头就接触到一双无比阴毒的眼睛,这双眼睛正盯着李红韵的背影,见我回头,才忽然恢复青涩的笑意,白诗涵眨巴一下眼睛:“卫青,她是谁呀,怎么跑的那么着急?” “一个朋友,应该是家里有事。”我笑道,看着眼前这白诗涵的迷人身材和脸蛋,心里只觉奇怪,刚没看她时,还能感受到些许妖气,如今人就站在面前,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普通人,没从她身上看见丝毫妖气! 通常能把自己身上的阴气和妖气控制住的东西,那都是高级货色,我心里逐渐有了底! “哦,那……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她有些羞涩的埋着头,双手捏在腹前。 我往棺材里看了一眼,李楚楚还算懂事,知道外面有情况,此时双手抱头正在棺材里瑟瑟发抖,看来这姑娘刚恢复身体还很虚弱,禁不起吓唬,于是就说:“白姑娘,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不太方便,面前有人。” “谁呀?”听白诗涵缓缓朝我走来,到我旁边往棺材里一看,随后又对我说道:“没事呀。” 紧跟着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蹲在棺材里的李楚楚忽然昏迷过去,我眉头一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双略有些冰冷的手从背后抱住了我,后背是一阵的柔软,白诗涵几乎咬着我的耳垂,哈着气说:“卫青,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我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白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的,你要这样,被我媳妇儿知道,是会出事的……” “没事,你兜里……不是还有这个么?”她竟然顺手把我兜里的玩意儿掏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随后一把将我拉转身看向她,她把那玩意儿咬在嘴上,一双眼睛妩媚无比的对我眨了眨,这才把那东西捏在手心,拉着我的手就往帐篷那边走去,“来吧卫青,其实……我最懂你了,你叫我来,不就是想要了我的身子么……” 我眉头一皱,李红韵拿道袍,最快速度至少八分钟,现在顶多才跑到山脚下,怎么才撑下去?同时忙顿住脚步:“白姑娘,嘿嘿,我知道你懂我,不过……大白天的,要不还是晚点儿再说吧?” 结果她却心急火燎把我往帐篷里一拉,门帘都不关就跪在我面前,双手捏着我裤子欲想往下拽,这个画面,瞬间让我想起林子里那具被连根拔起的男尸,妈的,胆子好大啊,不敢杀我,还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默念一句度化咒,捏着她就要把我裤子拽下去的手,一下掰开,随后迅速捏着裤腰带一步走出帐篷,对着她嘿嘿笑道:“白姑娘,嘿嘿,没那习惯,你还是略微克制一下,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很舒服的,卫青,进来呀……”她跪在帐篷的被子上对我招招手,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魅的笑容,“平时,你家狐妻都不这样的么,呵呵,来嘛……” 她奶奶的,真是只死骚狐狸,我转身往路口快速走去,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没有请神咒打不过她,再不走就真只能被辱了,心里怀着一丝担忧,很快来到路口,回头时,发现那白诗涵已经从帐篷里钻出来,提着裙摆朝我这边追来了,速度有种越走越快的样子。 “卫青,你要去哪儿呀,你别害羞呀……” 一个几乎没人的墓地里,三面全为阴森树林,再加上那天夜里和白诗涵一起见证过一具惨死的男尸,此刻看到追来那个白诗涵,别提多刺激了,丝毫不顾腿上的小伤拔腿开跑,但我的速度压根比不过她,一开始还好,她提着裙摆跑得很是端庄,但见我拔腿真跑,顿时画风就变了,只见她丢开裙摆,大跨步朝我冲来! 现在这种情景无比诡异,你只能看见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冷着脸,比男人还粗狂的追逐在我背后,一步能跃两米多,妈的,背后鸡皮疙瘩那是一层层的冒,这还是修道之后,第一次感到那么刺激! 好在,就当背后那脸色冷下去的白诗涵距离我不足十米的时候,李红韵刚好从往山下走去的石梯斜角处冲出来,把抱成一团的道袍丢给我! 我伸手接住道袍,在空中转一圈将其散开,一下披在背上,也不顾什么脱臼受伤了,吊在胸前的左手夹住桃木剑后,右手直接将挂在脖子上的纱布捞下来丢开,随后左手的桃木剑和右手的八卦镜交换,立马念起请神咒! 可令我没想到,咒语才开口,就看见那白诗涵转身往林子里跑去,还传来一道不属于白诗涵的声音,听着很阴冷,也有点妩媚:“臭道士,我们走着瞧,主人让我告诉你,天黑之前不离开省城,别怪我们不留情分!” 我呼口气,咬咬牙活动了一下胳膊,妈的,虽然不影响操作,可那种带着骨头的痛,令人难以忍受。这时李红韵跑过来帮我把纱布重新挂上,幽幽问道:“天师,要追吗?” 我心说追个毛啊,那是用幻妖术变成白诗涵的半死狐,也就是青眼狐妖了,别看你是厉鬼,追过去照样吞你魂。这半死狐不是安心来杀我,重点在于它刚才说那句话,还想在给主人带话的同时,顺便占老子便宜,果然是高级货色,挺他奶奶的有个性! 最后摇摇头,掏出手机给李各方打电话,结果电话刚打过去,他倒是呼哧呼哧喊道:“师父啊,徒儿正打算给您老人家打电话呢,妈的,那旗袍女人被抓警局去了,还有,白师娘居然也被警方带走了!” “什么?”我眉头微皱而起,难怪白诗涵这么半天没理我,“知道什么事吗?” “徒儿找里面认识的朋友问了一下,说是关于墓地发现男尸的案子,对了师父,好像还要来找您,听说有什么茅山的道士过来了,专门负责调查这件事!”李各方焦急说道。 第115章 地煞魂灵剑 听他这么说,我眉头一时皱得更厉害了,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消息可靠吗?” “师父,徒儿的消息怎么能错得了?您想啊,为什么那女人开车撞您,警方追踪一天一夜也没半点儿消息,而今天,她才把周骗子给撞死几个小时而已,就落网了?旗袍女人一定是个妖孽,被茅山来的道士给收拾住了!”李各方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吸一口气,心想半死狐按耐不住妖性,在省城害那么多人,再加上过阳客明目张胆作案,还不给警方丝毫寻找线索的机会,这种事情分分钟会被判定为悬案。 一般这种时候,茅山或龙虎山那些正派道士,就会以各种奇奇怪怪的身份现身。 所以,这件事其实在我预料之中,但现在来得却很不是时候,原本按照我的进度,今晚在这卧虎盘龙局中稍作调查,大概率明天就能明白,张家和李家到底为何接连出事,甚至能查出要害他们的人是谁。 可如今白诗涵被抓,加上半死狐刚才的警告,原计划显然不能继续下去,我必须抛弃跟张李二家做生意的想法,实打实从除魔卫道的角度出发去解决此事。 想到这,就对李各方说:“你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开车来墓地接你妹妹。”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旁边的李红韵道:“红韵,你帮我看着那个李楚楚,切记隐身,好不容易招回来的魂别给本道长又吓丢了!” “天师,您想作甚?”李红韵幽幽看着我,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问我话。 我冷笑一下,快步往山下走去:“出手。” 腿部的伤完全没问题,即便撒腿跑也顶多是伤处与裤子摩擦时有点儿小疼,不过拐杖必须接着用,还要用出残疾人的感觉! 回到家里,多余事一件不干,先把道袍和茅山禁经等贵重物品全部找地方放好,然后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袋“唰唰”作响的古铜钱,以及一条红线。 对我威胁最大的是半死狐,能直接送它归西的法术,当属请神咒了,请神咒要用在“剑”这种杀气与生俱来的法器上,效果才会更加显着。 而桃木剑本身太脆弱,小的没多大威力,大的还不便携带,这个时候,“金钱剑”才是最佳选择。 金钱剑就是大家俗称的铜钱剑了,其中讲究的道道可谓是五花八门,端条板凳坐在门口,讲俩小时也未必把关于金钱剑的道道讲清楚,这玩意儿的好处很多,比如说型号多选,方便携带,威力不俗。 一百零八枚来自十个不同朝代的古铜钱编成金钱剑,属于最大型号的十帝金钱剑,代表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我们一般称其为“天罡十帝剑”,如果把一百零八枚十帝铜钱削减为七十二枚,编成金钱剑,又称之为“地煞魂灵剑!” 若用的五个特定朝代的铜钱混搭,便能穿二十一枚五帝干支剑、三十六枚五帝节煞剑等等,不过威力远不如十帝剑厉害,通常十帝金钱剑是专业道士用来杀鬼降妖的法器,五帝金钱剑则更适合民间人士收藏镇宅等等。 我这一百零八枚正是十帝钱,原先本是一把十分完美的天罡十帝剑,后来,师父为了让我熟练做各种型号的金钱剑,给打散交给我练习。 这样做不仅可以练习,还有一个好处,没事干的时候把散钱拿到阳光下晒起来,要用时再穿成金钱剑,威力会更强。 盘腿坐在地上,红线在手中弯来绕去编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分出七十二枚十帝钱穿上去,最后一拉红线接口,一把近三十厘米的地煞魂灵剑形成了,这还是我给它加厚的情况下,若中规中矩做地煞魂灵剑,至少会达到五十厘米,很不方便携带。 提着胖乎乎的金钱剑看了一眼,还挺满意,又在剑柄的位置找到红线接口,轻轻一拉,金钱剑瞬间“唰啦”的散落成铜钱,密密麻麻的挂在红线之上,我把它当作皮带拴在腰间,要用的时候取出来就行。 除了金钱剑之外,便携的法绳和小风水罗盘加起来,足够我出门除魔卫道一次了,其余的东西全部收好放起来,然后往对面墓地赶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给陈北剑打了一个电话,麻烦他让狐倾倾接一下,这回狐倾倾接了,不过语气显得有点不开心似的:“喂,味精……” “倾倾,我摊上事了,可能这几天不能回家,你回来过后好好跟二姐在家里躲着,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出门,听到没?”我严肃的说道。 “摊上什么事了嘛?”她的语气立马变得担忧起来。 “最多两天就搞定了,小事。”我说道。 这边话刚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陈北剑的声音:“师弟啊,你的蛇灵之伤咋样了,最近没有快死的征兆吧?” 我眉头一皱,心想这陈北剑在搞什么鬼,于是就说:“没啊……”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又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好像陈北剑接过手机走一边去了,接着听他鬼鬼祟祟的声音:“师弟,刚你媳妇儿在打听你身上的伤呢,我跟她说,如果你心情一直很好,大概率就可以一直活着,如果生活不如意的话,大概率只能活两年,把你媳妇儿吓得差点儿哭了,嘿嘿……” “师兄,我们是道士,倾倾那么可怜的一个姑娘,你也忍心用这么过分的谎言欺骗她?”此刻我都能想到,狐倾倾担心我的模样有多可怜了! “啥?”陈北剑一愣,“咋的,不想过好日子了?那当老子没帮你,马上告诉她实情去……” “别别……”我没忍住笑了,“嘿嘿,开个玩笑,明天来省城,师弟请你吃大餐,这个谎很完美,以后接着骗!” 我心说要不是有这个事情,就我去白诗涵家里过夜那次,狐倾倾能让我跪一天信不信?更别说对我那么温柔,又是帮忙收拾房间,又是做饭,还那么顺着我。 “算你小子识趣儿,唉,明儿师父就要走了……好特么激动啊,我说你小子,在省城混得如何了,找到好玩儿的花样没?”陈北剑十分期待的问道。 “明天再说吧师兄,我先去忙了,帮我给倾倾说一句,叫她别太担心。”其实有时候想到狐倾倾掏心掏肺,什么都想着我,是真不忍心欺骗她,但有些事儿它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这个谎言,那世界上就会多一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也快走到墓地的山上了,不经意往山下墓地口看去,还真是巧合,那边来了两辆车,仔细看车窗口,前面辆车的副驾驶坐着李各方,不过后面跟着的是警车,想必是那茅山道士吩咐过来带我去警局接受调查的。 一个茅山道士想让我配合他破悬案,我若同意了,事情传出去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所以我和他顶多会成为合作关系,当然,还要看他是什么人。 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道士,见到白诗涵之后就能明白了。 如果白诗涵是被强行抓过去的,还用道术对她进行了某些不太人性的束缚,证明这道士心中无德,只为完成任务而来,这种人一般不会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遇到妖邪鬼祟,往往不问善恶统统杀之。 这样的道士民间很多,还是不少人心中的信仰,所谓“宁杀错不放过”就是这么来的,实际上,遵循宁杀错不放过理念的道士,比恶魔更可怕。 当然,如果白诗涵是被这道士请过去配合的,那这道士必然是值得尊重的正一道士,和他配合应该很快能破案。 但可能性似乎不大,因为,白诗涵连给我发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走了,至今还没给我报平安,处境一定不乐观,我甚至担心她被那道士打死打伤…… 第116章 修木 在他们车刚停下,人还未出来之前,我快速跟着石梯越过山梗,很快来到了红棺面前。此时李楚楚已经醒来,十分虚弱的趴在棺材口盯着我看,而李红韵则蹲在红棺一角盯着她,场面依旧有些诡异。 稍微有点修为的鬼祟,都可以做到让指定人看见它,通常来讲,利用的是“鬼遮眼”一术,原理是利用阴气蒙蔽李楚楚的眼睛,而不蒙蔽我,当然,这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开了阴阳眼的人,鬼遮眼无法生效。 在李楚楚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之下,我拿出竹筒对着李红韵,它立马心领神会钻进竹筒,收好竹筒后,我对李楚楚笑了一下:“感觉如何?” “我……”李楚楚的声音很虚弱,还有些害羞的埋着头,“感觉轻飘飘的,不过比之前好很多了……” “嗯。”我答应一声,拄着拐看向路口,心想墓地里躺着两具僵尸的事,拖不得,该不该直接告诉张李二家? 至于为何纠结此问题,道理很简单,我怀疑过阳客背后的术士,就是张家或李家请来的,为了独吞卧虎盘龙局,甚至想在省城的商业领域里做到一家独大。 卧虎盘龙局被之前的风水大师完美利用,如今墓穴出了问题,只能证明张家和李家已经开始明争暗斗,反目成仇,这样便会使得此局龙睁眼,虎张口,养尸福煞之气很快能让葬在此地的人,要么变成僵尸祸害子孙后代,要么化为凶煞四处害人。 “你……真的是为了娶我,才来帮我的么?”李楚楚忽然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一头洋气的小卷发遮住了她那半张玲珑小脸,此时的模样谈不上羞涩,反倒有种,有什么事情想跟我摊牌的模样。 “如果是为了娶我的话,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的,不要以为你帮我,我就会听父亲的话嫁给你……”她又埋着头说道。 我心说这丫头是不是病一场,脑子烧坏了?淡笑一下也没搭理她,此时看见山口来了人,拄着拐就迎面走去。 李各方和两个西装男走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警察,正是遇到半死狐吃人那天夜里,带头跟我和白诗涵对话的微胖中年警官,而在他的背后,则跟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周自修炸死后剃掉胡子回来了,到了跟前才看清,此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光景,梳着时尚的二八分,发胶跟不要钱似的喷了一头,长得还行,不过眼神中透彻着一股凶厉的神色,道行不差。 “师父,风警官是来找您的!”李各方到跟前率先向我拱手示礼。 那中年警官立马板着脸走到跟前,看了看我这身伤,语气略有些质疑的道:“小子,两天不见,伤怎么来的?” 我心说,跟老子说话态度放端正点儿,好歹是受害者,搞得这伤是出去偷鸡摸狗摔的一样,冷着脸道:“摔的。” “风警官,我师父是被暗算的,上次那旗袍女人开车撞的就是我家师父,妈的,臭娘们儿总算是落网了,您可一定要好好给我师父讨回公道啊!”李各方咬牙切齿说道。 这时那风警官回头看向长衫男人,是一种请示的神色,会意后,那男人背着手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随后冷冷问道:“你,和白诗涵认识多久了,可知她根底?” 听到这问题时,大概知道他怎么对白诗涵了,我直接无视,心说你可真他娘的能装,要不是手挂在脖子上,还拄着拐的话,背着手冷冷问话的就是老子了,哪有你装叉的份儿? 见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现场的气氛忽然就不对了,我只感觉一双冷厉的眼睛盯着我死死看了起来,片刻后,风警官才说道:“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那白姑娘都招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我冷笑一下,心说别看你四十多岁的人,但在我面前玩诈,还嫩了点,别说那件事跟我们没关系,就算是我亲手杀的人,白诗涵也不可能招出去什么,这种把两个人分开,以一方已招的信息恐吓另一方的伎俩,是他们惯用的攻心手段。 “不是,风警官,您可别动不动怀疑我家师父啊,用这种口气跟我师父说话,不怕以后后悔啊?”李各方比我还不乐意。 “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理应认真对待,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包涵。”风警官看了看李各方,随后回头看向我,“既然你已成这样,那手铐我就不用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李各方左右为难,到我面前在我耳边道,“师父,他们把您和白师娘列为犯罪嫌疑人了……真是糊涂啊……” 我面不改色的看着风警官,点了点头,这事自然不能怪他有眼无珠,若我是他,自然也会怀疑我和白诗涵,毕竟当天夜里,除了昏迷的李各方和张梦雨之外,只有我和白诗涵巧合的出现在墓地里。 墓地这种地方,谁没事大半夜过来找刺激?恰巧当晚发生命案,而死者留下的痕迹,都被过阳客或走阴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们找不到丝毫线索,只能用我和白诗涵作为一个突破口查起。 随后我在李各方耳边小声说道:“去接你妹妹回家,记得把棺材保管好,养鱼的事不用做了,不过要告诉你爷爷,我回来之前,每晚记得在门口洒石灰,看见脚印清水伺候就行。” “师父……”李各方嘴皮都颤了起来,说着要给我跪下,“师父啊……” 一看他要哭丧,我忙冷着脸拄拐绕开风警官和长衫男人,率先往山下走去。 不一会儿,风警官和长衫男人跟了上来,还听那风警官道:“我叫风凌秋,悬案组组长,我身边这位你可以称呼他为修木先生,是悬案组的专家,我知道兄弟心里憋屈,但我们办案的程序就是如此,不妥之处望兄弟多多海涵,为了大家都能早日休息,以及早日为死者讨回公道,也望你诚心配合!” 我心说什么道号取为修木,五行缺木吧,那你咋不叫朽木,人称不可雕也? 哥们儿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在心里骂一个人,修木这人从出现开始便高高在上,摆着一副老子是茅山道士,老子了不起的架势,尤其是当他问我那句话的时候,仿佛我和白诗涵是必须配合他的小喽啰。 我和白诗涵现在才是嫌疑人,真相浮出水面之前,哪怕是他风凌秋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也是不合理的,所以我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正因为我在前面把他们当作空气,气氛一度陷入生硬境地,很快上了警车,风凌秋在前面板着脸开车,修木则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冷冷看我一眼。 一路不和谐的氛围,直到警局也没人说一句话,到了警局后,我被风凌秋带到了一间审讯室,他和修木,以及一个女警不带停歇的,很快拿着东西进来,开始对我进行审讯。 那女警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光景,一头乌黑的短发,一张脸冷得好像老子欠了她八千万似的,冷冷盯着我看了几眼,有种想用一个眼神把我击垮的感觉。 我也冷冷的看着她,没给一点儿面子。 女警原本还跟我对视的,不过几秒后见我也死死盯着她,不带丝毫惧意,最终冷笑一下翻开本子:“叫什么名字?” “卫青。”我冷冷说道。 “和白诗涵的关系。”她又问道。 “保密。”我漫不经心的道。 一听我这么说,那女警抬手“啪”一下猛地在桌上一拍,随后抬手指着我板着脸道:“卫青,如果案子跟你没关系,还请你严肃配合,做完笔录大家都早点休息,如果是你作的案,希望你能主动如实供述,扰乱我的审讯思路毫无意义,别把宽大处理的机会作没了!” “不是我犯的事,还必须配合你们?”我冷笑一下,盯着那女警道,“你这是什么狗屁强盗逻辑?” “你……”她气得黄脸一僵,气呼呼看向旁边的风凌秋。 风凌秋则是十分自若的笑了笑,接过本子,继续问我:“卫青兄弟,七月十七当天夜里,你和白诗涵前往墓地,做了些什么?” 第117章 认亲 “不好意思,风警官,那天夜里我和白诗涵已经做过笔录了,如果你记不清的话,可以再翻翻看。”我淡淡一笑。 当然不是我故意找茬,有那么简单的话,现在配合做完笔录他们必须放我走,然而,那天夜里做的笔录本就是和白诗涵尽力配合,好不容易做到一致,如今忘了很多,再做一遍稍有差池就该成他们调查我的疑点。 虽然有句话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现在半死狐在外边逍遥法外,我被困一天,外面的就多危险一天,我当然不是什么一心为民的救世主,担心的是半死狐趁我不在,对狐倾倾下手。 别忘了,半死狐最喜欢吃的是狐狸,所以今天不能被他们关在这里调查,我甚至怀疑,这件事是对方给我下的套。 听我这么说,那风凌秋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最后笑了笑:“当然,卫兄弟和白姑娘当晚是做了笔录,风某也很感谢你们二位的配合,不过今天修木先生大驾来此协助办案,他想亲自听一遍笔录,如果卫兄弟时间足够的话,风某希望卫兄弟能配合一下修木先生,对了,您在这的时间里,所有的损失,风某会尽力弥补。” 我心说弥补,狐倾倾要被半死狐吃了,你拿命补吗? “不好意思,我时间不多,当天夜里做了什么,那笔录里有,想知道自己看去,现在还请风警官放我和白诗涵离开,若怀疑我和白诗涵跟命案有关,请先拿证据。”我态度强硬道。 “卫青,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在做笔录,不是跟我们谈条件!”那女警又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我凶巴巴喊道。 我冷笑一下,直勾勾盯着她那张高高在上的脸,这女警应该是新人,有点不懂规矩。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七月十七那天夜里你和白诗涵去墓地做什么?”她板着脸训话似的问道。 见我冷着脸不开口,那风凌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最后冷脸训斥道:“小月,怎么跟卫兄弟说话的?” “师父,这人明摆着就是刺儿头,故意不配合我们!”女警皱着眉道。 “卫兄弟又不是杀人犯,谁让你大呼小叫的?”风凌秋瞪了她一眼。 这风凌秋是个老狐狸,见我不怕吓唬,是要用缓和的办法让我配合了,不过,这不过是他小看我罢了,当我是个十八岁精神小伙。 他笑了笑,正要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率先开口道:“我能配合的全在那晚笔录里,风警官没必要多问。” “嗯,卫青是吧?请稍安勿躁,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知道白诗涵是什么身份吗?”那半天没开口的修木忽然盯着我问了一句。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安分守己,你就没资格羁押她。”我看着他道。 听我这么说,那修木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狐疑,大概知道我是个懂行的人了,见他皱着眉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对风凌秋说:“风组,放人吧。” “修木先生,那嫌疑人都说这卫青和白诗涵是同伙了,就这么放他走?”那女警皱眉看向修木。 听到这话我就暗道不妙了,果然,那过阳客是死也要拉我下水啊,看来我杀了一只走阴和一只过阳客的事情,已经深深把对方得罪了,就连被茅山道士抓住,也不忘给我使个绊子。 女警话刚说完,风凌秋顿时凶厉的瞪了她一眼,显然在我面前说这话是犯了规矩,女警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忙埋着头认错似的不敢开口了。 “呵呵,卫青兄弟,最近省城命案频发,出去之后少走夜路,免得被凶手盯上。”那修木看着我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心虚的话,那大概率没什么好怕的。” 我脸上淡淡一笑,也没开口,再次让审讯室的气氛僵硬下去,片刻后,风凌秋叫我在这稍等片刻,随后他们三人便前后离开了审讯室。 坐在审讯室里,我眉头紧锁着,心想茅山道士都来了,还抓了对方一只过阳客,按理说,对方应该收手离开,再厉害的人,至少也该消失一段时间躲避风头。 这就是那修木没脑子的地方,刚过来不先在暗中调查一阵,直接出手抓人家过阳客,这不是存心搅局吗?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审讯室的门开了,那女警拿着钥匙过来给我把桌子解锁,还冷着脸道:“一个月内,不许离开省城,我们会随时打电话询问你的去处,如果不是你作的案,请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拿上旁边的拐杖,拄着缓缓往门外走去,心说你换个态度跟我说话,没准心情好了帮你们一把,这下可算是把我深深得罪了,等着以后求老子吧。 到门口后,看见白诗涵就站在门边,见走出来的人是我,她立马埋头轻声喊了我一句:“卫青……” 我打量她一遍,身上没伤,这才转身往外边走去:“没为难你吧?” “没有。”她跟在我背后。 “你们两个,记住了,一个月内不许擅自离开省城,否则后果自负。”这时那女警又冷冷的喊了一句。 我眉头一皱,猛地回头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瞪着她,心说你用那种跟屌丝说话的语气对待我没关系,但人家白诗涵一个温柔又守规矩的女孩子家,没招你没惹你的,你这么对她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 走廊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这阴毒的目光盯在女警身上,一时间,整条走廊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只见那女警没忍住浑身一抖,然后盯着我结巴道:“你,你看我干什么?” 我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往外走去,见过蠢货,没见过蠢货还高高在上。 很快我和白诗涵就到了警局门口,没想到换了一件西装的风凌秋,以及修木正站在门口,好像故意等我的。 见到我和白诗涵出来,那风凌秋笑了笑,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卫青兄弟,我那徒弟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风某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不用了。”我说完要走。 “卫兄弟,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风凌秋忽然说道。 我笑了笑:“谢谢风警官好意,不过恕我不太方便。” “我这里有画皮鬼的供词,想必卫兄弟会感兴趣。”这时那修木忽然淡淡说道。 我眉头一皱,回头看向他,这人脸上保持着一副神秘的笑容,还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了看白诗涵,我沉思片刻后点点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说卫兄弟是玄女师叔的三弟子,刚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在下尊师玄御真人,跟玄女师叔乃同门师兄妹关系,算起来,咱俩也算是同一个祖师爷。”修木说道,不过脸上没笑容。 这个消息不用猜,铁定是李各方告诉他的,至于为何一开始不直接说,而是选择试探,这个我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笑了笑没说话,在风凌秋的安排下,带着白诗涵跟他们一起走到一辆黑色轿车上落座。 白诗涵就坐在我旁边,捏着手一脸拘束的样子,我正想问她一件事,这时副驾驶的修木忽然回头对我问道:“卫师弟,听说张家和李家的事情是你和那周姓道士接手的,怎么回事啊,怎么事没解决,还把周道士命都搭进去了?” 第118章 请客 我淡淡一笑没开口,这话明摆着就是嘲讽我学术不精,办不好事反倒坏事,算是他只知其一不懂其二了。其实从他抓了过阳客开始,我就没必要跟这种人谈什么合作意向,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毫无谋略可言的菜鸟。 刚才他说什么画皮鬼的供词,证明他不知道过阳客这种东西的存在,只知道对方是一只画皮鬼,对于过阳客那魔鬼级的忠诚度更是不知一星半点儿,鲁莽抓来,是妄图严刑逼供让过阳客招出幕后主使吧? 他见我不回话,倒也不尴尬,又笑道:“呵呵……我很佩服玄女师叔,教徒实力不凡,曾经教出一个出色的大弟子,不过,师叔在收徒的品控上欠缺火候,好不容易教出一个得意弟子,最后却成为了一介邪修,干着为祸人间的勾当……” 他说到这的时候,好像意识到话有点扯远了,随后冷着脸笑了笑,故意含蓄的道:“省城的事情,我代表茅山过来处理,希望在此过程中,卫青师弟要多加配合于我,有什么事优先告知于我,万不能年轻气盛,擅自行动坏了事,到时祸及自身不好,也要避免祸及更多无辜。” 我眉头微皱,心想难怪师父在教我之前,“勾结”陈小雪对我一阵夸张的试探,看来我和陈北剑的大师兄,伤她很深? 想归想,还是一言不发没搭理他,这修木道士实力是不差,至少是个蓝袍道士,这种道士属于什么级别呢?可以说,民间常见的阴阳古怪让他们处理,都不在话下。 谈到道士的等级,其实并没有那么死板严格,有人靠天生命格穿着紫袍,没什么作为,声望还不如黄袍道士。有人穿着黄袍,却无时无刻在民间除魔卫道,被人们尊称为天师,以前的香港电影大部分人看过,里面有位穿着黄袍的天师,基本出现什么邪祟他都能解决,遇到厉害点的,无非是受点伤,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后也能用各种办法化解危机。 这个就牵涉到维度问题了,民间没那么多厉害的东西,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站在高纬度的角度看,其实厉害不到哪去。什么厉鬼凶煞,白毛僵尸,这些是常见邪祟中,人们认为最厉害、最可怕的,而这些东西,茅山术中都有很多偏方治理,别说专业道士,把对付方子告诉一个普通人,照葫芦画瓢也能解决。 阴阳维度这个问题很抽象,不太好解释,也很难一句话让人听懂。 比如过阳客这个事,修木道士只知道那过阳客是画皮鬼,这没错吧,它本身就是画皮鬼,但他不知道画皮鬼中,还有一种高级货色叫过阳客,更不知道过阳客还能在阳光下活动。 而大多青袍真人往上,经验丰富的道士就懂,突然遇到一只过阳客的时候,像修木这种道士就会很震惊,妈的,一只画皮鬼居然能在阳光下害人?然后他该去问他师父了,只有在他师父告诉他之后,他才会明白。 有人会觉得,是不是他师父教他的时候不够全面,或者留了一手?非也,民间鬼祟种类繁多,小到山村夜啼鬼,大到地府“幽冥聻鬼”,别说教徒弟,再厉害的天师,一生也未必能见完所有鬼祟,再者,像过阳客和走阴这种东西,百年难得一遇,谁能想到自己短短的几十年阳寿里能遇到? 所以道术这东西,不是整天在道观里打坐就能修完的,需要一直历练,一直被揍,才能慢慢提高修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你会撞见什么怪事,这也侧面的反应出,资历其实比修为还重要,好比我,虽然会请神咒这种高级法术,肚子里装的茅山术也不少,但我没什么资历,大多鬼祟都是头一回见,你说我靠天道阳骨的命格披了一件紫袍,就能比师父那种青袍真人更厉害,那不扯淡吗? 但你说我穿了紫袍还没一个青袍真人厉害,是不是更扯淡?所以这又涉及到两个东西,第一个是认知,第二个是实力,有时你认识的东西,未必打得过,有时你打得过的东西,未必认识,往往因为你不了解那是什么邪祟,擅长以什么方法害人,即便打得过你也会吃无数的亏。 以这个理论开讲,我们可以明白,道士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等级划分,每个人都有缺陷,也有优点,但维度的不同,也决定了你的缺点和优点的上下限。 维度抽象就抽象在这里,要不是有本看起来好像学不完的茅山禁经,我有再厉害的法术,每次遇到邪祟依旧要去问师父,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否则错之一步,没准就下去见刘半仙了,谈个毛的前途。 说了这么多,我并不是想表达自己现在有多不足,更不想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只是想告诫世人,不要以自己的认知去分解这个世界,小学生的身边全是小学生,偶尔可以看见一个中学生跑去小学揍小学生,但你一定看不到高中生跑去揍小学生,更别谈大学生去小学装叉了,这,就是维度。 修木道士不认识过阳客,但过阳客和他是一个维度的东西,在他向自己师父打听清楚情况后,用自己实力就能解决过阳客,但修木要是遇到半死狐,哪怕他原本就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依旧还是半死狐的下饭菜,因为能对付半死狐的法术,他的命格背不动,这就是降维打击理论! 而我靠着天道阳骨,一开始就站在了高纬度上,哪怕半死狐无比凶猛,我也能收拾它。但是,我和修木的差距很大,他是一个不知在茅山修了多少年道的道士,而我只是一个入门三个月的半吊子罢了,说白点,如果他和我的命格是一样的,我现在在他面前连孙子都不如。 这么说,大家伙应该就懂命格有多重要了吧,它能决定你的维度,而维度能决定你的地位,没错,我的意思是,修木在我眼前就是个垃圾,不管他修道十年还是一百年,永远达不到我的境界,对于他的嘲讽和挖苦,笑笑就行了! 我不仅不搭理他,还神情自若的看着旁边的白诗涵:“今天在警局待了那么久,工作是不是黄了?” 听我这么说,坐在驾驶室的风凌秋立马带着歉意一笑:“卫兄弟不用担心,风某说过,一切损失我都会赔偿。” “没事的,我请假了的。”白诗涵抿抿嘴,不过好像笑不出来。 “请什么假,你那工作多难找啊,一个月好歹一两千工资吧,这次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种工作了。”我冷着脸,说话的时候是盯着风凌秋的。 “卫兄弟的意思是?”风凌秋不愧是个老人精,一下听出我的意思了。 “白诗涵现在很困难,爹娘不在,亲哥败光了家产,这么可怜的一个女孩子,风警官不会连两千块钱的损失都舍不得赔吧?”我开门见山的道。 “两千?”风凌秋回头看向我,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呵呵,卫兄弟开玩笑了啊,你这要求不太现实,换一个。” 我淡淡一笑,不开口了。 不一会儿,刚才那女警也过来了,换了一套西装,倒有种职业女郎的韵味,上车往白诗涵旁边一坐,就十分敬重的看着修木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师父,修木先生,久等了。” 风凌秋点点头,直接发动车子,很快带我们离开警局,穿梭大街上。 “修木先生远道而来,今天风某自掏腰包,带修木先生去鸿楼吃一顿,提前庆祝工作顺利。”风凌秋说了一句。 “师父啊,您看我们焦头烂额抓不到的人,修木先生刚来就抓到了,多厉害的人物啊?鸿楼不符合他的气质,这次我掏腰包,去风月酒楼吃一顿,我相信修木先生明天就能把命案破了,也算是提前庆祝了!”女警拍拍胸脯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那修木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无比自豪的感觉,我差点没笑了,知道你抓了过阳客是多蠢的行为吗,还自以为干了大事? 风凌秋一脸无奈,点了点头之后,还是说了一句:“小月啊,我知道你家有钱,不过花自己挣的钱才是本事,别一直啃老还这么大手脚,下不为例。” “嘿嘿,师父您别管,修木先生来帮我们,我高兴!” 她刚说完,风凌秋就笑着给我们介绍:“对了,给你们介绍介绍,她叫黄小月,也是我们省城的人,这丫头年纪小刚入行,不太懂事,刚才有冒犯的地方,希望待会儿一顿饭能化解了各位心中的不满。” 那黄小月看了我和白诗涵一眼,虽然没什么看不起的眼神吧,但脸色冷得出奇,然而当她眼神看向副驾驶的修木时,却又笑意盎然,不尽的仰慕与崇拜。 “对了小月,这卫青兄弟,算是修木先生的同行师弟,这也是刚才我和修木先生询问之后才知道的,你跟卫兄弟以后多多联系,搞好了关系,以后卫兄弟没准能帮你大忙,呵呵。”风凌秋又说了一句。 “这么巧啊?”黄小月看向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看我一眼,最后却摇摇头,“也太年轻了吧,刚入行么,有修木先生的几成实力?” 第119章 要回面子 我没搭理她,说的是人话吗?第一次遇见情商这么低的女人。 见我不搭理她,她好像更不乐意了,轻轻“切”了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半天之后,好像因为在我这吃了闭门羹气不过,又回头问我:“去过风月酒楼吗?” 我看要再不搭理她,搞不好等会儿气氛直接僵死,就淡笑一下:“没去过。” “哦,难怪。”她很无语似的翻了个白眼,“那里的饭很贵的,我请客呢,再说了,你这个年纪,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姐姐,就不能对我礼貌点儿啊?不是不理我就是瞪我的……” 我差点没笑了,谁先没礼貌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跟我理论这种问题,不觉得幼稚? “没事,看在修木先生的面子上,姐姐我不跟你计较了,风月酒楼一顿饭最便宜的起码两千块呢,我掏腰包请你们,考不考虑喊我一声姐,咱们和解得了?”她开玩笑道。 “小月,不得无礼。”风凌秋皱眉训了一声。 “师父,我跟这弟弟开个玩笑嘛,年纪轻轻的,板着个脸看着真没啥喜感。”黄小月说完还狠狠白了我一眼。 之后我也没心思搭理她了,拿手机给李各方发短信,问他李楚楚状况怎么样,很快李各方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后只听见他在那边哭丧:“师父啊,您快来我家一趟吧,楚楚她,又昏迷过去了!” “没事,电话挂了,信息里聊。”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其实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李各方打的,不然我也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很快,李各方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师父,您快来救救楚楚吧,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没跟我们聊几句就晕倒了,刚才我爷爷看了无数遍,人都吓傻了,他说楚楚的魂死了,救不回来了!” 我冷着脸回复他:“哦,那应该是阳寿快没了,这个没事,我的实力你应该是知道的,借我两百万,这件事我帮你搞定。” 然后就没短信了,片刻后李各方一个电话给我甩了过来,不过我提前做好了准备,看见电话直接挂断,然后短信回他道:“两百万,算是借给我的,这事你问你爷爷,他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算了,同意的话给个短信,顺便准备好夜宵,十点左右我来你家。” 发完短信,我直接把手机关机,李楚楚没什么大毛病,也就我给她招魂的时候,在她的生辰八字上动了点儿手脚而已,这种玩意儿说出来有损形象,我就不细说了,嘿嘿,大概是在她的三魂七魄里锁了一魂,让她短暂成为一个植物人儿…… 人有三魂,为灵、觉、生三魂。亦有七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三魂在于精神,俗称的元神就是这玩意儿了,七魄在于物质,人去世后,三魂归三线路而去,七魄随身而亡…… 通俗而言,人死后三魂会分为三路去三个地方,灵魂归于天、觉魂归于地府、生魂徘徊在人间墓地,可以这么理解,灵魂是一个人的良知,死后化为无形,觉魂和生魂就是鬼魂,在地府一个形态,传说中鬼走路是飘着的,这就是去了地府沦为觉魂的状态,觉魂出了地府与阳间的生魂结合,为鬼,就是李红韵那种状态了…… 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不用点儿手段,那李家一家抠搜成那样,能借我两百万吗? 也不用担心他们花几十万去请别人解决,毕竟锁了一魂这事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看得出来哪里出了毛病,道行高深一些的道士,顶多也只能判断李楚楚的魂被鬼差勾走,以为她阳寿耗尽而死之…… 咳……当然,要这样他李家还不愿意借两百万,我最后也会把李楚楚的魂还回去,祖师爷应该知道我有难处,不会怪罪我的…… 又是一个夜晚,霓虹灯再次照亮了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 大概八点钟的样子,车就到了风月酒楼的门前,黄小月一溜烟下车,亲手给修木道士开车门,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别提多敬重修木了,而修木那背着手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得我不住冷笑。 这个修木原本不是这种不苟言笑的性格,黄小月越是敬重他,就越装,这不,一句话不说,背着手跟风凌秋走前面,那黄小月见修木高冷,就无奈跟我和白诗涵走后面。 退到我身边来的时候,她还得意一笑:“看到没,这就是风月酒楼,气派吧,是不是还没见识过?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普通人一辈子也吃不上这里面的菜,怎么样,姐我够意思吧?” 我不搭理她,回头对一脸愁容的白诗涵笑了笑,其实我心里清楚,此刻的白诗涵之所以小脸上笑不出来,一定是担忧着那两百万的债务。 黄小月这人脸皮跟李各方有得一拼,我不理她,不尴尬也就算了,反倒还不开心呢,“切”了一声,又以开玩笑的姿态说:“啧啧,弟弟你可真会装高冷啊,姐姐都请你来风月酒楼这种普通人一辈子未必来得起的地方了,还生气呢,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不就是说我一辈子也来不起吗? 我就纳闷了,那修木越不搭理她,她就越像个舔狗似的,她也知道我不理她是因为刚才的不悦,却成会装了? 说完那句见我还是不搭理她,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去拉着白诗涵:“妹妹,你这朋友真没礼貌,我不请他吃了,我只请你,姐姐请你来风月酒楼这种地方吃大餐,你不会像他那样没礼貌不理姐姐吧?” 白诗涵本能想说话,但开口之前怯怯的眼神还是看向了我,意思是我走她就走,看我要怎么做。 “开玩笑呢,幼不幼稚啊,刚才修木先生不搭理我,唉,这不尴尬跟你俩开开玩笑嘛……走吧走吧,不开玩笑了……”黄小月知道白诗涵不会给她面子,急忙摆摆手真诚的笑道。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也很相信她的确是为了缓解修木给她的尴尬,才开这种玩笑,但这太不把我和白诗涵放在眼里了,随随便便拿人开玩笑,难道不是把我们两个当穷学生看待了吗? 对我怎样都无所谓,但你把白诗涵加进去,这就让我没法忍受了,妈的,不就风月酒楼一顿饭吗,老子吃不起? 本想笑一笑算了,但看到愁眉苦脸看着我的白诗涵,那心事重重却依旧选择听我话的样子……为了她,我打算要了这回的面子,掏出手机开机,直接给张梦雨发消息,没多说,就一句:“我现在在风月酒楼,晚饭还没吃。” 第120章 天上人间 发完消息后抬头看看大厅,此时修木和风凌秋已走到电梯门口,在回头等我们,而黄小月在我和白诗涵这里吃瘪,脸色黑得难看,狠狠翻个白眼向风凌秋他们走去。 白诗涵则是看着我,我不走她就不走,白皙清纯的小脸上写着忧心忡忡的表情,看起来倒有种柔弱的美感。 我直接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再次掏出手机,给陈北剑发消息,一天多点不见狐倾倾,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白诗涵见我坐下,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轻轻跟着我坐在了旁边。 很快,陈北剑就回我消息,说他刚收拾完封鬼间和停尸房,明天师父一走,他来省城之后,道观里不知要搁置多久没人管,所以今天工作量很大,而狐倾倾和陈小雪此时也在帮师父打扫二楼的卫生。 正看完陈北剑的消息,风凌秋和黄小月走了回来,而那修木则站在电梯门口等待。到跟前后,风凌秋对我浅浅一笑:“卫兄弟何故不走啊?” “师父,他是担心电梯不稳,怕闪到身上的伤吧?”黄小月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着风凌秋,捂着嘴偷笑。 “黄小姐见笑了,卫某只是觉得,既然都来风月酒店这种地方了,吃两千块的饭多浪费时间和金钱,要不这顿算我的,请你们吃点好的?”我淡笑道,心说谁敢吃你的饭啊,指不定以后到处拿这事儿挖苦我呢。 “你请客?”黄小月顿时目瞪口呆,回过神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风凌秋,随后一脸严肃的对我摇摇头,撅着嘴说,“那我可不信,就你这种小气鬼,哪有那么阔绰……” 这时风凌秋严肃的瞪了黄小月一眼,这才让她把嘴闭上了,风凌秋接着对我严肃说道:“卫兄弟,风某知道,今天和修木先生配合试探你,是我们不妥在先,不过我们接触甚少,这也算是正常流程,你别介意,今天这顿饭是我和小月请你们的,就不用争了,正好这里有案子上的事情,修木先生想和你磋商磋商,我们上楼说话吧。” “风警官不用多礼,我这人说一不二,这顿饭我请了,不忙的话就稍坐一会儿,很快有人会过来安排。”我说完看向白诗涵。 “这……”风凌秋显然也不太相信,我这种装扮的人能请得起风月酒楼的饭,不过他和黄小月不是一类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卫兄弟心意已决,那风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之后他让黄小月过去告知修木,不一会儿修木就跟她一块儿过来,跟我们坐在了一块儿,我没什么心思再在这件事上耗费心思,给陈北剑发短信,让他把手机给狐倾倾,我想跟她聊两句。 陈北剑叫我稍等片刻,之后好几分钟没信,不过这时张梦雨倒是回我消息了,信息看上去她好像很激动:“道长,那风月酒楼是我们家的产业欸,欢迎道长来我家的酒楼吃饭呀,那个,道长您在那儿稍等会儿,我马上过来给您安排最好的房间,就算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 我看了看正等我饭吃的风凌秋和黄小月他们,总算松口气了,今天这顿饭要搞不定,脸可就丢大发了,于是回张梦雨说可以。 正好这时,陈北剑给我发来了消息,不过是狐倾倾的口吻:“味精,我来啦!” 看到这活灵活现的字眼,没忍住笑了一下,回她说:“娘子,在那边玩得开心吗?” “蛮好的,就是有点儿想我家味精了!”她还蛮会说话,看到这消息,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我就是闲着有点想她,倒也没什么正事,笑了笑就回复她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帮玄女姐姐收拾东西呀,哦,白天还跟小雪一起去山上玩儿了,陈师兄说你的伤会影响你的身体,我还给你采了很多山参哦,等你忙完了,我炖汤给你喝哈!” 我心里无奈,一个谎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就以狐倾倾这种火爆脾气,我估计,起码得在我俩有了孩子之后,才敢真相大白,否则我肯定挨揍…… 不过这也没什么依据,骗她越久,别说有孩子之后她不会计较,有十个孩子也未必能让我逃过一劫,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就回她说:“倾倾,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嘛?” “现在说还不是时候。”我卖关子道。 “你真无聊……那什么时候才能说嘛?”她又问道。 我一看她上套了,忙回复说:“等咱俩有了孩子之后就能说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对我好点儿!” 然后她半天没回消息,我知道,她一定在想是不是我在背后做了什么可以令她感动的事,过了几分钟才回我说:“又想骗人家给你生孩子……” “你就说生不生吧?”我笑了笑。 这一回她干脆不回我消息了,等了半天,却等来陈北剑一句:“别等了,你媳妇儿害羞了,不想跟你聊了,你这家伙真会聊天,脑子里少点儿颜色活不下去是吧?” 计划失败! 我正一脸黑线有些泄气时,黄小月好像没什么耐心了,在旁边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喂,等你一顿饭吃,要等多久啊,要不还是我请算了?修木先生还没吃午饭呢!” 我笑了笑:“快了。” “快了是多久呀?头一次吃饭还要等的,没钱还不让我请,真是无聊……”她直接拉脸了,要不是风凌秋瞪她一眼,估计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 我心说张梦雨从家里过来,至少也得半小时吧?正想到此,旁边的白诗涵忽然轻轻蹭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扭头看向她,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叠钱,一百的,五十的都有,加起来至少一两千的样子,她悄悄把钱往我手里塞,一张小脸淡柔柔的看着我,抿着嘴却也不开口。 我把钱给她推了回去,连这姑娘也以为我在装叉了,又气又笑。好在,就在我刚把钱给白诗涵推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走了过来,开口就问:“请问,哪位是卫先生?” 所有人立马朝我看来,尤其是那黄小月,脸上写满了意外,毕竟眼前这西装女人,胸口上挂着一个写了“总经理”的工作牌。 “是我。”我答应道。 “您好卫先生!我是这家酒楼的总经理,刚才张小姐叫我先给您安排包厢,卫先生,请带您朋友随我走吧!”女人鞠了一躬,一副标准的笑容。 我对白诗涵招招手,然后带着她跟总经理走去,其他人压根不管。不过他们也识趣,纷纷起身跟在了背后。 很快,总经理带我们到了八楼,进入一间房号叫“888天上人间”的包厢,一看名字就知道是高档包厢,旁边有一间叫“999九五至尊”,显然,这楼是上流人士专用的地方! 进入房间后,总经理让我们在这稍等,菜很快会上来,然后就走了。这总经理刚走,黄小月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四处乱看了起来:“哇,这就是天上人间,太气派了吧?” 确实很气派,从餐桌,墙纸到地板,完全不是之前我们吃那间能比的,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里面不仅能吃饭,竟然能打台球,麻将,还能唱歌等等,可谓是一应俱全。 黄小月打量完包厢,顿时朝我投来一种仰慕的目光,笑道:“卫先生,看不出来,您还是个有钱人啊?” 第121章 道门魔徒 我暗暗一笑,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总喜欢在人面前显贵了,原来这种让人仰慕的感觉,是那么上头! 不过我只是淡淡一笑,没回她话,心说刚才不还挺神气?你这是遇到了哥们儿,换别人,是不是该问问你,没有我的话,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吃不上这里的饭? “在这包厢吃一顿饭,少说也是好几万吧……”她倒也不觉得尴尬,脸上写满了憧憬。 就连风凌秋看我的眼神也变了许多,有种敬佩之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见他脸色严肃下来,然后说道:“这次的案子,风某还是第一次遇见,可能就要多麻烦修木先生,以及卫先生了。” “风组不用担心,此事不难,倒也用不上卫师弟,我之所以把他叫来呢,只是想问一件事。”修木淡淡说道,眼神看向我。 我心说你把老子寄予厚望的过阳客抓了,还好意思说简单?真是恬不知耻,装个毛,以后有你难受的。想归想,但还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问吧,我知道师兄实力不俗,一天之内一定能把案子给破了。” 他还以为我是在崇拜他,一脸得意,装了一下深沉之后,便问我:“我打听到,省城张家的千金小姐,是被一个紫袍道士治好的,卫师弟同为玄女师叔的弟子,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大师兄也是紫袍道士?” 这问题问得就有意思了,连起来是一个事?不禁眉头一皱,他一会儿说我大师兄是个邪修,一会儿又是紫袍道士,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懂你的意思。”我淡淡说道。 “首先我并没有恶意,玄女师叔呢,本就是作风不正被逐出师门的,实不相瞒,我们怀疑玄女师叔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在民间作恶,与我们正道为敌,今天叫你来,不只是向你打听你大师兄的事情,同时我也带来了诚意,希望卫师弟能做我们的线人,帮我们监督玄女师叔。”修木脸上挂着一副阴柔的笑意。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下去,这他妈是故意给我气受吧?但仔细想想,我们素不相识,再者,我在他眼中可能就是个小喽啰,肯定没必要为了气我,故意安排一场饭局。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道:“你刚入行,可能不知道邪修是什么意思,我们道门中人,上能窥探天机,下能摆布地理,一直以来都受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所制衡,在守卫正道的路上坚持千年,但也防不住有些人则财迷心窍,为了自身利益,利用祖师爷给的东西干伤天害理之事,祸害整个人间,这便是邪修,这种人最终不仅会受我们正道围剿,还会被天道惩戒,卫师弟,你刚入行,若走错了路,后果可是非常凄惨的!” 我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多虑了,我师父她虽在个人形象上违背了道门,但在修道一事上,一心为祖师爷争气添光,还为天下太平一直在做努力,修木师兄若没证据,还请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呵……”他忽然就笑了,“卫师弟,你是真不知道你有个什么样的大师兄啊,我来告诉你吧,你大师兄道号青术道人,人称道门魔徒,是你师父一手培养出来的紫袍道士,你知道吗,他修道不过十几年,就杀我茅山数十弟子,在民间养鬼招邪,敛财无数,就连警方都把他列为逃犯,这个你可以问问风组!” 我眉头一皱,没想到大师兄竟是这种人物,那我大概知道,师父为何要千辛万苦找我这种命格的人了,很有可能是大师兄走火入魔,不听她的管教,她控制不住,所以想培养我,以我对抗大师兄? 想到这,我心里更加恼怒,冷冰冰盯着修木道:“大师兄是大师兄,师父是师父,我请你把嘴闭上,别再污蔑我的尊师!” 修木倒也没变脸,反倒笑得很真诚,忽然从兜里掏出五叠钞票,往桌子上一放:“这些钱,是我们茅山给你的诚意,不止这些,若你愿意加入我们,凡是抓住玄女的一点儿把柄,或打听到那青术邪修的一点儿消息,我们会给你两万至十万的劳务费!” 我冷笑一下,直接埋头玩起了手机,当然不是不信他的话,就算师父是那种人,我的今天是她给的,我永远不会背叛她。 当然,我觉得我自己的猜测更靠谱,跟师父接触以来,她好像只提到一回大师兄,都以孽徒称呼。再者,师父她正义感十足,严格要求我不能以道术敛财,我身为紫袍道士,却要求我一次大事只能收八百八的出手费,这哪是财迷心窍的人? 修木见我不买账,最终冷着脸把钱收了回去,还问了风凌秋一句:“风组,您是不是也有必要劝劝卫师弟?” 风凌秋则是笑了笑:“呵呵,不满修木先生说,风某虽接了这些悬案,但风某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不过,风某秉承尊重贵宗教信仰的理念,对于你们之间的恩怨,风某一直不予参与。” 这句话,倒是让我对风凌秋刮目相看,不由心生几分敬意。 听风凌秋这么说,那修木无奈一笑,在那儿摇头叹气片刻后,又对我说:“既然卫师弟不愿加入茅山,那就当刚才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卫师弟能告知,张家小姐的病,是你,还是你师兄解决的?毕竟我听说你和那姓周的道士,也参与了此事。” “无可奉告。”我直接说道。 说完我就埋头玩起了手机,他再说什么都不听入耳。 刚才李各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打开看了一眼,他是这么说的:“师父啊,您开口就要两百万,我爷爷说您是狮子大开口,不愿意出这钱,他说省城来了个茅山道士,这会儿正在找关系,要请那位茅山道士过来帮楚楚治病,徒儿估计,爷爷说的就是抓住那旗袍女人的茅山道士!” 我没忍住一笑,别说让这修木道士去,就算是把茅山的真人请来,看到李楚楚的情况还得吃点难堪呢,我下的手,怎么能有疏漏?想了想就回他一句:“茅山的人,怎么可能出手帮你家呢?” 谁料,李各方很快回复我说:“师父,茅山不是山规严格,没事不会派人出来吗?之前张叔家就是吃的这个亏,可现在人到了省城,我爷爷说,只要人出山了,就没钱搞不定的事情,他打算花个二十万,把这道士搞定!” 正看完李各方这条消息,就听修木道士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走到窗前接了起来,果然是有人找他办事,很快他接完电话,然后回到位置上坐下,有些自傲的对我们说道:“不好意思,省城有人找我办事,既然卫师弟不愿合作的话,那且早点安排上菜,我吃完还得去办事。” 我心说你就去吧,到时候别把茅山的招牌砸了就行。 埋头给李各方发了一条消息,就说等会儿我也会去他家,到时就以同学做客的理由,让他在那边给我铺好路子,别到时候让他爷爷觉得,我是上门玩狮子大开口。 明天可就是两百万的期限了,我心里不急是假的,尤其是刚才白诗涵递钱给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对她的亏欠太多,十分渴望能顺利帮她度过这次难关。等会儿去李家做客,看看修木道士出丑陶冶一下情操,顺便把事解决了,不谈钱先做事,如此,我相信这两百万,李各方他爷爷能心甘情愿借我。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有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好家伙,全是山珍海味,看得那黄小月直搓手吞口水,还不住朝我投来一种感激的目光,竖起大拇指,看到这我算是明白了,她这人也不是坏到哪去,无非就是性格不讨喜。 菜刚上齐的时候,张梦雨还到了,打扮得挺亮眼,抹了口红戴了耳环,背着个亮晶晶的白色小包,穿着牛仔裙,上身是洁白的t恤,不过发型依旧挽在后脑勺扎着,那种比较沉稳的外表倒是维持不变。 不过此时她气喘吁吁,一脸激动的笑容,倒是和形象有些格格不入,看了看我们这些人,还抿了抿嘴眨巴眼睛笑道:“道长,原来不是您一个人呀?” 第122章 酒局博弈 “当然不是。”我心说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吃饭,那不暴殄天物吗?微微一笑就指着风凌秋给她介绍:“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风警官。”说完又指着白诗涵,“她叫白诗涵,师大学霸,你不是耽误了学业吗,以后有缘的话,多向她讨教讨教。” 原本黄小月还露出微笑,就等我介绍了,不过介绍完了白诗涵之后,我就没说话了,只见黄小月那张有些激动的脸瞬间尴尬,不过自从进入这间包厢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好像恶劣不起来,还对我微微撅撅嘴,拿起筷子自顾吃起了菜。 至于修木道士,脸直接黑了下去,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不介绍,只好跟着黄小月动起了筷子。 “哦,风警官我认识,去年一直上新闻呢,欢迎风警官来我家酒楼做客!”张梦雨看着风凌秋笑了笑,一手捏着个手机,一手拉着小包的背带,看样子有些尴尬,不过说完话,又朝我投来一种仰慕的眼神,“没想到道长还跟风警官认识,呵呵……” 说完她又看向白诗涵:“没想到道长身边的人物都这么厉害,学姐,以后多多关照哦!” 白诗涵礼貌的笑了笑,点点头,但是没说话。 “她是张元峰的女儿,张梦雨,也算是风月酒楼的老板吧。”我看着风凌秋说道,自打风凌秋说了不参与我们的恩恩怨怨,还表示尊重信仰后,我觉得这个人能交朋友。 风凌秋也有些意外,看我的眼神显得更加认可一般:“没想到卫兄弟年纪轻轻,圈子已经做到如此富有了,风某四十好几的人,自愧不如。” 这下,刚才黄小月和修木对我的瞧不起烟消云散,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什么玩意儿,一个茅山小道士,一个刚入职的小警官,也配瞧不起哥们儿? “张小姐,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点吧。”我回头看向张梦雨。 张梦雨无奈的翘了翘红唇:“道长,一看你们就是谈正事的,要不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说完后悔了,毕竟的确是正事,你不来或许更好,于是又改口,“既……” “那太谢谢道长了!”她都没等我把话说完,人已经坐位置上了,一脸激动的微笑。 呃……那没办法了,饭是人家请的,总不能因为正事让她委屈出去吧?于是我笑了笑,又给了风凌秋一个眼神,因为我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聊关于最近省城出现惨烈男尸的事情,这个眼神就是示意他话题终结。 风凌秋当然不傻,最后笑了笑就没说话了,气氛谈不上很融洽,毕竟有个黑着脸的修木和不太自在的黄小月,我正想聊几句,让气氛好一点,看向了白诗涵,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张梦雨就微微笑了笑:“道长,您都有女朋友了呀?” 我看她眼神是看着白诗涵的,就无奈一笑道:“何止女朋友,已有家室了,不过她今天有事,来不了。” 一听我这么说,张梦雨好像有些小失落的样子,“哦”了一声,又含有深意的看了看白诗涵就不说话了,反倒是那修木,听我这么说,张口就说:“我们修道之人命犯五弊三缺,一般情感方面是不得善终的,卫师弟年纪轻轻就成了家室,要小心啊。” “师兄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整天在那山上关着,没女孩子能相中吧?”我面无表情的道。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他的痛处,脸一下更黑了,埋头继续吃饭,但是没吃几口,他好像气不过,就抬头看了看我:“我们茅山门徒是需要还俗的,我倒是见过很多民间早婚的阴阳先生,因为这是一门特殊职业嘛,正常人家不会把姑娘嫁给做这行的人,所以找的媳妇儿不见得好到哪去,反倒是我那些还俗的师兄们,道术学得十分精湛,出山还俗之后,大把的美女前来提婚呢,我明年也差不多是还俗的时候了。” “道长,你们还俗还有时间的么?”黄小月好奇问了一句,其实就是知道我们在相互攻击,怕我和修木干起来。 修木深沉一笑:“这个并不是,像卫师弟这种山门外的人呢,不受山规束缚,他现在这种道行水平就可以出门接生意了,而我们山门中人,好不容易跨过巨大门槛进入茅山,那肯定要学到很高的境界才舍得还俗的。” “意思就是,修木道长的境界已经很高了啊,佩服!”黄小月对修木竖起大拇指,“道长,那你们道门境界怎么算的?” “这个口述并不简单,是很复杂的话题。”修木有些答不上来,不过眼神看了看我,又恍然大悟的道,“我们这种正规山门,和卫师弟这种民间野道是不一样的,地位和道行通常以道袍区分,没猜错的话,卫师弟十八九岁的样子,又在民间修道,去了茅山应该是个白袍弟子,想要还俗出山,至少二十个像他这样的道行才够。” 我心说这是刚才被我气着了,狗急跳墙干脆一点儿形象不讲,摆明了贬低我?这特么就是一个正规山门中人的素质?不过没搭理他。 但那黄小月是个话痨,听了修木的话之后,对他又敬佩了几分,估计是看我们饭局上火药味重,又有点想要招待好修木的原因吧,干脆问起了什么道袍最厉害,什么最差。 修木找到一个贬低我的机会,能放过吗?当即就说起了道袍的级别,到最后还特意说,白袍就是小白的意思,说话时眼睛盯着我,又自信满满说他是蓝袍道士,再往上的青袍属于真人,在这个年代算是道士中的天花板了,紫袍那都是稀有物种,在茅山是当长老甚至是宗主的,红袍就更别谈了……能到蓝袍,在民间都是天师级别。 就没有一句话是不吹嘘蓝袍逼格的,忽悠黄小月那种人,简直好使得不得了,一时间黄小月那是敬佩无比,各种敬酒。估计是知道黄小月不敬我酒,有点不尊重东家,风凌秋就找我聊天,他以茶代酒,说是一会儿开车不方便喝酒。 我们两个聊得很小声,几杯酒下肚之后,我也来劲儿了,感觉这么小声,张梦雨也听不见,就主动跟风凌秋聊起了案子的话题。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单独跟我聊,不过我都主动问了,他没迟疑片刻,就开口聊了起来。 其实所有失踪的男人全找到了,只是由于尸体惨烈无比,案子还没头绪,现在连家属都不敢通知,更不敢往外报道,尸体惨状一模一样,心脏被掏空,血液被吸干,下身那男人独有的玩意儿也被咬没了,他还说最近法医一直在加班尸检,然而,没有一丁点儿线索。 这么说来,所有失踪的男人都是被半死狐吃的,胆子真大。不过比起青眼狐,茅山才是真的心大,竟然只派了一个蓝袍道士过来解决,要真靠那修木道士,我估计这就是给半死狐送口粮罢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也聊开了,当然,风凌秋这人很谨慎,知道我喝了几杯酒,就中断了案子的话题。 酒局开头几乎都是黄小月各种佩服修木道士,不过等修木心满意足后,她又开始向我和张梦雨敬酒,我当是何故开始对我尊重起来,到了酒局快结束的地步时,她过来给我敬酒,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我才明白了,原来她父母也是省城的生意人,问我能不能帮忙撮合撮合,让她加张梦雨一个微信,到时给她家增加点合作,还说一定会好好感激我。 我没说话,反倒是等酒局进入一个特殊时间段,看到黄小月掏出手机准备加微信的时候,我站起身说:“各位,想必大家也吃好喝好了,修木师兄不是还有事吗,我们就不耽搁他了,都回家吧。” 其实主要原因不是阻止黄小月加微信,而是那张梦雨几杯酒喝了好像有点稳不住,捧着红脸盯着我看了好半天了,跟花痴一样好像还很入迷的样子,我看要再不走,等会儿所有人都会觉得我跟她有一腿…… 第123章 两个包 黄小月显然还不想走,但听我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还说了句谢谢我款待什么的,然后跟大家一起往外边走。 那酒有点儿烈,我喝了几杯都感觉飘飘忽忽的,有点找不到北,手机都是白诗涵给我拿到她包里给我装着,拐杖也是她拿,还要一手扶着我走。更别谈那修木,就是个不喝酒的主,看桌上的酒很名贵,为了装犊子才喝的。 人品和酒品挂钩一点儿没错,那家伙喝得有点儿高,一点儿面子不再给我,下楼的时候还一边挖苦我,说跟着玄女一定学不到什么东西,要不今天跟他去开开眼,让我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士? 见我不搭理他,还在那冷哼:“你们这种民间野道啊,要道行没道行,坑钱和装叉倒是有一套,知道茅山蓝袍出山,是什么概念吗?不说十年八年,一年半载才有一次,那可是你们偷师学艺的好机会,你还不买账,证明你这家伙肚子里没水!” 他这话说得倒也不假,民间的阴阳先生大多都是这种,好比那周自修,那种还算很好了。但他对我这么说,就有点黔驴技穷只能强黑的感觉,他不知道我师父是茅山真人?妈的,喝了几杯马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装? 到楼下之后,张梦雨好像还没喝够,说她们家还有很好玩的歌厅,问我们去不去,黄小月一口气就答应了,不过风凌秋却说,修木先生有正事,现在喝了点酒,得送他去办事,其余的娱乐就没必要了,一下让黄小月失落的嘟起了嘴,还一阵跟张梦雨说不好意思。 然而,张梦雨却压根不在乎他们去不去,只是看着我和白诗涵,问我们去不去,我挠挠头,心想这高档酒就是不一样,才喝几杯就感觉头晕目眩的,但和普通酒不一样,这是一种轻飘飘的梦幻感,很是舒服,而普通酒喝醉了那是难受到头痛脑胀,甚至呕吐…… 我借着酒劲儿对张梦雨道:“谢谢张小姐热情款待,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毕竟修木师兄想带我开开眼,我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呢?” 听我这么说,张梦雨的撅撅嘴,脸色又失落几分,最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扶着我的白诗涵,又带着一些微醺之样的说道:“道长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好色,不怕被媳妇儿发现呀?” 我回头看了看脸有些红的白诗涵,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疏忽,要不是修木那王八犊子一直嘲讽吸引我的注意力的话,也不至于很顺其自然的让白诗涵扶着,把手取开,接过拐杖拄着,笑了笑对白诗涵说:“白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回去休息嘛,这么晚了,就别去办事了。”白诗涵担忧的看着我道。 “没事。”我心说今晚哥们儿不去办事,你明天就还不起钱,说到底也是为了弥补对你的亏欠呢,想想挺无奈。 她本来还想劝的,但见我手掌都对她摊开了,欲言又止,最后无奈从小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还给了我。 “怎么了,卫师弟还真想跟师兄我去开开眼?”旁边的修木来了一句,说话时背着手,眼神还瞄了一眼张梦雨,明摆着就是在美女面前装犊子。 “那是当然,像师兄您这种正规山门的人,出山一次多不容易,我这个野生道士要错过了,岂不是终生遗憾?”我笑了笑道,心说等会儿看你怎么出丑,搞不好老子把你在风凌秋这儿的生意一起撬过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不过先说好啊,师兄我的有些手段,你的命格背不动,能不偷学就别偷学了,见识见识过过瘾还行。”他醉醺醺的道。 我没搭理他,回头对张梦雨和白诗涵笑了笑:“张小姐,白姑娘,你们都回家吧,有空再联系。” 白诗涵有些不情愿的埋下头,抿抿嘴之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不过张梦雨却十分精神:“道长,你们去哪玩呀,带上我呗?” 我没想到,刚听张梦雨这么说,白诗涵也好像壮了一下胆似的抬头对我说:“我也想去……” “不行,是正事,都回去吧。”我心说让你们两个跟着,那还得了?本来让修木在李家,以及风凌秋和黄小月面前丢个脸,对他而言后果已经很严重了,再加你俩,到时他还不用脚趾头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当然,如果她们一块儿的话,那今晚哥们儿的名气不说名杨万里,响彻整个省城是没问题了,但这和师父对我的嘱咐背道而驰,所以坚决不能。 见我不愿意带,张梦雨最后点点头,说那有空再联系。 其实白诗涵特别想跟着我,她并不像张梦雨那样是图好玩儿,而是担心我喝了酒出事,想跟在我身边照顾我。但她听话啊,我让她回家,就不敢反驳,刚才那是借着张梦雨的胆说一句罢了,又被我拒绝,她最终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听话。 等张梦雨在风月酒楼里叫了商务车出来,我才麻烦她顺带把白诗涵也送回家,目送她们俩的车子离开之后,那黄小月才对我笑道:“卫先生厉害呀,家里有媳妇儿,外面有红颜,连张大家族的千金也被您征服了?” “小月,注意言辞!”风凌秋瞪了黄小月一眼,随后对我和修木笑了笑,“这丫头喝多了有时说话不严谨,二位多多担待。” 黄小月嘟嘟嘴:“本来就是嘛……” 风凌秋拿她没办法,无奈摇头:“我们还是送修木先生办正事去吧,别说卫兄弟想领教一下修木先生的本领,风某其实也想见见世面。” “没问题,那走吧,今晚就让你们瞧瞧,正统的茅山道士和民间野道的区别!”修木那家伙估计酒精上脑了,说完还看着我笑了笑,“哦不好意思,卫师弟,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就是说了句实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风凌秋的车子就在旁边,我才懒得听他吹牛,拄着拐自顾上车,虽然假装拄拐的感觉很生硬,但为了能让青眼狐和它主子对我放松警惕,继续装残废还是很有必要的! 修木这家伙现在吹得越凶,等会儿打脸越疼,不过要说今晚是想见他出丑,抢生意和提高自己的名声,完全不存在的事,我只想要两百万悄悄帮白诗涵把事情摆平。 很快车子就发动了,一路上没消停过,修木这家伙借着酒劲一个劲儿的吹嘘,在过阳客的事情上下了大手笔,毕竟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让黄小月和风凌秋把他当作神一样看待的。 这家伙还对我说,要换做我去抓那个画皮鬼,估计现在躺板板了。这话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他娘的说我不如你可以,但是你咒我死,那就有点过分了,喝醉酒也不是理由。 更过分的是,他见用这种贬低手段气不住我,最后竟然一个劲儿嘲讽我师父,什么歪风邪气,不洁身自好,背叛师门等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连黄小月都听不下去了,在我耳边小声说,刚才喝的酒都是高档酒,她把窗户打开让修木先生多吹吹风,一会儿酒就醒了,叫我千万别在意他说的话。 我能不在意吗,老子也喝了酒,凭什么让着他?直接掏出手机给陈北剑发消息:“师兄,如果我送一个茅山道士去地府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了解陈北剑,明天要来省城了,现在一定激动得睡不着,肯定还在玩手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他就回信息问我:“咋了,有茅山的人得罪你了?” “你就说弄死他会不会有严重后果吧!”我回他道。 他很快又回我:“这个嘛,说严重,倒也不严重,最多多两三个包而已。” 我眉头一皱:“什么包?” 但这条消息他半天没回,不知道又在欣赏什么电影去了,不过,正当我真以为后果不严重,思考着该用什么法子送这修木去地府见刘半仙的时候,陈北剑突然回了一句:“你脑袋上一个包,师父给你敲的,山上两个包,有个是茅山埋的,还有个是你媳妇儿埋的。” 第124章 狂傲的修木 看着手机上这条消息整整愣了五分钟,不知是陈北剑这家伙太气人,还是黄小月打开车窗吹风的原因,醉意竟消散了几分,无奈收好手机,也没再搭理旁边喋喋不休的修木。 酒这东西就好像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修木那小人的人品,倒也让我自己暴露了些许年轻气盛,好在陈北剑的提醒以及酒醒得较快,否则以我现在的本事,送修木去地府见刘半仙,还真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由于修木的酒量不堪,在车上各种炮轰我师父,一点点挑战的我的耐性,这时风凌秋充分展示了他过人的头脑,明明修木跟他说过目的地是李家,他却开着车子到了省城的外环路,带我们在外环整整兜了一个多小时的风,等修木这家伙醉意全无时,才开始前往李家。 一来二去,车子靠近李家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头顶繁星点点,城市的夜生活似乎刚刚开启,大街上热闹非凡。 不得不说,披着茅山道士的皮面子就是不一样,李家知道修木要来,全家人早早到别墅区门口等待,车子刚停下时,醒酒后半天没说话的修木又开始装了起来,拿出自己的蓝色道袍穿上,刚下车就把手背在背上,装作仙风道骨走在我们的最前面,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模样。 李各方第一时间朝我这边走来,在我耳边着急的道:“师父,楚楚她已经昏迷好几个小时了,这次真怪不了徒儿,毕竟我老爸和爷爷还没死呢,家里的事情徒儿做不了主,不然别说两百万,三百万徒儿也只愿意请师父您来帮忙!” “不碍事。”我摇摇头,又拄着拐接着装残废。 “嘿嘿,师父不介意就行,那这次就委屈您了,让那茅山道士解决吧,放心,等徒儿接管了家产之后,一定把那两百万借给您,不,送给您!”他挠挠头,看样子连这家伙也觉得茅山道士就能解决他妹妹的事。 我心说等你接管家产的时候,哥们儿跟狐倾倾的娃可能都打酱油了,笑了笑没搭理他,跟着大家往前走去。 李各方的爷爷和老爸见到修木后,那是一阵的毕恭毕敬,作为省城一流的家族,自然也认识风凌秋,大家彼此一阵礼貌招呼,唯独把我晾在一边,这时李各方还在我耳边说,我开口要两百万的事情,让他爷爷误以为我是个江湖骗子,毕竟这年头,再厉害的道士,出场费也达不到二百万不是?还叫我别生气。 不过对于他们给我的八百八,李各方只字未提,往他家走的时候,他说保险公司的人联系到他,问我是要回去接着住院,还是出院,要出院的话就尽快去办理出院,好把垫付的费用结算给我们。 那医院的钱都是白诗涵垫的,当然得退回来还给她,上次还她五百块,加上身上的八百多给她,欠条上的钱就能还清了,今晚如果不出意外,搞定了两百万的话,那我对她的亏欠感将会少了许多,也算是让自己更加心安吧。 我都想好了,等解决了青眼狐的事情后,要么在学校上半学期回到道观继续过我的大山生活,要么带着狐倾倾去外面走走,以接远门的生意为主,干我们这行有规矩的,除了报酬之外,雇主需要报销所有路费和住宿费,阔绰一点的雇主给得多,可以从中吃点回扣。 修木被众星捧月似的招呼走在前头,我和李各方在背后慢悠悠跟着,除了聊医院的事情外,他还问了问我和白诗涵被带去警局的情况,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跟风警官和那茅山道士一块儿出来? 我摇摇头说只是一件小事。心里对此事也感到莫名其妙,以风凌秋的性子,没证据怎么可能直接拘捕白诗涵?此事应该是修木一手指挥的,修木这家伙一开始看见白诗涵不是人,就认定案子是我和白诗涵所为,不然他怎会不给白诗涵通知“家属”的机会就把人抓了? 但后来审讯完了我之后,调查到我的身份,发现我竟是玄女真人的三弟子,我师父好歹也是曾经的一代茅山真人,背景还是很厉害的,修木不得已放人,但他依旧不肯把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怀疑省城的案子和我们有关。 我所指的“我们”,包括师父、陈北剑,甚至是曾经的那个大师兄,不仅是修木,连茅山的人都怀疑我大师兄是师父培养的邪修,我估计,他们是怕我师父报复他们逐出师门的仇吧,我也不敢妄下断论,毕竟入门时间短,他们之间的恩怨知道得模棱两可。 很快我们一众人就来到了李各方家,在别墅的客厅里落座,别墅里辉煌的灯光,让我看清了李各方的母亲,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条白花花的裙子,身材好不说,皮肤跟二十来岁的姑娘似的,要不是烫着一头小卷发把年纪暴露,我甚至感觉她和李楚楚像姐妹一样…… 李各方的母亲除了长相和气质一流之外,谈吐十分得体,有她在,李各方的爷爷和老爸几乎不开口说话,看得出来,李家之所以这么有钱,跟她有一定关系。 给我们倒了茶水之后,她开始跟修木交涉,说李楚楚的各种症状,而我和李各方则是在一边小声聊天。 李各方给我介绍了一遍他母亲,竟还是个大学老师,家里的钱都归她管,为什么会特地给我介绍呢?李各方说,如果把他母亲哄好了,两百万可能不是问题,他爷爷跟他老爸根本没有支出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我的事情爱莫能助的重大原因。 我没开口,反倒是更有信心了,就他母亲这种看上去很有爱的人,自己亲生女儿的救命恩人,两百万能不借?这里可要注意了,我说的是借,不是要。至于以后怎么还这笔钱,我有的是办法,自己受规矩束缚不能挣大钱,狐倾倾总可以吧? 一阵交涉之后,那修木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装作仙风道骨的说道:“才昏迷几个小时?那多半是撞客了,把人带下来让本道长看看,十分钟内一定让她醒来。” “道长不愧是茅山天师,真是太感激您出手相助了!”李各方的父亲开心得不得了,说完赶紧招呼李各方,“各方啊,快上去把你妹妹背下来让道长瞧瞧。” 李各方点了点头,跟我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这时修木又说道:“你们家,本来山门是不愿出手相助的,但是本道长认为治病不分界限,治病疗伤也是我们修道之人该有的责任,算是接了私活,可这,由于承担的责任较大,弄不好会被山门惩罚,所以,报酬这方面你们需要考虑周到。” 我心说这人还没看见就开始要钱,高兴太早了吧? “道长放心,我们会有妥当安排,不知道长您的要求是?”李各方的爷爷恭敬的看着修木。 修木沉思片刻之后,端庄的说道:“三十万,一分不少要,一分也不多要。” “这……”李各方的爷爷和李各方的老爸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修木,“呵呵,道长不是说,十分钟就搞定嘛,想必我孙女儿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灾大难,三十万未免……” “我说老爹啊,人家修木道长可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三十万不多,再说了,总比现在外面那些江湖骗子好多了,动不动百八十万的,您说对不对?”李各方他老爸说到这的时候,还瞄了我一眼。 “现在外面的江湖骗子,出场费都夸涨到百八十万了?”修木还有些意外。 “呵呵,何止……”李各方他老爸说到这的时候,又朝我这儿看。 修木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也跟着看向我,片刻后就笑了:“哦,你说的是卫师弟?呵呵,别介意,这卫师弟刚入行不久,不懂规矩,本道长在此替他向你们赔个不是,毕竟他师父曾也是本道长的师叔,如今被逐出师门了,徒弟没教好……虽然我和他现在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本道长作为茅山门徒,这道门的秩序,我们理应管教。” “原来如此,既然修木道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哪敢多意啊?其实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小道长年纪轻轻,不应该出来破坏了你们的规矩而已。”李各方的爷爷笑道,好像是真释然了。 “以后有人胆敢再行骗,你们联系本道长即可,不必听信骗子胡言乱语。”修木端正坐着,说完还严肃的瞪了我一眼,“卫师弟,可曾听见?作为修道之人,万事应遵循规则,你现在才刚入门,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还不是接生意的时候,这次,就算你不懂事给你一个小警告,以后不可胡来!” 第125章 让我试试 “呃,修木道长言重了,老朽和犬子对小道长绝无半点不善之意,这小道长年轻,气盛一点再也正常不过,您就别教育他了。”李各方他爷爷说完,还满脸歉意的看了看我。 要不是他看到修木和我认识,态度就不会如此了,他更不知道修木刚才那番话就是在借机挖苦我。 醉意上头时我可能互相挖苦两句,如今清醒了,感觉在风月酒楼和修木这种人互怼,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一个蓝袍道士,论辈分,比我小两辈有余,按理说我教育他师父才算理所应当,别说骂他,跟他说两句话也算是他这辈子的荣幸。 见我冷着脸不予回应,修木也不觉得尴尬,咳嗽两声跟李各方的爷爷聊起了天花板上那东西的事情,其实从此也不难看出,修木这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开阴阳眼也能看见天花板的婴灵,这放在民间,要高了黄袍道士不知多少分量。 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明白,原来婴灵并不是李各方他爷爷养的,竟然是曾经给他家看风水的道士,为了治李各方的病才养在此,我当时心里惊骇不已,没想到还是我大师兄的手笔……不过李各方的爷爷说话十分隐晦,没说那道士的名号,还说那道士已经离开十年有余,如今早联系不上了。 修木听后竟说那道士是江湖骗子,然后又对这件事指指点点,说婴灵这东西乃是道家最为反对的邪术,叫李各方的爷爷找机会放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 我不禁暗自冷笑,李各方这种情况,养个婴灵长期吸食他身上的疯癫之气,才是最简单干脆,且最有效的方法,我大师兄为人如何我不知道,就一个卧虎盘龙局和养这个婴灵,足以让我佩服了,修木屁都不懂,到这个时候还在这装犊子,简直不见棺材不落泪。 几分钟后,李各方和他母亲把李楚楚带了下来,此时的李楚楚翻开白眼,仰头朝天,模样还有几分瘆人。 把李楚楚放在沙发上之后,李各方的母亲抹了抹眼泪:“道长,您看看吧,今天下午已经叫省城最有名的医生看过了,没有半点结果,不得已找到您,还望道长全力救我女儿,只要道长看好了我女儿的病,我们一家一定倾尽全力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修木看到李楚楚的时候,明显脸色微变一分,不过这家伙依旧不肯放下身段,背着手装模做样的盯着李楚楚的脸看了片刻,随后伸手摸了摸李楚楚的脉搏和眼皮,脸色更难看了。 我在一边暗笑,心说你继续装啊,别说是你,让你师父玄御真人过来,也未必能看出是什么毛病,本道长亲自动的手,岂是你能看明白的? “这,有些不妙啊。”半天之后修木终于开口了,脸色微愁下来,“令爱这症状还是本道长第一次见,魂魄不全,体温却又尚在……多半是瘫痪病,而不是撞客。” 一听修木都这么说,李家一家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愁苦得不成样子,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片刻后,修木又问李各方的母亲:“你确定医生也说不出什么毛病?” 李各方他母亲说不失望都是假的,脸色很难看:“道长,我们请来的都是顶级的医学教授,确实是一点毛病没看出来,不过听您这么说,我倒是怀疑,没检查出原因应该是没动用设备的原因,唉……” 修木听后点点头,竟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李各方的爷爷说:“本道长看得出来,你孙女儿虽不是撞客,但印堂发黑,身上阴气浓重,想来最近是撞见脏东西影响了时运,把这个烧了调水给她喝下,明天带去医院全面设备检查一番,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谢过修木道长指点了!”李各方的爷爷刚开始黑着脸,说完话后却又好像找到几分生机似的释然一笑,不用猜,他到现在还以为这修木是神机妙算,其实这东西别说修木,中过邪的人三五天之内身上依旧残留阴气,连周自修那种级别都能一眼看出。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把酬劳结算一下吧,如果明天检查是瘫痪病的话,你们也可以联系我,到时本道长带她去茅山,在祖师爷面前为其祈福,还有治愈希望。”修木背着手丝毫不慌的样子。 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啊,今晚要不是老子在这儿,李家还真就被这王八犊子给忽悠了,不过我不着急开口,吹得越凶打脸越疼,我在找一个出手的机会。 听了修木的话后,李各方一家人没底了,哭的哭,愁的愁,但碍于修木刚才话说的很好听,不得不把他招待好,李各方的爷爷对他儿媳说:“那就,给道长结算两万块钱的辛苦费吧,道长大晚上尊驾,也算是我们李家的荣幸。” “两万?不可不可,本道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三十万不能少,图个吉利,你们放心,若明天检查不出来,本道长也有办法治愈她,这点,请你们放心。”修木这家伙依旧嘴硬,还真是财迷心窍了。 我最看不顺眼这些一口一个正道的人,口口声声说外面的阴阳先生就是歪门邪道敛的都是不义之财,自己却堂而皇之骗钱,还把骗术弄得十分高大上。 “这……”李各方他爷爷一脸为难,不知思考了什么,最后还是无奈的看向他儿媳,“既然道长行事风格如此,我们也开过口了,那就尊重道长的规矩,给道长结算了酬劳吧。” 李各方他母亲是个聪明人,看着修木沉默了几秒钟,也许是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或者选择相信修木这来自茅山的身份吧,还真要用手机转账。 这时我看见修木双眼冒光,依旧没半点歉意,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懂?知道自己搞不定,无非就是等着明天求助他师父罢了,完全没意识到李楚楚的毛病有多难治。 我叹口气,看那李各方已经朝我抛来无数次求助的眼神了,就开口制止他母亲转账:“且慢,你闺女的毛病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那么折腾,让我试试。” 第126章 还魂 李各方他母亲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下,回头朝我看来,与此同时,包括黄小月和风凌秋,整个客厅的眼睛都看在了我的身上。 “你?”修木背着手冷笑了一下,“师弟,我刚才怎么说的,在我面前还想行骗,简直岂有此理!” 我看他是看我阻断他财路,恼羞成怒了,不过没搭理他,拄着拐走到李楚楚面前,假装抹了抹她的眼皮,各种假装,以表示她的病很严重,毕竟要借两百万,不能因为整这修木把正事误了。 看完之后,我面无表情的说:“病是很严重,如果今晚不救的话,明天就只能送火葬场了,我说话可能有点难听,但却是实话。” 一听我这么说,他们脸色都变了,可能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李各方的老爸有点忍不了了,一脸怒气的盯着我:“小子,修木道长一个正统茅山道士都发话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咒我女儿,你简直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各方的同学,我早跟你翻脸了,不要得寸进尺!” “老爸,你真是糊涂啊,我师父很厉害的,他可是紫袍天师,你就相信我师父一次吧,他老人家一定能治好楚楚的……都到现在了,您还在乎您那点钱呢?救楚楚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啊!”李各方急得不行。 “紫袍天师?”修木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无语的笑意,“卫师弟,忽悠能力不错啊,都能让李公子相信你是紫袍天师了,不过话说回来,玄女现在收徒弟都那么不严谨了吗?” “你特么闭嘴,二逼玩意儿,休要打扰我师父!”李各方指着修木就是骂了一句,“滚,再不滚小心老子揍你丫的!” “各方,怎么跟修木道长说话的?”李各方他爷爷顿时瞪着李各方。 “爷爷,这家伙一看就没能力给楚楚治病,还在这儿挖苦我师父,妈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茅山道士的份儿上,今晚高低给他脑袋敲两个包出来!”李各方不依不挠的道。 “混账!”这时李各方他老爸憋不住发怒,看了看修木那黑得难看的脸色,没想到回头就“啪”的给了李各方一巴掌,“混账东西,老子是怎么教你为人处事的?人家修木道长大晚上过来帮你妹妹看病……你……唉,你给老子滚回屋去!” 李各方捂着脸,彻底愣住了,我本以为他要跟他老爸干起来,却不料下一秒他却后退两步远离他老爸,接着一本正经的喊道:“我,我师父才是yyds!” 草,我心说这一巴掌把精神病打出来了……不过看着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细想想,这家伙挺可怜。 李各方他老爸一看这家伙精神没那么正常了,也露出一脸的心疼,后悔不已,不过介于修木还在一边,冷着脸没再说什么。倒是李各方他母亲,瞪了李各方他老爸一眼,跑过去抱着李各方的脑袋就在那儿抹着泪哄了起来。 生了对龙凤胎,一个患精神病,一个如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看到她抹泪哄着李各方的样子,我这从小没娘的人又羡慕又为其感到辛酸,也不再卖关子了,埋头拉起李楚楚的手,准备把魂给她还回去。 “唉,小孩子说话,无碍的,再怎么说,李家主也不应该打他呀……”这时修木还在装模作样的说着。 “道长别介意就好,我这逆子小时候出了场车祸,之后精神就一直在正常和一级精神病边缘徘徊……唉,真不知道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李各方他老爸唉声叹气道。 修木听他这么说,好像也产生了几分同情,听他说道:“多半是被你说的那个道士给害了……这样吧,明天等令爱检查结果出来,不管什么情况,我带你们一家去茅山看看,以前做错事没关系,只要懂得改正,我相信茅山的长辈们,一定会既往不咎帮你们一把的……” “那……那太谢谢修木道长了!”李各方的爷爷感激道。 这时候,我已经抓着李楚楚的左手食指开始念咒了,锁魂算是高级法术,不过还魂却十分简单,三两分钟的事情,刚才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锁魂超过十二时辰就会伤身,今晚不管两百万能不能搞定,都必须还给她。 李楚楚现在的脸色十分惨白,双眼翻开,模样诡异无比,我想想还觉得挺内疚,这件事要让师父知道,我一定会被她逐出师门的,可见修道之人动用道术为自己谋私有多严重,可这是我唯一能帮白诗涵的办法,实属迫不得已! 看到我拉着李楚楚在念咒,那修木还冷哼一声:“哼,我看你还是别在此丢人现眼了,还不赶紧走?” “他在干什么?”李各方的老爸这才发现我的动作,好像有些惊慌,“你住手!” 他说完朝我一步跨来,不过我已经念完还魂咒,松开了李楚楚的手指,拄着拐回头风轻云淡往旁边走去,才走了三步不到,就听背后传来李楚楚虚弱的声音:“爸爸……” “楚楚醒了,楚楚醒了!”李各方的老爸顿时一声惊呼,这一声,恐怕整个别墅区都能听见。 回魂只需一秒钟就可以让失魂者醒来,可以理解为,李楚楚其实并没有昏迷,只是缺少一魂失去了意识,而如果我锁她七魄的其中之一的话,她会变成痴呆傻楞,但不会直接昏迷。 瞬间,包括李各方在内的李家人全部朝李楚楚围拢过去,一个个跟做梦还没醒来似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不可置信等等,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就别说站在旁边,背着手高高在上的修木了,此时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嘴皮子还在发颤。 最惊讶的当属是风凌秋和黄小月,眼神已经开始在我和修木之间来回徘徊,显然,在对我的实力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开始怀疑起了修木的本事,这个时候,我知道撬生意的机会来了,我撬的可不是修木的生意,而是茅山的生意,这将是我修道以来,最能为师父争光的一次机会! 第127章 搞定两百万 不过没着急开口,走到门口位置时,冷着脸回头看向李家的一家子。此时李楚楚已从沙发上坐起,一脸懵懂的道:“妈,爸……我没事呀,你们哭什么啊?” 本来她母亲还捏着她的手腕想说什么来着,这时李各方说道:“我就说吧,我师父才是最厉害的,茅山道士在他面前就是小渣渣,这回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 不得不说,这家伙要是健全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刚才挨了巴掌,没跟他老爸计较也算了,现在说话也是对着他老爸,有种期望他老爸夸他一句的意思,看来这家伙平时还是挺孝顺的。 “是老朽孟浪了……唉,我们可真是有眼无珠啊!”李各方的爷爷一脸后悔,说完之后拄着拐杖朝我快步走来,“道长,方才我们一家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您大人大量……我们当真是从未有过瞧不起您的意思,毕竟对于阴阳领域,老朽已经到了似懂非懂的地步,你就算打死我们,我们也定然不敢相信,像您这么年轻的道士竟能比茅山道士还厉害……” “爷爷,瞧您这话说的,那当初给我家看风水的道长,不也十多岁嘛?”李各方在一边摸着他妹妹的脑袋,没忍住说了一句。 “各方啊,那是你不懂,当初那道长可是天道阳骨的紫袍道长,这种道长世界上不多见的!”李各方他爷爷说到这,已经到我面前跪下了,这个下跪干净利落,比水都平滑…… “道长,刚才犬子有出言不逊的地方,您可……” 我淡淡一笑打断道:“这世间之人千奇百怪,别说是你,连我也不懂看相识人,又怎会跟他计较呢?” 听我这么说,李各方的老爸顿时羞愧难当,放开李楚楚垂头丧气朝我走来,到面前一头跪下了:“唉,枉我在这世上活了四十多年……” 我可不想听他多言,立即打断他道:“都起来吧,这件事我不是要价,只是现在急缺钱财,想向你们借两百万,若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且不会有半句怨言。” “两百万?”这时旁边的修木缓过来了,冷笑一下说道,“卫师弟啊卫师弟,你能治好李小姐的毛病,算师兄我佩服你够细心,毕竟刚才我只是看了几眼,以为是小事就没放在心上,若明天稍加精力一定能看出端倪且将她治愈……当然,我没有否认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点儿小事情你开口要两百万,玄女师叔胃口已经这么大了?” “闭嘴吧你,没听我师父说是借吗?别说是借,就是要,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自己不行就不行,还去否认别人,得了吧你,还茅山道士……”李各方走了过来。 “你……”修木彻底绷不住了,无奈得瞪了李各方一眼,这才轻哼一声看向我,“哼,卫师弟,身为道门中人,我劝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背着手要走,不过这回我没选择沉默,冷笑一声说:“既然是小毛病,那师兄你看不出来,这证明什么,就不用我说出口了吧?” “你……”修木气得脸都绿了,狠狠看了我一眼,回头继续往外走去,还对风凌秋和黄小月喊了一声,“我们走吧。” 但他喊这句如同放屁,走到门口,都没看那风凌秋和黄小月动一步,气氛瞬间尴尬到冰点。 风凌秋坐在沙发上愣住,黄小月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可能是出于礼貌问题,还是僵硬笑着对修木道:“那个……修木道长,要不您先走吧……案子的事,就不用劳烦您了……” 虽然这话我爱听,但不得不说,黄小月这女人那是真的把现实二字写在了脸上! 听黄小月这么说,那修木竟也没半点羞耻之色,反倒是背着手高深莫测的道:“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本道长无非是没把李小姐的病看得太重,一时疏忽才误判了而已,你以为他能治好这点小病小灾,就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可别忘了,那案中之人死得有多惨,你们还敢轻易换人吗?” “这……”黄小月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风凌秋,“师父,您在想什么?” 修木不等风凌秋开口,又插嘴道:“那案子绝不简单,我身为一个正统茅山道士,自不会乱打诳语,明天我请我师父玄御真人亲自过来,尽快把事给你们解决了,另外,不要相信民间阴阳的一派胡言,容易吃亏。” 修木说完这句之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本来我还想直接把活揽下来,让这修木走空回去,但听他说要请玄御真人过来,一时来兴趣了,让修木这种小喽啰吃亏,对我来说压根没成就感,能会会他师父,岂不对我的历练之路更有帮助? 当然,那样我的压力会更大,毕竟是茅山真人,一定知道对付半死狐的法子,我若慢了半步,都有可能被他抢了先机。 想了片刻,觉得还是要挑战一下自己更好,毕竟我现在的阅历完全配不上紫袍,就主动对风凌秋和黄小月说道:“去吧,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案子的事情,我会暗中出手。” “这……”风凌秋埋头沉思一下,赶紧站起身跟我握手,“卫兄弟,那就劳烦你了,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放心,若卫兄弟能帮得上忙,酬劳不会少你半分,为民除害是我们的职责,也希望卫兄弟能诚心加入进来!” 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分明已经舍弃修木靠我这边,但这句话说出来,不仅不会得罪修木,还毫无违和感的把我列入备胎…… 他们虽不知道半死狐,但手里的线索比我多,我毫不犹豫掏出手机跟风凌秋互留了电话号码,风凌秋说有需要尽管打给他,随后又说还要送修木先生回去休息,就不打扰我了,二人跟众人礼貌招呼几句,便离开了李家。 我一点也不想听李家人对我感恩戴德,回头就问李各方的父亲:“李叔若不愿意借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欸,不不不……愿意,愿意!”他急忙摆手,“道长救了我女儿一命,谈何借字?两百万对我们而言,无非就是少买一辆好车的概念,只是,奈何起初有眼无珠,觉得道长这么年轻,动不动两百万……呵呵,真是无奈,把您当成骗子了。” 说到这时,李各方他老爸埋着头,更加的羞愧难当。 “既然愿意的话,那在下就谢过了。”我抱拳道,的确要感谢他,其实我看出他们不愿意借这两百万的时候,曾想到过张家,以那张元峰的性子,以及对我的敬重程度,这钱一定不是问题,哪怕是跟张梦雨开口,成功率也比这里的几率大。 但张家现在想法设法的拉拢我,证明那家人野心是很大的,我要欠他们人情,后续关系会相当难处理,不得已只能用自己的“歪门邪道”来坑李家,因为李家的人情好还,至于怎么个还法,后面就知道了。 “道长不必客气!”李各方他老爸给我回礼,随后急匆匆对他老婆说道,“老婆,咱家还有两百万流动资金吗?没的话我马上安排小张套点股份……” 他说完又回头对我笑了笑:“道长,您的银行卡……” 第128章 冲煞为南 “不用转我卡里了,给黄氏那家借贷公司打去吧……”我笑了笑道。 我怕那黄氏集团的人耍流氓,这时候以李家的身份给他们转钱,后续大可安枕无忧。 李各方听我这么说,立马恍然大悟的道:“哦对了妈,打钱的时候,您别忘了叫他们给白师娘弄个结清证明,那群臭老6,竟然为了两百万威胁我白师娘……” “什么白师娘?”李各方他老妈都愣了。 我心说你们这家人办事,可跟张元峰差远了,难怪张家在省城排第一……无奈,说了白诗涵的名字,让李各方他老妈打款之前先联系黄氏集团对接一下这笔贷款的合同,随后叫李各方先送我回家。 借的钱我会想办法多还点以表谢意,让他老妈帮我走走流程,这个算是我后续要帮他家解决墓地问题的酬劳,到时不会收他们钱。 那卧虎盘龙局,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甚至有可能让他们家家破人亡,我出手帮了他们,这恩情可比两百万难还多了。 沟通几句之后,李各方这小子兴奋的拿回了他的豪车钥匙,开一辆黄色的跑车送我回家,造型跟那天那辆红色的区别不大,当然,这是对我一个不懂车的人而言,坐起来,比那辆车差远了。 但即便如此,上街之后回头率依旧是百分百,李各方这家伙一路跟我得瑟,说明天上课就用这车接我,到时候让师大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好好开开眼。 我今晚帮白诗涵搞定了一件大事,心情也好很多,还跟这家伙闲扯了几句,车子就要到墓地的时候,李各方接了个电话,是他母亲打的,接完电话的李各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竖起个大拇指,对我说:“不愧是我妈,事儿已经解决了,还说那黄氏集团只收了一百七十万的本金,其余三十万的利息退还了,师父,明儿我就把那三十万给您送来!” 原来是一百七十万的本金……看来李家在这省城还是有点威严的。 我往椅子上一靠,有些无奈,何尝不想要那三十万呢?只可惜,我不敢敛财,若自己命犯的五弊三缺真中了钱字,这三十万一入账,又是靠不光明手段搞来的,那么接下来我会用倒霉的方式把这三十万花出去,要么是医药费,要么是赔偿费,严重点甚至是安葬费……这就是不可亵渎的天道惩戒。 已经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搞钱,触犯禁忌了,但用借的方式,加上是出于好心帮助别人,也算是瞒天过海让自己免遭天道惩罚和祖师爷怪罪,你要真把钱揣进自己兜里,那就是坑蒙拐骗实锤,何况那多出来的钱,是对方该有的利息…… 愁啊,这该死的五弊三缺…… 李各方见我愁眉苦脸半天不说话,就问我:“师父啊,您怎么了?” “那钱不能要,叫你母亲按照规矩,全给对方吧。”我说道。 “卧槽,师父,那可是三十万啊!”他一下惊了,朝我看来,“三十万,够咱俩泡多少妞了?再说,那黄氏集团多特么不要脸啊,这钱都不吃?” “你好好开车,说了不要就不要!”我有些心疼的说道,“到时候我可是会问他们的,要发现你小子用我名义把那钱拿了,后果很严重!” “好吧……唉……”他无奈叹口气,专心开了一会儿车,又回头来问我,“师父啊,那您什么时候正式收我为徒啊?我已经按捺不住,想变成像您这么厉害的人了!” 我有气无力的回头看了看他,随后陷入沉思,之所以一直不反对他叫我师父,是我觉得这家伙人不错,加上他已经学会了画符,五弊三缺已成定局,早有收他为徒的想法。 李各方出了一场车祸,现在也算是患有隐疾的人,就算之前没底子,五弊三缺也不会让他太难过,反而学了道术之后,能弥补这家伙身上的缺陷。当然,主要是我的起点太高,有些事情需要一个徒弟帮忙办,比如接到一些,对我来说没必要跑一趟的小生意。 想了半天,我就说过几天不忙了就教他东西,收徒就算了,口头师徒相称即可。收徒是要看八字和不和,就好比现在有些人收干儿子,搞不好就会互相克制,没什么好结果。这点师父就做得很好,我和她明面上是师徒关系,实际没有走正规流程,命理上,我们没关系。 她不能收我为徒,因为我的命格要比她厉害,如果我们交换位置,我就可以收她,如此不被克制。 李各方听我承认教他道术,差点没激动得把方向盘拔了,一阵的开心发狂……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赶紧呵斥他专心开车! 很快李各方就送我到了家,这家伙看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想留下来陪我,我心说哥们儿是有多饥渴,需要你一个大男人陪?一阵赶把他给赶走了,看着车子逐渐远离,心里又松口气,教他点道术,也算是弥补我坑他们家的愧疚,两全其美的事儿! 之后的时间里,回到自己房间正常的打坐休息,没想到深夜的时候,风凌秋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法医尸检已经完毕了,却认定人是被野兽咬死的,现在都决定想结案了,但他个人坚决不信是野兽所为,那修木先生看了一天,也只说是妖孽所为,没看出其它对案情有半点帮助的信息,问我这事该怎么办? 果然是把希望放在了我这里,我想了想就跟他说,当然不是野兽,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为,但说了你也不懂,叫他关注最近省城的动态,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 风凌秋倒是答应了,不过却希望明天能和我见个面,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捉拿做案凶手的事情。 我直接没回,放下手机后,闭上眼就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夜不算很平静,即便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对面的墓地里也不消停,乌鸦叫得很凶。 通常乌鸦在半夜叫唤,预示着第二天会死人,我顿时睁开眼睛,走到窗口往墓地看去,月光下的坟山,四处都是白晃晃的墓碑,林子里又黑得令人发怵,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诡异无比! 第129章 荒坟女尸 我眉头一皱,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甲不开仓财物耗散,子不问卜自惹祸殃……”明天冲煞为南,南边要死人。 道术中,当属卜术最为神秘,人们说的修道之人洞悉天机,会遭天谴,大部分含量在于卜术,那些专攻卜术的算命先生往往被五弊三缺害得最苦,但凡是涉及到卜术的字眼,大家能看懂就看,看不懂的也别太去钻研,命格太弱的人看懂了容易被克,我就更不能透露其中含义了。 我拿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了……想了想还是给风凌秋发了一条消息,说我掐指一算,算到明天城南方向会死人,叫他明天把重点放在城南的排查,一旦是案情,记得通知我去看第一现场。 发完消息,又把李红韵放了出来,不是叫它去墓地刺探情况,而是叫它去门口坐着透透气,顺便帮我看着附近,有情况上来叫醒我。 其实有时候也真不是让它帮我盯梢,总感觉这房子里很陌生,一个人在这儿挺无聊的,但是当我感受到有第二个人在的时候,会好很多……当然,多只鬼我也不嫌弃…… 李红韵出去之后,一时间感觉舒服多了,我拉好窗帘,一头倒在床上,这回不一会儿就真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就响了,是陈北剑那王八蛋打的,才六点多而已,接通就说:“师弟,师父都特么要走了,还不来车站送送?” “这么早?”我惊得一点儿睡意没了,还以为她会来省城停留至少半天才会走的,忙翻身起床,“师兄,在哪个车站?” “北站,速度的!”他说道。 我挂断电话,拿竹筒看一下,李红韵已经在里面了,封好竹筒之后,换套衣服就火速下楼洗漱一遍,但是当我站在门口,看着前面的墓地,以及那条悠长的公路时,愣住了,我自己没车,这地方一般也没人过来跑客啊? 妈的,这可咋整? 来回走了两圈,想到网约车,但那玩意儿我没用过,也放弃了现学现用,只能跟着公路往山下跑去,一边掏出手机给李各方打电话,可能太早了,李各方那家伙应该还在睡觉,手机都快打爆了也没接…… 等我跑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就要到城区时,陈北剑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用来了,师父的车开始检票了!” 我重重吐口气,扶着膝盖喘息一口:“帮,帮我向师父道个歉……” “不用了,记住为师对你的嘱咐,好好努力……”这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您慢慢的去,早点回来,徒儿会想您老人家的!”这是陈北剑的声音,隔着手机我都听出来了一股子言不由衷的味道。 “你嘛,呵呵,看好道观就行,为师走了……” 就这么听着那边的嘈杂声,很快又听见广播播报车子即将出发的声音,一阵下来,心里不是滋味,不过我是个明白人,师父若想见我,会早早通知我发车时间的,她这么做,明摆着不想见我,又或者说是为了避免各种麻烦。 很快那边就安静了许多,然后传来陈北剑的声音:“师弟,小雪说她要直接去学校,让你自己想办法去。” 我特么都跑到城区了,她现在想故意刁难我,嘿嘿,晚了! 我问他狐倾倾在那儿,他说已经跟陈小雪往车站外边走了,听到这儿,我是既想让他追上去让狐倾倾接电话,又不太愿意让这家伙多靠近狐倾倾,陈北剑这家伙可是个色魔…… 看来手机不得不买了,身上有几百块,还白诗涵两百也还剩点,等会儿去学校找李各方借,下午就给她买手机! 之后在街上找了一家早餐店,随便招呼了一顿,坐到七点钟的时候,才打车前往学校,也给李各方发了条消息,让他不用去接我。 正在车上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又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一眼,是风凌秋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就听他说:“卫兄弟果然神机妙算,南城郊区,一座野坟上死了人,死相和之前那几位稍有区别,但同一个凶手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卫兄弟什么时候来现场看看?” “具体什么位置,别动现场,我马上过来。”我眉头微皱说道。 “就在南城五里碑这段环城路的旁边,我在路边等你。”风凌秋说道。 我挂断电话,转口就让出租车司机去这个地址,大概耗时二十几分钟,师傅带我绕近路很快来到南城外环路上,不多久就看见路边停着一排警车,风凌秋在路边站着。 下车之后,他急忙走过来递给我一双白手套,以及一个头套:“卫兄弟,都在等你,快跟我来吧,这次死的是女性,案情有转变了!” 女性? 我眉头一皱,按理说半死狐不会吃女性,除非是狐妖……戴上头套和手套,怀着不解跟风凌秋紧急钻进路边的树林,很快来到距离路边五六米的丛林里,眼前好多警官,包括黄小月在内,还有几个提着手提箱的白大褂,都在百感交集的等待着。 看到我到场,那黄小月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急忙迎了过来:“卫先生,您可算是到了,这次案情我们可是没有通知修木先生的,专门请求您出手帮忙!” 我没说话,今天出来的时候由于着急,拐杖都忘带了,加上手腕能动,破罐子破摔,背着手朝前面看去,装什么残疾呢?我主动出击,不出两天一定能揪出对方的狐狸尾巴! 眼前是一座荒草一米多的坟头,并不是野坟,坟前有生满青苔的墓碑,一具女尸就耸拉着脑袋背靠墓碑而坐,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伤口直接延伸至耳朵之下,这脸皮是被撕掉的……她穿的是裙子,下半身竟也是血肉模糊! 我拉开警戒线,一只手背着不动,一只手轻轻把裙摆往旁掀开,淡淡看了一眼,不禁微微皱眉,她的下半身竟然也血肉模糊,连带某个部位的一周全被整齐的割走了,模样惨烈无比且又诡异至极! 第130章 黄霄峰揽事(为白俑加更) 四周有阴气,不过已经消散得很淡了,我当即默念咒语开了天眼,再往她身上看去,阴气很熟悉,不出预料的话,就是上次开车撞我那过阳客作的案! 妈的,它不光撕脸皮,连女性的那个部位也要? 我回头看向正一脸期盼盯着我的黄小月和风凌秋:“你们昨天抓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跑了?” 一听我这么说,他们脸上同时大惊,随后就听黄小月说:“对,对啊,昨晚修木先生刚走,她就诡异消失了,修木先生在关押她的房间门口贴了些奇怪的东西,我们回去的时候,看见全被烧坏了!” 我心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应该是以为过阳客很弱,用的普通镇鬼符,镇鬼符镇得住普通的鬼,但是级别稍微高点,那就只能镇压一段时间,时间长了那浓重阴气就会烧掉镇鬼符,从而让其逃脱。 “凶手不是一个人,不过,不出意外是一个团伙的,不用勘察现场了,处理尸体吧。”说到这的时候,我看了看眼前的阴气,跟着往树林深处而去。 过阳客的阴气比一般鬼祟重,不可见的阴气可能残留一周左右,但可见的阴气顶多一天至两天,这时间够了,晚上带李红韵过来,让它跟着阴气找,就能知道过阳客的老巢在哪。 我背着手转过身,看着那没回过神来的风凌秋:“这件事不用告知修木道士,否则会坏了我的计划,收拾现场,默默走你们的流程,也千万别往外报。” “嗯,我明白。”风凌秋点点头。 “看来还是卫先生比较厉害,这么可怕的尸体看了还那么淡定,修木先生多少还会慌神……”黄小月说道,不过这时候的她脸上比昨天严肃多了。 “你们先处理吧,我等你们。”我说完背着手走到了一边,眼神不断往这片树林里看。 之后风凌秋就叫穿着白大褂的那些人,各种拍照,拍完才把尸体搬去车上,听了我的话,现场直接打扫不留痕迹,他说按照正常流程,这地方是要被保护起来,直到没利用价值才会打扫的。 不过他说什么我都没回应,只注意眼前这树林,里面有好多白杨树,白杨树这玩意儿属阴,招鬼几率仅次于槐树和柳树,是鬼祟容易停留的地方,但我不觉得对方的大本营会在这片树林。 后来又退到公路上,爬上一棵很高的白杨树往前面看去,树林尽头远离了城市,是两座大山,中间有一条极其宽阔的峡谷,到处都是险峻的悬崖峭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下树后我就问风凌秋,前面是什么地界。风凌秋说,好像叫“大山丫子”,以前是一片风景区,不过后来由于山势险峻,出了几次旅客被落石砸死的事故,如今已经荒废至少五年以上了。 我点了点头,多半就在那里了,找个机会进去,没准能一锅端! 他们处理现场很慢,这一等又是近一个小时,就在他们清扫完墓碑下面的血迹,撤了警戒线时,李各方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问我为什么不要他接,就给挂断了,没想到刚挂断这家伙又打了过来,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但我正跟风凌秋聊前几天死那几个人的各种细节,还是没接。 很快他们彻底打扫完现场,风凌秋跟随他们送尸体回去,让黄小月开警车送我,我一说是去学校,黄小月都惊呆了,说我这么厉害,没想到还是个学生,夸我年少有为! 这种低级马屁我就不想听了,笑了笑没说话,这里是南城区的郊区,距离学校不过几分钟路程而已,然而,在半路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就发现李各方要跟我说的事情,极为恶心人。 “师父,刚才我进学校的时候,那黄霄峰的狗腿子过来找我茬了,找我茬倒没什么,我说他就是个土鳖的狗腿子,叫他别狂,没想到,他竟然说他老大是个愿意花两百万给心上人还债的成功人士……那个,我语文不好,只能这么表达了,意思是……哎呀反正,不太妙啊师父,您做的好事,被黄霄峰揽去了!” 虽然表达有点笼统,但大概发生了什么,我也听出来了。 那天在医院的时候,黄霄峰出现过,估计是和黄氏集团的人狼狈为奸给白诗涵下了套,但是我的出手破碎了他的美梦……然而,今天那两百万突然还了,结合医院的事情,白诗涵莫名其妙之下,一定第一时间想到黄霄峰,估计是问他去了,就黄霄峰那种小人,知道白诗涵蒙在鼓里,为了抱得美人归,能不揽这好事儿吗? 想了想,我就冷笑一下,给李各方回了一条消息说:“这回你可以叫你爸摇人了吧?下午喊点人,给他点颜色瞧瞧。” “得嘞师父,这肯定没毛病,我要说是您的要求,我老爸肯定不带犹豫的,那啥,直接揍他一顿好像不解气啊师父?您想想啊……虽然您认识风警官后台很硬,那小子报警没用,但那小子万一跟学校告我们呢?干脆我叫老爸把他家生意全部破坏掉,给他来一个突然破产,连大学都上不起滚出师大那种,如何?”李各方还在短信后面加了一个猥琐的表情。 这个方法明显有点过了,黄霄峰一个人的错,你连带他一家人一起收拾,是人干的事吗?我当即给他回了一条:“就这么办吧,先别给你爸打电话,等我到了再说。” 一家人一起收拾是不地道,但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一家人,黄霄峰那种小人,一看就是被家里给惯的,我最厌恶那种有点臭钱就自认为全天下都归自己管的人,欠收拾。 像黄霄峰那种上了大学还没点道德可讲,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坑害的人,小时候跟同学打架,出了事一定都是家里人出钱摆平的吧?时间长了没吃过教训,给他惯得无法无天,不然怎么会装个叉总喜欢用贬低别人的方式呢? 弄破产还不够,最好送他进去蹲几年好好改造改造! 第131章 出谋划策 想了想,现在事多忙不过来,再者要我去对付黄霄峰那种小流氓痞子,未免有些不像话,这件事就让李各方陪他玩玩。 收徒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自己出手了,想想都轻松,到底有多爽,可以参照我师父如今的日子,没事在道观修身养性,偶尔跑到城里打打麻将,生计和打麻将的钱完全不用担心,生意上,两个徒弟一个负责远处一个负责近处,道观里时常还有香客光顾,有些有钱人来一次就是几百上千的香火钱……当然,除了满足生活所需之外,其余钱财师父是一分不留全捐出。 我计划收三个徒弟,当然不是因为懒惰,毕竟我的修道之路起点较高,纯属紫袍中的生瓜蛋子,需要的是不停遭遇厉害角色历练自己,很多小生意出手浪费时间,不出手又违背祖师爷的规章制度,收徒是最好的选择。 几分钟后,警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看到这玩意儿,那保安大叔少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都不问车子来干嘛,当即打开了门,黄小月本没打算送我进去,但看见门开了,笑了笑就直接开了进去:“卫先生,您在哪个学系?” “汉语言……算了,你就在这停吧,我走两步。”我说道。 “不用不用,这儿我熟,那么大的学校,您走着多累呀?”她笑了笑,车子开进了校园,在操场上穿梭而过。 如果说李各方开那种豪车的回头率百分百,那么此时这辆警车的回头率就是百分之千了,平时在路上看见不觉得有什么,但这玩意儿进入校园,未免让人好奇是谁犯了事,好奇的眼神那是成百上千的…… “你在这上的学?”我看黄小月轻车熟路,直接带我往教室方向开去,就问了一句。 “没有呀先生,我是警校毕业的,不过家里有人在这里上学,经常来接送就熟悉这里了。”她那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你别说,看上去挺礼貌,要再多笑会儿,我估计就该忘记她瞧不起我时的模样了。 很快车子开到了教室门口,黄小月还想下车亲自给我开车门,但她跑这边来时,我已经关上车门了,她只好尴尬一笑,伸出手来:“那卫先生,我就先代表我师父和警局谢过您的出手相助了,等您好消息!” 我看她一脸腼腆笑容,这手不握显得小气,就伸手轻轻跟她握了一下:“这事别乱来,三天之内必定给你们答案。” “好的好的,那太感谢卫先生了!”她激动得不行,抓着我的手上下微微晃动,可能是过于紧张,都舍不得放开。 我收了收手,她才尴尬的放开我,手足无措的整理一下帽子,然后对我摆摆手笑道:“先生,那我先走咯,回头联系!” 我点点头,自顾往教室里走去,这一幕不仅被很多操场上的学姐学长看在眼里,班上好几个同学,包括李各方也看见了,刚走进教室,就有俩同学在那儿对着我笑,其中一个笑道:“牛逼啊兄弟,这可是大名鼎鼎悬案神探风警官的徒弟,咋滴,在跟你处对象呀?” “去去去,你们配跟我师父说话嘛就在这呜呜喳喳的?”李各方好像保镖似的,走过来拦着我,一阵挥手赶走了他们。 白诗涵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她旁边坐着春风得意的黄霄峰,看到这幕时我就觉得不对,加上看到我之后,白诗涵少了之前那种笑容,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无奈,我更确定黄霄峰把好事揽在了身上。 我了解白诗涵这种女孩,两百万事件可不是小事,能关乎她的命运,若真是黄霄峰帮了她,以她那种知恩图报性格,以及懂得权衡利弊的头脑,别说在之后把黄霄峰当作恩人看待,哪怕是黄霄峰向她求婚,她就算心里不同意,也绝不好意思拒绝。 如果黄霄峰是个好人,那我肯定支持他,但这种小人要真把白诗涵搞到手,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然而,正是白诗涵这种性格让我犯难,要告诉她是我帮的,后面的难处几乎可以想象。 坐下后想了一阵,现在戳穿黄霄峰不是时候,要让白诗涵彻底看清这种人的真面目才能解除后顾之忧,再者,白诗涵过于青涩,就属于容易被一点小恩小惠感动的类型,如今她无依无靠的,以后没了我更容易被骗,要利用这件事让她知道人间险恶才行。 记忆越深刻,她以后就越谨慎,这没什么不好的,于是就小声对李各方说:“先别戳穿黄霄峰,等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信号,你就说那两百万是你帮忙还的,她要问你为什么会帮忙,到时候你就说你欣赏她,这件事对你来说又是举手之劳,所以你暗中帮了,记住没?” “卧槽,师父您这……那可是我师娘啊,这玩笑也能开?”李各方差点惊得站起。 这也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觉得最可靠的办法,我知道白诗涵很好,但这个世界上的好女孩很多,我总不能遇到一个,就背叛狐倾倾一次吧? 换个特别现实的说法,作为男人,谁他娘的不想风流倜傥?像白诗涵和狐倾倾这种女孩,我相信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很自觉的说,我也一样,无论是狐倾倾还是白诗涵,我一个也不想辜负,这世间,人皆有贪念欲望,而我们修道之人,修的就是控制贪念欲望。 李各方盯着我半天,我自己也愁眉苦脸看桌子沉默许久,最后敲定如此,坚定说道:“暂时这么做,想做我徒弟就听话。” 李各方还是很不解,皱眉问我:“师父,那为什么要这样啊?” “因为老子已经结婚了,看不出来吗?”我没好气说道。 “哦……”他埋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抬头问我,“跟谁结的婚啊?” …… 我苦笑一下,既然选择收他为徒,意味着以后会长期相处,就把我的关系圈子简单跟他说了一遍,尤其是师父这儿特别警告他,那不是我的什么正房太太,而是尊师,以后你见了要么叫师公,要么叫师父,至于她为何那么年轻,这辈子都别问一句,否则就不教你任何道法。 李各方正常的时候,蛮正常的…… 这次听后恍然大悟,倒是没多问了,可这家伙话痨综合症过于严重,沉默不一会儿就开始给我指点江山:“其实徒儿一直知道只有一个师娘,这不是以为师父您长得帅,又那么厉害,收几个情人很正常的嘛,嘿嘿,没想到是徒儿错怪了师父……不过徒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我心说你还能有什么好话? “白师娘人很好啊,长得漂亮还很温柔,简直就是人间理想!像师父您这种年少有为长得又帅的男人,多几个女朋友怎么了?啊?怎么了!依我看啊,您还是趁早入手吧,免得被黄霄峰那种王八犊子骗了去……” 我差点没吐血,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他见我不说话,又嘿嘿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倾倾师娘的姐姐长得也很美啊,而且还很那啥的样子,嘿嘿,既然不是师父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徒儿有机会了?” 我差点没一巴掌给他脸上招呼上去,老子把你当徒弟,你却想和我平起平坐? 一个眼神就让这家伙住嘴了,看了看前面的白诗涵的黄霄峰,除了黄霄峰脸上比之前兴奋许多之外,其实白诗涵没多大变化,有时候黄霄峰故意想靠近她,她依旧往旁边躲闪,无非脸上多了些复杂的神色。 她很聪明,定然不会因为黄霄峰的一面之词,就茫然相信。看到这我就放心了,掏出手机给狐倾婷发了条消息:“二姐,倾倾应该回来了吧?方便的话,你叫她收拾收拾,去外面帮我买点食物和水,还有帐篷,今晚我要出去办事,让她和我一起去。” 大山丫子里地形复杂,我不敢确定今晚进去就能抓住凶手,没准得明天才能回来,如果情况不顺的话,甚至会在里面耽搁两天,没狐倾倾跟着,就李红韵那鬼丫头一天板着张鬼脸,该有多死板? 第132章 野游 我知道狐倾婷不会回我消息,发完直接收了手机,要问为什么不回,从她不打招呼直接离开能看出,好心去给我做饭,结果我家不带回的,她肯定会觉得我不尊重她。 不一会儿上课时间就到了,那满脸胡渣的老师走了进来,给我们带来一个重大消息,说我们的班主任请婚假,为期七天,班主任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在这七天里写一篇“野游论文”,方便参加后续的夏日论文比赛,而他的意思是找个代课老师正常给我们上专业课。 我当时都蒙了,没听懂几个意思,就问李各方,李各方说他都了解过了,现在这老师其实是我们的辅导员,上专业课那个女老师才是我们的班主任。 大学的班主任倒跟初中高中不一样,与科目老师没多大区别,只管我们的专业课学习问题,比如说你有什么论文要发表等,就得找他,其他事几乎不挂钩,而辅导员大多是管理我们的生活,杂七杂八,至于这生活包括哪些方面,李各方也没细说。 当时我还挺惊讶,那班主任应该姓陈吧,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居然才结婚? 听辅导员这么说,有个同学就问了一句:“陈老师,这论文是要实践的那种吗?” 原来这家伙也姓陈…… 他点点头:“如果是选择写论文的话,本周同学们可以自行组织野外夏游,不过我并不太建议如此,天气热了,山里蛇虫蚂蚁多不适合野游,看你们选择吧,是听班主任的还是听我的,你们少数服从多数。” 一听他这么说,全班人几乎没一个带犹豫的,纷纷高呼野游,把那陈辅导搞得哑口无言,等大家安静下来后,他才冷着脸说:“你们有些同学就是单纯贪玩好耍,可要想好了,野游虽新鲜,到时论文写不出来,别怪扣你们学分!” “没事儿,这都来了多久了,除了辩论赛就是辩论赛,我看一班二班都野游好几次了,人家论文拿奖多是有道理的,陈老师,就让咱实地考察一次吧,说不定灵感好了,写个全国级的获奖论文!”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男生说道。 “呵呵,你们这些臭小子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还获奖论文,我看你们是想到山里谈恋爱去吧?”陈老师无奈瞪了那男生一眼,回头背着手就往外走去,“这件事交给班长组织,注意安全,今天到周四我帮你们报到,周五必须回来,还有,论文下周一之前必须交,谁要是交不出来,或者敷衍了事,扣学分!” 陈老师刚走出门,教室里一片欢呼,都是些刚来大学没多久的新生,才告别高中的枯燥和劳苦,这种机会也算是新鲜感拉满了,倒也有同学愁眉苦脸,怕论文写不出来被扣学分。 前段时间手机看得多,这上学的事我倒是大多了解了一下,学分很重要,能直接决定能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被扣完了甚至有被开除重罚的风险,虽然跟我和李各方没关系,不过我倒是心血来潮,如果我也能写出一篇获奖论文,是不是有机会转正拿个毕业证? 李各方半天没说话,我还好奇他在干什么,回头一看,这家伙都开始拿手机在网上搜哪里好玩了,我问他搜这个干嘛,这家伙嘿嘿一笑,说看看省城周边有什么地方适合野游,班上长得好看的女孩儿也不少,咱运气好了和她们撞面,就能顺其自然体验一回和女神在山里烧火做饭,一起探险的生活,万一拿捏住了,甚至还能体验一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幸福生活! 这小子说完还特地给我加了一句:“加了竖心旁幸福,您也可以理解为幸福的天花板!” 有毛病……我起身头也不回往外边走去,刚经过白诗涵的身旁时,就听黄霄峰站起来喊:“各位,尽量五人以上一组,因为男同学更有益安全,每组尽量两个以上的男生,大家自行组织,至于去哪里野游,大家不要跑远了就行,网上看看省城周边哪里适合,如果选中同一个地方,组与组之间就可以合并,但大家别光贪玩好耍,记得多看风景找灵感,完成论文!” “好耶,那干脆我们直接组织去一个地方吧!” 听到班上同学开始喧嚣时,我本想直接走人,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诗涵也正盯着我看,恍惚一下又把头埋下去了,这时黄霄峰对大家说了一句“随你们的便,注意安全就行”,随后一脸微笑语气极为斯文的对白诗涵道:“诗涵,你就跟我一组吧。” 果然,换之前白诗涵一定就拒绝了,但现在听黄霄峰这么说,她埋着头犹豫起来,看起来很为难。 我觉得为难的事情那最好就别为难,对李各方招招手,然后走出教室,等李各方出来后,我就说:“去,叫白诗涵跟你一组,动作干净点,直接把人拉出来。” “啊?”李各方挠挠后脑勺,“师父,这不好吧?” “去不去?”我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浑身一哆嗦,这才屁颠屁颠往教室里跑了去,我站在门口看,这会儿白诗涵好像已经回复黄霄峰了,还拉着两个女生说话,大概是不好拒绝,只好拉几个女生一起。 黄霄峰就站在一边,脸上挂着一副无耻笑容,不过没等他笑满意,李各方这小子进去就对白诗涵说:“那啥,白师娘,师父让你跟我们一组,走吧,咱们先出去听师父发落……” 我眉头一皱,这瘟神,老子没说要参加野游,只是想让他组织一队把白诗涵拉上,避免被黄霄峰给骗了,还有,懂发落是什么意思吗,他娘的你是张口就来啊? 让我意外的是,白诗涵好像不仅没感到莫名其妙,反而激动一笑,都不用李各方拉的,微笑着就小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到面前她双手捏在腹前就对我笑了笑,一如既往见面先喊名字打招呼:“卫青!” “那什么,别跟姓黄的一组,你叫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带上李各方吧。”我说道,心想白诗涵组织,那一定是女生多,真是便宜了李各方那臭小子。 “我……我想跟你一组……可以么?”她埋着头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第133章 白诗涵的真心话 我笑了笑,看黄霄峰朝这边走来了,回头就走:“我不参与这件事,听我的安排就行。” 但我还没走两步,就听黄霄峰在那边说:“诗涵,你可别被某些人花言巧语骗了,人家那是有女朋友的人,妄想脚踏两只船,呵呵,可真是讽刺!” “黄霄峰,说什么狗屁玩意儿,敢在我师父背后嚼舌根?”李各方说了一句。 这时候我停住不走了,回头看向黄霄峰:“少打点如意算盘,踏踏实实做人对你更好。” “就是,师娘,咱们走!”李各方说完直接拦住黄霄峰,不让他靠近白诗涵。 白诗涵只是笑了笑,然后朝我跑来,到我面前后腼腆一笑,很小声的道:“卫青,我知道是你帮的我,谢谢你!” “什么帮了你?”我眉头一皱,转身往校外走。 她跟在我背后:“我哥欠的钱呀,卫青,那是他们的事情,我都嫁给你了,债务根本不能算在我头上的,等我父亲回来,我就让他把钱还给你!” 我就说她很聪明,十有八九猜到了,但我坚决不能承认,笑了笑就说:“白姑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倾倾刚回来,我得先回去找她了,还有,你我的夫妻关系其实都是老规矩定的,没那么死板,遇到喜欢的就嫁了吧……” 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优柔寡断,这种话早之前就想说清楚,可是,到底是多冷漠自私的人,才能狠下心说这种话去打击白诗涵这种女孩? 她又没错,非要说这件事谁有过错,可能狐家三姐妹当初磨磨唧唧,迟迟不去找我娘,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但那也不算错,再往前追溯,就该怪我外公了,没事他妈打什么狐狸,惹东北狐家干嘛? 话又说回来,不是我外公惹了祸,父母就不会连夜外逃,不连夜外逃就不会遇到狐倾倾的母后,如此,我今天就没这个福气娶狐倾倾为妻,这才是我为何难以抉择的根本原因,谁来谁迷糊,天王老子也一样。 再简单点说,我站在当初被保护的一方,白诗涵和狐倾倾都是我的恩人,我们家任何人都没资格评判白家和狐家任何一个人的对错,唯有感恩,我这么说,应该很明白了。 话虽然很委婉,但说完我心里依旧有种被石头砸扁般的自责感,却没想到,白诗涵听完就埋着头有些委婉的道:“我根本不介意倾倾公主的……” 啊? 卧槽……她这话的意思是,她才是正房,而狐倾倾是妾……不介意我纳妾的意思…… 见我彻底沉默,她又很认真巴巴的说:“卫青,仙家成亲是有命运共连的,除非一方死去……我之前不想告诉你,是怕给你压力,倾倾公主也身为仙家中人,我相信她知道这个道理……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我是你媳妇儿,不管你以后怎么对我,我都能接受,但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赶我走?” “命运共连?”我回忆一遍所学的东西,里面提到过一次……突然一惊,不对,我之前说仙家之间的婚约只是一个老传统,即便违背也不会有什么报应,那好像指的是仙家与仙家之间,而不是人和仙家之间,关于人和仙家之间的成亲规则,我压根还没学到那里! 我顿住身形不走了,看了看白诗涵那张无比认真的小脸,立马掏出手机给陈北剑发消息,大概情况说一遍,问他有没有学到这知识,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这就是之前我提到的实力和认知的重要性,陈北剑实力不会比我强,但他修道多年,在行内摸爬滚打那么久,学到的知识自然比我多。 这次他还算给力,没过一分钟就回了我消息:“人和仙家成亲,曾经是天道不容的禁忌,当代仙家摸透了如何规避天道的法子,所以仙家与人之恋才形成了普遍不被惩戒假象!” “你那笔记上以母鸡为聘就是规避方法,两只母鸡一个代表你,一个代表对方,你俩的生辰八字融入其中,相互吃掉,那就是成亲了,因为遵循的还是旧时代那种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规矩,你怎么乱来都没事,但传统年代的女方出轨,那是轻则猪笼沉江,重则十大酷刑伺候,基于这些规则,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女方一旦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被天雷劈死的!” 我看了看白诗涵,眉头紧锁,难怪笔记上她只吃了一只,另一只母鸡,多半是我出生后喝了血…… 忙打字问陈北剑:“解除之法呢?” 他很快回我说:“你写休书就行啊,不过你这事不用想了,写休书是要双方父母过目同意之后才行的,你爹娘都死了,那白姑娘的爹娘也好像不在,你们俩已被定死,她想改嫁,除非你死!” 看到这里之后,我彻底不淡定了,收好手机看着白诗涵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时候你才刚从山里走出来,我怕你承受不住压力……” “卫青,不管你怎么对我,我不会有怨言的,哪怕你不管我,只跟倾倾公主在一起,我都不会介意的,但是我求你别赶我走,因为,我娘生前唯一的愿望是看到她的女儿成家,抱一抱外孙……仅此而已。” 她哽噎一下,继续道:“我娘是个残疾,我哥和爹一直嫌弃她,把她赶进一个山洞里不让她回家生活,只有我在照顾她,可是我嫁给你之后,哥哥他们就再也不让我照顾她了,还把我赶走,是娘想办法把我送来城里上学……如今……我娘已经没了,卫青,我只是觉得我很对不起娘,我以为在她走之前,能带你,带孩子回去见她的……” “你……”我眉头紧紧拧住,听了这些话,心里如同刀绞,轻轻给她把眼角的眼泪抹去,“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娘不让,她怕我被狐家杀了,她说只有等你懂事了才能来找你,还说你会保护我……”她埋着头,又说,“不好意思,卫青,我本来不想说这件事的,但是最近……我感觉我坚持不住了……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让我带着孩子回山里陪我娘的在天之灵,卫青,你放心,只要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纠缠你的,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 第134章 切菜的声音 此时艳阳高照,我俩站在一棵柳树之下,远处还有不少人在观望,感觉我和白诗涵的场面有些奇怪,一个埋着头哭,一个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妈的,这都是什么破命运啊?一时间我开始抓耳挠腮,看着白诗涵楚楚可怜的样子,眼角还有黑眼圈,想来因为她哥的坑害,她内心的强大已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片刻后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要早知道,一定不会只想着赶你走……” 白诗涵趴在我怀里,哭得就更厉害了,我这人嘴笨,不知该怎么安慰,一时只能愁眉苦脸的想办法,其实我很明白,狐倾倾知道命运的事,但不知道白诗涵的经历,如果她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离开我,成全我和白诗涵。 狐倾倾未必会做妾,哪怕是她想,她父亲九天劫也绝不容许,到这里我大概是想通了,为什么知道我在白诗涵家过夜后,狐倾倾一开始很生气,后来选择放过我,也许她也在听父王的话和怜悯白诗涵之间备受折磨。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难处,无论是站在我的角度,还是狐倾倾、白诗涵,没一个是轻松的! 我这和白诗涵都抱上了,周围的人顿时开始惊呼起来,喊着白大校花被征服了,也有人说我抢黄霄峰的女人,会死得很惨。 而黄霄峰更是一脸愤怒的走了过来,推了我一把:“小子,放开诗涵!” “我师父跟师娘拥抱,碍着你啥了,再特么推一个你试试?”李各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黄霄峰气得脸色铁青,都顾不得理会李各方了,看着白诗涵很是伤心的道:“诗涵,相信我,这人就是个渣男,外面来的恶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难道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一个愿意花两百万帮你解决困难的人吗?你不要被花言巧语欺骗了啊!” “呵,你花两百万,好大方哦?”李各方没忍住笑了,可能是刚才我的嘱咐他铭记于心,还是忍住没把真相说出来。 白诗涵都猜到是我了,刚才也说明了情况,此时的黄霄峰就是个跳梁小丑,两百万是不是他出的,说出来打他脸显然不重要,我放开白诗涵,轻轻擦掉她眼角的几滴泪,然后牵着她往校门口跑去。 在这阳光明媚,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之中,我俩手牵手一阵奔跑,脑海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她此时什么心情,但我觉得释然了好多。 我懂狐倾倾的心思,知道了白诗涵的命运,也定位了自己的人生,这没什么不好的,主要看后面怎么处理,简单的说,我们三个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都是接受的,只是不接受事情同时发生在眼前,这一点,其实比陈北剑当初的建议还简单得多。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北剑当初会给我那个看似十分不妥的建议。 几分钟后,我和白诗涵跑到了校门口,她今天穿的,正是当初送我回天门山那天穿的那条白色裙子,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加上那梳在背后,用两条小发辫挽到后面扎着的青丝,温柔的刘海……以及此时她一边喘气,却又开心笑着的表情…… 我放开她,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就开心的说:“卫青,去我家吃早饭么?” “什么?”我故意装没听见。 “去我家吃早饭!”她一手提着裙摆,说完一手又蒙在额头上挡住眼睛,不知是太阳太刺眼,还是不敢和我对视,只能看见那白皙手掌下的唇红齿白,唯一的不足,是那手指头上贴的创可贴。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多,正常时间还在上课,狐倾倾要送饭也是中午去了,就点了点头说:“行啊。”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答应,笑得更开心了,之后就转身提着裙摆往她家走去,都不敢回头看我。 到了白诗涵家里,这刚坐下不到一分钟,白诗涵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的,还把小风扇拿过来对着我打开,眨个眼我面前应有尽有,加上客厅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坐着都有种浓烈的惬意感。 弄完这些,她就像个不会休息的人,又穿着围裙跑厨房去了,好像多看我一眼怕被吃掉一般。 我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外边的烈日街景,想了很多事情。 白诗涵虽然渴望满足她娘的愿望,但是当初她刚来找我的时候,却也不希望我把她怎么样,这件事想想挺很感动,她知道当初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和她发生什么,妖气会伤着我,在怀孩子回去孝顺她娘和我的身体之间,她选择顾及我。 她是个心理很强大的女孩儿,甚至比我还强大,要不是白华那王八蛋做那事逼了她一把,我不敢想象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真实故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保护所有我该保护的人,今天的事我以后绝不会再提一句,烂在肚子里随命运而行。 过了一会儿,我发消息问李各方情况怎么样,李各方说黄霄峰好像很愤怒,看他的意思,是要找人弄我,说到这李各方还发了个微笑的表情,问我要不要直接出手? 我想了想,李各方这家伙精神不稳定,做事不太敢抱希望,就怕一个不小心,反被黄霄峰陷害了,现在这年代是要玩脑筋的,哪怕一件小事掌握不好,再有钱的家庭,堕落也是一夜之间的事。 于是我叫他先别动手,至少要在我有空指点他的情况下,今晚要去大山丫子办事,加上为期五天的野游,暂时让他嚣张几天,等忙完了,让他知道惹毛我的后果有多严重! 与其冒着害李家惹祸的风险去解决他,倒不如教李各方一点东西,让他用我教的东西去好好给黄家上一课。 李各方倒是很听话,立马说了个ok,问我野游怎么安排? 我心想这次去大山丫子要带狐倾倾,就不参与了,他不是还有个叫宁柠的女徒弟吗?算是为数不多的自己人了,叫他带上宁柠,一会儿我会让白诗涵自己找几个队友,给他们把队伍组好,白诗涵实力不弱,加上宁柠姑娘的阴阳眼,就算遇到邪祟也不怕。 交代完李各方,我又给陈北剑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电话那边好像有很多女孩子,笑声不绝于耳,陈北剑小声说:“奶茶吧约会呢,听,这是美女的声音,七八个!你呢,在干嘛?” 咋还炫耀起来了? 我无奈一笑,把手机对准厨房:“在白诗涵家等饭吃,这是切菜的声音。” 第135章 我还可以管钱? “啧啧,小垃圾,非要跟师兄我比比幸福是吧?回头就跟倾倾公主告你丫的!”他嘿嘿笑道。 我笑了笑,立即严肃下来:“师兄,玩会儿去陈小雪家会合,今晚跟我去山里办点事。” “不去,滚蛋!”他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愣了片刻,感觉他是开玩笑,无奈叹口气收好了手机……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白诗涵就做了三个菜,还有鸡汤,一套小房子里弥漫着香喷喷的菜香味,这回我就跟在自己家似的,都不带一点拘束,她盛饭过来,我端着碗就开吃:“不错啊,你做饭确实有一手。” 白诗涵捋了捋头发才缓缓坐下,淡淡一笑说:“我小的时候,家里给我娘送的饭菜都是吃剩下的,为了让我娘吃好点,我就每天到厨房里跟帮我家做饭的那个阿姨学,她做饭很好吃的,呵呵……” 她笑那声是既温柔又有几分可爱,满满的治愈感,我心情一下好了许多,想了想,就对她说:“你哥的事情,你这边就不用操心了,他要再敢害你,我会出手的。” 她愣了一下,眼神中忽然充斥着几分心软的模样:“卫青……” 我知道她会叫我放过她哥,但这种话我不想听,她之所以被家里欺负,可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是太心软,太在乎别人了,我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这人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她埋着头无奈的抿了一下红唇,弱弱点头:“我知道了……” “黄霄峰不是什么好人,我相信你看出来了,不过有些事情你别直接表现出来,我打算借用他给我徒弟练练手。”我又说道。 “好……”她又显得很懂事的点点头。 “最后一件事,既然我们是夫妻关系,我有义务让你过得更好,也有责任保护好你,不过我做了现在这行职业,陪伴的时间绝不会多,我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对谁都一样善良,多点心眼,凡事先为自己着想,免得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受委屈。”我说完才大口吃起了饭。 她埋着头无奈一笑:“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我看着她那有点怕我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想笑,果然还是思想传统的女孩好啊,温柔懂事还乖巧,关键什么都会,心灵手巧的,这种女孩娶回家里,估计早上起床连鞋都不用自己穿…… 吃完饭后,白诗涵又忙着收拾洗碗,我想帮忙,她却死活不让,好像别的事情都可以听我的,但是干家务却坚决不让我参与,无奈,只能在客厅里干站着,看着窗外发呆。 本来想等她洗完碗筷,多聊会儿天,把一节课的时间混完就去找狐倾倾的,但没站一会儿,陈北剑却一个电话甩了过来,接通就骂:“妈的,不是来小雪家里找你吗,人呢?” “你都到了?”我微微一愣,这才多少时间。 “小雪说给你发消息都不回,打游戏上瘾了是吧?”陈北剑莫名其妙的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极小,“师弟,快别留恋大老婆了,你小老婆在你家呢,这会儿跟小雪在厨房里做饭,小雪已经跟她说今天不上课的事情了,想活命,赶紧回来!” 陈北剑悄悄话说完,又笑了笑大声说:“唉,这臭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上网,跑网吧去了,马上就回来……” 然后电话就挂了,搞得我很无奈,其实陈小雪发的消息我看见了,就一句“不回家”,连个问号都懒得打那种,不想搭理她,几块钱车费就到了,当初老子还没上车她就往前开,那种侮辱方法实在太令人心寒。 揣好手机背着手来到厨房,对正在洗碗的白诗涵说道:“诗涵,我有事就先走了,野游的事情,要不你找陈小雪一起吧,你们关系好吗?” “她……她不太爱说话,我试试吧……”白诗涵回头看着我,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红,还突然紧张兮兮的,但好像挺开心。 “嗯,那我先走了。”我说完背着手就走,不过走了两步就后退回厨房,见白诗涵把碗放下用围裙擦着手要出来送,我嘿嘿一笑,“你现在也没什么困难了,那个,借我五百块行吗,我这儿要给倾倾买部手机,怕不够……” 换做之前我肯定不好意思开口,虽然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有底气,因为以后她的生活我会管,有些生意就教李各方去接,挣了钱给她,保证她的各种开销,狐倾倾知道的生意就不能给她了,我尽量做到公平…… 她点了点头,匆忙跑房间里去了,不一会儿把她那小挎包提了出来,埋头从里面拿了一叠整整齐齐的钱出来递给我,目测三千有余…… “你给这么多干嘛?”我拿着钱看了看,好多皱巴巴的零钱,还被她整理得整整齐齐,这些钱一看就存了不少时间。 “给你管钱呀。”她眨巴一下眼睛,一脸认真的道,“奶茶吧的工作其实没丢的,工资都够生活费了,你……你拿去买台电脑吧,上大学有台电脑会更好的。” 我数了五百块出来,其它的直接给她塞回小挎包里:“男人怎么能要女人的钱?你自己留着多买几套衣服穿。” 说完这儿把五百块往兜里一揣,不禁自嘲一笑,这穷得从女孩手里拿钱,还满口的慷慨,搞得自己很有钱似的…… 白诗涵送我到门口,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有话想说,却又埋着头憋着,轻轻举起手对我摆了摆。 我本来也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她害羞,自己更不好意思了,只好假装如往常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背着手离开。 先到医院办了个出院手续,发消息叫李各方和保险公司对接一下,退的钱直接给白诗涵后,又在医院附近的街上转悠一圈,相中一台红色的手机,价值999,一眼就敲定了,买了手机,赶紧打车往家里赶去,我可不觉得这手机拿回去会让狐倾倾开心,指不定对我一顿臭熊,说我乱花钱…… 第136章 情况不妙 加上电话卡一共花了一千多,回想在老家,狐倾倾那不知存了多久皱巴巴的几百块钱,这在她眼里怕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岂不把耳朵给我揪肿?于是一路上就想着一些鬼点子,比如说手机是捡来的,或者充话费送的…… 不过在这里要特别声明一下,不是哥们儿怕老婆,只是……可能是……哦对了,上次白诗涵也忽悠我,一千多的手机给我说成一百块,要不是之后在网上特意搜来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狐倾倾虽然不同之前那个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我,但她也不懂手机,这个方法现学现用就行了。 今天的省城格外堵车,车子走走停停就是跑不起来,换平常我肯定毫不在乎,然而今天的我却出奇变得心浮气躁,这或许是家里有想见的人吧,问司机能不能绕路,我可以加钱。 当然,我只是单纯想早点回去,而不是怕回去晚了被狐倾倾怪罪…… 然而,司机却摇摇头说墓地那边就一条路,另外堵车时间也会产生计时费……好家伙,我就说老小子为什么堵车一点儿不慌,还在车里悠哉游哉跟别的同行群聊,原来这堵车费是老子出…… 堵到半路的时候,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哈喽啊卫先生,您什么时候出手呀?” 我眉头微微一皱,这应该是黄小月的口吻,于是问她怎么了。很快她就跟我说,因为悬案很复杂,不管什么过程都需要有他们的人参与,可以理解为办案公证人,以免后续因为悬案的一些不可解释性,导致麻烦。 其实这问题我早想到过了,打算回去后给风凌秋打个电话问清楚,这下黄小月主动找我,就一口气问她具体要走什么流程,另外怎么样才算结案。 黄小月说,因为悬案不同普通案件,结案主要是抓住“凶手”,有条件做个笔录作为证据,没条件铲除即可,但是要有一定的证据,证明人是对方害的,这个证据最好是亲眼目击,又或者是别人的证词,总之,要避免结案后,类似案件继续发生。 至于流程,他们会派一个助理跟随破案专家,案子能不能结,或者专家有没有对案件产生帮助,由助理判断并认定,她还说她就是我的助理了,本来原定是跟随修木的,但她觉得跟着我才有肉吃,于是今天特地跟风凌秋申请了一下,要做我的助理,而修木那边重新给他安排人。 哦,那就好办了,我直接把住址发给她,叫她傍晚六点左右往这边赶,来之前要做好爬山野营的各项准备,她还问我是不是要带她去野营,段后加个害羞的表情,我当时无语了,说是执行任务,然后中断对话。 坐在车里想了想,证据这东西是的确难拿,而且结案也并非易事,妖邪鬼祟作案,偶然的攻击事件还好办,灭了那东西即可,但这种有幕后术士操控的就难很多了。 不入道门终不知,魑魅魍魉不如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妖魔鬼怪永远没人可怕,就拿我了解中的茅山术来说,什么借尸还魂交换肉身,炼制活尸为己所用等等,但凡有点道行的术士都会用这些邪术不断为自己身份打掩护,你今天确定是这个人,明天他就能借别人的尸体还魂,换一副新面孔,这是为何民间术士令各路人士深恶痛绝的原因。 当然,对付方法也很简单,灭其尸焚其魂,难点在于你得先抓住他,所以这事要做到结案的地步,哪怕是祖师爷来了也未必有百分百把握。 要是大师兄没跟师父决裂,还在师门中就好了,他那么厉害,和我联手一定能帮师父打下一片天地,所过之处再无鬼祟作案,我发现自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紫袍师兄越来越有兴趣,回头问问陈北剑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车子终于从拥堵路段驶出,进入前往墓地的公路,我在这路上做了两件事,先搜了大山丫子的地形地貌以及各种传言流说,了解完之后在手机上做了个小笔记。 第二件事,则是问黄小月修木的动向,黄小月说,修木先生今天把他师父请来了,加上我俩这组,这次案件就是分两组同时探案,要知道这个案件很大,悬赏金额高达八万呢,谁先破案谁就拿走悬赏金,所以卫先生您得加油啊! 八万的悬赏金?她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八万啊,那是什么概念,能给狐倾倾买多少衣服,多少台手机?我竟然一门心思想着八百八的出手费! 当然,我不能违背师父的规定,但八万块必须要,谁叫我穷疯了呢?于是问黄小月,这接活可以不可以算在别人的头上,还说我就是一个小组织的员工而已,接活儿也算是为老板打工,当时黄小月估计没懂我意思,半天没回……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消息说:“原来卫先生还是有组织的呀?什么组织呀,卫先生自己就这么厉害了,那组织岂不是很强大?” 要想相安无事拿这笔钱,用我的名义当然不行,轻则违背师父规定,重则受祖师爷惩罚,所以很有必要以别人的名义接活,如此瞒天过海,于是就跟她说,也没多厉害,我组织就两个人,可以称呼我们“雌雄双煞”,多霸气的一个名字,狐倾倾要知道我给咱俩取了这名字,那还不一巴掌呼死我? 黄小月发了一串省略号,然后来个大拇指,说那到时候叫组织签合同就行了,这个他们无所谓的,主要还是得抢先在修木先生那组之前破案。 我发了个可以,这时车子也到家门口了,结算了车费提着新手机,满面春光在阳光下往门口走去,陈北剑那家伙就站在大门口打太极,多日不见,这家伙又精神了许多,但那副欠揍的嘴脸,还是很欠揍…… 此时他背对着我,我准备上去给他屁股一脚以表招呼,但还没靠近,就看见狐倾倾从客厅里提着几件刚洗的衣服走出来,全是我的衣服…… 今天的她又把头发编成很多小辫子披散在肩,穿着一件很清凉的浅蓝色t恤,以及露出两条迷人大长腿的牛仔短裙……要不是那独特风格的发型,我还以为是陈小雪在城里的好闺蜜来玩呢。 以前的狐倾倾,每次看见我那可都是精气十足的跑过来往怀里钻,这次我都做好拥抱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她看见我之后,翻了个白眼,“哼”一声貌似有些生气的提着衣服到一边晾晒去了,好像不太想搭理我的样子。 “回来了?”这时陈北剑终止太极动作,“臭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上网,你小子是想上山了?” 我当时脸色一沉,我们这边上山的意思就是出殡埋死人,看陈北剑说话时眼神一个劲儿往背后狐倾倾挂衣服的方向撇,当时就知道后果有点严重了,忙无奈一笑道:“师兄误会了,同学们都有电脑学习,像我这种买不起电脑的,只能去网吧借用电脑了……” “哦,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热爱学习的嘛,好样的,不愧是我陈北剑的师弟!”陈北剑虽然声音在配合演戏,但那表情却在对我坏笑,毕竟他知道我刚从白诗涵家回来…… 听我这么说之后,狐倾倾明显楞了一下,随后见她挂好衣服,拧了一下水,这才有些愁眉苦脸的往客厅里走回去,声音有几分温柔的道:“味精,你进来吧……” “啧啧啧,这就能进去了?”陈北剑坏坏一笑,急忙对我挥手,“小子,愣着干嘛,倾倾公主叫你进去呢!” 不过他话刚说完,门口就飞出来一双拖鞋,砸在了他的后脑勺,砸得这家伙嘴一咧,揉着脑袋就说:“我想倾倾公主您是误会了,小道的意思是您同意他进屋了,没别的意思……” 我心说你这家伙就是欠揍啊,玩什么文字玩笑?该! 狐倾倾没搭理她,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对着我勾了勾小手掌,脸上有种妩媚的坏笑…… 第137章 狐倾倾买的新衣服 此刻她那张绝美容颜,在妩媚气息的加持下让我心头砰然一跳,换别人指定嬉皮笑脸迎去,但我可是了解她的,说她爱哭爱笑都对,唯独妩媚不对,但凡狐倾倾有对我抛媚眼的时候,就是我要给男人们丢脸的时候! 男子汉大丈夫,这脸怎么能丢的?于是装作没看见,背着手看向陈北剑:“那什么,师兄你……” “停,打住……”陈北剑立马伸出手掌制止我上前,一副好像跟我不熟似的样子,随后急忙打起太极,“不关我的事儿,别连累你师兄……” “味精?”门口又传来狐倾倾温柔过头的声音,向她看去,只见她双手扶着门框看着我,那动作简直没男人能拒绝,更要命的是,还对我眨巴一下眼睛…… 我吞了口唾沫又背着手,强装镇定的看向陈北剑:“我说师兄啊,您说,镇鬼符它能镇得住一只画皮鬼……” “停,打扰我打太极很没礼貌的知道吗?”陈北剑回头偷看一眼,发现狐倾倾还在门口,给吓得继续打起太极,“镇不镇得住画皮鬼我是不知道,但它绝逼镇不住你这媳妇儿!” “味精,我数到三哦……”狐倾倾见“诱惑”不了我,这会儿已经放弃阴谋诡计,索性直接双手叉腰,轻咬红唇斜眼盯着我。 我还是负手微笑盯着陈北剑,一副天塌不乱的形象,心说你数到三百也是那么回事儿啊,陈北剑这家伙就指望我在他面前丢脸,以后好笑话我,一个女人而已,怕个屁! 估计这会儿狐倾倾已经气得巴不得掐死我了,只听她咬着嘴唇的声音传来:“一!” “我来了我来了……”我想了想,怕老婆丢脸吗?那也总比陈北剑这种单身狗强,怕老婆只能证明我有老婆,还能证明我很爱我老婆,怎么了,有错吗,有错吗! 但是走了几步有点气不过,按常理而言,但凡陈北剑配合一下跟我聊几句正经话题,狐倾倾再气也不会打扰我,所以待会儿要被揪耳朵,都是拜陈北剑所赐! 于是又回头走到陈北剑屁股后头给他屁股踹了一脚,这才转身冲狐倾倾一笑,向她跑去。 “草,你个小……” 身后传来陈北剑的一片骂声,不过我及时走到狐倾倾身旁,那家伙不敢追来,有道是逃过龙潭又入虎口,在从门口走到楼梯口的期间,狐倾倾小手搭在我肩膀上,虽然身上的香味儿让我荷尔蒙疯狂散发,但她那不对劲的笑声和逐渐向我耳朵靠拢的小手,依旧令我浑身挺直,冷汗直冒! “味精,实话跟本公主说说,刚才上哪去玩儿了呀?”狐倾倾那张粉白小脸上挂着一副令人心头怦怦乱跳的微笑。 “娘子,我真没骗你,这不没电脑吗,又正巧今天不上课,就去网吧了……”我一本正经道。 听我说完这话,狐倾倾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道:“哦,那你真努力呀!” 她说也就算了,手如同和话音提前商量好了似的,话音一落,小手如同铁钳一般揪住了我的耳朵…… 直到被她逮着耳朵到了二楼房间,我都没敢多说一句废话,怕她一气之下把我耳朵拧下来…… 到了屋里,她一脚把门踹关上,这才放开我往那床上一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根竹根子,拿在手上敲了起来,就好像小学里的老师教育调皮学生一样看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去网吧了?” “是的……”我心想竹根子这玩意儿只看见小学老师用来打不听话的孩子,她弄这玩意儿来干嘛?揉了揉耳朵,心想这是不得已下策罢了,本想说医院,但我躺医院那天全程白诗涵照顾,医药费还是白诗涵缴的,一会儿她让我给单子,给不出来,那事情可就大了! 我了解狐倾倾,你直接摊牌也许不会那么生气,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再多哄哄她,毕竟她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女孩儿,能为难白诗涵吗?但我要用一些有风险的谎言欺骗她,一旦水落石出让她知道我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骗她,那后果不用猜,我们这边短则三天上山,迟的七天上山,还是八人一桌那种…… “哪家网吧?”她皱着粉眉瞪着我。 呃,我也没去过网吧啊,老家镇上有,小时候去镇上试图偷学中学课堂时,很多学生都爱去……但那边名字跟这边对不上,说出来就完了! “说,哪家网吧?”她撅起小嘴,用竹根子指着我的鼻子,差几毫米就捅我鼻尖上! “呃,就那个学校门口那家,叫什么……”江郎才尽黔驴技穷,说话同时我使劲儿回忆,学校门口最像网吧的,好像……连忙继续道,“哦对了,叫,叫红浪漫!” “红浪漫?”狐倾倾皱眉,埋着头自言自语,“什么网吧取这个名字……” “娘子,真不骗你,我可能还得接两次生意才能买手机,下个月的事了,不仅今天,下周还得去网吧!”我无比严肃的道。 “好嘛……”她半信半疑,说完把竹根子放下,“那网吧里长什么样子,都有什么?” “有学生啊,电脑啥的,哦对了,门口还有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黄赌毒!”这个我就了解了,老家镇上那网吧门口我熟! “你最好是真的!”她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无奈眨巴一下眼睛,放下竹根子后,起身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包装袋过来,递给我说,“给你买的衣服,真是的,都来几天了还贴着你那几件穿,一点儿都不顾形象……” 我心里大松口气,接过袋子往里一看,好几件新衣服,这一刻不仅是心里放松,暖意也缓缓升起…… “你试试能不能穿嘛,人家是按着之前的码买的。”她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无奈看着我说完,又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就说:“这是学校发的学习小本子……” 卖手机那人给我搞了一个纸质的白色包装袋,上面有品牌logo,但狐倾倾应该不懂…… “哦……”她一脸多愁善感的样子,说完把她的竹根子捡起来,挂在了房间的一个角。 “娘子,那是用来作甚的,莫非能辟邪?”我心说学了那么多茅山术,还不见得竹根挂在房间里有什么作用的,大概只有小学老师才会用这玩意儿。 “想知道么?”她回头对我微微一笑。 “当然。”我淡淡一笑。 “你骗本公主一次,让我本公主知道了,那你也就知道这用来干嘛的了……”她说道,然后沉着脸到窗前,趴在窗台上衬着脸呆呆看向外边,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不过还是有气无力的说,“你试试衣服嘛,不合适我明天给你换。” “谢谢娘子。”我说完拿出两件衣服试了起来,这衣服既好看又合身,穿上在镜子面前一照,帅气值+10! 狐倾倾就在窗口,一双小手垫着后背靠在墙上看我试穿衣服,看到挺合身,没什么精神的脸上倒是勉强露出一些笑容,直到我试穿完了衣服,她才在兜里捣鼓片刻,然后拿出来一叠钱。 她数了一遍,然后递给我:“买衣服花了四百多,你前几天给的钱只剩五百不到了,店里生意又不好,我跟二姐这个月就一人分到一千块不到,加上之前的存款,两千多块钱,味精,这应该够买一台电脑了吧?” 我看着她手里那些不知折了几次的钱,立马就愣住,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开不了口。 她可没有白诗涵那么温柔,见我不说话,直接把钱给我塞手里,翻个白眼不开心的道:“跟个哑巴似的……那个,人家其实很想回家拿钱的,但父王打过招呼不让管家给我们钱……不过二姐那儿我好像还有六百多,不够到时候再给你……” 她说完回头趴在窗台上,继续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可怜巴巴的道:“二姐说要把店关了,那店太小了,就我们两个在里面还挤得慌,更别说让客人进来了。” 我把钱整理好,走到她旁边还给她:“你们开的是卖化妆品的小摊位是吧?” “算是吧,就一个小角落,一个月租金才三百块,平时都没人,二姐又贪玩好耍的,不爱去开门。”她说完看了看我还钱的手势,“你拿去买电脑呀,还给我干嘛?” 我捏住她的小手,把钱塞进她手掌:“我这次接到大生意了,用你的名义接,八万,我估计三五天就能到手吧,到时候你可别跟任何人说,这事儿被师父知道,我是要挨罚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愣住了,不过我不给她多想的机会,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桌前,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拆开:“这都要接到大生意了,我还不得提前庆祝一下?特地给我家娘子买了一台手机,你看看喜不喜欢!” 第138章 两口子的甜蜜时光 狐倾倾全程呆呆地看着我,当红色手机拆封出来后,她脸上多出一抹遮掩不住的喜欢之感,我把手机递给她后,拿在手里十分小心的打量起来,足足看了好几分钟,那张冰清玉洁,让人脑子里总忍不住想亲一下的雪白小脸上,始终呆得温柔又可爱,半天没说出话来。 看到她很喜欢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让我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回想当初她一个人照顾我十五年…… 刚开始我不懂照顾一个人有多难,如今知识面广了,才知道,哪怕是一家子养活一个孩子,那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何况那时的狐倾倾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还得照顾我不懂事的情绪,要维护我的安全,更要保证我的生活! 妖与人的年龄阶段不同,但成长阶段几乎相同,狐倾倾顶多大我一岁半岁的样子。自然中刚成精的妖,一般乃吸收天地之灵气偶然成精,而像狐倾倾她们这种属于继承式,即上一代也是妖。 年龄阶段不同,指的是妖刚出生就具有妖气及基础妖术,妖气属灵气,等同于妖的修为和智慧,刚出生的妖继承了上一代部分智慧,如同刚出生的牛犊子、羊崽子等生物,生下来就会和上一代一样活蹦乱跳到处跑,而人不会。 妖族后代出生后不仅具备活蹦乱跳的本事,还能靠着基础妖术幻化人形,有着超高的意识,所以小时候的狐倾倾,虽然没现在懂事,但她听得懂她父王的任何话,也有着比人的同龄孩子高无数倍的智慧,学习能力极强。 而成长阶段相同,此话并不严谨,妖刚出生后就是能跑能跳的小孩子,而人则是婴儿奶娃,不过正因妖的年龄阶段不同,妖从出生后的近十年里,成长速度极慢,依旧是小孩儿模样,但超过约十年之后就会和正常人相同,意味着狐倾倾十岁之后就会和正常人一般,从十岁小姑娘逐渐长成一个成年闺女,并直至百岁的模样也跟正常人相同。 不同的是,她们具备妖术,哪怕超过一百岁,老成了百岁奶奶,也能依靠妖术将面容身体维持在她们想要的年龄阶段,所以这是少见老年女妖的根本原因,一般妖族都会在自己子孙满堂、或看破红尘决定不再谈情说爱的时候选择以正常面容现身,以此拉开与后辈的辈分差别,或潜心修炼。 这玩意儿说上去很复杂,说白了都是一个理,道行高的道士,比如我师父,就能以借阳寿的方式维持自己的美貌年轻,厉害的术士可以用借尸还魂等邪术不断过着年轻人的日子,妖族和人基于寿命的不同,动辄活个几百上千岁,所以年轻只用普普通通的妖术即可,不像人,用这些歪门邪道还要顶着天道惩戒的风险。 其实不论是人与鬼,还是妖,都有无数解释不通,没有固定规则的特点,比如妖中有一种以“精”为称的东西,长个成百上千年依旧幻化不了人形,却能以原形体在山里四处乱跑,传说中的人参精、矮骡子等山精就是如此,这世界除了一年四季和白天黑夜之外,压根没有固定规律可言,一切都是千奇百怪,只是普通人受轮回之苦,为了生存劳苦奔波一生,难有时间去探索发现。 打量了几分钟手机后,狐倾倾有些意外地看向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眼神我看懂了,大概是觉得我这人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主动给她买东西?有些感动,但片刻后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心疼起来,抿了抿小嘴,小心翼翼把手机还给我:“味精,这个多少钱呀?” “不贵,那天不是接了生意吗,挣了八百八,就用八百块给你买手机了。”我早想好了,再说便宜点,她该问我剩余钱用在何处,说完又赶紧补充,“哦,卡五十多,你不在的时候我吃饭花了几十块钱,现在没了……” “你……”她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手机,“拿去退了!” “退它干嘛?”我笑了笑,把手机递给她。 “不要,这么多钱你也舍得呀?亏人家还为了你买电脑的钱发愁,你要是不买这手机,买电脑不就够了么,你退了拿来买电脑嘛,真是个傻瓜!”她皱着眉去床上坐下,虽然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但那种收到我礼物的感动之情依旧掩盖不了。 “你才是傻瓜。”我无奈笑道,坐在她旁边给她解释,“电脑我都看过了,二手的几百块,新的也有一千多的,哪要这么多钱?” “你傻瓜,你傻瓜!一千多的怎么用嘛,到时候你同学用的都是好的,你用一千多的电脑,那还不被瞧不起呀?我不管,钱可以没有,但本公主的男人一定不能被别人瞧不起!手机人家不要,退了退了退了,自己买电脑去!”她一看我不听她的,有点儿急了。 “你看,你又急了吧?”我一边给手机插卡开机,一边耐心说道,“这次生意真的有八万,虽然师父不让我收高价,但你想想,我是有家室的人,还得挣钱让我家娘子过好日子,八百八虽然勉强够了,但以后我俩有了孩子怎么办?今晚你好好帮我,把那生意搞定了,再帮我保密,以后如此反复,不缺这点钱。” “又想用这给人家洗脑,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呢……”她愁眉苦脸得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就深思熟虑,一本正经的道,“可是,味精,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好,不诚实,被玄女姐姐知道了怎么好嘛?” “就这次吧,做完之后实在缺钱再说,而且我跟道观五五分账的事情没忘记,每一单都记着的,等师父回来,如数给她。”我心说在八万面前,那一单几百块简直微不足道,按照师父的意思,前面的生意酬劳都给我做生活费,从李各方家的算起,才四百四没给师父而已。 “那你这样也违背你这身本事呀,我不许你这么做,那八万不要算了,实在没钱,我会回家给你想办法的!”她嘟着嘴摇摇头。 我心说我也不想啊,但是现在……一个狐倾倾为了我过那么久的苦日子,还有个白诗涵如今也水深火热可怜巴巴的,我压力多大?就说:“用你的身份接的生意,就算师父知道,也许只是指责罢了,放心吧,这事我有数。” “可是……” “别可是了,给,试试好不好用。”我把开了机的手机递给她,“信我一次!” 她盯着我看了好半天,这才撅了撅嘴,笑了一下无奈把手机接过去了:“好嘛,你是男人,你说了算……死味精,竟然还知道给本公主买东西了,没白养你,哼……” 看到她开心起来,我心情也好了许多,之后看她生疏的操控手机,啥也不懂,就把她搂在怀里,教她怎么用,我说狐倾倾聪明,那可一点不假,当初白诗涵教我玩手机用了好几个小时才有点眉目,而狐倾倾,大多不用教,难点的教一遍就懂了。 大约十分钟后。 “你看,这号码就是我的了,你自己的号码我发给你,哦对了,二姐的也给你存上去。”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对了起来。 “太好了,那以后我就可以直接给你打电话了,哼,敢不接本公主的电话,你就死定了!”她眉开眼笑的道,在我怀里香软鲜活,压根没意识到哥们某些地方的变化…… “咳咳,那是。”我说完把手机还给她,“行了,你自己玩玩吧。” “好嘛……二姐的这号码……”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直接点了一下狐倾婷的号码,拨打了起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准备给狐倾婷显摆一下买了新手机,谁曾料…… 第139章 甜蜜时光结束! 很快电话打通,电话那边传来狐倾婷的声音:“谁呀?” “二姐,是我呀!” “三妹?”狐倾婷有点意外,“这谁的手机?” “嘻嘻,不告诉你……”狐倾倾得意一笑,“二姐,你现在在哪呢?” “在卫青他们学校门口,跟朋友喝奶茶,你来不来呀?” “哦,好嘛,我不来,我要给我家味精做饭洗衣服。”狐倾倾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但这时狐倾婷却说:“哦,我知道了,卫青今天没上课……三妹,你最好注意注意,他指不定上哪风骚过后才回家的,最近得瑟着呢,都不带搭理你家二姐一下的,一点儿不认亲!” 狐倾倾听到这儿,扁扁嘴看了我一眼,然后恍然大悟的道:“哦,二姐,你在他们学校门口,快出门帮我看看,门口有网吧么?” 糟糕! 糟糕了! “那啥,电话卡还没办套餐,娘子,要不先挂了我给你办了套餐再打,这样老贵了!”我说着还要伸手去拿手机。 结果狐倾倾凶巴巴瞪我一眼,拿着手机起身去了窗口,还把手机开了免提! “三妹,这门口没网吧呀,刚才我还进学校玩半天呢,学校里有网吧,这门口开了也没什么生意好吧?” “二姐,你是不是看错了,味精说叫什么红浪漫……” “红浪漫?”狐倾婷的声音开始拖拉起来,“红浪……看见了,红浪漫足疗……泰式按摩……spa养身,保健……三妹,那哪是网吧,分明就是养身会所!” 听到这的时候,狐倾倾深吸一口气回头凶巴巴的瞪着我,然后咬着红唇恶狠狠点了点头,好似吞了一口恶气,又心平气和对电话那头说:“二姐,是不是里面还有网吧,你帮我去看看嘛!” “去看干嘛,那就是臭男人们纸迷金醉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狐倾婷的声音显得有些无语。 这时我松口气,还在一边小声说:“电话费老贵了,先挂了吧,娘子……” “哼!”狐倾倾哼一声不搭理我,然后开始赖狐倾婷,“哎呀二姐,你就帮我看看,行不行嘛,反正你也没事……” 一听狐倾倾撒娇,狐倾婷作为一个女孩竟没丝毫的定力啊,当即来了一句:“好好好,看看,看看……等着啊。” 在安静期间,狐倾倾回头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还看了看墙上那根竹根子,我当即预感到了屁股开花的痛苦! 不一会儿狐倾婷就说:“三妹,我到了,里面没网吧啊。” 狐倾倾咬着红唇点点头:“二姐,里面都有什么人?” “什么人……”狐倾婷说到这听到几个人由近至远的声音,不一会儿她说,“我在楼梯口的,上面好多骚里骚气的女人,刚才进去几个大学生……” “这就是你说的学生哈?”狐倾倾那张小脸彻底黑了下去,生气的对我问道。 “这……”我特么这狗屁运气,如果除了红浪漫还有多余的店面记忆,如果不说学校门口……哪怕,如果我刚才不给她存狐倾婷的电话号码,我特么也不至于露馅儿啊,这下预感要裂开了,开始缓缓往门口靠近,做好撤离准备! “二姐,还有呢,里面没电脑是吧?”狐倾倾死死盯着我,继续问狐倾婷,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提前封锁我可能会找的借口,这是要让我无路可退…… “电脑……倒是有,前台收银那儿有一台……” “哦,好嘛,这就是电脑了……那门口是不是还有禁止黄赌毒的牌子?” “门口倒没有,大厅墙壁上有,怎么了三妹,你家卫青是不是上这风流来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狐倾倾都懒得回话了,电话挂断就往她挂的竹根子那儿跑:“好呀你个死味精,你居然背着老娘出去……看本公主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娘子,都是误会,其实我就是撒了个谎,压根儿没去那地方!”我心里喊冤,想着这后果也太严重了,不如推翻这谎言,说我是天生有点怕她,就在学校里不敢回家得了…… 然而现在说已经晚了,她拿着竹根子就朝我气呼呼走来:“还敢狡辩,你没去怎么记得那么多的?死味精,人家今天不仅要打你,等父王出关人家一定会告你的,你个渣男!” 我见形势不对,急忙撒腿丫子往楼下跑,很快跑到门口,拉着陈北剑做挡箭牌:“师兄,救命!” “咋的了这是?”陈北剑还在打太极,此时一脸蒙圈,被我强行转个身看向了门口。 狐倾倾提着竹根子气呼呼追到了门口:“味精,我数到三,再不回来你就完了!” 我心说这回就算你数到三千,哥们儿也不能来啊,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就算我解释也不会听的,一般都是先打完气消了再听我解释,所以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熬时间等她消气理智! “这是,咋的了?”陈北剑还是一脸蒙圈。 “一,二……三!”狐倾倾直接以很快的速度数完了三声,见我不为所动,提着竹根子气冲冲往我这边走来,她根本不怕我跑,因为她知道在她的绝对速度面前,我的两条腿永远跑不掉! 我也没一门心思想着跑,以退为进,这不是边撤边想法子吗? 这时陈北剑赶紧伸手拦住狐倾倾:“倾倾公主,咱有话好好说,我给你找这竹根子是让你吓唬吓唬师弟的,您可不能真打,这玩意儿碰身上,老疼老疼的了!” 原来是这王八蛋送给狐倾倾的竹根子,还是为了让她吓唬我? 我当即不乐意,加上狐倾倾已经气冲冲走来,一脚给陈北剑屁股上揣去,然后回头往后撤离! “嘿,你这臭小子,老子帮着你,你踹我干嘛?”陈北剑揉着屁股喊道,这时狐倾倾正好从她旁边路过朝我走来,这家伙就哭丧似的说,“倾倾公主,你要给我找回公道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得这小子屁股开花,真是特么目无尊长,一眨眼功夫都踹他师兄两脚了!” 狐倾倾本来就气,陈北剑还在那跟在她身后一顿废话,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狐倾倾反手“唰”一下就给了他肩膀上一鞭子:“走开呀你,别妨碍本公主!” 这竹根子打人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看得我都忍不住闭了闭眼,陈北剑痛得当即捂着肩膀在那儿蹦跶起来:“苍天啊,大地……如果小道有错,请用天雷劈我……我,我就打个太极而已,招谁惹谁了我?我不想活啦!” 看他那样我还略有些心疼,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狐倾倾生气的时候什么脾气不知道是吧?我记得上次他被狐倾倾一巴掌扇得挺严重啊,不长记性,活该! 狐倾倾连打陈北剑都这么重,打我就不敢想象了,急忙跟着公路往山下跑,不管咋样,先消磨一下她的怒气再说,这算是什么事啊这……媳妇儿太凶果然不算什么好事…… 第140章 最伟大的道士 跑的时候还不断回头看,生怕让她追上。 “味精,回来!”她追到路口,看我已经跑出十几二十米,竟然没追了,气得提着竹根子在那儿狠狠跺了一下脚,憋屈的喊,“回不回来嘛你?” “回来干嘛?”我停下身形嘿嘿一笑。 “你不回来我怎么打你嘛,王八蛋!”她玩儿阴的,说完又一溜烟朝我跑来…… 要不是了解她的脾气,我不至于玩过家家似的跟她玩你追我赶,就以她那暴脾气,抓住还不一顿暴揍? 好在她追了几步见我跑意已决,竟然破天荒不追了,双手叉腰站在那儿盯着我,然后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死味精,今晚让你进屋我跟你信!” 我呼哧呼哧喘几口气,不进屋就不进屋,没什么大不了的,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又可怜巴巴往旁边石头上一坐,之后就进入了“看家”模式,盯着那边一度无聊与无奈。 其实有些时候,我并不是人们所说那种怕老婆的耙耳朵,真的,我单纯觉得今天阳光甚好,想多晒晒太阳…… 在阳光之下坐了不知多久,李各方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接通后就说:“师父,我和师娘已经组队完成,准备出发了,您确定您不去?” “哪些人?”我问道。 “我,白师娘,您宁柠徒孙,还有陈师娘,咋的,这您都不知道?”他有些意外的道。 “什么陈师娘?”我眉头一皱。 “就是陈小雪师娘,她真没叫您啊?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陈小雪?我往房子那边看去,难怪回来没看见她,车子也不见了,看不出来,她对这次野游任务还蛮看重,但她那种冷面美女,在班上估计没几个人相处得来,没猜错的话,是想自己野游去,结果收到了白诗涵的邀请。 白诗涵怎么说也是班上学习委员,如果陈小雪注重学习上的东西,是会应邀的,这个我倒放心了,但立马扯着脸训斥李各方:“你小子以后再乱叫师娘,小心把你舌头割了!” 说完挂断电话,看看时间,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中午十一点过,收好手机之后,渴望的看了看房子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一丛竹林,本来在阳光下被微风吹得微微摇曳,绿葱葱一丛,但看到竹根部位……骚竹子,一点都好看…… 又抱着胳膊坐了一会儿,狐倾倾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就厚着脸皮往回走去,顺便给黄小月发条短信,叫她立马收拾好东西往我这边赶来,她到就出发。 正是黄小月回复我一句“ok”的时候,我来到了路口,往那边看去,陈北剑正愁眉苦脸坐在石凳上抽着烟,空气中飘着一股子菜香味,多半是狐倾倾在做饭,再看向晾衣服的地方,连我床上的旧床单都洗过挂在上面,这儿不得不夸赞一下我媳妇儿,生气归生气,该干的事情她还是干了,得此妻,夫复何求! 陈北剑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脸嘲笑:“哟,您还敢回来?” 我叹口气,走到他面前坐下,抛开差点被媳妇儿揍不谈,跟他谈正事:“师兄,这回遇到的麻烦不小,今晚可能要劳你多出力了。” “别闹,我在嘲笑你怕媳妇儿的事情,用什么正事转移话题?”他说完嘿嘿一笑,吐了口烟。 “这东西好抽吗?”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烟,好多男人走在大街上都在抽,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试试?”他掏出一根朝我递来,附带一个打火机。 我笑了笑给他推了回去:“不抽。” “你是怕让你媳妇儿逮住给你一顿揍吧?没事儿,一个女人而已,怕她干毛,不就挨顿揍吗?”他说着把烟和火机收回去,又咧嘴一笑,“反正揍的又不是我……” 我要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就不冒着被狐倾倾逮住的风险回来了,一本正经的说:“我怀疑对手是青术师兄。” 本来陈北剑还一脸春风得意,在那儿抖腿,结果一听我说出此四字,脸色刹那间僵住,眼神中更是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骇,腿也不抖了,如同一个被戳中死穴的人! “怎么了?”我问了一句。 陈北剑夹烟的手略有些颤抖,深吸一口烟,正经得一塌糊涂:“你听说他了?” “听说了,师父的大徒弟,你我的大师兄,还是个紫袍道士,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三十多岁,茅山头号通缉邪修?”为了避免这家伙玩神秘不告知于我,直接把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那你又怎么感觉对手是他?”陈北剑回头眼冒凶光的盯着我。 “因为对手很强,一口气让我见识到了许多高级货色,我知道,一般人养不出那些东西。”我一本正经的道。 他仰头看了看天空,经历一阵深思熟虑后,这才郁郁寡欢的说道:“不可能的,大师兄在我眼中,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道士,他是被茅山的某些人陷害的,他不是邪修。” 我眉头一皱,陈北剑这人我太了解了,他能说出这种话,证明大师兄一定没传说中的那么坏,但为何会被逐出师门,又为何会变成当今的大恶人? 我只是好奇的看着陈北剑,既然事情如此复杂,若他想说,一定会主动,他不想说的东西我问也不会告诉我。 过了一会儿,陈北剑眼眶都湿润了,缓缓开口说:“大师兄虽然不爱说话,冷巴巴的,但心地很善良,对师父和我也很不错,以前那会儿,哪怕是钓了条好吃的鱼,都会顶着被茅山发现的风险,偷偷送回道观让我做给师父吃,可以说对我们的照顾那是无微不至,这样的人,你觉得像背叛师门的人吗?” “我没说他背叛师门,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被师父赶走的。”我说道。 “因为……”陈北剑一脸为难,“因为大师兄当初不听师父的话啊,学成本事之后,看不惯某些人的挑衅,上茅山把当初赶师父出山的那几个畜生给杀了,惹了大祸,你说师父敢不敢留他?” 第141章 英雄难做 “原来如此……”我摸了摸鼻子,这么说来,大师兄不仅没背叛师父,反而对师父忠肝义胆,但杀人的确不对,有点冲动了。 “你也别觉得大师兄不懂事,在我眼里,大师兄是世界上最冷静的人,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早有决心且毫无怨言的选择,他杀茅山那几个老头的事情,抛开被坏人挑唆激将不谈,纯属是替天行道罢了,但是师弟啊,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有一颗侠肝义胆,就能当英雄的,你还得有一个强大的背景才行,好好努力吧,你跟大师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别走他的老路。” “知道大师兄现在在何处吗?”我问他。 “上次来道观的时候,在门口跪了几个小时,师父也不让我给他开门,从那次以后他没再出现过了,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陈北剑说完又掏出一根烟点燃。 “两年?”我摇摇头,“既然大师兄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种人,又怎会因为师父的不接待而长达两年不回来呢,有没有可能被茅山暗算了?” 听我说到这,陈北剑僵了几秒,随后冷笑一声:“呵,暗算?大师兄什么人啊,先不说道行,咱说他的身手,曾经道门武术比赛,一己之力碾压龙虎山、茅山,还有各路民间阴阳三千余人,流着血帮师父把奖杯端回道观的人,你觉得谁能暗算他?” 他说完又问我:“师弟,你觉得我的武术功底如何,飞檐走壁算得上吧,是不是很厉害?” 我淡淡一笑,师兄的道术是不咋地,但武术在我心里一定是世外高人的境界,在武术界有句话说得好,会真功夫的人都在山里,这陈北剑一定是其中之一,当初在道观里看他练过,一把能轻松刺穿门板的剑,在他的硬气功下愣是刺不穿他的脖子,还有七八米的高墙,他能借助上面的小坑小洼一口气攀上去,还能安然无恙的跳下来。 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吹牛的,可惜我入门太短,师父就好像着急培养我的道术,算是直接放弃教我功夫了,再说功夫这东西动辄十年八年,甚至是三二十年,所谓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的就是如此。 “如果你觉得我很厉害,那就很正常了,归根到底,你小子不过才靠着命格入门三月拿下穿紫袍的资格,实际上你还不算真正的道门中人,有些东西是很神秘的,不信你跑山下去问,谁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真功夫?” 他说完抽口烟,继续道:“大师兄一只手能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余地,在他面前,我连剑都拔不出来,这算啥?有次某组织奉命去抓他,十多米的距离,拔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全被放倒了,从那过后,除了茅山和龙虎山联手组织的一个神秘队伍之外,其余的任何势力直接退出追捕大师兄的行列。” “我明白了。”我说完浅浅呼吸一口,看了看对面的墓地,“我很想见见大师兄,毕竟我才入门,应该和他相认才对。” “大师兄他神出鬼没,除非他自己回来,否则谁也别想找到他。”陈北剑说完,笑了笑又道,“这都是拜茅山那几个小人所赐,相信大师兄总有一天能摆脱困境,搞定追杀他的人,重新归来的。” “大师兄这么厉害,真有人能追杀他?我倒是觉得,还不如直接灭了茅山。”我冷笑一下。 “你疯了,现在是什么社会?再者,茅山里有几个小人,不代表全茅山都是小人,冤有头债有主知道吗?你小子还是见识太低,茅山龙虎山这种山门,好歹是几千年的道门头把交椅,你以为缺你一两个高手?真正的高手都是藏在洞穴里不现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师兄不敢这么做,其实也不全是忌惮那些真正的高手,主要是因为师父,上次杀那几个的时候给师父带来不少麻烦,这要再杀一次,被追杀的就不是他了,会连累师父的。” 陈北剑说完站起身:“师父是不允许我告诉你这件事的,保密,还有,大师兄虽然身在外,但心一定还在我们鸿福观,他永远是自己人,我以后不想听见你说出任何一个怀疑他不是好人的词!” “明白。”我答应道,又一本正经的说,“不聊他了,聊聊我最近遇到的事,还请师兄帮我分析分析。” 他点点头:“直说。” 我把来省城后,从遇到走阴,再到半死狐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陈北剑眉头紧锁,愣了半天才说:“难怪师父要出门……” “什么意思?”我眉头一皱。 “能让半死狐为自己办事的邪修,不是普通人,或者说组织,这件事你小子怕拿不下。”他开门见山的道。 我的手放在石桌上敲了起来,一脸愁容的沉思片刻,才问他:“我拿不下来,师父为何不警告我?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我相信她早知道了。” “傻啊,她在看你造化,走的时候不联系你,还不是不忍心吗?你还真别骄傲,管你什么紫袍白袍的,萌新就是萌新,你指望用三个月学的道术去跟一个能控制半死狐,不知道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久的术士斗?你道术厉害,行,你能灭了他手下的邪祟,这点我承认,那他呢?你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想想,如果对方真是大师兄,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杀了,你杀再多鬼祟又有毛用?” 他这话倒让我幡然醒悟,难怪对方会先试探,从开车撞到直接叫半死狐威胁,我知道了,第一次不是什么试探我的背景身份,而是在试探我的实力,无论道术与武术有哪项不足,都能成为对方嚣张的资本! “那怎么办?”我懂他的意思,“这是师父痛下心来对我的磨练,我后退会不会让她失望?” “虽然师父安排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不能逆反,但我觉得你小子大概率会凉了。”陈北剑说完背着手往屋里走去,“算了,我委屈委屈,暂时当你保镖,我相信半死狐的出现,一定会引来大师兄的注意,你尽管施展道术就行。”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总感觉这时候的我很是颓废,在这世界上想成为强者谈何容易,实力指的不单是道术,它还包括身手,包括智慧,甚至包括背景,但凡缺任何一项,你都算不上强者,就好比我大师兄,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却因为少了背景两个字,如今不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但人生命运嘛,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普通人是很好,平平凡凡,可有没有认真想过,有危险靠近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时候,他们却只能听天由命?利弊是相互的,人生,一定是不完美的! 想到这些大义,哪还在乎狐倾倾抽几鞭子的事?背着手走进屋里,厚着脸皮翻看狐倾倾买的帐篷和食物,还是女孩心细,大到帐篷登山包,小到一包纸巾全都准备好了。 这时狐倾倾刚好从厨房端着菜盘子往客厅走来,我还主动笑着给她打招呼:“呵呵,我家娘子不仅长得漂亮还会做饭,这厨艺在我看来也堪称是天下第一。” “哦。”她冷着脸,一句话不带多说的,端着菜从我背后路过,本来我还神经紧绷,背上的肌肉都缩紧了,就怕她突然来一脚,却没想到她也没踹我,走到茶几前小心翼翼把菜放好。 我松口气,就说不在气头上的狐倾倾人美声甜心地善良,温柔大气明事理…… 结果心里还没念完她的好,耳朵突然被狠狠揪住,痛得眼冒金星,只听狐倾倾咬牙切齿的说:“说得还挺对嘛,但是本公主不仅长得漂亮会做饭,打人也很疼的!” 第142章 白诗涵也去了大山牙子 “那是,那是……”我厚着脸皮一笑,轻轻抓着她的小手,回头看着她,“实话说,我真没去什么红浪漫,只不过为了给你选手机耽误了时辰,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谎越说越难圆。” 说到这瞥眼一看陈北剑,原本坐在沙发上埋头玩手机的人,就因为我们这边发生情况,眨眼不仅收了手机,还翘着二郎腿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起我们这边的画面,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是想用老子被揍的画面下饭不成? “混蛋,那你刚才跑什么?”狐倾倾说着使劲儿拧我耳朵,好像被我气得不轻,此时手上的“狠毒”,完全与那张娇艳动人的红唇白齿不相符,一个看着清秀貌美还有几分可爱的姑娘,你说她怎么就能这么凶呢? 我一脸为难,想着要不要用度化咒缓解危机,一边笑着:“这不是怕你气头上……” 话刚说到这,就听外边传来黄小月的声音:“卫先生,您是在这家么?” 我们三个齐刷刷往外看去,她可真是救星啊,忙对狐倾倾挤眉弄眼,小声说道:“那是警方的人,算得上这次生意的东家。” 狐倾倾气呼呼看我一眼,狠狠揪我耳朵一下这才“哼”一声很不甘的去了厨房,我大松口气站起身,虚惊一场,这姑娘凶是凶了点儿,但在外给我面子是个不错的优点。 “卫先生?”黄小月已来到门口。 她穿了一套淡黄色的运动服,腰间拴着一件红色防晒衣,加上背上的背包和头上的白色遮阳帽,活脱脱一副要去旅游的样子,不过你别说,之前没怎么注意这女人的长相,越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但具体像谁,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这么快?”我背着手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今天很早就开始等卫先生消息了,您让我来,我可不敢怠慢,立马就开车过来了,怎么样,我的办事效率快吧?”她嬉皮笑脸的道。 正要说什么,这时狐倾倾端着菜走了出来,当看见狐倾倾的时候,黄小月整个人弱弱愣住了,盯着狐倾倾嘀咕一声:“哇,好漂亮……” “这是我娘子,那是我师兄,没吃饭就进来吃一口吧,吃完饭出发。”我说着走进厨房帮狐倾倾传菜。 隔着厨房都听见黄小月的惊叹:“天呐,那是我之前有眼无珠了,想不到卫先生年纪轻轻,不仅能力很强,还金屋藏娇呢!” 我生怕狐倾倾心情不好,给黄小月脸色看把气氛弄僵了,端了菜忙走出厨房:“当然,我家娘子不仅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还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 狐倾倾回头白了我一眼,被夸一下不开心是假的,抿嘴笑了一下对黄小月道:“坐下吃饭吧。” “好的,谢谢卫嫂,卫嫂真的很美!”黄小月油嘴滑舌,说完一点不客气的坐下了,“有这么漂亮还给做饭的妻子,卫先生的福气实在是太好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小屁孩儿呢……” 她说到这意识到言语不当,僵住脸忙把嘴捂住,一脸歉意的朝我看来。 “这就是你有眼不识泰山了,何止如此,我家师弟,那可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俩老婆呢,没一个不漂亮的!”陈北剑在一边看着黄小月插话道。 我眉头一皱,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忙看向狐倾倾的脸色,果然是立马沉了下去,给刚意识到说话唐突的陈北剑瞪得愣住。 屋里安静了大概五秒钟,陈北剑浑身一颤,忙站起身往碗里夹点菜,跟夹尾巴狗似的跑去了门外。 “这师兄,简直没一句人话。”我对狐倾倾笑了一下。 狐倾倾偷偷瞪了我一眼,我也立马懂事的给自己盛了碗饭,学着陈北剑夹点菜往门外跑…… 一分钟后,师兄弟俩整齐的蹲在屋前,没一个笑得出来。 “依我看,还是小白好,这小狐狸凶巴巴的,唉……以后日子不好过喽……”他说完干巴巴刨口白米饭,这是菜吃完了不敢进去加。 我没搭理他,看着对面阳光下的墓地陷入沉思,都来省城好几天了,今晚能不能见到对手真面目,还是一回事……要说到狐倾倾凶,确实…… “师弟,我给你支个招,要想以后日子好过,那你就早日让她当娘,激发她的母性!”陈北剑一本正经看着我,“不然以后咱俩想去红浪漫,岂不也要偷偷摸摸?光你我倒是不管,但你媳妇儿跟师父关系好,会告我啊!这样的,我看今晚进山就不错,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在家里这种安全环境下人家全是小心思防着你,到危机四伏的大山里,防范之心会大大削弱!” 我本想说句不好听的,但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各方发的短信,他在短信里说,大家伙已经进山了,是个风景优美,很适合寻找灵感的地方,问我去不去? 省城这地方除了公园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地方,就打字问他去的哪,当李各方回复我“大山丫子”四个字的时候,我忽的愣住。 “怎么了?”陈北剑见我变脸,问了一句。 我把手机收好,小声问他:“师兄,你可知大山丫子?” “大山丫子?”陈北剑伸筷子从我碗里夹了点儿菜,吃了两口才说,“无人区嘛,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鬼窝,有不得人,有人的时候几乎每天死一个。” 我皱着眉头,拿出手机准备叫李各方回来,结果打开手机就看见他的短信:“师父,地址已经给您了哈,这地方信号真他娘的差啊,徒儿是站在高处好不容易给您发的短信,我先下去了,白师娘正在给大家做饭呢,野炊贼有意思!” 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果然是不在服务区,我只好收好手机,冷着脸把饭吃完,有白诗涵在的话,危险系数会大大减低,但如果那术士就在山中,别说一个白诗涵,十个也不够他收的! 不知道黄小月在屋里跟狐倾倾聊了些什么,吃完饭后,这丫头脸上的迷人笑容恢复如初,对我的态度更是好了不少,不仅主动给我收拾东西,还一个劲儿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她好给我带上。 我当时愣了一下,看向黄小月,她对我眨眨眼,我当即明白了,这是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吧? 一阵收拾过后,时间来到下午一点钟,我只带了道袍,腰间有金钱剑,另有法绳为辅,足够我进山使用了,反观陈北剑,除了背上长剑,背包里全是三清铃桃木剑等法器,我本来叫他少带些,这家伙说他也不想,这不是要去大山丫子吗,那地方邪乎,能多带点法器就多带点,免得在里栽跟头! 第143章 针对修木的事故 听他这么说,倒是想起在网上了解的大山丫子,何止成为无人区前经常死人那么简单,经传,大山丫子之外有座村庄,在大山丫子沦为无人区之后,有人经常在夜里听闻山中传来异声,像鸟啼,却又似人哭,结合之前怪事给他们带来的恐慌,久而久之,那村庄三十来户人家全部搬走,致大山丫子方圆百里成为实打实的无人区。 为了判断大山丫子的怪闻属于哪种怪症,我悉数了解详情,其中最具参考性的,应该还是改为景区时出的事,据说当初死的人各有不同,男女老少,本地外地皆有,但死法却出奇一致,不是被山石砸死,就是坠崖身亡,而且尸体总在事发后三天内不翼而飞,坠崖者更是尸骨无寻。 从细节而言,不是山妖山鬼就是人为,天灾的可能性小! 起初黄小月并不知道我们要去大山丫子,一听目的地的名字,之前的玩心瞬间烟消云散,她说那地方她再也熟悉不过,多年前在那里发生的未破悬案比比皆是,她当时还没从业,细节就不说了,但是她师父风凌秋,一个号称悬案神探的男人,曾经也在大山丫子里的悬案上,吃了失败收场的打击,那些案子至今还没人能破呢。 这样的一个地方,我们进去还能活着回来么? 难怪风凌秋提到大山丫子时显得有些无神,还故意装作对那地不熟的样子。按理说,但凡是个省城人,南城以外叫什么名,不应该很清楚吗,何况那地方还有故事。 不过听完黄小月的话之后,倒有种泰山压顶之感,风凌秋之所以被称为悬案神探,不在于他有多大本事,在于他包容世间万物的胸怀,以及独特的处世方式和毒辣眼光,他不懂道术,但他懂得对症下药,招揽道家高手助他破案。 以风凌秋那人的能力,别说茅山道士,请个茅山真人也不是没可能,那为何多年过去,大山丫子里的案子却仍未破获,莫非,请来的道门中人也在里面遭遇不可逾越的阻碍? 陈北剑这人,人如其名,当然,陈北两个字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一听黄小月有点怕了,当场牛逼哄哄跟她讲起我们的身份,不是我们来自鸿福观玄女真人门下的身份,而是,他是我师兄的身份……外加各种花式吹嘘,让原本就现实的黄小月瞬间向他投去橄榄枝,倒是把我给晾在一边了。 一开始他对黄小月倒也不感兴趣,是看见黄小月开来的一辆越野车,相当霸气,当时陈北剑双眼冒光,还问她,这不是奔驰大鸡来着,据说一两百万,黄小月点了点头,于是乎,两个现实的人开始各取所需,相互靠拢…… 等狐倾倾换了她的背带裙,我们才把东西装上车,向大山丫子进发,刚开始狐倾倾元气满满,不是指着车窗之外的高楼大厦和花花草草和我聊天,就是跟陈北剑和黄小月探讨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白皙的脸蛋儿上充斥着微笑的时候,就是那么讨人喜欢。 不过,想去大山丫子要先到南城外环,车子驶入城区后再次遭遇严重拥堵,狐倾倾这丫头脾气之所以暴,算是直来直往没啥耐心的性格所致,焦灼一阵,靠我肩膀上睡着了。 堵车我也着急,路上有点机会就给白诗涵和李各方,以及陈小雪发消息,然而至今仍没收到任何一人的回复,我担心他们出事。 黄小月也很不耐烦,不知跟谁打电话询问一阵,原来这条路上发生了车祸,严重到死了半公交车的人,聊了几句之后,她更是对我说,修木先生和他师父就在公交车里,不过好在两人相安无事,这次撞公交车的还是一个女人,依旧利用路边未处理的报废车作案,但不是上次那个女人,是新面孔! 听到这消息,我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半死狐出手了,但未免有点离谱,修木的师父是玄御,玄御好歹是茅山三清殿的殿主,这身份,在民间乃至茅山真人的行列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对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不对啊,我出手的时候,对方不见得立马对我赶尽杀绝,除了开车撞我给予威胁之外,没有一处是想把我置于死地的,更多的是劝我别参与,而修木和玄御这才刚出手,对方就想杀他们师徒二人? 难道对方不杀我,真的只是忌惮我身上的紫袍,而不是另有原因? 陈北剑也很惊讶:“修木不就是玄御师叔的三徒弟吗,卧槽,咋没把他俩撞死?可惜了!” “师兄的意思是?”我眉头一皱。 “没啥,师父离开茅山之后不是处处受阻吗,有时候只能向茅山求助,结果那玄御仗着师父这个弱点,隔三岔五的给师父发难,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师徒俩为了应付那老登,可没少花费心思。”陈北剑说道。 我点点头,心想那还真是该死…… 我和修木不同的点在于,那家伙会功夫,外加他师父也在,半死狐想用一场车祸杀死两个茅山道士,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俩货也是抠门,出行坐什么公交车,这得害多少无辜? 下午三点半临近四点钟的时候,车子终于驶出拥堵路段,前往南城外环的过程中,风凌秋给黄小月打了一个电话,大概内容是问我多久能出手,案子又发生了,这次影响恶劣,目标还是那修木先生,如果再拖下去,整个省城该彻底陷入恐慌,到时不好交代。 黄小月拿着电话,一脸无奈的看向我,我很肯定的对她比出两根手指头,时间不变,两天。 她当即把我的意思转告风凌秋,但脸上的沉重感散之不去。 “两天?”陈北剑眉头紧皱,“师弟,你这是要拼命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治不了本就先治标,术士再傻不会本尊作案把自己往火坑推,杀了他手下的邪祟,以破他有持无恐的作案根本,一只半死狐,再厉害的术士没个三五年弄不出来,杀了之后,他起码隐退数年,而这期间,就是我们想办法抓他的绝佳时机。 很快我们来到南城外环,黄小月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车停靠,我叫醒狐倾倾,等这姑娘在我怀里缓过神后,几人才恍恍惚惚背着背包钻进杨树林,往大山丫子的方向走去。 刚钻进杨树林的时候,感觉树林里的风有点不对,仰头一看天上,不知何时开始,竟已乌云蔽日,大夏天的,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味精,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狐倾倾看完了黑乎乎的天,也跟着愁眉苦脸的道,“你实在非去不可的话,要不把二姐叫上,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嘛?” 第144章 猴婆 “带你二姐?”我没忍住笑了一下。 “嗯嗯……”狐倾倾小脸上写满认真,看了看黄小月,又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二姐修为比我高点……喂,味精你干嘛呢……” 狐倾倾比我矮了半个脑袋,加上此时我站的位置比她高一些,这姑娘踮着脚尖跟我说话多累?索性单手把她抱起来,抛开肩膀上的一阵柔软不谈,侧耳假装严肃的问她:“还有吗?” “还有你个大头鬼呀,放本公主下来……”她说着伸手揪我耳朵。 揪耳朵这一招,恐是我此生最大的克星,闪电般把她放开,一本正经的说,你二姐那人玩心太重,不适合做正事。 念及狐倾倾和狐倾婷的亲生姐妹关系,我只能把话说到此,否则伤了她们姐妹二人的感情不说,容易让狐倾倾觉得我人品差。就狐倾婷那种人带在身边,不影响大家正常执行任务已算最好,若发生点什么,弄不好能把我们出卖了。 “呵呵,真羡慕卫先生和卫嫂,弄得我又相信爱情了。”黄小月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我礼貌性笑了笑,心说你这种人相信什么爱情,豪门中培养出来的现实主义,最后不都嫁给门当户对? “这世间本就有爱情的,就好比我,虽身世不凡广受女孩喜爱,却一直拒绝至今保持单身,为的就是守候那份真挚地爱情!若黄小姐不嫌弃,咱俩处个对象啥的,也不是不可以。”陈北剑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来狐倾倾落地后还想站我上边来揪我耳朵的,一听陈北剑张嘴就来,她当即失去揪我耳朵的兴致,白了陈北剑一眼说:“没人要就没人要嘛,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 “呃……好吧,好狗……好男不跟女斗!”陈北剑无奈耸耸肩。 黄小月只顾捂嘴偷笑了,倒也没正面回答陈北剑的话,我估计她要开口,铁定让陈北剑知道什么叫现实。 有了这小小插曲,不祥天象带来的压力少了几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赶路,加上路边原生态的自然风景洗礼,倒轻松些许,唯一担心的还是白诗涵和李各方他们几个。 穿过杨树林,来到一条清澈的溪流旁边,往前看了看,溪流的尽头就是大山丫子的入口,一条由两座大山面对面形成的大峡谷。 远远看去,那两座山如同对峙数百年不变姿态的凶猛巨兽,半山腰白皑皑的悬崖好似绽放凶光的眼睛,山顶和山下茂密的树林更犹如葱绿兽毛一般,加之天上的乌云翻滚,此情此景无一不是在向我们透露里面的凶险。 黄小月说,早些年这里还是风景区的时候她就来过,别看现在是一条峡谷,进去之后,里面有整整十七座小山峰和八座大山,整个风景区广阔无比,其中包含许多被封锁的山洞,以及不让进的树林。 当初她年纪不大,只记得工作人员说那些不让进的地方,要么有地下暗流,要么是蛇虫蚂蚁太多尚未开发,那时谁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到现在不一样了,去过里面的人恐怕还保有阴影。 这倒加大了我对大山丫子这地方的好奇心,不由加快脚步跟着小溪逆流而上,溪边鹅卵石居多,路还算好走,大约半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磅礴瘆人的两山之下,位于峡谷入口。 我们眼前就是小溪的尽头,有一潭大约一辆公交车体积的黑水潭,远远看着,如同一只黑眼静悄悄的蹲在那儿,直勾勾盯着我们,溪水如镜不见波澜,水很清澈,深处却又发绿发黑,不见潭底,即便最后和它保持了三四米距离,我身上也忍不住冒鸡皮疙瘩,有种怕里面突然钻出个什么东西的恐惧心理。 在这水潭一旁,有一些残废的木桩,黄小月指着那些木桩说:“这里原本有几个凉亭的,水潭名叫龙塘,据说保持数千年不干了,传说中里面住着龙呢。” 陈北剑捡起一个石头,往水潭里丢了进去,“咚”的一声,之后的水花竟然翻涌了四十多秒有余,吓得狐倾倾和黄小月都往背后退了几步! 而陈北剑则背着手,一本正经的道:“这正所谓,水清为滩,水慢为滞,水急为湍,水绿则深,水多则滑……呃不是,水,水黑则渊……此潭表面清澈发绿,往下发黑,既是深渊潭水,恐有猴婆深居呀!” “猴婆是什么呀?”狐倾倾抓着背带裙的背带,怯怯的往水潭那边看了一眼,“还有,不是水多则滑,水少的地方长青苔才滑,我严重怀疑你不懂还胡说……” “这……”陈北剑含有深意看着我坏笑一下,这才咳嗽一声背着手笑道,“倾倾公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呃,咱就说说这猴婆吧,身上长毛像猴子,喜欢居住在水渊里,若有人掉进它的地盘儿,它会用头发缠住此人的脚踝,将其往深水拉,俗称水鬼、水猴子等。” 这话吓得黄小月浑身打个激灵:“吓死人了,这地方阴森森的,不要讲鬼故事了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黄小月话刚说到此,整个昏沉沉的天际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一道闪电划破远处的山边,几秒钟后,“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突如其来,吓得大家伙在原地抬头看天,仅仅过去不足二十秒的样子,淅淅沥沥的雨声洗刷着山上的树林向我们靠近! “草,这雨下得都不带打声招呼!”陈北剑骂了一句,赶紧埋头拉背包。 他话音刚落,大雨就到了跟前,黄小月和陈北剑有点反应不过来,包括我,但这心灵手巧、聪明能干的狐倾倾就不一样了,眨眼间往我身上批了件雨衣,但是等她再从包里拿自己的雨衣时,雨点已经打在了她的头上。 这雨有多大呢?就感觉要下冰雹似的,大粒大粒砸在旁边水潭上,“咚咚咚”的激起不小波澜,可以说大得离谱,等狐倾倾把雨衣披在头上时,她那刘海旁边的两捋飘柔青丝已经挂上了雨珠子。 但即便如此,她脸上却洋溢着傻傻的笑容,对着我露齿一笑,然后挽着我胳膊带我往峡谷深处跑,还很认真的给我科普起来:“味精,下雨不能在大树下和悬崖下面躲雨,但是这种峡谷也不行哦,容易发大水把我们冲走,我们往上面跑跑看嘛,有好地方才休息哈。” “你咋做到这么快的?”我看了看黄小月和陈北剑,一个还在背包里翻雨衣,一个已经举着背包当雨伞了,彻底沦为落汤鸡只是时间问题。 “嘻嘻,因为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观察天上的东西呀,刚才山顶上面有朵很黑很黑的乌云,闪电就是从那儿打下来的,这种情况就是要下雨,人家聪明吧?”她调皮一笑。 我愣了几秒后无奈笑了,看来这姑娘的眼里除了我之外,是真不想着别人啊,刚才说一声,估计陈北剑和黄小月不至于沦为落汤鸡,但话又说回来,雨势这么快的情况下,换做我也没那么多反应时间。 说是往峡谷深处跑,实则是狐倾倾害怕黑水潭,远离水潭后她才停住脚步,回头对黄小月和陈北剑挥手,叫他们快点。 也正是这时,我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非要抬头往左侧的悬崖上看一眼,本来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但当我埋头看向陈北剑他们时,却立马闪电般的抬头看向刚才扫过的悬崖,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一个白脸黑身正盯着我们看的人! 但当我再次看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快速泛起的雨雾中消失,悬崖上茂密的大树还在跟着摇晃,这些摇晃的树枝形成一条往峡谷深处蔓延而去的痕迹! “味精,怎么了?”狐倾倾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好像是山妖!” 第145章 背上的人脸 狐倾倾皱皱眉,随我眼神看向悬崖,但此时的悬崖之上已被浓密的雨雾所模糊成一团,她只能无奈兮兮的看向我:“味精,那怎么办嘛?” “什么怎么办,一只山妖而已,不足为惧。”我没想到她会来这句。 此时的山间已沦陷为一片雨雾,雨滴如按摩一般劈里啪啦拍在我们背上,在雨声侵袭之下,小声说话很难听清,也许正是这原因,狐倾倾没说话了,第一次像个乖媳妇儿似的,愁眉苦脸用手挡着额头随我一起等陈北剑他们俩。 很快他们两个穿好了雨衣,急匆匆朝我们跑来,黄小月对我大喊一声:“卫先生,这雨太大了,雨衣根本防不住啊,我的意思是先不进山了,找个地方避雨行么?” 我心想雨那么大,一时半会停不了,进去晚了怕白诗涵和李各方他们出点岔子,就摇头说非进去不可,叫他们跟紧我,远离两边悬崖走峡谷最中间,避免山体滑坡,或是人为落石等风险。 黄小月有点不理解,跟在身后喊道:“卫先生,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条峡谷大概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走出去,到那个山村,要想进山还得走过山村才行呀,实在不行找个地方等雨停了再走吧?雨太大了!” 她不说还差点把废弃山村的事忘了,就问她大山丫子的正山距离山村多远,她说得翻过一座小山峰,路虽然不远,但爬山很辛苦。我想了想,就说到山村里找地方休息,此地不宜久留。 黄小月听我这么说,只好默认了,但很不开心的样子。 由于雨势不减反增,说话靠大嗓门太费力气,大家只能闷声享受着雨滴捶背之感,往峡谷深处快步跑去,一开始还拉着雨衣帽子各种避雨,但很快雨衣一点点被大雨攻破,一个个索性撒开脚丫子狂奔了起来。 二十分钟左右,我们跑出峡谷来到了一个大山谷中,这里雨势不小,但雨雾淡薄了许多,泛白的大山之中,看到一个三角形的山沟,左右各有峡谷深入,中间则是一座小山峰。 黄小月指着小山峰的山脚对我喊,那就是以前的山村了,从小山峰翻过去就是大山丫子,从两边的峡谷进去也行,但是路很远。虽然大山丫子有十七座小峰和八座大峰,但这些山峰都是一座挨一座,专心走的话,正常天气一天能逛完。 听完黄小月的介绍,我在心里大概分析一阵,以着李各方那家伙的尿性和进山时间判断,他们顶多赶到山村附近,大雨之后必定在附近寻找避雨地点,可惜大雨将大山冲刷一遍,谁也看不清脚印。 我叫大家继续赶路,一口气来到了废弃山村中,依稀看见很多荒废多年,杂草丛生的住房废墟,连木头都倒在地上变成残渣了,妈的,还想着找一座废弃屋子避雨,这下行不通了。 只好问黄小月附近哪有山洞出现,黄小月揉着湿漉漉的头发想了半天,才说那小山峰路边就有一个,当年有石梯子往上延伸,路边的一个小洞穴还被装饰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我叫她带路,从废弃山村中间绕了几分钟后,来到了山峰脚下,石梯子还在,但已是残缺不全,大多被倒下的树木和塌陷的泥泞覆盖了,长满了杂草。 此时山林中狂风四起,树木被吹得狂魔乱舞,黄小月好像很害怕,一阵小跑带我们来到她说的洞穴,是一个不大的野山洞,洞口也被杂草深度覆盖,并且看不出有人进去的痕迹! 这可怎么办? 不管了,带大家走进洞穴,入口能同时容纳两人左右,里面漆黑一团,当时原本全身湿透,看到这样的地方浑身不舒服,但当我们打开手电筒之后,却看见洞穴中十分干燥,堆积了很多树叶,整个洞穴深度不超过十米,也没什么安全隐患。 刚到洞穴里的时候,还想着在此短暂休息后继续顶着雨寻找李各方他们,然而,外边“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以及比刚才刺耳数倍的雨声瞬间断了这念想。 找地方坐下后,陈北剑这家伙迅速用干树叶生了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大口喘气,整理湿漉漉的雨衣和背包。 “我说师弟,刚才要在峡谷外面找地方避雨,咱也不至于彻底变成落汤鸡啊,你好像很着急进山?”陈北剑有点抱怨的看着我。 我心说狐倾倾在旁边,不然你以为想瞒着你?当然,我并不怕狐倾倾和白诗涵在山里见面,毕竟偶然撞面和早有约定,是两个概念。 狐倾倾喘口气,还愁眉苦脸的替我说了一句:“陈师兄,你就别怪我家味精了嘛,刚才他在峡谷里看见山妖了,万一是对手安排的眼线,我们不早点进山的话,他们跑了怎么办?” 我笑了笑对狐倾倾竖起大拇指,说得不错,这也是我着急进山的原因之一,我坚信对方的大本营就在大山丫子,现在进山,就算对方有时间逃走,也不可能带走所有的东西,而那些留下来的东西就可以作为证据。 陈北剑却不以为然,用毛巾撮着头发说:“此地荒无人烟,生气不足,正是招引山精地怪的地方,遇到一只山妖罢了,不足为奇。” 的确,这是一个招引邪祟之地,遇到那些东西再也正常不过,但我能承认着急进山的重要原因是想保护白诗涵?笑了笑一句话没再说。 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一个信号不见,尝试给李各方打电话也失败了,再看看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已近晚上七点,大雨绵绵的山洞之外逐渐阴暗下来,我只好背着手,假装以放水的名义走到洞口,把李红韵放了出来,叫它在这附近找找看,看见白诗涵他们的踪影立马回来报告。 放走李红韵后想回到洞穴里,结果就看见陈北剑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那个,你俩换吧,我保证不看!” “怎么了?”我问他。 “哦,黄小姐和倾倾公主说身上不舒服,着急要换衣服,叫我俩别看。”陈北剑说完,又小声的嘿嘿笑道,“你看你的倾倾公主,我看我的黄小姐,放心,师兄不会看你媳妇儿一眼!” “味精,他鬼鬼祟祟在跟你说什么呀?”狐倾倾已经在背包里翻出备用的厚衣服,站起来了。 “他说他一会儿要偷看你们。”我如实说道。 “你特么……”陈北剑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又卖老子?” “对不住了师兄,修道之人,怎能做出偷窥苟且之事,去洞口等着吧。”我严肃说道,但心里却想,要看也是哥们儿一个人看,狐倾倾身材那么好,你这家伙不偷看谁信? 他咬着牙点点头,一副记下仇恨的样子:“行,你牛逼,枉师兄我那么照顾你,臭小子……行呀,你清高,咱一起去外面,别想吃独食!” “这个……没问题。”我没忍住笑了笑,心想哥们儿需要偷看吗,那里面有个是自己媳妇儿,请问,看一眼能是偷看吗,这叫理所应当! 话刚说完,狐倾倾就已经想好了:“味精,那你把他赶出去,你在这守着不许他进来偷看,你也不许看!” 这女人啊,有时候聪明得不行,你跟谁有接触,闻闻味道就知道了,一根别人的头发能在你身上轻松找出来,但平常时候就有太多胸大无脑表现,你俩姑娘一个个轮番换衣服不就行了吗? 但看她俩时不时在身上乱挠,很是浮躁不安的样子,我突然皱起眉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不是她俩智商不在线,画面有点怪异! 陈北剑走到洞口还想回头,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这家伙才识趣走了出去,而我背着手看向洞口等她们消息,才过去一分钟左右,突然听狐倾倾大喊道:“味精,不好了,你快来看黄小姐的背上,长了一张人脸!” “什么人脸呀,我,我只是感觉很痒……”黄小月的声音有些难受,几秒钟后,“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我眉头一皱,迅速回头看去,黄小月是反手摸着背部的动作,上衣已经脱了一半,此时人往地上倒去,狐倾倾也是一脸惊恐,甚至浑身颤抖得不行,手忙脚乱用黄小月的衣服给她挡住前面不能看的部位。 “怎么了,怎么了?”陈北剑从洞外跑了进来。 看见黄小月裸露了一半身材,白花花的,念及狐倾倾在一边不方便我去看,就对陈北剑说:“背上长人脸,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个我在行!”陈北剑说完跑了过去,他刚接过黄小月,狐倾倾拉紧还没脱完的背带裙,一溜烟朝我跑过来,跟吓破胆一样紧紧抱着我,“味精,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脸我好害怕……” 第146章 山虱妖卵 此时的狐倾倾如同软骨症患者,柔柔弱弱的依偎在我怀里,身上的芳香以及暖呼呼的身子毫不吝啬的勾我心神,但这种时候哪有心思歪着想?就轻轻抱着她问:“背上痒吗?” 她似乎不想说,但犹豫片刻后,还是用那双少了以往精气神的眼睛弱弱看着我,楚楚可怜的点点头。 正是这时,听见陈北剑一声惊呼:“不妙,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我眉头紧锁,先看了看狐倾倾,随后朝陈北剑看去,此时的陈北剑蹲在地上,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这是一个求助的眼神,意味着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是人脸?” “确切的说,不是人脸,数十只眼珠子!”陈北剑一脸恐慌的道。 我轻轻把狐倾倾扶在火堆旁坐下,摸了摸她有些发烧的额头,叫她等我一会儿,随后来到陈北剑面前,此时黄小月已经人事不省,整个面朝下趴在树叶上,裸露出背部的一片雪白肌肤。 这原本是一片雪白到令人心头砰砰乱跳的肌肤,却被一团大约只有手机那么大的东西破坏了美感,刚开始没仔细看,以为是胎记,但就在我盯着这好似胎记一样的东西看时,上面突然动了,那片肌肤如同蛀满蛆虫一般蠕动起来,随后睁开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将陈北剑给拉了过来,打开手电筒往那儿一照,何止数十只眼珠子,至少三十只以上,如黄豆般大小,圆溜溜一片,此时还乱七八糟的对这我眨巴,若不是能看清那跟人眼一般无二的眼瞳,我甚至能当它是一片鱼鳞! 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形成了一张人脸的模样,有些眼珠子上面还流着鲜血,显然是被黄小月挠伤的,画面谈不上恶心,却无比的毛骨悚然! “师弟,你学得多,可知道这是什么妖术?”陈北剑眼冒凶光,与那片小眼睛对视着。 我冷静下来,冷着脸说:“没猜错的话,这叫妖卵,每一只眼睛代表一只小山妖,是山妖借助宿主产子的手段,它们会随着时间慢慢长大,并一点点吞噬宿主的身体,这东西十年半载长不大,但却能在短短三两年内啃噬完一个宿主,所以会不断换宿主。” “我想起来了,师父好像说过这东西,等我想想……”陈北剑恍然大悟,用手指头揉着太阳穴思考起来,“产子的妖孽,好像叫什么山尸,当时我刚入道门,还以为指的是大山的尸体,听起来就很可怕……” “不是山尸,是山虱。”我盯着那些眼睛,回忆着茅山禁经里的内容,“山虱不是虱子,指的是一种树妖,这种树妖的原形是雪松,就是我们这边的白香树。” “白香树这玩意儿算是最容易成精的树之一,师弟,看来你小子学的东西的确比我多,那现在如何是好,直接驱邪?或者按照撞客的解决之法,斗灵?”陈北剑见我识破了眼前的东西,脸上的紧张烟消云散。 我摇摇头沉默起来,在茅山禁经中有种鬼类名为“寄宿鬼”,指的是靠寄居在人体才能存活的鬼祟,这种东西长期住在人体内,靠吸食人的阳气为生,吸干宿主阳气后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周而复始永不改变,与撞客并不是一个概念。 而山虱产的妖卵与寄宿鬼就有异曲同工之妙,斗灵没什么用,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它的母体除之,并用阳刚男人的血液与朱砂、童子尿搅拌,敷在这些妖卵上,两个时辰左右妖卵就会被杀死,还宿主原本的肉身。 我回忆了一遍茅山禁经上的内容,里面并没有说山虱是什么级别,只用了一句“极难对付”一笔带过,而它又是怎么让自己的后代寄宿到别人身上的,书上更是只字未提,可见山虱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山妖,而是一种极为冷门少见的妖邪。 “我们经过的地方,是不是有白香树?”我看向陈北剑。 “洞口好像就有一棵!”陈北剑幡然醒悟,话刚说完,“嗖”一声拔出长剑往黑乎乎的洞外跑去,但转眼就一脸震惊的走了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妈的,是我眼花吗,没看见了!” 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的确在洞口左边看见过一棵树在大风中摇晃,当时着急避雨,进来得十分慌忙,至于是什么树,没印象了,打着手电和陈北剑来到洞口,此时雨滴依旧在“唰唰”的洗礼着这僻静的大山,外面山风大得一塌糊涂。 到洞口顶着大雨往刚才看见树的位置照去,除了湿漉漉的杂草之外,空空如也! 我迅速转身回到洞里,把狐倾倾扶坐起来,然后对陈北剑道:“师兄,烧一张镇妖符给黄小姐调水喝了,能缓解。” “好。”陈北剑忙活了起来,但很快翻开背包,拿出一些湿透的黄符,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我的背包,叫他在里面拿,我的背包是防水的,这并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狐倾倾这姑娘心细,她买了一个登山背包,和一个和学生书包一般大小的旅行包,是一套,都具有防水功能。 陈北剑开始忙活后,我才对狐倾倾说:“娘子,虽然我不相信妖卵能寄宿在你身上,但我还是得看看。” “我……”狐倾倾好像很抗拒,虚弱的小脸上写着不情愿,我本以为她是不想让我看,心里有些小失落,但片刻后见她看向陈北剑,带着哭腔小声说,“不要他看……” “这好办。”我把她放稳,然后翻出背包里的帐篷简单撑开,连睡袋的气都不充了,抱狐倾倾躺进帐篷,顺手带上了她拿出来的厚衣服。 “你……你拿衣服做什么嘛?”狐倾倾粉眉微皱,一种无力抗拒的柔弱之感。 “顺便给你换衣服,都湿透了……”我说着钻进帐篷,拉上门帘。 外边传来陈北剑的声音:“还是你小子牛啊,倾倾公主那可是仙家之身,怎么可能被寄宿?你小子想耍流氓另外找一个山洞去,别在这儿吵到我和黄小姐……” 本来没把陈北剑的话放在心上,他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不就想一人一个各顾各的?他这人可以说什么都好,除了浪荡好色这一点,连师父都拿他没办法。 但我没想到,回过头后,躺在地上的狐倾倾却扁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味精,我不要换衣服……” “什么要和不要,这不换能舒服?”我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背带就开始脱,也不知道妖卵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让狐倾倾此时软得没一点儿力气,毫无反抗余地,“再说了,我是你相公,看看怎么了?” “你……你趁人之危……”她虽然反抗不了,嘴上却丝毫不情愿。 “什么叫趁人之危?”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手上也失误了,这种背带裙好像要从下面往上脱,我却一下把她双肩的背带拉到了胸口,她虽然不胖,但胸口……反正这背带裙的腰部是很苗条的设计……卡住了…… 我无奈一笑:“娘子,不好意思,我只能……” 说完把手伸向她胸口,上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里面还有男人用不上的那种衣服,只要脱掉,就能顺利将裙子卸下,可是手刚伸过去,还没触碰到位置,却发现狐倾倾已经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哭了起来! 本来我心里除了查清她有没有被妖卵寄宿急的切感之外,也觉得我俩是夫妻关系,并不存在什么,但看到她那可怜巴巴较真的样子,心情顿时一落千丈,甚至有些失望。 我的手颤抖一下,自卑感瞬间袭来,收回手埋着头说:“至于吗?” “我……我们又不是夫妻……”她突然来了一句。 第147章 狐倾倾实力之谜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那双美得能让男人瞬间失去抵抗力的眼睛,心情一落千丈。 从一开始接触她,我就严重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么漂亮、善良,会勤俭持家做家务的女孩儿,还是个青丘九尾狐家的宝贝公主,怎么会真心爱上我? 但是十五年的感情没假,她那如清水一般的目光和心灵更骗不了人,对我的各种好也毫无有意为之的成分,那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心的确归属于我,然而,却好像有股神秘力量在我们之间来回穿梭,一次次的阻止,不让我真正的得到狐倾倾。 一直以来我心里都埋藏着出身贫苦,配不上狐倾倾的自卑感,只是从不表现。 她就好像我世界里的一朵尊贵玫瑰,看得见,摸得着,却不敢把她取走。她也想跟我走,却又怕离开自己的根后会逐渐死去。我和狐倾倾从在一起到现在一直是这种感觉,处处透着爱而不得的悲痛结局。 虽然我谈不上多聪明,但狐倾倾的一举一动骗不了我,一定是她父王九天劫在从中作梗,九天劫未必想把狐倾倾嫁给我,或许他是看重了我的命格呢? 以他那高贵的身份,怎会为了一个小恩小惠,让自己宝贝女儿过苦日子? 他想把狐倾倾安排在我身边,要么功成名就的时候光明正大做他女婿,要么平庸几年便将我和狐倾倾狠心分割! 狐倾倾一定被下了死命令,否则不会在无数次犹豫答应后却又狠心拒绝我,我知道她对我很好,对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还不让我碰她,这可能吗?正因为如此,狐倾倾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同意之后再拒绝,甚至发生眼前这种,一点小事就泪流满面的冲突举动! “就不许你欺负我,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你不是我媳妇儿,干嘛让我叫你娘子?”我冷着脸道。 “那是……那……”她弱弱说到这好像找不到理由,干脆朝另一边无力躺下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们这所谓的明媒正娶并没有任何依据,只是草草走了一个流程而已,所以我们算不上实际意义上的夫妻,对吧?”我看着她问。 她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反正……反正我才不要做妾……你不许碰我,你敢碰我,我就跟父王告你,一定会告的,你今晚欺负人家试试……” 我眉头一皱,做妾?哦,她对我和白诗涵的事情心知肚明,知道即便我真正的把她明媒正娶,她也是一个妾的身份……难道刚才是我猜错了,不是九天劫存私心,而是这丫头接受不了? “我从来没说过让你做妾……”我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给她抹去鼻头上的泪珠子,心里有些无奈。 “不做妾那我也不是你媳妇儿,不许碰人家!”她一改哭腔,换作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还不承认是我媳妇儿是吧?”我没生气,甚至莫名激动的坏笑一下,“那行,那我现在就把你变成我媳妇儿!” 管那么多干嘛,榆木脑袋当久了很累的,说完话直接上手脱衣服,这次我可没那么含蓄了,仅仅用了几秒钟就把她的背带裙恢复原位,从侧面将t恤往上掀开,一片雪白无暇的肌肤瞬间引入眼帘,让我整个人痴痴的呆住。 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为什么女孩子的皮肤都那么白净,而我们男人不是黄得反光就是黑得发亮? 当然,让我愣住的不止她那苗条小腰上的皮肤,还有上面那件男人用不上的衣服里面……我承认这一刻浑身好像充血一般,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那件衣服没办法彻底包裹住她那不可描述的部位,我眼里只看见一团被挤出来却又不显得多余的雪白肌肤,另一边被背带裙给挡住了看不见,不然会更让我控制不住…… 情窦初开的我当时脑子里实际没龌龊想法,特么竟然在想为什么这地方更白净,还那么光滑,很好看的样子,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伸手去摸的冲动…… 想到这的时候脸都红了,而狐倾倾则是一直用那微不足道的力气轻轻反抗,倒是没哭,撅着嘴用一种讨厌死我的眼神苦苦看着我,小脸上既无奈又羞涩,还有些害怕。 “味精,不要欺负我……”她又恳求道。 “没欺负你啊。”我说完吞口唾沫准备上手。 “你……算我求你了味精,呜……我又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你凭什么欺负人家,你放开……”她委屈巴巴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说师弟,差不多得了啊,趁人之危这是修道之人干的事?不,这是人干的事?”外面传来了陈北剑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看着狐倾倾笑了笑:“那你还是不是我媳妇儿?” “不是……啊,是是是……”她本来不承认,没想到我会直接上手,下一秒只好害怕的求饶。 这触感直接让我浑身一抖,跟触电了似的……唉,要不是看她可怜,或者想到有九天劫下死命令的可能,我今晚一定不会听她任何的求饶,但既然想到了……无奈,只好松开手把她衣服拉下来盖上,顺手给她翻了个身。 捞开她背部的t恤,用手电从衣缝往里看了一眼,除了雪白肌肤之外,没看见山虱妖卵的存在,不忍有些纳闷,按理说山虱妖卵也是可以寄生在狐倾倾身上的,怎么没有? 那她又为何不舒服,还失去了妖术? “死味精,你敢这么欺负人家……我不会放过你的!”狐倾倾带着哭腔,依然在那儿委屈巴巴的念叨着。 “什么时候发现不舒服的?”我严肃问她。 “死味精,卑鄙,下流,无耻小人……等父王出关了,你看我告不告你,坏男人……你恶毒死了……” 我一看她还在那儿念叨,没忍住伸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问你话呢,上面时候发现不舒服的?” 她立马愣住,沉默了几秒后“呜”一声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但还是哭着说:“看见她背上那些眼睛的时候……” 我眉头微微一皱,之后陷入了沉思。 狐倾倾也不哭了,除了洞里火堆燃烧发出来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之外,还有洞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声,不,好像还有陈北剑吞口水的声音…… 第148章 开光镇邪 我拍了拍额头,对外边说道:“别偷看了,快帮忙想想,为什么我们看了妖卵没问题,倾倾她看一眼就会不舒服,甚至浑身无力,失去了妖术?” “其他的感觉合理,失去妖术嘛……你确定不是你用的度化咒?”陈北剑在外边质疑道。 呃……我赶紧把手从狐倾倾背上放开,这真不好意思,刚才太紧张了,本能反应用了度化咒,连我自己脑海里都没个意识…… 手刚放开,狐倾倾就好像突然变个人似的,一下翻了起来,原本楚楚可怜的眼睛里冒着淡淡红光,二话不说对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但打得很轻,随后撅着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哼”的一声去帐篷外了。 大概率不是她不想打疼我,而是她的修为不足以撑起她无力的身体,果然,狐倾倾刚走出帐篷,又扑腾一下倒在了树叶上。 度化咒根本意义指的不是让妖邪失去力气,而是失去妖术,只是在刚用的时候两个效果都会出现,不过,失去力气是基于妖邪的妖术被突然封印后,妖邪本身反应不过来的原因,持续不了几秒钟就能动了,妖术也一样,越是厉害的妖邪,受度化咒封印妖术的时间就越短,当然,也要看使用度化咒的人道行高低。 我钻出帐篷把狐倾倾扶起来搂在怀里,对陈北剑道:“差别不大,倾倾看了妖卵后,内心产生害怕之意,并直接影响身体变得瘫软无力,虽然没直接失去妖术,但现在看来,也受了一定的影响。” 狐倾倾气呼呼的看着我,可能感觉刚才摔那一跤有损面子,小脸一下贴在我胸口上一声不吭了。 “这简单啊,证明妖卵有蛊惑心神之类的妖术,你我都是道家中人,一身道气,短时间内与它们对视不会受其影响,但倾倾公主修为一般,远比不上妖卵,这是被强者碾压的表现。”陈北剑说道。 狐倾倾有这么弱? 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小时候打不过白诗涵,长大后……反正我俩在一起以来,除了她吓走狐猫子那次之外,就是第一次撞见我和白诗涵在一块儿的时候用过妖术,证明她其实是外刚内虚,全靠凶巴巴的气场唬人…… 这也正常,狐倾倾从小就来到我身边照顾我,不像狐倾婷和她们大姐一样,能长期在九天劫的庇护下修行,所以狐倾倾至今还是一个只拥有遗传性基础妖术的狐仙,或许比想象中的强,但强不了多少。 这遗传性基础妖术之前似乎提到过,大概就是在人形和原形之间来回变换,且拥有一定的基础法术,比如迷惑人的“狐媚术”,算是每个狐仙天生就拥有的妖术了,而狐倾倾除了狐媚术之外,打架几乎全靠那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咬人…… 可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狐倾倾既然能吓走狐猫子,修为定然不是差到现在这地步,就对陈北剑道:“师兄,我媳妇儿没这么弱,你看她现在,修为只持续几秒钟就成这样了,不应该……” 陈北剑也是一头雾水,摸着小八字胡思考片刻:“那不可能,除非你媳妇儿的修为被谁给封印了。” 我听他这么说,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难道在我们离开老家之后,九天劫找到过狐倾倾,把她修为封了一些?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单纯不想让狐倾倾保护我,试图把我的死活改成听天由命? 想到这我就问了狐倾倾一句,是不是这么回事。问题问出来的时候,陈北剑向我投来一个赞同的目光,但狐倾倾却紧紧依偎在我怀里,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她不说,就是默认了。 “现在怎么办?”陈北剑问我。 我看了看一边昏迷没醒的黄小月,还算陈北剑这家伙有良心,把她背上的衣服拉下来了,远远看着就好像个正常睡着的人,想来是镇妖符起了作用。 “当务之急是找到山虱除掉,黄小姐过一会儿会醒来,你帮我在这里保护她们两个,我出去找。”我说道。 “外面大雨绵绵,再说这三更半夜荒凉大山的,你上哪找山虱去?”陈北剑一脸愁容。 我相信山虱和众多生物相同,产了妖卵后一定会跟在妖卵附近保护它们,加上成精的白香树未必能遮掩自己身上的妖气,这么看来,寻找并不是一件难事。 于是把狐倾倾放开,轻轻把她脸上的头发捋开,笑了笑说:“等会儿黄小姐醒了,让她给你换衣服,我去去就回。” 狐倾倾虽然一脸委屈,但还是扁着嘴带哭腔道:“味精,我怕你出事……” “没事。”我拿她的厚衣服给她垫在枕头底下,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才站起身收拾东西。 恐怕是我轻敌了,几十枚幼年妖卵就能让狐倾倾失去行动能力,那山虱可是妖卵的成型,或许茅山禁经上那句“极难对付”,并非空穴来风! “师弟,你要是走了,那山虱正好回这里来,我可不敢保证能收它啊!”陈北剑一本正经的道。 我把陈北剑背上的长剑拔了出来,咬破手指,一边在上面写“赦”字,一边小声默念:“凡人拿来无大用,弟子拿来去开光,开光不开火光,灯火原来不久长,开光要开日月光,日月光轮照四方,急急如律令!” 茅山法决多如牛毛,千奇百怪,这是开光咒,可以理解为低级的请神咒,给剑画上一道威力。 算起来开光咒威力也不俗,但和请神咒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这玩意通常在道士用剑杀邪祟的时候都会用上,陈北剑不是不会,而是他的修为不如我,加上他的命格没我厉害,阳血具备的威力和我差之甚远,此时我给他开了剑光,会让他厉害数倍。 开了光后,一把将剑横插在洞口,穿上雨衣,背上装了紫袍的小包,拿着手电就往外匆匆走去:“师兄,我先走了,这把剑我给你开了光,威力比你平常开的至少强三倍以上,横在洞口能抵挡大多数邪祟,你切记别让倾倾靠近,有紧急情况拔剑对付,效果只有三小时,我尽量在三小时内赶回来。” 这是下策,如果我不主动去找山虱,黄小月和狐倾倾就是坐以待毙,茅山禁经对于妖卵记载不全,谁也担不起那些不敢想象的后果。 “师弟,山中不仅妖气冲天十分凶险,大雨之下路不好走,悬崖又多,你一定要谨慎行事!”陈北剑喊了一句。 我点点头,很快来到黑漆漆的洞口之外,仰头朝天呼口气,雨水瞬间拍打在脸上,不过比之前小了很多,暗叹口气,有我在身边的情况下,黄小月都中招了,那白诗涵她们岂不是也凶多吉少? 第149章 假的白诗涵 山虱这东西把后代寄生于活人身上,手段极为恶毒,纯粹恶妖,茅山禁经里对恶妖有着明确记载,其中提到过一句:“民间山野之恶妖,多数不具智慧,如畜而无情,其行为属天性,遇人吃人,遇妖则食弱避强。” 长期待在山里的邪祟多数是纯粹的邪妖恶鬼,这就和家猪与野猪的区别一个概念,山里的东西有野性,野性也是天性中的一种,促使它们见谁害谁,容不得别人在自己地盘里活动。 所以我认为,即便在山虱不产卵时与它遭遇,也是九死一生的后果,而现在一边是生死未卜的白诗涵,一边是等着我回来的狐倾倾,无论先帮谁,另一边都有可能出大事,大到连尸体都见不到! 冰冷的雨滴不停拍打在脸上,心里也随之茫然起来,早知道就先问李各方要到什么地方,好歹有阻止的机会。 这时陈北剑来到了洞口:“师弟,怎么了?” “没事,雨应该要停了。”我说完打开手电就往山上走,“对了师兄,黄小姐醒后,别告诉她背后眼睛的事,就说碰了山里的毒气长泡而已,否则会把她吓死的。”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等着你回来呢。”陈北剑一腔玩笑的道。 “这个可就得托师兄用心照看了。”我回头看着他,其实我不想走的原因,是怕山虱杀个回马枪。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别的咱不在行,但帮别人看媳妇儿这事儿,咱拿手!”陈北剑嘿嘿一笑。 哪有心思跟这家伙开玩笑,无奈摇头,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这片大山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由于长久无人问津的缘故,里面的植被千奇百怪,有长得像手的松树,也有比手腕还粗的藤蔓,如巨蟒一般盘旋在头顶的树网之上,整个场景是原生原色的无人山林。 越往山上走,地上的草木就越加稀疏,变成了被雨水冲得光滑的石头,还出现了不少几米高的悬崖,也有大量我打小没见过的大树出现,正是这些陌生的东西,让我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压抑感。 一路上用手电四处寻找白香树的踪影,可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在我老家那儿,往往这种小山包才是最容易生长白香树的地方,然而一路走到山顶,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却连一株白香树苗都不曾看见! 山顶上光秃秃的,长着几株只有手腕那么粗的松树,左右两边都是悬崖,不用手电照清楚,都不知道此地的山势有多险峻,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甘心,手拉着悬崖边的松树,不停往悬崖下俯视。 一不小心摇动松树,上面挂着的雨珠洒在身上瞬间一个透心凉,冷得我浑身发抖。 悬崖上到处都是长着刺的绿色藤网、野生琵琶树,还有些名叫“断骨补”的草,断骨补这玩意儿只有一片叶子,跟琵琶树叶类似,出现这种稀有药材的地方,通常都是悬崖,且不会低于百丈的高度,我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用力吊住松树回到山顶上。 之所以非要寻找白香树的踪影,不是着急抓住山虱,而是确定这座山是不是会生长白香树的地方,如此才能确定黄小月是否是进这座山之后被山虱静悄悄下了手。 它能成功下手,不全是当时大雨突降扰乱我视线的原因,是狐倾倾身上的妖气让我没警惕起来,加上当时突如其来的大雨,两者相结合,我压根察觉不到有邪祟靠近。 若这里没有白香树,大概率就是在峡谷里刚下大雨的时候,那东西趁我和狐倾倾盯着悬崖看的空当,偷偷把卵产在了黄小月的背上。 妈的,那样可就麻烦了,峡谷两边是两座货真价实的高山,万丈悬崖摆在那,万一山虱的真身生在那悬崖上,道术再厉害也上不去啊! 正百感交集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卫青。” 我眉头一皱,忙回头用手电照去,这一照就看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站在那儿气喘吁吁的盯着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穿着一件透明雨衣的白诗涵! 白诗涵的身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雨衣千疮百孔,头发也乱糟糟的被雨水彻底湿透,手上竟然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蛋柔弱无力,又有些惊喜的看着我。 “诗涵?”我忙向她跑去,“其他人呢?” 白诗涵也朝我跑来,一头扑在我怀里抽泣起来:“我们遇到山妖了,李各方和宁柠被抓走了,陈小雪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我,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们……” 这一刻就好像一道惊天炸雷劈在身上,李各方和宁柠……我吞了一口唾沫,还有陈小雪,那可是师父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帮她好生照看,这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交代? 只感觉脑袋里都炸开了,急忙问白诗涵:“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快带我去看看!” “就在半山腰……”白诗涵抽泣一声。 来不及多想了,我当即拉着她就往山下跑去,下山的路很滑,差点还摔了一跤,好在白诗涵在背后拉住我,这要是刚才那种瓢泼大雨,别说下山,想上山都得看运气,好在大雨似乎已经彻底远去,山里飘着鹅毛细雨。 “诗涵,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吗?”我一只手抓着白诗涵的手,一只手不停扶着旁边的树木稳住身形。 “跟人一个样子,但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眼睛,身上像干树枝……卫青,它太可怕了,要不我们赶快下山,不要在这里了……”白诗涵说道。 我眉头一皱,捏了捏她冰冷的手心,不对吧,白诗涵是什么人我心里十分清楚,她会抛弃队友只想着自己逃生? 但我没过多表现怀疑,牵着她走了几步,一边拉开雨衣的拉索,等到腰间露出来的时候,迅速拔出缠在腰间的铜钱,“嗖”的一下朝白诗涵脑门甩去! 串在红线上的铜钱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突然“嗡”的一声红光大作,但这一鞭子甩空了,被白诗涵迅速躲开,手电光下,此刻白诗涵的脸也突然变得极其阴冷,挣脱我的手往山上跑去! 行内有句话,铜钱诛妖,桃木杀鬼,所以铜钱剑对妖有着更强的感知能力和诛杀威力,当白诗涵出现的那一刻,我腰间就传来了一阵滚烫的感觉。 铜钱会根据妖邪的强弱和距离,产生不一程度的反应,我当时还纳闷,原本穿上这东西后,白诗涵和狐倾倾让它产生的反应我已经习惯了,怎么她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妈的,原来是个冒牌货,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山虱,想也没想,拔腿就追去,同时嘴里念起杀鬼斩妖咒:“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前杀恶鬼,后邪妖,赦!” 念咒同时一拉红线,一百零八枚铜钱“叮铃铃”快速形成一把闪着红光的金钱剑! 白诗涵在前面狂奔,同时还传来一阵“桀桀桀”好像猴子喊山一般的奇怪喊声,这声音瞬间在山间回荡起来,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很快我就追着它来到了山顶上,白诗涵竟然直奔悬崖边上,回头对着我生冷一笑,然后就要往悬崖下跳去! 我知道这东西要跑,金钱剑在手中舞动一圈,一把就朝它丢了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只看见一道红光“嗖”一声直逼它去,在它跳下悬崖的一瞬间刺中了它的手腕! “嗷”的一声惨叫,那东西的手腕滋滋冒了一股白烟,竟然断裂了,带着手落在地上,而身子已经跳下了悬崖! 我狠狠一拍脑门,妈的,应该到了半山腰才杀它的,这下成为惊弓之鸟,不好抓了,不过它应该不会跟我走到半山腰,变成白诗涵多半是为了偷袭我,这要是发现不及时,老子今晚也得嗝屁在这儿! 跑到悬崖边上用手电往下一照,除了几颗摇摇晃晃的大树,什么也没有,埋头捡起金钱剑重新散成铜钱栓在腰间,手电照向地上这只手,果然变成了一根干树枝,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纹路和树皮完全符合白香树的特征! 刚才那玩意应该就是山虱了,我看着手里的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它竟然能变成白诗涵的模样来找我!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它不仅能变成白诗涵的模样,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这不是在变幻他人模样的同时,还有洞悉别人思想记忆的本事吗? 难怪茅山禁经要说山虱极难对付! 不妙啊,山虱变成白诗涵的模样,应该是根据它最后见到白诗涵时的模样变的,手上是鲜血,全身湿透还狼狈不堪,证明白诗涵他们正在经历着什么,又或者已经被山虱陷害了! 想起白诗涵那可怜模样,我也没时间再犹豫了,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妖符,掐个剑诀夹在指尖念了一句杀鬼斩妖咒,镇妖符瞬间燃起火焰,将手里的干树枝烧了,随后拉上雨衣快步往山下跑去。 妖的种类比鬼还多,千奇百怪,其中就有不少真身分裂依旧还有意识怪物,我怕那树枝被我摸过,万一洞悉到我的记忆,它就有可能变成我的模样,再去轻松骗取狐倾倾他们的信任! 正想到这里时,又是一阵大雨飘了起来,我心里只感觉一阵鬼火在捞,什么他妈的狗屁天气,这可是七月啊,草它祖宗的,心里正骂骂咧咧,屁股不停在陡峭的山坡上摩擦着快速下山,忽然听见李红韵的声音在头顶喊我。 “天师,我找到李各方了。” 第150章 被山妖追的宁柠 抬头用手电照去,这女鬼就吊在一棵树上用惨白无神的面容看着我,我无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以后直接下来说话,别动不动吓唬你家天师……李各方在哪?” 李红韵愣了一下,这才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天师,就在对面座山头的一个山洞里,白诗涵也在。” “没看见陈小雪和李各方那女徒弟?”我心里本来松口气,但想到她俩,眉头又不禁皱起。 “没看见,李各方还在哭,应该是走散了。”李红韵说道,“白诗涵应该是受伤了,昏迷的状态。” “知道了,先跟我下去把大家带上。”我说完快速往山下跑去,说是跑都有点太体面了,这特么破地方到处都是杂草,一踩一个滑,速度虽然快,但有点废屁股…… “好的,天师。” 有李红韵这小厉鬼跟在旁边,我也不需要主动注意周边的环境安不安全,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从山坡上“滚”到了山下,全身几乎湿透,脚上踩满了泥泞。 不过好在雨势大减,只有微风细雨逗留山间,远处的夜猫子已经开始出来活动了,给山里增添了一股子略带恐怖气息的活力。 走进洞穴,看见黄小月和狐倾倾坐在火堆旁聊天,二人气色好转不少,而陈北剑则是在一边闭目打坐,别觉得这家伙是闲着没事干在这儿修道,一个小山洞加上俩女人,这家伙是色心色胆不相称,搁哪儿消除火气呢。 “味精,怎么样了?”原本粉眉微皱,面露担忧的狐倾倾一看见我进入洞穴,一下就兴奋的站了起来,跑过来贴我怀里。 “这才一个小时没到吧,你俩精神就好了那么多?”我摸了摸狐倾倾的后脑勺,心想莫不是山虱被我打伤的原因? “我们也不知道,十来分钟前我还全身没力气的,突然就有精神了。”狐倾倾仰头看着我,还帮我抹去下巴上的雨水,腼腆的抿嘴一笑,“你没事就好……” “难道不是你杀了那山妖?”陈北剑睁开了眼睛,“我刚才也觉得奇怪,以为是你成功了。” 我放开狐倾倾,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那东西甚是厉害,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还回不来。” “什么情况?”陈北剑从地上站了起来。 “说来话长,但现在已经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赶紧赶路。”我说着开始收拾东西,至于狐倾倾和黄小月的情况,应该是山虱在附近的原因,被我打伤后它已经跑远了,如此就不能用妖术继续控制黄小月背后的妖卵作妖。 我说过,妖的种类比鬼多太多,其中也有千奇百怪、让人不可置信的妖术,只有我们想不到的,就没有它们做不到的。 有道是一人二妖三鬼怪,妖因天地灵气而生,不像鬼乃人死魂变,小到一枝花,大到千年古树都能成精,这哪是鬼能比的? 至于这人排在第一,我想就不用在此多说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才是世间主宰。只是,人中弱者居多,高人寥寥无几,甚至有很多过人的技艺屡屡失传,缺少了治魑魅魍魉的办法,而妖为少数,生成条件极为苛刻,随便出来一只,就能让方圆百里的人知道什么叫恐惧。 “那你背后这……又是怎么回事?”陈北剑看着我背后。 我回头一看,李红韵这女鬼正捏着双手,跟个丫鬟一样站在旁边呢,小眼神还不断的在我们几个之间来回穿梭…… 我一脸无奈,你这……还以为它会自己躲起来呢,索性就不装了,笑了笑道:“前段时间度化的一只女鬼,是个好帮手。” “你特么……”陈北剑一顿,“少来,这不是停尸房里那李小姐吗,好啊师弟,你这狗日的,娶仙妻也就算了,才在停尸房里睡三个月,鬼你也不放过?” “喂喂……玩笑不能乱开……”我眼神撇了撇狐倾倾,这会儿狐倾倾正盯着李红韵看,眼神儿中逐渐有了恶意,而黄小月就不用说了,手脚颤抖得厉害。 “哦……”陈北剑恍然大悟,“嘿嘿,开玩笑……那什么,咱们走吧,唉,这悲催的,跟你小子进一次山真遭罪啊?这次回城里一定要好好大吃大喝一顿。” “你吃呗,墨迹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走。”我有点不耐烦了。 “没钱啊。”他这才蹲下身跟我一起收拾东西,阴阳怪气的道,“师弟啊,你说,如果师父回来看见停尸房里的卫生没做好,会不会怪罪我?唉,真难啊,你倒好,不用回道观了,哪像我,等师父回来还得给她老人家交代呢。” “别说了,我请。”我苦着脸道,李红韵的事要让师父知道,还不打死我,修道之人严禁养鬼,这可是师父揪着耳朵不知念了多少遍的。 这把柄被陈北剑这货抓住,不知道多少次洗脚城才能堵住他的臭嘴! 很快我们就把行李收了起来,考虑到狐倾倾和黄小月中了妖术身体有恙,我们用两个登山包把她俩带的东西收纳起来,我和陈北剑一个负担一个,装着道袍的小背包就让狐倾倾帮我背着,其余东西全丢。 好不容易整理好都准备出发了,黄小月却苦哈哈的看着我说:“卫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陈道长送我回去?我……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不想跟你一起完成任务了。” “可以。”我看向陈北剑。 “这个……黄小姐您可要想好了,大半夜的,说不准那峡谷上面会有东西朝我们丢点儿石头啊大树的……”陈北剑一脸为难。 “啊?那,那还是不回去了……”黄小月扁扁嘴,眼神怯怯看了看李红韵。 “你也别害怕,人分善恶,鬼也一样,不会吃你的。”陈北剑又道。 “嗯,我家味精收的鬼,那也是好鬼,就算陈道长会吃你,它也不可能吃你的。”狐倾倾挽着我的胳膊,认认真真来了一句。 “我说倾倾公主,你打比方就打比方呗,怎么还……没什么,就你这比喻,是不是太……”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哼~~” 我没心思看他们斗嘴,对李红韵眨眨眼,示意带路,随后带着大家伙一起走出洞穴,此时的洞穴之外依旧是细雨绵绵,黑咕隆咚的大山之中不停有夜猫子和不知名的野生动物发出叫声,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李红韵带我们走老路,也就是一条时有时无的荒废小路罢了,这才走了没几分钟,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带着一声声慌乱的喘息! “有人!”陈北剑说道,随后我们不约而同齐刷刷关掉了手电。 我眉头紧锁,这大半夜的,除了李各方他们几个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但为了防止是敌人,还是招呼大家赶紧躲在旁边的树丛中。 不一会儿,一束慌乱跳动的手电光朝我们靠近而来,这人跑得很仓皇,才二十多米的距离,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最后一次直接扑到在我们面前。 我听喘息声有些熟悉,就打开往那儿一照,竟然是一身狼狈的宁柠! 她也被吓了一跳,直接“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后连滚带爬要跑,我忙喊道:“跑什么,是我!” 听到是我的声音,宁柠这才停住脚步,用手电朝我晃来,一看真是我,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要命的跑了过来:“师爷,真的是您……救命,有妖精,有妖精追我……” 听到宁柠的话,陈北剑直接跳到路上,“嗖”一下拔出长剑用手电往前面的黑暗中照去:“妖在哪?” 我没想到宁柠被吓得没了理智,上来就往我怀里钻,冷冰冰的身体,浑身还颤抖得厉害,语无伦次的道:“救命……师爷救命……” “喂,救命就救命嘛,你干嘛要往味精怀里钻嘛?”狐倾倾不乐意了,直接把她推开。 这会儿宁柠好像才清醒过来,直愣愣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随后忽的倒在地上喘息起来,她没昏迷,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上,属于被吓破胆子的症状。 我俯身扶起她的背:“别慌,慢慢说,是什么东西在追你?” 宁柠这一身衣服又湿又脏,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胸口的衣服有个缺口,露出了一半白花花,却又不能看的部位……树枝肯定刮不到这种程度! “师爷,快,快去救陈小雪和我师父他们,那是……那是一只妖精,它会撕女孩子的衣服,还会,还会……”宁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这,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我扶着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忙对李红韵道:“红韵,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第151章 背后有鬼 “好的,天师。”李红韵幽幽答应一声,这才跟着宁柠跑来的漆黑山路风驰而去。 看到她消失在黑暗之中,我这才回头叫狐倾倾先回避一下,就知道刚才宁柠的举动会让这丫头产生疑心,还白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想支开她对这个小情人做点什么?我无奈一笑,说什么叫小情人,人家这是受到过度惊吓,乱了神而已,你别乱说话。 狐倾倾“哼”了一声,看到我开始从兜里掏黄符,这才走开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站在大老远那小眼神儿死死的盯着我,盯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我这双扶着宁柠的手。 我知道宁柠胸口部位有问题,手当然是远离了,眼神也不敢像陈北剑那家伙一样直勾勾盯着看,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一个道理,单身其实是一件很爽很自由的事,想看就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掏出来的是一张驱邪符,快速默念一遍“定魂咒”,夹在剑诀之间的驱邪符“呼”一下烧着,接下来的举动让黄小月和狐倾倾都吓了一跳,捏开宁柠的嘴直接将带着火苗的黄符塞她嘴里,然后捏拢她的嘴巴。 黄符会随着宁柠的嘴巴闭拢而缺氧熄灭,整个动作只是毫秒之间,不必担心会烧伤她。 “卫先生,您这是干嘛啊?”黄小月慌忙问道。 “他这是在定魂,这姑娘被妖邪吓到了,如果不定魂,一会儿该到处给她喊魂了,人嘛,无论受到多大的惊吓,都会惊动自身的魂魄,严重点魂都能吓丢,民间不有句古话嘛,人吓人,吓死人,指的就是把人魂魄吓丢,这句话的根本依据就是这个道理。”陈北剑在一边解释起来。 “有些人看到美女,怕是自己的魂都不在身上了,还好意思帮别人定魂……哼……”狐倾倾又酸酸的来了一句。 “就是,要是我啊,这种活就让自己师兄来做。”陈北剑严肃道,“不过有一说一,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水母头,真时尚啊,怎么就大半夜跑这种大山里来了呢?” 我放开宁柠,定魂之后顶多三五分钟就能醒来。好在从修道开始,画符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几月以来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黄符作为存货,除了紫符这种高级玩意儿之外,估摸着今后的三五月之内,不用再画新符了。 “这是我徒孙,也就是李各方的徒弟。”我回头解释了一句,以免狐倾倾来真的。 狐倾倾眨巴眨巴眼,显然是不信的,最后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你徒孙,你也不能盯着人家胸看啊,回去本公主再收拾你!” 呃,我赶紧把目光移开,刚真不是盯着看,而是在分析她胸口的衣服是被什么东西撕的,要说妖气,很是薄弱,一时分不出和我撞见那玩意是不是同一只。 这会儿雨彻底停了下来,树林中静谧无比,但是风刮得却越加频繁,头顶“呜呜呜”的响。我寻思着今晚再耽搁会儿,恐怕明天该没精神办正事了,就叫陈北剑先帮忙背着宁柠走一段,没时间等她醒了。 陈北剑这老色货还能不乐意?眨个眼就放下背包和剑,把宁柠背起来了,我只好叫狐倾倾帮忙背这个包,然而这丫头心里正是不爽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威胁眼神儿,跟着陈北剑去了前面,而黄小月背上有妖卵,她敢背我也不敢给她,无奈之下自己扛着两个大登山包,走在队伍最后。 但李红韵不在,带路去找白诗涵的问题,只有等它回来再说,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跟着宁柠的脚印往前面走。 这一路上陈北剑和黄小月对宁柠的出现进行了一场天马行空的猜测,不是说她被山妖抓来,就是说她失恋来山里散步的,看来宁柠昏迷前对我说的话,她俩是一个字也没听,估计一个受了惊吓回不过神,另一个只顾着看宁柠的胸口了,在背后听着真是无奈,可这话题不能插嘴,免得待会儿见到了白诗涵,狐倾倾这丫头怀疑我和她早有约定。 雨停之后的树林里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脚上沾的泥泞少了雨水的冲刷,反而越走越艰难,再加上黄小月胆儿小,听到山里的夜猫子叫时,会忍不住的往我这边靠,加剧了狐倾倾对我的不满,妈的,我发现这些女人真是一点儿不讲究场合,老子媳妇儿在场,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就这么走走停停,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陈北剑背上的宁柠醒了,可能魂没完全恢复,有点呆呆的,陈北剑发现她醒了,就背着她一边走一边问话,比如说你是咋大半夜来这山里的啊,是不是被渣男伤害了,需不需要安慰等等,原本宁柠就惊魂未定,被陈北剑这么一问,一时间更蒙了。 为了避嫌,我只能跟在最后装聋作哑,免得狐倾倾又怀疑我跟她有一腿,然而,那宁柠姑娘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四处乱看,嘴里还着急喊着:“师爷……我师爷呢……” “那个,先不用找他,我先自我介绍一遍,我是你师爷的师兄,反正都是爷字辈儿的,你也可以叫我大师爷,有啥事儿你跟我讲就行了。”陈北剑说道。 别看现在陈北剑背着宁柠脸不红气不喘的,这家伙平时懒得要死,你让他背三十斤走一段路总喊受不了,但换成百八十斤的美女,嘿,尼玛就是不一样! 但宁柠根本不听他的,这姑娘被李各方那家伙严重洗脑,已经对李各方的实力深信不疑了,而我是李各方亲口承认的师父,得多崇拜和信任我?眨个眼就从陈北剑背上挣下,往我这边激动跑来,傻傻又乖巧的笑了笑:“师爷!呵呵,师父说您会来救我们的,没想到您真来了,师爷……” “欸欸欸,干嘛呢,又想冲上去往人家怀里钻啊?”黄小月伸手挡住了朝我跑来的宁柠,还指着狐倾倾介绍,“这位是你师爷的妻子。” 宁柠愣住了,一张依旧残留着狼狈之样的小脸僵住,小眼神无辜的看了看黄小月和狐倾倾:“我……我……” “别我了,接着说,那妖精除了会撕衣服,还会干什么?”我无奈一笑。 “还会……它还会那个……”宁柠忽然脸红了。 “哪个?”我眉头一皱。 “就是……”宁柠埋着头,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正当她认真的看向我,似乎要厚着脸皮说出来的时候,眼神却逐渐往我背后看去,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恐惧,指着我背后喊,“师爷,师爷您背后有鬼!” 第152章 色妖 “那是自己人,快,接着说,除了脱衣服还会干什么?说细节点儿,以便于我们判断那妖精的来历!”陈北剑死死的盯着宁柠,此情此景就算给他嘴角上加点儿哈喇子,也毫无违和感。 尽管陈北剑都这么说了,宁柠还是吓得一个劲儿在我身前躲避着李红韵,可能是明白了狐倾倾的身份,不敢碰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红韵:“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有收获?” “天师,李各方还在山洞里,不过已经昏迷了,没看见白诗涵。”李红韵幽幽说道。 “什么,白诗涵和李各方也来了?”我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同时心里大惊! 一听我这么说,李红韵那张面无表情而又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无语,这是第一次看见它变脸……我怕它接下来的话把我给戳穿,忙回头看向宁柠:“说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接下来宁柠的话我也没啥兴趣听,反正是装样子给狐倾倾看的。 直到宁柠把他们从进山到遭遇邪祟的事情一并说出来,狐倾倾那怀疑的小表情才松懈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四个进山之后本就想在废弃山村里止步,但是进了山后,发现废弃山村除了一些遗迹外再没丝毫价值,在李各方的提议下这才往山里走,后来他们在第二座小峰停留下来,遭遇大雨后找了一个山洞避雨。 由于在烈日下进山十分艰苦,到洞穴里没多久大家都睡着了,大概是天刚黑的时候,宁柠发现有人在摸她,她说山洞里一片漆黑,一开始还以为是李各方,就喊了一句,结果对方不仅没停手,还要强行脱她的衣服,手到处乱摸! 这时的宁柠彻底清醒过来,对方的手很干,就像是干树皮一样,摸在身上十分刺挠,但没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什么肉乎乎的东西在她腿上蹭……说到这的时候宁柠就不愿意再说细节了,把陈北剑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悄悄吞口水。 宁柠疯狂反抗,结果迎来的却是全身突然瘫软,使不出丝毫力气,好在那肉乎乎的东西如游蛇一般快到大腿的时候,一边亮起了手电光,是率先醒来的白诗涵。 当时宁柠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她面前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起码两米的个头,浑身都是乱七八糟的干树皮,脑袋像个茶壶似的,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人眼睛,某个部位更是挂着一条特别恶心的东西。 当时说到这,已经算宁柠这姑娘以大局为重不在乎自身形象了,然而陈北剑这家伙硬要以判断妖精来历的理由,让她说清楚。宁柠红着脸,愣是说不出来…… 陈北剑一看宁柠不搭理他,有些尴尬的来了一句,妈的,原来是一只色妖…… 之后的事情宁柠就不太能说清了,一会儿说好像看见白诗涵变成了一头很凶的狼,跟那东西打了起来,一会儿又说白诗涵只是喊了一声,被那东西抓走了,没过多会儿看见白诗涵被打飞了进来。 总之,后来他们全部惊醒,被那东西追得漫山遍野的跑,当时大雨绵绵,山里又黑黢黢的,不小心就跑散了。 而那东西就好像死盯着宁柠一样,一直追她,不过在一片树林里宁柠侥幸甩丢了那妖精,之后她只能在山里悄悄寻找白诗涵他们,在没有结果后,只好往山外跑,跑了没多久又和那妖精撞面,再之后就遇到了我们。 听完了宁柠的诉说,狐倾倾虽然没再怀疑我,但表现上对宁柠更不喜欢了,还用说吗,这姑娘称呼白诗涵师奶,一看就他妈是李各方那小杂碎教的。 反而是陈北剑淡定不起来,摸着胡子一阵摇头:“这么说来,那山妖法力不咋样,连一个小丫头都追不上,又或者说小丫头只是中了幻术,实则那山妖压根没追她,而是追别人去了。” 我点了点头,山妖千奇百怪,什么样都有,我也不敢妄自断论这是什么情况,更不敢断定追宁柠他们的山妖,和变成白诗涵靠近我那东西为一只,当下应该是先找到失踪的人! “现在咋办?”陈北剑看向我。 我回头让李红韵带路,先去找李各方,按照李红韵前后两次的刺探情况而言,那么李各方和白诗涵极有可能受到山妖的二次袭击,这都不是我最担心的,如果及时找到白诗涵,人还有救,怕的是一点消息没有的陈小雪出事! 情况紧急,别说我们了,连狐倾倾都愁眉苦脸跟着我们一阵小跑,雨后的山林里路很湿滑,偶尔还能撞到悬崖边上,不过队伍里有狐倾倾和李红韵提前指路,大概用了半小时左右,我们就翻过第一座小峰,来到了第二座小峰的脚下。 这座小峰比第一座矮了至少一半,几乎就是平地里隆起的一个小山包,长着密密麻麻的松树,路倒是很好走,然而当我们跟着李红韵在树林深处找到那个山洞时,却发现连李各方也不见了! “刚刚还在这的。”李红韵说道。 我用手电打量着这个小山洞,和我们休息那个相差无几,里面妖气浓重,除了白诗涵的气息外,有另一股十分熟悉的妖气,这时候我敢断定了,变成白诗涵来找我的,就是他们遇到那东西! 洞穴里有躺过的痕迹,还有很多泥泞,情况不假。我问宁柠,遭遇山妖的山洞在何处,她说她也记不得了,当时连行李都没敢拿,只顾着乱跑,已经彻底迷乱了方向。 我点点头,对李红韵道:“你循着那东西残留的妖气追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然后跑出了洞穴。 李红韵出去后,洞穴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静,一双双略有些迷茫的眼睛全盯在我身上,都在等我发话。 我表面上冷静,实则比谁都着急,最后把背包里的道袍拿出来穿了起来,一边对陈北剑说着:“那邪祟会变成熟人的模样作祟,不开阴阳眼百分百中招,不过阴阳眼的期限太短,很容易疏忽,宁柠是天生阴阳眼,让她和你一组,我们兵分两路在山里找人。” “可以,按照宁柠姑娘的说法,我倒觉得那东西除了长相唬人之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陈北剑点点头。 “不管情况如何,明天天亮后准时到山脚下会合。”我这边有狐倾倾和李红韵,照顾一个黄小月完全足够,这是当下最合理的分配。 但宁柠却好像很不乐意,支支吾吾的道:“师爷,我想……” 我知道她想跟我一组,毕竟刚被吓破胆,需要可信的安全感,不过没让她说完,我就打断道:“这位是你大师爷,道行不比我差,放心好了。” “好吧,师爷。”宁柠勉勉强强的看了看陈北剑。 也是,陈北剑老色眯眯的盯着她看,能不想跟我们一组吗? 陈北剑的实力有限,多一个都怕他护不住,黄小月身上有妖卵,是那山妖最容易找到的人,狐倾倾就更不可能分配到陈北剑那儿了,反观宁柠,有双天生阴阳眼,和陈北剑配合会有很大的效果。 正当我们商量完准备往洞穴外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而又苍白无力的大喊:“妖孽,放了我师娘……呜呜呜,你要敢动我师娘,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呜……宁柠,小雪,你们都在哪儿啊!” 这声音是李各方的,距离我们最多百米以内,但这家伙声音很大,此时整个山间都在回荡他的哭声,我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忙朝着李各方传来声音的方向一阵狂奔,同时叫他们在洞穴里等我。 果然,在树林里跑了没一阵,看见了一身狼狈,正颓废的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松树抹泪的李各方,这家伙见到我的手电光,一时反应不过来,给吓傻了,我抓着他肩膀就问:“快说,白诗涵呢?” “师,师父?”李各方还是反应不过来。 “快他妈说,人在哪?”我焦头烂额的问道。 李各方被我骂清醒了几分,抹了一下脸就心急火燎的喊道:“师,师娘被怪物抓走了,还有陈小雪和宁柠也跑散了,师父,救人!快,快救白师娘,那怪物抓走她的时候还撕了她的衣服……” 第153章 李红韵中招 什么! “她被抓走多久了?”我只感觉心头一绞,狠狠揪住了李各方湿漉漉的衣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带大家来这个鬼地方遇了难,如果白师娘和陈小姐她们真有什么意外,我会给师父一个交代的!”李各方垂头丧气的哭了起来,还算这家伙有点自知之明。 我恍惚一下,缓缓把他放开:“我没跟你说这些,人被抓走多久了?” “刚不久,徒儿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白师娘被抓去了哪儿……”他埋着头说道。 我皱眉环顾一遍四周,李各方应该是慌神后四处乱跑,此地并没有发现白诗涵和那邪祟的气息。 茅山禁经告诉我,无论遭遇何事,若能稳住心态,就能争取最大的胜利,着急毫无作用,反之能把损失无限扩大,所以心里的怒气逐渐稳下来,心平气和的叫李各方先跟我走。 李各方狼狈不堪的跟在身后,还“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师父,都怪我……” 我背着手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自责也没用,野游作文到这种地方来找灵感很合理,再说你又不是神仙,怎能预料此地凶险?所以,如果白诗涵和陈小雪她俩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打断你的腿!” “啊?”李各方震惊一声,随后彻底不敢开口了。 很快我们回到洞口,看到跟我回来的李各方,那宁柠姑娘哭得跟泪人似的,上来就可怜兮兮的抓着李各方的手跪下了:“师父……太好了,您还活着……” “你也活着!我还以为你……”李各方本来很感动,但眼神看了看我,最终埋着头一个劲儿对宁柠抬手,用蚊鸣一样的声音对她喊,“起来,起来……” “师兄,让这小子和你们一组,重点找一下小雪,不过你得多加小心了,山虱不是一只,而是一对!”我看着陈北剑道。 “一对?”陈北剑眉头一皱。 “在黄小姐身上……”差点说漏嘴,我忙改口,“能寄生妖卵的当然不能是雄山虱了,而纠缠他们几个的是雄山虱,想必是雌的是刚下卵正值虚弱阶段,找地方躲起来了,这一带是它们的地盘,雄的应该还会想方设法出来赶我们走,我来解决,雌的交给你来办。” 陈北剑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猪脑子,这都没想到……放心吧,这边交给我,明天天亮见!” 我点点头,为了节省时间,一字不说对狐倾倾和黄小月使个眼神,随后抖了抖道袍的大袖子,往残留着两抹妖气的树林深处走去。 “卫先生,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回事?您说两天帮我们破案的,这下,这下还有希望吗……”黄小月跟在屁股后头,有些不忍的问了一句。 现在这情况理应先考虑失踪之人的安危,居然跟老子提破案的事……尤其是想到李各方描述的情况,巴不得说她两句,但介于狐倾倾在一边,只能憋在肚子里。 没想到狐倾倾却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黄小姐,您先别为难我家味精了嘛,她媳妇儿和朋友生死未卜,本来就挺着急的!” 本来我以为狐倾倾是故意说气话,可回头一看,表情很认真…… “我,不好意思,口误了……”狐倾倾发现我看她,撅嘴说道,随后埋着头好像很失落的跑去了前面。 “这……不好意思哈卫先生,我真不知道……”黄小月也很懵,“她到底是不是您妻子啊?” “放心吧,案子会结。”我只说了这句,然后加快速度往前追去,狐倾倾眨眼间跑了很远。 一直以来,狐倾倾这丫头就好像是在醋坛子里长大的姑娘,吃醋是本性,担心白诗涵她们出事是善良,这一点我由衷欣慰。 或许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但我还是要说,我和狐倾倾就算不是拜过堂的夫妻,也有着十多年生死相依的感情,在她和白诗涵之间,但凡有任何一个必须选择的可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选她。 我追她,就是想把这句话告诉她,让她以后别再因为这件事受委屈,可是狐倾倾跑了一会儿后,突然变成一只眼睛冒着红光的白狐蹿进了树林,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一拧,拔腿就追! 黄小月在我背后没看见这一幕,只能拼命跟在我背后跑。 我们在树林里一阵夺命狂奔,很快来到了一道悬崖边上,狐倾倾的气息顺着悬崖去了下面,我趴在峭壁上看着下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卫,卫先生,她,她……”黄小月扶着膝盖看向漆黑的悬崖之下,喘不过气来。 狐倾倾那么聪明伶俐,当然不会因为一点委屈而自寻短见,她这是帮我寻找白诗涵去了。我站起身,从腰间掏出小罗盘,准备默念一遍招魂咒,先把附近的邪祟招出来问问话。 我们熟知的神话小说《西游记》里,孙猴子每次到了一个山头,唐僧被抓后都有一招召出土地公公问话的手段。我怀疑那作者是懂阴阳的,用神化手段改编了现实,现实中没什么土地公公(最多有地府派的小鬼差),当地的山精地怪倒一大把。 除了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之外,这些在山里成气候的东西多数长期定居于一地,所以它们对当地的环境非常熟悉。 当然,类似土地的神位现实中也有,那就是人尽皆知的城隍爷,人们眼中的城隍爷是神,它掌管着各方城池、管理死者和生者的户籍,保护一方水土安宁等等,这说得倒没错,但它并不是神,而是在阴曹地府当差的一只老鬼而已,你道行再厉害也没使唤它的机会。 结果咒语还没念完,一道红影就从树林里蹿了出来:“天师,找到白诗涵了,快随我来!” 来者正是李红韵,但显得很着急,说完就朝着树林中奔跑而去。 “行,那快点!”我说完几乎不带犹豫,装作无比慌忙的样子来到它背后,快靠近时,顺手掏出法鞭默念一遍杀鬼斩妖决,待法鞭红光大作时一鞭甩在了它的后脑勺上! “呲”的一声,李红韵的后脑勺顿时冒起一股青烟,随之而来就是“桀桀”两声迅速在山里回荡起来的惨叫,我不禁冷笑一声,心说你当老子天眼是摆设?虽然天眼强不到一眼看出真面目,但识别妖气的强弱淡浓绰绰有余,换个角度说,站在面前的邪祟是恶是善,只需一眼便能识破! 常人理解的阴阳眼是可以看见鬼怪,大多运用在识破撞客之人身上的客,实际上它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全面,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单一。 可是正当我法鞭在手中绕了一圈准备扑上去套住它的脖子时,这东西忽然变成一坨乌漆嘛黑的玩意儿,又玩老花样从侧面的悬崖蹦了下去! 慌乱之下手电光没照正,没看清那东西长什么样子,但从身影的轮廓看得出来,和宁柠描述的一致! 妈的,它好大的胆子,第一次冒充白诗涵骗我不成,居然又化作李红韵的样子来害我! 按常理而言,当山妖知道硬来打不过对手的时候,往往会敬而远之,它明知道打不过我,还三番两次不甘心的纠缠,证明它背后有靠山,且这靠山极有可能正是我要找的人! 我看着漆黑的悬崖抹了一把汗,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那东西来对付我,证明老巢就在附近,它怕祸害白诗涵的时候正好被我找到,不得不先来对付我,所以白诗涵暂时安全,坏消息是,李红韵落它手里了! 当然,我不敢保证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山虱并不是这山里的野精怪,那白诗涵和李红韵有可能已经落在了它主人的手里! 一边的黄小月被吓得浑身颤抖,就差整个人吊在我身上了,过了许久才惊魂未定的问我:“卫先生,我,我能抓着您衣服么,我,我怕……” “有我在,就算阎王来了也带不走你。”我最后看了悬崖一眼,“哼,看我今天掀了你老巢!” 说完拿出罗盘,准备继续招魂问路,只要附近住着其它的山精地怪,就一定知道这东西的老巢在什么位置。 但眼看咒语就要念完了,却突然听见前方的峡谷中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又听见狐倾倾撕心裂肺的声音:“卫青,你动不了它,你快跑!” 声音瞬间在各个山头上此起彼伏的回荡起来,让这漆黑荒凉的大山之中弥漫起一股子凄凉与神秘的韵味,同时把黄小月吓得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跟筛糠似的颤抖不止! 第154章 招魂失败 我没理会黄小月,把手电关闭后静静聆听着那道略显古怪的回声。 很快狐倾倾的声音停止回响,我又静静等候几分钟,最后见四周风平浪静,才打开手电准备继续念咒。我就不信今晚念个招魂咒有那么难。 “卫先生,好像是您妻子的声音,她好像出事了啊,您不着急么?”黄小月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原本手腕还冷冰冰的,一下给她捂热乎了,关键她身体颤抖得厉害,触感越来越怪…… 我忙把手从她怀里抽了回来,面无表情的道:“这不是她。” “可我刚才都听清楚了,明明就是她呀?”黄小月都被我这冷静的样子看得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冷笑一下便没再开口,狐倾倾是谁?估计连她爹九天劫都未必有我懂她,首先她修为虽不怎样,但头脑聪明灵活,你让她对付山虱是没戏,不过,要让山虱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把她抓住,纯属扯蛋。 其次,长久以来,无论在何种情形之下狐倾倾就没正儿八经喊过我的名字,给我取的小绰号早刻入骨髓,所以那声音是假的,无非是山虱几次尝试发现害不了我,现在想赶我走。 看来山虱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有能力洞悉鬼祟的心声,抓了李红韵之后,包括狐倾倾在内,我们一群人在李红韵心中的角度都被它摸索清楚了,还威胁老子,说我动不了它,要这样说,今晚非要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时的山里除了无尽的漆黑之外,偶尔能听见狂风席卷树林发出的“呜呜”声,给黄小月吓得不敢作声,死死站在我背后,那双颤巍巍的手蠢蠢欲动,做好了随时搂着我胳膊的准备。 我静下心来,闭着眼默念了招魂咒,念完咒语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钱,点燃后丢在脚下。 此招魂非彼招魂,和为失魂者招回魂魄不一样的是,这是寻求合作的招魂术,以咒法与邪祟会感兴趣的物品为诱,吸引附近的邪祟现身。成功与否的因素有二,其一是附近有没有我想招来的邪祟,其二是附近的邪祟对我的东西感不感兴趣。 纸钱这东西是俗称,可能有些地方的朋友听不懂,其实就是冥币,只有鬼对这东西感兴趣,无论是地府中的鬼还是民间的游魂都能用上这东西,传说在每年的几个鬼节那天,只要是鬼,都可以去酆都鬼城里消费。用这玩意能很好的避开把山虱招来,再说山妖喜欢的东西不是血就是肉,招魂术很难用在它们身上。 这种招魂术其中的道道更为复杂,比如说,你不知道你招来的是个什么玩意,万一是非常厉害的货色,那你也得跟着祭天了,所以茅山禁经上特意警告过,对自身道行信心不足时,慎用。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结果。说实话,我也拿不准附近会不会有鬼祟,毕竟山虱如此霸道,谁能保证它不会吃掉自己地盘上的一切威胁? 眨眼间几分钟过去了,四周却毫无风吹草动,他妈的别说鬼了,鬼毛都没看见一根,这回我有点没底气了,难不成真被山虱吃干净了? 反倒是由于这令人发指的气氛,再加上刚才那一叠纸钱的味道冲击,黄小月已经脸色苍白,恐惧到了极点。我叫她别四处乱看,她非不听,还说总感觉有东西在附近看着她。 四周有没有东西,没人比我更能提前察觉,不过黄小月有这种心理十分正常,没猜错的话,她身上的妖卵已经开始吸食她的阳气了,并在一点点的消耗她各方面的抵抗力,这种状态的黄小月,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有可能给她吓晕过去。 等了近十分钟还是没有动静,我打算施行另外的方案,却不料正要带黄小月离开这里时,树林里突然有一道白光闪过,接着传来脚步声。没容我反应过来,黄小月一下就掀开了我的道袍,钻我道袍里面抱着我的大腿颤抖了起来:“卫,卫先生,我不行了,我想回家……” 我轻轻抖了一下腿,毫无作用,被这女人抱得死死的! 就在我认为已经大敌当前又遇到个拖油瓶的时候,树林里的光出现在了眼前,乍一看原来是两束手电光,并且很快就照在了我的身上。 “师爷,是您在这儿啊!”竟然是宁柠的声音。 我也把手电照过去,这时又从宁柠背后探出来一个脑瓜子,那是李各方…… “你们来这里干嘛?”我问道,刚才跟陈北剑是按照反方向行动的,按理说怎么走也碰不了头。 “大师爷追妖精去了,他说他怕护不住我们,追的时候就让我们先来找您!”宁柠激动的喊道,然后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往我这边跑来。 我就说陈北剑那家伙不靠谱…… 很快李各方和宁柠就兴奋的跑到了跟前,这时他们才发现躲在我道袍里面的人,顿时二人愣住,只听宁柠“哎哟”一声,跟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还惊讶得咬住了小手。 李各方更是咽了口唾沫:“我,我去?不,不好意思啊师父,师娘,你们……打搅了,我俩这就走!” “师……师爷对不起,看到您我太激动了,刚才没,没注意看,嘻嘻……”宁柠也尴尬得呲牙一笑。 李各方一把按住宁柠的脑瓜子,强行给她转了个身,二人随即要走。我叫他俩站住,无奈的埋头看向身下,这……我说你这个黄小月吧,你躲我道袍里面没关系,你抖个什么玩意儿,抖得这么厉害,谁看了不误会啊? “师父,您不会是需要帮忙吧?”李各方问道,但是不敢回头。 我掀开道袍,让黄小月给露了出来:“黄小姐,是自己人。” 黄小月怯怯的看了看李各方和宁柠的背影,这才嗖一下放开我大腿从地上站起来了,这精气神,我严重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啥,不是师娘……”李各方说着没忍住回过头来,一看是黄小月,双腿一蹬差点倒地上去了,幸好宁柠及时接住。 我正要说什么,却没想到黄小月抹了抹嘴角,没好气的对李各方道:“什么思想啊,就是害怕了躲一下而已,想得这么龌龊?” “那……那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您抹嘴干嘛?”李各方坏笑一下。 “抹嘴怎么了,抹嘴关你屁事啊,有水我还不能擦了?”黄小月跟李各方好像有旧仇,这俩应该认识不是一天两天…… 第155章 除妖道之尸 不过好像也不对,之前黄小月知道我和张家有点关系,那还为了自家生意一改前色来抱我大腿,李各方好歹是省城第二大家族的少爷,她能用这种态度对他? 一时间我有些不明所以,不,不仅是我,大家全部懵住。 “水……哦,正常,正常……”李各方呲牙一笑,“嘿嘿,师父,黄警官,哦不,黄师娘!我,我我我……跟宁柠什么也没看见!” “你……”黄小月气得小脸通红,但好像找不到话说了,只能向我看来,意思是让我解释。 我心说现在忙着,哪有功夫解释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再说要不是你没点分寸,别人能误会? “陈北剑追的是什么妖精,看清楚了吗?”我拍了拍道袍,严肃问道。 “压根没看见,我怀疑那陈师叔就是怕我俩给他拖后腿,不想带着我们而已,没走多远呢,他嗅了嗅鼻子,然后就说有妖孽,跳上一棵树就跑了,叫我们回来找您……”李各方摊开手无奈的道。 “对,他就是不想带我们一起!”宁柠也说道。 没这个可能,陈北剑可以抛弃李各方,但宁柠这种大美女和他一起,他狗日的求之不得,所以按照陈北剑的性子,应该是察觉到什么厉害的货色,真怕护不住他们两个才出此下策。 当下白诗涵和陈小雪不见踪迹,李红韵又回不来,狐倾倾独自去找也是个不确定因素,再加上招魂术没反应,我心里逐渐有些慌了起来,背手埋头想了半天,就叫他们先跟我走。 我们离开悬崖边上钻进树林,准备绕到下面的峡谷里,方才俯瞰峡谷,发现里面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妖气,我怀疑山虱的老巢就在那里。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第二座小峰的边沿,回忆一下地图,下面那条峡谷好像很大,再往下是一座大峰。 这种群山环抱,不见山口的环境,在风水学中算是最适合精怪生存的位置,招魂术行不通的情况下,只能运用风水术判断了,但要比招魂术获取进展的概率小很多,还得看运气。 在往山下走的路上,黄小月因为我不解释的事情很不爽,宁柠和李各方也因为误会,除了时不时的偷笑之外,一个屁都不敢放。我倒没他们那么幼稚,还问李各方和黄小月是不是在我之前早就认识。 李各方说哪能不认识,黄警官大名鼎鼎……刚说到这里就被黄小月白了一眼,这家伙只好小声在我耳边道,其实我跟她不熟,是通过风警官认识的,之前不是不懂事儿嘛,见面的时候悄悄说了一句胸好大,不小心让她给听见了……呃,所以她一直很讨厌我…… 看不出来,这黄小月也不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忍的人啊? 有这个小话题,神经得到了一定的放松,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绕到了小峰边上的一道山脊上,往下面峡谷下去,还得走很陡的一段山坡,用手电光一照,山坡上到处是悬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带大家去冒险。 正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宁柠忽然喊道:“师父,师爷,你们看,那儿有个洞!” 我们回头把手电筒顺着照过去,在背后的一道小山崖之下,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距离我们仅仅十多米的距离,不大的洞口,却布满了蜘蛛网,洞口顶部似乎贴有一张类似于黄符一样的纸张,很是显眼。 洞口整个凹陷在石壁里面,是一个不受风吹雨打的位置,再加上顶部的圆形构造,看着像个窑洞,甚至有种古墓入口的风格! “过去看看。”我说完把手伸进袖子里捏住法鞭,快步靠近洞穴。 我的天眼时效没过,没发现洞穴里有丝毫的邪气。很快来到洞口,手电光往里一照,原来是一个只有两米左右深度的小洞穴,里面蛛网横七竖八,但丝毫不妨碍我这尖锐的视力,里面坐着一具尸体! “还真是黄符,这是……镇鬼符啊?有些年头了!”李各方没往洞穴里看,而是抬头打量头顶那张黄色的纸张。 我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是一张镇鬼符,几乎被蛛网和灰尘盖去一半,起码三五年的时间。 “啊?里面那是什么东西?”这时宁柠看到了里面那尸体。 “别作声。”我严肃说道,手电光在那尸体上打量起来。 那尸体身上连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不难看出是一件灰色道袍,头上还有一顶道冠,道冠之上贴着两张陈旧的黄符。整个尸体除了脸部白骨化之外,尸体其它部位被风成了干尸,这人右手杵着一把生锈的铁剑,左手紧紧捏着一张布满灰尘泛了黄的白纸。 “师父,这是什么情况?”李各方回头看向我。 我没说话,捡起一根树枝小心打扫掉眼前的蛛网,不顾他们几个的惧怕,一鼓作气走进洞穴,站在尸体面前仔细打量一遍,没别的东西了,最后才对尸体作揖道:“前辈,多有打扰!” 说完就伸手取干尸手里的白纸,没想到他抓得很紧,加上年头不少,白纸一下被我撕成两半,这玩意儿已经严重泛黄,轻轻一碰就是一个洞…… 我吞了口唾沫,叫李各方进来帮忙,这家伙胆子大是一个优点,进来后跟我一起细心配合,考古一样细细清扫灰层,再想法子弄开干尸的手。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这张纸从干尸手里取了下来,结果白纸刚一取出,眼前这具干尸突然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白骨摔得稀碎! 黄小月和宁柠被吓得后退好几步,倒是李各方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脸都不带变一下,还呵斥一句:“老东西,我师父来看你是你的荣幸,少他妈不识抬举!” “住嘴。”我瞪了李各方一眼,随后掐个剑诀竖在额前对干尸鞠了一躬,“他不懂事,若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说完,这才小心翼翼把白纸慢慢拼凑在地上,用手电仔细打量起来,上面写着一些繁体字:“贫道乃崂山玄武观观主,受雇前来收妖,却不料那妖孽奸诈狡猾,贫道不是对手,重伤逃命至此,恐命不久矣……特自封死坟自毁魂魄,避免被那妖孽吸之而去,长其修为……” “卧槽,我还以为是个高人在这老死的,没想到是被妖精害死的啊……”李各方惊讶的来了一句。 第156章 神秘人 这家伙学过一点画符的小皮毛,认识繁体字也不稀奇。事关阴阳的书籍除了翻新版本之外都是繁体字,所以我们修道之人,认识繁体字算是基本功之一。 “闭嘴!”我训了李各方一句,急忙往下看去。 “经贫道数年调查,得知此地山妖名为山虱,有一公一母,窝于魂涯谷鬼口洞中,母妖常年蜗居洞内,逢产年才会出洞,寻人或动物作为育儿宿主,将妖卵寄宿在其身上,也偶有不寻宿主之时,会把妖卵产于山间野洞,触者中招。那公妖常在地盘巡视,见生人抓而食之,或带母妖将妖卵寄宿,不现身,放其宿主自生自灭。除此之外,似有术士背后助之……贫道自知无法与之相斗,在此周旋多年,没灭此妖反受其害,甚是惭愧,但调查信息大有用处,便于后来道友除妖,希望后来道友见此书信,出山后到崂山玄武观,代贫道,问候家中妻儿,让其为我……立碑造坟……感激不尽!” “一个道观的观主,竟然为了两只妖精在这地方待了几年,几年都没被害,反而是调查了这些情况后就死了,师父,有问题啊这……”李各方认真的道。 我微微皱眉,在行内,收妖的确是一种很漫长的任务,尤其是当遇到山虱这种棘手妖邪时,所以周旋几年并不稀奇。奇怪的是,若山虱背后真有术士,又怎会对这道士的尸体坐视不管,能让他手里的信传到后人手里? 门口的镇鬼符就是道士死前做的自封鬼魂局,提前设局,待自己死后魂魄出不去,尸体额头上的符既能待他死后直接将自己魂魄打散,又能避免尸体未来被妖邪靠近,如此,外面的邪祟拿他没办法,避免自己的魂魄落入妖邪手里,这一点很合理。 在此周旋几年,最后魂都没了还渴望造坟立碑,证明这个道士的职业素养极深,信念坚强,且品行端正。 但是这些措施防不住人,有一个可能,若山虱背后有术士,那么,这术士没把此地当作老巢,极有可能是顺手将山虱收到手下当作备用工具而已,甚至压根没来过这地方几次。 按照细节去揣摩,信息量十分巨大,其一,那术士本事很强,连山虱这种妖邪在他手里不过也是备用的工具。其二,他收山虱极有可能是利用山虱在这山里打下一块地盘,有需要时可进来躲避,并有山虱这种地头蛇为其充当庇护,此举聪明。 甚至,还有一个特别可怕的可能,他在利用山虱不断的勾活人的魂、存储尸体,利用山虱抓来的魂魄和尸体养鬼养尸,结合他不轻易来此地一趟的特点,那么,这个术士的实力大到无法想象,可能是一个势力巨大的邪教! 妈的,看到这里,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了,我虽然入行不久,好歹茅山术起点算是极高,然而山虱这种东西在我面前也能七进七出,搞得我很被动,就是这么厉害的一种妖邪,居然是别人的备用工具,那得罪了这股力量,可想而知,这后面的路有多艰难!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宁柠的一声惊叫:“人……有人!” 我猛地回过头,心想来得这么快? 黄小月和宁柠好像被什么东西逼得步步后退,纷纷颤抖着身体挤进了洞穴之内,搞得我和李各方一脸蒙圈,但是很快,手电光下出现了一个身影,正一步步朝我们靠近而来,由于洞口比我的脑袋低了一截,看不到那人的脸。 此人至少一米八几的个头,里穿一件黑色长衫,外披一块黑色披风,腰背之间横跨着一柄铁青色的短刀,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双惨白如纸的手反抓在刀柄与刀鞘之上,虽然正在一步步朝我们靠近,但那步伐却犹如幽魂,轻盈无声,气场高过鬼魅! 他甚至都不带一丝停步,直接走到了洞口,让我看见了惨白的脖子和一丁点儿下巴,当时鸡皮疙瘩就冒了一身,妈的,这人身上的阳气如此强盛,为何肤色惨白如鬼,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术士? 黄小月和宁柠被吓得连连尖叫,甚至都不怕踩到地上那具干尸了,拼了命的往我和李各方的背后挤进来……这时李各方好像也怂了,颤巍巍的道:“这,这位大侠,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的,您有话好好说!” 洞外那人驻足后便没了丝毫声息,此时只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的喉结微微动弹,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项链之上挂着一颗类似于人牙的东西,牙上还刻着一个“青”字,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这一刻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除了我们紧张的呼吸声之外,整个场面死寂而又诡异,我甚至明显的感觉到呼吸逐渐困难! 这是一种最真实却又有些令人不可置信的强大压迫感,虽然没看见他的脸,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已彻底显露出来,身上汗毛立起,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甚至没有张嘴说话的勇气! “谁是卫青?” 许久之后,那人才终于开口,是一道能冷入别人骨髓的声音,谈不上难听,反倒磁性十足,但它带给人的,却是一种活生生的恐惧之感! 我眉头一皱,是来找我的?看来,我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又或者是,死期将至! “师父,找您的……”李各方说完就拼命挤了进来,把我给推到了最前面。 我吞了一口唾沫,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跑路了,原来她那老东西知道这人得罪不起,草,得罪不起您倒是早点告诉我啊,私自跑路是几个意思? “是我。”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但略显颤抖的声音还是把我的恐惧暴露得一塌糊涂。 “出来,让我……好好看看。”黑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后就看见他转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我又吞了口唾沫,回头看向大家伙,结果这三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好像怕我连累了他们似的,一个个躲避我的眼神,拼命往洞里挤,甚至连和我不认识的表情都开始练习起来了! 是福不是祸……要真是山虱的主人,只能暂时认怂求生了。我现在的恐惧是属于身体不受控制,要说心里有多怕他,倒不存在,老子连死都不怕,怕一个人干嘛?不过这命格日后有的是发展机会,就这么死在这显然划不来,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狠狠吐了一口气,这才心怀忐忑鼓起勇气的走出了洞穴,今天是穿了道袍,自身有点气场,不然模样比他们三个好不到哪去。 第157章 青术师兄 走出洞穴后,才看全了眼前这个黑衣人,留着一头长发,还扎成了一条马尾,背影越看越像我在网上浏览过的那种古代锦衣卫,可惜头发是白的,而且有一个特点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再一次冒了出来,这人,背后竟然拖着一条细细的尾巴,由于长衫的遮挡,眼不尖的人很难发现! 他到底是人是妖? 我震惊的止步洞口,此时他距我五米不到的距离,除了是背对着我看不到脸,其他方方面面的细节基本能在手电光下看清,不仅背后有尾巴,我发现他的脖子上还长有稀稀疏疏的白毛,也是这时我才看清,其实他袖子里也有白毛,看样子手上是被剃掉的! 阳人,尾巴,白毛……我忍不住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这特征好像在哪听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在紧张之下想不出丝毫眉目,但是以我的道行判断,他是一个绝绝对对的阳人,不可能是妖鬼!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缓缓的回过头来,那是一张和他肤色一样惨白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干净无瑕,连眉毛也是雪白之色……但是,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恐怖,而是一种冷酷、帅气,甚至有几分和蔼! 这人是我毕生见过最怪异的人,但也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雪白的马尾有些微微凌乱,惨白的脸棱廓分明,英气十足的白色剑眉,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都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才对! 我没想到,当他看见我的时候,竟忽然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恍惚的朝我走了过来:“多少岁了?” “十……十八。”我有点怕,朝背后退了一步,后面是洞口,脑袋塞不进去,不然就一下退进了洞穴里…… 听我说话后他又笑了一下,走到我面前,这才把手从刀柄上拿开,伸过来捏了捏我的下巴:“不错。” 我能清醒的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这一刻更加确定,他是个人,而非妖魔鬼怪! “来这里做什么?”他缓缓把手从我下巴上收回,语气是一种天生的冷,但给我的感觉却有着若有若无的暖意。 “受人所托,来除妖……现在,应该是救人了……”我大松口气。 “你要救的,可是那狼妖?”他问道。 “你都知道了……”我说完冷笑一声,“山虱是你的手下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我的大师兄,青术道人?” 他的眉毛挑了一下,笑了起来,但随后却又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也是前来此地除妖的,当然,我算是你的大师兄,但你与我的关系,不仅仅是师兄弟。” 我眉头一皱,说话咋那么深奥? “呃,恕师弟愚昧,师兄此话何意?”我问道,他承认是大师兄那一刻起,我心里对他的惧怕烟消云散,反之变成了崇拜和敬畏。 没想到传说中十恶不赦的青术邪修,我和陈北剑的大师兄,竟然是个大帅哥,看起来比陈北剑都年轻多了,当然,这得看你怎么去认识他,如果以常人的角度,那他就是个实打实的怪人,大半夜去街上走一圈容易吓死人那种。 “你以后会知道的。”他笑了笑,又说,“刚才遇到青易了,他说你在这边,我才找了过来,怎么样,进展如何?” 难怪陈北剑要支开宁柠和李各方,原来是他来了…… 我摇摇头:“不咋样,有点棘手。” 我感觉他不像个虚伪的人,这下心里彻底乱成了麻花,那他不是幕后术士,幕后术士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能搞定吗?”他又对我和蔼一笑。 这话……说实在的,解决山虱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在山虱的角度,我才是它最难解决的对手,主要是担心白诗涵和狐倾倾的安全。 不过为了不给身上的紫袍丢脸,也给大师兄面前留个好印象,我就说:“应该没问题,当然,如果大师兄能帮帮忙,那就更好了。” “此言差矣,修道之人,理应把历练机会牢牢捏在自己手中,没有机会都得去抢别人的机会,你让我帮忙,岂不浪费。”他笑道。 我在他面前毫无气场,感觉像一个好不容易长大的孩子,几秒之间就被他打回小孩儿的原形,无奈的挠挠头,只好转移话题问他:“师兄来这里真是除妖?” “不是,听青易说你来了,特地过来看看,另外调查一股势力。”他说着回头看向了远处的黑暗,那握着刀柄的姿势,简直是安全感十足! 这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求他去帮我救白诗涵,还是………此时连李各方他们三个也埋着头在看我们,三张无比好奇的表情,估计大家都想着今晚怕是要去地府喝茶了,却没想到我却跟这人唠起了嗑…… 正当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有些尴尬的时候,他那双凌厉的双眼突然冒出一丝寒芒,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迈腿就朝着旁边的漆黑树林走去,还回眸对我一笑:“我先走了,祝你好运,其实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按关系,你得叫我二哥,当然,叫大师兄也不是不行,好好努力吧,后会有期。” 这人比陈北剑可厉害多了,前一秒还看见他对我笑的,下一秒人就不见了,比声音都消失得快……不过他可不是隐身了,我亲眼看着他闪进的树林。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太紧张,加上树林太黑他又没用手电的原因。 但问题又来了,什么按关系我得叫他二哥,他不是师父的大徒弟,我和陈北剑的大师兄青术吗,跟我有毛的私人关系啊? “好英俊的男人啊!”这时宁柠第一个从洞里钻出来,“不过就是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 “难道你们不觉得,他跟卫先生长得有点儿像么?”黄小月也钻了出来。 “是有点儿……”李各方钻出来后直接问我,“师父,刚才您叫他大师兄,他又让你叫他二哥,丫的他到底是我大师叔呢,还是我……那个,师父的哥我该咋称呼?” 我看着大师兄消失的方向,没心思搭理他们,今晚就好像做梦,掐了胳膊很多下都清醒不过来。 思考许久后,还是丈二和尚的状态,索性不纠结了,我早有预感大师兄会来见我,只可惜今晚这环境,难免仓促,不过未来有的是机会! 突然想到背后洞穴里的道士,这才赶紧问黄小月:“别想了,快说,魂涯谷鬼口洞在什么位置?” 心里也不禁快速跳了起来,下山到大师兄的出现消耗了不少时间,现在距山虱最后一次出现至少近一小时了,如果山虱已经回了洞,那白诗涵岂不是…… 第158章 鬼口大仙 黄小月挠挠头:“知道倒是知道,可是……卫先生,我们现在是什么位置?” 我掏出地图看了看,确定上面没有标注任何地点的名字,这才说:“大概在第二座小峰的山脚下,也是奇怪,地图上只有山峰和峡谷的序号标注,没地名……” “师父,您还不知道啊?其实以前有的,大山丫子景区里的小地名都很怪异,没出事的时候还能吸引爱探险的人过来旅游,后来出事了,他们就不敢对外公布景区里的地名了,怕没人敢来。”这话是李各方说的。 “第二座小峰的山脚下,那……”黄小月皱皱眉,“我记忆中的魂涯谷好像就在这下面,是一条很大的大峡谷,峡谷的入口有一条近百米的山体裂缝,里面阴森森的,当初我爸说这个裂缝叫鬼口,这么算的话,鬼口洞应该就在魂涯谷的入口附近。” “师父,徒儿以前也来这儿玩过,记得黄小姐说的鬼口悬崖上有个阴森森的洞穴,别人都叫神洞,据说没人进得去,那该不会就是鬼口洞吧?”李各方说道,随后又一脸茫然的问我,“师父啊,您的意思是,白师娘她们被妖精抓去了鬼口洞吗?” 我点点头,哪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如此说来,再往下走就是魂涯谷了,那刚才猜得不错,下方峡谷妖气若隐若现,定然是山虱活动的轨迹,但从这下去,怕有悬崖峭壁。 于是我问黄小月和李各方往哪走有正路,他们说在第二座小峰的右侧,反正不能往这下去。魂涯谷除了鬼口一个入口之外,其余是四面悬崖,一不留神得摔个粉身碎骨。 话刚说到这,脸上忽然感受到一滴冰冷,抬头望了望天,今晚乌云蔽月不见星光,还要下雨的节奏,也来不及多想了,叫李各方帮忙,在旁边挖坑把洞穴里道友埋了,还给他上了一炷香,这道友的精神值得敬重。这次出门考虑过山里的东西多,进来极容易惹麻烦,背包里带足了香烛纸钱这些玩意。 埋了干尸之后,山里又开始稀里哗啦下起了大雨。七月的连续大雨,也算把我们几个搞得无语了,只能连滚带爬往山上爬。好在,第二座小峰也就在靠魂涯谷的方向比较高,翻上山脊后走路十分轻松,转眼间四个人便找到了以前的老路,顺着老路往峡谷里走。 由于长期无人问津,在到了峡谷一侧的路段上遭遇一大片湿滑的青苔和杂七杂八的荆棘丛,我和李各方没什么问题,但黄小月和宁柠两个姑娘就显得很吃力了,经过我再三的考虑,决定让他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我一个人前往鬼口洞救人。 一听我要丢下他们,两个姑娘可吓坏了,纷纷投来恳求的表情。 我没理会她们,用手电打量路边,这儿有一棵粗壮的杨梅树,树叶繁茂,还有密密麻麻的生杨梅果子,避雨是没问题了,论树龄,恐怕也有上百年。于是掏出三柱香,点燃后对着杨梅树叩头三个,心里默念:“树神庇佑,驱赶邪精。” 在茅山术的认知中,万物皆有灵,哪怕是一棵草也有它的灵魂,像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的粗壮大树,经历的风吹雨打比我们吃的米饭都多,所以我们会将古树敬为神树,或前辈。 不仅是我们道门认为如此,山里的邪精鬼怪对古树也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普通货色往往不会靠近,这就是民间古树既是神树的由来。很多人会取古树枝干回家做成小工艺品,放在家里或给最重要的人佩戴,以此达到镇宅辟邪或祈求平安的目的。 当然,在没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让它成精的前提下,实质上还是一棵普通大树,我如此多少有点寻求精神寄托的成分。不过大师兄来过此地,以他的气场早该把山虱吓得苟延残喘不敢露头了,这座山里未必有其他邪祟,一棵大树足以庇护他们几个。 把点燃的香插在树前,然后叫他们几个围着这棵大树坐下,哪儿也别去,天亮之前,无论是谁出现在面前叫他们走,也万万不可跟他走。有紧急情况就对大树喊一句,让树看这个人,至于对树的称呼,要么树神,要么树哥树爷都行。 若来的是普通邪祟就会被吓跑,厉害点的,那就只能看造化了。这种手段可能很多出生在乡下的人不陌生,小时候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山里见到蛇,就让旁边的花草树木看它?然后你会发现这蛇还真就溜了!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你见不着的怪事,也就只有我们道门中人知晓其中奥妙,普通人能做的,唯有心存敬畏。 之后我把道袍脱下来,用一根树枝撑成了一个类似于稻草人的模样,插在树前,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拍拍手把雨衣穿上,再三嘱咐他们几个别乱跑,这才快步往峡谷里跑去。 这座山里白皑皑的悬崖峭壁多得离谱,路边全是奇形怪状的野树,还别说,走起来相当惊险刺激。不过好在脚下的老路也不是完全荒废,不少路段依旧保留有完好的石梯,在此条件下,我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来到峡谷底部。 峡谷往上是一道极其宽阔的大陡坡,生长着许多参天大树,因此视线也放不远。往下竟然被一道山脊突然隔断,整一个菱形天坑之势。再往下的方向出现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凉亭,手电光下,凉亭似若庙宇,给人一种凄凉与诡异的味道。 我走到凉亭外往里看了一眼,虽然看上去建材老旧,周围还杂草丛生,但上面的遗迹却证实着曾经的这里是多么繁华和热闹。比如大梁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某某和某某到此一游,原本这种情况在社会中多如牛毛不属罕见,奇怪的是,有不少名字竟被人画了一条红色的叉。 这红叉看起来粉末感很强,我伸手抹了一下拿在鼻前闻了闻,一股土腥味,没猜错的话,是溪流旁的一种红石头画的。我小的时候也经常捡来当粉笔用,但这玩意经不住风吹雨打,无论往哪画过不了多久都会被风雨席卷得干干净净。这么说来,画红叉的人似乎长期居于此地,没事干就会跑到凉亭里来用石头乱涂乱画? 正想到这里,我就发现凉亭里的地上有一排新鲜的大字,这字体它不是写之人有没有文化的概念,它压根不像是人写的,歪歪曲曲,乱七八糟,最基本的笔画规则都没有,但仔细打量,又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鬼口大仙!” 经过我反复确认,地上写的就是这四个字,这下我可不淡定了,鬼口大仙是不是山虱? 在鬼口大仙四个潦草字下面,还有一排更奇怪的字,看得我眉头紧皱,这些字大概意思是,写字之人很渴望得到女人,言语十分低俗,比如说它想怎么怎么女人,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我想到了宁柠描述的山虱! 山虱是白香树妖,一只树妖,还有母妖相伴,怎么可能写出这种龌龊文字,目标还是人类的女人?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听见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此妖生前是此地生长的普通白香树,后有怨者在树上上吊自杀,或许当时正值月圆之夜,怨魂被树吸入,后又经尸水灌溉树根,故而形成山虱。山虱不仅狡猾阴险,行动相当迅速,极难抓住。不过,怨者生前长相奇丑,十分渴望美色,男女行暧昧之事,方能吸引它靠近,并让它色魔攻心头脑迷乱,以此除之,甚是简单。” 这不是陈北剑的声音吗? 我后退把手电光往凉亭上一照,就看见陈北剑这家伙坐在上面,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以无比潇洒,风度翩翩的模样跳了下来,那张脸上始终保持着轻松淡定的笑意,结果就悲催了,脚底下一滑,我亲眼看见他一个趔趄狠狠的坐在了一块尖尖的石头上,脸上表情从得意笑容变到痛苦狰狞,仅仅只用了零点一毫秒的时间,画面不忍直视…… “刚才那话是大师兄告诉你的吧?”我问道。 陈北剑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半天才缓过气来:“是,是,他叫你按照他的方法把山虱勾出来,找时机打死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又问他,看样子实在不像是山虱变的,估计是山里太陌生,气氛又凄凉至极,我又被凉亭里奇怪的场面所吸引,竟然没注意到他。 “大师兄叫我到这里来骚扰山虱,免得它把小狼妖玷污了。”陈北剑从地上揉着屁股站起来,“你还是赶紧行动吧,按照大师兄的意思,那玩意儿是见女人就想上的种啊,我刚来的时候它还被大师兄吓得不行,怎么都引不出来,大概十分钟之前还看见它的眼睛藏在洞口看我呢,这会好半天没看见了!” “洞在哪?”我迅速在四处打量起来。 哦,就在眼前阻断魂涯谷的山脊中间,有一条天然裂缝,远远看着黑漆漆的,大约只有半米的宽度,入口处有一块石碑,石碑上的字迹被严重风化,想必雕刻的是鬼口二字。 “抬头看,洞就在裂缝里的悬崖上。”陈北剑说道。 我把手电光移向裂缝的顶部,手电光撕开黑暗,让我发现那里长满了各种野树,但有一个直径大约三十公分的黑洞十分显眼,正位于裂缝的顶部尽头,也就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崖之上,周围全是白皑皑的山崖峭壁。 这就算能爬上去,一不小心摔下来也是粉身碎骨啊! “师兄,劳烦你跟我走一趟。”我回头对陈北剑道。 “别啊,待会儿你得跟小白姑娘配合把山虱勾引出来呢,我一块儿去不方便……方便吗?方便的话,那我就跟你一块儿去!”陈北剑嬉皮笑脸走来,“走吧!” “等等,大师兄还有没有说别的话?”我严肃的看着他。 “八个字,山虱受惊藏洞不出,男女协作引蛇出洞!”陈北剑说到这眉头一皱,埋着头数了数手指头,“哦,应该是十六个字,你小子今晚是运气好,要不是大师兄啊,恐怕你那诗涵小娘子都怀上妖卵了,现在就不必那么担忧了,估计这大师兄一吓唬,山虱那玩意儿早都支楞不起来了吧……” “行,那你先去山上,宁柠和黄小姐他们在路边的一棵杨梅树下。”我说完就往裂缝方向走去。 “喂喂,不让我一块儿去了?” “不用。”我说着加快步伐,万事没有绝对,别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大师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走阴、青眼狐,和幕后术士就躲在那个洞穴里,谁敢保证白诗涵是安全的?狐倾倾也半天没消息了,要么已经找到鬼口洞里,这会正与洞里的东西周旋,要么迷路在了山里。 “妈的,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大师兄还说,山虱用一般道法是杀不死的,你得先把它的根断了才能彻底铲除,在断根之前要是斗不过它,叫它一声鬼口大仙有可能保命!”这时陈北剑在背后喊了一声。 “根?”我眉头一皱。 陈北剑喊道:“就是它的树身原形,说不准就在鬼口洞的某个出口,那个洞应该很大的,你自己得小心了。” 第159章 树皮尸袋 “嗯,我明白了。”我点点头,“山里情况复杂,还请师兄速去帮我照看一下他们几个,这边就不劳你操心了。” “行,那我就先去了,你自己注意。”他说完好像往山上走了去,不过随后又低声念叨了一句,“你这边有啥好操心的,反正就是征服两个洞而已,切,换我,我也行……” “什么两个洞?”我回头问他。 “哦没有没有,我随便说说,祝你幸福,哦不,祝你平安!”他嘿嘿一笑,这才一溜烟往山上跑了。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雨珠,这才再次抬头用手电打量那个山洞。其实上去并不难,裂缝两侧的崖缝中长出来不少松树,唯一担心的是攀爬过程中有人在上面丢石头。 走到裂缝面前,才发现里面竟是一条青砖铺成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向山体中延伸而去,不过由于年久失修,其中长满荒草,还有树苗从青砖中破土而出,形成了一片荒芜的石缝丛林。 此刻山里细雨绵绵,两侧的崖壁上不断有雨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裂缝中的植被上。原本这场面和气氛对深夜的荒山来说极为正常,然而,多年前的人为痕迹却好似在向我释放着一种死亡信号,就好像在告诉我,来过这里的人都已经不敢再来了,你胆可真肥! 打量片刻之后,故意躲在崖脚下将手电光关闭,静静观察三分钟左右,耳朵里只有细雨淋在山里的声音,在此期间没察觉到妖气,头上也毫无动静传来。 奇怪,刚才陈北剑跟我说话的时候,其实已经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藏在洞里偷看,当时怕打草惊蛇就装作没看见。按理说,那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我上去的,怎么还走了? 我一摸下巴细细想来,突然暗道不妙,宁柠说的邪祟是满脸都长着眼睛,刚才看见是一双,那应该是母山虱在洞口盯着陈北剑,另外只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到这里什么也顾不了了,哪怕顶着被石头砸死的风险也要上去,脱掉碍手碍脚的雨衣,抓着悬崖上的松树快速往崖洞靠近。松树上全他妈是雨珠子,轻轻一抓全身都得来个透心凉,好不刺激! 刚开始攀爬的时候四周毫无动静,但当我爬到一半,距离洞口差不多只有五米左右,脚下也有十来米高度之时,突然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洞口位置,在那向我俯瞰! 这是一双特别奇怪的眼睛,跟人眼相似,有着眼白和瞳孔,但形状却跟鸡屁股似的,如铜铃般大小,冒着浓烈的绿光! 当时只感觉浑身一抖,迅速抓紧松树,果不其然,几秒钟后,就隐隐看见那东西抱起一块石头朝我丢来,还好老子准备充分,迅速松开抓着松树的右手,瞬间让整个身子往左侧转开,躲开石头的同时,半个身子悬在了一边的悬崖上,这时候但凡左手微微松懈一分,那摔下去就是不堪设想的后果! 我知道第一块石头砸不中它还会继续,回转身子的时候迅速掏出裤兜里的法鞭,默念一遍杀鬼斩妖咒,随后把散发着红光的法鞭奋力朝它丢去! “嗷”的一声怪叫,跟山羊吼似的,那双眼睛瞬间消失在洞口。也是这一声怪叫给我吓得一激灵,脚底下踩的石头突然松动,扑通一声滚下山崖去了,我整个人就靠左手上这不足两根拇指粗的松树苗悬挂在崖壁上,冷汗唰一下冒了个全身! 也来不及多想,咬紧牙关一阵攀爬,完全是赌运气,运气好点能抓住稳固的松树,运气差点逮着一根没扎稳的,那摔下去至少也得断条腿。此时的自己哪能为自己着想?满脑子都是可怜兮兮的白诗涵和毫无音讯的狐倾倾她们。 好在老子命够硬啊,好几次抓住不稳的松树,都在它松弛的瞬间换到了别的树根上,三下五除二攀上洞口,把挂在崖口的法鞭顺手捡起来揣兜里,然后一鼓作气钻进洞穴。 从外面看这是一个直径只有半米左右的破山洞,但里面竟别有洞天,钻进洞口之后,里面变得十分开阔,至少两米多的高度,左右也有一米多的活动空间。 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径直往山体里延伸进去。里面充斥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臭味,当时还感觉奇怪,尸臭不像尸臭,屎臭不像屎臭的……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手上沾满了鸟粪,差点恶心吐了! 可我全身几乎是湿透状态,往身上一擦就更恶心了,习惯性的用手捂口鼻……妈的,下一秒“呱”一声,没忍住对着洞外就是一口八二年的老酸水! 可这时候不能掉链子,又跟中了邪似的用沾满鸟粪的手抹了一下嘴,朝洞里跑去,想停下来却又怕耽搁不起,边跑边干呕的样子虽然有点威风,但是不多…… 洞穴里十分干燥,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土灰,竟然有明显的脚印。脚印有两种,一种像人光着脚丫子留下的,但感觉上却又比人脚差了点什么,很是怪异。另外一种像是小动物梅花一样的脚印,眉头一皱,难道是狐倾倾,或者是白诗涵? 急忙跟着脚印往里面一阵狂追,但是很快难题就来了,跑了十多米左右,面前出现好几个分洞,光脚丫子去了左边,梅花脚印去了中间。 我轻轻抹了一把汗,左右瞧瞧,这才意识到天眼时效恐怕早过了,迅速默念咒语重新开眼。待眼皮一热,再看向这些脚印的时候感觉就大不相同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梅花脚印上泛着一层熟悉的气息,正是狐倾倾留下的! 光脚丫子则是一层浓烈的凶恶妖气,那应该是山虱的脚印。这么说来,狐倾倾恐怕来这里不少时间了,按理说她的闯入会打乱山虱,不该有空来洞口守着我,这种情况只能证明狐倾倾已经被控制!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抽出腰间的铜钱一拉变成金钱剑,然后跟着狐倾倾的脚印往中间洞穴跑去。越往里面跑,发现洞穴越加复杂,天然洞穴没有丝毫规则,时而宽敞时而窄小,还有不少横七竖八的分洞,像个迷宫。 要不是地上有脚印,恐怕在这里转五天也未必能找到出口! 跟着脚印钻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场景逐渐有了变化,除了一股难闻的臭味之外,脚下开始出现一些动物的尸骸,其中有一堆堆的豪猪刺、鸟的羽毛等等,甚至踩到一个人头窟窿! 此时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洞穴之中,里面竖立着一道又一道的天然石钟乳,这下真跟迷宫差不多了。但好在狐倾倾的脚印依旧很清晰,我又悄然跟着脚印摸索前进,心里本想着狐倾倾会不会已经救走了白诗涵……但还没想个明白,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些极其古怪的东西! 那是什么? 眼前出现好几个奇怪的玩意,像树皮编织成的口袋,在洞顶挂落下来,里面好像装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整个体型为即将滴落的水滴形状,大概有五六个左右,有几个的底部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我吞了口唾沫,环顾四周确定没其他人在之后,这才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冷着脸走到这种怪东西面前细细打量。靠近之后赫然是一股尸臭,臭味不是很浓,如同死去多时已经到了腐烂末期的尸体。 说实话,不用撕开我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把金钱剑插回腰间,又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把树皮划开一个口,手电光往里一照,果然,是一堆人骨头! 忍不住后退一步,眉头快拧成了麻花,妈的,莫非这是山虱吃掉的人,那为什么要用树皮把骨头包起来挂在洞里? 我皱着眉又走到第二个树皮口袋面前,这种口袋的密封性特别强,让里面的臭味不轻易往远处扩散,但站在这口袋面前,依旧闻到了一股比第一个口袋臭数倍的恶臭,直接用小匕首划开,突然一股让人恶心无比的恶臭扑鼻而来! 此时鸟粪的味道已经远远被口袋里冒出来的恶臭覆盖下去了,我紧紧捂着口鼻,一只手捏着手电和匕首轻轻把划开的口子扩大,往里面看去,里面竟然是一具比较新鲜的男尸,男尸卷缩在口袋里,好像被吸干了血液,肤色惨白,泛着丝丝黑点,死亡时间应该有半个月以上,脑袋上面还有些许蛆虫在蠕动…… 我的脸色在这顷刻间彻底冷了下去,莫非,这就是省城失踪人口的其中之一? 想到这,迅速把口子扩大几厘米,向男尸的下身看去,这一看心头大为震惊,男尸下身该有的东西已经被连根拔除,和我们在墓地发现的尸体死相一模一样! 到此刻才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看来青眼狐吃人,好像并不是临时贪吃惹祸,它吃掉男人的专属器官,吸干尸体的血液,然后将尸体送到这里来,让山虱用树皮包起来挂在洞穴之中……莫非这就是我猜测中养炼邪祟的流水线?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正当我心中大为惊骇之时,突然听见前方有细微动静,手电光往那一照,就在洞穴的尽头,有一个新鲜的树皮口袋,此时树皮口袋正在微微摇晃,刚才的声音是它撞在石壁上发出来的。 “诗涵?”我轻声一喊,随后急忙朝那边跑去,树皮口袋上面有白诗涵的气息! 第160章 茅山傀儡术 听到我的喊声之后,那树皮口袋的摇晃明显剧烈几分,不停在旁边的石壁上拍打出沉闷的声响。这一刻我确定口袋里装着的就是白诗涵,不由加快步伐。 很快到口袋面前,我拿出匕首对口袋说:“是我,别乱动。” 说完开始小心翼翼在上面划口子,随着匕首在口袋上缓缓划开,手电光一点点往里照去,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十厘米来长的口子被我划开,手电光照去,里面是一个背对着我,被五花大绑卷缩姿态的女孩,头发十分凌乱,单看背影和气息判断,是白诗涵。 “你没事吧?”我说着就使劲撕开口子,准备把她抱出来。 然而当我手刚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回头看向我,不是那个温柔的白诗涵,而是一张惨白的面容,两只冒着红光的眼睛!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东西突然从树皮口袋里一挣,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上咬来,整个洞穴里都是它凶恶的嘶吼声! 我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竟然用白诗涵的气息作假,里面藏着一只恶鬼。这不是一只树妖能做到的,那幕后术士估计就在洞穴之中! 联想之际已经侧身躲开恶鬼的袭击,一手抓着它的头发硬生生提着它在空中甩了一圈,随后狠狠将它摔在地上,迅速掏出一张黄符丢在它背上,掐诀念了杀鬼斩妖咒! 咒语刚念完,忽的燃起一道火焰,并在它再次起身之前吞噬了它,这东西剧烈挣扎半天,最后才扑通一下带着火焰倒在了地上,简直不堪一击。 火光照亮了洞穴的四周,弥漫着一股子焦臭味,而我则眉头紧锁的背着手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沉思。 这恶鬼其实是一个布娃娃,不知道术士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它化成栩栩如生的人样,我估计跟茅山术中一种名为“傀儡术”的法术有关。 之所以这么认为,有两个原因,其一,刚才提起它的时候感觉轻得离谱。其二,火焰燃烧之后空气中弥漫的正是棉织品燃烧后的气味,以及地上那黑色的粘稠。 傀儡本身是无魂的,但当术士与它通灵后,就能以自身魂魄附在其身上,操控它的行为,这也让傀儡术形成了一个短板,那就是术士距离傀儡不能太远,书上说的是三十步以内,远一步都有可能让术士的魂找不到回去的路,从而变成一只真正的孤魂野鬼。 同时,若在术士操控傀儡的期间,找到这个术士的真身,就能很轻易将其害死。另外打伤傀儡,也会对术士的元神造成重创。 这人很聪明,知道我开了天眼,一般的邪祟拿我没办法,而傀儡就能很巧妙的偷袭我,但现在他失败了,意味着他的魂魄已经在短短几秒之内被我重创,这应该是他的失算,也可以说是他在赌一个偷袭我的机会,又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起我。 也没时间多想了,打着手电就开始在洞穴里四处追查起来,三十步以内,不会很远……可我刚跑了几步,就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左侧朝我远离! 我拔腿就追,但这个洞穴太复杂,就是一个被石钟乳隔离出来的迷宫,追了二十多米才看到一个出口,是一个朝前方笔直延伸的天然洞道。 洞口的位置有很多人为活动的痕迹,我埋头打量一遍,是一些零食袋,有薯片,面包,以及矿泉水瓶子,很明显,对方在此地已经等我多时! 之后又在洞道的地面还看见几个不是很明显的脚印,我分析了一阵,脚印最多二十六码左右,是什么鞋就看不出来了,但能确定对方是个女人! 现在去追恐怕为时已晚,一方面我怕对方是调虎离山。 想到这,拿着匕首回到挂树皮口袋的地方,一个个用匕首划开往里看了看,全是死去已久的尸骸,但口袋底部都有明显的血迹。 青眼狐吃人,可不喜欢浪费,每一滴血都会舔舐得干干净净,这证明受害者是被杀死后带回洞穴。 但茅山禁经上却又有记载,青眼狐只喜欢新鲜血肉,是名副其实的活吃恶魔,这句话的意思是,死在青眼狐手里的人,极有可能会亲眼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肉被青眼狐吞进肚子里! 如此说来,其实这些尸体并非是青眼狐所食,而是另有其邪,并且不可能是山虱。相对于青眼狐,山虱恐怕只是不入眼的野仙邪祟,术士不会抛弃青眼狐而选择重点养炼山虱。 一时间我只感觉心乱如麻,小小的一个案子,似乎已释放出一个幕后天大的阴谋,奈何入行太短,快没头绪了。 还是先找到狐倾倾和白诗涵再说。 想到这,果断抛弃研究树皮口袋的机会,再次循着狐倾倾的脚印往洞穴深处跑去,里面的洞道大同小异,弯弯曲曲,时宽时窄,不过这次我没跑多远,手电光下就出现了一个大约十来个平方的天然溶洞。 溶洞里铺着一些干枯的杂草,好像有人长期在此睡觉,左右各有两个通道,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到这里后,或许是地上那些杂草的原因,再也看不到狐倾倾的气息了。 正当我左右看看,想着要往哪边追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声音,像是人在喘气,抬头一看,一个人就挂在我脑袋上! 不,确切的说,我现在就站在一个女孩的裙之底下,抬头除了一双沾满泥泞的小白鞋之外,就是裙摆中白花花的长腿…… 我只感觉头皮都麻了,迅速往身后退开,手电光一照,这不就是白诗涵吗?但是他脑袋上被贴了一张镇妖符。镇妖符是封印邪祟妖气的作用,这也能让我的天眼察觉不到妖气。 我松口气,人应该是山虱挂上去的,符则是术士贴的,起码离地三米,最上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孔,绑在白诗涵手上的树藤穿过石孔才将她悬挂于此。 我这么抬头看着想办法也不是回事,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胸脯都把脸挡住了,看不到什么表情…… 最后我想了个妙招,用地上的杂草结成一条简单的绳子,然后不停往白诗涵的额头上甩,很快就把她额头上的镇妖符给打落了下来,白诗涵也随着镇妖符的掉落,睁开了眼睛。 “诗涵,是我,能咬断绳子下来吗?”我喊道。 她好像很恍惚,虚弱的埋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花容失色的对我道:“卫,卫青?” 第161章 鬼打墙 “先别问了,想办法下来!”我喊道,一般对她们而言,只要绳子没开光,挣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哦,好……”她见到我应该是十分激动,有点慌神了,说完慌忙慌张的仰头想办法。 我仰头看半天脖子很酸,也就是埋着头揉脖子的时候,白诗涵扑腾一下从上面掉在了我面前的杂草上。 昔日的乌黑秀发如今凌乱不堪,小脸上不是树叶就是泥巴,衣服倒还好,虽然湿漉漉的沾满了泥泞,但至少是完整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山虱的目标是人类的女人,所以陈小雪才是最危险的一个,白诗涵能有现在的安然无恙,恐怕是陈小雪做了挡箭牌! 当然,我更相信山虱从头到尾没有作案时间,只要我能及时找到她们,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确定眼前的人真是我之后,这白诗涵眼角两滴泪水就这么渗了出来,柔弱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虚弱:“卫青……” “没事了,对了,看到倾倾和小雪了吗?”我用手电打量前后两个洞穴,这简直是一模一样,往哪走好呢? “小雪好像也被抓来了这里,那东西太厉害了,我……”白诗涵说到这十分愧疚,埋着头轻轻揉着她的手,“卫青,怎么办啊?” “跟我走吧。”我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吞了口唾沫,心里有想到大师兄说那个能引来山虱的办法,但有点不敢…… 说完最后看了她一眼,心说来山里还穿裙子,这得多爱美。想法间来到右边洞口,往里打量一眼,地上都是干燥的泥灰,找不出脚印来。又到左边洞口一看,果然,狐倾倾的气息再次出现,只是淡了数倍,地上也发现了几个不是很明显的梅花脚印。 看来狐倾倾到这里的时候,白诗涵已经被挂在洞顶了,狐倾倾是原形状态,个子娇小,加上她那急性子,铁定不会抬头看的,于是就错过了白诗涵。 整个过程白诗涵都捏着小手默默的跟在我背后,脸上的狼狈不仅没让她变得难看,那种不敢说话,眼神对我带着丝丝惧意的负罪感反倒增加了一些可爱的美。她这个人也是很独特,自己身体虚弱成这样,反倒担心我怪罪她。 “我不应该让她们来这座山里的……”许久之后,她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了解李各方和陈小雪,你别为他俩开脱。”我冷声说道,跟着洞穴往前走。 “我……”她好像没话说了,不过沉默片刻后,又忧心忡忡的道,“卫青,那东西很厉害的,要不你……” “我知道你怕我斗不过它,不过你现在别担心了,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叫你帮忙的时候多配合一小下就行。”我说道。 按理说,狐倾倾路过树皮口袋的洞穴时,那术士是看见她的,难道就因为蹲守我,怕露馅了,宁愿故意放狐倾倾走? 又或者这术士知道狐倾倾的身份,忌惮九天劫的地位,所以装作没看见狐倾倾? 术士是女的……怕九天劫,我这么一想,似乎有了点头绪,莫非是狐家的人? 可狐家的人不可能会用茅山傀儡术,再者我也没在她逃跑的位置发现妖气,这事情恐怕在此地没办法查清了,术士被我打伤元神,加上大师兄的出现,她一定会找机会率先逃离,留下山虱对付我们。 还有一个可能,也许我猜中了,幕后不是一个术士,而是一群邪教,今晚在大山丫子里对付我的角色,并不是很厉害。 白诗涵“嗯”了一声,痛快答应了,然后又说:“那你让我走前面吧,这洞穴里很危险,而且像迷宫一样,容易走迷路的。” “放心吧,有我在,跟紧就行。”我冷冷说道,这一刻不仅自己信心大涨,估计连白诗涵也安全感十足吧? 她沉默了片刻,又说:“可是……” “没我允许的情况下,一句话不能说。”我严肃说道,就怕她因为担忧我的安全浪费半点时间,更怕打草惊蛇。 听我这么说,白诗涵好像挺无奈的,不过倒也没反驳。 之后的时间里,白诗涵默默的跟在我背后,两人跟着洞穴往前探索而去,可才没走多远,洞穴从一个单洞道变成了密密麻麻,毫无章法的乱石洞。 由于地上变成了碎石,狐倾倾的脚印也没了,估计是离开时间太长的原因,气息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一时间我就像只无头苍蝇,只能靠感觉带着白诗涵在洞穴里绕。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两个彻底在洞穴里绕晕,乱七八糟的分洞,还有各种天然石钟乳挡道,走着走着,发现我们从另外一边的洞穴,回到了白诗涵被吊的这间洞道之中! 我一脸愣神,不敢相信的看看地上铺垫的干草,再抬头看看头上。绑白诗涵的绳子地上躺着一截,那我可以认为是绑别人用的,但是头顶留着那半截……这是一点儿错也没有,妈的,绕了半天我们竟然又回来了,莫非遭遇了鬼打墙? 一番倔强,确定真是绕回来之后,我有点挂不住脸,无奈的回头看向白诗涵,这脸丢大发了,得想办法给她解释一下…… 但回头才发现白诗涵就柔柔的看着我,一双眼睛清澈又纯粹,时不时眨巴眨巴,看不见丝毫怪罪或笑话我的意思,但她也不说话。我估计她心里在想,你刚才是怎么说的? “你是不是都懒得说我了?”我微叹口气,又担心狐倾倾和陈小雪,加上一路的失利,最终还是一屁股坐在干草上,把失望的表情展现了出来。 “没有,没有,是你不让我说话的,我没想说你呀!”她赶紧摆摆手,“卫青,其实刚才我想说的是……” “不用说了。”我摆摆手,又开始默念着,“看来只能按照大师兄的办法做了,狐倾倾和陈小雪的危险来自山虱,把山虱吸引过来除了,那她们就不会有事……不过还没断它的根,也不知道能不能除掉……” 白诗涵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能盯着我弱弱的眨着眼睛,眼神里恐怕有担心我是不是已经变傻的成分。 想了半天后,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对她说:“诗涵,帮个忙。” “卫青,你说就行了。”她认真的点头道。 我指着旁边的干草:“躺这儿,脱衣服……不,你躺下就好,我来脱,不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啊?”白诗涵顿时人都傻了,不可置信的瞪着我,愣了半天后,忽然红着脸把手背着,摇摇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不……” 我直接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跑了。别看白诗涵平时挺喜欢我,这不嫌弃那不嫌弃的,其实她是个非常矜持的女孩,你越是主动,她越是不好意思,自然就产生了抗拒。 “卫青,这样子不好,倾倾公主和小雪还等着你去救,你却……”她虽然没跑,但还是无比认真的看着我摇头,满脸都是对我的害怕。 我想解释,但怕隔墙有耳,万一山虱在偷听呢?要知道大师兄说的是,当山虱被暧昧吸引来之后才会色魔攻心头脑迷乱,这意味着还没有被暧昧吸引来的山虱,头脑是清醒的,一旦偷听到我有这个意图,它就会有防范。 所以当下不是解释的时候,轻轻用力就把白诗涵给拉了回来,然后狠着心推倒在草地上:“诗涵,刚才你可是答应过要配合的,你要不好意思,就把眼睛闭上。” 我说完偷瞄四周一眼,随后就鼓着勇气朝她扑了上去。 第162章 羞愧难当 对我这种保守派的男人来说,这一扑要用极大的勇气。男人嘛,自己躺被窝里那会儿什么事都想得出,然而当你面前有着真切的芳香,活生生躺着个女孩儿的时候,曾经被窝里的想法都会被紧张和害怕迅速扼杀,随之将被浓烈的梦幻感所占据。 我是这样,相信大部分男人也一样。 就在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时候,却没想到,对我从不带拒绝的白诗涵竟哧溜一下躲开了,让我扑了个空,趴在干草上瞬间陷入了一阵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跟做梦一样趴在地上愣了好久,就好像,白诗涵拒绝我是一件极其荒唐,或者说不可能存在、异常的事! 扭头看去,此时的白诗涵离我远远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紧紧捏着小手,她不敢看我,脸上写着害怕和慌乱,呼吸也十分急促,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一刻似如梦中醒来之人,巴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原来自己和凡人一样庸俗,别人顺从久了,只要抗拒一次,心里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想法,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我错了? 其实站在白诗涵的角度很好理解,为什么有人正需要拯救的时候,你要和她做这种事,难道这不是一种轻浮和不负责的行为? 我只想着和她演戏引来山虱,救陈小雪和狐倾倾于水火之中,可我没意识到白诗涵不知情的状态,她也有思想,有人格和尊严,为了救别人而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此要求她,实属不该! 想着想着,还真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一看我打自己脸,白诗涵顿时扭头看来,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后,愁眉苦脸的道:“卫青,别生气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撇开道士的身份不谈,十八岁的年纪,犯错也能理解,但要引以为戒,一定没下次了。 尽管心里对白诗涵道了几遍对不起,却始终对她说不出口,说出来怕尴尬,觉得别扭……也许这是对一个人的依赖思想吧,需要一段时间过渡。 “卫青,对不起……狐三公主和陈小雪都……我……”白诗涵还以为我生她的气,在一边自责的解释起来。 我笑了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我也有难言之隐,算了,等会儿再给你解释。” 说完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她,干脆朝左边洞穴走去:“你刚才想说什么?” 白诗涵还愣在原地,听我这么问,才幡然醒悟的跟了过来:“卫青,其实我可以跟着气味带你找到她们的。” 我眉头一皱,惊讶的回头看向她:“怎么不早说?” 她垂头丧气的抿抿嘴:“是你不让我说……” 呃……我恍惚一下,用手指头剁了剁额头:“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如果你能嗅到那妖孽的味道,不如直接带我去找它?” 其实到峡谷里之前头脑一直清醒,在陈北剑说出她们几个的危险处境之后,逐渐被急火攻心,我承认是自己涉世未深,没有处理紧急情况的经验,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反思。 “能,那你让我走前面吧!”白诗涵终于笑了一下,走到我前面后还抿嘴道,“别生气了,狐三公主对你那么好,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的!” 我无奈一笑给她让路,之后就一直不好开口,直到跟着她往洞穴深处走了数十米之后,才以最小的声音把吸引山虱的方法告诉了她。 听到我解释后的白诗涵就如同重活了一次似的,显得更加从容了,还说了句对不起,问我现在要不要再试试,她会配合的! 我说刚才那也是无奈之举,想以这个办法拖延山虱的时间而已,这种方法怕是用了一次就没有第二次,你能跟着气味带我去的话,就把机会留着吧。 想吸引山虱出来除掉,照大师兄的意思,先除根才有百分百把握,所以这个办法尽量要在除掉它的根之后。 误会瞬间解开,白诗涵脸上那种明显的压力不复存在,还很羞涩地埋头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恢复忧心忡忡的模样,说不知道小雪和狐倾倾怎么样了。 其实我很信任狐倾倾的能力,从小就能把我这个祸害拉扯长大,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也没正面商讨这个问题,叫白诗涵走前面小心点。 之后我们就进入了无比严肃的状态,在洞穴里左右横穿,果然白诗涵的本事也不是随便说说,同样的洞穴,同样的迷宫,但她总能带着我从中找到一条明确的路线。 很快我们绕出迷宫般的大洞穴,钻进一条狭窄的洞道往前摸索,起初我还以为不一会儿就能和山虱打照面,却没料到这是一条极长的天然洞穴,石笋、石钟乳屡屡挡路,地形复杂到了极点,有些地方还坍塌严重,我们得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若是我一个人进来,恐怕没点运气的话一辈子都别想绕出去,好在白诗涵能通过气味追踪山虱的去向,我觉得这跟开挂没什么区别,之前认为她们是拖油瓶的思想,如今,只感觉羞愧难当…… 由于地形复杂难走的缘故,我们的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艰难的摸索了起码两小时左右,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阵冷风吹在脸上,用手电往前一看,原来是个出口! 我和白诗涵激动的跑到洞口,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令我们失望,出洞后就没了路,是悬崖,手电光往下一照,百米射程的手电筒,愣是看不到底! “气味从这里下去了。”白诗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悬崖底下道。 我皱着眉用手电筒打量了片刻,山崖上长满植被,不远处甚至有几棵参天大树,除了险峻之外,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诡异气息,莫非山虱的真身就在这道悬崖上?这下想断根有点困难了! 见我沉着脸一言不发,白诗涵就更担忧了:“卫青……” “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这种悬崖,其实白诗涵能轻松下去,但这是山虱的地盘,现在动手不是明智选择。 我的天眼时效未过,此时也能看见那几棵大松树的位置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妖气。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妖孽回归真身之后,是有很多种方法遮掩本身妖气的,这是它们为了躲避天敌,与生俱来的本事。 不过,气味和妖气是两个概念,我现在清醒多了,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就让白诗涵来负责,于是让她趴在洞口往下好好看看,那妖孽的气味是不是到了那几棵松树下面就没往别的地方移动了。 白诗涵点点头照我说的做,只看了几秒钟,就很肯定的说妖精就在那个位置停下了,好像就藏在中间那棵松树里! 我再仔细打量一遍,松树的位置距离我们大概五十米左右,是悬崖中间隆起的一道石缝,而且地方不小,在那上面搭个帐篷都还有不小的活动空间。 思考了几秒钟,又问白诗涵有没有闻到狐倾倾或者陈小雪的味道。 白诗涵还是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我摇摇头。 这下我彻底松口气,但愿是我想的那样,狐倾倾已经救走了陈小雪,山虱被大师兄的气场吓得回到真身躲了起来! 掂量了许久,还是不让白诗涵去冒险了,看看时间,过不了多久会天亮,于是就说:“它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出来,先休息,等天亮如果它还不出来,可能就要你配合一下了。” 白诗涵埋着头捏了捏额头,微微一羞:“知道了……” 第163章 喜讯 等白诗涵找位置坐好后,我开始在洞口左右搜索,这洞口距离山顶应该不远,左右有着不算繁茂的植被,其中就有很多攀爬在悬崖上的藤蔓,如果足够长的话,可以借助这玩意下去。 不让白诗涵下去的原因很简单,山妖这种东西与鬼不同,大白天也有出来活动的时候,若她下去之后被山虱暗算,我这辈子也别想原谅自己。 再者,断根说起来容易,实则是严峻考验。那三棵松树的枝叶在悬崖上如鹤立鸡群,占地面积极宽,以我从小在山村长大的经验分析,至少百年以上的老树了,想断它的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火烧。 然而,手在悬崖上轻轻一划,全是大雨之后留下的积水,即便明天有太阳,想火烧大树也是个难题,除非我们有汽油。 可能有人会问,用符是不是可以给它烧了?这就牵扯到一个很简单的专业问题,平常我用符箓烧脏东西,只要符贴到了脏东西的身上,念了不留情面的灭鬼类咒语,一点就着,然而那是针对灵体,和对付真身不一样。 灵体可以理解为魂魄,或妖魄。 就这样蹲在洞口想办法,一时间洞穴里只有狂风吹过的声音,这地方就是悬崖上的风口,有时候风大点还能发出“呜呜呜”的奇怪声音,加上整个山间漆黑一团,氛围说不上来的刺激。 过了许久,白诗涵忽然小声对我说:“卫青,都快天亮了,你还是睡会吧。” 我浅吸了一口气:“我不困,你先睡吧。”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它?”她又问道。 我没回答,只觉得这件事若搞不定,那大山丫子此行对我丝毫作用不起,反而替师父丢脸。 见我不回话,白诗涵好像挺担忧的,最后还走到我旁边来坐下,她没有开口,借着天上微弱的光芒,能看到她双手捧脸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说:“我娘说,论妖术层面的话,树妖是很难对付的一种东西,一般人是拿它们没办法的,不过这种植物成精的东西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们的真身走不动,只要把它们真身破坏就行了。” 我当她是要跟我分享什么秘密,原来是在替我分忧。沉着脸把断根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其实有些时候,以我的性格是不喜欢把困难分享给别人的,尤其是狐倾倾和白诗涵这两个女孩。 但经历得多了,发现无论是白诗涵还是狐倾倾,其实她们的头脑十分聪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她们总能想办法化解,要再聪明点,恐怕就要赶上我了…… 我说完断根的事后,白诗涵开始给我出点子,果然第一句就是放火烧,这么做还有可能直接把它妖魄一起烧死了,一举两得。 但很快她也意识到这把火好像点不燃,就说要不让她下去,想办法把它的根挖断? 我摇摇头,这样不仅危险,还完全不在正常步骤上。断它根的目的是让它失去真身的供养,再也回不去,如此就能用道术轻松把它铲除。 而如果它就在真身里躲着,不可能傻傻看着你去断,这里可是万丈悬崖,山虱恐怕都不用妖术,轻轻一推就能送我去见阎王。 所以我们必须先等它出门了再悄悄断根,再用那个方法将它引过来除掉。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明天先用大师兄支的招把山虱引出来,我在这里拖着它,白诗涵想办法抽身去断它的根,这样做虽然容错率很低,但却是目前最简单的方法。 没想到,我刚想到这个办法,白诗涵就率先说出口了,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刚开始我还觉得既然两人想的一样,那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但很快就果断放弃了,这样做太容易失手,得想办法弥补这种容错率太低的缺点。 经过我一阵认真思考,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破局的好办法,我们只需要多加一个人就行。 两个人负责演戏引山虱出来,并拖住它,另外一人趁机断根,等断根成功后,就可以直接出手将山虱杀死。 这个办法没什么缺点,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可能要看负责断根的人速度有多快,若断根速度太慢,意味着演暧昧的两个人要为了拖住山虱,而一直耐心把演戏进行下去…… 尽管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我一直没说出来,坐在一边暗自思考其它的办法,结果半个钟头过去,没有任何法子能胜过此法。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问白诗涵能不能带我出去找陈北剑,然后再带我们顺利回到这里?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要留下点气味在这里才行,这里风太大了,我们的气息很快就会散去的。”她认真的说。 那咋办? 我摸着额头想了想,有了……当即叫她转过身去,她还有些不明所以,问我要做什么,我一解裤腰带,这姑娘顿时浑身一颤不敢再问了,乖乖转过身去。 八二年的童子尿,这味道,应该够维持到大中午了吧? 白诗涵好像有些无语,等我尿完之后,直接埋头蒙脸的往洞穴里走去,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样了。 有白诗涵这个独特的本领,这次我们很快就跟着来路回到了洞穴入口,一路上没撞见什么异常,反倒在洞口的时候,白诗涵突然来了精气神,警觉一阵后,说她闻到狐倾倾和陈小雪的味道了,跟着山洞去了外面,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确定了吗?”我也有些激动,难道真猜对了,狐倾倾成功救走了陈小雪? 公山虱被吓得回到了真身里躲着,洞穴里只有母山虱,母山虱应该不是什么厉害货色,应该在狐倾倾能解决的范畴之内,若白诗涵没看错,我基本可以松口气了! 白诗涵很肯定的点点头,走到洞口往下面远眺:“这洞穴里比较密闭,气味留两个小时左右我还闻得到的,外面的气味很淡,她们应该是走了!” 听她这么说,我瞬间松口气,二话不说快速带着她走出洞穴,跟着山崖一阵小心摸索到了路上,有这个好消息,心情顿时大好,几乎不带犹豫的跟着路往山上赶。 白诗涵还以为我依旧放不下心,往山上跑的时候还安慰我说,她们都出来了,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我说不是担心,天都快亮了,得赶紧带我师兄一起回洞穴里处理那妖孽。当时白诗涵还挺不解,问我为什么非要除掉它,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的话,离开这里就好了呀,这种地方平常没人来,它应该没有继续害人的机会。 第164章 别演太假 我心说这你就不懂了,山虱留在世上是祸患,这是其一。其二,我还答应过要给黄小月破案,现在看来,幕后不是一个术士,而是一股势力,短时间内破案成了天方夜谭的事。 不过,我的紧追不舍和大师兄的出现,想必已经让对方知道,省城这地方不是它们该继续待的地方了,找尸体而已,天下之大,何苦在一座城市里跟两个紫袍道士斗? 当然,如果这股势力的实力足够强大,老巢又安然无恙的话,也许他们会为了之前打下的基础而坚持跟我们斗下去,但如果我把山虱灭了,就算是毁了它们留在这里的根基,他们一定不会再逗留下去。 这个功劳是大师兄的,单单是我一人,对方或许不会放在眼里。 很快我就带着白诗涵来到了杨梅树下,黄小月和李各方他们三个已经睡着了,还多了一个熟睡过去,看上去狼狈不堪的陈小雪,狐倾倾竟然没在,而陈北剑在一边闭目养神,我们刚靠近,他就睁开了眼睛。 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他:“师兄,小雪都回来了,倾倾呢?” “走了。”陈北剑一脸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上哪去了?”我眉头一皱。 “我说你在第一座小峰里失踪了,然后她就急匆匆跑去找你。”陈北剑说着看了看一边的白诗涵,“怎么样,搞定没有?” “为何这么说?”我脸一下垮了,这不是纯属戏耍狐倾倾吗? “你是不是死脑筋,我要说你们在洞穴里,万一她找过去撞见你俩怎么办?”陈北剑白了我一眼,“放心吧,大师兄刚来过,第一二座小峰里不知道要太平多少天,她不会有事的。”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让他赶紧跟我们回洞穴里去帮忙。 陈北剑一听我和白诗涵原来没搞定那妖孽,顿时不乐意了,问我们待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怎么正事不带一点儿好消息的? 我没心思跟他扯,让他把长剑带上,先回洞穴,尽量在天亮之前解决完走人。 在走之前我也考虑过,要不换人演戏引山虱,我去断根,不然陈北剑这家伙那么不靠谱,得多折磨人?他要太拖拉,假戏真做都有可能。 但看来看去就没有合适的,黄小月和宁柠,这两个人不可能跟陈北剑和李各方合作,最合适的是我和狐倾倾,可现在去找她,可能耽误的时间就不是一时半会了。 不管了,叫陈北剑赶紧跟上,三个人又心急火燎往山洞那边赶,路上把情况和计划给陈北剑说了一遍,这家伙听后就乐了:“我去,不愧是我师弟啊,竟然知道我演戏这一块儿有天赋?” “你去断根。”我说道。 “不去。”他直接沉下脸来,“奶奶的,脏活累活你是样样让老子干,自己就想着轻松活儿?断根不去,从你小子出现之后,我陈北剑不是被坑就是在被坑的路上,这回我坚决不从!” “师兄,就当帮个忙吧。”我无奈一笑。 “不去,说什么都不去了,你俩自己去搞定。”他说完翻了个白眼,还真就转身抱着手往山上走去。 我和白诗涵对视了一眼,颇为无奈,看陈北剑真不想帮忙,只好无奈的问白诗涵:“诗涵,你觉得……” “没事的,反正就演戏而已,我……没什么意见。”白诗涵说完埋下头,说她愿意肯定是假的,这是勉强答应。 一听白诗涵这么说,都没等我抬头喊,陈北剑已经回到我们面前了:“嘿嘿,走吧,累不累的没关系,主要是除魔卫道这种东西,我小道应当出份力!” 真是无可救药,我也没办法,只能埋头带他们继续往山洞赶,在路上的时候收集一些树藤,编成了一根足够下降到那三棵松树位置的绳子。 白诗涵在前面带路,这次我们卯足了劲儿,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回到了山崖洞口,我们几个说话开始用最小的声音,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下面那东西。 时间大概在清晨五点过后,山间的黑暗彻底褪去,换之是麻麻亮的沉寂光景。这是一座彻头彻尾的野山野岭,天亮之后不仅没有大地复苏生机勃勃的气氛,反而令人心头压抑不已。 “可真是个鬼地方,天都亮了,连声鸟叫都听不见。”陈北剑抹了一把汗,细声说道。 “恐怕活物都被山虱吃得差不多了。”我说着把绳子往腰间栓,“行动吧,早点办完早点出山。” 一夜的奔波,又饿又困的,今天回去一定好好睡个懒s觉。不经历点苦难,还真不知道正常生活多么可贵,想想在城里过的日子,不仅有软乎乎的大床睡,每天还有狐倾倾做的饭吃,这回算是有点心得了,回去之后好好珍惜! 结果我刚动手,陈北剑一把接过绳子:“跟你开玩笑呢,朋友妻不可欺,你以为师兄我那么龌龊?” 我早看出来这家伙是故意洗刷我的,不过尽管如此,还是由心感激他,笑了笑就说,还是师兄靠谱。 白诗涵本来一路上闷闷不乐的,这时候竟然也害羞的笑了起来。 “少来,不过你俩可别入戏太深,把握好时间。”陈北剑说着走到洞口往下看去,“卧槽……这么高?” “不高,五十米左右而已。”我怕这家伙反悔,忙伸手帮他绑绳。 “得,坑哥不带你这样玩儿的,你这王八犊子,自从认识你之后,老子就没享过一天福,出山之后咱俩断绝关系算了。”陈北剑一脸抱怨,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往自己身上系绳子。 我淡淡一笑,把绳子另一头栓在了洞穴里的一个石孔中。 以他的身手,恐怕不用绳子也能借助悬崖上的植物下去,安全问题倒不用太担心,唯一担心的是,大师兄的办法一旦不奏效,山虱若不被色魔攻心的话,那这家伙可就危险了,不过想想没什么好怀疑的,大师兄不可能闲来无事跟我们开玩笑,虽然只和他有一面之缘,但他给人靠谱感,已经深深在我心里扎根。 栓好绳后,我们看着下面悄悄商量了一会儿,陈北剑先在洞口趴着不动,我和白诗涵用动静把山虱引出来。按照大师兄的意思,山虱一旦被引来后就会色魔攻心,到时自然会无视陈北剑的存在,这时候陈北剑就可以顺着山崖下去,用他的剑断了树根,断根成功后给我信号,我立马动手杀妖。 仔细分析一会,是中间棵松树无疑,妖气十分明显,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叫陈北剑尽量把三棵树的树根全断了,断根不代表真要把它根挖出来,砍断树的根部让这棵树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可能,其实目的就能达到。 一切就绪之后,陈北剑就趴在了悬崖上做好准备,对我俩眨眨眼:“开始吧,这可是玩儿命啊,你俩别演得太假!” 第165章 山妖现身 这下换我和白诗涵紧张了,这种紧张还是瞬间入戏……紧张到什么程度呢?压根不知道怎么开头…… 她埋着头站在那儿,脸红得不成样子,而我就跟木桩似的直接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妈的,怎么回事,难道是多了一个陈北剑,连演个戏我都没勇气了? 我觉得不是,是因为我们明确说着要演戏,心理产生了压力,这种戏演好了就见不得人,演不好估计要把陈北剑送走,我他妈…… 终于知道岛国演员的难处了,看以后谁还敢说混不下去,要去岛国当演员…… “奶奶的,老子手都酸了,你俩倒是开始啊。”陈北剑一看我俩不动,有点急了,“多危险的事,你俩怎么跟玩儿似的?” 这……我回头看他一眼:“师兄,您多担待会儿,等我酝酿酝酿……” “酝酿个球,看向她!”陈北剑这次真没开玩笑,有些怒了。 我赶紧照他说的看向白诗涵,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到白诗涵红着脸,捏着双手埋头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更不好意思了,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听我指挥,先扶她肩膀,快点!”陈北剑又来了一句。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句又一句的人命关天来给自己洗脑,最终颤巍巍伸手扶着白诗涵的肩膀:“诗涵,得罪了……” 她头一下埋得更低了,压根不好意思说话。 就在我们眼看又要陷入僵局的时候,陈北剑又说:“我喊开始,你就亲,之后我可就不管了,再多说几句万一被那东西听见可就不好玩了,你俩自己掂量掂量。” “我知道了,你喊吧。”我总感觉是一夜没睡太困的原因,赶紧拍了额头一下。 片刻后,陈北剑来了一句:“预备,action!” 喊的什么玩意?我没听懂,傻傻愣在原地等了起来,结果就被他训了一句:“开始啊,愣着干嘛?” “你不是没喊开始吗?”我愣道。 “他妈的你这土老帽,那是电影开拍的英文,开始的意思!”陈北剑好像有些无语。 不是,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搁这儿拍电影是吧?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别看了。” 严肃说了一句,自己的心思也随之严肃起来,说完话就强忍尴尬捧起白诗涵的小脸亲了下去,我当然有分寸,亲的是嘴角,瞬间只感觉嘴唇触碰到了一阵柔软与光滑,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这时候的白诗涵紧张到了极点,连脸都是烫呼呼的,可见其心理压力有多大…… 这种事真来可能没什么技术含量,你要演,我发现是真的难啊,亲脸吧,一直这么亲总觉得很尴尬…… 就这么僵硬的持续了一会儿,四周没丝毫动静,陈北剑又小声对我们喊:“太假了,认真点,最好弄出点声音,而且声音要大,不然它怎么可能过来?” 这…… 我的心理压力来到了巅峰,可以说,此时的感觉比死都难受,尴尬另说,反正就觉得……我俩跟玩儿过家家一样,却又实打实是因为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各种的格格不入,让我们越来越乱。 不过就在我心里没谱的时,看见白诗涵紧张的抿了抿红唇,好像深吸一口气在给她自己打气似的。几秒钟后,竟然就主动搂着我的脖子,本来亲脸的,这下……不可描述。 整个过程我依然如同做梦,脑袋里嗡嗡作响,在白诗涵主动之前,我们几个跟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们仨是精神病呢,举动幼稚又怪异。她主动之后,那种感觉彻底没了,严肃和深情瞬间将我洗礼一遍,那一刻甚至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就好像自己站的不是山洞里,而是在一片空旷虚无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没了…… 可是,尽管我们两个已经做的很逼真了,过去半天依旧还是没动静,我心里逐渐有点怀疑这个方法的真实性。 这时陈北剑又说:“还不够,你俩是夫妻,何必那么拘束?一切按真的步骤来,直到它现身!” 我眉头一皱,随后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在一阵思想斗争,竭力严肃下来之后,又建立在保证不过线的原则下,一切都开始认真起来了,这个过程给我的感觉的确是很……反正急火攻心了,但是很漫长。 我一直在想着,山虱究竟什么时候出来,他妈的,等会儿出来我非得先给你剥层皮不可! 好在大师兄的话并没有错,就在白诗涵躺在地上,外套已经没了的时候,陈北剑忽然很小声的说:“来了,你俩继续,千万别断!” 听到陈北剑的话,我心里顿时压力十足,动作不敢停,不过一直都很克制,很尊重白诗涵,虽然衣服没了,但我一直没睁开眼看她身下,手也撑在地上没敢乱动半分! 很快,我就听见洞口传来了脚步声,正一步一步朝我们靠近,我眯眼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出现一个长相极其恐怖的怪物,吓得我浑身冒出了冷汗,鸡皮疙瘩也瞬间冒了几层! 那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东西,宁柠描述得不错,脑袋像个茶壶,其实就是一个烂木桩的样子,只是有两根树枝从两侧支出来,形成了类似茶壶的形状,它全身都是干树皮,脸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眼睛! 这眼睛和人眼简直一模一样,密密麻麻犹如鱼鳞,此时还在没规则的眨巴,它有手也有脚,但形状却十分简陋,比如脚就是一双木叉子,手也跟枯树枝似的,最显眼的,应该是它下面那条似尾非尾的东西…… 那东西黑乎乎一条……模样无法描述,看着既令人恶心,又无比诡异! 随着这东西慢慢朝我和白诗涵靠近,洞穴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子怪味,类似于尿的骚臭味…… 在这东西面前,我瞬间感觉和白诗涵演个戏算不上什么,一时间只能装作没看见它,继续和白诗涵往假戏真做的方向发展,心说陈北剑你可快点吧,再耽误会儿,裤子都要没了,到那时候一切跟真的有什么区别? 可断树根哪有那么简单,我很快听见山崖下传来了砍树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很艰难,砍一下要停一两秒,姥姥的,师兄你快点啊…… 整个过程白诗涵都是紧闭双眼,双手搂着我脖子,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好在她穿了三件衣服,一件外套,里面有t恤,再往里面还有最保守那一件,而现在外面的两件都没了,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她光了上面,要么就动下面…… 第166章 狐倾倾离开 很显然,下面肯定不行,于是我用最慢的速度对上面下手,过程中不断找机会偷看旁边这玩意,果然是色魔攻心的样子,它甚至就直挺挺站在我们旁边,几十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两个不带眨巴一下,竟然还流口水了,一滴滴往地上滴…… 不对,这家伙没嘴巴,水是……乍一看,好家伙,还给它看立了?草,你是真把老子当片儿看啊! 陈北剑啊陈北剑,好了没啊?我深怕动作稍假了一点就让这东西识破,一时间有点乱了起来。白诗涵最里面的保险措施,只剩一颗挂钩了……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东西从哪脱的,乱摸索了一阵,是白诗涵把我的手拉到她背后,才知道原来背后有一排挂钩…… 是我肤浅了,以前一直以为是整个取…… 就在最后一个挂钩被我放下去的时候,旁边这东西突然蹲了下来,然后伸手要摸白诗涵! 我头皮一麻,继续装作没看见它,赶紧侧身挡住,背上顿时一阵干树皮刺挠的感觉传来,心想完了,这东西不仅是看,它还要动手! 怎么办…… 我要护住白诗涵,就只能贴在她肚子上,这下不该接触的也接触了,要是被狐倾倾撞见,恐怕…… 就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山崖上突然传来陈北剑的声音:“动手!” 我顿时松口气,终于到头了,猛地双眼怒睁,翻身从腰间“叮铃铃”拔出那串铜钱的同时,一把捏住这东西的脖子,顺手把铜钱缠了上去! “桀桀……”这东西没反应过来,猛地发出了两声刺耳的怪叫,然后就跟杀猪一样开始疯狂的挣扎! 但我已经不给它机会了,双手一拉铜钱,反身给它来了一个过肩摔,将它狠狠摔在地上后,掐诀指着铜钱快速默念了一遍杀鬼斩妖咒! 刹那间,铜钱红光大作,让这东西的脖子上“噼里啪啦”跟爆米花似的白烟大作,痛得它疯狂的颤抖。可是,杀鬼斩妖咒竟然杀不死它,反倒让它彻底回过神来,力气还奇大无比,痛苦的惨叫两声,硬生生推开我就要往洞穴外跑去! 我急忙抓着红线一抖,立马变成金钱剑,迅速默念一遍“请神咒”,咒语念完后金钱剑突然红光一闪,还剧烈抖动了一下,我已经没多余的时间了,只能慌乱的朝着那东西的背上丢去! 本来这一剑丢过去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准备往山下跳了,搞不好要刺空,结果就在它要跳的时候,一把长剑突然从山崖下刺来,刺中了那东西的胸口,是刚上来的陈北剑,正好与我祭了请神咒的的金钱剑打了个配合! “哧”的一声,伴随着那东西“桀”一声怪叫,金钱剑就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瞬间刺穿了它的身体,原本不算宽阔的洞穴中突然白烟大作,一股子烧焦味,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好在,被我的请神咒刺中后,那东西一下就没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筛糠似的颤抖了没一会儿,就化成一股青烟灰飞烟灭了,一时间洞穴里安静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请神咒这种高级法术特别消耗元气,加上整夜的劳累和疲倦,看到那东西倒下之后,我也瞬间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起了汗。 陈北剑气喘吁吁的收好剑:“别休息了,快把人家衣服给穿上,你小子凉了。” 我恍然大悟,擦了一把汗就回头要帮白诗涵穿衣服,结果这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洞穴里面,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顿时愣住,那不是狐倾倾吗? 狐倾倾也满头是汗,应该跑了很远的路,此时正是气喘吁吁的模样,眼里却带着闪闪泪光,眼神呆滞而又带着无尽的失望…… “倾倾……”我说着要过去给她解释。 结果狐倾倾对我失望的摇了摇头,抹了一把泪就往洞穴里跑了! 我正要追去,陈北剑却说:“别追了,她要跑,你八辈子也追不上,一起走吧。” 我回头看了看白诗涵,她已经自己把里面的衣服穿好了,眼角竟然也带着泪水…… 叹了口气,我埋头把外套捡起来给她穿上:“诗涵,刚才对不起了,谢谢你帮忙!” 白诗涵埋着头把衣服穿上,抿抿嘴说:“快去追吧,好好解释。” 我当时脑子里很乱,很乱很乱……乱到连刚才发生了什么,都没了清醒的记忆。 我只记得当时对白诗涵表达谢意之后,就不顾陈北剑的招呼顺着洞穴疯狂追了进去,遗憾的是,直到我追到杨梅树下,也没看见狐倾倾的身影。 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情进入了一段自己完全承受不起的阶段。我没等大家,一个人开了天眼追着狐倾倾气息率先出了山,但狐倾倾的速度是我比不了的,追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给狐倾倾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她把我拉黑了,马不停蹄去了她们租房的地方,只有狐倾婷一个人在家,她告诉我,倾倾回来后一句话都不理她,收拾东西就走了,还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强颜欢笑一下就离开了她家。 只记得那天我一夜没睡,找遍了省城我觉得狐倾倾会去的所有地方,晚上的时候,还找到了天门山,到道观门口走了一圈。 没找到她,连气息都没有。 回到省城后我也一刻没停下,以打电话给狐倾婷的方式,随时期待狐倾倾回家的消息,可是强撑着疲惫等了一夜,狐倾倾依旧没消息。 当天夜里,李红韵回来了,她给我说了在山里的经过,其它的我不想知道,也没心思去了解,我只记清楚李红韵说的一句话,狐倾倾从救它和陈小雪开始,整个过程中都没笑过一下,一直都在念叨着怕她的味精出了事。 我忍着没哭,问她狐倾倾去了哪里? 李红韵说,好像是要回老家。 等到第二天,我迫不及待跟狐倾婷要了她们大姐的电话,但是电话刚打过去,那边就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不好意思哈,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你们从今往后已经没有关系了,彼此忘记,重新开始吧。” 放下电话那一刻,我知道这一切似乎已走到无法挽留的余地了,如晴天霹雳,对未来的希望彻底崩塌,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脑袋好似被掏空,一个大男人,捂着脑袋在地板上坐了一下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以至于,我不知道流出来的泪水是因为眼疼,还是心疼…… 第167章 痛的感觉 自那天起,我好像迎来了人生中最为颓废的时期,断了所有社交,无论大家如何开导我,我始终不理不睬。 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一顿饭是常态,别说李红韵,就连一向排挤我的陈小雪都来敲过很多次门,问我到底吃不吃饭,去不去学校,然而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空洞梦幻的,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份期待,哪怕她真的不会再回来,给我打个电话也能让我振作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度到了,连师父的电话我也没接的地步,陈北剑和李各方就不用说了。陈北剑劝不动我,一气之下回了道观。可以说,我对对任何人都是闭门不见的态度。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房间里自闭了半个多月,狐倾倾始终没消息,我也失去了联系她的一切手段,连狐倾婷也不再接我电话了。其实我想过去青丘找她,但一直没勇气。 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我觉得自己能掌握的,最后依然成为了悲剧。可能是我没什么脑子,在乎白诗涵的感受,也舍不得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狐倾倾。从一开始想的安置白诗涵,好好对待狐倾倾,到后来知道白诗涵的秘密,走到了脚踏两只船的路上,这一路走来,对待她们二人的所有方法我几乎都实验过了,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两全的。 出山的时候,师父曾说过,相信我有能力解决好对待她们两个的感情问题,当时的我也是那么的自信满满,如今才知道,师父高看我了,我也高看了自己。除了这被命运扣在脑门上的特殊命格之外,我其实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没有过人的超能力,这件紫色道袍也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蜕变。 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一切想不通的全已经看透,既然不能两全,那就为自己活一次,我收拾好了行囊,准备远走他乡,过一过一个人浪迹天涯的生活。 “真的想好了?” 客厅里,陈小雪拦在了门口,她显然是受到了师父的指示,这段时间甚至连学校都不去,天天监视着我。 我点点头:“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陈小雪依旧是冷着脸:“去哪里?” 去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难倒了我。看了看窗外的烈日,其实我也没想明白。一开始想回老家,可那边过于偏远,若真的回到那里,所有前途可能就从此作废了,再者,没了那个照顾我的人,那座小山村也没什么值得留恋。 想了许久,我笑了笑:“去北方。” “我妈不让你走。”陈小雪冷着脸道,死死挡在门口,“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不过我和你这种不听话的人不一样,既然我妈说了让我看好你不让走,那我一定要做到,你执意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把我打晕。” “为什么?”我自嘲一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给我妈打电话自己问。”她说着转身看向外面,始终不让路。 我觉得莫名其妙,摇摇头就换门要走。这座房子的门很多,走哪都能出去,可是,不管我换哪扇门,陈小雪都会耍赖皮一样走过来挡着,有那么几分钟,我还真想过把她打晕,可下不去这个手,师父给了我太多,我不想做出这种让她老人家心寒的事。 最后无奈的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给师父发了一条短信,我没问她为什么不让我走,我只是说,让她放我出去散散心,等哪天心情好了,就自觉回到这里。 “明天再走,今天乖乖在屋里等着。”师父是这么说的。 看到她的消息,我当时认为她这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可能晚上少不了对我一顿臭骂。一时间,走与不走成为了当下最难抉择的事情,其实想走很难,别看陈小雪在门口站着埋头玩手机,但凡我有点细微举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朝我看来。 一直僵持到下午,黄小月和李各方,还有宁柠来了一趟。在这十几天时间里,其实他们几乎隔两天来一回,不是劝我回学校,就是各种的关切问候,可一直被我拒之门外。 这一次也一样,无论他们说什么话,只要是关于劝我振作的,一律从耳朵里过滤掉。 正事倒谈了下来,黄小月说,自从回来之后,省城就真的没再发生失踪案件了,找到的尸骨也顺利处理完善,为了感谢我的出手,风凌秋决定自己出两万块,加上酬劳一起给我十万。 我只要了三万,明确的告诉黄小月,幕后的凶手没死,他今天或往后也许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省城,但它日一定在别处兴风作浪,严格来说,凶手未死,并没达到结案的目的。 三万算是我们的辛苦费,陈北剑一万,我两万,并不是觉得我比陈北剑功劳多,毕竟这次大师兄的出现占大部分功劳,我只是想给白诗涵一万块钱,让她保证基本生活,自己留一万,也算是后面出去闯荡江湖的资本。 离开大山丫子之后的前两天,我也并非因为狐倾倾的事情彻底沦陷,该交代的事情全给陈北剑交代了,让他转告警方过去山洞把尸体带回来,案子也算暂时告一段落,唯一不够完善的是,至今还不知道那些树皮口袋的作用,也没心思调查。 李红韵回来之后也给我说了,狐倾倾不仅救了陈小雪和它,还用了半条命把母山虱打残。之所以它是第二天晚上才回来,是因为头天它跟狐倾倾在一起,亲眼看着狐倾倾哭了一夜。 这个消息,无疑成为了我一生中的痛点。 也许陈北剑断的三棵树根中,就有一棵是母山虱的真身,被狐倾倾收拾过的母山虱即便逃入山中,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失去真身的供养而彻底消失在五行之外,我看黄小月气色挺不错,想来这十几天时间里,那东西早就挂了。 我只要三万块的事情,算是彻底震惊了黄小月他们,李各方和宁柠竖起大拇指,说我视金钱如粪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天师。黄小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打电话给风凌秋,不知道风凌秋说了些什么,她才点点头感激一阵,把三万块给了我。 我当场把其中的一万给了陈小雪,让她帮我转交给陈北剑,我自己的一万也抽了五千给她,这是道观的分红。 五千块,足够我活到接下一单生意了,无论走到哪,相信有这身本事不会缺饭吃。 把另外一万递给李各方,让他帮我转交给白诗涵。这段时间谁都在联系我,唯独她和狐倾倾没消息,我还问李各方,她最近什么状态?李各方说,她好像又回到奶茶吧工作了,还是和往常一样该上学就上学,不过每天上学的时候,都会很早提着饭盒站在校门口等待着什么,直到上课才会进去。 李各方开了个玩笑,说如果我不尽快回去,估计白诗涵会这么一直等下去。 我什么都没说,自从我认识到万事两难全的现实之后,已经不会再刻意的去思考任何命运上的问题,走一步看一步,是当下最合适的生存方式。 他们临走之前问我多久回学校上课,我说不回去了,也许暂时不离开省城,但学校那地方对我已经没了任何作用,不如就住在这,没事的时候接点小单子混吃等死。 他们以为我开玩笑的,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但我的确是这种计划,而且,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具体就要看晚上师父回来怎么说。 他们走后,我叫陈小雪放我出去散散心,一定不会走的。陈小雪不信我,非把我的所有行李收过去扣押才准我出门。 我没去别的地方,到了学校门口。 看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总感觉,狐倾倾兴高采烈提着小饭盒来找我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画面又开始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我好像闻到了她的味道,依然是那么的亲切。 可是睁开眼,画面如同支离破碎,剩下眼前物是人非的凄凉大街,又什么都没了。 站在校门口发了很久的呆,肚子有些饿了,找一家小饭馆要了一份蛋炒饭,可才吃了两勺就吃不下去了,因为它没有狐倾倾的味道。 我越来越觉得,她是我这辈子最离不开的人,好像连活着都是为了她。离开了狐倾倾的我,如同离开水的鱼,连呼吸都带着强烈的痛。 这种痛,已经深深的刻入骨髓,无法自喻。 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白诗涵的门口,打算给她告个别,但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她没在家,那就是在奶茶吧上班去了,起初准备在门口等她回来,但等了半小时后,突然觉得,这个别似乎不好道,见面后我该说什么,道歉,还是感激? 最后跟游魂一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白诗涵家,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来到了狐倾倾和她二姐租房的地方。狐倾婷已经很久没理我了,连手机也是拉黑的状态。 我这次来不是求她告诉我狐倾倾的消息,算是最后一次向她打听狐倾倾,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她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但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好像搬走了? 正好在我盯着房门发呆的时候,一个卷发女人带着一男一女过来。卷反女人应该是房子的主人,边走边给男女介绍房子,看到我之后,还问我是不是来看房的。 我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不是,来找上一任租客的。” 听我这么说,卷发女人还有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哦,你说的应该是婷婷吧?三天前刚搬走,说是妹妹要嫁人了,急着回家,那姑娘真是嘴甜得没边,本来我这房子都租十来年了,一直按合同办事,她硬是让我破例退了一次租金……呵呵。” 第168章 去青丘 听到这句的话的时候,我神情瞬间空洞下去,之后这卷发女人对着我说了好几句话,我好像听不见一样,眼里只有她在动嘴皮子的动作……最后他们三个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我几眼,如同审视傻子,进屋去了。 门关上那一刻,我才恍惚回过神来。 她要嫁人了?我为什么不信,明明才分开十几天罢了……顿时无数个问题从脑海中涌现,真是她吗,嫁给谁,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是不是跟我怄气,或者说,她对我真的已经心寒? 我心急如焚的掏出手机,依次给她们三姐妹的电话打了一遍,无一例外全被拉黑。 除了这三个手机号码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联系她的其它方式,一时间心如刀割般的疼着,收好手机垂头丧气的下了楼。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安慰自己放手的理由。狐倾倾撞见我和白诗涵的时候,虽然是为了对付山虱假装演戏,可是,我不敢摸着良心说我没有对不起她。 既然是我对不住她,如今她选择弃我而去,嫁给其他人,这是她的自由,我只有心痛的权力,不然还能怎么样,死皮赖脸的跑去破坏婚礼,把她抢回来? 接受现实,好像是我目前唯可以做的,多做一件其他的事,都会为自己感到无尽的羞愧,我不想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更不想成为所有人都反感的人。 想归想,但我发现还是舍不得她,打心眼和骨髓里的舍不得,这种痛比死难受万倍。 我迷茫了,仿佛在一万种理由中,竟然找不到一种能理所应当去找她的理由,也思考不出哪怕带着丝毫正面意图的挽留。这好像是人生中的第三次人格转变,从一开始的二愣子,变成了穿上紫袍沉默寡言的“天师”,如今只因为她,成为了曾经自己眼里最瞧不起的窝囊废。 但是我不觉得奇怪,因为我认为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改变我的人,唯有她…… 在一阵痛与茫然之后,给陈北剑打了个电话,问他来不来喝酒。除了狐倾倾和白诗涵之外,陈北剑是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最亲的人,我和他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师父。 但陈北剑听后却有气无力的说:“汗,喝什么喝,当初师父可是说你能解决好此事的,你丫事情没解决好不怪你,自己还废了,对得起谁?酒就不喝了,师父要回来,在打扫道观呢。” 我微微吸口气,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依我看啊,你既然做不到两全其美,那就顺理成章做个取舍,把白姑娘娶了吧。我个人呢,觉得白姑娘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是个好女孩,但又觉得她在倾倾公主面前,似乎又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一个是全心全意对你好,一个是把你看得比她命都重要,其实我不应该评论她们两个,但是……算了,如果她真的不回来了,你就当作她是成全你和白姑娘,会随着时间慢慢忘怀的,到时候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就这样,挂了。” 陈北剑不说这句话,或许我有可能让自己慢慢恢复,但他的话点醒了我。白诗涵全心全意对我好,是因为她的性格,她的性格和思想就是对待自己丈夫要百依百顺,贴切照顾。而狐倾倾不一样,狐倾倾跟我全是因为感情,陈北剑说得没错,狐倾倾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这句话并没有夸大其词。 小时候就嫁到我家,赌掉所有未来守护着我,我们一起长大。童年中如影随形黏人可爱的小狐狸,是我此生最大的光辉。那是我的开始,为什么可以随便结束? 走到半道突然不想回去了,给李各方打了个电话,让他陪我喝酒。李各方毫不犹豫答应了,最后还带着宁柠过来。他本想带我去风月酒楼,我拒绝了,随便找一家路边烧烤摊,坐下就开始炫啤酒,刚开始一杯一杯的喝,喝着喝着直接上瓶子,属实把这两个人看愣了。 李各方一开始还各种开玩笑逗我开心,但最后见我板着脸的样子一成不变,只好拉着宁柠一言不发的陪我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才知道宁柠是旷工来的。当时李各方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叫她出来喝酒,宁柠觉得莫名其妙,说这个月的假都已经休息完了,出去一次会扣很多钱的,要上班,不来。李各方说上个屁的班,你师爷失恋要喝酒。宁柠二话不说就来了。 我不知道真假,这是他俩当作话题在我面前说的,目的是活跃气氛。但我依旧没说话。 宁柠又开始给我讲起最近白诗涵的状态,说她上班都是心不在焉的,和以前判若两人,好像有什么很重的心事。尤其是今天李各方把那一万块钱送到她手里之后,上着班都是泪盈盈的。 本来宁柠的样子是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我没继续听下去,叫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后,自己起身回家。 可能是脑海里彻底空洞的原因,记不得喝了多少酒,更是忘了时间。打车的时候,师父说出夜间打车价格我才恍然大悟,已经夜里十一点过了。 到家门口,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第一想法是师父已到,等着挨骂。但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陈小雪,往客厅扫了一眼,有一桌子饭菜,两副碗筷,唯独看不到师父的身影。 “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股子酒味……”陈小雪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吃过饭了么?” 我醉醺醺的点点头:“师父走了?” “什么?”陈小雪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问我,但是没等我说话,她接着说:“青术哥哥等了你四五个小时,已经走了。” “哦。”我摇摇晃晃往二楼走去,但很快反应过来,猛地回头问她,“什么,你是说,大师兄来过?” “对呀,他还说他知道你最近有困难,专程过来看你的。”陈小雪开始收拾碗筷。 “看我……”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晕头晕脑就要出门去找他,潜意识里认为他能解开我的困惑。 迷糊之中好像被陈小雪给拦住了,一阵拉扯之后,酒精彻底上头醉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中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收好行李,这么着急的原因并非一时发疯,昨晚我一直在做梦,梦见她穿上了红妆,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我甚至梦见他们有了孩子……梦见,她和我成为了彻头彻脑的陌生人。在这些梦中,从小至今我和她的点点滴滴就如同一部幸福短片,反反复复在我脑海中播放,我已经痛到了极点,悔恨到不可理喻的感觉,已经在梦里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回。 我要去找她,哪怕是破坏了婚礼,哪怕她不会原谅我,就算死皮赖脸也要把她接回来。不是因为昨晚喝了酒才觉悟,是因为,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要放弃她。我的命运里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独不能没有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狐家姑娘! 到楼下的时候,陈小雪没拦我,桌子上还有一袋子刚买的食物摆在那,见到我之后,她第一时间把食物送过来:“青术哥哥早上来过,这是他买给你的,顺便让我给你带句话,此去青丘命不由己,或有大祸临身,多加小心。” 第169章 道别 看着手里的食物,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里面有水,火腿,压缩饼干等。一看就知道是为长途跋涉准备的东西。青丘距此路途遥远,盘踞于万山之中,以我等常人的速度,怕是要赶路三两天。 难道这一切都在大师兄的意料之中,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代我谢谢大师兄。”我对陈小雪说道。 陈小雪冷着脸看了我一眼,最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严肃警告你一次,别把这事往外说,你要敢把青术哥哥的行踪告诉别人,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看着陈小雪上楼的背影,我埋着头陷入了短暂沉思。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陈小雪之所以一直沉默寡言,好像全天下男人跟她都有仇,恐怕其中有大师兄的原因。 为情所困何止是我,和陈小雪相比,恐怕我已是幸运中的幸运儿。大师兄是什么人物,连光明正大在世上活着的资格都没有,谁要是爱上他,恐也是守寡一生的命。 在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世界上,比我艰难的大有人在,何苦久久走不出阴霾。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检查一遍行李,这次去青丘无疑是凶多吉少,背包里几乎把所有能用的法器带上了,尤其是紫袍,也许关键时刻能用来保命。 至于为何是凶多吉少,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说真的,在我修道之前,我压根不认为狐倾倾和我之间还有别的宿命关系,我们不过是因报恩与受恩而在一起的一对特殊夫妻。 但自从我步入道门之后,很多最基本的道理也由心觉悟。九天劫把他女儿嫁给我没那么简单,作为狐中之王,甚至说他是当世妖王也不为过,妖王的妻子会被猎人带走?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是带走了,以他九天劫的本事,寻回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想而,我和狐倾倾的姻缘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我并不怕自己的命运被人安排,我怕的是,因为别人安排我的命运,从而连累更多无辜。 没猜错的话,我所指的无辜之中,狐倾倾一定独占一份。 整理好行囊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步行到城区,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以及一张青丘地区的全面地图。 青丘到底在何处,其实对于平常人而言,这个地方一直存在于猜想和假设之中。确切的说,它是来自《山海经》中记载的一个地名。当代人们根据山海经中的地形等各方面描述,认定它位于山东一带的丘陵繁多之地。 当然,这只是人们的推测,山海经中的青丘之山究竟位于当代何地,至今是个无从考证的问题。别说常人,就连常年行走阴阳的道士也未必有几个能找到青丘大山。从某些角度去看,对行走阴阳的人来说,那是一个千古神秘之地,所以他们所见青丘来者,会毕恭毕敬的称其为仙。 那到底真正的青丘大山位于何处?《茅山禁经》上有着明确记载,黔鄂湘渝交界之地,有一怪域,一眼峰峦叠嶂,两眼尸骸如山,三眼十里桃花,四眼平凡无二。此地乃十万大山门户,精怪繁多,十面凶险,在此得道者,势比天高,一览群山如丘,大地青色似绿草,故而得名青丘。 青丘之地随天而变,似那蓬莱仙岛,不在凡俗之中。十万山中独有精怪,见人扒皮,取血作酒,烹肉而食,剔骨赏乐! 就如我之前所说,茅山禁经中所讲的东西不是天机就是绝密,对于我这种没上过几天学,基础文化甚微之人而言,书中的东西并不会引起自己的认知冲突。 换句话说,我看到的就是这样,至于你信不信,那就得看你怎么想了,我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地方,但我不能说出来,否则祖师爷怪罪下来,恐怕迎接我的就是一个英年早逝。 我也不知道地图管不管用,但有总比没有好。其实也想过找白诗涵帮忙,不麻烦她亲自带路,哪怕是画个地图也行,可是后来想了想,我父母当年都能找去的地方,如今自己却要求助于人,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心诚不诚的问题。 其实茅山禁经上的意思很明显,青丘之地随天而变,你每看一眼都有不同的场景,它不是说青丘大山有多么神乎其神,世上也没有那么悬乎的地方,而是在告诉人们一个道理,有志者事竟成。当我爹娘那淳朴无暇的善良被激发时,一对地地道道的农村夫妇愣是找到了那不为人知的青丘大山,若我找不到那里,就证明我对狐倾倾的感情不过是一种可笑的依赖罢了。 依赖的是她的陪伴,依赖的是她的照顾,是她的主动关心和对我那种无微不至的呵护。 哪怕我心里清楚,我对她的爱并不是所谓的依赖,可是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时,我却迷茫无比。 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期待着她突如其来而又在意料之中的一句问候,期待她提着小饭盒给我送餐的身影,期待她那对我羞涩而又纯真的表情,一句清脆好听的“味精”,算得上这辈子最甜蜜的时刻。为什么我期待的都是已经得到过的,却好像从来不期待和她真正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你说,我敢断定自己离不开她的原因,是因为爱吗? 情窦初开的少年哪有不为情所困的时候,这一切弄不懂的问题,我权当是自己毛都没长齐的原因所致,以后慢慢就懂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坐在街边研究起怎么提前买火车票。这算得上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吧,各种没经验。在网上看有人说,火车要提前订票才有座位,否则很可能得站到终点站。 最后没研究透在哪预定,干脆就发短信问李各方。李各方当时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师父,您去湘西干嘛?” “接你师娘回家。”我苦笑道。 本是一句无心之话,却好像在瞬间刺痛了我的心灵,家?我有家吗?家指的是老家那栋破房子,还是现在收容我的鸿福观? 仔细想了想,有她的地方总感觉走到哪都有家,如今她离开了,我突然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浪孤儿,无依无靠,生活没有一点盼头。 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各方也没接嘴了,问我在什么地方,要喊宁柠一起来送我一程。 第170章 白诗涵回家 我说不必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不像你这种富家公子那么潇洒,以后没事少麻烦别人。 最后叫他把订票的流程发给我,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在李各方的指导下订了一张下午出发的火车票,预计今晚九点左右到达目的地所在的火车站,根据地图上显示的路线,到了火车站之后,我还要坐车到一个偏远山村,最后才慢慢往无人区行进。 这条路无疑是凶险的,一个人过去,能不能找到狐倾倾另说,怕是活着回来也成未知数。于是我挨个给师父、陈北剑,还有白诗涵发了告别短信,也没说得多伤感,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若我这次没回来,就当是人生小插曲,不要太放在心里去。 我没想到这短信发了没多久,师父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去青丘有没有找那边的人带路?我说我自己识路,结果被她狠狠骂了一顿,说你这没当地主人带,去不是等于给山里的东西送外卖吗? 在她一番解释之后,我才明白了,原来古往今来能顺利从青丘进出之人,都是有当地“神灵”护送的,否则就如茅山禁经中所言,会被当地精怪取血作酒,烹肉为食,剔骨赏乐…… 凶险其实我早明白,不知道的是,原来有当地人接送就会免去这些危险。但我想了很久,还是跟师父说,我不想让白诗涵卷入到这件事里来,不管多凶险,就当是一次历练吧。 师父听后沉默了许久,就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了,话锋一转又对我说:“九天劫不在家,倾倾公主是不可能嫁人的,就算她有那条件也没那胆,除非是被迫无奈,你这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救她。” 听她说到这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不肯承认的表情,不过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接着说,能有胆子对青丘狐家动手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你除了小心行事之外,一切就要看造化了。另外,为师最近听见一些风声,说那白家的家主好像回来了,其实他们白家和狐家乃是世仇,白家家主之所以常年在外,也是九天劫挤压他的生存空间所致,为师猜测,倾倾公主出事跟他有一定关系,你若带上白家姑娘,也许有化解此难的可能。 “徒儿早有猜测,请师父给我一次自己处理的机会,事情没清楚之前,您先不忙把这事告诉白诗涵。”我怕她会去找白诗涵来帮我的忙。 从史无前例的心痛,再到现在这种冷静的状态,我也是经过无数思考的,师父说的问题我真的早猜到了,一来狐倾倾是个天真痴情的性格,我很了解她,不会为了怄气就随便找个人嫁了,二来她是青丘公主,婚姻大事岂能自己说了算? “呵呵,你这逆徒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找不找她也随你,反正为师推断,你一旦到青丘和白家主见面,要么就是乖乖和他姑娘成婚,要么就是死路一条,他是不可能让你带倾倾回来的,而且,在九天劫出关之前,恐怕没人能帮你做主,你现在找白家姑娘率先回青丘求个情,也许有个转机,你觉得呢?”师父对我说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变了,大有一种怕我不听,只能哄着的感觉。 我皱眉想了想,如果作祟的真是白诗涵的父亲…… 师父好像说得没错,白诗涵的父亲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对自己女儿能那么铁石心肠,对我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定知道九天劫正在闭关,趁机要把狐家毁了,所以让我带走狐倾倾,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 相反,我贸然前去,自己反倒变成了被困者,要么就是和白诗涵正式成亲,成为他们白家的女婿,要么就是死路一条。除非我能斗得过他。 一个敢在九天劫闭关的时候对狐家发难的人,一定不是我这种初出茅庐的道士能斗得过的主,一时间脑海里开始混乱起来,难怪大师兄说我此行命不由己…… 我在思考的过程中,师父也在不断问我考虑周全没有,最后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跟师父说了两句挂断电话,然后给白诗涵发消息,把事情原委跟她说一遍,希望她能提前回去探探虚实,若事不假,只能求她给狐倾倾她们求情了。 没想到,白诗涵很快就回我消息了:“卫青,你别担心,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瞬间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一开始还抱有侥幸心理。万一狐倾倾要嫁人是她故意气我的假消息?又或者是哪个不开眼的欺负到她们家?再不济,就算狐倾倾真的不顾九天劫出关会惩罚她,随便找个人嫁了,那也有完善处理的余地! 白诗涵这么说,证明她父亲真的回来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父亲通知她回家的…… 如此一来,我原本妄想着的单方面解决问题就彻底泡汤,去了青丘,依然要面临着在狐倾倾和白诗涵二人之间做选择的难题! 我马上又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把白诗涵已经在回家路上的消息告诉她,师父听后也沉默了,而且这一沉默就是好几分钟,最后才说:“为师没什么好说的,要么做白家女婿,你和白诗涵都活着,要么救狐倾倾和她一起死,要么你就别去,让她们自生自灭,你自己说了算,为师没有办法。” “师父,以我现在的实力对白家家主,可有胜算?”我皱着眉问她。 “没有胜算,这世上还没几个道士敢去青丘除妖,毕竟那是别人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道理你懂,除非……”师父说到这里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迟钝半天才失望的说,“他不可能的出手的……除非你命不该绝,去吧,记住,你的命更重要,切勿为了一时之痛而断送前程。” 说到这的时候,师父就挂断了电话。 而我则皱着眉头,心急如焚的思考起了对策,都十几天了,若狐家真的有难,那倾倾和她的两个姐姐是不是已经被害? 尽管现在已知的一切都是我和师父的单方面猜测,可是,可信度却高得再也不能高了,我很迷茫,很急切,却又感觉无能为力,这种痛苦就好像自己亲生父母生了重病,自己掏不出救命钱一般,痛苦至极! 如果…… 我一捏拳头,不敢再猜下去,若狐倾倾有什么三长两短,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血洗仇家,请神咒不就是专门用来杀鬼斩妖的吗,凭什么就杀不死一只青丘老妖! 第171章 白要嫁女 人生来阳世无非病去老死,终有离日。在一阵茫然之后也看开了不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无论是白诗涵还是狐倾倾,没有一个辜负得起,有我今日,是她们的功劳,死又何惧? 之后的时间里如同幽魂,不知做了些什么,直到下午检票前半小时才匆忙打车抵达火车站。 这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着眼前大包小包拎着,三五成群、成双成对又或形单影只的路人,忽然有种特别难受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比……你看见天上晴空万里,再看看城市中的美景,你会觉得这世界丰富多彩,十分美好,但回过神后,你却发现在这么美好的世界上,你竟没有个好的去处。 但我知道这种难受的茫然感从何而来,如果此时狐倾倾在身边,去哪都很美好,走到哪都是家。 站在门口暗叹了一口气,手机忽然响了,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白诗涵和狐倾倾都在我手里,她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要你开口,一个死一个走。” 我眉头一皱,急忙打字回复对方:“你是何人?” “不要问我是谁,请告诉我答案。”对方又神秘兮兮发来一条。 我木讷片刻后,直接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然而电话瞬间接通,却传来陈北剑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这是老子新号码,逗你玩儿呢。” “有病……”我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你到哪了?”陈北剑忽然严肃几分问道。 “刚到火车站,没事就挂了。”我不觉得他刚才开那种玩笑好笑,此刻内心是烦躁的。 “不好意思,刚才玩笑可能开过了,这不是听师父说白姑娘也回去了嘛,就想简简单单……”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道:“倾倾大难在即,师兄就别开玩笑了,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然而刚要进站,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当时眼都没眨一下,陈北剑身上那股汗臭味早就扑鼻而来,这是我早有预感的。 “我说你小子也是绝情哈,白姑娘回去不也大难在即吗,你小子对她好像是一点也不上心啊,提都不想提一下子?”他接着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和我一起往站里走。 我轻轻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往站里走去。 关于他这问题,只能说我心里有一杆秤,狐倾倾和白诗涵是持平的,不喜欢把白诗涵挂在嘴边,并不是年少无知不懂感恩,也不是不愿承认或者心里没有她,而是现实情绪和感情因果所致,我相信如果从小陪伴的是白诗涵,现在嘴里念叨的就是她,这没什么不对。 比如你从小跟着你母亲生活,父亲为了养活你们常年在外务工,这种情况下你是个缺少父爱的人,甚至连一声爸爸都不会叫。怎么,难道这种情况下你只喜欢粘着母亲,就证明你不爱父亲?换句话说,你父亲没陪伴你,就证明他不爱你? 做人,做好自己就行,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要全部表现出来让别人知道,莫非我现在不提白诗涵,她有难的时候我就不会去救她,莫非我嘴上不提她就证明我是个负心汉?扯他妈蛋,自从进入城市生活,接触到外面这虚伪的世界之后,我最厌烦的就是当今社会下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这一点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初次跟黄小月打交道,那都是深有体会。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是个人都有是非,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看不上。别说是我了,白诗涵和狐倾倾那么好的女孩,只是为了留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估计都引来不少知情者说三道四。 最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心是自私的,它永远不会将心比心为别人考虑。 陈北剑是师父安排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检票过程中他自己也承认了,说师父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青丘,非要让我跟着,不然谁他娘的闲得慌陪你去冒险? 我脑袋里乱成了浆糊,闲话上真的懒得搭理他,之后找到座位,是他自己跟乘务员商量换座,才换到我的旁边。 有他在身边,心里安稳了不少,至少不会觉得我是个无依无靠的世间浪子。 几个小时的行程,一半时间在睡觉,一半时间听陈北剑跟我讲青丘的事情。跟茅山禁经上说得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陈北剑口中的青丘地区并不在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巫蛊盛行,赶尸洞女传说的发源地。 至于为什么从那里能去青丘,说来话就长了。当时我迷迷糊糊,只记得他说原本青丘距此遥远,最初是一片真正的无人区,后来那边发展太迅猛了,人类铲山建城修路等活动威胁到了青丘地区的众仙家,后来集体搬离,来到了比原青丘更偏僻的湘西大山,圈了一块地再度取名青丘。 很久之前的事了,这件事也是师父告诉他的。 他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比茅山禁经里说得更详细了,别看茅山禁经跟百科全书似的,几乎有关阴阳的事情上面都记载一二,然而许多事情却只有一个摸棱两可的字迹,不讲由来。 我倒是不怀疑书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师父在翻新的时候偷懒,把跟学术无关的东西全部省略了。 车窗之外并没有网上说的盛世美景,更多的是又黑又长的隧道。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在呼呼大睡,而我却在拿着手机给李各方发消息。 我觉得我应该寻找一份憧憬未来的欲望,支撑我带着狐倾倾她们平安归来。都他娘的要死了,还要什么脸面,直接跟李各方说,你那拜师费还没给呢,钱我就不要了,你给我在城里买套房子,一定要装修好,等我回来安稳了好好教你道法。 李各方当时不知什么心情,接连发了一片“恐慌”的表情,最后说他试试,反正现在我破案的事情已经在省城传开了,他老爸和爷爷挺认可我的,一套房子而已,用某地的话来说,毛毛雨啦…… 他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传开了,没猜错的话,东北狐家一定已经开始在省城寻找我的踪迹,不过时间刚刚好,我特么不在…… 想了想,就叫李各方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弄模糊,无论谁找我,只能回答六个字,不认识,不知道。 嘱咐完这些消息,火车差不多也要到站了。 至于为什么要厚着脸皮,或者说不要脸的让李各方送我房子。不是为了我,我敢保证,狐倾倾跟着我最需要的就是两个字,安稳。有了房子之后,我们以后就可以好好生活。 房子用不用的上不知道,但至少这算是一份要给狐倾倾带去的惊喜,我希望能牵着她的手从青丘回来,带她目睹我的成长历程。 一栋房子不过分,以我现在的本事,随便帮李各方动一下祖坟的风水,都能让他家比现在富裕两倍。 风水和算命是不能用在自己身上的,否则遭天谴,所以大家伙就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穷了。 可最后的最后,还是怕自己命丧青丘,让李各方买了房子,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笑话。就给李各方发消息说,你家祖坟的问题我找人帮你解决,用房子做拜师费是开个玩笑,算是解决祖坟问题的酬劳。 虽然幕后势力可能永久退出省城了,张李二家的祖坟不会给他们带来家破人亡那么严重的后果,但那养尸福煞地终究是个隐患,至少会消耗他们两家的财运。 发了这条短信后就不再管他怎么回了,给师父打电话说,之前的单子我收了一笔钱,可是事情没办完,让她帮忙去完善一下。 当时师父都懵了,问什么情况。我如实把张家和李家的祖坟问题说了出来。她又问我钱呢,钱去哪了?我有点语塞,干咳一声说,一不注意花光了,到时候给您补上。 一听我这么说,师父她老人家可气坏了,就两个字,不去。我看好好说话是不行了,就丧气地说,这可是用鸿福观的名声,您玄女真人的大名接的单,这都拖好久了,唉,反正徒儿此去不知能否回来,实在不行,我尽量活着回来把事情搞定吧…… 之后手机里大概安静了两分钟左右,电话是没挂断的,再过一会儿就听见“嘟嘟嘟”的几声,她挂电话了…… 我刚在陈北剑的大拇指下准备收好手机,结果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乍一看是师父打回来的,接通后就听见那边一声心平气和的祝福:“乖徒弟,身上有没有钱啊?没有的话给为师发条消息,为师好托那边的朋友给你众筹一口上等棺材,你要什么颜色的,红色,还是黑色,楠木的还是红木的?” 我赶紧把电话挂断。 女人终究是女人,情绪起来了,她才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 “牛逼!”陈北剑一脸敬佩,“依我看啊,你还是死青丘算了,那也总比回去被师父收拾的好……” “我又没强求她,刚才你也听见了……”我收好手机,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 此时火车已经到站,是一个看上去不算繁华的小型火车站。 有意思的是,我和陈北剑刚从车厢里走出来,要前往出口的时候,竟然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修木道士?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这家伙灰头土脸,好像这几天经历了不少事情,身前还站着一个山羊胡老头。 “哟,玄御师叔,修木……您二位怎么也来这儿了?”陈北剑意外的喊了一声。 那老头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神极为不善的盯着我俩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回头走了。 修木也是如此,但陈北剑什么人啊,脸皮能做防弹衣!当即追上去搭着修木的肩膀就追问:“喂,咱师兄弟没仇吧,这是啥态度?” 修木一把揭开陈北剑的手,有气无力的道:“青丘白家的家主要嫁女儿了,邀请我们茅山参加婚礼,我与尊师刚好出任务,就被安排代表茅山参加咯,你俩也是吧?算了,是不是我也没兴趣,再会……” “白家?”陈北剑瞬间淡定不起来了,放开修木后回头朝我看来,愣了几秒直接过来抓着我的耳朵说,“不妙啊,他说的该不会是白姑娘吧?嫁给谁……卧槽,该不会是白家家主知道你和她那点儿破事儿,又知道你要去青丘,准备给你俩把事办了吧?” 第172章 绣花鞋女人 此刻,我这双盯着来往人群的眼睛是茫然的,活了十八年之久,没有一天能比此刻更疲惫。 倘若陈北剑这句话成真,此去青丘,就不是生死渺茫的问题,而是痛苦与折磨必然临头,好一个奸计啊,利用给狐倾倾改嫁的方式侮辱九天劫,同时又让我不得不现身,到时候逼我来个二选一,怎么选都是错。 “当……当然了,这一切仅仅是我的猜测,真假与否,只能到了青丘才可证实,你别急着下定论。”陈北剑看我脸色有些难看,赶紧笑了一下把手放开,笑得也真够勉强的。 “如果修木说的白家就是白诗涵家,你觉得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我心里挺忐忑的。 “这个您可别问我,我脑子笨。”陈北剑挠挠头,“不过我还是想说,这个白家主是受九天劫压迫才离家出走,如今不知上哪打听到九天劫闭关的消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觉得他能不借此机会好好侮辱一下狐家?总而言之,你去,不是啥明智选择,但是你不去,那可能就是遗憾终生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继续朝出站口走去。 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每一步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从一开始,这些所谓的恐慌只不过是我们单方面的猜测罢了,凭什么不能往好处去想呢?比如说,修木说的白家不是白诗涵家,再比如说,狐倾倾只不过是想我了,却又不好意思主动找我,只能故意假造一个要嫁人的消息引我来青丘找她,多美妙的事? 晚上九点半的小型火车站,没有想象中的灯火璀璨,也没有熟悉的面孔相迎,倒是不少出租车司机和宾馆派来的老头老太太到处拉客,追着我俩屁股一个劲儿的谈条件,什么三十一宿带空调,二十一宿再免费吃顿饭的,本来我都心动了,陈北剑却说,这些老头老太太穿得就不咋地,大晚上还来拉客,那宾馆条件能好到哪去?叫我别搭理他们。 我当时说管他什么条件,随便打发一宿明早就走了,我不想在找住处这种破事上多浪费一分钟的时间。然而陈北剑是说什么也不同意,拽着我一个劲儿往路边赶。 这帮老头老太太也挺难缠,死跟着我俩不放,到路边的时候,一个老太太说,她们那儿今天刚来一个大学生,长得贼好看,身材很好。另一个老头说,他那边今天也新来一个,是刚从大城市里培训完过来的。 陈北剑瞬间石化住,随之,那双拽着我的手逐渐松懈下去,然后就见他对那老头说:“哎呀……这个,这不是有正经事嘛,行吧,你带路吧,说好的二十块再加一顿晚饭,我看重的是这个福利!” 我眉头一皱,此时他们的对话在我眼中无异于在对摩斯密码,住个店怎么还跟大学生扯上关系了?但是在懵懂之中,已经被陈北剑拽着上路了。我们坐着老头的一辆小三轮出发,十来分钟后就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区。 从表面看,这根本不是什么宾馆,而是一片私人住宅,但当我俩进入老头的家里时却见别有洞天,里面的格局却和宾馆无二,有前台,有一排标注门牌号的房间。 陈北剑跟老头说,一二号房就安排给我们俩算了,结果老头说二号房已经有人,只能安排一号和三号。我当即把陈北剑拉到一边,说总感觉心里不舒服,这地方不是名副其实的黑店吗,不怕被宰? “你不懂,这些老头老太太平时没啥工作,家里装修一下用来挣钱很正常,再说二十块钱一晚上,我不就图个便宜嘛。”他煞有介事的说道。 “那你图便宜还要两间房干嘛?”我白了他一眼。 “舒服呗,两个大男人挤一间屋子多不舒服?”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对老头道,“给我弟安排三号,我在一号。” “行。”老头点点头。 我真是看不懂这波操作,但此刻又是心乱如麻,只好跟老头到三号房,路过二号房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一双绣花布鞋,没记错的话,这种鞋子就连我们村里也淘汰很久了,不说是老古董,至少也是十年前的产物,什么人还会穿? 进屋后,我就小声问老头:“叔,隔壁这是什么人,还穿这种鞋子?” “哦,那是小红的鞋子,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穿这玩意儿,反正每天都穿这个来……嘿嘿,小兄弟眼光挺毒辣啊,这小红可是最受欢迎的,价钱嘛,就是小贵了一点儿,要不你……” 老头话没说完,陈北剑就跟见鬼似的跑过来拽住了他:“什么价钱不价钱的,刚不谈好了二十一宿加晚餐嘛,给我弟安排晚餐就行,其他的您老人家不用管了……” 眨个眼老头就被陈北剑拽走了,我在原地无奈摇头,算是懂了,其实这所谓的私人宾馆,不过是干某些不见光生意的。怪不得师父对陈北剑这货一直处于排斥态度,我看他这辈子是狗难改吃屎了。 他要怎样我倒是管不着,但是二号房这绣花布鞋,属实让我心里不舒服,至于怎么个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说它是来自阴间的产物吧,上面却不见阴气,可是现在这年代的人穿这个,那得奇葩到何种地步? 进屋之后随便打量了一遍,果然如陈北剑所说,这里的条件的确是又脏又乱,一张没整理被子的单人床上散落着两卷纸巾,床单都发黄了……随便吧,反正明天一早就赶路。 其实原本计划是马不停蹄往青丘进发,但在火车上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山多路远,人烟稀少,还有各种未知和已知的危险,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白天赶路,避免没到青丘就把命玩儿没了。 很快就有人来敲门,敲了两下就自己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姿妖艳,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这女人一头黑发披散在一边的胸口,穿着一条带着密集白花刺绣的红裙,脚上穿的正是我刚才所见那双绣花布鞋,原本是有些姿色,但脸上的粉底却打得有些粗糙,反倒是没那么顺眼了。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立马从她身上看到了正常人不存在的一些特征,比如说,眼眸中带着一些好似来自大山中的野性! 奇怪的是,她身上没有妖气和阴气! “小帅哥,这是我给您做的盖饭,您趁热吃吧。”女人笑了笑,端着饭扭腰走进屋里放在我面前,她浑然不顾我死死盯着她看的凶悍眼神,放好碗后又笑了笑,“吃饱了若要点什么服务的话,记得报小红的名字,呵呵……” 我瞄了一眼眼前热腾腾的盖饭,做得还不错,香味扑鼻,本来这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端倪,结果端倪没发现,倒看见里面有根毛发,皱眉把毛发揪出来对着灯光一看,这毛发还他妈是卷毛…… “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头发不小心掉里面了……”女人赶紧解释,“那我给您重新做一碗吧!” “不用了。”我把这卷毛弹在垃圾桶里,“饭不吃了,端回去,另外我奉告你一句,回头是岸。” “说的是什么嘛,听又听不懂……”她好像还害羞了,也带着一丝慌乱端着饭往外走去,“谁还没根毛呢……” 我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她不是人,至于为什么看不见气息,可能是用了某种特殊方式遮掩了,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开阴阳眼才能识破她。 但我不想这么做,我只想早点休息,尽快赶到狐倾倾家,在此之前,我不会节外生枝。 最后躺在床上,第一时间是给白诗涵发消息试探情况,果然没出乎预料,等了许久没得到她的回信,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大概率已被她父亲安排的人接走,没猜错的话,接下来我都联系不到她,除非去她家见面。 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预料过于准确。 狐家的联系方式我直接没看,不如多抽点时间想想怎么破局。 最后是看了一眼李各方发来的未读短信,只有一条:“师父,那个虽然但是吧……您还欠徒儿二百万呢……” 几秒钟后若无其事的关掉了手机,之后就是倒头大睡,可能在火车上睡得不太舒服,不一会儿就稀里糊涂进入了梦乡。 我进入了一个很悲凉的梦境,梦里有我、狐倾倾、白诗涵,还有一个脸上没长五官的白衣人。 白衣人面朝我说了一句:“你选我姑娘,你就是我白家的女婿,可以和我姑娘安心过日子,至于她,也可以正常嫁给别的男人。若你选她,就证明我姑娘不够优秀,为我白家丢脸,我会一掌送她归西,但她要做陪葬!” 白诗涵和狐倾倾都穿着鲜艳夺目的红嫁衣,原本凤冠霞披的女人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线,然而此刻的她们,却是清泪两行,痛不欲生…… 我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自己在这个梦境里疯狂的挣扎。 最后在她们两个期盼而又痛苦的泪目之下,手慢慢的抬了起来,眼看就要做了选择,却就在这个时候,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屋里全是警察。 第173章 喜神路 此时的我彻底沦陷在梦境带来的痛苦之中,依稀记得,警官给我亮出证件要求我配合,然后就被衣服蒙住,上了手铐随宾馆里的人一同送往警局。 衣服被揭开的时候,我们已经整整齐齐一排站在了警局大厅,三五个穿着暴露的女人,陈北剑和老头,还有个正在求警官不要给他老婆打电话的陌生男人,唯独不见穿绣花布鞋的那个女子。 我明白眼前正发生着什么,但一直闭口不言,心里除了梦境带来的余伤之外,格外烦躁和不安。 警官对这些人不带客气,挨个先通知家里人,除了我和陈北剑之外,几乎都是满脸带泪苦苦求饶,我不怕是因为自己没犯法,陈北剑倒不是如此了。 轮到他的时候,就一句话,是个孤儿,没爹没娘没老婆,自己就是自己的监护人,实在要打电话走个过程,那就打他自己的号码表示表示好了…… 我看得出来,就他当时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问话的警官至少有三次想抽他大嘴巴子,但面对执法记录仪只好勉强笑笑。 到我这里的时候就简单了,如实供述,加上陈北剑和老头的供词,不出预料的无罪释放,可站在陌生警局大门外的时候,心里就更加茫然了,放李红韵进去听听陈北剑最后怎么处理,整整折腾一个多小时,她出来跟我说,陈北剑被罚款了,还要被关十五天。 十五天…… 我默默叹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天师,陈道长自己报的警,您睡着时,我听见了。”这时李红韵在背后幽幽说道。 “猜到了。”我点点头。 “那您不怪罪他?”李红韵有些困惑。 “人生苦短,何必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冒险。”我苦笑一下,“没打算带他去。” “哦。” 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忽然不知何去何从。第一次出远门的心态其实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然而,陈北剑的加入又让我对他产生了依赖,可这家伙打退堂鼓还给我玩心机,搞得我猝不及防。 好在李红韵这女鬼也不是一无是处,有它跟在屁股后头,至少不会感到多么孤独。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这鬼丫头逐渐有了些人性,说话的语气和性格方面发生了丁点儿变化,反正没以前那么死板了。 感觉天就快亮了,找地方休息没必要,干脆在路边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让李红韵在外面陪我聊天,等天亮就能出发了。 其实也没聊几句,我就问她,一个女孩子如果看见自己的男人选择了别的女孩,大概率会怎么做? 客观的说,我不太了解女生的做事方式,这种情况在男人身上发生,我相信我们作为顶天立地的男人,痛苦是有的,但迟早能走出来。 李红韵的回答正好相反,甚至很极端,她就说了一句:“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自杀。” 我一愣,心说你该不会就是这样死的吧? 虽然是一个听上去很滑稽的回答,却让我心如雷击,之后的时间里彻底沉默了。 天快亮的时候,李红韵忽然认真的问我:“天师,我可不可以进去休息了?” 这句话让我回过神,揉揉脸赶紧让她回到竹筒中休息,看看时间,早晨六点整。 又拿出地图回顾了一遍,到青丘总共要转折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叫“坟头坝子”,是距此八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地图上没标注确切的路线,但起点画在了城西之外的一个区域。 我记住这个名字开始想办法找车子,可是招了几辆车,司机都说路太远,不去,连续无数辆车都这样,逐渐地,我发现这些不愿意去的司机都有一个共性,听说坟头坝子四个字之后,脸色会变。 莫非那地方有什么幺蛾子? 不得已之下,只好找路人询问情况,更奇怪的来了,年轻人差不多一样,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一直没去过,也没听说过要坐什么车才能到。 老人就不一样了,要么就是摸棱两可的来一句那地方车去不了,要么就是拒绝回答。 就这么一直折腾的早上七点半左右,身心疲惫,第一次出远门居然就遭此困境,属实不该! 最后我用了一个最靠谱的方法,打了一辆车让司机送我去附近的殡仪馆周边,果然,到了一家殡仪馆的附近,满大街都是花圈寿衣,摆摊算命的。 用了两百块的天价才撬开了一个算命老头的嘴,这老头告诉我,那坟头坝子可不是活人能去的,那是阴人村! 新社会开放之前,坟头坝子是一家“赶尸客栈”,至于这赶尸客栈的由来嘛……说白了,附近十里八村的人要是谁死在外地,就会请赶尸道士把尸体运到坟头坝子,方便这些人落叶归根的。 新社会开放之后,赶尸客栈被改成了一个“刑场”,死刑犯吃枪子的地方,据说当年干赶尸那一行的,几乎都没逃过那次扫荡,全死在了坟头坝子,后来吧,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坟头坝子周边就没人住了,据说人们搬走之前还重建了一座驿站。 不过,至今那地方都没人去,戾气太重,谁没事干敢去那种地方闲逛? 这算命老头还问我打听那儿干嘛。 我看得出来,他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也不是江湖骗子,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准备起身离开。 这么说来,去坟头坝子还得步行了? 看我要走,算命老头用那双干树枝一样的手抓住我衣服,嘿嘿一笑就说:“我看你是同道中人,给你个机会,再给二百,给你说个你最感兴趣的!” 我眉头一皱:“不能先说?” “我看你这气场,也不像缺钱的道友,咱们就不用绕弯子了吧?”他又嘿嘿一笑。 我又递给他两百块,谈不上花钱不心疼,我只是突然觉悟,如果人都死在了青丘,有再多钱又有何用?钱真的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意义。 老头兴奋的捏着两张百元大钞掂量起来,辨识真假之后,这才对我笑道:“你去城西边,那儿有座大山,山里有个小村子,村里有条路直通坟头坝子,那路名叫喜神路,别名阴关道,只有那个小村里的人才知道,今年的喜神路入口在什么方位,你找到村里任意一人,就问,阴关之道通坟头,今年喜神哪路开。” “嗯。”我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但这时算命老头的声音又传来:“不过,坟头坝子附近有仙家要办喜事,可能到处捉人作为肉宴招待宾客,论你道行再高,也要三思后去。” 我眉头一皱,这老东西好像不只是行内人那么简单,连这事都知道,大有来头? 立马转身看去,然而,刚才那算命小摊却已不见踪影,老头竟已离开! 第174章 坠崖 算命老头的摊位比较偏僻,四周无人,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角大吃一惊,心想这能在短短几秒之内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的,若非妖怪,那就是高人,道行甚至在我之上! 捏着下巴皱眉凝视四周许久,在确定看不到算命老头的蛛丝马迹之后,急忙转身离开这片神秘的街区。 大约半小时之后,我打车赶到了城西外环,在车上向出租车师傅打听过算命老头说的村庄,师傅说确有此地,不过那是一个“生苗寨”,外人一般是不敢随意过去的,还劝我别乱闯。 当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若这是生苗寨,进去的确有一定的危险。 生苗指的是居住在深山中的原始苗族,遵循着苗族古老的风俗,极少与外界来往。还有一种是熟苗,就是已经彻底融入外界社会中,汉化后的苗族。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说法?因为这涉及一些行内文化,比如说苗疆一带的蛊术、巫术,皆来自生苗手中。 蛊术我没研究过,只知道大概是用特殊手段把一些毒虫养成自己的工具,可以伤人害人,也可治病疗伤,里面的道道多得连我都不敢亵渎。 茅山禁经中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说的是:“极致之美,蛊之最毒,敬而远之——蛊娘。” 这可能是以师父的理解翻译过来的,刚开始我也看不懂,但看完苗疆巫蛊的全篇记载之后就明白了,这说的就是生苗寨中擅长养蛊的苗女,被人称之为“蛊娘”,意思是长得越漂亮的蛊娘,养的蛊越毒。 我记得师父还贴心的在巫蛊篇末给我加了一句备注:若有机会去了苗疆,请务必远离漂亮的女人。 我对巫蛊倒不太感兴趣,看得很敷衍,不过其中有一种名叫“情蛊”的东西倒是很稀奇。说的是被下了情蛊的人,会深深爱上那个下蛊的人,甚至永远不会变心,就算情愫有那么一丁点的动摇,也会被情蛊啃噬心脏,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多姿多彩,光怪陆离,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我发现自己有点像只刚逃出来的井底之蛙。 奇怪的东西何止是生苗寨中的蛊娘啊,巫蛊只是赫赫有名的苗疆三绝之一。三绝乃巫蛊、赶尸、落花洞女,我这一次最先接触的大概就是巫蛊了,这些玩意儿跟道术殊不相同,放蛊解蛊只有蛊娘懂得,意味着,我但凡得罪一个会养蛊的娘们儿,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城西外环算得上很偏僻,眼前就是城市与大山的分割线,一条极深的大峡谷,底部是一条弯曲的河流,对岸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山。 我盯着对岸的大山沉思许久,感觉被那算命老头坑了,生苗族不欢迎外人进去打扰,老子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赶过去问路,万一那苗寨里的蛊娘……看我长得帅气,给我下个情蛊咋办? 在路边到处寻找过去的路,发现那边完全是与世隔绝,也没座能走的桥梁,最后还是撞见一个去下面河流钓鱼的老兄,跟着他走的一条悬崖小道过的河。这峡谷陡峭无比,给我爬得满头大汗,人都差点虚脱了,然而好不容易翻上山顶,却发现我进入了一片不像有人活动的树林。 这树林特别原始,弯弯绕绕,摸索几个小时怎么也找不到出路,脚都磨出泡了。那一刻我他妈是无比的怀疑人生啊,甚至都做好了就在此地爬树当野人的准备。 来的时候别人也没说这里有那么偏僻,屁准备没做,以至于在树林里找野果充饥……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脑袋上顶着一个自制草帽的我站在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目光幽暗,生无可恋…… 那一刻恐惧和绝望就这么充斥在脑海之中,我非常清楚,只需要一步,我就能……吃到悬崖上的的野果…… 但粉身碎骨也就差那么一步了,最后又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看着野果深深吞了一口唾沫,命真苦啊,终于知道陈北剑那家伙为什么宁愿背个“瓢客”的案底也不愿意跟我来了! 最后想想,都是为了媳妇儿……所以美好的爱情,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一段时间的望梅止渴后,我还是起身打算继续闯闯运气,天黑之前若能找到树林出口,去生苗族厚着脸皮找个歇脚的地方也算是美哉了。 但这次比刚才找不到出路更背时,不小心脚底下被一根破藤子绊了一下,竟然毫无反应余地的往悬崖下面滚了下去,当时我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身体砸在悬崖上的树枝上“咔嚓咔嚓”的往下翻滚,一阵天旋地转眼花缭乱,最后被极致的恐惧充斥心神,昏迷了过去。 第175章 洞神的女人 我原本以为这一滚可能就要与世长辞了,但命不该绝,不知道过去多久,眼睛睁开了。 眼前是一个破屋子,我瘫在床上,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短暂的失神之后,我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一口气从屋里跑到了外面。 这是一座用木材简陋搭建起来的小破房子,放眼四周,那是参天大树此起彼伏的无尽森林,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缝中钻进来,一种原始凄凉的压抑气息缭绕……不过等我神智清醒之后,倒发现这地方很美,像是梦境中的世外桃源。 就在我魂不守舍的看着四周发呆时,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一个背着背篓的姑娘,应该是苗族女孩,穿着银白色的裙子,脖子上有项圈,戴着银白头巾…… “你醒了?”那姑娘远远就对我喊道。 “是你救了我?”我皱着眉,感觉她很眼熟。 “顺手而已咯。”她笑了笑,走到我面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有缘?”我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来了,你就是宾馆里那个……” 说到此我看了看她的脚下,果然穿的是那双绣花布鞋! “你眼神真好,当时我化那么浓的妆,你现在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说着把背篓放下来,“我问你呢,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十分困惑,当时我看她身上充满野性,原本的预料是一只山妖,但是现在看来…… 不得不说,她长得很漂亮,如果女孩子的美貌有级别的话,跟狐倾倾属于一种级别的,水灵大方,全身上下透彻着一道来自山野之中淳朴的美感。 “我知道你和你那个哥哥都不是普通人,要不你猜猜我是什么东西?”她回头笑了笑。 我淡淡一笑:“你不是妖,但一定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要往屋里走去。 “不过,不管你是什么,还是要感谢你相救。”我看了看四周,“姑娘,能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有要紧的事还得赶路。” “去哪里?”她刚打开门,回头看向我。 “坟头坝子。”我说。 一听我这么说,她粉眉一皱:“明天我送你去吧,外面到处都是找人吃的邪祟,再说天都快黑了。” “你能找到坟头坝子?”我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当然啊。”她点点头,然后又困惑的说道着往屋里走去,“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有外人要往那边走,被山里的东西吃了好几个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说:“你别想着你本事大,能在这地方来去自如,被吃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 我皱了皱眉,心说在抵达青丘之前,这一路除非出现超过两只的千年精怪,不然以我的本事,定然没什么东西能近得了我身。 但这破地方树林过于幽深,连第一片树林都把我困住,想靠自己找到坟头坝子,那是多渺茫的事?精怪都是次要的,最可怕的还是这纯天然的原始森林。 这一刻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第一时间找白诗涵……不,其实我给白诗涵发短信的时候,她已经在赶路了,而且,以白诗涵的性格,她知道我去青丘有危险,是绝不会带上我的。 我甚至怀疑,白诗涵是被她父亲派人强行带走,加上当时我那迷茫的心态……不管怎么说,可能青丘一程所要经历的艰苦,是我命中注定要受的磨难。 很快女孩就从屋里出来了,拿了一个工具蹲在我旁边捣她刚采来的山药,一边对我说:“这地方很危险的,天黑之后不能出门,连我都不能,别说是你了。” 连你?我心说以你这意思,你比我还厉害? 知道她能带我去坟头坝子,心里也没那么急切了,走到她面前帮她递草药:“姑娘,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身上有种……不太正常的气息?” “洞神的女人。”她的脸色正经了起来,说完又继续捣草药,“我看你好像是个手艺人,不然我是不会说的。” “洞神的女人?”我眉头一皱,莫非她是…… 忍不住大吃一惊,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眼前这个女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但既然是如此,她又怎么能跑到外面,做那种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一刻好奇充斥着我的心灵,就这么看着她等待下言。 然而她却不在这个话题多聊半句,捣着草药问我:“你去坟头坝子那种地方做什么,那是赶尸道士停歇的驿站而已,莫非你是去认领亲人的?” 第176章 落花洞女 我摇摇头,之后就沉默着给她递草药。其实很想说我没那么惨,亲人死了还得赶这种破路去那么远的地方认领尸体,但是回头想想,此去青丘的目的,不是比认领尸体更惨吗?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知道的东西不会藏着掖着,活得很透彻。说白了,这次去青丘,即便没走到认领尸体或让别人认领我尸体的地步,至少也会脱层皮,而且没有完美归来的可能,完全没有。 她见我不再说话,也没追问,就这么埋头捣碎了采来的所有山药。这女人做事有种令人说不出的特别风格,山药竟然是为我准备的,她捣碎之后二话不说往我身上的伤处抹,当时我是懵懂的,直到山药全部抹完。 回过神的我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笑了笑就问她:“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如此助我?” “我阿婆曾说,学什么本事就做什么事,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为自己这身本事负责罢了。”她脸上不笑不冷的。 我无奈一笑,想了想,这就有点难以预料了,她说她是洞神的女人,那她的身份就是三绝中的“落花洞女”,所谓落花洞女,说来话长了,可以理解为苗疆一代被挑选来充当祭祀品的女人。 确切的说,在苗疆一带一直盛传洞神之说,指的是每个洞穴里都住着一尊神,当周边有怪事频频发生,或天灾降临;不太平的年日,人们会认为这是洞神发怒,继而惩罚人们。 这个时候,人们为了祈求平安,就会挑选一个未经人事的未婚少女作为落花洞女,把其送进周边洞穴嫁给洞神。 这只是其中一个说法,其实有些东西我说得太美其名曰了,苗疆三绝真正的说法是“三邪”,听上去是不是很诡异? 而落花洞女作为三邪之一,定然没我上面说的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更诡异的说法,说的是,如果一个未婚女子经过山里的野洞时,若对着洞里望一眼,回家去就不吃不喝,几天后死去,人们会认为她是去和洞神结婚了,死后的女子家里不仅不敢办丧事,还要为其置办一场喜事,以表对洞神的敬畏。 两种说法都真实存在于民间,但第一种说法已经被传得十分之广,早就没任何依据可言了。或许第二个说法是真的,因为我真的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姑娘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相信有落花洞女这种神秘的东西存在,但我一定不相信洞神之说,茅山禁经上说得很明白,所谓洞神,不过乃山间野仙野怪驻洞而作怪,甚至洞穴中根本不存在任何东西,多数落花洞女事件,不过是人心作祟,坑害弱女子的悲剧罢了。 她刚才说,她帮我是因为她阿婆对她的教导,可以这么理解吧?这么说来,她是一个行医者,也可以说,生前是一个学医的。在这一带,以山野草药行医,不是巫医就是蛊娘! 想到这些可能,突然有种被当地神秘色彩瞬间笼罩的压抑感,好奇,困惑,甚至有些胆寒!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不知道愣了多久的神,那姑娘突然问我一句:“你是个道士,赶尸的,还是降妖除魔的?” “姑娘何出此言?”我面无表情的道。 “谁出门会带着金钱剑和道袍?”她反问我。 哦,妈的我就说她是怎么神机妙算的,原来是行李出卖了我。当即摸了摸腰间的金钱剑,又跑进屋里看了看刚才躺的床,还好,背包里的道袍没被动过,我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这时那姑娘也跟着走了进来,在旁边整理着什么:“放心,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动别人的东西。” 我笑了笑没开口,背上背包就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在赶路之前,我还是想知道姑娘您的尊姓大名,以便日后报答恩情。” “你想泡我?”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可不行哦,我可是洞神的女人,除非你不想活了。” 我差点没笑了,长得漂亮就能那么自恋是吧?不过玩笑归玩笑,我真要泡一个落花洞女,还能怕什么所谓的洞神? 最后笑了笑往门外走去:“姑娘多虑了,我只是不想当白眼狼。” “哦。”她好像没其它要说的。 既然不想报名字,我也没必要继续追问下去,对她拱拱手以表谢意之后,转身就走。 “天依。”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叫我天依就行,不过估计告诉你也没多大用,我刚才跟你说过了,外面很危险,最近这段时间起码在我这路过了三四个人,全都是不听劝告执意离去的,如今恐已横尸荒野了,你确定要走他们的路?” “也许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淡淡一笑。 第177章 突然翻脸 “是挺不一样的,来过我这里的男人,都想在得到我的身子之后才肯离开,而你似乎对我并不感兴趣,是没钱么?不贵的,一百就行。”她突然又说一句。 这句话令我大惊,看来,她去外面做那种生意并非误会?可笑啊,也可悲,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什么洞神的女人,为了一百块钱值得吗,再说,你这么做不就是背叛所谓的洞神? 这一下迷雾就更浓了,搞得我一头雾水,不过经过我几秒钟的思考之后,就回头问她一句:“如果是为了钱,你救别人命就可以直接开口,我这人比较直接,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你如实说,出去是不是靠术法行骗,又或者说,想得到你身子的人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是,也不是。”她忽然抿嘴一笑,这个笑容虽然有着一层极深的诱惑感,但同时也充斥着一股诡异味道。 我冷笑一下:“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介于她救我这一个事实,并不想撕破脸皮,哪怕知道她是此地的吃人精怪,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看来,她并不想就这么轻易让我离开。 “你很特别,你觉得我长得不美?”她死死盯着我问了一句。 “这话什么意思?”我差点笑了。 “以我这种姿色,世间能出几个?男人不都喜欢美色么?当你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看见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当真会因为我救了你,而不对我产生歹意?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装模做样,现在看来,你是真想一走了之啊?”她说着缓缓朝我走来,刚才那种山野淳朴之美,随着她小蛮腰的扭动而变成了一种妖媚。 “我有两个媳妇儿,一个是狐仙,一个是狼仙。”我笑着说了这一句,转身就走,“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搭救,但以后别作恶了,若今天你遇见的不是我,恐怕后果会相当凄惨。” 听了我这话后的她不仅不敢再朝我走来,连话都不敢说了。其实我并不想搬出狐倾倾和白诗涵来跟这种东西拉扯,但说真的,论修为,狐倾倾和白诗涵虽然比不过她,但是论家庭背景和姿色,她只有被甩几条大街的份。 之后的时间里,我独自走在黄昏下幽深的原始树林中,这里并没有路径,全靠地图上的方向蒙着走。陌生的树林中到处都是知了的叫声,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树林里更是有种被黑暗慢慢侵袭的恐怖之感,令人心口压抑发慌。 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坟头坝子,每每想起此时此刻狐倾倾和白诗涵的处境,额头上都会不由自主的急出冷汗。 “娶妖怪做媳妇儿的人我见过很多,但一下娶两个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我对你很兴趣,要不认识认识?” 就在我心中又急切又迷茫的时候,幽暗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她就站在我背后不远处,而且换了一套神秘色彩非常浓重的行头。 她头上扎着一条红色头巾,长长的头巾如外面那种婚纱装束一般垂落在她的发髻之后,随微风缓缓舞动。身上也是一条似旗袍非旗袍的贴身长裙,红色长裙上有一些乡土气息很浓重的花印,完美的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这下跟她脚上穿的绣花布鞋就更搭配了,或者说,本身就是一套。 我冷笑一下,没想到她还追来了,是没打算放过我,还是另有目的?想了想就说:“你救了我,理应对你礼貌客气,但现在的我还有要事在身,恕我无礼,回去吧。” 我的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表现出了一个道士即将杀妖的那种严肃感,也在疯狂的暗示和威胁她,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最好从我视线中离开。 “你看我连衣服都换了,难道你就不觉得,我是好心想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么?”她竟然还弱不禁风的来了一句,那诚意满满的样子,差点让我为刚才的态度而感到内疚。 “送我?”我又冷笑了一下子,“你是想,找机会要我的命?” “我对命不感兴趣,若是如此,我在外面行骗多年,怎么不见有人离世?至于我说的那些人,真是因为不听我的劝告,被山里的东西吃的。”她双手捏在胸前淡笑着朝我走来,“我做的事虽然谈不上好事吧,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恶毒。”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我眉头一皱。 “没别的意思,外面那地方都被人端了,今晚没法去了,我一个女孩家,自己在这种地方待着也无聊,送你去坟头坝子呗?”她的眼神中带着无尽诚恳,边走还边笑,“去坟头坝子的路上是很危险哦,这条路上,就算是野狗,晚上也得闭嘴藏起来,因为喜神过路的原因,经常会招来一些恶鬼。” 第178章 活尸 看着她逐步走来,我反倒显得没话可说了。你以为刚才迷茫的时候,我没想过抓个人强迫她给我带个路? 这荒山野岭人生地不熟的,想靠自己找到坟头坝子谈何容易?找人带路算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好鸟,抓个“恶人”强迫其为我带路,很合理吧? 但是介于她救过我这点事实,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形象问题,这些东西在迷茫的时候脑子里随便想想还行,真干那就是我的不对了。这下倒好,她自己送上门了,尽管我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怎么,看你表情,好像挺不乐意让我给你带路的?”她见我脸色淡然,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我一个恍惚把心思拉了回来,淡笑道:“既然姑娘愿意助我,那我就先谢过你了,不过,我这人不太喜欢欠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情,若姑娘有什么要求,请尽早提出。” 她“切”了一声,随后走我前面去了:“你不就是担心我收钱嘛?你们这些山外人就是这样,动不动为了钱……我不一样,我拿钱又没什么用。” 我忙跟在她身后,没忍住冷笑一声:“呵呵,姑娘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既然你对钱不感兴趣,出去骗人又是为何?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出得起,一定不会吝啬。” “出去骗人……”她回头看我一眼,“咳咳……难道只有骗钱才能叫做骗人?” 她这话让我愣了一下,她出去行骗并不是为了钱财? “算了,我知道骗人就是不对,也不想跟你扯,反正我没说要钱,再说了,就你这一穷二白的样子,我要你也给不起呀。”她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百分百是不安好心,至于图什么,这得最后才能知晓。想到此,我只好沉默不语。 天色很快就彻底黑暗下来,幽深的树林中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本来想把手电筒拿出来打开,但看到前面这女人好像一点照明需求都没有的样子,我突然就把手电放回了背包里。 如果她能在夜色之下正常赶路,那么,她铁定不是人。 这个猜测很快就证实了,在没有丝毫光线的情况之下,我愣是凭感觉随她走了几十米,她在树林里走起来如履平地毫无阻碍,而我作为一个肉体凡胎,情况就不一样了,不是脑袋偶尔撞树,就是脚底被藤曼绊一下,很是艰难。 最后我打开手电筒,一本正经的说道:“冒昧问一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个问题可是发自内心的,刚才我已经悄悄开过天眼了,发现一个无比诡异的情况,这女人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阴气,你说她是人吧,却也看不见她身上有阳气! 这种状况以我专业的角度来解释,只能说,我好像就看见一具十分鲜活的尸体在我面前行走! “别说是你了,不少正宗的茅山道士见了我还犯迷糊呢。”她忽然笑了一下,“呵呵,你好好想想?” 我摸了摸下巴,莫非她是走阴?那也不对,走阴白天是人晚上是鬼,无论什么时候,开个天眼都能看出点猫腻。 那如果不是走阴,可能就更可怕了。 因为接近于这种情况的,除了走阴之外,就只有另外一个唯一的可能。 茅山禁经中记载过一种东西,名为“活尸”,活尸这东西说起来还不简单,它是存在于人与鬼之间的东西,能像人一样正常生活,也能像鬼一样动用鬼术,和走阴有些相似。 但唯一不同的是,活尸不像走阴,走阴那东西弱点太多,比如白天变成正常人,少了吃喝氧气也得死,晚上需要阴气。而活尸这种东西纯属一具能动的死尸,它们的生存无需依赖任何一种元素,除非身体被彻底肢解,才会陨灭。 与其说它跟走阴相似,不如说,这玩意儿就是僵尸的一个类别。 活尸的生成条件好像也就仅次于僵尸了,我记得之前我曾说过,僵尸的形成,是需要一块无可挑剔的养尸地,待尸体长年累月吸收养尸地中的尸气,才会有概率慢慢化为僵尸。 而活尸则要靠人为养炼,找一个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孩,取其完尸炮制于血水之中,每年清明节当晚烧三柱香,往血水中丢一只活公鸡,如此循环,养炼七年零七个月,尸体就会活。 这种东西是没有人性的,活过来的时候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它未来的所有意识全都与它的主人息息相关,比如说,主人是个养尸恶人,就会教活尸作恶害人,而主人是心地善良的正道人士,这活尸就和世道上善良的人没什么区别。 第179章 比武招亲? 脑子里想了一大堆,却也从来没见过活尸,我不敢判定眼前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我猜测的活尸,但有一点似乎可以确定,即便她真是活尸,也恶不到哪去。 女人见我埋头沉思半天了,还是一言不发,忽然就叹口气说,我其实就是这附近寨子里的人,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在床上瘫痪到十八岁,十八岁那天,我阿婆出手把我治好了……正因为瘫痪了十八年,受够了那种没有自由的折磨,所以我很喜欢到处跑,喜欢走路,可以说,已经喜欢到舍不得坐下休息的地步了,你以为我送你是别有用心,其实真的是想走路而已了,再说又有点无聊,才打算送你去的。 我摸了摸下巴,都说早病早治,她阿婆要等她十八岁才出手……这个十八很不简单啊,十八岁是一个人刚成年,正值青春美好的年龄阶段,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都处在一个无可挑剔的状态。 她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数了,但总归是她的一面之词,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笑了笑:“你阿婆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 “是啊,我阿婆很厉害的。”她回头说道,“只可惜,我阿婆已经不在了。” 我沉默了片刻,才略带歉意的道:“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阿婆都死了五十多年了,虽然我还是很想她,但也不至于提到她就伤心。”她无所谓似的说道。 五十多年? 我眉头一皱,死了五十年…… 这句话你不仔细想,你永远不知道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含义,但对我来说就很无所谓了,我知道她是什么,并且,我不怕这种东西。 不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意味着她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奶奶希望自己的孙女不白来人间一趟罢了。 当然了,关于别人的事情我并没有太多心思去细细琢磨,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尽快抵达青丘,找到白诗涵和狐倾倾。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那姑娘忽然问我:“对了,你还没说你去坟头坝子做什么呢,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想去看美女?” “别人,看美女?”这话给我听懵了。 “对啊,阴阳各道都传开了,说青丘有两大户仙家要嫁姑娘,还传说那两位姑娘长得可是美若天仙,十世罕见。青丘那边的仙家比较神秘,往年嫁女娶媳这种喜事可是不会对外邀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突然破了例,所以不少得知消息的阴阳人士最近都在往那边赶,想看看仙家之女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说到这的时候,她好像想起来什么,又赶紧补充道:“但最近真的被吃了不少了,我可是跟你说过的,被吃的没一个是普通人,我看你长相平平气场也平平的,顶多是个小道士,如果是想去看仙家嫁女,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没点本事的人,去了也是那些东西的盘中餐而已。” 我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得这么开了,看来白诗涵她父亲是要趁九天劫闭关之际,永远把他青丘狐家钉在耻辱桩上。这可不是小事,我认为但凡是知道九天劫的人,都不会这么大胆的去挑战他的尊严,除非,是有强大势力怂恿,又或者白诗涵她父亲只为了一雪前耻,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当然,九天劫也有很大的可能渡劫失败,再也没法现世,也不排除白诗涵她父亲是在赌。 “坟头坝子是外人进青丘可以走的唯一通道,你该不会真是要去看仙家嫁女的吧?”可能是我对她的话有点充耳不闻的表现,让这姑娘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了想,最终点点头:“算是,也可以说……”我心说何止如此,老子还是当事主人公之一。 “唉,现在的男人……真是的,为了看美女怎么可以连命都不要?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瞎凑热闹了,活着不好吗?”她无奈的道。 我心说我不去,别人恐怕也看不到仙家嫁女。忍不住暗叹一口气,白诗涵她父亲已经可恶到了极点,这一招昭告天下,或许会让我在诸多同行面前成为一个笑话。 虽然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立马见到她们,但内心对目的地还是十分的抗拒,早一刻抵达青丘,就会早一刻面对痛苦。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寨子里的人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还有一个说法是,青丘里面有大户仙家要办一场比武招亲,据说不管是人是鬼都可以参加,谁的本事大就可以娶到一个十世罕见的仙家美女,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东西往那边赶,搞得这段时间每到晚上就跟百鬼夜行似的。”那姑娘忽然又说了一句。 我只感觉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是想在给白诗涵举办一个风光婚礼的同时,让狐倾倾作为那些妖邪恶人比武争夺的奖品? 第180章 喜神过路 “这些传言都是谁告诉你的?”我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 “寨子里的一个朋友。”女人说道。 “消息可靠吗?”我心说这个传言可不能成真,否则会让我的营救行动变得更加困难。 我知道这次想把狐倾倾救走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但一路走来,也想过不少有几率成功的法子,而如果白诗涵她父亲真的可恶到了此等地步,想用比武招亲这种把式坑害狐倾倾……要知道,以狐倾倾的身份和美貌,定然会吸引来不少牛鬼蛇神,我的营救难度可想而知。 “我朋友干的是行走阴阳的门当,经常和青丘里的仙家来往,她的消息我认为是可靠的。”女人很肯定的道。 我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埋头苦思片刻后,才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她的背后。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保持沉默,但走前面的女人话却多得离谱,十句里有八句是劝我别去青丘,不管是看仙家嫁女还是想参加比武招亲,那都是白白送命的行为。 我没搭理她,这一刻心情沉重且烦躁无比。 暮色之下的原始树林里,每一处黑暗都总能给人一种深渊凝视般的恐惧,走着走着,连我也开始有些背脊骨发寒,但走在前面的女人却当真是毫无波澜。 很快,她竟然带我在森林中找到了一条路。 这条路笔直的穿插在森林之中,地上是早已成型的黄泥土,有些年头了,在原始森林中看见一条路,就好像你穿越到侏罗纪看到了一栋欧式别墅似的,当时我倍感惊讶,莫非,这条路就是所谓的喜神路? “这就是前往坟头坝子的路了,不过我事先要跟你说清楚,这路不是给活人走的,我倒是无所谓了,如果你对自己身上的阳气不够自信的话,那还是钻树林算了,不然会减寿的。”女人忽然对我说道。 我看出来了,这条路阴森森的,还充斥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诡异味道,多半是长期有死人赶路。在这种路上行走,身子弱的人还真有可能得一场大病。 当然,这东西影响不了我,我只是比较惊讶,看似失传已久的湘西赶尸,在这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竟还如此盛行,看看脚下的路,这不是偶尔有人路过的样子,而是经常有人走,把黄泥地都踩成了光滑的模样。 我心里有一个疑问,赶尸真的存在吗?即便是茅山禁经中,对赶尸这东西也不过是提了寥寥无几的几段话,值得一提的是,赶尸道士虽然名字中也有道士二字,但和道家却毫无瓜葛,这是在正宗道士和民间阴阳之间的一种神秘职业,不属于我们的同行。 而赶尸术的存在,也是在兵荒马乱道路不通的年代才衍生的,像这些位居荒山野岭之中的山村,若有人客死他乡,不像发达地区那般可以用救护车送尸体回家,越偏僻的地方越是封建迷信,人死后讲究的是一个落叶归根,所以他们会聘请赶尸道士将客死他乡的亲人尸体送回来。 尸体这种东西是很不好带走的,这句话你永远要相信,哪怕是一盒子骨灰,在没有亲人亲自接送的情况下,可能连一辆皮卡车都拉不动,至于为何如此,我想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懂的都懂。 但这些情况赶尸道士都能解决,再加上,当初那个落后的年代,战争乱世导致的远死情况十分频繁,所以在当时那个年代,赶尸道士属于阴阳之中最吃香的行当了。 不过随着发展,人们逐渐不再有这方面的需求,赶尸二字也开始渐渐消失在民间。 我只记得小的时候,我们那边也有这个说法,每当村里有人死在外地,也会专门请那么一个人过去领尸体或骨灰带回家乡,但不过仅仅几年过去,公路就差通到村口了,专门接这种生意的人也神秘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这是我对赶尸的印象,看到眼前光滑的路面,不惊讶才怪。 女人见我不说话,只好继续带着我跟着路往前走,她说跟着这条路走个二十里地左右就是坟头坝子,问我究竟去坟头坝子做什么。 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真正的目的地告诉她,就说是要去青丘,但这是头一次过来,从地图上看要转战三个地方,坟头坝子只是第一站。 听我这么说,女人似乎挺无奈的,叹息道:“本来你一直不承认,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没想到你还真要去青丘,唉,年纪轻轻长得也不算丑,干嘛非要去送死呢?可惜了啊,要不你还是别去了,留在我那儿做我男人?” 我是感觉既无语又好笑,无奈的说:“实不相瞒,姑娘所说的两个仙家之女,那就是在下的挚爱。” “呃,这么快就幻想着比武招亲胜了抱得美人归?切,我是看在你长得还行胆子也大的份上才想让你留下的,真是不识好歹……先有本事活着到青丘再说吧。”她丝毫不相信我的说辞。 这种不相信,那可是发自骨髓而来的,我当时有些困惑,是哥们儿长得很丑,还是看起来太穷?至于这么说一句就引来人家的激烈讽刺? 自从我告诉女人要去的目的地是青丘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彻底变了,就好像两个走在同一条路上的陌生人,不带搭理我一句话的,这种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死人一样! “坟头坝子确实是去青丘的第一站,到了坟头坝子之后,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青丘,不过那条路在我们当地被称之为地狱之谷,说白了,全是脏东西,九成的人要去青丘都过不了那关,你自己好好三思吧。”半天之后她才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对我来说,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所以心里没太在意,不过想了想,还是问她,那第一站是坟头坝子,第二站是地狱之谷,第三站呢? “第三站就是青丘和外界的边界线啊,听说到了那里,如果没有青丘当地的人出来接,外人是进不去的。”她说到这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是傻子吧,是真傻,即便你靠运气熬到了青丘之地的大门口,你也永远进不去,我觉得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还是可以选择留下来做我男人的!” 哦,那这个就简单了,白诗涵的父亲一定比我想得周到,不会让我在青丘门外止步不前。 不禁暗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此时的狐倾倾怎么样了,可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大晚上还行走在一个陌生无比的原始树林之中? 都他妈是为了爱情啊,越想越伤感,心里的酸楚无法形容。 这条路的路边完全接壤于原始树林,除了手电光之下,那是彻底一片黑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天气不太好的原因,大晚上竟然不见月光,后来走了几里地,头上突然有月光洒下来,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背后的树林过于浓密,把月光彻底遮挡完了。 我们进入了一段树木比较稀疏的林子,地形地貌和之前的树林天差地别,是一条山谷,山谷之中,除了东一棵西一棵的野树之外,就是成片的竹林。 女人说,过了这片竹林就是坟头坝子,还叫我到了那边别大声说话,避免惊扰了喜神。 话刚说到这里,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忽然从正前方传来,“叮铃铃、叮铃铃”的几声……当时我和女人同时顿住,妈的,夜色下的偏远大山,还是那么寂静的氛围之下,突然来这么几声,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快躲起来,是喜神过路!”身前的女人突然回头拉我一把,带我到旁边的一丛竹林背后躲起来。 走夜路都不带脸红喘气的人,这一刻她却十分紧张,在我身旁探出半张脸紧张兮兮的盯着对面,一脸都是害怕的模样! 看了几眼后,她特别严肃的对我小声说道:“一会儿看到喜神之后,千万别发出动静,也不能呼吸,直到它们离我们十五米以外才可以呼吸,快做好准备!” 第181章 称你天师? 我没说话,淡淡的透过竹丛缝看向外面的路,银白的月光洒在竹林中间的路上,此时阴风阵阵,卷起地上的竹叶到处乱飞,场面那是相当诡异。 不过我心里却毫无波澜,喜神其实就是赶尸一行中,为了图个吉利给死尸取的名字,其中也包含着对死者表示尊重的因素,不管怎么说,那就是几具死尸,连鬼老子都不怕,还怕几具尸体? 不过要说一点情绪都没有那是假的,毕竟赶尸这传说很是神秘,这次见那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对赶尸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前段时间看的一部港片,里面的赶尸道士赶着一排穿着清朝官服的尸体一步步跳动,每具尸体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符,那场面可是相当的接地气,甚至都谈不上恐怖,还有些搞笑。 很快,叮铃铃的铃铛声逐渐朝我们这边靠近而来,大老远就看见路的尽头有几个影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跟电影里演绎的好像没什么相同的地方。 随着人影的逐渐靠近,只看见一个穿着青袍的老者,左手拿着三清铃,右手一把桃木剑,每走一步摇动一下铃铛,在他身后跟着四个身影,前后各一个同样穿着青袍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肩上扛着两根竹竿似的东西,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至于最中间那两个身影,看起来可就诡异了,头上被白布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连眼睛都不露,身上则穿着寿衣,他们的脚似乎没着地……哦,我看清楚了,中间两个其实就是死尸,被两根竹竿给架起来,由两个年轻人抬着走…… 他妈的,说好的赶尸呢,怎么是架着尸体走?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传说中那么神奇的湘西赶尸,不过就是这么一套而已,尸体怎么会走路呢?对吧,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你把尸体吹得会自己飞都行,但是我们行内人都知道,除了活尸和鬼附身这两种情况之外,死人是永远不能动弹的。 其他人说尸体会走路我不相信,唯独对赶尸道士还有一丝神奇的念想,这下一看见,那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干赶尸的比我们高档到哪去。 但尽管是如此,随着眼前的几个人逐渐靠近,加上三清铃那诡异的声音……月光和飞舞的竹叶,如此奇怪的画面,依旧让我由心的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很快这些人就走到了我们眼前的路上,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死人的气息,我也彻底看清了这几人的模样,老者长得很难看,满脸的麻子,嘴角上还有一颗黑乎乎的肉痣,这长相可比尸体吓人多了,另外两个扛尸体的年轻人倒算正常,平平无奇的大众面貌。 看着他们慢慢走过,我心想干这行还真要点胆量,先不说带的尸体多臭多恐怖,就这条路,我敢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大白天都不敢来走一趟,何况是现在的大晚上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这些人也快从我们眼前经过了,但就在他们要通过我们眼前的时候,突然听见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的“哎哟”一声,然后就见他们刹那间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老者回头问他们。 “好,好重……师父,我,我抬不动了……”前面个年轻人话说完,放开竹竿就瘫坐在了地上,此时我看得很清楚,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在刚刚那一瞬间突然冒出来的! 后面个年轻人也急忙丢开竹竿,喘着大气道:“师父,是不是有鬼来了,喜神突然被变得好重!” 那两根竹竿将尸体架起来,加上尸体本身僵硬的缘故,稳定性倒是很好,被丢开之后依旧屹立不倒,直挺挺的站在路上。 老者的脸色很难看,皱着眉回头盯着两具尸体打量了起来,又是用桃木剑敲尸体脑袋,又是摇晃铃铛的,一番试探之后,叫两个年轻人重新抬试试,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两具尸体就如同钉死在了路上一样,无论两个年轻人使多大劲儿,就是没办法把它们抬起来。 这下可给几个人吓坏了,老者还好,无非脸色难看一些。但是两个年轻人却开始四处乱看,并不自觉的慢慢远离两具尸体。 我心说莫非要诈尸了? 正想到这里,旁边的女人忽然掐了我一下,我回头看向她,就见她在对我比划一个不要呼吸的动作。 我心说刚才只顾想问题,还把这茬给忘了,忙屏住呼吸,结果还真他娘的奇了怪,屏住呼吸之后,那两具尸体竟然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刚才可没吹风! “师父,这,这这这什么情况,鬼又走了?” “不是鬼,是有人在附近,被喜神闻到了。”老者说着开始扭头观察,随后喊着,“敢问是哪路人士躲在附近偷看?” 我心说这下躲不掉了,无奈的泄口气,不顾女人的拉拽背着手就走出了竹丛,同时对外面的老者说道:“我们只是途径此地而已,如有得罪,还望道友宽宏大量。” 老者回头看向了我,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随后就摆出了一副不太想搭理我的样子:“又是不怕死的没事往这跑……起尸,我们走。” “道友留步,可否容我问个问题?”我忙笑道。 然而,这几个人对我却置之不理,两个年轻人匆忙将尸体扶起来重新架在肩膀上,老者则转身重新举起三清铃,拿桃木剑的手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沓纸钱往空中一抛,再摇晃一下三清铃,吆喝道:“阴人上路欸,阳人回避哦……” 竟然走的这么匆忙,还把我当空气?我看着他们缓慢离去的背影,心想难道这就是赶尸道士的风格? 直到他们彻底离开视线之后,女人才从竹丛中走了出来:“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抬举啊,我都叫你别呼吸了,这下好了吧……” 我笑了笑,随后一言不发的埋头继续往前走去。 “你知不知道,见了喜神之后人是会倒霉的?我们寨子里都病死好几个了!”她跟在我屁股后头,一腔怒火的感觉。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知道正常人见到这东西是会倒霉,不说百分百生大病吧,起码在未来几个月内是走不出阴影了。 人就是如此,见到害怕的东西之后,脑海里会随时存在这些画面,这就会导致一些人精神出点问题,当然,如果是阳气特别旺盛,胆子很大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看得出来,干赶尸这一行的应该都是大胆量中的佼佼者。 我本身胆不小,阳气也不衰,再有道气护身,怎么可能被区区两具死尸伤及? 女人见我不搭理她,好像挺生气的,就这么气呼呼跟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她突然就停住脚步喊了一声:“不对啊,不对劲!” 我回头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盯着后面看了起来,好像是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似的,于是就问她怎么了,她回头看着我说:“赶尸都是从外面赶过来,把尸体停放在赶尸客栈里,他们怎么会赶着尸体往外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心说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没来过这鬼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皱着眉道。 “搞不好是偷尸的,或者,赶尸客栈出事了……”她好像也不敢断定,但很清楚刚才那几个赶尸的有问题。 我背着手看了看月光下的林中小路,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赶尸客栈在里面,那赶尸应该是从外面往里面赶,哪有从赶尸客栈赶出去的?再加上刚才那几个人看着问题很大,十有八九是不正常的。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见“扑扑扑”几声鸟儿扑动翅膀的声音,好像有群鸟从头顶的竹子上突然飞走了,我顿时眉头一皱,歇夜鸟飞走,这是大凶之兆! 这女人也抬头四处看了起来:“我感觉,那几个不是人,搞不好是专门出来找人吃的鬼……” 我心说他们是不是人我最清楚,阳气那么旺当然是人了。不过她后面句似乎有可能,利用喜神嗅到人气就不走的特点出来找活人的? “赶紧走,这里好像有危险!”女人忽然对我说道。 我也察觉到了,那些鸟应该是被对方的气场吓跑的,来的好像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我急忙往前走,随时准备掏出紫袍穿上,同时从兜里拿出小竹筒将李红韵放了出来,这鬼丫头刚出来的时候,那女人还愣了一下,正指着李红韵要说什么的时候,李红韵率先开口:“天师,呼我何事?” “我们会跟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赶尸客栈停留,这附近好像有东西出没,你在保证隐蔽的情况下去帮我刺探刺探,有情况第一时间跟上我们。”我说道。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随后朝着漆黑的竹林中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消失在眼前。 “你居然养鬼?”女人惊讶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笑了笑,但脚步却不敢再停留了,急忙大跨步往前走。 “没怎么,我只是想说,我也养了一只。”她说完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不过养得没你好,长相奇丑……” 我哪来这么多心思陪她废话,自己都不是人,还养鬼,也真够奇葩的。 “你那鬼看起来好像是厉鬼啊,厉鬼还叫你天师,我看你这模样……”她一脸疑惑的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怎么可能?” 我心说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信,等会儿有东西找上门,哥们儿给你露一手,保管你以后也叫我天师。 第182章 百鬼拦路 想到这的时候,我的脸色还正经了几分,李红韵也算是很脸熟了,但我一直没怎么提及养鬼这事,多少有种不看重它的感觉,在这就稍提几句。 其实养鬼这种事在正宗道士那边是不被允许的,属于茅山禁忌了,但到了民间却恰好相反,是一门极为吃香的道术,毕竟可以利用鬼做很多事,尤其是挣钱这方面…… 在民间阴阳的圈子里,你养的鬼越是厉害,你的地位就越高。 这玩意儿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十分危险。鬼的种类很多,像李红韵这种可以恢复人性的,那简直少之又少,并且,能恢复人性的鬼,也很考验养鬼者的实力,实力越弱的人,养的鬼越是没有人性,甚至只能用咒语操控它办事,这是因为,养鬼者没有较强的能力把鬼的戾气和怨气清除。 像李红韵这种厉鬼级别,民间养鬼人能征服就算不错了,还想清除它的怨气和戾气,让它像一个正常女孩那样伴你左右,那就是痴人说梦。 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刚收李红韵的那些时日里,这鬼丫头连话都不会说,出来之后只会幽幽的盯着你,你但凡多看它一眼都会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生吞了你……就连那句“呼我何事”,也是在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慢慢变化的。 那么养鬼究竟危险在哪呢?说远了浪费时间,用李红韵打个比方,若我失去了能压制它的道术,它的戾气和怨气会在短时间内重新将它席卷,到时我是第一个被它吃的人。其次,若它对我不满,这玩意儿不用太多,只需要一丁点儿小不满,就会在之后的相处时间中在它心里逐渐放大,然后它会想尽一切方法摆脱我的控制,最终把我ko! 养鬼反噬,可谓是防不胜防,这是很多同行最惧怕的事情。所以茅山禁止门徒养鬼,这方面也是原因之一。 我养李红韵并没有采取以往的传统养鬼方式,传统的养鬼就是全方面压制,让鬼怕你从而为你所用,有些时候甚至会用到“虐待”惩罚等手段,这样养鬼的人时时刻刻都会特别小心,至少睡着之前要检查是否将鬼封印在容器里。 而我对李红韵,那就是实打实的放养模式,有时候想得起来就封印,大多时候都是让它自己钻竹筒里去休息,并且,我让它办事并不是传统的命令模式,而是多了一种跟它商量的感觉,可能也是这种和平相处的方式让李红韵感觉它在我这并不是被囚禁,所以它的人性恢复得很快,还比较乐意帮我办事。 一个养鬼者的实力高低,可以从其手下之鬼的面貌上看出来。刚才说过,厉害的养鬼者能更彻底的清除鬼的怨气和戾气。而鬼在不用鬼术变幻模样的前提之下,身上的戾气和怨气越淡,长得就越接近正常人,说白了就是长得越好看。大多数死亡原因不正常的鬼那可是长得奇丑无比的,这都是它们生前的怨气所致,这些怨气会让鬼的肤色不均、长很多疙瘩等等。 解释这么多,大家大概也知道这个叫天依的女人为何那么惊讶了,毕竟李红韵长得好看,还是一只厉鬼,不仅对我毕恭毕敬,还称我天师,这事儿换谁来都不敢相信。 女人见我半天不回话,好奇心似乎在此刻到达了巅峰,甚至都跑前面来拦着我不让走了:“喂喂,你就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淡淡的问。 “刚才那厉鬼真是你养的?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你不是小道士,而是个天师?”她这会儿说话的语气都小心了不少。 我绕开她继续往前走:“是你抬举了,它不过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不是我养的鬼,这下行了吧?” “哦……”她又跟了上来,“也是哈,我就说我怎么可能看走眼,道家高手都是山上那些白胡子老头,你这十几二十岁的小屁孩又怎么可能是天师呢……” 我心说她这话多少有点以偏概全了,虽然从古至今道家高人真是那些百岁的白胡子老头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啊,抛开我不谈,我大师兄青术,多年轻的一个人? 修道之路艰辛而又漫长,好像几千年下来,年龄成为了鉴定道行的一种方式,人们潜意识会认为,越老的道士道行越高,而年轻小伙几乎都是纯萌新的阶段。 之后的时间里,这天依姑娘对我的态度又变得很随便了,一路上盯着问我是怎么结识厉鬼,并成功说服它以叫我天师的方式来在外人面前装逼……我真是服了,我都没想到的问题,她竟然解析的头头是道。 我最多笑笑,对她爱搭不理。 此刻的夜空越来越阴暗,月光被乌云遮挡,竹林里阴风阵阵,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有种着急出手的感觉,但不知道它的来意,更不知道它会不会直接现身,这就让我很难办,是就地摆阵布局等它来而收之,还是继续往前走对它不予理会? 我和天依姑娘在林子里停留了一会儿,各怀心事的四处张望,也许她也在想着怎么破局,但最后我俩紧张的对视一眼,都选择继续往前跑。 这是没办法的事,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只能保守应对了。往前跑的时候,天依姑娘说马上就要到坟头坝子了,叫我尽量把动静收小点儿。 果然,很快我们就跑出竹林,来到了新的一片密林之前,密林与竹林的接壤之处,出现了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木瓦房子。 此时木瓦房子如一尊恶虎一般静静的蹲在密林入口,周围阴气浓重,甚至能用肉眼看见一道道黑气围绕在房子四周,我心说不妙啊,那房子没有丝毫生气,周围的黑气都是脏东西,这是被天依姑娘说中了,此地出了大事?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看见房子四周的黑气开始动了,此刻我们眼里只能看见一道道如同有生命一般的黑雾在快速涌动,刚开始看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很快我俩都愣住了。 那些黑气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竟然笔直的朝着我和天依姑娘的位置围来,这场面有多恐怖呢?看起来有点像正在聚集的狼群突然发现了两只猎物,然后开始疯狂追逐,而现在这情况,那可恐怖多了! 天依姑娘拉着我就要跑:“这些都是脏东西,我倒是不怕,但是数量太多了,我怕护不住你,还是快跑吧!” 我丢开她的手,心说跑个锤子,区区一群脏东西罢了,还能拦老子路不成? 她一时之间看不懂我什么意思,但是眼看黑气围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下就急了:“你干什么,快跑啊!” 我没理会她,当即从腰间抽出铜钱,顺手一拉变成金钱剑,咬破手指往金钱剑上抹了一滴鲜血,默念一遍杀鬼斩妖咒之后,金钱剑顿时红光大作! 我双手捏着红光大作的金钱剑往头顶一举,大声喊道:“我乃天门山青修道人是也,到此办事,请诸鬼避之,若有不从,灰飞烟灭!” 第183章 命祸 话音一落,那浩浩荡荡向我们围拢而来的黑气突然不再向前,瞬间停在我们对面,这一刻天依姑娘的嘴巴张成了o形,紧张兮兮的盯着黑气不敢作声。 妈的,难道不给面子?我心里开始打突突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别人的地盘,等会儿冲突起来我们终究要吃点亏的,不过正想到这儿时,突然看见那些黑气开始往四周散去,不到五秒钟时间,木瓦房子的四周变得清爽明朗,四周漂浮的诡异气息淡了数十倍。 我瞬间松口气,放下金钱剑收了咒语,这还是头一次在外地遇见百鬼拦路的情况,别提多刺激了。不过刚松下去的气很快又紧绷而起,不对啊,出现百鬼聚集的情况,通常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是有人去世后,亲人为其“除灵”善后,届时会烧大量的冥房冥币,会引来百鬼哄抢。 我没去过北方,不知道北方有没有这种规矩,反正生活在咱们这一带的伙伴一定是见识过的,有些地方会管这叫“烧阴生”,总言而之就是为下面的亲人送点住的用的,了却掉亲人生前在阳间的一切。 细心的朋友一定会发现,烧这些玩意儿的当天夜里,连天色都和往常不一样,还能听见山里频繁的传来一些怪鸟的叫声,那便是百鬼聚集的现象,在很多地方,这可是不少伙伴的童年阴影。 其二是发生大量死人的事情后,会招来脏东西。民间一直有种说法,当人去世之后,下面的亲人就会上来迎接,而死去的人数多了,那一定是热闹非凡的,当然,来的不一定全是接亲人的,也可能存在孤魂野鬼看热闹。 我看着眼前的老宅思考片刻,觉得引来百鬼的原因,也许正是上述第二种原因,那事情就不妙了! “天呐,不错嘛,你还有这本事?”这时候一直保持震惊的天依姑娘才反应过来,冲我投来惊讶的眼神。 “这并不稀奇,当道士的人应该都会这招吧?”我笑了笑,收好金钱剑之后,背着手朝老宅走去……然而背上背着个包,手怎么背都不自然,索性改了个双手插兜的造型…… “不对啊,既然当道士的都这么厉害,那这段时间怎么还会被吃那么多道士?”天依姑娘紧跟而来,“不对不对,莫非你不是菜鸟,而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想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 “我很厉害的。”我顺口说道,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菜鸟了? 然而我承认了厉害的“事实”,这女人反倒有点怀疑自己了,愣了半天之后又说:“你就吹吧,十几二十岁的小屁孩儿能厉害到哪去,除非你是天师附身!” 这就让我有点小小的无语了,我不承认的时候你还怀疑我是高手,承认之后就彻底不相信了,这是什么思路?无奈一笑就说:“姑娘言之有理。” “是挺有理的,不过有一说一,刚才那招的确很帅的,你应该是天赋很高的道士,道术学得不错。”她一本正经的道。 我没再说话,靠近老宅之后,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瞬间席卷而来,当时我就知道里面出了大事,正要叫天依姑娘在外面等我,她却率先开口说:“好像死人了……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我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朝敞开的大门口跑了过去。 心里有点无奈,但感觉她的举动竟然起到了给我壮胆的效果。这天依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其实到现在我心里还没点数,你说她是她阿婆养的活尸吧,为何她阿婆死了这么多年,她身上却没有滋生一丝恶气? 虽然活尸有着常人一样的认知和意识,但在长期没有约束的情况之下,它们会逐渐发现自己的本事能给自己带来很多利益,从而频繁利用自己的本事做事,但活尸会的东西都是鬼术,鬼术哪有正道可言?女尸的话,不是变成大美女去勾引男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就是各种骗人的幻术和杀人的毒技,时间久了之后,再善良的活尸也会走向罪恶的道路。 莫非是我看错了,她不是活死人,而是我根本认知不到的身份?比如说神秘的蛊娘、巫医等? 眼前的老宅格局非常简单,和农村三个排面的木瓦老宅没什么区别,中间一道大门,两边各一扇小门,整一个“凹”字形的格局,此时中间的大门关闭着一半,另一半大大敞开,把里面那深渊般的黑暗显露无遗,大老远看着还有点恐怖,加上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刺激至极! 片刻之后,天依姑娘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眼神呆滞的看着我道:“死人了,死了很多人……” “是不是邪祟所为?”我心里已经猜有几分。 “不是的……”她突然埋下头去,“我也想救他们的,但是魂已经不见了……” 我看她的模样有些失落,本想问问为什么,但转念一想,以她之前的说辞来看,她应该是个医术传承者,这大概是一个医者看见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失落感吧。 于是我一言不发的朝着大门走去,她却回头喊我:“别去,死得太凶了,你看了会留下阴影的……”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秒钟,一秒之后毫不犹豫的抬脚继续走去,越靠近大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越加强烈,说白了就是一股子血腥味,浓烈到让我有些想吐! 走到门口将手电打开,往里一照,当时大吃一惊! 地上,墙上,还有一些家具之上,几乎都遍布着新鲜的血迹,在地上躺着很多尸体,有几岁的小孩儿,也有几十岁的老者,甚至还有衣服凌乱貌似被侵犯过的年轻女孩儿……除了这几个之外,还有几个穿着青衣长袍的人,其中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还有两个年轻小伙。 我为什么能一眼看清他们?是因为,他们被整整齐齐朝天躺地的摆放成一排,是人为的。可以从他们腹部看见一些鲜血淋漓的刀伤,刀口几乎一致,一看就是属同一凶手所为! 这都不是我最震惊的事情,当我看见那穿着青衣的老头和两个年轻人的脸时,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这不就是刚才我们撞见的那三个赶尸道士吗? 这一刻我眉头紧皱,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那三个只是假货,难怪会对我视而不见,着急离开……是什么东西能变化成别人的模样,还能在我面前不露马脚的离开?我心里很清楚,一定不是邪祟,除非他们和天依姑娘一样,属于一个我还认知不到的“品种”,否则我即便不开天眼,也能识破他们身上的邪气。 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那他们又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杀害这里的人,莫非……我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两具死尸应该就是地上这三个赶尸道士赶来的,对方杀他们,多半是为了抢尸,而之所以祸及无辜,是因为对方属极恶之人,临时起的杀意? 这时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旁边那个年轻女孩身上穿的也是青衣,颜色略淡,但风格却和老者以及两个年轻男人一模一样,她应该也是老者的一个徒弟,至于旁边的老人和小孩,可能是赶尸客栈里的主人。 “你看清楚了吗,这三个人长得和之前那三个赶尸道士一模一样。”天依姑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点点头:“你应该猜对了,那是抢尸的,只是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尸体,会让这些人死于非命?” “抢尸体和偷尸的情况在我们这边时有发生,已经不足为奇了,但是……但是为了抢尸而杀人灭口的,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天依姑娘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抢尸去做什么?”我心想难不成是邪士为了养尸? “这你都不知道?”她显得很惊讶,随后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山里的东西喜欢吃人吗?但是它们往往自封为神,是不会脱下虚伪面纱亲自来动手的!” “不,若是如此,这几具尸体为何不带走?”我摇摇头。 “看来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道士,人死头七之内是很容易被阴差盯着的,如果你是所谓的神,你会选择冒着被下面收拾的风险来吃这些人么?”她摇摇头,“你不信你就看着,十天半月之后,这些尸体也会不翼而飞!” 我心说这说法似乎有理,人刚死的时候,的确会有阴差来接走,至于尸体为何容易被盯着,这并不是阴差对死者有什么多余心思,而是因为死人之后会招来不少孤魂野鬼,孤魂野鬼的聚集,往往会引来阴差的注意,从理论上来说,多半是下面怕这里的孤魂野鬼拉帮结派吧。 但是我从骨子里不全认同天依姑娘的说法,我个人觉得,抢尸的或许有一部分是为了讨好所谓的山神,但大部分一定是邪修为了养尸炼尸等目的,才来此地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邪修就是邪修,他们没什么人性,在抢尸的过程中一时兴起冒犯个女孩儿,再杀害一众无辜,而养炼死尸的条件太苛刻,八字不符的他们拿去也没用,所以眼前的尸体他们才不会带走,这么推算太合理了。 看着那满地可怜又恐怖的尸体,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有心无力,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只为了救狐倾倾和白诗涵,打死也不节外生枝……何况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这种闲事恐怕是管不了了。 沉默片刻之后,我准备问天依姑娘打算如何处置,不过话还没问出来,就看见李红韵从林子里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喊了一声:“天师,有一只老妖追来了!” 第184章 老妖 “慢慢说。”我面不改色的回头扫了一眼屋里的尸体,见里面并无异样,随后才看向李红韵。 我这么一说,它脸上那种让我感到意外的惊慌神色忽然散去,又变成了之前那种幽幽的呆板模样,随即更是以极慢的语速幽然说道:“天~师,有老妖向此追来。” 我有点小无语,看了看它跑来的树林:“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是一只老妖。”李红韵说道。 不知道是我表达能力不对,还是它的理解能力并不完全。想了想就说:“那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呜呜”几声,一阵阴风从树林中刮来,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落叶突然铺天盖地的被风卷起,一片片往我们脸上砸来……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瞬间让我和天依姑娘呆住! 同时我也感知到了一股浓烈的妖气正在向我们靠近,迟钝片刻后,忙对天依姑娘道:“先进屋。” 这种时候根本顾不得屋里的血腥场面,三人……不,应该是两人一鬼慌忙进入老宅,合力将大门关闭。 这种房子比较老旧,大门旁边便是两扇方形格子的窗户,上面的窗纱已经破败不堪,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情况。 我叫李红韵帮我留意一下屋里的安全情况,自己则关闭手电,站在窗后静静的观察外面的动静,而天依姑娘此时也是紧张万分,默不作声的站在我旁边一起盯着外面看,此刻竟然能听见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在紧张之余也有几分意外,这种场面都能把她吓得心跳加快,看来她真不是我想象中的活尸。连李红韵一只女鬼站在旁边都不带有丝毫反应的,如果她真是一具不死不灭的活死人,怎么可能紧张到这种地步? 门口的风越刮越大,成片成堆的树叶很快就将眼前的地面覆盖上一层,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竟敢在老子面前玩这么高级的出场画面,不要命了? 正想到这里,风突然停了,随着最后的几片落叶缓缓掉落在地,四周也跟着陷入一阵死寂当中……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天依姑娘的心跳声,让此时的气氛更加诡异。 “应该是这座山的山魈,我们进来之前不做祭祀,可能冒犯到它了……”天依姑娘忽然开口,吞了一口唾沫之后继续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在山里生活那么多年,应该能求个情。” “等等。”我死死盯着窗口之外,顺手一把将她拉住,“不用,等会儿随机应变即可。” “别多想了,看这场面应该是千年老妖,千年老妖可不是孤魂野鬼啊,会一些道术不代表你能跟它斗!”她挣开我,毅然决然的开门跑了出去。 她说得倒没错,这种气场,应该是令歇夜鸟惊慌飞走的正主,少说是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了,不过我之前就说过,不来两只千年老妖,一定是奈何不了我的。 别看我实战经验少得可怜,但手上掌握的请神咒威力巨大,若能将其发挥极致,别说一只千年老妖,两只来了也能给它打趴下。 当然,也不是说会请神咒就无敌了,师父在茅山禁经里给我提了一句,虽然请神算得上咒法中的顶尖法术,但它却十分依赖手中的法器。 打个比方,若我此时用手里的金钱剑请神,会因为这把金钱剑过于普通,从而无法发挥出请神咒真正的威力,而如果我手里有一把杀过千妖百鬼的金钱剑,亦或者,是一把古代战场上沾染过万人鲜血的古剑,恐怕请神咒一念,就算是阴曹地府里的十大阴帅来了也要颤上三颤! 另外,使用高级法咒也会疯狂的消耗我的元气,元气是什么?精力、体力,甚至是意志力等元素的混合,一个修道之人的元气,并不是学会很多厉害道术就能提升,而是要久经沙场才能磨练而成,很显然,以我现在的元气,就算有很厉害的法器,恐怕也没这个驾驭能力。 天依姑娘跑出去之后,站在那慌忙慌张的四处乱看一番,随后见她一头跪下,对着林子喊道:“不知是哪路神仙大驾而来,小女在此先表示对您的敬意。若是当地神灵,还请饶恕我们的擅自闯入,我们会马上离开,日后一定好香好火回来孝敬您!” 没想到她话刚喊完,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幽深黑暗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呵呵呵,既然尔等有此觉悟,那就速速滚去!”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滚,对不起,打扰到您了!”天依姑娘说完就急忙跑了过来,对我一个劲儿招手,“快走快走……” 我对她的恐慌置之不理,反倒是不慌不忙的背着手从屋里走出,到了门口之后,发现对面的树林旁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黑影直挺挺的立在那儿,周围还笼罩着一股强烈的妖气。 “还不走?”天依姑娘扯了我一把,声音压得特别低,“跟我走啊……” “呵呵,此地又非你私人领域,你又有何资格赶我们走?”我冷笑一声,看向那个黑影。 “哦?竟敢在我的面前口出狂言,你是何方神圣?”那黑影的声音传来,听这声音,年纪与六十岁的老头相仿,但是多了一种阴阳怪气的诡异感。 “快走啊……”天依姑娘又使劲儿拉了我一把,感觉她很怕我闯祸之后连累她。 我背着手不动如山,把天依姑娘直接无视了,冷笑一声后对那黑影说道:“我倒是想问你是何方妖孽呢,竟敢在本道长面前装神弄鬼。” “你……”天依姑娘顿时愣住了,一阵的不知所措之后,又赶紧在我耳边道,“算了,既然都得罪了,我们还是跑吧,你先跑,我断后,走房子后面的树林,一直往前能通往地狱之谷,那里应该也有山神,它就算追上我们,恐怕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只求你听我这一次,行不行?” 她的语气很无奈啊,把我当不听话的拖油瓶了,不过到这种地步还能这么耐心的跟我说话,也没有自己跑路,这女人算是讲义气的。 “呵呵呵,想跑可以,但是去地狱之谷可能就有点远了,还是跑我肚子里来比较近些!”那老东西耳朵竟然这么尖,天依姑娘说的悄悄话都让它给听见了。 它那边话音一落,立即就带着一股子黑森森的压迫感朝我们走来! “快跑啊你!”天依姑娘都要发飙了。 “放心,它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我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斗不过它,可我是白诗涵它父亲要定的女婿,它敢动我,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再说了,这种山野老妖,也许空有千年寿命而无厉害妖术,唬别人能行,唬不了我。想到这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拉出铜钱的准备。 天依姑娘此刻是又慌又无语,扯了我几把见我还是不肯走,竟然气得一跺脚抱着双手往那一站,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管了的姿态。 但我没想到的是,就当黑影逐渐要从黑暗的树林中走到月光之下的时候,右侧忽然传来“咳咳”一声十分随意且细声的咳嗽声,好像有人路过,只是正常的清清嗓子。 然而,听见咳嗽声的黑影,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它好像在往传来声音的方向观望,之后几秒钟时间,竟然灰溜溜跑回树林不见了,这急匆匆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让它感到害怕的东西来了? “它……走……跑了?”天依姑娘不可置信的道。 我没说话,回头看着传来咳嗽声的黑林子里看了起来,打开手电之后,除了密集的树木之外,也不见有人影,更没有想象中比那老妖更恐怖的妖气或阴气靠近! 不对,刚才那咳嗽的声音,似乎能听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我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是,大师兄?对,就是他! “天啊,我本以为你就是个会点东西的小道士,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厉害啊,老妖怪都那么怕你?”天依姑娘就跟被我征服了似的,这一刻别提多意外了。 我没理她,吞了口唾沫,然后尝试着喊了一声:“大师兄,是您吗?” 第185章 抵达青丘 然而,许久之后那边还是没传来大师兄的答复,黑漆漆的树林里时而刮走一片微风,似乎那地方根本没出现过人。 我摸着下巴一想,莫非是刚才略有些紧张的缘故,一时间听错了? 片刻之后,或许是因为老妖远离此地的原因,四周浓重的妖气开始逐渐散去,月光大片的抛洒而下。 “切,这么高冷呢,你忘了之前是谁救的你?”天依姑娘以为我故意不搭理她,这会儿有点小生气了。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了……天依姑娘,您是要继续送我一程,还是就此别过?” “这个嘛……”她摸着额头思索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厉害了,过地狱之谷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感谢天依姑娘的相救和带路,我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了,后会有期!”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算你能过死亡之谷又能如何?到最后还是去不了青丘之地。”她十分肯定的道。 “这就不劳天依姑娘操心了,在下自有办法。”我笑道。 “我之前可是跟你说过的呀,青丘里没有一家是普通的山野妖怪,能在那里的,可都是原青丘之地里的上流仙家,想要进那青丘之地,只有得到那里面的仙家之人迎接,你不会以为有一身本事就能硬闯吧?”她一本正经的问我。 “没关系,我有人接送。”我说完挥挥手,“那天依姑娘回去路上小心。” 话说完,最后看了看眼前的赶尸客栈,默叹口气准备离开。 “少吹牛啦……”她竟然又不相信,“反正我料定你进不去,正好,我想把这里的尸体全部埋了,就在这等你回来。” 我淡笑一下:“此地妖气浓重,危机四伏,您还是早些离去吧。” 话说完我也不跟她多扯,转身就朝旁边的树林里走去,不过她喊了我一声:“等等,要不我们打个赌?” 我眉头一皱,就停住脚步问她赌什么? “你要是能进得去,那算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要是进不去嘛……这样,你先说你现在需要什么?”她问我。 “我没什么需要的,再见。”这个女人不仅身份难料,还是个性情中人,不过认识几个小时而已,竟然有种多年老友的感觉。 “不需要那就更好了,我倒是有需要的……你要是进不去,回来就不许走了,留在这做我男人!”她高呼一声。 我就不明白了,这边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长这么漂亮还缺?全当她是开玩笑了,我笑了笑说:“姑娘可别开玩笑了,后会有期。” 之后她还在那抱怨说,救人之后不应该以身相许吗……那语气就好像白白救了我,还反遭我陷害似的。我摇了摇头,以表示无法理解。 之后的路比刚才的原始森林好走许多,几乎都是有些年头的松树林,脚下有一条铺满松针的羊肠小道,路边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蘑菇,尽管此时深更半夜,也能感受到这片林子里的生机。 跟着林子走了很长的路,果然很快就进入了一片相当幽暗的密林之中,林子里透不进丝毫月光,满眼皆是深渊般的黑暗。不仅如此,仅凭肉眼都能看见无数蔓延在林中的诡异之气。 这地方是不简单,多半乃是天依姑娘所说的地狱之谷了,不过和我想象中的略有差别。 我以为的死亡之谷是尸山血海那般的令人恐惧,其中一定存在许多厉害的邪祟,我所指的厉害,大概和刚才的老妖是一个意思。 但现实却并非如此,虽然这里阴邪之气浓重,脚下还时不时能踩到一些尸骸,但我一直没察觉到强大气息,换句话说,一般人很难活着走出此地,而我并非一般人。 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从背包里掏出三柱香,念了驱妖咒之后点燃,将三柱香举在眉心之上赶路,隔个百来米磕一个头,以表示我对山里的邪祟并无威胁。 尽管用了这种退让的方法,可这里的东西似乎还不想给这个面子,没走多久,四周开始频繁传来一些怪鸟的叫声,有时候声音就在面前,手电光一照,却发现空空如也…… 妈的,这要是换别人来,早都被吓死了! 我心想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灭掉香,从背包里掏出道袍穿上,再拿出金钱剑捏在右手赶路,没想到这招果然奏效,鸟也不叫了,诡异气息也开始散去,穿上道袍的我就像一把刺穿黑暗的尖刀,很快就走出了这片树林。 走出树林没多久,来到了一条峡谷之中,这里显得十分荒芜,看不见人气,甚至是妖气。左右都是见不到头的树林,往前走去,荒草遍地,乱石嶙峋,和之前所经历的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难道是我走错路了? 抱着一丝不太自信的担忧,跟这峡谷往前走了几里路,突然看见前方有一道巨大的石门。这种石门跟外面很多景区的入口那种相似,中间并没有门板。石门顶上雕刻着四个沧桑古老的大字,用手电打量半天,说这是繁体字吧,似乎并不是,但若要认字认一半,却又很轻松就知道,这四个字便是“青丘之地。” 这就是青丘之地的边界线了吧?我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何来进不去一说?仰头盯着四个大字看了半天,最后才发现石门左侧还有一道被枯藤老树遮挡的石碑。 石碑上也雕刻着许多古老的文字,这个用的就是繁体字了,但是由于年代久远,久经风霜的缘故,很多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不过大概能知道上面表达着什么,比如此碑立于何年,青丘之地的大概介绍等等,多的我看不清,最后一句“生人慎入”,倒是让我背脊骨忍不住寒了一下。 这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哥们儿我好好一个人,没想到媳妇儿竟来自这种地方,可怕的是,两个都是……想想多少有点寒意! 还没研究明白石碑上的东西,突然听见一阵唢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我眉头一拧,迅速抬头看去。正是那峡谷深处,有通天红光向此靠来,大老远就能看清,那是一群人跟着一顶轿子正在往我这边靠近…… 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那边有人喊:“姑爷不必惊慌,我们是白老爷吩咐来接您的,还请姑爷快些拍去身上尘土,随我们回去与白小姐见面!” 第186章 入赘白家? 当时状态正处朦胧无觉的我,那是差点被这场面吓得掏金钱剑,这些人是真不地道,大半夜给我玩这?回过神后,却又百般焦躁,一阵阵负面情绪在心里快速交织起来。 这种感觉说出来谁都理解不了,好像该开心,不说费尽千辛万苦,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好歹也遭遇不少阻碍,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青丘之地,如今又有白家之人迎接,何乐不为? 然而,在高兴之余却又有一堆不太尽人意的事情在短短几秒钟内疯狂涌入脑海,到了这青丘之地,我清楚迎接我的不是白家的轿子,而是数之不尽且还没想好解法的烦恼与痛苦,甚至是生离死别。 不过,好在这过硬的心理素质很快将我拉回现实,看着逐渐靠来的轿子,迅速脱掉身上道袍将其收入包中,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白老爷神机妙算,今日一早便说姑爷此时会现身于此,没想到姑爷真是如此准时。”很快,这些人就到了我面前。 四个抬轿子的轿夫,说话这人是最前面的领路人,四十岁左右,穿着黑色长衫,头上顶着个瓜皮帽子,加上嘴唇之下的一撮小胡子,妥妥老年间地主老财家里的管家模样。 我挤出来一个勉强笑意:“那就有劳各位了。” “姑爷不必客气,明日之后您也算是青丘中人,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笑着捞开轿子门帘,“呵呵,姑爷请。” 也不知道是沿途的疲劳还是精神创伤,当门帘捞开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当初刚到我家的狐倾倾,凤冠霞披,玲珑羞甜……可是眨眼间,只剩下空荡荡的轿子。 也许是真累了吧,我曾说过,我最不希望的事就是抵达青丘,当脚落在轿子里时,自己已经深知没有逃避机会了。 这就好比一个不喝酒的人,被瞬间摄入十斤高度白酒,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人就已经傻了。 是真傻了,别的我不知道,反正在上轿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出现了短暂失忆的现象,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出现在此,有那么几秒钟,甚至感觉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 可以说,上了这轿子之后,一切都变得空洞无感,毫无感知。 不知道过去多久,轿子停下颠簸,门帘随之捞起,一片红艳艳的光芒将我从懵懂中拉了出来,此时我才觉得不对,刚才那状态,似乎不全是因为自己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受击,好像轿里被动了什么手脚! “姑爷,到了。”刚才那人在外喊了一声。 我吞了口唾沫,心说算了,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走下轿子,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复古的环境,大木房,红灯笼,大梁柱,以及大量的锦绣红花,甚至还铺着红地毯。这要是换在古代,那一定是超级大户人家。 耸立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栋大房子,而是一片大宅院,门口如电影里的官府大门,两扇巨门大大敞开,门顶红布丝绸横挂,从这看进去,能清楚看见一个布满红妆的大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去。 不过这些人,在我眼皮之下却看不出丝毫阳人之气。 换句话说,此地妖气遮天。当然,来到了青丘之地,我应该入乡随俗尽快融入这种氛围才对,职业病犯一次就行了。 “在明日大婚之前,姑爷面貌不便向白家亲朋好友展示,还望姑爷多多包涵,且把盖头披上,由下人扶您入屋。”旁边这人顺手拿出来一张红盖头。 我一看就蒙了,它可不光是一块红盖头,上面除了很多精美刺绣之外,四角还挂着丝丝红线,这不是新娘出嫁时用的玩意儿吗,怎么能往我头上盖? “这……”我第一意识抗拒的,尽管来此之前早有预料,白老东西定然不会这么便宜我,把姑娘白白嫁给我就算了,还让我这穷小子当个大仙家的姑爷,可能是要我入赘白家,做一个当牛做马的上门女婿! 可是,我不能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些许犹豫之后,还是蒙羞盖上了红盖头,由两人搀扶着我往里走去。我眼里只能看见脚下的地毯,这一刻已经被迷茫冲昏了头脑。 刚进入院子,立马引来一大片欢呼,所有人开始往这边围拢而来,嘴里吐出三五不一的惊呼议论。 “快看呐,姑爷到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长啥样……” “能娶诗涵的男人,能差到哪去?” 听到大家的议论话题,我又扬眉吐气了一把,只要不冷嘲热讽,就证明这里的人脑子还算正常。 没过多久,我就被送进了一间屋子,扶我进屋的人说,现在可以把红盖头掀开了,但要我一定守规矩,在明日大婚之前,不许走出这间屋半步,也不能开窗户探出脑袋去看外面。 扶我进来的是两个小姑娘,应该是白家的丫鬟了吧,我看她俩长得慈眉善目的,就逮住机会向她们打听白诗涵的情况。 结果这俩丫头跟木头人一样,好像听不到我说话,再三嘱咐完刚才的交代之后,关门而去。 一时间,我就真像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儿一样,坐在红艳艳的房间之中不知所措。 长远的问题我可能想象不到,但是肚子很饿。 一会儿跑到门口隔着窗纱往外看,一会儿回到床上坐下,反正屋里的各个角落都被我的脚印光顾了一遍,脑子里想的不是很多,也就三件事。第一,什么时候有饭吃…… 第二,白诗涵回来之后的待遇如何,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限制了自由?同样,狐倾倾现在又身在何处,狐家有没有什么远亲近邻之类的人物出来救她? 第三,我到底该怎么破局!倘若认命,我虽然娶了白诗涵,却要眼睁睁看到狐倾倾嫁给他人,并且过着不知多么痛苦的生活,我甚至不觉得狐倾倾能被白老东西搞个比武招亲嫁出去,我了解她,她顶多会以一死的方式结束余生。这天下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能碰到她(虽然还没碰到)。 想了一堆,根本没有捷径可走,唯一的方法就是表面顺从白老东西,先给白诗涵解围,然后想办法赢了比武招亲,把狐倾倾一并救走,其实这要是做好了,甚至不会引出丝毫波澜,难就难在,像狐倾倾那种倾国倾城的青丘公主,定然有不少实力不俗的东西过来抢亲,想打败这些东西并非易事。 比武招亲其实并不复杂,没当今的各种比赛有什么赛制规矩,谁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后谁就能抱得美人归,这意味着它是没公平可言的,我上去打败一个,还必须接住第二个以及最后一个的挑战,以我现在的道行,一次大杀招用了恐怕就用不了第二次了…… 我突然想到了大师兄,要是他会出手帮我,我这次一定有胜算,只可惜,以他送我时的口吻而言,他似乎并不会出手干预这件事。 再说了,他跟我只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师兄弟关系,非亲非故,又没感情,凭什么帮我? 想到他,失落之余,倒是记起他送给我的那袋子食物了,先打开背包解决能量所需…… 大师兄给我买的东西也很普通,面包水果豆腐干之类的,就因为这个小细节,我总觉得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又变了一次,变得很接地气,也并非传言之中的那么神秘不可亲。 吃着吃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这么轻的脚步应该是个女子,加上一阵菜肴之香,我心想可能是送饭的来了。 但没想到,彬彬有礼的敲门声之后,传来的却是白诗涵那熟悉的轻柔之音:“卫青……” 第187章 真正的消息 竟然是白诗涵,这让我感到挺意外的,不过还是赶紧起身把门打开。 门打开之后,站在面前的人……不能说陌生吧,反正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古风长裙的女子,长发银簪,唇红粉脸,怎么形容好呢,反正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的感觉。 我认识的白诗涵虽然性格与面貌略为柔弱,但着装打扮却给人一种阳光乐观的感觉,如今这装扮算是让她全身上下无一不同,这么说吧,看着她端着饭菜的白皙小手,我甚至担心饭菜太重让她给摔了。 本来白诗涵的表情一开始是很激动的,但我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瞬间就红着脸微微把头埋去,那种见到我不敢说话的感觉随之即来。 我这才回过神,忙接过她手里的饭菜往屋里走去:“诗涵,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她有点害羞,“是不是不好看……” 我心说你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让我心里又产生了更强烈的距离感,总觉得她已不再是穿着白裙带着微笑等我的女孩,如今变成了锦绣着身,秀里秀气的大家闺秀,跟我这种穷小子就不该在一个圈子里。 开个玩笑,把饭菜放桌子上后,回头发现白诗涵还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忙说:“愣着作甚,快进来呀。” “哦。”她恐怕真以为我觉得不好看,这会儿埋着头好像不愿意让我看到她的脸。 我看她蹑手蹑脚的,只能自己动手把门关了,在这之后我俩就跟特工见面似的,没有多余的寒暄。就因为眼下要面对的事情非同小可,从而失去了两人见面原本该有的喜悦和温暖…… 我第一时间到她面前小声开问:“情况怎么样,你这边没被为难吧?” 白诗涵轻轻举起长袖挡住半张小脸,就是不让我看……随后说道:“我没什么事的,不过倾倾公主的情况……” “她怎么样了?”我强装镇定。 “父亲不让我出门,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偷偷跟丫鬟打听了一次,她们说狐家已经被我父亲派人封闭起来了,倾倾公主她们一家人不许外出……好像也不许别人进去。” “我知道了,这么说来,在比武招亲之前,她还是很安全的。”我略松口气。 “比武招亲?”白诗涵好像有些懵懂,放下袖子朝我抛来疑惑的眼神,不过下一秒又意识到什么,赶紧重新举袖遮脸,“卫青,什么比武招亲呀?” “或许你也不知道吧,你父亲要以比武招亲的方式把狐倾倾嫁给别人。”我说到这还有点把控不好语气,明明对她父亲痛恨至极,却又念及那是白诗涵的亲生父亲…… “不是嫁给我哥么?”白诗涵忽然来了一句。 “什么嫁给你哥?”我当即就懵了。 “我父亲要让倾倾公主嫁给我哥,还要……还要让我们明天一起成亲……”她埋着头道。 我吞了口唾沫,莫非是天依姑娘所得的消息并不可靠,压根就没什么比武招亲的事? 这个消息,如雷灌顶! 不过我还是强行控制着情绪,淡淡的问她:“确定是这样?” 白诗涵无比愧疚的埋着头:“嗯……”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满脑子都在担心倾倾公主……”她把头埋的很低,有些失落的样子,随后又轻轻一笑,“不过卫青,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和倾倾公主脱身的,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泪光盈盈,我立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叹口气道:“这么说的话,你父亲是想明天来个双喜临门了……” 可能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太好,我又勉强一笑:“诗涵,对不起……” “我父亲他,从小在我眼里就是恶魔……我和我娘……”说到这的时候,她眼里闪着泪光勉强一笑,“卫青,倾倾公主的父王是对的,是他赶走了我父亲,才得以令周边太平多年……” 我以为她想表达的是,让我不用因为她而对她父亲有所尊重,结果她沉默片刻后却道:“除了倾倾公主的父王之外,青丘没人敢跟我父亲作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你好好的活着,别想着和他作对,我……我明天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倾倾公主平安出去的……” 别人一定看不出来白诗涵的想法,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姑娘必定要做傻事! 倘若我做那个梦是真的,白诗涵想让我和狐倾倾走,她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以梦境里那人的意思,我若想让所有人活着,唯有选择白诗涵,接受狐倾倾嫁于他人。若我不选白诗涵,白诗涵会为被处死,狐倾倾作为陪葬。 我不知道这个梦真不真,但我觉得,她父亲既然是极恶之人,一定不会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一句话,要么娶了白诗涵在白家做上门女婿,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变成大嫂,要么,就眼睁睁看着她们全死在我面前。 这个消息只让我感到更加的绝望,若是比武招亲,还有机遇可寻,而如今这情况,是要让我直接和白诗涵的父亲对抗。青丘之地不同寻常,居于此地的仙家能比东北五大仙差到何处?可是,竟然除了九天劫之外,没人能与之对抗,那我有何胜算可言? 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我已经没了丝毫的食欲,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想着办法,就差到了抓耳挠腮的地步。 “卫青,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饿了吧,快些吃饭吧。”白诗涵可能见我脸色越来越浓重,忙给我盛起饭来,“我知道你一定很担心倾倾公主,不过你相信我一次,她不会有事的。” 我假装很轻松的样子,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米饭:“诗涵,我并非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也不用担心,我必有良方带你们两个走。” “我们?”她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 “对。”我很自信的道,并且摆出了大口吃饭豪不担忧的架势,其实脑子里早他妈炸了,良方?屁的良方,可能我们三个一块儿下去见爹娘才是最终的选择……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不对,白诗涵竟然盯着我沉默了起来,那种眼神很奇怪,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片刻之后,两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在冰清玉洁的脸上,她又忙举袖遮住了脸…… “怎么,要带你走,你还不开心?”我笑了笑。 “我……我不走……”她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但尽管这样,你也要做好准备。”我说道。 “不是的,卫青,我相信你……”她忙摆摆手,“可是,我不想走……” 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 这也正常,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不管你想不想走,就这么定了吧。”我放下碗筷。“我是个男人,我的尊严一定不能靠女人帮我争取,你要是懂我,就听我的。” 我知道白诗涵很聪明,这么说,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 “呵呵,这亲都还没成呢,就想着带我妹妹走了?”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白华,“小子,奉劝你一句,别不自量力。” 这家伙卷款跑路差点害惨了白诗涵,我没想到他还有脸回到这里。 我早知道他在外面偷听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把那些话说出来。毕竟以我对白诗涵的对待方式,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并做决定,连商量的余地都不会给她,因为我了解这姑娘的多愁善感,再说,以白诗涵的性格,真到走的那一步,我稍微拉点脸,她就只能听我的。 “白兄此话怎讲,既然娶了令妹,不带她走,又何谈娶呢?”我心想接下来白华的话,可以直接判定娶了白诗涵之后我们会进入什么状况。 “想多了,能让你娶我妹妹为妻,那已经是便宜你小子了,你还想带走?呵呵,痴心妄想,从今往后就好好在我家当牛做马吧,毕竟想做我们白家的女婿,也并非是没有门槛的。” 我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忙笑道:“呵呵,当牛做马我很乐意,毕竟能娶诗涵这么优秀的女孩儿为妻是吧?我还要感谢白兄和令尊的允许才对,但是你这话的意思是……” “乐意?父亲把妹妹许配给你,你特么当乐意了,但是你也别高兴太早,小子,你也不想想你何德何能,能让父亲主动把唯一的姑娘许配给你,你以为我们白家和你一样,都不要颜面的啊?”外面的白华那是满嘴的轻蔑,随后又咬牙道,“风月酒楼的事,你别给我忘了!” 我看了一眼白诗涵,笑了笑,心想以白华这口气,即便我选了白诗涵,接受狐倾倾嫁给别的男人,我们依旧没什么好果子吃……这白老东西,究竟要跟我玩什么阴谋? 莫非是冲我这身天道阳骨而来? 若是如此,我和白诗涵的婚礼,恐怕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掩饰而已,迎接我的不单单是失去狐倾倾,而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可怕的后果! 我这边不说话,白华立马就以极不友好的语气喊白诗涵:“诗涵,还待在里面做什么,还不滚回房间待着去?” “我……”白诗涵显然很怕她,害怕的眼神立马向我看来,但是她没准备要走的意思。 我对她使了个眼神,小声说:“回去吧,我有办法。” 听我这么说,她只能埋着头抹了一滴眼泪,收好碗筷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开门出去。 白诗涵刚出去,就传来白华训她的声音:“臭丫头,真以为明天你大喜之日啊,谁允许你出来乱跑的?给我回房间去规矩待着,还有,以后不许你再单独见他!” 第188章 大喜之日 这种语气不像一个亲哥对妹妹说话,更像主子训斥犯了错的下人,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白诗涵这种亲人虽在,却要比我这种失去所有亲人的孤儿还要心酸百倍的处境。 我曾经就想过,白诗涵人美心善,知书达理还勤恳懂事,从任何一个角度说,她都该是一个备受家人爱戴的女孩儿,是什么原因让她受到亲哥和亲生父亲一致的排斥? 外界都说,有哥哥的女孩儿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我在白诗涵身上看到了截然相反,以及格格不入的结局。记得她之前跟我说过她母亲的事情,莫非,如今她所遭受的待遇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 白华后面那句话,更是直接揭露了我和白诗涵即便成亲之后的结局,连单独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岂不是仅限于拜个堂的过路夫妻? 我心里很惆怅。 这间屋子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冰冷之感,从白诗涵进来那一刻倒是得到了一丝温暖洗礼,如今她又离开,让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冰冷,无时无刻不想逃离此地。 门没被锁,房间背后的窗户也是大大敞开,走到窗台前往外一看,外面是黑漆漆的森林,不属于白家的院落。 只需往下跳去,我就能离开此地,跑去找狐倾倾。一开始是有这种冲动,但后面越想越不对劲,白老东西既然想控制我,为何要门窗大开,给我留着一条极为明显的退路? 也许这是一场考验? 若之前那个梦境是真,我这一走,就意味着白诗涵与狐倾倾之间,我选择了狐倾倾,再回到这里,恐怕再也见不到白诗涵了,或者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背着手,强装镇定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试图用自己的冷静和乐观,打败心里对明天的恐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回头看去,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气场很大,一股随身携带的压迫感! “来者何人?”我开口问道,其实这是故作不懂,在这个院子里,能有此等压迫气场,能是谁? “呵呵……我乃你未来岳父大人是也。”那人的声音很是苍老,但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不太严肃。 果然是白老东西来了。 这么晚了,他找我何事,哦,莫非他以为我跑了,特地过来看看? 我忙装作非常客气的样子往门口走去:“原来是您老人家,我这就给您开门。” “不必了,夜已很深,就是想来提醒你早点歇息,明天乃是你和我女儿大喜之日,可不能因为今晚没休息好,明天扫了大家伙的兴。”他说完还真就往旁边走了。 “这……那我只能谢谢您老人家的关心了!”我心说真是有惊无险,还好刚才想跑的时候,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不必多礼,未来都是一家人,还指望着你早日跟诗涵修成正果,为老夫生个大胖小子呢,哈哈哈……” 白老东西哈哈笑着远离了房间。 这态度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他对我似乎没那么浓重的敌意…… 又或者说,这老东西还是担心我跑路,让他明天在亲朋好友面前丢脸,所以要给我来个定心丸? 总归是因为我刚步入江湖不久,在这种千年“老狐狸”面前,根本拿不到主动权。他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极具威慑力的恐吓。 之后的时间里,我干脆放弃胡猜乱想了。我不能离开此地,又不能代表李红韵不能,于是把她给放出来,让她在保证自己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去找找狐倾倾的家在何处,尽量带点有用的线索回来。 这青丘之地本就是妖气冲天,阴气遍地,在我看来就是一片浑浊之地,人在这里行动,可能你走到任何一个角落,别人都能很快将你发现,反而是妖鬼之身,好似有一层天然的屏障保护着,所以我不担心李红韵出事。 李红韵离开之后,我只能躺在床上假寐起来,随时关注门外的风吹草动,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李红韵从窗户翻了进来。 “天师,狐三公主安全,不过模样略显憔悴。”李红韵幽幽说道。 我一头瘫在枕头上,算是松口气:“她还没睡觉?” “回天师,没睡,在窗口捧着脸,嘴里念念叨叨,好像在说着一些等你来救她的话。” “在窗口?”我愣了一下,“这么说来,她存在逃离的条件?” 然而李红韵却微微摇头:“门外有东西守着,都是一些长相丑陋,妖气浓重的恶妖。” “行,我知道了。”我说完就示意她自己回到竹筒里休息。 只要狐倾倾和白诗涵都没事,我就可以放下心来,等着明天应对老东西。 为了明天能有更好的精神随机应变,之后我也没再白费脑力,躺在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想睡着谈何容易,留给我的不过是辗转反侧,以及各种噩梦惊醒罢了,反正每次都很难睡着,即便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境里就会出现那个穿着红妆,嘴角渗血的白诗涵,反反复复都是她看着我和狐倾倾离开的画面。 就如此循环往复,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本以为天亮之后一定能摆脱噩梦,好好睡它一两个小时,然而,天还麻麻亮的时候,门外就来了好几个丫鬟叫我开门。 有的端着洗脸水,有的抬着新郎官的衣服,还有人进来之后直接打扫卫生…… “这么早?”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姑爷,今天是您和小姐的大喜之日,好多客人都已经来了呢,您还是快些穿上衣服,出去迎迎来客吧。”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我心说这不存心跟老子过不去吗,它白家的客人,我又不认识……再说了,这大清早,谁那么着急就跑过来了? 正想让她们先出去,我再睡个把小时就出去,门外却出现了一个身,是一脸憔悴的白诗涵。 她躲在门框后面看我,发现我也看见她了,还想转身就走,我忙追出门口对她喊:“诗涵,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她顿住身形,但却一句话不说。 “怎么了?”我眉头一皱。 她埋着头转身过来,忽然把我的手拉过去,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随后匆忙离开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也不知道里面包着什么,环顾四周一遍,还是怕被别人看见,只能先忍住好奇心,偷偷把东西揣进兜里…… 第189章 迎客 我本想着等屋里的丫鬟收拾完离开之际,偷偷把白诗涵给我的东西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但没想到之后竟然没了机会。 这些丫鬟收拾好房间之后,竟然没有离去的意思,站成一排在那儿盯着我,其中一个还催我:“姑爷,您看小姐都起床了,您也快些换好衣服,随我们去门口接待客人吧。” “用的着这么着急吗?”我有些无语。 “这都是老爷的吩咐。”她回答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去门外等我吧。” “老爷让我们盯好姑爷,一刻都不能离开。”她又说道。 这下我就觉得离谱了,看来,那白老东西是担心我年纪轻轻,考虑事情不周到……在他忙着招待客人的档口还是吓跑了……那是看不起老子的胆量。 “他是让你们看好我,别让我跑了,应该不是叫你们时刻盯着。”我无奈的道,“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换了就跟你们走。” “不行,万一您跑了,我们会被老爷打死的。”这丫鬟干巴巴的盯着我。 “那你们盯着我,我怎么换衣服?”我心说你们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没什么的。”她又说道。 随后旁边几个丫鬟也跟着点头。 这…… 我愣了一下,也懒得跟她们浪费时间,新郎官的衣服不过一件红色长袍而已,我只是脱掉外套,把衣服套上就行,还有个帽子,本来想戴上的,这些丫鬟却叫我不急,这帽子一会儿拜堂才用得上。 无奈,只好一切听她们的,一时间只感觉别扭。 之后在她们的“照看”之下走出房门,往楼下看去,院子里的人比昨晚还多,一阵阵寒暄与呼喊,显得好不热闹。 我还看见了白诗涵。 此刻她竟然已经穿上了红妆,站在门口,旁边有个下人端着茶盘,茶盘里放满了茶水,而白诗涵则是站在那见一个客人就送上一杯茶。 不得不说,今天的白诗涵真的很美,那件嫁衣颜色鲜艳,有凤凰刺绣点缀,看上去高贵靓丽,这种衣服配在白诗涵身上,透出来的无一例外,全是大家闺秀的气质,同时又给人一种小鸟依人,含羞如雪的治愈感。 这些丫鬟带着我走到楼下,正好就把我安排在白诗涵的旁边,白诗涵旁边的另一个家丁忙笑道:“哎哟,姑爷可算是出来了,快和小姐一起招待客人吧。” 他说完又匆忙对旁边的丫鬟使眼色,很快,又有一个端着茶盘的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白诗涵看到我,依旧是改不了害羞的面容,不过见我干巴巴杵在旁边不知所措,她还是抿抿嘴靠近我一点,看样子是要教我怎么接待客人。 “哎哟,好久没见到我家诗涵,没想到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此时门外又来了新的客人,是两口子,西装、旗袍,打扮好不华丽,一看就是在外面混的有钱人,这句话是那贵妇一样的女人说的。 “小姑,我也很久没看见您了。”白诗涵礼貌一笑,忙给那女的递上茶去。 她递完茶,又忙悄悄看我一眼,这是示意我给那男的递茶。 我忙笑了笑,端一杯茶递给这男的:“应该叫姑爷对吧?姑爷请喝茶。” 本来这男的进来之后脸色就很严肃,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听我主动称呼他,倒是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说话的语气不太招人喜欢,跟命令一样:“以后对诗涵好点。” “他叫?”贵妇看着我,问白诗涵。 “小姑,他叫卫青。”白诗涵忙说道。 “嗯,可以的,长得还算英俊,人高马大的,也算配得上我家诗涵了。”贵妇笑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傻笑的方式来表示礼貌。 但是这女人下一句话就有点不中听了,只见她喝了一口茶,然后拍拍白诗涵的肩膀:“唉,上次来你家的时候,你才十来岁,没想到这么快就长成一个大美人了,早知道我家诗涵这么争气,当初我就应该带你去东北,那边大户人家多,好男人也多呢,以你这漂亮气儿,追你的男孩儿还不排到长城去?” 白诗涵也被她这话整不会了,笑容逐渐僵硬,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笑了笑就说:“小姑这就开玩笑了,像小姑这种长得那么漂亮,又端庄优雅的美女,您的侄女儿必定也是美若天仙啊,这是众所周知的常理罢了,我就不信这些年没人在您这儿寻亲事,估计还是您太忙了,结果让我这穷小子钻了空子。” “是么?”这女人那是笑容满面,立马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之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油嘴滑舌的……不愧是我们白家的女婿,回头去东北玩儿记得来小姑家,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白诗涵好像松口气,笑容逐渐恢复了,而我赶紧回话,几句把她小姑和姑爷接待了过去。 我也没必要不爽,在我看来,这些人不过是庸俗之人罢了。 换句话说,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朋友,师父,和挚爱,之外的所有人没办法从心灵上打击我。 这也算是修道的一种境界吧。 等那男女走后,白诗涵还用袖子遮着小嘴儿冲我腼腆一笑,她不说话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没想到我这土包子挺会来事。 其实出门在外与人来往,讲究的就十二个字,察言观色、对号入座、言语艺术,这可是茅山禁经上有教的。 掌握了这十二个字的人,一般不会吃大亏。 有了第一次经验,后面的就好招待了,每个客人进来,白诗涵都会介绍来人是谁,不认识的也没关系,人家会自报家门并给我们送上祝福,来的是一个人,女的她递茶,男的我递茶,多人也是分工负责男女。 几轮下来,我们两个配合得还不错,受到了一众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之类的夸赞,还没成亲呢,就好像是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小夫妻了一样。 不得不说,白家的人脉非常之广,我和白诗涵在门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来的人不仅仅是她家亲戚朋友,还有青丘、东北等各仙家派来的代表,甚至是龙虎山此类的道门大派都来了。 玄御真人和修木之前不也来了吗,这次竟然没看见他俩。 刚开始白诗涵挺腼腆的,除了时不时回头偷看我一下,我俩就没什么交集,穿着红妆的“两口子”就这么一左一右站在大门后,感觉倒是…… 有时候我真会觉得今天是自己大婚之日,还会冒出一丝感动,看着旁边穿着嫁衣,肤白貌美的她,还觉得自己出息了,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狗屁不懂的鬼娃子了…… 不过这都是被眼前的喜悦场景所麻痹罢了,回过神来,哪有那么简单。 再之后,一起配合迎接的来客多了,又在一块儿站了那么久,打消了白诗涵我和之间的距离感,后面客人进来的频率不是很高,白诗涵还慢慢靠到我身边来,小声跟我聊天。 那一刻,她身上的芳香成为了我的镇定剂。 也是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有很多客人已经提前到了这里,今天来的基本都是附近的,或者是很远那种亲戚,人应该不多。 她也跟我解释,说这边的婚礼规矩和外边也不一样,我们不仅要站在这里迎接来参加我们婚礼的人,到时候还要送,一场婚礼下来会累好几天。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会认识很多大人物,以后在外面路好走,还有送别人走的时候,别人会送礼…… 这么说来,那哥们儿只要不出事,还能赚个盆满钵满的回去? 反正狐倾倾和白诗涵是必然要跟我一起离开的,只是看机会在什么时候,从此以后大不了被白老东西追杀,我们三个暂时过着大江南北逃难的日子……有点钱,那是最好的…… 后面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我们站在一块儿就好像毫无距离,其乐融融,她也不提不好的事,我也不再去想。 不过,该来的总归会来,我至少是有打算的。 等到宾客差不多来完之时,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对白诗涵说道:“小姐,您和姑爷都辛苦了,老爷让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回屋做好准备,等少奶奶接过来的时候,你们就该拜堂了。” 第190章 白华的挑衅 丫鬟这句话就犹如是当头一棒,瞬间抹去了我和白诗涵脸上的轻松笑意。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倒是白诗涵无比愧疚的样子让人心疼,甚至连我的眼神都不敢接触。 “那……”我勉强一笑,“诗涵,快去休息吧,别误了晚上的事。” 丫鬟听到我这话,忍不住就捂嘴笑了起来:“呵呵……这种事,姑爷您休息好就行了。” 我淡淡一笑,相信以白诗涵的头脑,定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 之后我就跟着丫鬟,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房间。本以为这下能看看白诗涵给的是什么东西了,结果还是低估了白老东西的老谋深算,无论我走到哪个角落,这丫鬟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 别看这丫鬟十七八岁,长得还挺乖巧的样子,实际心眼子坏着呢。能被安排过来监视我,定然是白老东西信得过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通报到白老东西的耳朵里。 我尝试了好几次,哪怕是躺床上,她也得站在床边死死盯着我,根本不给任何的私人空间。 最后我有些破防了,无奈一笑就问她:“你这么盯着我,意义何在?” “是老爷吩咐的,老爷说这样做是为了姑爷您的安全。”她一本正经的道。 我双手枕在后脑勺,摆出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我知道你们怕我跑,但都这时候了,你觉得还有可能?” “不是的,姑爷您误会了,跑倒是不怕您跑,就是怕……”说到这,她的眼神开始斜视起我裤包的位置,“就是怕有人给姑爷乱出点子,到时候坏了姑爷今晚的春宵一夜呀。” 我就说吧,别看这女的长得人畜无害,现在这嘴脸,那叫人心生胆寒! 当时我只感觉毛骨悚然,没想到白诗涵给我东西的事情,其实早被她发现了,我记得当时出门叫白诗涵的时候,还特地微微斜视了一眼这个人,她明明是背对着我正在整理被子的……莫非后脑勺还长了眼睛? 尽管心里十分不安,但不得不装作啥事没有的样子,吐口气说:“你操心的挺多啊,这是一个下人该操心的事?” 她低下头去摆出认错的模样:“属下知错了,姑爷可别罚我……” 虽然是摆出了认错的态度,但是那双眼睛,依旧跟盯犯人一样盯着我。说实在的,连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就说:“你作为一个女孩,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不觉得不舒服?” “挺舒服的呀,我倒是觉得姑爷您长得挺好看的。”她呲牙一笑。 老子真是没辙了…… 被她时刻盯着那是一种折磨,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想看兜里的东西没有丝毫机会,感觉全身都是蚂蚁在爬,难受的不行。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问她什么时候饭菜上来,她说快了,厨房那边正在给我准备。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耐心等候起来,过去大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有人送来了饭菜,并且这次对我的招待还不薄,足足来了三四个人,端来的饭菜把整个桌子全部摆满了。 这可是我一个人吃的。 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一样也不少,一点也不比风月酒楼的饭菜差,对我这种土包子来说,可能一辈子就这一回吧。 之后的时间我就放开肚子吃,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问厕所在哪,果然这招有用,那丫鬟见我捂着肚子着急的样子,还搁那儿偷笑,警惕心自然是松懈了下去。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正要进入厕所时,这丫鬟却伸手挡住了门,要跟我一块儿进去! 我当时就愣了,回头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她:“这也要盯着?” “老爷是这样吩咐的呀。”她还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上厕所,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盯着,真是岂有此理!”我怒道。 “您是主子,我是下人,这有什么不妥呀,少爷现在上厕所还带丫鬟呢……”她眨巴眨巴眼睛。 这…… 看来这地方的思想……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她们不是人,说是下人,不过是白家养的妖奴罢了,跟正常世界没法相比。 不过这次我就没惯着她了,走进厕所硬把门给关上反锁,一开始她还敲两下门,但见我没理会,最终只能催我快点。 如果不是她此时放松了警惕,我想今天想自己上个厕所,那比登天还难。 进入厕所之后,我还顺手把腰间的金钱取下来挂在门后,这是防止她用妖术偷窥。 之后我就顺利打开了白诗涵递给我的东西,白纸掀开之后,里面有一张地图,还有一封书信。 地图上画着白家大院的所有构造,甚至还有地道,以及每个出口…… 看完地图我就明白了,白诗涵这是下定决心要送我离开。 书信上写着:“卫青,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拜完堂之后是不直接入洞房的,还要陪客人喝酒聊天,到时候你尽量在我身边,我再详细告诉你怎么带狐三公主离开。” 白诗涵果然有准备,但是从她这字里行间,并没有看见她也要走的意思。 正在我担忧之际,厕所之外突然传来了白华的声音:“人呢?” “少爷,姑爷在里面方便。”那丫鬟回道。 接着我就听见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随后白华训斥道:“胡闹,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盯着他吗,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上厕所?” “少爷,我知道错了……” 白华开始疯狂的敲门,还在外边喊:“小子,给你一分钟时间,立马从里面滚出来!” 我知道事情不妙,既然那丫鬟已经知道白诗涵给我东西了,白华一定也知道,我这出去,被搜身的概率很大。 如果被他搜到这些东西,白诗涵可能就惨了,但是地图又错综复杂,看样子,还是白诗涵一笔一划不知耗费多久才勾勒出来的,这要是丢了,恐怕想顺利走出白家大院就要困难许多! 我只感觉脑子里在嗡嗡的响着,拿着两张纸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先保白诗涵安全了,把地图和书信撕碎丢马桶里冲走。 开门的时候,白华就背着手站在我面前:“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耸耸肩不知所措的道。 “少给老子装糊涂,今早上白诗涵递给你的东西,交出来。”他凶恶的盯着我。 “有吗,诗涵早上给我东西了?”我摊开手,还看了看旁边捂着脸的丫鬟,“我说兄长,你不会是没事找事吧?” “在我们白家的地盘上,你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他点点头,“行,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去问白诗涵了,呵……” 我微微一笑,没证据的东西,看他也不敢怎么样。 不过想到白诗涵在这个家的地位,他欺负白诗涵,似乎根本不要什么理由!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掩饰下去,就冷着脸警告道:“白华,你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上,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坦白告诉你,若诗涵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 “哟,威胁我?”他回头看着我。 “哪敢,毕竟你还是我大舅子。”我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就冲你这句话,晚上我可要好好照顾照顾狐三公主了,唉,我尽量不太过分,免得让你听见了声音。”他说完轻浮一笑,转身就走。 “你……”那一刻我只感觉尊严被狠狠的践踏了一番! 第191章 锁妖魄 “怎么,心痛了?”他又回头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平息住怒火:“白华,你可要想清楚了,那是九天劫的女儿!” “切,九天劫正渡劫呢,十有八九是渡不过来了,再说了,就算他渡劫成功,少则三五十年,多则百年才能出关,等他出来,你孙子都开始给你上坟了,你还指望着他来给你撑腰呢?”白华一副毫无在乎的样子。 我只感觉恨的牙痒痒,虽然他这话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糊涂思想,事实却真是如此。 “怎么,以你现在这态度,是不服我爹的安排了?”他又装腔作势的斜视着我。 我没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会变成他针对我的理由,与其冒着风险在这里跟他斗嘴,不如稳住心态,好好思考对策。 “呵呵,出来混是要有背景的,自己再厉害,没人撑腰也是白搭,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罩的孤儿罢了,以后在老子面前说话,别那么硬气!”他阴阳怪气说完这话之后,转身离开了。 说实话,这些话无一句不是如尖刀那般深深刺入我的心里。 白华和外面的小瘪三完全不是一种档次,三言两语直戳别人痛处,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心里压抑了。 刚才我还说过,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之外,其余人很难打击到我,但我忘了补充一句,用我在乎的人和在乎的事来打击我,我也承受不住,毕竟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少爷说得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背景什么也不是。”这个时候,我看见捂着脸的丫鬟眼神痛恨的盯着白华离去的方向。 “是啊。”我叹口气,这一刻竟然有点觉得,我们两个似乎是同一类人。 “我曾经也是一方山主,被老爷抓过来的,这少爷论实力,远不如我的一半,但是我依然要像一条狗一样任由他左右,呵呵……” 我眉头一皱:“你还是小声点吧,小心让人听见。” 听我这么说,这丫鬟才埋着头,放低了声音:“姑爷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了,等少奶奶过来,该去大厅拜堂了。” 我点点头,背着手回到房间。 这一次这丫鬟并没有再死死盯着我了,估计是白华那一巴掌给她的打击太大,回来之后站在门口,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觉得这是一次拉拢她的好机会,如果有她打掩护,我们离开白家就会多一分胜算。 于是我开门见山的说:“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只有自己争气,与其一辈子待在白家受欺负,不如试试跟我们一起离开?” “你有背景么?”她忽然问我。 我无奈的摇头。 “没有背景?”她苦笑一下,“一个靠山也没有?”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靠山倒是有,只可惜人家忙着渡劫呢…… “白家家大业大,人脉极广,那就是白华的背景,白老爷实力超群,除了九天劫之外,青丘他最大,这就是白华的靠山,你这两样都没有,是怎么敢想着逃跑的,难道你不怕死?” 这丫鬟的话让我更加无力了,除了九天劫之外,我唯一的靠山恐怕就是师父了,可我师父不过是区区一个茅山真人,还是被逐出师门那种,说出去不仅威慑不了别人,还会被当成笑话。 而我自己的实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说不厉害吧,在道门的个人实力中也算是响当当的存在,说是厉害吧,在这些千年仙家面前掀不起大浪来。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背景有多重要了。 原来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过于肤浅了,想撑起一片天地,靠个人实力似乎就是无稽之谈! “不信的话,您等会儿去外面随便看看,外界来的人有几个实力比你强的?但是往往是这些人,连白老爷都不敢动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的背后不是茅山就是龙虎山,都是各种大势力的代表,或者是大人物的门徒……我劝姑爷还是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了,与其在绝望中挣扎,不如放平心态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丫鬟是有本事的,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她也看得出来我身上的不平凡…… 可惜,在绝对的背景面前……唉。 她说出来还真是一大堆道理,现在她在我眼里更不再是一个丫鬟那么简单了,我甚至对她有了那么一丝敬意。 这些话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之后的时间里,我还真就像个放弃抵抗的人,之前想过,用请神之法强行换了白老东西,救得白诗涵和狐倾倾一条性命,现在我连那种想法都没了,虽然理论上有机会,却感觉,有很大概率会在众人面前当一回小丑,换来更惨痛的结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铺天盖地的炮仗声、唢呐声,比之前还要热闹百倍。 大老远都能听见下面的人喊:“这就是,青丘狐家的公主来了吧?” “老朽为了一睹九天大仙之女的仙容,可是不惜跋山涉水,奔赴万里赶往此处,这下就要实现了……” “听到没,连这么老的东西都敢说出如此挑衅少爷的话来,你觉得他是胆大吗?不是,那是人家有背景而已。”旁边的丫鬟又来了一句。 “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背景,你说再多又能怎样?”我心说这他妈是挑衅白华?最不爽的是老子才对! “那走吧。”她说道。 “稍等一下。”我说完也没掩饰,直接从背包里将道袍拿出来,解开腰带将其裹在腰间,再拴好腰带,整理好新郎长袍,这样从外面看不出端倪,关键时刻就能掏出来争取一丝保命的余地。 我可不敢保证今天能太平度过。 丫鬟看见了我的道袍,但是她一句话没说,反倒有种无奈的感觉。 很快我们就从楼上走到了热闹的大院里,花轿已经被抬进来了,所有人都围在四周欢呼雀跃,鞭炮声和唢呐声闹得人耳根子痛。 但此刻我的心更痛,看着那红艳艳的花轿,感觉魂都已经飞了过去,想看看狐倾倾怎么样了,别离这么久,不知道她还生不生我的气…… “白少爷,您还愣着作甚,快去接少奶奶下轿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我才注意到,白华此时也已经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正春风得意的盯着花轿傻笑。 那不光是春风得意,还带着些许的垂涎欲滴,我知道,这家伙身为青丘本地之人,对狐家几个姐妹定然是垂涎已久,以前九天劫在,还把他老爹赶走了,可能那时候的白家完全就是废物家族,白华这种人连做梦都梦不到娶狐家公主为妻这种事来……如今九天劫渡劫,他老子又回来给他实现了美梦,他能不得意? “呵呵呵,仙界有言,这修得与天长寿,不如娶得青丘公主,白少爷如今娶了青丘公主为妻,实在是令我们羡慕嫉妒啊,不过白少爷如此郎才,又乃是白老爷唯一传子,在下觉得您配青丘公主,那再也般配不过,恭喜贺喜了!”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如今九天老贼归来无望,青丘就白家说了算,能做白家媳妇儿,反倒是那狐家公主的荣幸呢!” “哈哈哈,吾辈无能,两家皆为吾辈之敬,反正,恭喜白少爷准是无错!” 面对众人的吹捧,白华更是喜不自胜,竟然还回道:“谢谢各位抬举,现在只是小小一聚罢了,等它日本少将其余两个青丘公主纳妾之时,各位定要来送上祝福!” 妈的,狼子野心! “哈哈哈,没想到……白少真是心怀大志啊,佩服佩服!” “怎么能是心怀大志呢?那是理所应当,以白少的本事,把三个青丘公主都娶了,那是对青丘的负责!” 这下白华更是得意忘形,就差没把嘴笑裂开,对众人拱手回礼之后,急匆匆就过去掀开了花轿的门帘。 很快,那个凤冠霞披的新娘子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人们第一时间是惊呼,感叹狐倾倾那唯一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感叹狐倾倾的完美身材和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 唯独我一人心如刀绞,这不是因为我心理准备不够足,而是因为,狐倾倾动不了,她现在就如同一个植物人,任由白华抱在怀里,这是什么情况? 我分析了几分钟才突然一惊,她这是妖魄被定住了! 人有魂魄,妖有妖魄,但是两者概念并不完全一样,普通人的魂魄如果离身,如同死亡,若有救,在没有厉害的人物协助时,即便回魂也有极大概率生大病,或者变成痴呆傻楞。 而妖魄是不能离身的,一旦离身,妖就会瞬间变回原形,并化为乌有。人最怕什么?怕死,死就是魂魄离开身体罢了。而妖既然不存在妖魄离身的说法,那它们最怕的就是妖魄被定住! 一只妖,若妖魄被定住之后,其会成为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看似如同麻醉对其并无大碍,实则这是一种错觉! 因为妖魄是一只妖所有的修行果实,想要定住必须用极其克制它的东西才行,要么是法器,要么是更强大的邪器,届时会随着被定住的时间,让此妖的记忆和修为逐渐随之消失,要直到解除定法之后才能停止! 也就是说,狐倾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定住的,现在她的修为和记忆正在一点点的被抹去! 这一刻,我咬牙切齿,指关节已经捏出了一声声被吵闹声所掩盖的炸响! 好狠毒的手段! 万万想不到,白家为了控制不愿配合的狐倾倾以保证婚礼万无一失,竟然对狐倾倾用了此等恶毒的手段! 第192章 闹喜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情绪随着攥越紧的拳头逐渐走向失控,白华抱狐倾倾,我可以为了大局而忍,但是他们如此虐待狐倾倾,老子忍不了! 但眼看我就要冲向白华之际,一只温暖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的半个拳头,我回头一看,是热泪盈眶的白诗涵。 她心痛的看着我,强颜欢笑道:“卫青……该进去了。”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快速颤抖,回头痛恨的盯着白华看了一眼,最后咬紧牙关,终将这口恶气吞进腹中! 今天的一切,势必让他们加倍偿还! 之后,所有人都围着抱着狐倾倾的白华,一同涌入白家大堂之中,而同样穿着红妆的我和白诗涵,却如同空气一般,丝毫不受关注。 我们两个的存在,似乎是为了给白华和狐倾倾作陪衬,也是此时我才真正的幡然醒悟,原来今天白家大院的热闹,并非因我和白诗涵,而是白华。 尽管这种情形带给白诗涵的打击更加直接,她此时却如同一个乖巧懂事的大姐姐一样,牵着我慢慢跟在众人身后。往大堂中走去的同时,她还不忘时不时对我回眸淡笑,好像怕我的情绪失控,是在安慰着我。 很快所有人进入了百家大堂之中。 这是一间金碧辉煌,宽敞大气的屋子,整栋楼独有此屋,放眼看去,如同古代皇朝殿堂,容纳百人不是问题。 进屋后,我见到了那个让我痛恨已久的白老东西! 他就坐在大堂之上的一张气派大椅之上,身穿华贵白袍,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他的模样并不苍老,四五十岁的光景,大平头,一字胡,三白眼! 看到他的第一眼,给我的感觉不是凶,不是恶,也不是慈祥和善,更不是什么气质与威严,而是一个若隐若现的恶狼轮廓! 这妖气太强了,此等场景,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我们开过天眼的道士才能一眼看出不同。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种现象是他妖气太强,甚至已经快超出修为所能掌控的范围,才会导致自己的妖气往身外溢出,并不断形成他原形的轮廓。 这是我第三次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 第一次是九天劫,那时候的我如同一张白纸,只感觉九天劫的一句话都能让我感到深渊般的恐惧。第二次是初次见到大师兄之时,尽管大师兄的身上没有妖邪之气,但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傲气息,以及面容装扮,能直接性的把人吓到怕入骨髓。 而眼前的白老东西,能让人直视到一股恶狼吞人般的邪恶感,不过比起九天劫,那就不是差了一星半点,相对于大师兄而言,两者好像不相上下。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见到九天劫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见大师兄的时候又因为心中对他有亲切感,从而导致意识上的模糊,难以仅凭一面就能判断他们三人谁更厉害。 大堂之内与大堂之外,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人们在外之时欢呼雀跃,毫无章法,但是当进入大堂与白老东西见面之后,却是无人吱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呵呵呵呵呵……”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白老东西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敞开双手:“众位来客,今乃我儿女大喜之日,需把酒言欢,与我同庆,无需拘束!” “啪啪啪……” 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响起,所有人开始放松起来。 “恭喜白爷,我等能来到现场与白爷同庆,那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白爷也无需多礼,快些让新人们行新婚之礼,让我等也沾沾喜气呀!” 白老东西笑得很是开心,但是听闻众人所言,笑容却有一丝暗淡,片刻之后,方才说道:“这儿媳今日不便拜堂,就更不能陪各位喝酒聊天了,白某在此先向各位表示歉意,不过,有我爱女与贤婿,我想也不会扫了各位的兴致,哈哈哈……” “欸,白爷如此就太不够意思了,给您儿媳妖魄解封,不也正常拜堂嘛?” 这些人的意思很明显,来这里,就是为了一睹狐倾倾的美貌,白老东西岂能不知? 白老东西听后也是无奈笑着,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却是半天不回话。 这时候我看他对白华使了个眼神,随后白华会意一笑,对众人喊道:“各位都是自家人,现在这情况,想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吧,我娘子妖魄自然是不能解封,拜堂之喜,恐怕各位也沾不了了,不过没关系,我愿将盖头掀之,满足各位的好奇心,这也算是给各位撒撒喜气了!” “白少大度啊,哈哈哈,我们正是此意呢!” “就是就是,活了大半辈子,由于那九天老贼居高自傲,不与我辈来往,其三个青丘公主还只存在与传说之中,只听其独美天下,而从未目睹真容,白少能满足我等好奇,那真是君子之心,考虑周到啊!” “各位都是我白家挚交,以后在阴阳两道还指望各位搭桥指路,这不算什么,都是应该的!”白华笑了笑,然后赶紧给家丁使眼神。 很快家丁搬来椅子,让狐倾倾坐了下去。 随着红盖头的慢慢掀开,我的手也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攥紧起来,狐倾倾是我的娘子,可是她今天不仅被白家强娶、封锁妖魄,还在此供人欣赏作乐,这对我和狐家来说,那是奇耻大辱! 但是,每一次的情绪崩溃,都让搂着我胳膊的白诗涵用温柔气息压制了下去,她还在我耳边说:“卫青,不能这样……不然一切都完了……” 我只能咬紧牙关,把眼前屈辱的一幕幕记在心中,然后活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很快,红盖头被掀开了,映入眼帘的,那绝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儿,红润的脸蛋儿,精致的五官,每一寸雪白的肌肤,都如同在散发着一种令男人无法控制的诱惑…… 但是看到这的时候,我却皱起了眉头,她是狐倾倾,但是,我怎么看着……又有点不像呢? 长相是狐倾倾,这没错,绝对没错……但是她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跟狐倾倾身上那种活泼可爱不太一样,更多的是温柔,成熟……而且总感觉狐倾倾的脸蛋要比以前更圆润了一丝,没那么瘦了。 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这好像不仅是被锁住妖魄的原因,恐怕是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恐惧中度日,饮食作息上出了问题,所以她发生了变化! 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一不在点头称赞,双眼甚至如同失去了眨眼的功能,无数双眼睛就这么如同品酒一般盯着狐倾倾如痴如醉的慢慢欣赏。 “美,太美了……” “若得此美人,还他妈要什么命?” “不愧是传说中的青丘公主,我……可惜,我等无能之才,恐只有看上一看的资格了!” 听到所有人的惊叹,白华的自信心定然是飙升数倍,笑了又笑,连站姿都开始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各位,都看见了吧?吉时快到了,我也该给娘子盖上盖头,送她去洞房歇息了。”白华说道。 “这怎么行,白少啊白少,年纪轻轻,大好喜事这天就想这么蒙混过关吗?你不让咱闹洞房可以,还让闹闹婚了?” 白华埋头去笑:“各位都是前辈,这闹婚,我看就免了吧……” “你看这……”有人就无奈的看向了白老东西,“白爷,您看这像话嘛这……自古以来就有闹婚之礼,图个喜庆嘛,您这不拜堂,还不让……” “哈哈哈,无妨,华儿啊,今天是你的终身大事,就随大家的想法吧。”那白老东西眉笑颜开的喝了一口茶。 白华听白老东西都这么说了,只能无奈的挠挠额头,对大家说道:“这……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晚辈只能从了,但是各位长辈,先说了啊,晚辈自小体弱,可不能像外界那样往晚辈身上抛鸡蛋撒白酒的……” “汗,白少多虑了,那多俗气?我来提议,别的咱不闹,您就当着大家面儿,跟少奶奶接个嘴啥的,这没问题吧?” “这……这还不简单?”白华一下乐了:“别的我白华不行,这方面有的是经验,哈哈哈,谢谢各位长辈放水了!” 白华说完就去捞狐倾倾头上的红盖头,还真要一口吻下去! 结果刚才那人又说:“欸,光嘴唇的可不行啊,必须过分点儿,你懂的!” “嗯?”白华一下回过头来,“我说这位前辈,您是会找乐子的,哈哈哈……” 说完,白华从容一笑又捞开了狐倾倾的红盖头,只见他舔了舔嘴唇,嘴也慢慢向狐倾倾凑了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华和狐倾倾,大部分还在吞口水。 这些平时人魔狗样的所谓人物,此时内心的庸俗却展露无遗! 都到这种时候了,我岂能忍?立马就朝着白华冲了上去,一直拦着我的白诗涵也果断的选择了放手! 第193章 只能选一个 白诗涵放手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悟透了一切,悟透了我存在的真正意义,带着一脸歉意回头看她一眼,她那张弱不禁风的小脸上挂满了无力和痛苦,雪白的肌肤已然被泪水洗礼。 我知道此时的冲动也许会害死白诗涵,或者说,把我们三个都害死,这种行为或许很自私,但是我别无选择,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今后即便过得再风生水起,却也再无弥补余地,比如说,尊严! 我只想对白诗涵说一句,今天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哪怕是看到狐倾倾被锁了魄,哪怕看见白华轻浮的将她搂入怀中,我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就算白诗涵不安抚我,我相信以我的理智也绝不会坏了大事。 但眼前即将失去的不仅是狐倾倾的清白,还有我们的尊严,我不能为了苟且偷生而隐忍下去,可能这样的举动会给我们带来惨痛的后果,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白华那张轻浮的臭嘴即将触碰到狐倾倾的红唇之时,我一把从后面抓住了他的头发,强行将他和狐倾倾分离开来。 这一刻全场都呆住了,连白华都石化当场,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我,在此之前,他一定不敢相信我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对他出手。 连白华都彻底惊呆,何况在场的看官们,一个个好像失去了意识,浑然不知眼前发生着什么,但是有一个人不仅面不改色,还十分的悠然自在,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早已被他料透,这个人就是台上的白老东西。 我站在白华和狐倾倾之间,直勾勾的冷视着白老东西,我想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这……” “这是什么情况,那不是白小姐的夫婿嘛,怎会……” “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这白少奶奶,曾是那小子的挚爱呢……” 最后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修木道士。 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过我了。 反应过来的白华认为自己的面子受到重创,第一时间朝我挥拳砸来! 就他这种酒囊饭袋,在我面前不堪一击,我瞬间掏出腰间的金钱鞭,“唰”一下甩在了他的脑袋上,下一秒随着一声惨叫,白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捂着青烟滋滋的额头翻来滚去! “大胆,什么货色,竟敢在我白府对少爷动手!” 这时守在门口的几个家丁冲了上来,欲要对我动手。 但我没想到,台上的白老东西却对他们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下去。 等家丁们扶着白华离开后,白老东西才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家诗涵放在心上。”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白诗涵,可能是我打了白老东西的儿子,大家知道这后果相当严重,他们也生怕多嘴会激怒白老东西。 所以此时的大堂之中,是十分安静的。 “不,诗涵自小便成了我的结发妻子,她永远住在我的心里,而狐倾倾也早和我结为夫妻,你没有资格把我的妻子改嫁给别人,你更没有资格肆意为九天劫的女儿做主,你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就是想闹大风声,让他狐家的名声彻底败坏罢了。”我丝毫不惧的看着他。 “呵呵呵……” 他背着手,埋头看着脚下笑了起来,但是笑容逐渐凝固,换之便是一脸的淡然:“没错,九天老贼曾欺我白家太甚,我今天就是要他身败名裂,不过,这种事还轮不到你一介无名鼠辈来指指点点。” 我心说你这是什么狗屁思维,你把老子的媳妇儿当作工具来侮辱你的仇人,却要搞得与我不相干一样? 我知道了,其实这老东西,从始至终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白了,我不过是一个比工具还没有存在感的玩意。 所以他对我并没有更多的阴谋。 “就是,白爷能把女儿许配给你,那已经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怎么,今天是想在此造反啊?”旁边有个年轻的青衣道士站了出来。 “仁兄此话倒是令我颇为感叹,那诗涵小姐不仅乃白爷唯一爱女,长得也是如出水芙蓉,闭月羞花,别说是他了,就我等鼠辈,有此待遇那也是三生有幸,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有此福气?” 这时候,修木背着手站了出来:“此人我认识,乃贫困山区的一个穷苦孤儿罢了,后经我师叔收入门下作为打杂,学了一点儿本事,这不山里出来的娃没啥见识吗,以为学点鸡毛蒜皮就天下无敌了,从一开始就对我们这些正一弟子施以鄙色,哈哈哈,说出来大家可不要笑话我。” “哦,这位道友师出何门,可方便透露师叔道号?” 修木看了看站在他背后的玄御真人,自信的挺起胸膛:“这位便是家师,乃茅山三清殿之殿主,玄御真人是也,而我师叔嘛,说出来恐怕各位又要笑话于我了,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玄女真人。” “我就说今日怎么感觉现场道气冲天,原来是茅山真人在现场,失敬失敬!”那年轻人急忙对玄御和修木拱手施礼,“我乃崂山门徒,算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 话说完,他立马向我看来:“原来是玄女真人的徒弟……”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憋不住的嘲笑。 “玄女?不就是那个被茅山逐出师门的女道士嘛?听别人说那家伙不学无术,违背宗门理念,干了无数坏事啊……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玄女的徒弟罢了,今日竟敢在我等面前,对白少出手,简直是无法无天!” “哈哈哈……” 可能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了解了师父吧,以前我没想到他在外的名声如此受人嘲讽,现在……呵呵,不过我不在乎,在我眼里,师父一定是世上最伟大的道士! 比起修木和玄御这种落井下石的风气,我们鸿福观正义的修行之道,比茅山可强多了! 我不搭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看台上的白老东西好像并不在乎眼前之事,就想把狐倾倾抱起来离开,不管能不能走,总要尝试。 但当我手刚碰到狐倾倾的肩膀之时,白老东西突然发话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觉悟,想一走了之?” “我来此,就是为了带我挚爱离开,有问题吗?”我盯着他。 “呵呵,真是猖狂,抢夺白少之妻,还伤了白少,现在他居然想一走了之?真是天大笑话啊!” “小子,跪下给白爷认个错,婚礼照样继续,白爷不可能跟你这种鼠辈计较的,快认错……” 在这里的也并非全是落井下石之辈,倒是有人开始认真的劝起我来。 “这老贼辱我挚爱,要不是念及他是诗涵的父亲,我不会如此平和的跟他说话,何谈认错?”我埋头说着,准备继续抱起狐倾倾。 “你……” 劝我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然后所有人纷纷看向台上的白老东西。 不得不说,他们说的都没错,白老东西跟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此刻他不仅没生气,反而比之前更从容的坐回了椅子上,淡淡说道:“你把她带走,我不阻拦,不过我要求你,在走之前,先给我诗涵道上最后一别,我这女儿没什么优点,打小就一个傻字,对你应该不薄吧?” 我顿时就僵住了,这话什么意思?看来……看来梦是真的,这老东西正在逼我做选择! “如果我两个都带走呢?”我看着他。 第194章 陪你一起死 “呵……”他摇头一笑,“终究还是你涉世不深,不懂江湖规矩,我与他九天劫不共戴天,岂能让自己女儿与他女儿同嫁一夫?如此我白霄岂不是受在座人士耻笑?” 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还算人性的一面,感觉他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心里一沉,我放下狐倾倾,一头跪在地上。 “我就说嘛,认个错,今天依然很喜庆,这小子可算是觉悟了。” “这是白爷的大度,要是换做我,这小子连认错的机会都没了。” 我没在意旁人在说什么,跪下之后,立马看向白诗涵的父亲:“既然诗涵从小和我定了婚姻,那您早已是我的岳父,我作为女婿,如此冲撞您是有不对,在这里先给岳父道歉,也恳请岳父不计上代恩怨,成全我们这些后生,若您能放我们一马,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听我这么说,大家瞬间垮脸了。 “啧……都到这时候了,两个都还想带走?糊涂,白痴!” “你指望他懂啥,民间倒是有说一代不管二代仇,但这是青丘仙家,动辄几百上千年的交际,又怎能做到一代不管二代仇?” 我知道他们这话的意思,仙家由于寿命原因,是动不动活个几百上千年,可能对于我们认知中的一代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生命中的短短插曲罢了……可是,又凭什么要把上一代的仇恨施加给我们后人? “你让我不记仇恨,忍受屈辱成全你?”白诗涵的父亲俯视着我,“那你说说,你是何人,什么身份,能否,说出来一个让我以屈服为代价成全你的理由?” “我……”我瞬间呆住。 “怎么,你也知道你只是区区无名鼠辈,没资格让白爷舍弃仇恨成全你了吧?”修木突然说道,“还好那位早被逐出师门了,要不然啊,今天我们茅山不知道要丢多大的脸……” “孩子,你可能太年轻了,不懂江湖规矩,若你只娶白爷的千金为妻,那你就是真正的白家女婿,不会牵扯他与狐家之恩怨的,你娶九天劫的女儿也没问题,不过是站在对立面成了白爷的仇人,但是你两个都想要,这就是强行把白家和狐家的仇恨纠结在一起,永远也无法分开,白爷此等身份,怎可能为你小小鼠辈的一己之私而摒弃恩怨?听老朽一句,快些认错,做个白家女婿,也乃是我等羡慕的存在啊!” “我……”这时候的我,比任何时候都理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原来不是因为白诗涵的父亲坏,当然,也不怪狐倾倾家,要怪就怪我自己的命运,把我安排到了今天这种寸步难行的地步! 那我怎么办?难道就从现在开始,辜负他们其中一方吗? 想了很久,我才埋着头说:“倘若我……选择做了白家女婿,岳父可会,放倾倾一马?” “你既然选择做了白家人,就应该全身心站在我白家,自此以后,狐家也是你的仇人,你此话,岂不证明你会对我白家不忠?”他笑了笑。 “那你把狐家之女娶到自家做儿媳,不也是一种将恩怨永远束缚在身上的行为吗,有何区别?”我盯着他的眼神逐渐愤怒起来。 “你错了,若是我家女孩嫁入他家,那屈辱在我,但是他家女孩嫁入我家,屈辱就在于他,呵呵呵,你呀,还是初生牛犊,并不懂事啊。”他说完还笑着喝了一口茶。 这时旁边的老者又对我点头,并特别小声的说:“小子,这里是青丘,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孩子嫁给别人,在他们看来就是给别人家当牛做马的……女孩子在这里是没有地位的!” 我的眼神顿时绝望无比,这么说来,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沉思了许久,我嘴唇颤抖的看着白诗涵的父亲,问道:“那若我带走倾倾,又如何?” “你可曾,碰我诗涵?”他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嫁你多年,连房都不愿与同,你,这是看不起我白家,如今在我白家与狐家之间,你选择了狐家,看不起我白家的事基本实锤,呵呵……”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起来,看样子他对九天劫的恨已经是深入骨髓的地步了! 接着,他又略带怒气的道:“当然,我白家世代受狐家压着,是有所不如,这并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这孽女不会为妻,输给了他九天劫的女儿,此等为我白家丢脸之人,我岂能留她!”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掌就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刻,我深深的陷入了绝望之中,原来白家和狐家的恩怨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这么说来,我今天无论做什么,都只能保全一方! 可是,我能做选择吗?当然是不能的,永远都不能!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狐倾倾,看着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再看看此时捏着双手埋头哭泣的白诗涵,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绝望的模样…… 不! 我瞬间攥紧拳头,不,我谁都不能辜负,谁都辜负不起,大不了一起死,来生再报答她们对我的大恩大德! 于是我怒视着白诗涵的父亲:“我两个都要带走!” “哼,简直不识抬举!”他一掌拍在椅子上,“来人,拖下去废了他,今日我要借此时机,为我白家重选贤婿!” “父亲,不要,不要这么做,诗涵求您了……求您放了他吧!” 就在门外有大量妖孽围来之际,白诗涵一头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对着她父亲一阵苦苦哀求! “把她给我关进房间,在我选好新的贤婿之前,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随着她父亲的一声令下,门口的家丁冲进来就要架走白诗涵! 我急忙拦住家丁:“谁敢动,我让它魂飞魄散!” 这些家丁都是小妖罢了,能看出我身上的道阳之气,顿时一个个犹犹豫豫,不敢上前来。 然而,白诗涵却突然抱住了我的腿,苦苦哀求道:“卫青,我真的求你了,求你听我一次,你带她走吧,我求你带她走,别再冲撞我父亲了……” “诗涵……”我此刻痛不欲生,忙蹲下身想把她扶起来,“诗涵,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然而她根本不愿起来,泪流满面的看着我,无力的摇着头:“不,我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那我求你最后一次,带她走,带她走吧,卫青……” “一个也别想走!” 这时白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我抬头看去,他已经带着一群面相恐怖的妖孽围了过来,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又让他给缓过来了,早知道刚才直接下死招! “姓卫的,我告诉你,休想在我白家作恶之后潇洒离去,今天,我就要你看着我妹妹重选夫婿,我要你看着你的挚爱嫁入我白家,最后我还要你含恨死去!”白华恶狠狠的盯着我。 “看来,这小子今天是没命可活了,唉……” “就此等鼠辈,还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死谁死,活该!” 我当然也知道自己没命可活,呵呵,人嘛,终有一死,又有何惧?为维护尊严而死,有何可惜? 我颤抖一笑,埋着头轻轻勾去白诗涵那眼角上的泪水:“诗涵,谢谢你对我的好,如果……呵,多的就不说了,希望来生,我还有机会报答你!” 说完我强颜欢笑一下,准备起身。 但是白诗涵却紧紧的抱住了我的小腿,仰头看着我泣不成声,那是一脸恳求的表情,打死也不想放开我的准备。 我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吧,我卫青虽然没什么身份地位,不过一介山村孤儿而已,但是尊严,我一定要!” “那,那我陪你一起死!”白诗涵说完抹了一把泪,一鼓作气放开我,站起身,并且很快就挡在了我身前。 第195章 尸妖 “好啊,好,吃里爬外的东西,想一起死是吧?那我今天成全你们!”白华说话同时,只见他的手立即化为一张狼爪,带着尖锐的指甲向白诗涵脑门上刺来!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亲妹妹下杀手,好狠的心啊! 而白诗涵竟然也闭上了眼睛,到这时候了,她竟然还不愿意对白华动手,可见这女孩心底到底有多单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华的爪子即将刺到白诗涵的额头时,我瞬间将白诗涵拽到了身后,与此同时,肩膀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白华的爪子硬生生刺进了我的血肉里! 如果这爪子刺中的是白诗涵的脑门,后果可想而知! 我咬牙忍住疼痛,放开白诗涵的瞬间,迅速挥动手里的金钱鞭,朝着白华打去! 然而,白华早已做好准备,迅速往后退开了,随后就有两个面相丑陋的怪物护在了他身前。 “大胆,敢伤我主子!”这声音难听至极,给人一种震慑灵魂的压迫感! 这两个怪物手里各拿着一根类似于人类腿骨的东西,长得无比丑陋,脑袋牛不像牛马不像马,类似于烂树桩子,但却有畸形的五官,通体黑色……有点像是,死去后尸体已经腐烂的某种野兽! “嘶……这是……” “尸妖!”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人在背后议论起来。 “这就是传说被地府列为人间禁忌,一经发现必要追捕的尸妖?” “据说这玩意儿极难形成,没想到白少手下就有两只,这玩意儿厉害啊,联起手来,恐怕连我这茅山真人的级别,也要费点儿力气才能降伏……” 这句话是玄御说的。 本来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长得丑陋也就罢了,身上除了浓重的妖气之外,杀气更为浓重,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尸妖。 尸妖和民间的活尸极为类似,如果活尸是人的尸体成精,那么尸妖就是山野猛兽的尸体成精。 两者有一个很好区分的方法,人都有人性,即便是变为鬼魂,或成为活尸,至少也会保留部分人性,人性这东西是会消磨实力的,或多或少而已,但是尸妖这东西可不存在一丁点儿的人性,生前就是吃人猛兽,这死后成精,那更是邪恶百倍! 就因为尸妖这种东西毫无人性,在人间属于一级祸害,才有被地府列为禁忌,发现之后必追捕的存在! “不要废话,给我杀了他,把他的肉一块块吃进你们的肚子里!”白华突然下令道。 顿时,这两个怪物挥动手里的骨头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只感觉一股极致的冰冷正在靠近,急忙挥鞭格挡! 可下一秒,它们的肚子里竟突然生出来一根尖锐的东西,看起来也像是骨头,但却比刀刃还锋利,带着一股股寒气直冲冲的朝我腹部刺来! 我只感觉心头一寒,急忙往旁边躲开,同时收鞭在手,迅速一拉金钱鞭变成金钱剑,嘴里默念杀鬼斩妖咒! 咒语念完,金钱剑红光大作,反手就朝着其中一只的脑门上刺去! 尸妖是很厉害,有个两三只,就能让真人级别的道士吃点苦头,但在我面前依旧是不足为惧,杀它们,杀鬼斩妖咒足矣! 终究是这两个东西低看了我,这一剑刺去,竟然躲都不躲,只顾用手里的骨头朝我身上挥来,下一秒金钱剑红光大作,“嗡”的一声在它脑袋上激起一大股火花,伴随着这东西往后飞去,一股烧焦味瞬间弥漫四周! 第二个一看同伴被我打飞,好像挺不相信的,迟疑片刻突然张嘴朝我吐来一口黑森森的浊气! 这浊气有毒,还是夹杂着妖气的毒,生人要是吞进肚子里,魂都能给你融了! 还好我反应快,一个驴打滚往白诗涵的方向滚去,同时把散着强烈红光的金钱剑朝它脑袋上掷去。 打没打到它,我第一时间不明白,因为我的右肩此时已经流血严重,刚一滚又是雪上加霜,痛得叫我头晕眼花! 等我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两只尸妖已经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我的金钱剑就挡在我们之间,导致它们不敢再朝我冲来,同时,在场的人们也是目瞪口呆,彻底的被震惊住了。 “这小子,好像有两把刷子啊,两只尸妖竟然被他两招就打怕了?” “不简单,这是那玄女真人能教出来的徒弟?” “呵呵,各位不必惊讶,玄女连青术那种人魔都能教出来,这算什么?不过,这小子实力也牛不到几分钟去,死期就快到了……”这是修木的声音。 “卫青,你的肩膀……”白诗涵这时注意到了我肩膀上渗出来的鲜血。 我斜眼一看,红色的长袍被这鲜血一染,都发黑了…… 白诗涵顿时心如刀绞的样子,一头就钻进了我怀里,哭得浑身发抖,那是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也是一种痛到最深处的无奈,她哭着恳求我:“卫青……卫青,我求你了,你给我父亲认个错,带倾倾公主走吧……” “我没事。”我颤抖着站了起来,咬破长衫的袖子撕了一条布给肩膀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眼睛是死死盯着白华! 反正也是死,老子今天死也要把白华带走! 然而,我起身的同时,那两只尸妖也缓了过来,跟着站起身又做好了朝我扑来的准备! 白华轻蔑一笑:“能被一招制服的,那还能是尸妖吗?本少爷今天还就不想这么便宜你!” 说罢,他又招招手,突然又有三只尸妖一样的怪物走了进来! “不着急,慢慢来,一会儿你们不许杀他,给我打,打到动不了为止,今天我白华不想杀人,只想折磨人,呵呵,这样,三个对付他,两个把狐三公主给我抢过来,老子要抱着美人坐山观虎斗!” 无论什么时候,狐倾倾一定是我的底线,听他要动狐倾倾,我立马就毫不犹豫的解开腰带,掏出紫袍慢慢穿在了身上!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的震惊住了。 “紫袍道士?” “他竟然是紫袍道士!” “我就说,为何尸妖都拿他不住,原来……可怖,可怖啊,早听他玄女真人教徒有一套,继那青术人魔之后,如今竟又出了……” 众人还没惊叹完,此时那修木道士又站了出来:“呵,各位别怕,他这紫袍最多才穿上一两个月,根本就算不上紫袍的实力!白少,你不必有后顾之忧,尽管出手,即便这小子本事能大到尸妖都镇不住他,这不还有我等坐镇吗?呵呵。” “道友此言差矣,我等虽感叹他为紫袍,却也无从忧心,毕竟,凭这小子本事再大,能跟白爷抗衡不可?”那青衣道士也来了一句。 “不,白爷何等身份,对付这种下三滥也需亲自动手?正好,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贱命微!” “算我一个!” “我参一个,反正这小子是那玄女的徒弟,呵呵,一介邪修,咱们今天就当是为民除害!”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为自己站队,那原本看我亮出紫袍,表情有些动容的白华,突然就变脸了,变得猖狂不已,还忙举起手来对大家礼貌说道:“谢谢各位为我主持公道了,这家伙冲进白家夺我新娘,还想抢我妹妹,我本不想与他计较,谁知他竟有蛇蝎心肠想置我于死地,又知其乃玄女之徒,十恶不赦,今日我们齐力剿之,杀一杀那玄女妖女的气势!” 五只尸妖都还没动,我背后已经有好几十个道士对我虎视眈眈了! 这种时候,不绝望,那是假的…… 我原本以为用命死拼,可以挽回一丝尊严,如今它们欺我势单力薄,要联起手来对我下手……我看了看白诗涵,再看看狐倾倾,看看大堂里的所有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别给他喘气的机会,给我行动,先把狐三公主和白诗涵拉过来,别误伤到她们,免得待会儿本少爷觉得不够刺激!”白华大手一挥,对五只尸妖下令道! 第196章 白诗涵倒下 随着白华一声令下,五只尸妖瞬间分散开来,其中两只从侧面向白诗涵和狐倾倾逼近,其余三只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发起攻势! 我咬牙忍住肩膀上的疼痛,一脚将地上的金钱剑踢飞起来,再伸手握住,这一刻怒火已经在心中疯狂燃烧,它们对我动手可以,但白诗涵和狐倾倾成为目标,这在我眼里,它们是要毁了我的一切! 但是尸妖这种东西并不好对付,全身都是杀器,但凡动一次手都是为了要你的命,眨眼间就有三条如刀尖一般的兽骨从它们腹部生出,直逼我的身,头顶上同时砸来三根妖气浓重的腿骨! 我迅速挥剑格挡头上砸来的腿骨,同时侧身躲开,往后一个翻身,向大门口的位置挪动而去,打算从侧面先杀死一只。 三只尸妖见我轻松躲开,顿时就愤怒的怪吼几声,能明显看见它们身上的黑气浓重许多,下一秒又气势汹汹朝我扑来! 我急忙重念一遍杀鬼斩妖咒,使金钱剑再度开光,威力更大,随着三根腿骨和我手上这红光大作的金钱剑交织,之后就陷入了难以挣脱的缠斗之中,这一次因为我的道袍产生了作用,三个东西很难靠近我,唯一对付我的法子也就只有手里的武器和它们肚子里生出来的骨刀。 我这边奋力抵抗三只尸妖的同时,白诗涵也没有闲着,由于三只尸妖速度极快,交起手来,我几乎没回头去看白诗涵的和狐倾倾的机会,只能在奋力还击的同时不断用余光观察,好像白诗涵拼命护住了椅子上的狐倾倾,那两只尸妖站在那儿没有动手。 “爹,女儿求您了,女儿就求您这一次,放他们走,行么?”白诗涵的声音绝望而又无力。 然而,台上的白霄在这一刻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冷漠如冰,她甚至都没看过白诗涵一眼! “你俩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她们抓过来?”白华训了一句。 一听到这,我顿时就怒火狂起,急忙往金钱剑中灌入大量的元气,蓄力一扫,把眼前的三只尸妖扫飞了出去! 虽然这一招威力不俗,但却是在提前消耗着我的元气! “爹,难道女儿在您眼中,真的就没一点点,亲情么?”白诗涵已经对台上的白霄跪下了。 我一步步走向她,做好了随时应对她身前那两只尸妖的准备,至于被我扫飞的那三只,没几分钟缓不过来。 那两只尸妖没敢动手,同时,台上的白霄依旧冷漠的喝着茶,对白诗涵的哀求视而不见。 这一幕,我只看见了无尽的心酸! 许久,见亲生父亲对自己视若不见,此时的白诗涵已然是伤透了心,她抹着眼泪,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听不到老子说话是吧,动手啊!”白华又吼了一声。 这第二次命令,让那两只尸妖再也不敢迟疑下去,立马就要伸手去抓白诗涵和狐倾倾。 我早做好了对付它们的准备,但这一次,是白诗涵先动手了,我只看见它的眼睛刹那间变为红色,随之就是一掌对两只尸妖横扫而去,由于两只尸妖并不敢对白诗涵动真格,也少了许多防备,这一扫,还真就把它们两个扫飞了出去,差点砸到后面的人! “混账!”白霄突然怒道,“吃里爬外的孽障,我白家,养不得你!” 白霄话音一落,竟然大袖一挥,卷起旁边的一个茶杯朝白诗涵这边砸来,那速度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茶杯已经在白诗涵的额头上碎裂! 那一刻,时间如同凝固,现场陷入静默。 只能看见,白诗涵那冰清玉洁的额头上,一滴滴鲜血缓缓从肌肤中渗透出来,她流着眼泪,坚强的站了几秒钟,最后身体一软,朝着旁边倒去! “诗涵!”我疯狂的奔向她,就在她即将倒地的瞬间,伸手把她接在了怀里。 “诗涵,诗涵?”我的脑子里失去了一切的清明,感觉在做梦,连呼喊白诗涵的声音,在我眼里也是若有若无,还能感觉到耳朵里在嗡嗡的响着! 秀发遮住了她的半张容颜,一滴眼泪从她虚弱的眼角缓缓流出,她奋力的向我看来,嘴皮动了几下,却只传来一声微弱无比的声音:“对……对不起~~” 我的眼泪也是在这一声虚弱的对不起之后,不受控制的渗出了眼眸。 从小至今,我受过最丧尽天良的屈辱,挨过狠毒的打,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流过带着心痛的眼泪! 我抱着全身失去力气的她,眼睛逐渐失神,整个大堂的人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我们,我能感觉到其中有些人的同情,也能感受到大部分人的嘲笑,最多的则是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当时就想,难道,这些人就是传说中光明正义的,名门宗派吗?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恶,还是因为,白诗涵恶? 我可以相信我是恶人,但是,我一定不会相信白诗涵是恶人,她是好人,她是我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为什么最善良的人,却要沦落到此等地步,为什么被群而攻之的不是台上那些十恶不赦的小人,偏偏是我们这种善良的人? 为什么? 许久之后,我才抽泣一声,呆滞的双眼也随之清明过来,咬紧了牙关,把仇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了他们! 我记住了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记住了白华嚣张得意的表情,也记住了白霄那漠不关心的态度! “为什么?”我慢慢扭头看向了台上的白霄,“你身为一个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白霄自顾自的喝着茶,对我也是视而不见。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白诗涵,看着她那被鲜血染红的脸,我的拳头开始收缩! 就在我准备奋力杀向白霄的时候,白华突然说道:“小子,你有资格跟我爹说话?限你三秒之内放开你那脏兮兮的臭手,别碰我白家之人,我告诉你,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们白家人手里,你没有资格抱她!” 第197章 请神拼命 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起身就要朝白华冲去,但是在几只缓过气的尸妖瞬间挡在他面前的同时,怀里的白诗涵也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顿住了,只能憋着恶气,心疼的看向白诗涵。 她有话要对我说,但是此刻的她,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 我轻轻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随后就慢慢把她放在地上:“诗涵,你走慢点,我也快了,我们一起走……” 话一说完,举起金钱剑就朝着白华冲去,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我要你灰飞烟灭!” 哪怕我再神志不清,我也很清楚,以我的本事恐怕连白霄的身都近不了,他不是就只有白华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吗,我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让他也感受一下失去最爱的痛苦! 白华见我跟疯了一样朝他冲去,顿时面露恐惧往旁边跑开,与此同时,五只尸妖也全力以赴的朝我迎来! 眼下没有脱身的余地,只能竭尽全力的挥扫手中金剑,剑剑死手,那一刻的我如同彻底疯狂,在混乱的缠斗之中,不顾一切的对准尸妖的要害下手,很多时候甚至放弃了躲闪,以至于,腰上被它们的骨刀划破了两条口子,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体里拔地而起的力量! 但是几番缠斗下来,尸妖仅仅受了一点儿小伤,而我身上反倒鲜血淋漓,根本脱不了身! 我知道这是命数已尽的兆头了。 “这小子疯了,给我直接杀了他!”白华大喊一声。 顿时,尸妖开始卯足力道对我发起最后围攻! 既然都是死,那我也不再期望最后寻找一线生机的可能,当即竖起金钱剑,大声念完了请神咒,鲜血往剑上一抹,剑上瞬间冒起一道红到发黄的强光,将整个大堂都闪了一下! “你们这群恶人,我与你们不共戴天!”一声怒吼之后,我挥着请了神的金钱剑疯狂的向尸妖身上砍去! 这些尸妖在请神咒的面前,如同虚设一般,只要它们躲不过去,几乎是一剑一个,每一剑都能让它们瞬间蒸发在人们眼前! 但是与此同时,我的脑袋也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每一剑挥出去,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精力被金钱剑吸走几分!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请神咒?嘶,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还真的是紫袍道士!” “白爷,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紫袍乃我道门中的顶尖人才,这小子不简单呐,您今天要是真杀了他,恐怕,会惹来祸端!” 白霄并没有回话。 “管他什么紫袍白袍的,快帮忙镇住他!”白华看我已经解决完了几只尸妖,此时正恐惧的往白霄身边跑去。 我捏着金钱剑拔腿就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杀了他! 然而,刚追到红毯之上,就感觉脑袋一晕,好像快撑不住了,闭着眼晃了晃脑袋,看来元气已经严重不足了……我……不行,不能倒下,一定不能倒下,我要杀了白华! 一定要杀了他! 有了这口鉴定的信念,最后我还是稳住了身形,强撑着一口气朝着白华冲去! 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恶贼! 就在我追到大堂中间的地毯上时,两边围观的人,突然就跳了二十来个出来,把我团团围住! “大家别慌,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修道不久,驾驭不住请神咒,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气数要尽了,各位与我联手,先将其镇住!”说话的人是玄御。 看着密密麻麻的二十来人,我更是咬紧牙关,紧握金钱剑,那种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恨,已经快撑破了我的身体! 围着我的并不全是道士,其中有民间阴阳,有百年修行的妖孽,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在痛恨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我咬牙切齿的看着玄御真人,泪水慢慢湿透眼睛:“玄御老贼,你欺我太甚,若今日我卫青不死,他日必屠你满宗!” “呵呵呵,好大的口气,区区牛犊,也敢对本道长口出狂言?”他一挥手里的佛尘,掐个剑诀竖在胸前,“要不是念在玄女师妹的份上,我早为民除害,现在你竟走火入魔对白少爷动了杀心,我岂能留你?今日,就算本道长为玄女清理门户!” 我恨,我太恨了! 我只感觉,这一刻我已经快咬碎了门牙,挥起金钱剑疯狂的透支着体内的元气,朝着玄御为首的众人冲杀而去! “这小子已经走火入魔,不要正面迎战,各位多多配合从侧背攻之!” 随着玄御一声大喊,我们瞬间厮打在了一起,祭了请神咒的金钱剑威力不俗,一旦触碰到人,那也是能让他们魂魄受损的存在! 他们根本就不敢正面跟我打,前面的人永远在依靠矫健的身手躲避我的进攻,一方面牵制着我,在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只感觉背后遭受了无数的拳打脚踢,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被尖锐的剑锋刺了无数次! 尽管全身已经疼痛难忍,我还是依靠最后的一口气,拼了命的寻找他们的弱点,不出几分钟时间,有好几个人被我的金钱剑打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师父,这小子走火入魔了,剑都杀不死他,怎么办啊?”人群中传来了修木的声音。 “坚持住,他已经快没元气了,杀他后颈,尽量一击毙命!”玄御喊道。 “啊!”我一声嘶喊,再也不顾背后的攻击,朝着玄御疯狂的冲去! 可就在我已经杀红了眼,好几次金钱剑要刺中玄御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了白华的声音:“卫青,你回头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第198章 他来救我了 我猛地顿住,回头看去,就见白华已经控制住了狐倾倾,他用他尖锐的狼爪对准了狐倾倾的脖子! “白华,你个恶贼,你他妈有种就冲我来!”我说着就要朝他冲去。 “别动!”他突然一发力,就看见那指甲刺入了狐倾倾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中,一股鲜血瞬间渗了出来,尽管此时狐倾倾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却好像感受到了疼痛,明显颤抖了一下! “来啊,你倒是来啊!”白华一脸变态的笑着,“你每往前一步,我的指甲就往她脖子里陷去一分,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到,还是她先死!” “狗贼,你给我放开她!”我气得就差把手里的金钱剑捏碎! “把武器放下,双手抱头跪着,听到没有!”白华冲我喊道。 我紧握着金钱剑,用深渊般仇恨的目光怒视着他,如果我放下武器,身边的人会立马将我置于死地! “你放还是不放?”他说着突然又发力,只见那刀尖一样的指甲再一次往狐倾倾的脖子里陷入一分,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狐倾倾的鲜血从脖子上越来越多的渗出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不放下武器?你信不信我立马让她死去!”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抹狠毒之气! 他抓住的不是狐倾倾,而是……我的软肋。 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刺伤,狠狠的刺痛着…… 片刻之后,金钱剑“啪”一声落地,我流着绝望的泪水,含恨跪在了地上,那一刻我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精神病,嘴唇不断颤抖着重复一句话:“不要杀她,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哈哈哈哈……我以为你有多狠呢,怎么,认输了,没力气了?”白华好像个获胜者,在那里喜不自胜的狂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好几把锋利的剑刃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念你也算我道门中人,给你一次留遗言的机会,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玄御高高在上的看着我。 “呵呵……呵呵呵呵……”我含泪看着他,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最后才说道,“下辈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修木,动手!”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修木用剑锋狠狠的抵着我的脖子,冷笑一声道:“小子,下辈子别那么狂,做鬼去吧!”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给我带来的恐惧,这种恐惧,远远比我身上的伤痕累累痛苦多了…… 我只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狐倾倾,还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诗涵。 原来,我不是怕死,是舍不得她们,是感觉,我就这么离去,她们还会接着受罪,我卫青,对不住她们! 我想咬紧牙关发起最后的挣扎,可请神咒已经由于元气不足,早失效了,这一刻的我浑身无力,全身弥漫着被乱剑刺伤带来的剧痛,整个人如同待宰羔羊,毫无还手余地。 心里默默的对白诗涵和狐倾倾道了一句来生再见,最后,我闭上了眼睛,让眼泪挤出眼皮,心里期待着来生要做一个有背景,有势力的人……要做一个,能保护自己妻儿老小不被他们人践踏侮辱的男子汉! 可是,在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无比强烈的阳气将四周的妖气冲洗了一遍,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好像变了,明明感觉修木的剑刃已经刺进我脖子几分,却在那一刻,剑没动了,四周也安静了。 我只能听见自己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拍打在面前的地上,好像这一切是真的,却又瞬间成为了一个梦境? 我死了吗? 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感觉? 诗涵,倾倾…… 我……我还是死了,永远都没办法保护你们了…… 念及此处,我痛苦的睁开了眼睛,想看看人死后眼里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然而眼睛睁开之后,却发现眼前的场景根本没变! 修木依旧拿着剑,玄御还站在我面前,所有人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是,他们此刻就好像被定住了身体一般,所有人都面朝着大门之外,不知道在恐惧的盯着什么! 我微微颤抖一下,随着他们面朝的方向,往大门外看了过去。 门外,大堂对面那客房的房顶之上,坐着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我们,悠闲自在的坐在砖瓦之上,手里正拿着一个煎饼似的东西,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咀嚼着,脑袋还旁若无人的四处张望着,好像在边吃东西,边欣赏着院外的风景。 雪白色的马尾,黑色披风,腰间是一把铁青色的短刀! 而那人身上,则是一股强悍的阳气,这一刻,连从门外吹来的风中,都夹杂着那人身上散来的压迫感! 这一刻,我的眼泪……如洪水猛兽一般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一头栽在了地毯上,不顾灰层沾在嘴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身影爬去,我所爬过的地方,皆是被鲜血染红的尘土! 我泣不成声的贴地而爬,嘴里用最大的力气喊着最虚弱的声音:“大……大师兄,大师兄来……救我……了!” “那是?” “这气场竟能压过白爷,莫非那是……” “没,没错……他,他就是隐退已久的……的……青术邪修!” “呵呵,我就说,我这老宅怎会突然之间被阳气笼罩,原来是老朋友来了?”很快,白霄就已经走到了我前面,朝着大门外迎去,还拱手说着,“未曾想,老朋友今日还能亲自现身,为老夫犬子犬女送来祝福,哈哈哈,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我一边往外爬着,一边看着大师兄,他的侧脸依旧很冰冷,好像根本听不到白霄的客气话。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大师兄突然“噗”的一声吐掉了嘴里没咀嚼完的煎饼,然后扶着刀鞘笔直的站起身来! 那披风瞬间随风舞动着,白发也在空中疯狂的摇曳。 片刻之后,师兄冷冷开口:“放心,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第199章 亲错人了 尸妖未曾把我打败,数十人的围攻未曾使我后退,那一把把冰冷的剑锋狠狠的刺入我的身体,没把我打趴下! 哪怕是最后白华的下三滥手段,也没有彻底将我击溃。 但大师兄这短短一句轻描淡写的语言,却好像带着无尽的洪荒之力,在那一刻突然冲走了我心中的万念俱灰,抹去了我肚子里憋着的那一口恶气! 也正因这口恶气从体内消失,身负重伤的我,再也没能抬头看大师兄一眼,换来的则是重重倒在地上,任由嘴里的鲜血洗礼着这片肮脏的地板。 倒下之后的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感觉很累,累得喘不过气,身上很痛,痛得我不断往外吐血……不断的抽搐,这样的感觉可能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朦胧之间,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腿坐在面前,他用慈祥的语气对我说了一句话。 “人之所以经常会迷惑,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七情六欲,身体感官,他们只会用自己的身体和眼睛判断一切。往往你认为最善良、对你最好的人,也许才是你最大的仇人,相反,那些你很难接触和感受到的人和情,往往才是真情挚爱。” 梦里的我并没有认真去参悟这句话的言中之意,更多的则是好奇和疑惑,想问他是何人,然而开口之际,眼睛突然睁开了。 原来是梦,而我还活着! 我的第一反应是坐起来,脑子里想着,大师兄呢,倾倾呢,诗涵呢?人呢! 醒来之后,只能闻到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原来我还没离开白家大院,此时正处在之前的房间之中,满眼喜气的红色装束并未改变,但是,却听不见之前那般热闹的动静。 我一度以为,这是刚到白家的第一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对此感到恐惧,从而做了一个噩梦。 但事实并非如此,身上的痛楚深入骨髓,浑身的纱布历历在目,谈不上成为了木乃伊,却也如同半个废人,连简简单单的一个下床都耗费了好几分钟。 我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楼房,慢慢靠近这散发着血腥味的大堂。 大堂之中,一片狼藉,尸山血海! 满目疮痍的打斗痕迹,横七竖八的尸体,没有一具完尸,从衣着分析,这些都是刚才对我动过手的人。 为什么要从衣着分析?因为这些尸体几乎全是面目全非,他们的脸,好像被人用拳头,一拳一拳的砸成了肉饼,连骨头都重叠在了一起…… 不少房梁上沾染着大量的血迹,从房梁上的凹槽分析,他们都是被人按在房梁上打死的,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和果断…… 我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并没有感觉到恐惧,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这些人,都是大师兄杀的吧? 之后我就开始慌了,一具具尸体翻找起来,的确是没错,死的人全都对我动过手,而那些没对我动手的人,一个也找不到。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白霄的踪迹,还有白华,修木和玄御,对我动手的也就这几人不见了,不过经过我仔细的寻找,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条狼爪,还有两只鲜血淋漓的手臂,由于这些残腿断臂上面带着衣服,我依次认了出来,狼爪是白华的,其余两只残臂分别是修木和玄御的。 正当我对此惨状感到震惊时,背后传来了“吱呀”一声开门声。 回头看去,从对面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背着行囊的女人,等她回过头来我才看清,那不就是之前那个丫鬟吗? “你醒了?”她看着我道。 “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他们都去了哪里吗?”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请来的高手把他们都杀了,白老爷和少爷,还有两个道士没死,他们跑了,你请的高手追他们去了,白小姐在二楼第一间屋子,哦,还有那狐家公主也在那里,是我给你们做的包扎。”她说道。 “谢谢。”我呼口气。 “不客气,我没想到,你背后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势力,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也算是你救了我们这些人吧。” “那你这是?”我看着她身上的包袱。 “这里的下人几乎都是被白老贼强迫抓来的劳动力,如今白老贼逃走,大家都一哄而散了,我也该离开这个让我痛恨的地方了。”她说着看了看我背后的大堂。 我点点头:“以后小心点吧,这世上,好人不多。” “嗯,后会有期。”她摆摆手。 之后我就看着丫鬟背着包袱走出大门,那一刻,大院之中冷风呼啸,被风吹进来的每一片落叶,仿佛都预示着此地将永久的陷入荒凉境地。 我就站在冷风中,沉默了很久很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者是,感叹着什么。 有了这次遭遇,我好像看透了这世间的丑陋面目,也认清了自己的太多不足,但对于当下的我而言,好像又无从改变。 最后我才知道,其实我站在院落里迟迟不动,是在等待大师兄归来。 可是我再也没等到他回来,从那天过后,大师兄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我甚至推演了很多种可能,他或许追上去被白霄和玄御他们暗算了,又或许他杀了他们,但又怕茅山的人支援过来,为了不连累我,选择再次退隐。 再或者,他没追上白霄他们,跑的路太远了,最后只能放弃回来见我的打算。 不过那天我站在院子里,是等了很久的,直到天色逐渐晚去,才回过神来,随后一瘸一拐的走向那丫鬟所说的房间。 把房门推开,果然是看见了狐倾倾和白诗涵,此时白诗涵虚弱的躺在床上,眼泪汪汪的不知在想着什么,而狐倾倾则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看到我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又回头细心的照料着白诗涵。 但我却憋不住了,立马变得热泪盈眶,不顾身上的伤口冲到她身边,捧着狐倾倾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上去,这期间她还使劲儿反抗,以至于让我没办法细细品尝那柔软微凉的触感…… 见她反抗强烈,我只能放开她,激动的笑道:“娘子,一切都没事了,我来救你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结果狐倾倾却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顾埋着头用袖子一个劲儿擦嘴,最后才红着脸来了一句:“你,你……你亲错人了,我是倾雪,倾倾的大姐……” “啊?”我顿时愣住,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虽然眼里还带着泪花,却冷不丁被眼前一幕彻底呆住的白诗涵。 反正那时候尴尬得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我就说奇怪啊,狐倾倾离开了我,又被白家欺负,这种绝境之下不瘦一圈就算了,反倒是长了一点点肉的感觉,说微胖也算不上微胖,反正看起来比之前更有肉感……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诱惑的样子,这么说吧,胸前那俩,有点大…… 过了很久,白诗涵才用手蒙着额头,不敢直视的对我说:“卫青,她的确是大公主,只是跟三公主长得……长得太像了,我之前就看出来了,这应该是大公主心疼三公主,临时顶替的,但是又不敢确定,就没跟你说……” 第200章 回狐家 当白诗涵这句话传进耳中时,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既尴尬又无奈,忙看向她,发现她此时粉眉紧皱,埋着头用白皙的小手衬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红唇也是紧紧的抿在一起,不过好在,没看见要生气的势头。 “原,原来是大姐……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见到您,不知道您……”我忙摆出认错的态度,心想这可如何是好,亲都亲了,总不能…… 她躲避着我的眼神,半天之后才微微松口气说:“没事,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虽然这个回答令我意外,却依然感觉很不好意思。 想想真是糟糕透,除了九天劫之外,狐家就大姐最算得上狐倾倾的家长,我这第一次见面就……估计会在她眼里落下个不好的印象,别的不说,若这大姐跟狐倾婷是一种性格,以后有我好果子吃。 不过我看这狐倾雪,似乎不可能与狐倾婷同为一种性格,她的言行举止不像无理取闹的人,相反,好像如白诗涵那样的温柔,甚至还要知书达理一些…… 站了好一会儿,我们三个是各有各的表情,谁都找不到话说。 狐倾雪半遮面容,埋头心不在焉的样子,白诗涵倒是时不时偷看我一眼,而我就感觉全身有蚂蚁在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极不自在。 心里仿佛还有一道声音在说,卫青啊卫青,你怎么能把人狐家大公主亲了呢,要知道,人家可是现在狐家的一家之主,一句话就能否认了你这个狐家女婿的存在……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我才稍微有所好转,笑了笑问狐倾雪:“大姐,我能问问,倾倾现在在哪吗?” 万万没想到,我这刚开口,竟然把她吓得哆嗦了一下,好像把她从某种重要的思考中拉了回来,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怕的就是她耿耿于怀,正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赶我走。 好在并没有,她回过神后就说:“她和倾婷都在家里的,门外被白霄请人做了法阵,出不来……” 我松口气:“那我可以放心了……大姐,可否带我去见她?” 问完这句,我想想也不能这么干脆,狐倾倾是被我气跑回来的,那件事她一定会告诉狐倾雪,我这也算是见家长了,不能敷衍了事。 于是我又埋着头认错:“大姐,是我不好,惹了倾倾不开心,我以后一定不会了,还望大姐给我这个机会!” 没想到她听我这么说,一本正经的脸蛋上却忽然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没事,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处理好就行。” 听到这句话,我是彻底松了一口大气,这狐倾雪似乎既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死板又不好对付的女人,也不是狐倾婷那种桀骜不驯的脾气,相反,她的性格应该接近白诗涵的类型,不过比白诗涵要多了很多稳重气息。 不过这才是第一次接触,我也不敢保证见到的是不是真的。 毕竟她们三姐妹是三胞胎啊,年龄没什么差距,狐倾倾脾气那叫一个火爆,狐倾婷更是叫人头疼,我就不信,同是姐妹的狐倾雪能知书达理到哪去…… “谢谢大姐了。”我诚心道了一句谢,然后说,“大姐,此地尸山血海,乌烟瘴气,我看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回去?”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起身站了起来,看了看白诗涵说:“把白小姐也带回去吧,见了倾倾该怎么说,那就是你的事了哈。” “公主,不用了……”白诗涵缓缓摇头,然后强颜欢笑一下对我说,“卫青,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去吧。” “白小姐,还是一起吧。”狐倾雪抿嘴说道。 “谢谢公主关心了,不过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不等白诗涵话说完,我已经伸手给她抱了起来:“你不跟我们一起,难道还有什么打算?” 听我这么说,原本强颜欢笑的白诗涵突然就好像傻了一样,不过她第一时间伸手蒙住了脸,我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但知道她会哭。 如今她这个家也算是彻底散了,从以前有家却要一个生活的状态,彻底变成了无依无靠,如果我是她,此刻一定很心酸,很迷茫吧。 也不是没迷茫过,是因为她和狐倾倾的存在,给了我很多希望。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不希望自己再做以前那种优柔寡断,不讲情义的人。 正因为对白诗涵的遭遇感同身受,又感觉到她怀里颤抖的厉害,这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感觉脑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和无奈。 白诗涵很快就反应过来,略有些心疼的说:“卫青,你满身都是伤,一定很疼吧?快放我下来……” 我身上的确很痛,虽然手臂没怎么受伤,但是把她搂在怀里会牵扯腰部的伤口,那种痛法,简直是要命,不过我并不在乎。 “真的,我只是头有些晕,你扶着我走就行了。”她又忧心忡忡的对我道。 我这才把她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狐倾雪就问白诗涵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尽快收拾好离开这里,不光是此地乌烟瘴气的问题,怕的是天色晚了,回去路上有危险。 白诗涵抿抿嘴,失落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公主,我的东西都在学校那边的……” 这句话更多的是心酸,自己的家里竟然没有自己的东西,可想而知,在白诗涵的世界之中,家这个概念是多么的抽象。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那丫鬟换过了,那我的道袍……想到此,让她们在这等一下,忙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 还好,还带着大片血迹的道袍就放在房间里,其它的东西也一样不少,看来那丫鬟是没少费心,给我换这道袍,必然是要顶着不俗威力才能做到的,难怪她走的时候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多的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对她道谢。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们便离开了白家大院,跟着狐倾雪前往狐家。 是狐倾雪扶着白诗涵走,基本没我什么事,一路上我对白诗涵的伤情也是关心不已,倒是狐倾雪说,白诗涵就是脑部受重击导致的头晕,并没有伤及内部,叫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这身纱布,不要被树枝给刮到了…… 这一路走来,发现狐倾雪这人其实挺有趣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并且心肠比谁都好,照顾我和白诗涵那叫一个细心。 但是除了这种接近于古典女人的特点之外,她也不是个很闷的女孩,会主动找些话题跟我们聊天,本来声音就很温柔,听起来治愈感十足,在她的声音之下,我少去了各种操心和忐忑,心里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还问了我一句话,把倾倾哄好之后,有没有打算就留在青丘躲避仇家,或者还是要去外面? 这个问题……我看了看旁边弱不禁风的白诗涵。 其实留在青丘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外面的东西很难进入这里,白霄估计短时间不会来找我麻烦了,在这里相对安全。 出去之后,不仅仅是之前的仇人会找我,比如东北狐家。还有大师兄的仇人,估计也会把我当作目标,毕竟白家一战,已经把我和大师兄的命运推到了一起。 不过我认为,我不是那种躲在某个角落当缩头乌龟的人,再说,不是东北狐家要找我的问题,而是,我要找她们,为我爹娘报仇的问题! 最后我就笑了笑,问白诗涵有什么打算。 白诗涵埋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她打算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我说这个可能很难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城那地方很难再待下去,问她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闯荡? 结果白诗涵却是沉思半天,来了一句:“我可以转校去别的地方。” 很明显,她的每一句话,都存在着给狐倾倾让位置的考虑。 我吐口气,突然也感觉到了迷茫,等回到狐家再说吧。 在狐倾雪的带路之下,我们在傍晚时分安全抵达狐家门口。 不愧是九天劫的地盘,狐家的房子那简直就是白家的五倍之大,放眼就是好几栋二层古屋,远远看去,那大门之内的院落,堪比外面的小型公园。 好不容易来到了家门口,狐倾雪的脸色却是一愁再愁:“也不知道他们摆的什么阵法,我们恐怕是……” 第201章 卫青之墓 刚靠近狐家大院时我就发现了端倪,这院子的四周和顶上似乎有一层道阳之气形成的巨网,将此处严密的围了起来。 “这是锁妖阵。”我淡然说道,“大姐,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欸,你小心点……”狐倾雪有点担忧的样子,对我喊了一句。 其实茅山禁经也是有分卷的,其中对鬼和对妖并不在一卷之中,而是专门分为两卷,以便学者更容易记清内容。 在对付妖类的法术之中,这锁妖阵还算高级,用的好甚至能封印千年精怪。原理也十分简单,只需要用上八张镇妖符,每张符上,祭上要封锁的精怪之血,再将八张镇妖符按八卦方位埋在阵法外围。 如此一来,摆阵者可以做到指定封锁目标,除了祭过血之外的精怪,其它精怪可以任意进出法阵,这就是白家能在控制他们三姐妹的情况之下,还能派人进出狐家的原因。 锁妖阵的解法很简单,当然,是对我们懂行的人而言,只需要精准找到八卦方位,撒泡童子尿淋湿了那八张镇妖符即可。 听上去是简单吧?但是交给不懂行的人来解,稍有不慎就能把阵法锁成死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锁妖阵从阵法生效起,那八张黄符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个时候一旦不懂行的人选择把它焚烧掉,就会使得童子尿的办法没法再用,那阵法等同于永久生效,无力回天了。 我心想这锁妖局对我来说,倒是好东西,万一以后狐倾倾不听话啥的,给她锁屋里…… 八卦方位整个是个圆形多边形,大门口就有一张符,以我现在的判断力,都不用拿罗盘了,提着裤子就要开尿…… 可能是着急想见狐倾倾的原因,一时竟然忘了背后还有两个姑娘盯着我,这一尿,就听见背后传来狐倾雪的声音:“他……他平常都这样么?” 然后传来白诗涵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我差点尿不出来…… 一个人动不动对着别人大门撒尿,这场面,连自己都不敢想象有多恶心……无奈之下只好回头跟她们解释:“我这是在破阵,忘记让你们别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俩早就没往这边看了,一个用袖子遮着脸,一个埋着头蒙着额头。 “好吧……”狐倾雪来了一句。 我万万没想到狐家的院子大得不可理喻,本以为几分钟就能走完,却整整转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搞定全部镇妖符,这地盘放在外面至少也是一个足球场的面积,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九天劫的财力……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在圈地盘呢。 阵法成功破解,那股若隐若现的道阳之气瞬间烟消云散,我甚至都顾不得等她们两个,回到门口时打了一声招呼就往院里走去。 这狐家大院之中,能给我的感觉就是气派两字,除了看不到头的后院之外,前院中心是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养着很多莲花,八九月的正是莲花的末班欣赏期,好不令人心旷神怡。 池塘四周的的房子清一色是二层木屋,它没有白家那种金碧辉煌的奢华感,也没有陈旧破烂的普通之气,总体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复古韵味,站在此处张望一会儿,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的一个大户人家之中。 没想到,这一世还有机会看到如此美景! 其实来到青丘之后,我就没想过还能活着走出白家大院,当看到这里的一切之时,心里还是蛮感慨的。 当然,美景只是一瞬之间,并没有过多欣赏,随后就开始呼喊起狐倾倾的名字。 但是喊了几声,却没听见狐倾倾的回应,只能急切的回头看着狐倾雪。 “她或许在后山,那儿有一个莲池,莲池旁边是一座凉亭,你去找找看吧。”狐倾雪说道。 我点点头,立马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后院跑去,通过一个圆形院门,我看到了狐家的后院,这后院的面积才叫一个大,整整把一座小山头圈了起来,不仅有山,还有小河,真是一个风水宝地。 本来刚到白家时,我就对白家的院子感到震惊,这下来到狐家,才知道什么是当代妖王的住所…… 怀着那份离别已久的期待,我一口气没歇就跟着石梯子来到了狐倾雪所说的位置,这已经是山顶了,中间一个大莲池,旁边是竹林,但凉亭有好几个,我挨个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狐倾倾的踪影。 难道狐倾雪猜错了? 为了给狐倾倾一个惊喜,来的路上还特地用艾叶封住了脑门,这样她就没法察觉到我的气息了,但是现在看来…… 正当我呼哧喘着气,准备解开艾叶下山去的时候,忽然听见竹林里有动静,像有人拍着什么,于是慢慢朝着传来声音的竹林中走去。 走了二十来米左右,就看见了竹林的边沿,那儿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倾倾公主! 我一时喜出望外,激动得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想到天都快黑了,她一个人蹲在竹林里是在干嘛……好奇心使我及时捂住嘴巴。 于是就蹲地上躲起来,偷偷看她在做什么。 好久不见的狐倾倾,好像又漂亮了许多,还是以前刚见面时那个满头小辫子的发型,头上还撇着一朵白色的小野花,看样子她精心打扮过,莫非知道我要来了? 但仔细看了一会儿,情况并非我想的那样,她郁郁寡欢的捧着脸,时不时委屈的抹一下眼泪。在她面前,耸立着两座小土包,不,应该是两座坟头,一座小坟头,只有三四个篮球般大小,看样子这坟主埋了好一段时间了,上面还长了草。另外一座是新的大坟头,跟蹲在地上的狐倾倾一边高。 我心里一颤,莫非是狐倾婷死了?急忙往前靠了几步,换个角度看去,这一看当场就愣住了,坟头面前都有简单的墓碑,小那座的墓碑上写着:“卫青之墓!” 大那座写的是:“最爱的大姐。” 哦,看来狐倾倾知道她大姐顶替了她,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今天特地给她大姐埋了一座空坟。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坟怎么回事? 本来看到狐倾倾在那儿揉着眼睛哭,气氛挺沉重的,但我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尤其是看见那座属于我的小坟头,还忍不住想笑…… “大姐……”这时候她哭着喊了一句,声音沙哑,情绪相对平稳,通过这个判断,此时的她已经是过了最伤心的时候,眼泪也到了快流干的状态。 然后就看见她抱着她大姐的墓碑,依依不舍的哭了起来:“大姐,是倾倾不好,是倾倾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哽咽了一声,好像是该说的话几乎说完了,现在找不到话题…… 但我没想到,她木讷一会儿之后,对我那座属于我的坟就是一巴掌:“都怪你,早知道就不嫁给你了,负心汉……” 我眨着眼睛,缓缓扭过脑袋看向一边,把求解的目光看向了一旁那根无辜的竹子…… 你说,她这伤心之际,找不到什么话再对她大姐说……跟嫁给我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第202章 离别和重逢 这一刻我一脸苦涩的笑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那棵竹子正一脸黑线的凝视着我,在那儿想着,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去找你了,臭男人,负心汉,王八蛋,草包,二百五……” “你也别想再找到我,你再也见不着我了,哼……” 这两句话之后,我看见狐倾倾的情绪又低落了许多,在那儿捧着脸自言自语起来。 “就算你找到我了……我也会杀了你,为大姐报仇的……” 我心说你先等等,前面给我那么多外号咱们先不追究,你这杀我为大姐报仇就过分了,就算咱俩没闹掰,白霄也会来发难狐家啊,你大姐被白霄害死跟我有啥关系? 啊?有啥关系? 正当我无语时,她又开始了:“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休想碰本公主一下……” 这句之后,整个竹林里又安静了许久。 最后它好像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又来了一句:“那……就算让你碰,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好了……” 我一脸问号,心想那我到底该不该来见你?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压根没看出来她到底几个意思,能怪我脑子笨吗?当然不能,就这玩意儿,拿去给老外当中文听力考试,估计够他们自杀一百回的了…… “就算对你好……对你好又怎样,你还不是不对我好……唉……大姐,呜呜……我好想你……” 得,绕了一圈,她又开始对着她大姐的墓碑哭了起来,是真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看得我心都麻了。 本想着,要不过去一把搂着她,在给她惊喜的同时告诉她大姐还活着,安慰安慰? 但是我很了解这丫头的性格,换做不了解的时候指定就出去了,可能换来的便是一顿暴打…… 哥们儿现在全身是伤,禁不起她那小拳头一顿捶,于是便悄悄退出竹林,走下了后山。 还是等她先下山来见了狐倾雪再说吧,气消了什么都好说。 很快我就来到了狐家前院,有一栋较大的房子是开着门的,走到门口发现这里是客厅,只看见狐倾雪和眼泪汪汪的狐倾婷在里面。 “别哭了二妹,下人们也有家庭,怕我们连累他们是正常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下人照顾,这样还能省很多工钱呢。” “可是周管家他,把我们家能拿出来的钱财全部卷走了,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哦,我就说狐家怎么冷冷清清,原来是下人被吓跑了,还带走了他们的财产?那管家心够大的,就不怕九天劫真的顺利渡过劫,回来撕了他? “这……”狐倾雪一听如此,也是一脸着急,“粮食呢,他们应该没带走粮食吧?” “全都带走了,白家刚把你接走,他们就变得跟一群土匪似的,还想对我和倾倾动手呢,要不是我带着倾倾去后山躲着,搞不好我们也被抓去卖了……” “唉,亏我们狐家待他们那么好……”狐倾婷坐在了椅子上,那委屈的眼泪无声无息就从眼角滑落在了脸上。 “大姐,你别顾着哭啊,现在粮食没了,钱也没了,我们三个怎么活啊?” 狐倾婷还真就只顾着埋头哭了,过了许久才听她说:“白家人也走了,我们可以去那边找找……” 然而,一向被我认定为拜金女守财奴的狐倾婷却在这个时候给了我一个新的印象,提到白家,她是死活都不要白家的一粒米,甚至是一块糠,还说白家人坏心肠,吃了他们的东西会烂肚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特地看了看屋里的每个角落,如果白诗涵在场,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们。 但是我没看见白诗涵。 她现在身子正弱,不应该在这里休息吗,是被狐倾雪安排去房间了,还是上厕所啥的? 我觉得不对,凭感觉就不对。 于是我直接走进屋里,对她们两个笑了笑:“大姐,二姐。” 看见我进来,狐倾雪急忙抹去眼泪,狐倾婷则是给了我一个白眼:“啧啧,贵客呀,我还以为你学了大本事,看不上我家倾倾了呢……” “二姐又开玩笑了。”我勉强一笑,四处看了看,“对了,白小姐呢?” 狐倾雪有些自责的埋下头去:“她走了,我也拦不住……” “都到这里来了,还惦记着人家,真是不要脸……”狐倾婷嘟了嘟嘴,你说可气吧,那表情看起来又挺可爱,像是开玩笑。 我呼口气,准备转身出去追。她一定是为自己父亲和兄长的做法感到自责,不好意思来狐家。 不过狐倾婷立马来了一句:“就算你去把她追回来,她在我家待着也会很不自在的,我了解白家那姑娘,内心很脆弱呢,与其让她在我家以泪度日,还不如让她自己安心养伤。” 我埋着头陷入了沉思,狐倾婷这话虽然语气不太中听,但说得好像挺有道理,这种事随便换位思考一下,会相当难受。 尽管她和白霄没站在一起,可那也是自己亲爹,若见到今日的狐家如此艰苦,还正是她白家人所赐…… 以白诗涵的性格,别说以泪度日了,我甚至觉得她会以自尽的方式来替自己父亲和兄长赎罪,这不是随便说说,是因为白诗涵的性格过于善良和柔弱…… 那她现在伤还没好,一个人能去哪,回省城吗?一时间,我鼻梁微微发酸,看着夜幕降临的门外,陷入了不知所措当中。 正当我迷惑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后院方向传来,知道是狐倾倾回来了,忙左右找找,然后毫不犹豫的往楼上跑去:“大姐,在她消气之前,您别说我来了。” 狐倾雪“嗯”的答应了一声。 楼上是好几间卧室,随便看了两眼,也不知道哪间是狐倾倾的,最后干脆随便找了一间,进屋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很快狐倾倾就走进了屋,我在楼上都能听见她惊讶的声音,似乎不敢相信狐倾雪就在她面前,在一阵哭哭啼啼和高兴的声音之中,我靠在窗台上没忍住笑了笑,原来听到她的声音,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只可惜,白诗涵的事情让我心里始终没法安稳下来。 以我对白诗涵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再去白家,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踏上了回省城的路,估计此时的她,应该在边走边哭吧…… 至于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通往外界的路,也是从小走到大的。 唉,她其实比我更独立,倒是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只是如今的她彻底沦落为孤儿一个,日后的生活指定充满了艰辛苦楚,等我回省城就去找她吧,到时候尽力说服狐倾倾,带着她们两个去外面闯闯。 这个时候,楼下的狐倾倾已经稳定了下来,三姐妹开心一阵,话题又开始推向家里的财产没了的问题上,不过那狐倾雪是个聪明人啊,为了不让自己妹妹担忧,当即就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事了,对了三妹,你猜谁跟我回来了?” “谁呀?”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呀,在楼上呢,去吧。” “啊?味精么?” “嗯。” “真的假的呀,味精真的来找我了?” “呵呵,骗你做什么,估计是累了在楼上睡觉,你就别愣着了,上去看看。” “我……等我打扮打扮,嘻嘻……” “哟,还要打扮打扮……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再也不理他了呢?现在一闻着人家的味儿,看把你给激动的……”这句话是狐倾婷说的。 “谁,谁说我激动了……哼,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就弄死他去!” 我心说这个可恶的狐倾婷,除了煽风点火没其他本事了是吧? 回想起以前被狐倾倾揪耳朵掐胳膊那个痛法,我还真有点怕了,当听见脚步声快速往楼上跑来的时候,下意识就跑出房间,准备跟着走廊跑到尽头,跳下去躲躲先…… 不过我还没跑几步,背后就传来了狐倾倾激动又开心的声音:“味精!” 我一下顿住脚步,只好嬉皮笑脸回过头去:“嘿嘿,娘子回来了?” 这一回头,才看见狐倾倾的小脸上,此刻是挂满了激动和开心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甜,这也不像要弄死我啊? 这短短两层楼的楼梯,却好像把她累坏了。 但是她却憋着不让自己露出喘气的模样,那一刻仿佛空气和时间都凝固了,我只能看见她胸膛使劲的起伏着,那双含着泪光,水汪汪的眼睛激动的看着我,露出一脸可爱的笑容。 这一刻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内心不禁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都到了这种地步,她为什么见到我还会忍不住表现得那么开心?回首过往,我觉得,我对她似乎没那么好…… “味精,是我呀,呵呵……”她脑袋微微一歪,羞涩一笑就朝我跑了过来,然后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紧紧抱着她,有些自责的问了一句:“出去干嘛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在后山玩儿,呵呵,当时我就有预感你要来找我的………”她跟个机灵鬼似的,在我怀里还不安生,开心得忍不住想蹦跶。 “哦……你预感可真准。”我笑了笑。 但是听了我这句话之后,她却突然愣在了我的怀里,笑声和喘气声慢慢,慢慢的变小,直至彻底安静。 那一刻,我似乎成为了一个聋子,听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丁点儿声音,我们相拥在这不算宽敞的走廊里,享受着把对方拥入怀里的幸福感,甚至都到了舍不得动弹一分的地步。 不知不觉,我的胸膛被热乎乎的液体打湿,也是这种感觉让我从那种美好幻想中清醒过来,原来她是哭了…… 第203章 梦中梦 “怎么哭了?”我想把她推开看看她的脸,但是这丫头却死死的赖在我怀里不肯分开,估计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哭的样子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现在白霄和白华已经不知死活,我们都安全了,还有啊,你以后听话点,别动不动乱跑,害我满世界的找,以后都好好的,我努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咋样?”我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有点心虚,明明自己给她气走的,现在说成她乱跑……咳咳,掩耳盗铃嘛,万一被她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一顿暴揍?不过这狐倾倾是什么人,我很了解,这个点上她智商指定是不在线的。 果然,她哭归哭,还是在我怀里很乖巧的“嗯”了一声。 “这就对了,别哭了,我这身上还有伤呢,全让你这泪珠子给浸湿了……”我笑道。 她从见到我之后,满心都是激动和高兴,哪能注意到我身上的纱布啊,听我这么说,扑腾一下从我怀里挣开,然后正儿八经盯着我打量起来。 “味精,你这身上都怎么了嘛,怎么这么多伤呀?”她都顾不得抹眼泪了,颤抖着小手开始轻轻抚摸着我的每一处伤势。 “跟白家那两爷子发生了一点儿小摩擦,当时不小心被暗算了。”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的。 一听我这么说,她那小嘴立马就撇了起来,直接哭出了声音:“呜……疼不疼啊,啊?让我看看……” “不疼,都是小伤,不信你看……”我当即来了几个很拉风的秀肌肉动作,差点把哥们儿内伤给疼出来了,但表面上一点儿也没怂。 在我一番秀肌肉的动作之下,她才慢慢开始擦起了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说:“不疼,就好……味精,那你肚子饿不饿嘛,我,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吃……” “不想吃,肚子饱得很。”我心说你家粮食都没了,现在去做饭,只会让大家陷入不愉快的境地。 “不行,你要吃!”她擦干了眼泪,“我还要给你熬点排骨汤,给你好好补补。” “不用了倾倾,我这身体好着呢。” 我倒是一心就想着不让她陷入失去粮食的悲痛之中,但她却丝毫不领情,下一秒她的手就掐到了我的耳朵上,并把我往楼下拉:“不要逞能嘛,你不补好身体,人家怎么好下手打你嘛?哼,还拿本公主当傻子,账还没跟你算呢!” “欸,你轻点儿,疼疼疼……” “疼死你算了,还敢不敢跟别的女人乱搞了?” 当时我直接语塞,这女人果然是一种善变的物种,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贱,非说自己没事,装装可怜她不就该只顾心疼了吗…… 被揪着耳朵到了楼下,在狐倾雪和狐倾婷的眼皮子底下狠狠的丢了一把脸…… “三妹……人家全身是伤,怎么能这样对他?”狐倾雪瞪了狐倾倾一眼。 看样子狐倾倾挺怕狐倾雪的,立马就把我放开了,在那儿揉着手,撅着嘴说:“谁叫他惹我生气的,哼……” “揪得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狐倾婷说着还对我做个鬼脸,这是赤果果的落井下石。 “行了你……”狐倾雪瞪了狐倾婷一眼,这才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 她看了看我身上,然后无奈的瞪了狐倾倾一眼:“你也真是……我看他身上的药效果应该不好,你扶他好好休息,我去药房给他找点好药,你等下别忘了给他换上。” 狐倾倾点头一笑,一脸乖巧的样子,但是狐倾雪刚走,她立马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自己一边儿坐着去,本公主要去做饭了。” “做什么饭啊,不跟你说家里被掏空了吗?”狐倾婷来了一句。 狐倾倾却不以为然,拿起一件围裙边穿边往外走去:“我可以去池塘里捞鱼嘛,再说地里还有菜呢。”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其实狐倾倾在我眼里有两种感觉,除了小气爱哭,无理取闹之外,她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当初刚去我家我就感觉到了,我家穷成那鸟样,在她的一番经营之下竟也能吃上饭…… “对哦,三妹,我跟你一块儿去!”狐倾婷从沙发上翻起来,白了我一眼就追出去了。 我也不是不想出去看,怕狐倾倾气不过又拿我开涮,只能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这是第一次来老丈人家,惊艳我的并非是他家的财力,而是这三姐妹的生活气氛。 就感觉挺完美的,年纪没多大差距的三胞胎,却是三个不同的类型,大姐成熟稳重,会持家管事,二姐嘛…… 我感觉她除了斯嗷……之外也没其它特点了,呃,此处略过,三妹是最调皮的一个,但却很勤快。 这姐妹三个不存在你争我抢乌烟瘴气的情况,毕竟性格在那儿,两个妹妹都听大姐的话,两个姐姐都心疼妹妹,中间那位纯属就是最幸福的一个,啥事不做也有饭吃。 当然,九天劫的家教也很重要,这点不得不佩服。他这家业和地位随便能碾压任何家族,看看外面那些富家子弟什么样?不是欺行霸市就是高高在上的,而狐家三姐妹,却是如此的接地气,豪不娇气。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尝试着长按了一下开机键,竟然还有电,只可惜这里没信号。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李各方,让他帮我看看白诗涵回没回省城,如果见到她的话,帮我借三千块钱给她,回头我到省城就还他。 白诗涵对谁都好,唯独对自己不好,这点很让人头疼,我料定之前给她那一万块钱她不会动,而是替我存了起来。 至于这短信,我知道没信号发不出去,但可以碰碰运气,一旦有信号手机会自动发送的。其实这山里并不是彻底与世隔绝,有些角落定然也有网络信号。 之后我就找不到事干了。 狐倾雪找了很多药过来,但她应该不好意思跟我一块儿待在客厅,就跑厨房看倾倾她们去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闭着眼迷糊了起来,可能是太累的缘故,竟然一下就睡着了。 这睡着之后我竟然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做梦了,但是梦到的场景和现实一模一样,我还是靠在狐家客厅里睡着的样子,梦中的我没完全睡着,还在偷着笑,嘴角流着口水幻想着未来要发生的事。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梦中梦。 离谱的是,梦里幻想的这个未来,指的不是多远的以后…… 等会儿倾倾要给我换药,这身上脏兮兮的,怎么也得帮我洗个澡才能换吧?虽然倾倾对我的照顾算得上无微不至,但帮我洗澡这种事,那换在正常情况下,只能是我做梦。 这下有福了…… 楼上就三间卧室,这么大的院子,再加上刚发生过大事,她们能把我安排到别的楼里睡客房吗?倾倾不会那么狠心的,她应该不会让我睡沙发吧?她心那么好,不会的,更不可能让我去她大姐二姐屋里睡啊,所以我今晚跟她睡一屋,妙哉! 尽管是一个梦中梦,我却感觉是无比的真实。 但是好梦不长,很快感觉耳朵被狠狠揪住,然后传来狐倾倾的声音:“好呀死味精,这是梦到哪个女人了?” 第204章 去哪里 “三妹,人家在睡觉你就别无理取闹了,真是的。”旁边传来了狐倾雪的声音。 “她都流口水了嘛……” “谁跟你说流口水就是想别的女人了?小气鬼。” 一听狐倾雪这么说,狐倾倾才把我的耳朵给放开了:“我就开个玩笑嘛,才不是小气鬼呢。” 这时候我悄悄睁开了眼睛。 桌子上多了一盆散发着腾腾热气的鱼肉汤菜,狐倾雪在认真的翻勺放调料。狐倾倾则是拿着一双筷子夹菜,每一筷子都是在锅里精挑细选,夹出来之后还细心的吹冷几分,才往我旁边的碗里放。 而那狐倾婷早香香的吃了起来,没一个不忙的。 “大姐知道你这丫头喜欢开玩笑,但你看他身上那么多伤,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怎么能动不动揪人家耳朵呢?”狐倾雪一本正经的教育起了狐倾倾,“说多少遍了,女孩子家要温柔,不要整天像个母老虎一样,像什么话嘛。” 狐倾倾一听就委屈得不得了,扁扁嘴就对狐倾婷说:“二姐,你看看大姐嘛,味精才来多久啊,总为了他唠叨我……” “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家那位太油嘴滑舌了,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都叫到人家大姐的心窝里去了呢,嘻嘻……”狐倾婷呲牙一笑。 “婷婷,你……”狐倾雪眉头一皱,手就伸向了沙发边上的鸡毛掸子,不过那狐倾婷似乎习惯狐倾雪有这招,早就夹了一碗菜,吐吐舌头跑外边去了。 要说这狐倾雪也有可爱的一面,见狐倾婷跑远了,反手就把鸡毛掸子轻轻拍在狐倾倾身上:“笑什么笑?” 狐倾倾“嘻嘻”一声,这才化解了我心里的担忧,毕竟刚睡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刚才以为她们真要吵起来了。 我伸个懒腰,装作才醒的样子。 狐倾倾看我醒了,忙放下碗筷坐下来扶我:“醒了呀味精,刚才是不是吵到你了,怎么样,身上疼不疼呀?” 我说疼倒是不疼,就是好奇什么东西那么香,都给我馋醒了。 狐倾倾这种女孩属于容易满足型的,你随便掌握点拍马屁的技巧,她能把所有不愉快瞬间遗忘,取而代之的,是那如同抹了蜂蜜一般的开心笑脸。 果然,听了我这话的她立马开心得像个孩子,呵呵笑了一声:“这是人家给你炖的鱼汤呢,很香吧?” “你炖的?哦,那见怪不怪了。”我泄口气,正当她脸上的笑容快要消失时,立马补充一句,“你做的饭菜每次都这么香,习惯了。” 她白了我一眼,又立马不好意思的嘟起嘴:“死味精……就知道拍马屁……” 说归说,但她已经拿起碗筷准备亲手喂我了,这就是把她哄开心的好处,不过狐倾雪在一边看着,我并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俩幼稚,就说:“我自己来吧,手又没受伤。” “不要,就要喂你!”狐倾倾说完抿嘴一笑,大块儿的鱼肉往我嘴边送来。 无奈,我只好乖乖张嘴,第一口鱼肉吃进肚子里,又赶紧对她竖起大拇指,这下,狐倾倾开心的那叫一个不可收拾了,脸上的笑容从来就没淡过。 看着她一次次从锅里精挑细选最大块的鱼肉,每次还细心的帮我吹冷一些,每一个无微不至的动作……不知不觉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换来的是心里的亏欠感。 这一刻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在问,卫青啊卫青,你是何德何能,让一个青丘公主把你当成了她的所有,满眼装的都是你……往后的时光,你还能忍心让她失望吗? 狐倾倾看见我的脸色下沉,还以为是鱼肉不好吃,她连忙自己吃了一口,才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忧郁的看着我:“怎么了味精,你觉得不好吃么?” 她自己尝这一口气更让我心里感动,这证明她从做鱼到喂我,就没有舍得让自己先吃一口。我心里叹口气,刚才狐倾雪放调料的时候尝了,狐倾婷老早就开始吃了,唯独她在一个劲儿选大块儿的吹冷往我碗里屯。 我恍惚一下忙说:“就是因为太香了,想到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鱼……呵呵,突然想好好奋斗了吧。” “想什么想嘛,先养伤呀,你放心,等我回城里就去找班上,有本公主在,你一定不会饿肚子的!”狐倾倾机灵一笑。 “对啊,倾倾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卫青,你在白家应该得罪了不少人,以前的地方最好别去了。”这时狐倾雪一脸担忧的道。 “嗯,大姐说得没错。”我埋头沉思起来,“不过,在岳父回来之前,这里一样不能继续待下去。” 其实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我,相对来说,我还是要面对以前的老仇人,那就是东北狐家。 在白家得罪的人,哪怕他们想找我麻烦,也会忌惮大师兄的存在,所以对我动手的时间不会太早。 而狐倾雪她们三姐妹,本身就是诸多恶人垂涎已久的青丘公主,白家一事之后,她们手无缚鸡的事实彻底传出去了,不论是仇人还是恶人,一定会来这里找麻烦。 说起这件事,连狐倾倾都失落了起来,一脸委屈的说:“只可惜父王不在,那些人太可恨了……” “这件事听我的吧,明天一早我们收拾东西离开,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就好了,父王一定没事的,我们就这样一直躲着等他回来!”这时候,狐倾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可我们去哪里?”狐倾雪埋着头说了一句,两滴眼泪随之从她眼角滑落在脸上。 “去外婆家,行么?”狐倾婷忽然问道。 “外婆不会收留我们的,她根本没认过我们。”狐倾倾失落的道。 我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有外婆……不,应该是没想到她们外婆还在,既然外婆还在,那后面肯定存在很多亲戚,这次狐家出那么大的事,竟然没一家过来帮忙,由此可见,狐倾倾说得没错,有外婆也是在没相认的状态中。 “大姐,二姐,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明天跟我和倾倾一起走就行了,放心吧,去哪里我已经有打算了,并且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我淡淡一笑,“城市里人多,相对比较好隐藏,这个你们其实不必过于担忧。” 狐倾婷听我这么说,当即翻个白眼阴阳怪气来了一句:“切,想跟我们三姐妹一块儿生活,身体能行么你……” 第205章 狐生子必有精 我只感觉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差点没晕倒,你说这狐倾婷怎么当着大姐和倾倾都能开这种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之间有什么…… 狐倾雪也略显尴尬,先观察观察我的表情,这才回头训斥狐倾婷:“婷婷,你真是越来越……” 谁知狐倾雪话没说完,狐倾婷就瞪了她一眼:“越来越怎么了?就知道你们会乱想,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个都是狐仙,他一个阳人之躯整天跟我们待在一起能受得了吗……” 这解释……故意的,绝对故意…… 一听狐倾婷这么解释,狐倾雪脸色瞬间挂不住了,只能尴尬的埋着头无言以对……狐倾倾倒是没什么,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切,一个个思想不正,整天想这想那的……”狐倾婷翻个白眼,一撩头发好像去了厨房。 等她离开,狐倾倾才一本正经的对我道:“对啊味精,二姐好像说的没错欸?” “那是二姐多虑了,我现在已有道体护身,二姐说那种情况,只有普通人才会有。”我说道。 “确定哈?”她还是有点担忧。 我点头确定及肯定,之后狐倾倾才打消了顾虑,看向狐倾雪:“大姐,那就听我家味精的,明天跟我们一起走!” “我……”狐倾雪好像不太好意思,“还是不用了吧……” “哎呀,跟我们一起嘛,就这么定了……大姐,我真的不想再让你们发生点什么变故了,只有你们都在身边,我才安心……”狐倾倾拉着狐倾雪的手臂就是一阵摇。 最后狐倾雪也拗不过狐倾倾,只好无奈点头答应,但我看得出来,她不好意思打扰我们的生活是一方面,我在白家认错她的事,才是她不想跟我们一起的主要原因…… 吃完东西之后,狐倾雪就安排她们两个去打扫别的楼的卫生,以及洗碗刷锅等等。我是最爽的一个,躺在沙发上休息就完事了。 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夜已经很深了,此时的门外,大老远能听见山里的野兽啼哭吼叫,感觉躺在沙发上都不安全,那门口随时能冲进来野兽似的,闹得不安宁。 直到她们三个收拾完厨房那边的卫生,回到客厅关门锁窗之后,才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这不是我胆子变小了,而是在白家透支了太多元气,外加受伤严重,正处一个阴盛阳衰的状态。这种状态之下,不论是体能、胆量,甚至是视力和嗅觉这种不起眼身体机能,都会比平常弱很多。 由于这栋楼只有一间洗手间,她们三个只能轮流洗澡,狐倾婷先进去之后,我就跟狐倾倾说,这大半夜了,一个个洗那得忙活到什么时候?不如等会儿咱俩一起洗算了,能节约不少时间…… 然后我就遭遇了家庭暴力,被她狠狠掐了一下胳膊,反问我一句,那照你这么说,你叫二姐把门打开,我们四个一起洗不更省事? 呃,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女孩子洗澡是出了名的慢,狐倾雪洗完之后都凌晨一点了,狐倾倾最后一个进去。 这时候的我,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狐倾婷洗完澡后,穿着她那套特别暴露的真丝睡裙,趴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书,狐倾雪洗完了之后穿的睡衣也很暴露,但是她第一时间感到不好意思,出了洗澡间就捂着胸口上楼去了,还打招呼叫我早点休息。 一开始有狐倾倾坐在我旁边还好,视线看不到狐倾婷,这下狐倾倾去了洗澡间,狐倾雪又上了楼,客厅里就我和她,随便一睁眼,映入眼帘的都是……这么说吧,她那睡裙暴露到……小孩子不能看的地方,能整整露出来一半……我好歹是个正常男人,看到那些又白又大的东西,难免会起反应。 那一刻我是如坐针毡,上楼吧,她们还没安排我睡哪,万一闯到狐倾雪的房间里就不好了,坐在这里吧,那狐倾婷不仅是旁若无人,还搔首弄姿的,明摆着就是在故意逗我玩儿……去找狐倾倾更不可能了,换来的一定是家庭暴力…… 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越来越严重,那狐倾婷还一脸魅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眨眨眼:“妹夫,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心说哪里都不舒服,没搭理她。 她见我不回话,嘟了嘟嘴又继续看书了,脑袋还故意歪过来,歪过去的……逼得我只能抬头看天花板,毕竟她就在我侧面,你盯着前面看,余光躲不开,你扭头看一边,会显得跟个土包子一样十分不自在,天花板是我唯一的空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抬头看着天花板,却暴露了一个爱吞口水的毛病…… “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狐倾婷又问我一句。 我摇摇头。 “那你干嘛一直吞口水,喉结都停不下来了?”她明知故问的道。 我吞了一口口水,索性当她不存在。 她也不在乎,又继续趴在旁边看书,直到洗澡间里没了冲水的声音,她才合上书,轻轻翻身起来往楼上走去,还轻声来了一句:“第一次看见这么会装的男人,挺能装的嘛?我倒要看你能装多久……” 说完这句,她就把那本书“啪”一下丢在我面前。 书上写着一句话:“凌晨四点,阳台上,敢不敢?” 我惊恐的抬头看向楼梯,发现她还在盖笔盖,对着我妩媚一笑……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这女人可真是没救了,不可理喻! 赶紧把写了字的页面撕下来,扯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这要是让狐倾倾发现,那该多荒唐? 撕碎书页的我依然很紧张,心里扑腾跳个不停,心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些有可能发生的后患根除了。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那狐倾婷都能离谱到勾引亲妹夫,那何不想办法给教训一顿,让他改了这种性格? 换做以前的我也会这么想,但现在不会了,这里面会引出来一个非常深层的问题,那就是,狐生子必有精的说法。 在民间,往往形容勾引别人男人的女人为狐狸精,这可是几千年传统延续下来的,仔细想想,这可能是随便编造的骂人词汇吗?当然不是,狐生子必有精,这个精指的就是狐狸精,而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以及一个单独的“sao”字,这都是一个狐狸精必备的天性。 若不是如此,狐倾婷早在风月酒楼就被我收拾了,之所以那时能忍,一方面因为她是狐倾倾的姐姐,九天劫的亲生女儿,另一方面,是我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对她这种天性该有的包容。 但是,包容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摸了摸下巴,倒是有个好办法,那就是尽快帮她寻一门亲事……这门亲事还不好安排,选她的同族,我没有认识的,选人,又不能是普通人,对了,陈北剑那小子不是正想脱单吗,他有道体护身,再说他也嘶嗷得不行,这俩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洗澡间的门开了,传来狐倾倾的声音:“味精,快进来,我帮你洗澡。” 第206章 不许跑 听到这话可把我激动坏了,但当我起身时,发现某个部位那夸张的模样,瞬间有些怂了,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卫青啊卫青,你特么能不能争口气,就这样进去,那狐倾倾还不得认为你在外面对狐倾婷有啥想法? “味精,耳朵聋了是吧?”狐倾倾没好气催促一句。 “来,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往洗澡间走去。 但是看着自己裤子上的那顶帐篷,终究是有些夸张了……这不能怪我,我是正常男人,修的是道,而不是佛,就刚才狐倾婷书上那句话,换谁来能没点反应,我管他叫爷爷。 这方面只有男人才懂,换一个女孩子是不能理解的,为什么对狐倾婷的勾引不感兴趣,身体却有如此表现,这不是虚伪吗?我可以负责的说,还真不是这么回事,但你要我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还真没办法。 “倾倾,我身上这么多纱布,能洗吗,不行的话改天再洗算了……”我一本正经的对洗澡间里说道。 “不行,我们家的药膏效果很好的,今晚换上,你明天就能好很多嘛,你再啰嗦小心我掐死你!”狐倾倾直接双手叉腰,在门口狠狠的瞪着我。 这三姐妹穿的睡衣是一模一样的,我那个去了,本来正要平息下去的反应,一看见狐倾倾那雪白细嫩的肌肤,大长腿啥的,瞬间收不住火气了…… 好在她没往我底下看,瞪我一眼之后开始往浴缸里放热水,好吧,脸皮不厚不得享受,这是我们这边男人独有的传统思想,走进热乎乎的洗澡间,趁着狐倾倾埋头擦浴缸之际,忍着痛快速脱去外套和裤子就跳进了浴缸。 “你……”狐倾倾都被我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给整懵圈了,盯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你,你急什么急嘛?” “这不是有点困了,想睡觉吗……”我无奈一笑。 “那你就这样跳进来,身上伤口不疼啊?”她又眨巴眨巴眼。 啊?她不说我还没感觉到的,刚听完她这句,只感觉浑身的伤口如刀绞一般,迅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疼得叫我呲牙咧嘴,却不得不嘴硬的道:“我是觉得……泡泡热水能更舒服些……” “真是白痴……”狐倾倾憋着笑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我一眼。 那修长的睫毛一眨,美目又动人,一下把我的心思……不,一下把我的眼神拉到了她胸口,这姑娘反应很快,一发现我的眼神不对劲,立马就伸手捂着胸口,扁扁嘴道:“不许你看,把眼睛闭上!” 我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听话的闭上眼睛。 “不许睁眼睛哈,不然人家不给你洗了。”她还重复了一句。 本来挺放松的,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竟然涌上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还真就不敢睁开眼睛偷看。 这个过程她一直在忙,听动静,是往浴缸里加热水,在热水没加够之际顺便打扫了一下洗澡间的卫生,总之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好像很漫长,很紧张。 有时候我挺不理解自己的,刚才明明盼着她给我洗澡,还指望在这种时候,能得到些什么……真正躺在她面前的时候,却感觉无比的满足和欣喜,这种满足和欣喜远远覆盖了刚才那种不三不四的想法。 原来当男人很爱一个女孩的时候,真的不是一门心思想得到对方的身子,而是,当听见她的声音时你的心情会不自觉的好起来,有她陪伴在身边的时候,更会冒出一种深怕她离开的紧张感。 这种感觉很神奇,我没法全部表达出来,又或者说,坠入爱河的感觉太难懂了,即便是自己身在其中,也无法参透。 很快,整个洗澡间里只有水往浴缸里流的声音,狐倾倾没动静了,我再三思考,偷偷眯眼看了一眼,发现她就捂着胸口站在我面前,细心的掌控着水的热度,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很正经,但也很红…… 发现我偷看,她也没责怪我,反倒埋着头问我一句:“味精,你说实话,身上是不是很疼?” “还好了。”我淡淡一笑,原来她是心疼我身上的伤。 “好个屁,你就知道逞能。”她有点生气的样子,“以后不许你跟别人打架了。” “我没跟别人打架,那是迫不得已。”我解释道。 听我这么说,她好像也找不到话反驳我,最后只能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坐起来,老娘给你拆纱布。” 呃,我赶紧听话的坐起身来,因为这丫头一般不会以“老娘”自称,当她用老娘自称的时候,那么你……我就得注意了,这个时候但凡一点儿惹她不开心,会被掐…… “你看看你嘛,这么深的伤口……”她的声音都带哭腔了,“万一伤到心脏,你还……”说到这,她已经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她在拆纱布,而我也感到了钻心的疼痛,但这一刻,怎么也开不起来玩笑,因为她的泪水已经滴在了肩膀上。 “真是恨死你了,从小到大就没让人家省过一次心,每次只要人家不在你身边,你总会出事……”她又气又心疼的唠叨了起来。 “那倒是不至于。”我还是勉强呲牙一笑,想逗她开心。 “你闭嘴,不至于才怪……”她开始委屈的抱怨起来,“你小时候我都不敢回娘家,每次想大姐二姐,想我父王的时候,都只能远远的想着,谁不是孩子嘛,可你就是那么不争气,我离开不超过一天,回去总能看见你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说我敢回娘家么?” “本来以为你长大就好了,结果一点都没变……亏你学了一身本事,人家还以为你可以自立根生了,结果呢,人家才离开你几天,再见面又变成这种样子了,臭男人,下辈子一点也不想再遇到你了……” 我就这么听着她抱怨,听着听着,心里也开始难受了起来,是啊,她不说,我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为什么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平安无事,顺风顺水的,可是她离开我半步,无论我做什么都很倒霉。 难道这就是命运? 她的眼泪滴在了我的伤口上,然而我的疼痛感却似乎麻木了一般,轻轻回头看了看她的脸,以前那种古灵精怪,小女孩儿的样子似乎没了,这一刻她更像是一个为了我操碎心的大姐姐,伤心得让人心疼。 我仰头看着她,轻轻伸出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花,又愧疚的苦笑了一下,本来是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可是回首哥们儿这命运,没爹没娘,没运气,没本事……哪个女人遇到我不倒霉?解释得多了,反而自己心里亏得慌。 就这么惭愧的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她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好像我把她伤得很透。其实我不傻,她一定是回忆起从小在我身上费心费力,多么的为我操心,然而我却要“背叛”她,给她一种,自己辛苦保护的男人,却随时有可能跟别的女孩跑的感觉。 我懂她,她也懂我,但是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直观的接受。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没话再说,随着四周陷入那种没人打扰般的安静越来越浓,我俩终于是吻在了一起,这一次她不仅没有拒绝我,倒是有种任由我怎么做的态度,在一阵朦胧之间,我只记得,我把她拉进了浴缸,她竟然不怕自己的睡裙湿了,也没反抗…… 我可以发誓,这个过程我是懵懂的,她一定比我还懵懂,直到,我开始不满足光接个嘴的现状,手开始不老实的时候,她才一下反应过来,推开我就爬了出去…… “倾倾,我……”其实我感觉自己很害羞,紧张得不行,但是…… “你什么你……”她抹了抹嘴,瞪我一眼之后又不开心的扁扁嘴,“站起来,换药了。” 好吧,我只好照做,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帮我涂抹上了新的药膏,并细心的包扎了新的纱布。整个过程我身上就一裤衩,还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支撑起来的样子…… 她是全装没看见啊,包扎完了纱布,立马要跑,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愣着啊,赶紧从她背后一把给搂着不让跑:“跑什么,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今晚我还就不信了……” 难得说话硬气一回,本来以为要遭一顿“毒打”的,结果她没揍我,只是红着脸一个劲儿想掰开我的手。 我看她不反抗,那不就妥了吗,然后开始故技重施。 “味精,不要这样嘛……” “不,我就要这样。” “等会儿让大姐二姐听见了不好嘛,你先放开,去楼上,去楼上行不行嘛?”她苦苦恳求道,又不敢太大声,又挣扎不脱,此时她的样子竟然有点可怜…… 呃,真不好意思,刚才习惯性的用了一点度化咒,我发誓真不是故意的…… 听她这么说,我才赶紧放开她。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羞答答的来了一句:“坏男人……” 没等我开口,她又说:“把衣服穿上,楼上最里面那间哦。” 她说完就捂着脸往楼上急匆匆跑了,睡裙上的水滴了一路,我心里不禁开个玩笑,这倒是省事,等会儿跟着水滴就能找到她的房间,大可不必担心闯进大姐二姐的卧室…… 第207章 她要走了 这伴随哥们十几年的童子身,今晚可算要告别了,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就如飞毛腿一般嗖一下来到了二楼! 靠近前面阳台有两间卧室,应该是狐倾婷和狐倾雪的,其中一间没熄灯,我赶紧放慢脚步踮着脚尖往里面走,生怕惊扰了大姐二姐,坏了好事……往里走也是一条小走廊,走廊尽头也是一间卧室,这就是狐倾倾的房间了。 但刚走到狐倾倾的房间门口,我愣住了,门紧紧关闭,门口放着一床被子,这,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轻轻敲一下门,对里面喊道:“倾倾?开门呀。” 结果狐倾倾的声音就从门后传来:“开门……开门做什么嘛……” “当然是让我进来啊。”我说这姑娘是明摆着要耍赖啊,要早知道她来这招,刚才卫生间里可不会放过她。 “不要。”她的语气倒是挺温柔的,好似有些犹豫不决的感觉,“要不,你去睡沙发嘛?被子都给你放在门口了。” “别闹了娘子,都老夫老妻的了,一起睡多好,这样也免得大姐二姐以为我们感情破裂呢,你说对吧?”我哭笑不得的道。 “才不要跟你一起睡,你刚才用法术欺负人家,过分死了……”她说着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死味精,今晚知道用法术欺负我,明晚还不更过分呀?以后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就说刚才那度化咒用得不对,其实不用度化咒,以倾倾当时那温柔的状态,我是有大把机会的,这下好了,把这姑娘搞害怕了…… 但是,抛开事实不谈……咱就不能讲点诚信,说好的,上楼来呢…… 唉。 想了想,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轻易让她飞了?再争取争取,于是一本正经的道:“那……行,我发誓,我进来什么都不做,就睡觉,要是再欺负你,天打五雷轰!这下可以了吧?” “鬼才相信呢,想骗人家,你想得美……” “那你说,怎么才能相信我?” “怎么都不能相信,你坏,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好像有些低落,接着又说,“去睡沙发吧你,本公主要休息了。” 我是一阵的哭笑不得啊,耍赖这方面,狐倾倾这丫头简直就是世上独一档,好啊好,这么玩是吧,也行,下次直接度化咒伺候! 最后只能抱着被子,心有不甘的下了楼,其实早在她说上楼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她会耍赖了,毕竟她可是狐倾倾啊,我能不了解吗? 原来想要又得不到的滋味,是那么的折磨人,姥姥的,今晚又被上了一课…… 其实仔细想想,狐倾倾在我的生命里真的很特别,修道之前的我没见过世面,心智也不太成熟,那个时候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形象,唯独这个狐倾倾,能把我管得如同一个懂事少年,不敢有一丝的脾气。 修道之后我就变了,心智成熟了许多,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所见的很多人都不太懂事,入不了我的法眼,这些不谈,就看我前后与人相处、交谈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甚至包括白诗涵,我也从一个懵懂少年对待恩人的态度,变成了修道之后要保护她的大哥哥一样。 可是狐倾倾呢,每次我在她面前,都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一点挺让人匪夷所思的,你说狐倾倾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貌似也不是那么回事,不就是一个时而呆时而傻,无理取闹、爱哭、爱耍赖、凶巴巴……的姑娘吗? 换做别的女孩这种脾气,肯定不讨人喜欢,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儿,狐倾倾她不仅不会让我感到讨厌,只会让我更喜欢她,并且在喜欢她的路上越陷越深,你说奇不奇怪?最后我得到一个总结,她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上天派来克制我的克星罢了……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无时无刻都是她的影子,过了很久才睡着了。 第二天,狐倾倾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是调皮的吐吐舌头故意气我,当时给我气得,就差没就地用度化咒了……而狐倾婷看到我之后第一眼则是狠狠的一个白眼,我也不知道她几个意思,当然,也不感兴趣。 在简单的收拾之后,狐家三姐妹锁上了大门,离开她们从小生长的地方,随我踏上了前往城市的旅程。看得出来,她们其实很舍不得这里,但也没过多的留恋,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我现在负担算是重了一些,头一个月,狐倾婷和狐倾雪定然是找不到工作的,生活得靠我,在路上我仔细算过,如果李各方没帮我搞定房子的事,就自己身上留的一万块钱根本不够,因为我们不可能再打扰陈小雪,住在她的房子里。 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才把手机打开,果然之前那条短信运气好发出去了,手机上有李各方打的未接电话,也有未读短信。 李各方在短信上说,白诗涵早上去跟宁柠道过别,说要转学去别的地方了。 我当即发短信问他,白诗涵有没有说去哪里? 李各方叫我稍等,估计在给宁柠通电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回复我说,好像是去东北那边,但是她没说具体在哪。 得知这个消息,我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其实并不是我不想给白诗涵打电话,是因为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是经过多方面测试,确定是她拉黑的我。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想跟我联系了? 莫非是因为白家的事情?她跟白华和白霄几乎没什么来往,但好歹是亲生的,她想到自己的亲哥和亲爹差点要了我的命,觉得对不住我,才选择离开吗? 又或者说,家庭破散对她打击过深,她已经不想留恋这边的一切,想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有种预感,以后的白诗涵,或许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白诗涵了,至于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好下定论。 总之,这件事让我心情沉重无比,思绪也混乱不堪,以至于一路上表现得心不在焉的。 除了白诗涵的事之外,李各方主动跟我交代了房子的事情,他说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还是市郊区一个很安静的地段,二层房子,要多大有多大,还问我事情办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回去? 我心里本就五味杂陈,一点也没心思多聊下去,就说中午能到省城,到了再说吧。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到现在还没头绪,看着身边那三个被人们直勾勾盯着看的青丘公主们,一时间更迷茫了,你说她们坐个火车,整车厢的人都跟见了天女下凡似的,眼睛盯上就挪不开了,以后怎么正常生活? 长得太漂亮还是不太好,很容易招来是非。 带着她们三个闯荡都市,压力很大…… 第208章 新家 不过我想了一想,比起今后要面对的生活、仇恨,以及狐倾倾和白诗涵之间的关系处理等等,一堆糟心事,这点压力算什么? 有些事情就如心魔一般,一直纠缠在身上,有时候,我觉得降临在这个世界是最大的不幸,也十分厌恶现在的处境。一开始只想好好的爱狐倾倾,报答她这一世对我的付出,可是后来……呵呵,真羡慕人民币,能做到每个人都喜欢。 火车在隧道里不停的穿梭着,而我也失魂落魄的发着呆,对现在的处境感到痛苦和绝望。后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是那一抹芳香,让我从绝望中醒悟过来。 我觉得,做自己挺好的。 由于火车晚点,到省城火车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钟。 我们四个拎着行李,在无数双复杂的目光之下走出了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外,四个人各有心思,一个狐倾婷满心欢喜,称赞着省城的天气真好,一个狐倾雪浑身充斥着茫然,她似乎没怎么来过城市,对这里的人山人海有些惧怕。 狐倾倾还好,出来之后就开始照顾狐倾雪,帮她提行李啊,或者找她聊聊天什么的,把我丢在了一边。 我的心情就自然不用多说了,面前就是高楼遍地的大城市,可是放眼望去,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可笑的是,除了这里之外,我已经没有去处了,老家的房子恐怕快塌了,村里的人,也应该认为我客死他乡了吧? 万家灯火,无一盏等我…… 本想在路口等车,先去陈小雪那里歇个脚的,但没想到,李各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师爷,您什么时候到哦……好难等欸。”这不是李各方,是宁柠的声音。 “等?”我接着电话张望四周,“你们在哪?” “嘿嘿,师父,我们在火车站侧面的巷子里呢,本来在大门口等您来着,奶奶的,被交警罚了一百五……”旁边传来了李各方的声音。 我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似乎有了一点点的盼头。 我说我们刚到,来大门口就行了,然后挂断电话。 等了不到三分钟的样子,李各方就开着一辆看上去很气派的黑色商务车,来到了我们跟前。 车子停下后,那小子一溜烟从驾驶室跑了出来,对我们四个那是一阵的热情:“嘿嘿,师父好,师娘好……” 跟我和狐倾倾打完招呼,他的目光立马看向了狐倾雪,然后一下愣住了,眨眨眼看着我说:“呃,师父啊,哪位才是,师娘啊?” “呵呵,李公子这是感到眼花缭乱了吧?”狐倾婷笑眯眯来了一句,“那是我大姐,长得跟你师娘那是一模一样哦,你可别搞混了。”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师娘的双胞胎姐姐呀……”李各方眼睛都瞪大了,然后看向我,挠着头说,“我真的很栓q好吧,怎么师父您老人家,身边全是大美女呢……” 我无奈摇头,不想搭理他。 “师爷好,嘻嘻,我穿这样,就不用下来了吧?”坐在副驾驶的宁柠这时也打来招呼,小丫头应该被李各方临时拉来的,身上还穿着奶茶吧的围裙。 “欸,什么话?怎么就不用下来了,快下来,给师爷磕头……”李各方立马就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训斥了宁柠一句。 我心说这小子精神病又犯了,大庭广众的,磕什么磕……给了他一个眼神说:“免了吧,再不走,等下又是一百五。” “哦,还真是……”他说完就麻溜的帮大家提行李往车里塞,所有人都被这小子的热情打动了,以至于,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位是,你的徒弟?”这时狐倾雪走到面前,颇有些意外的问我一句。 我没来得及开口,狐倾婷就率先替我回答道:“对呀,大姐,您可是不知道,卫青这徒弟大有来头呢,省城数一数二的富二代公子哥哦!” 狐倾雪眨眨眼,最后淡淡的“哦”了一声,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 倒是狐倾倾这会儿一脸愧疚的样子,在一边都不说话,我问她咋了,她埋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说,之前以为李各方不是什么好人,去学校找你的时候,还打过他一巴掌呢,现在一看他对我们这么好,好后悔…… 哦,她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一巴掌,李各方确实挨得挺冤的…… 很快我们的行李全部装上车,李各方这小子又一个个开车门亲自把我们迎上车,然后一人递上一瓶水,热情得一塌糊涂。 车子发动后,他就笑嘻嘻的说:“师父,是要先去徒儿家喝两盅呢,还是直接去您的新家?我倒是感觉那儿环境不错,要不等会儿让宁柠去买点小菜,整两厢啤酒咱们在那儿喝,也算是给新家添添喜气?” “咦,就知道吩咐我……”宁柠嘟嘟嘴,一脸的无奈。 “我说你这逆徒,师爷好不容易回来,给你机会都不表现?” 李各方这家伙只要是对宁柠说话,那状态能瞬间变成一个百岁老人的样子……接着又换做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我一眼,“嘿嘿,师父您说对吧?” “你说了算吧。”我心里有些亏欠得慌,想了想,还是问他,“房子多少钱,给我记上吧,回头挣钱还你。” “不是,师父您这话啥意思,咱俩谁跟谁呀,一家人能说两家话吗?”他还挺不乐意的,结果又来了一句,“那郊区的房子,也不贵,五十来万吧,您到时候多教徒儿点本事,也值了,嘿嘿……” 我看着车窗外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不教他真本事,这心里的坎是过不去了,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个顾虑,怕这小子学了本事之后,精神又不太正常,出去惹了祸段,我这当师父的恐怕是…… 最后一想,其实也没什么,既然他已经会了一点画符的本事,我就教他符箓术,画符这门手艺容易上手,惹祸的概率也不高,并且,上限也很不错,民间有不少厉害的大师,靠的就是符箓术。 就冲这小子对我这份真诚,必然是要认真教他的,至于能不能有点出息,还得看他。 一路上有李各方这活宝陪着聊天,气氛倒是十分活跃,这次他也长了点脑子,对白诗涵的事情只字未提。 直到我们抵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他才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白师娘今天晚上的飞机票,师父,怎么办呀? 我看了看一边在观察此地风景的狐倾倾,忙叫他先别多嘴,下行李…… 这地方还不错,如李各方所说,是个没人打扰的好地方,应该是还没开发到此吧,遍地的树林,人口分布很疏散,距离最近的邻居也在二十米开外。 至于房子,谈不上气派,但算得上小康洋房了,门前一个很宽敞的院子,进入院门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荒芜,好像很久没人光顾了。 这时李各方好像观察到了我这意外的表情,立马就解释道:“嘿嘿,师父您可别误会,徒儿一定不是贪便宜才买的这栋房,是因为徒儿知道师父您爱安静啊,找了很多房子,不是太吵就是太破,辛辛苦苦好几天才找到这儿的,当徒儿看到这小院子的第一眼,立马就知道这是师父您最喜欢的,嘿嘿,师父不用夸我,都是应该的!” 旁边的宁柠小嘴都快扁成鸭嘴了,有些无语的说:“师父真会撒谎,明明就是您觉得在这种地方好跟师爷学本事嘛。” “你这丫头,怎么在师爷面前那么爱多嘴,没规矩……”李各方赶紧给宁柠来个下马威。 我无奈一笑:“挺好的,要的就是这种地方。” 说完这话,又回头偷看一下狐倾倾她们三个,这会儿正在花园里四处观看,没注意这边。于是小声告诉李各方,等会儿帮我找个借口出门一趟,若你师娘要一起,或者不让去的话,你帮我想办法拖住。 李各方立马懂我什么意思,蒙着嘴一脸坏笑的道:“师父放心吧,拖延和找借口这就是徒儿的拿手好活儿好吧……呃,那个白师娘是七点钟机票,省城飞机场……” 第209章 我最爱的花 我点点头,看到狐倾倾过来了,忙使个眼神让他打住。 “味精,我感觉这里好舒服欸,又不像城里那么喧嚣,还有个大花园,到时候我要种很多很多你喜欢的花,呵呵……”狐倾倾提着裙摆走到面前,傻笑的时候还歪了歪脑袋。 那如暖阳一般灿烂的笑容,冷不丁打动了我的心。 “我喜欢的花?”我愣了一下,难道我也有喜欢的花吗? “对呀,鸢尾花呀,你小时候可喜欢了,那时候有鸢尾花的地方你最喜欢去玩儿。”她说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花园里,“那儿种一片,这儿再种一片,到了鸢尾花开的季节,这儿一定很美!” 我埋下头,原来我最喜欢的花,是老家山林中遍地盛开的鸢尾,或许是我不懂什么叫喜欢吧…… “不是,师娘,您跟我师父还是娃娃亲不成,师父小时候的事儿您也知道?”这时李各方有些懵了。 “呃……”狐倾倾也有些愣了,脑袋歪了一下,最后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当然,我跟你师父可是十几年的感情了呢,有他在的地方,一定有我,呵呵……” “真羡慕,太羡慕了!”李各方啧啧点头,“我要是也有一个像师娘这么疼爱师父的媳妇儿,那该有多好……” 一听李各方这么说,那狐倾倾笑得更开心了,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么大的花园,又不是只能种一种花,多种些也行。”我淡淡一笑,对狐倾倾说了一句。 “我不,就要种你喜欢的。”她说完还调皮一笑,提着裙摆跑一边去了。 狐倾倾走开后,李各方向我投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问,这师娘对你这么好,飞机场还去吗? 我埋着头,无力一笑。 去,而且,必须去。 送她一程,也算是送自己一程,送她前往新的城市,送自己,走上新的生活。 或许是没爹娘的原因吧,也有可能我出身寒微,感情单一,亏欠就是亏欠,动过心就是动过心,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原本我不知该如何抉择,但白诗涵这次把我拉黑,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诗涵的离开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离我而去,而是为了我的幸福。能理解吗,这个姑娘,她连拉黑我,准备永远的疏远我,都是在全心全意为了我好! 我真的很感激她,这份恩情下辈子也还不完,我能做的,就是今天送她一程,或许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眼前还有一个更爱我的人,她需要我的忠诚……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是时候对命运说不,真正的做一回自己了。 大家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李各方就带我们进屋看房子格局,挺不错的,一楼除了一间大客厅之外,旁边是厨房和洗手间,这是按照小别墅的风格做的,显得很宽敞大气,给人一种开阔视野的舒服感。 二楼就比较紧凑了,除了正中间的一间小客厅,其余全是卧室,我数了数,整整五间卧室,看到这的时候,心里太感激李各方这家伙了,卧室不仅能满足我们的人数,有时候师父和陈北剑要过来,也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我和李各方倒是跟累瘫的人一样,看完房间就躺客厅里不想动了,但是几个女孩子却闲不住,尤其是狐倾倾,对这个新家感到分外满意,立马开始打扫卫生,另外还安排狐倾婷准备被子和生活用品。 狐倾婷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我面前摊开手:“给钱哦,我要去买东西了。” 这搞得我好像钱包似的……无奈,问她多少够,她也拿不定主意,和狐倾倾一阵计算,最后还是在狐倾倾精打细算的情况下,所有卧室的被子床垫,加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等等,加起来三千块还不太够。 我转了四千给她,手机里就剩下干巴巴的五千多块,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下个月。 别指望李各方,这小子没钱的,毕竟谁敢把大量钱财给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 你以为这套房子真是李各方出钱帮我买的?太高看他了,他老爸和爷爷是人精,知道我的本事之后,别说一套房,两套房他们也未必舍不得。 所以我欠的不是李各方的钱,而是他们李家的人情,等着吧,以后定然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帮,不论是我想做的,还是不想做的。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还债,尤其是还你困难时期欠下的债。 迷茫啊,我想这一刻没有人能比我更迷茫,一边是师父严格的规定,一边是生存,还有我这不太好命的感情瓜葛,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对我不怀好意。 宁柠那姑娘也是个勤快人,之后跟着狐倾倾和狐倾雪打扫卫生,狐倾婷自己跑出去采购我们需要的东西,趁着这个时间,我在客厅跟李各方聊了聊学艺的事情,问他想学什么,这小子就来一个,能像您这么牛逼就行,学什么不重要。 这还不重要,我真想告诉他,学道术能学到像我这么牛逼,比登天还难,看看多少大师活了几十上百岁才学到一些道门皮毛?最后我看这小子是想一口吞下大胖子,果断决定慢慢教他,至少先对他灌输修道精神,算是打基础。 像他这种心态,学道只是为了在人前显贵,这在我们行内属于不诚,心不诚者,难以修道,即便你按照三清祖师的路数毫无差错的走,法术也不会生效。 在狐倾婷那个急性子女人的操劳之下,很快家门口就来了一辆送货的车,一大堆物件儿,把我和李各方累成了狗,下完货物,再把东西全部安置好,时间刚刚来到傍晚六点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白诗涵就要离开了。 我看时间比较紧迫,干脆就到厨房找到系着围裙准备下厨的狐倾倾,说我和李各方想吃点儿好的,咱俩先去市中心采购一圈,毕竟这是新家,得喜庆喜庆不是? 谁知狐倾倾一听,小脸上满是心疼的样子:“味精,你想吃什么嘛?” 我想吃什么?呃,这个……看了看狐倾婷带回来的菜,没买肉,于是赶紧说:“有点想吃红烧肉,还有鱼啊鸡之类的,我多买点,这边距离集市那么远,免得以后你天天买菜。” “不行,不许去。”她埋头剥着蒜,“味精,我们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吃大鱼大肉太浪费钱了,你没有生活的经验,根本不懂的,钱一下花光了,后面的生活会很难过的……明白么?” 第210章 脱身了 “没事,这刚搬新家,再说有客人在……放心吧,我会挣钱。”我笑了笑。 她看了看外面,之后就继续埋头剥蒜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嘴里小声嘀咕着:“你挣钱那么危险,人家可不指望着你挣钱……” “可是……” 我话没说完,她轻轻把蒜头丢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朝我伸来:“好嘛,你想吃我给你做,不过你们男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还不会讲价,我去买吧。” 这…… “还是我去吧,你忙活半天了,等会儿又要做饭,还要自己去买菜,我心疼……”我笑嘻嘻说完,转身要上楼换衣服。 “不行!”她立马追了上来,掐着我耳朵就说,“你哪儿也不许去,哼,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想去干嘛!” “娘子这话啥意思,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我心说惨了,她多半是知道我的去意了! “钱给老娘转过来,听到没啊你!”她说着使劲儿掐了我耳朵一下,“我数到三,不转掐死你!” “转,转……”我心想等她去买菜的时间,也足够跑出去了,只不过她肯定会为了节约钱随便买点就火速赶回来,风险比较大而已…… 罢了,现在没得选择,只能赶紧掏出手机,往她账号转钱的同时,由于耳朵疼,心里有点不爽,嘴皮子就忍不住动了几下:“真是个母老虎……” “哈,死味精,你嘀咕的什么?”她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溜烟跑我正面来,这下换成双手掐我耳朵了,“再说一遍?”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李各方从外面跑了进来,“刚还好好的,咋转眼师父师娘就打起来了?我靠,使不得啊!” “他骂我母老虎!”狐倾倾咬着嘴唇瞪了我一眼,之后还正儿八经看向李各方。 这是一点儿面子不给我留啊! “骂您母老虎?我去,大,大胆!”李各方一本正经的瞪向我,不过脸色立马缓和下去,“师父您也太大胆了吧,您这是要翻天啊?” 我心说好你个小子,道术别学了! “我不管,他今天敢骂我,明天就敢打我……”狐倾倾这丫头充分的把小气两个字给体现的淋漓尽致,刚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呢,这下看到她那张委屈的脸,明显是较真了…… “我错了娘子,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心说母老虎这个称号也不委屈你啊,谁叫你一个小姑娘,动不动就凶巴巴的…… “不行,太敷衍了……”她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扭头看向一边。 “师娘,师父都道歉了,就算了吧,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存心要骂您的,嘿嘿,快放开师父吧……”李各方嘻嘻说着,还伸手想把狐倾倾的手从我耳朵上拉开,结果狐倾倾一个眼神儿,给这家伙吓的一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 “对,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较真啊你,嘿嘿,我错了,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我笑道,心想还好外面那几位没进来,不然这脸都丢到地府的列祖列宗那儿去了! “你刚才骂本公主的时候,可不像开玩笑呢,哼,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认真的!” “我那哪能叫认真啊,分明就是开了个玩笑……” “还不承认,死味精,你从来都没骂过我,今天居然……你变心了,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别哭啊娘子,我真不是存心骂你,我发誓行不行?”我心说这个誓还真不好发,毕竟刚才骂他母老虎,那是打心眼儿里来的,或许是刚才着急出去,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了一些……但哥们说的是实话好吧? “都,都别说了,我来说两句!”李各方立马展开劝架姿势,走到我俩面前来,一人瞪了我们一眼,“师父,师娘,能不能别争了,听我说两句?” “你闭嘴。”我冲他使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这小子没准精神一犯浑,为了救我去顶撞狐倾倾,给狐倾倾这把火上再浇点油…… “你凭什么让他闭嘴,怎么,心虚了,不敢让他多说一句话了?”狐倾倾瞪着我眨巴一下眼睛。 “我没有,这小子不会说话,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呵呵,就让他出去吧娘子,咱俩的事情,咱俩解决……”我冲她来了一个乖巧的眼神,表示没人在我一定好好认错。 “就不!”她撇撇嘴,然后对李各方说,“你说吧,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就饶他这一次。”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这下有救了,李各方虽然脑子不够用,嘴皮子还是可以的,于是立马对李各方投去了希望的眼神。 李各方看我们没意见了,于是赶紧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背着手说道了起来:“就师父骂师娘母老虎这种事情吧,它属于感情纠纷,实话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怎么擅长调节感情纠纷,不过从师父骂师娘母老虎这件事来看,我个人觉得,这件事应该要从……呃,怎么说呢,其实我没谈过女朋友,单身十好几年了,从娘胎里出来就一直单着……确切的说,徒儿没这方面的经验,实在不好说谁对谁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要不还是自行解决吧……” 我和狐倾倾的脸色在同一时间,僵成了水泥板! “滚~~。”狐倾倾咬牙切齿的瞪着李各方,那是一股想弄死他的杀气! “好的好的!”李各方吓得一哆嗦,哧溜就跑了。 说实话,那一刻我特么连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和狐倾倾这还是头一次,有过那么同仇敌忾的情绪,等李各方跑没影后,我觉得气不过,她好像也有些气不过。 没想到最后她干脆直接放开我,指着外面闭眼睛说:“去,抽他两耳光!” “好嘞!”我揉揉耳朵,然后往手掌里呸了一口唾沫就往外边走,到门口才回头冲她笑了笑,“那娘子,买菜的事?” “你去买吧,本公主没心情了,多少钱发消息,不许浪费……”她说完又开始剥起了蒜头。 十秒后,客厅里,三个姑娘的眼皮子底下,李各方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 “师父,我错了……” 我慌忙揪着他往门外走,一边咬着牙小声说:“错什么错,时间紧迫,快开车去……” 第211章 遗憾不能太彻底 李各方听我这么说,可算反应过来了,直到走出客厅才敢对我竖起大拇指,轻声说了一个“6”……我心说这小子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你说他聪明吧,尽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你说他傻吧,刚才没他那堆废话分散狐倾倾的仇恨,今天我甭想走出这个家门。 坐上李各方那车子的时候,我心情已经跌落谷底,时间已经来到六点二十,白诗涵是七点的航班……显然来不及了,我之前了解过坐飞机的流程,不是安检就是托运,提前半小时进去说不定还慌忙慌张的。 这么说来,此时的白诗涵或许已经孤零零的坐在候机厅里,等待着自己的那趟航班了,而我们没有机票,第一道检查就进不去,即使现在火速抵达机场,也只能…… “师父,恐怕是赶不上了。”尽管李各方已经加大马力在开,但还是有些抱歉的来了一句。 我吐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陷入了沉默,那一刻,我竟然短暂性的迷失了方向。 在心里,那些属于白诗涵的记忆碎片,一幕幕在脑海中拼凑而起。 还记得她刚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个骗子。 到现在我还忘不了,她刚到我家,竟然就做好了陪我在老家种点庄稼过日子的想法…… 后来的一点一滴,带给我的不是感动就是感动,每一次见面那种激动的笑容,每一次分别那不舍的样子,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没有丝毫是逆着我的…… 她和狐倾倾不一样,她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可能从小就必须自立根生,所以,她的性格里没有一丝的强势和叛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搞不清楚,白诗涵这样的女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就为了像她这样,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一个男人身上?没有自己的思想,永远都在听那个男人的话。 那这跟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后来我才明白,她不是机器人,而是可怜人。你以为这么优秀的她能喜欢上我吗,不是的,她不是狐倾倾,没有像狐倾倾那样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相反,我们是陌生人。 我相信一个陌生的女孩,绝对看不上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男人,白诗涵她从始至终就不存在看不看得上我,她只是全心全意的,遵守着小时候的婚约,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换句话说,也算是听她母亲临死前的交代。 甚至,即便我是个残废,长得奇丑无比,她照样不会离开,会一样的对我很好,不为别的,因为她是白诗涵! 这个名字,也早在我心里成为了善良的代名词! “师父,闯了两个红灯了,我驾照没了……” 李各方的一句话,把我从那支离破碎的心情中拉了回来,咽了一口唾沫,对他说:“别闯了,我们回去吧。” “汗,管他妈的,驾照都没了,再说都到这儿了!”他说着一脚油门,车子又飙了出去。 “现在赶到也没用的,听我的,减速掉头吧。”我怕他开太快惹出事端。 “师父,您难道没想过吗,或许白师娘这会儿正在左顾右盼,就等着您现身呢,您要是不出现,她肯定很伤心的!再说了,我坐飞机的时候,可羡慕那些有人送的人了,白师娘好像没什么朋友,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得可怜死。”李各方一本正经的道。 “可是,现在去也来不及了。”我苦笑一下。 “我有办法,机场有我老爸的股份,给您开绿色通道,放心,飞机起飞之前,徒儿保证您一定能见到白师娘!” 那一刻,我愣得很彻底。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别人打电话,还是之前那个熟悉的张总,李各方的“万能助手”。 “张叔,省城机场帮我开一条绿色通道,我师父要进去见个人,赶紧联系那边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等候,我可能要被抓了。” “被抓?李少,怎么回事?” “妈的,闯红灯加超速,估计这会儿交警在安排拦截,不过我快到机场了,你赶紧安排,十万火急,十万火急,over,over!” 李各方开始在路上横冲直撞,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表演了好几个极限超车,不少司机甚至追了上来,打开车窗对着我们开骂,但都被李各方的一脚油门远远甩去了后面,又过了几分钟,满街都是警报声,我看见后视镜里,有好几辆交警摩托正在尾随,同时通过喇叭对这辆车的车牌喊话,不停的让靠边停车。 但是这些李各方根本管不着,甚至连我的劝说都不起作用了,他就好一头上了头猛兽,带着我在市区一路狂飙,有那么几次,我甚至觉得,我的命运会被一场车祸终结…… 在“鬼门关”入口徘徊了很多次,车子终于伴随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声,稳稳地停靠在了机场的航站旁边,我和李各方火速下了车,那张总的办事效率很高,我们下车之后就有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迎了过来。 但在工作人员迎来的同时,尾随的警车也陆续到位了,李各方被采取了强制措施,我只记得他被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对我喊着:“师父,快去,快去啊,不然来不及了!” 我吞了口唾沫,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李各方,后退几步后才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跑去。 “他会怎么样?”我在跑的过程中,对这工作人员问了一句。 这工作人员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李少爷被控制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遍给她听,她挺震惊的,不过随即说,只要没造成交通事故,那就是闯红灯和超速的问题,通常会被定危险驾驶罪。 她看我眼泪都渗出了眼眶,又说了一句:“放心吧,只要没酿成事故都好解决,李少爷家里有钱,交得起罚款,顶多就是终身禁驾了。” 听她这么说,我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您这么着急,是想挽留什么人吧?”她又好奇的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也没回答她,或许是不想留太多遗憾吧,不能走到一起是无法改变的遗憾,这点我已经做了了断,但是送她一程如果都做不到的话,这个遗憾应该挺彻底的…… 走着走着,工作人员又问我是哪趟航班,当时我蒙了,李各方也没说啊,没有人能理解那一刻的我有多绝望,原本时间就不够充足,把这事情忽略了,恐怕是……短短几秒钟,我的脸上却写满了无尽的失落和绝望。 不过她见我记不起来,又问我是几点钟的,飞往什么地方?我立马见到了希望,七点钟,东北方向! “七点钟有两班……东北方向,一班……”他盯着手机念了一句,随后收好手机,“请您跟我来!” 之后,我们就在络绎不绝的旅客群中开始穿梭起来,我第一次进入机场,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只知道人很多,多得让我们没办法快速往前跑,只能不停的叫别人借道。 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机场里的广播声。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您乘坐的由桂阳飞往冰城的cz6185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12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糟了先生,开始登机了……”带路这个工作人员回头冲我喊道,“快跟我来,还有一点点时间……”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我只感觉,那一刻的我并不属于我,跟着这个工作人员在机场里狂奔,好似已经魂飞天外,意以尽失…… 第212章 再见了,白月光 我就好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在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场地中横冲乱撞,眼前的一切在我心里是那么的虚无,那么的不真实,就连喧嚣的声音,也被嗡嗡的耳鸣声覆盖了下去,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无论如何摇头晃脑掐耳挠腮,就是清醒不起来。 而带我冲向十二号登机口的工作人员,此刻就如同是我死后李各方帮我点亮的长明灯,她在指引我回家…… 历经了千辛万苦,我终于成功跑到了十二号登机口。 此时看见一群人正排着队,有序的往飞机里走去。 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我想见的身影。 所有人都只是随身带着一个小包,或干脆空着手,只有她双手拎满袋子,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 所有人都在空姐们标准的微笑礼仪之下,乐呵呵的往前面迎去,唯独她,好像已经被沉重的行李压得喘不过气来。 “先生,登机不是飞机起飞的最后一道程序,如果您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给您最多十分钟的时间。”身前的工作人员呼哧喘着气。 “看见她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用为了我,耽搁大家的时间。”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背影,鼻子就控制不住的酸了起来。 或许是我太了解她了吧,在这种关头,她竟然还在为托运省钱。 那是人群中颜值、打扮与身材绝对独一档的存在,可是没人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美好的气息,从里到外写着一抹感伤。 那张故意埋头用刘海遮住的脸,向所有人诉说着,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失去了一切,她手里捏着的那团纸巾,更是在为泪水疯狂的打着掩护。 有很多人在关注着她。 带我来这个工作人员,跟着我的看的方向一直在盯着白诗涵,看到白诗涵快要走进飞机的时候,她竟然没忍住掉了一滴眼泪,然后看向我:“先生,就不打一声招呼么?” 我强忍着要渗出眼眶的泪水,强颜欢笑着:“看到她就行了。” “可我为什么感觉您很想叫住她?”她不理解的道。 来送是为了爱情,不叫住她,是为了命运。 我仰头不给眼泪流出来的机会,这一刻,那个女孩的影子正一点点的从我的世界里慢慢远去,我知道过去的一切很难再回来了,也知道自己对命运的安排无从抵抗,这都是命啊。 我见到了她,却没有伸出挽留的手,她也见到了我,也不曾给我一个回眸。 这一刻也预示着,我们之间应该是从此了断了。 最后一个旅客上了飞机。 那一刻,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抓起了头发,可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的脆弱,最终选择含泪转身,我可以哭,但一定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无奈和心酸,发泄出对命运的不满。 走吧,就当是一个梦,我是她梦里的想象,她是我梦里的过往。 但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一切不舍好像来到了最激烈的点,那个女孩在我“梦里”的点点滴滴,如海水狂潮一般凶猛的撞击着我的记忆,一步步攻陷我的心底防线。 那一刻我就好像被时光机强行拽回到我们刚见面的时刻,我们的每一句对白,她的每一道让我记忆犹新的声音,开始无比清晰的、犹如碎片的在我耳边回响。 …… “卫青,你怎么不理我啊?” “姑娘,你是在,跟我说话?” “嗯!” “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拿东西的对吧?” …… “什么……东西啊?” “卫青,我是你媳妇儿啊。” …… “我媳妇儿?” “姑娘,你到底是不是跟我说话?” …… “对呀,十八年前,你娘带你去青丘大山里提亲的,那时候我还小……我,我找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了……” ……… “卫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 “对了,刚才我看你的房间,被子也没有,明天买一套吧,还有你家有土地么?我顺便买点种子回来种点庄稼,这样以后就不用去别人家借米了,哦,如果你不想走路的话,我不用你带我去镇上的,我自己去就行!” ………… 最后这一幕如天雷惊心,轰地一下,我的脚步死死的定格,随后就是猛烈的转身,疯狂朝着飞机的方向奔去。 也是当我向飞机跑去时,才发现她也抱着那个熟悉的粉色小挎包,不顾一切从飞机里往我这边奔跑过来! 片刻之后,狭长的走道里,只剩我们两个面对着面。 我们都在为这一段虽然不远却胜似世界上最远的奔跑距离而喘着气,那一刻我不再约束自己,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而自己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在下巴上疯狂的往下滴落着。 从小到大,没有哭得如此失态过。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 “我以为你会等我。” “我一直在等你的呀。” 我哽咽了一声:“我也一直在路上。” 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更不受控制了,整个人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小脸扭曲,哭得楚楚可怜…… 这一刻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也可以说根本不属于我们,而是属于那从心上渗出来的每一滴,如血一样的泪水! “去了那边,照顾好自己,我会想办法解除我们的婚约宿命,早日让你找到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男人。” “谢谢你……卫青,倾倾公主是世界上最爱你的女孩,有她伴你左右,你一定会很幸福,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我们都控制住了情绪。 “还会回来吗?”我笑了笑,一边擦着眼泪。 “也许吧……你结婚的时候。”她递给我一张纸巾,哽咽道,“卫青,婚礼的时候,记得请我哈……” “好。”我无处安放的手开始在脑袋上挠来挠去,“今天能送你,我很开心。” “我也是。”她强颜欢笑一下,然后埋着头,把那个粉红色小挎包递过来,“卫青,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不过还是想试试……” 我愣住了,难道这就是男生与女生的差别吗,为什么她要走,我真心想送她一程,却从来没想到送她一件礼物?难道是我自私,难道是我无情? 没有,我真没有,如果有人能提醒一句,我一定也会给她准备一份礼物,为她饯行! 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懂感恩,根本配不上眼前这个女孩! 我接过她的小挎包,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到了这一刻,我也只能咽下一口悔恨和自责的口水:“谢谢……诗涵,原谅我这人,不懂得感恩……” “你能跑这里来送我,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她说到这一滴眼泪又渗了出来,不过这次她急忙用纸巾擦了,还带着笑容说,“那个,我要走了。” “祝你一路顺风,在那边闯出一片天地,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想家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她对我摆摆手,“拜拜。” “拜拜。”我也摆摆手。 随后她慢慢转身就走了,不过没走几步又回头看向我:“卫青,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我用手挡着脸,不让她看见我快控制不住流出来的鼻涕。 她再一个转身,就真的走了。 走到飞机的门口,她回眸看了我最后一眼。 那一眼,成为了我人生中一道越不过的心坎。 我拿着手里这个熟悉的小挎包,它是每次白诗涵孤身来找我时,给我印象最深的东西。 总感觉那个双手捏着这个挎包背带,看着我羞涩微笑的人,是那么的青涩,那么的温馨,也是那么的可怜。 “先生,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是不选择挽留?”这时旁边的工作人员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因为,我不是凡人,不配拥有凡人的命运。”我淡然一笑,擦去脸上的最后一行泪水,随手打开了白诗涵给我的小挎包。 可是我没想到,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了出来。 第一眼看到里面是三万块钱,再往旁边,竟然还有一大叠皱皱巴巴的零钱,十块的,五十块的,甚至是五块和一块……一看就知道这些零钱存很久了,而且它们加起来的总和似乎跟那三叠红钞不相上下! 最后是一封信。 信上是白诗涵那清秀的文字:“从我娘让我来找你的那天,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娘说你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从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办法存钱,这些钱,是我这些年来给你存的,原本想给你用作创业的费用……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出现伤害了那个陪伴你长大的女孩儿,我很后悔………这钱算是我对这段人生的了结,给我娘的一个交代,我也不希望带走这边的一丝记忆,也算是,给你和倾倾公主作为赔礼道歉吧。” 她自己舍不得花的钱,就是为了给我存的吗? 原来当我还在老家山里摸爬滚打时,世上就已经有一个女孩开始为我存钱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过于脆弱,还是这份礼物太好哭了,我很快就失去了了理智,蹲在地上捂着脸放开声音的哭了起来。 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到,飞机离开了眼前的登机口。 很快,飞机起飞了,她走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轻轻拍了我一下:“先生,我们走吧,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一定不会遗憾的!” “谢谢。”我哽咽一声,擦掉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遗憾谁都有,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得,只是,作为一个出生就被命运捉弄的世间贱民,我的遗憾,或许会比常人来得更痛苦一些。 再见了,诗涵,我生命中的白月光! 第213章 做生意 她的离开,就好像带走了省城的一份温柔,送给我这份特殊的礼物,也将成为激励我前行的信念。 或许没人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出现,我觉得应该会,又或者,她很远,也很近,在心里,在脑海,只是不在身边。 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好像她没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陪伴着我。 我已经记不得白诗涵坐的飞机起飞后,自己在机场里徘徊多久了,是那位工作人员带我离开的,她说过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 “先生,我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很爱您,爱得都让人羡慕了,您也有李少爷那样的真心朋友,其实您不用悲观,您应该是很快乐的人才对。” 我不知道快乐二字从何谈起,自幼失去双亲,在老家那种穷乡僻壤中受够了排挤和屈辱,如今好不容易走出大山,习得一身道术,却发现在这现实社会中,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没身世,没背景,空有一身本事又有何用,该走的你还是留不住,只能一味地顺应天命,这不可悲吗? 可是我想了很久,虽然没有父母陪伴和照顾,但有那个默默关心我的白诗涵,还有那个无微不至满眼是我的狐倾倾,值得深交的李各方,如亲人一般的师父和陈北剑,甚至是关键时刻出手帮了我一次的大师兄,有这些,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难道不是吗? 走出机场的我,满脑子只有努力二字,努力提升实力,保证未来自己和身边的所有人不受欺负,努力挣钱,让爱我的人不再去走艰辛的道路。 自那以后,每每想起那些出自狐倾倾和白诗涵之手的老旧存款,心里就会瞬间被愧疚填满,无论是上街买菜还是做生意收到一些比较老旧的零钱,我都会视若珍宝的把它们存起来,舍不得花掉,因为我看到它们,就会想起来这世上曾有人为我吃过苦。 那天我没有去菜市场买什么大鱼大肉,回到家狐倾倾也没责怪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吃上了狐倾倾和狐倾雪在新家做的第一次菜肴,也是在那天夜里,我提出了要自己做生意的想法。 我想自己开家阴阳店接生意,通过这样的方式建立自己的行内名声,如此以后再有祸端,不会波及鸿福观的师父和陈北剑,如果生意做的好,还能慢慢发展自己的背景。 当然,挣钱也是最大的目标,我一个人可以没钱,但我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有媳妇的地方就是家,有了家就不能没有钱。 白诗涵给我的钱足足有五万多,而据我了解,省城这地方再偏僻的商铺没个七八万也盘不下来,不光是昂贵的租金,还有店铺的货物和装修等等,算起来估计要十万才够。 狐倾倾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不过当时她脸上写满了压力,问我想开什么店。 我说,就叫“卫家阴阳行”,不走传统老路那种什么花圈棺材的专卖店,或者是专攻古董和风水行等等,我要做的就是弘扬道法的生意。店里以接生意为主,平时就摆点镇宅驱邪的法器啊,平安符等等,接生意的范围包括整个阴阳术在内,看风水点龙穴,除疑难治杂症,甚至是接丧葬看良辰,只要是别人需要的,我都能行。 以我现在的本事,这些东西是不在话下的。 狐倾婷是第一个打击我的,问我刚踏入社会才多久,经验又少年纪不大,手里头没几两碎银,这个生意怎么去做?那些有关阴阳生意的老板大多都是在阴阳圈里有点名气的老头,你这年轻小伙去敲生意,能有人信吗?还不如别冒着亏本的风险去开店,把宣传接生意的事情交给她,慢慢帮我积累名气。 这个定然是不行的,狐倾婷这种女人要真帮我宣传,我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反观狐倾雪,不仅和狐倾倾一样支持我,还问我着不着急开,不着急的话,她们三姐妹先找班上,等挣到钱了就给我去做生意,甚至叫我到时不用担心亏本,房租这些,可以通过她们上班挣钱来满足,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把生意做起来的。 原本狐倾婷的话让我产生了退意,犹豫着要不要先找机会挣点钱再说做生意的事,但狐倾雪这句话直接给予了我强大的信心,当场拿着手机就开始想办法弄钱。 没想到的是,才没认识多久的宁柠姑娘竟然毫不犹豫伸出了援手,一开始她也没说,就问我能不能加个微什么的,我还让她问狐倾倾同不同意,当时狐倾倾表现得分外大度,让她随便加。 加了我的好友之后,宁柠直接转过来九千块,她还笑嘻嘻的说,这可是她在奶茶店四五个月的工资,叫我一定要好好做生意,将来挣钱了还给她。 大恩不言谢,我当时露出了一份真挚的笑容,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狐倾倾也把钱转了过来,除了在我这转过去的几千块,她自己也存有点私房钱,一来二去,我们在新家里就搞到了近七万块,预算还差三万。 当时狐倾婷还说,你那徒弟李少爷那么有钱,三万块而已,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结果没容我说话,宁柠第一个摇头:“那可不是这么回事,我太了解我师父了,他家里必要的车子房子都可以给他买,就是唯独不给他太多的钱,说是怕他有钱会出去乱来什么的,总之在我的印象中,我师父老穷了,有时候还老来骗我的零花钱呢……” 其实这个我早都猜测到了,李各方的家里人不给他太多钱,说什么怕他有钱惹祸就是个幌子,无非就是李各方的命格比较特殊,是个穷好活富易死的命。 说白了,就是民间所说那种压不住钱财的命格,这一点或许是先天性的,也有可能是李各方他爷爷为了给李各方保命,教他一点画符的本事引来了五弊三缺的惩罚。 说起五弊三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命犯哪种,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或许跟李各方差不多,就是个穷命,有钱必出事那种……不过这个好解决,有钱不放在自身,或尽快花掉,都是对抗这种命格的好办法。 最后我还是把求助的电话打到了陈北剑那儿,结果手机是关机的,怎么打都打不通,我又给师父打电话问了一下,才知道那家伙还在局子里待着呢,少了十五天回不来…… 师父定然知道我在青丘经历了什么,没主动提这件事,就问我打电话找陈北剑干嘛。我一听,眼前这不是来了求助的机会吗,直接开门见山把要开店的事情告诉她,厚着脸皮耍赖让她务必要帮我这次。 一开始师父都不想鸟我,随我嘴皮子说得再好听,就是不支持,电话那边的她还在敲麻将呢,当场给我挂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发现师父给我转了三万,附加一句话:“不求你弘扬为师的名声,闯了祸别把老娘的名号传出去就行了,唉,老娘命苦啊,一辈子收这几个徒弟,一个比一个烦人……” 那天开始,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甚至没想到,正是因为我这个开店接生意的抉择,在未来给了我很多弥补遗憾的机会…… 第214章 卫家阴阳行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接到师父三万块资助的我并没有着急去张罗店铺的事,第一时间去局里看望李各方,昨天到家时打电话向黄小月问过了,这小子没什么大碍,不过至少要在里面悔改七天…… 就冲他昨天的表现,这个兄弟这辈子交定了,记住,是兄弟,而不是徒弟,或许吧,他精神上有丁点儿缺陷,但在我眼里不是这样的。 众所周知,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从李各方儿时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这家伙生来就与众不同,而他的这份不同,是科学没法解释的,所以医院只能给他颁发一级精神病人的证书,这应该才是真实的情况。 我问他后不后悔,这小子还乐呵呵的,说后悔个球啊,不就是没驾照了吗,不开车又不会死,反倒是师父您要是没办法送师娘一程,会遗憾终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要有什么遗憾,也是我李各方的遗憾,真的栓q好吧! 本来气氛还挺沉重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结果这家伙一直整一些不着边的话,让我严重怀疑自己的直觉有误,这货就他娘是个货真价实的精神病好吧,这就算了,最后还硬生生把话题拉到了我身上,问我回家挨没挨狐倾倾的揍,睡个地铺啥的。 这下我怎么感觉,不是我在为他感到不是滋味,而是他在同情我呢? 看他没事我也放心,没聊几句就离开了局里,黄小月和风凌秋特地过来送的我,这两人对我之前的表现很满意,还问我以后有没有打算继续接他们的生意。 官方生意难做,这点我心知肚明,当时只是笑了笑没做过多回应。 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开始张罗起店铺的事情,找了一整天,终于在靠近我们新家方向的外环城找到了合适的店铺,这里是一条被基本舍弃的老街,十家门铺五家关,剩下的不是裁缝就是做棺材的,整体给人一种跟不上时代的韵味。 这正是我要找的地方,不仅房租便宜到一年才两万块钱,而且距离新家很近,我每天只需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店铺上班。 房东是个老实人,看我年纪轻轻的,就开门见山说来这条街的人都不太正常,如果是要做正经生意,劝我别在这,而且此处随时有拆迁可能,合同三年起签,到时租期未满不予退款。 他显然不相信我一个年轻人,会跑这种地方来做生意,不过这人事少,都不带问一句我要做什么生意。 我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一口气把三年合同拿下了,六万块换来了老街最深处一间二十来平的店铺,还有一间十平米上下的仓库,里面可以摆床,累的时候休息用。 手里还剩四万块钱,我寻思着做这行对装修也没什么要求,破就破点吧,当天上街定制了几个货柜安装好,晚上又在手机上买了一些货物,比如桃木剑啊,金钱剑等等,还有朱砂黄纸各种材料,闲的时候画点符卖也不是不能挣钱,东西几乎都是一些没开过光的收藏物而已,不过到手里我会开光,价格能翻好几倍。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上街定制了牌匾,自此,一家名为“卫家阴阳行”的店铺悄悄诞生了,为了这店铺我可没少花心思,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仓库里布置成了标准的卧室,配置一张二手的席梦思软床,还不错,以后可以带狐倾倾过来陪我看店什么的,多方便? 不过我没着急开张,做这行讲究的是运气,要做好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心理准备,说白了,你靠全天开门去卖小物件儿的话,还不如直接出去摆地摊,所以我把开门时间定在下午六点到凌晨一点钟,这个时间段若出现客人,往往能十拿九稳。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每天五点半步行到店里开门,凌晨又步行回家,刚开始那几天,狐倾倾还时不时陪我到店里守守,看到人毛都没一根的生意状况,她好像挺无奈,最后只能和她大姐去市中心找了个服装销售员的工作,除了给我送饭,几乎都不带过来看一眼的……这个店她压根儿不指望挣钱。 没她陪伴,孤独倒是不怕,就是我那精心准备的席梦思软床…… 她灰心很正常,我倒是无所谓,每天孤零零走到店里开门,往柜台后面的老爷椅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凌晨两三点才一个人回家。 吃饭问题根本不用我愁,狐倾倾和狐倾雪在同一家服装店,两班倒,中午狐倾雪会给我送饭,晚上那顿狐倾倾来送,偶尔狐倾婷接替,不过规律没定死,毕竟她们是要调班的。 至于狐倾婷,不能吃服装店那种只能站不能坐的苦,又看不上其它工作的工资,干脆每天负责在家里做饭,这样省下来的钱也远远比全部在外面吃饭要花的钱多。 反正这段时间她就是做饭给她们两个送,其余时间也没干啥,偶尔来我店里看一眼,一问没生意就失望的走了。可能是我开始没听她建议的原因,现在又没生意,这女人对我意见很大,送饭都是在狐倾倾和狐倾雪实在没时间的情况才来,还不给好脸色看。 总之她们的日子算是挺充实的,唯独我这个孤家寡人,每天守着这间没生意的破店怀疑着人生。 说实话,我不灰心是假的,但狐倾雪当初说的话我可是印象深刻,这个店必须开下去,哪怕三年接一单生意! 人想出头就看机遇,有时候运气好了,一次就能翻身。 店铺没客人光顾,倒是李各方出来之后,经常和宁柠一起来店里陪我唠嗑,也是这个期间我开始教李各方画符,这小子天赋的确不错,像什么简单的驱邪镇鬼符,没教几遍就会了,但是换做厉害点的,一学就废,教得我有时候巴不得几耳光抽死他。 上学的事情狐倾倾倒是没再管过我,基本算是黄了,但李各方不同,这小子家里人管他很严格,辍学等同于被抽死……所以这小子每天放学来我店铺,没事干的时候,就跟我分享一些学姐们石榴裙的风采,这小日子,除了没生意,其它还凑合…… 不过他倒是说了一件令我十分意外的事,他说白诗涵离开之后,班上那黄霄峰好像彻底颓废了,整天都在课堂里睡觉,没事干就到处找人打听白诗涵的下落,看来那小子,已经深深喜欢上了白诗涵,问我要不要收拾他一顿? 我当时没回话,何止是他呢,其实白诗涵的离开,对我的影响也挺大的,说不出来具体什么感觉,反正每天都空落落的,好像生活中总缺点什么,除非狐倾倾陪在旁边,状态才能正常一些,其余时间不是沉默寡言,就是无精打采。 不过,狐倾倾能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很少,本来这段时间跟她的关系得到了另一种升华,两人没事干就在手机里各种嘘寒问暖,好像只有对着屏幕我们才能真正的敞开心扉,倒是正常,毕竟很多话当着面,我俩这性格没办法开口。 手机聊天是个好东西啊,这才没多久,我俩甚至大半夜还会发点情话,有时候刹不住车竟然能扯到两性关系的话题上去,一到这里她就开始画饼,说哪天不上班就跟我来店铺…… 别问,问就是她跟狐倾雪睡一屋,而且我们的房间紧紧挨在一起,加上狐倾婷那不会来事的女人随时都在……难啊。 这是我最大的失策,没机会也就算了,慢慢发现跟她们三姐妹生活在一起不是啥好事儿,一个二个长得美若天仙,身材和皮肤又过于诱惑…… 关键她们都不把我当外人啊,每次回家,看见的就是几个穿着睡裙的白胳膊,大长腿……有时候睡觉不带关门,起夜上厕所还能撞见……整得我一大老爷们儿浑身不得劲儿,这是我为什么总凌晨两三点回去的原因。 也是这个过程,我才发现狐倾倾并没有完全把她当成我的媳妇儿,我们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每次聊到一些话题上,她总会说还没结婚呢,整天就想着耍流氓,美得你…… 别看这姑娘平时傻乎乎的,实则鬼精鬼精的呢,知道我和白诗涵还有一层婚姻宿命没有解除,担心我以后做了负心汉,所以她一直在坚持着和我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我不太想给别人一些无谓的承诺,也相信自己能找到很好的解决方法,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都住到一起了,就不信我堂堂一大老爷们儿,还能搞不定一只小狐狸…… 无聊,这两个字成为了我这段时间的家常便饭。 好在,没过几天陈北剑也回来了,这家伙每天就打电话给师父谎报他在道观休养生息,收了多少香火费,解了多少人的心结……实则每天在我店里睡懒觉,天一黑就往我家里跑,狗日的馋狐倾婷身子很久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得手,好好治治狐倾婷身上的坏毛病,可是人家狐倾婷对他没感觉啊,自从他来到我们这儿,狐倾婷都不穿睡裙在沙发上玩手机了,也不大半夜起床上厕所了,我还觉得奇怪,为嘛我自己一个男人的时候,这女人成天骚里骚气的,半夜我出门上厕所总跟她撞一块儿,陈北剑来了就没这些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次月的首个周六,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日子,狐倾倾过了实习期,周天可以休息了,她上个月就说今天下了早班要来我店里,陪我到下班时间一起回家! 可我没想到啊,这人精气神突然好起来,运气竟然也来了,下午刚买了两杯奶茶,到店里等狐倾倾下班过来的期间,我的卫家阴阳行终于迎来了开张! 但是这门生意不简单,当那个身影走进店铺的那一刻,我立马就知道,来大活了! 第215章 阴活 店铺开张一个多月,这是首次有人跨越门槛来到面前,我甚至都没接待客人的经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当我从老爷椅上坐直而起,看见来人的模样时,又一头躺在了椅子上,闭着眼说了十二个字:“道明来意,非诚勿扰,寻衅必罚。” 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是因为,进入我店铺的不是人! 外面夕阳高照,她撑着一把黑伞,进入店铺的瞬间,就好像室内已经开了一整天的空调,凉意渗入了骨髓! 我看不见她伞下的脸,但是看见了她脚上踩的一双绣花布鞋,身上则裹着一件类似于寿衣品质的红色旗袍。 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想到老子店铺刚开张,竟然来了一只脏东西,但我对此并不感到紧张,茅山禁经上有说,日下鬼入门,若是不求人,那必不饶人。 简单来说,当你深深的得罪了一只脏东西,它会没日没夜的缠着你,直至把你带下阴间才肯善罢甘休,这种情况的常识,是在你得罪那天开始它就必然缠上你。 我回首过去的一个多月,每天上班下班,平安无事,也未曾与人接触,所以它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有求于我,鬼要求人定是大事,这倒是解开了我第一时间意识到的困惑,才开张的店铺为什么会有客绕开旁边的花圈棺材铺,径直选择来我这里,人看不出来这店铺的人有多大实力,鬼能看出来。 它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过了片刻之后,才用一道冰冷的声音问道:“接阴活吗?” 我本还抖着腿顺便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听它这么说,手才从腰间离开,然后一坐而起,双手掌在柜台上盯着它道:“有话直说。” 对脏东西说话,必须拿出一点气势,否则一旦让它觉得你好欺负,将来后患无穷。 “我想求你,帮我救个人。”它说话的同时,一只惨白的手将一包方方正正的纸袋子放在了我的柜台上。 我把袋子拿过来打开,整整三叠百元大钞,初步判定,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七万。”它又幽幽说道。 果然没猜错,这是一单大活! 我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掏出身上的竹筒,把李红韵放了出来。 傍晚时分,夕阳只剩余晖,对鬼魂的杀伤力也随之减弱,再者阳光只能铺洒在门口,我这店里很阴凉,有这位特殊客人的加持,更是阴森森的,这种情况下李红韵可以搭把手。 “大师,呼我何事?”李红韵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把警惕而又阴冷的目光盯向了柜台前这个撑着黑伞,看不见脸的身影。 “招待一下。”我对她说道,“我去去就来。” 这位客人可不简单,从身上的阴冷气场来看,也是一只厉鬼级别的货色,而李红韵同属厉鬼,我让她出来的用意,是在敲打这位客人,告诉它,像你这种在我这里只是一种服务的角色。 说完话后,我拿着三万块钱就起身往门外走去,在与客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微瞄了一眼,当时鸡皮疙瘩渗了一胳膊,这女鬼竟然连脸都懒得变化,整张脸如白纸一般,看不见五官! 像这种,多半是怨气冲天的主,不好招惹。 所以我拿着钱出来的目的,一来是通过阳光鉴定一下钱币的真实与否,二来借此机会好好想想要不要接这单生意。 跟这种东西做生意,你得有一种说一不二,无所畏惧的气场,要么就做,要么不做,万不可像与常人谈生意那样扭扭捏捏。 这一点是因为阴活两个字的特殊性,所谓阴活,包括丧葬、阴间、助鬼等词汇元素,说得通俗一点,帮鬼做事或者帮人做鬼的事,这都叫阴活。 作为一个道士,除去看风水测吉凶之外,其它的业务几乎都是阴活,厉害的人物从不在乎阴活难不难做,只问利益够不够大。 这些东西都是行走阳阳之人必备的常识,换句话说,从卫家阴阳行这几个字的牌匾挂上店门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这种不平常的客人光顾,阴阳阴阳,既管阴,也管阳。 出了店门之后,我在太阳下拿出钱晒了一下,没变化,如果是鬼术幻化的东西,见太阳就会消失,这一点还可以通过天眼来识别,但我不想浪费元气去开天眼。 钱没问题,那就是真来做生意的。 虽然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激动得不行,一个多月了,终于开张了,没白坚持,尽管是阴活,但挣的是实打实的人民币啊! 这种做生意收钱的滋味,简直不要太舒服,一时间心里十分兴奋,走到街头的一家杂货铺买了本子和笔,又不急不缓的回到了店铺。 进入店铺的时候,刚好听见那女鬼对李红韵说一句话:“他被做成了一具皮尸,常在夜里喝路人的血。” “你和他什么关系?”李红韵问道。 “他生前,是我挚爱。”女鬼幽幽回话。 看到进入店铺的我,李红韵往旁边让开,也跟着幽幽说道:“天师,它是想让您……” 没等她说完,我就比个手势示意不用说了,坐在椅子上后,把笔和本子递给李红韵:“我来问,你帮忙记。” “好的,天师。”李红韵随即拿起笔做好了准备。 我盯着眼前这直挺挺的东西,用最干脆的语气开始问话。 “求我何事?” “求您解救一个魂被囚禁,身被做为皮尸的男人。”女鬼对我说话的语气,不出意外的变得尊重了起来,这就是李红韵出场带来的效果。 我当时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不光是大活,还极有可能是一桩如烫手山芋般的棘手活。 除魔卫道是身为道门中人的职责,只要不让我去地府捅娄子,之外的事情但凡听闻,无论有无利益都该出手,这是师父的教导。 所以之后我并不在乎它要求的是什么事,来龙去脉问了一遍,让李红韵一一记在本子上。 事情有些复杂,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它才把该交代的全部交代好了,我也不留客,干脆的道:“你可以走了,一个月之后再来,事成付尾款,事不成我全额退款。” “谢谢。”女鬼幽然转身,随后便扬长而去。 傍晚的老街上看不到行人,这么一个神秘的身影从我店门离开,只有对面棺材铺的老板站在门口盯着看。 女鬼刚走,棺材铺的老板就一脸好奇的走了过来,那是一个穿着寿衣,戴着个瓜皮帽的小老头,骨瘦如柴的,留着个八字胡,一看就懂点真本事。 老头捏着一把扇子,到我门口就靠在门上在那儿盯着我:“小子,接阴活的?” 我拿着李红韵记载的本子正在看,顺脸一笑点了点头,但是没回话。 “那东西已经来这条街求过很多人了,摆摊的,开店的,都是见钱眼开,最后这些人没一个好下场,我看你年纪轻轻,现在后悔或许有救。”老头扇着扇子,一脸阴笑的道。 “我看前辈仙风道骨,应该颇有些本事,您要是想争生意,我可以拱手相让。”我笑了笑。 “不不不,我一卖棺材的,哪有本事做这种级别的阴活?无非就是善意提醒,既然你这么想,那我老头只能说打扰了。”他说完一挥扇子往回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眼神盯着我全身上下的看。 这一看就是半天不走,看得我浑身不舒服,于是问他:“你还有事?” “哦,没事。”他阴沉一笑,回头就走,“一米七八的棺材最近比较缺货,明天就进一口。”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在给我测量身高,咒老子死。 “天师,此鬼凶恶,帮它做事,恐有后患。”这时李红韵说道。 “除魔卫道是我分内之事,任它恶毒,在我面前不过就一亡魂。”我淡淡说道,心想武力上的的东西哥们儿是很欠缺,但一切阴物在我面前,都不足为惧。 接着我就认真的看起了李红韵做的笔记,能确定的是,这次要出一趟远门,而且若不顺利的话,一去就是很久,顺利几天就能回来。 这去的地方,还是东北方向! 第216章 来自深山的诡事 之后埋头看着本子上的一堆记录,一时间我也有诸多困惑难以理解,初步判定,女鬼交代的东西是在隐晦一些原由的情况之下,才说出来的,虽然不影响我办事,但整体给人一种过于突然的草草之感。 女鬼名叫“宛清”,三年前与一个叫“陈友”的男人相遇,陈友是东北冰城一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在照顾宛清尸体的时间里,宛清对它动了情,具体经过这女鬼没交代,就说后来他们两个成为了相爱的关系。 可惜人鬼殊途,这场跨界恋情不仅没法让他们正常相处,还很快被道门中人盯上,相爱之后的时间里,陈友带着宛清过起了躲避道门惩戒的流亡生活。 然而盯上他们的是高手,无论他们逃至何处,总有人第一时间找到他们,并威胁陈友交出宛清,不过每次都靠着陈友的聪明头脑躲过一劫。 为了能永远和宛清在一起,后来陈友决定带着它退隐深山,在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度完此生。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变故的,没太多山区生活经验的陈友,很快就带着晚清闯入了一片陌生的山脉,这片区域位于东北冰城以西百公里外,被掩盖在浓密的树木和薄雾之中,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整体使人感到一种阴森的氛围。 正因此地的阴森荒芜,让陈友和宛清十分满意,第一眼就激动的产生了在此地不被打扰的生活幻想,可是谁能知道,此山极不太平,他们闯入头一天,就遇到了很多怪异之事。 比如山中有许多形态诡异的石雕人像,当夜幕降临,那些石像竟然会发出哀嚎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让人听了心头发寒。 当时的宛清还只是一只刚死不久的普通亡魂,哪懂这些场面?陈友更是在第一天夜里就被吓得精神破防,第二天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人一鬼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辗转别处。 然而他们在那片山里摸爬滚打整整三天三夜,好像永远的迷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出口,从进入山中开始,那大山就如同一个魔咒,把他们死死的禁锢在了那里。 绝望的他们开始疯狂的在山里乱穿,这一穿,不仅没能走出大山,反而越加的深入,去到了大山的最深之处,那里被成片的石像占据,还有一个可怕的洞穴。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走不出去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终点既是起点,而这地方,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入口,好像有东西故意把他们往洞穴里引。 这情况直接导致陈友和宛清思维无法正常,彻底陷入恐惧和绝望之中,正是他们放弃逃离此山的那天,夜幕刚刚降临,就从洞口出来了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 这女人生得那叫一个漂亮,如精灵神仙那般,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女人自称是这片山脉的山神,并且对他们的事情心知肚明,出来之后就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长期供奉她,并为她办事,可保他们二人不受道门惩戒,过上想要的生活,甚至还能帮宛清起死复生,变成正常人和陈友结婚生子。 有这种好事,那陈友和宛清还不高兴坏了,当即答应了这个女人,之后还自愿奉上各自的生辰八字,也是从生辰八字交代给女人之后,女人彻底改变了之前热情的嘴脸,只用一个眼神就把陈友勾进了洞穴之中。 而无论宛清如何硬闯,那洞口就好像有一层天然屏障,阻止着它进去与陈友相见。 在经历数个无法闯入洞穴的夜晚之后,宛清本想自我了结在那洞口,却在那时,那个女人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她告诉宛清,陈友只是被留在洞里接受祈福,只要宛清能出山,收集十八个少女的魂魄,以及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美貌女子,把这些带去见她,方能给她起死回生,与陈友一起回归城市享受正常生活。 宛清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了女人,可是当她带着女人要的东西来到洞口时,一切又彻底变了,女人收走了她带去的东西,却始终不让她和陈友相见,一次又一次的硬闯洞穴无果之后,宛清怨气冲天,最终化为了厉鬼。 但这就好像是洞里那个女人特意安排的,等宛清性情大变之后,立马就出来控制住了它,不仅没有兑现之前的诺言,还当着宛清的面,将陈友残忍杀害,囚禁了他的魂魄,甚至把他的尸体炼为一具没有感情的皮尸。 女人再次用陈友的魂魄作为要挟,要宛清和陈友的皮尸合作,帮他招更多旅客进山,每年不能低于十八个,否则就让陈友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如果他们做得好,三年之后可以放他们离开。 这好一个一环套一环的恶毒手法,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大概明白,这就是一场邪祟用阴谋害人的事件,什么山神,什么实现愿望都不过是假话罢了。 其手段之阴险,实属令人痛恨! 不过由此我也大概知道,那女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极高的智商,能随意囚禁别人的魂魄,还能将其尸体快速炼为皮尸,这放在外界,可不是一般的术士能做到的! 在道门认知中,一切尸变之后的尸体都属邪尸,尸变的种类,包括我之前提到的活尸在内,多达十八种。 它们分别为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活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其中多种尸变之下还有各种不同的分类,如僵尸类,其下就有大名鼎鼎的不化骨旱魃、跳僵、飞僵等多达八种在民间广为传说的邪尸。 其中最为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为善良的是肉尸和醒尸,除此六种尸变特点巨大之外,其余的尸种没太大的差别。 而陈友所变的皮尸,茅山禁经是这样说的:全身长毛,皮肤永不糜烂,内脏干瘪,性情顽皮执着似有智商,实则一具空壳受术士操控,皮尸只能夜晚行走,喝血为生。 尸变是所有道士都必须了解清楚的一门知识,毕竟其种类之繁多,情况之复杂,就如上述的僵尸,不仅是分为八种不同的类型那么简单,其对付方法也各有差异,只有彻底了解这些东西,当遇见时才能游刃有余。 之后的事情几乎都不用猜了,宛清配合陈友的皮尸在当地可谓是作恶多端,专挑那些迷失山野的人下手,女人安排的任务毫无疏漏。 那些被宛清带进山里的人最终去向哪里,是生是死它也不知道,他们只负责用所有能用的办法把人引导进山,之后这些人就如同人间蒸发,彻底消失在那座可怕的黑森林之中。 可是三年过去,那女人却始终没有兑现承诺,不仅不提放陈友走的事,还一味要求宛清带更多的人进山。 宛清在那时才大彻大悟,这就是命运被那女人所彻底掌控,什么放他们走不过都是一句谎言,情急之下,它只能借着出山继续勾人的理由,仓皇逃离了冰城,至此以后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的向阴阳两道寻求帮助。 在笔记的末尾,宛清还特地说了一句,它深知这些年为了救陈友,自己作恶多端,罪该万死,在陈友获救之后,它自会以死谢罪。 我只感觉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这个故事是悲还是恶,不过既然求到我头上来了,这件事我就必须办,宛清说它已经请过很多民间能人进山救陈友,但进去的人再也没能出来,这算是比较坦诚的给我来了一句实话。 我心说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真是可悲,一段人鬼情缘他们能死抓不放,然而有厉害货色居山作恶,他们却又好像睁眼瞎一般不管不问。 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不公的地方吧,我对宛清和陈友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更可怜的却是那些被卷进去的无辜。 整理完了事情经过,我掂了掂手里的三万块钱,却失去了刚刚那种第一桶金入账的快乐,反之心情复杂,久久难以平息。 “冰城,那是……诗涵去的地方。”我看着门口自言自语一句,“明天就出发吧。” “天师,我觉得此事有诡,要慎重考虑。”这时旁边的李红韵忽然来了一句。 “我知道。”我缓缓把手背起,凝视着门外,“通常道门中人不会为了一段人鬼情缘而派出高手死抓不放,除非这个宛清的身份有问题。” “对,我担心的是,这个故事是它捏造,目的是为了诱骗天师您进山。”李红韵说道。 这一刻我发现这女鬼是真变了,越来越有自己的思维。 我沉思良久,事情是疑点重重,不过我认为那神秘山脉是真,有邪祟居山作恶也是真,仅仅只是宛清被道门死抓不放的原因让人起疑而已,这个,后面可以求证。 “既然接了生意,那还是过去会会对方吧,我看得出来,你比我细心很多,有什么新的推测可以及时告知于我,合作愉快!”我对李红韵伸出手。 这下搞得它都愣住了,幽幽然然的看着我,半天才伸手跟我碰了一下,那冰冷的手也让我清醒了几分。 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渐暗,一看手机,时间来到了傍晚六点四十。 没记错的话,狐倾倾不是六点下班吗,怎么还没来……于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打了半天这姑娘也不接。 “该不会出事吧?”我担忧的道。 正担心着,门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217章 开张的快乐 夜晚的老街不比繁华路段,宁静而又阴森,脚步声好像打破了这里的一切,不过我和李红韵并没有为此所动。 片刻之后,狐倾倾那熟悉的喘气声传进耳朵,一张绝美脸蛋儿率先从门框探过来,古灵精怪的看着我笑着。 我笑了笑,开始收拾柜台上的东西:“怎么才到,是不是又走路来的?” 狐倾倾嘟嘟嘴,这才歪了歪脑袋呼哧喘着气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服装袋子:“这里又不远,坐车多浪费钱……呼……” 市中心距离这说远不远,真要走路的话,一个小时未必能到,狐倾倾这丫头为了省钱,每次下班过来找我都是两块钱公交车坐到距离这最近的公交车站,然后步行十几分钟到这里。 别看十几分钟的路,由于这儿偏远一些,沿途看不见多少行人,你说这种环境怎么放心她一个人走路?无奈,无论我怎么说她也不听我的,持续一个来月了。 不过她毕竟不是常人,加上上班的地方是名店,一分钟班不让加那种,这一个月以来,只要上早班时间,晚上六点半之前准能听见她的脚步声靠近店铺,我已经习惯了。 今天迟到十几分钟,反而给我一种极大的反差感,看了看她手里的服装袋子,以及小脸上开心无比的笑容,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笑了笑就说:“发工资了?” “嗯,发了三千多呢!”她开心一笑,双手把袋子递过来,“店长说我勤快,还给我发了两百块的奖金呢,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件衣服好看,就给你买了,你试试。” 我看着她递来的衣服,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这时李红韵给她倒了杯水,在旁边幽然一笑:“倾倾公主连几块钱的车费都舍不得,给天师买衣服花几百块倒是挺舍得的。” 我眉头一竖,意外的看向了李红韵,虽然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出来,跟我和倾倾她们一起相处,但也没见她说过几句话,今天这话突然多起来,还让人感到不习惯。 李红韵一看我盯着她,惨白的脸蛋上忽然露出一抹害怕,然后背着手不敢开口了。 倒是狐倾倾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这天气都快转凉了,人家只是看你没秋天的衣裳嘛,犯得着给我甩脸色么?” “哪有。”我回过神笑了笑,把衣服拿出来一看,一件灰色的卫衣。 “怎么样,好看吧?”她抿嘴一笑,都不容我自己动手,笑嘻嘻走过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我身上了。 经过一阵细心的整理,她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满意一笑:“挺帅的,不愧是本公主,买衣服都那么会选!” 在我眼里,那脸上开心的笑容却是有些心酸,不知不觉啊,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卫青一单生意接不到,全靠这三个女人活着。 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都挺困难的,别看开始店铺弄下来剩了四万块钱,其实后面被要求办了营业执照,再加上店里货太少,又花了一两万把货架全部铺满了,其余的钱给狐倾婷买菜,以及狐倾倾和她大姐每天打车上班等等,早就穷得只剩一条裤衩。 就是在这种生活窘境之下,狐倾倾和狐倾雪从来不反对我在店铺上花钱,也从不问有没有生意,唯有那狐倾婷,整天板着个脸,把困难全怪我头上了。 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一帆风顺,倒是应了那句话,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支持他的女人,要没有狐倾倾的全力支持,这开门从见不到生意的破店,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她见我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撅撅嘴坐椅子上去了,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才问我:“怎么了味精,是不是还没生意?” 我卖了个关子,只是摇摇头。 “没生意就没生意嘛,干嘛这么不开心,再等等,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抿嘴一笑,又大口喝了一口水,“嗝”的一声继续道,“大姐的工资比我还高呢,她发了三千五,我俩加起来一个月七八千了,又不缺你这一个月几十块的水电费。”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眼泪都快渗出眼眶了,那一刻从抽屉里把沉甸甸的三万块钱拿出来,笑了笑,一切没有白白付出,没有白白坚持! 随后我就把钱递给狐倾倾:“骗你的,今天开张了。” “吹牛。”她一脸不信,接过袋子好奇的看了起来。 当看到袋子里货真价实的三万块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但脸色还算冷静,把钱拿出来反复的掂量了半天。 我还以为她毫无波澜呢,下一秒这丫头激动的开怀大笑,一头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笑得那叫一个激动:“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边开心的笑着,脑瓜子还在我怀里不停地磨蹭,可爱得像个小孩儿。 我呼口气,搂着她说:“这算什么,还有七万尾款,等我把事情搞定了,我们才算真正有钱。” “真的假的?”她有点不信。 “不信你问红韵。” 李红韵冲着狐倾倾点了点头,那一刻,整个店铺都热闹了起来,不过这丫头也不是一味的傻乎乎,激动一会儿之后,就担忧的问了我两个问题。 第一是师父给我定的收费标准,她说你出山的时候玄女姐姐可是说得好好的,小事四百八,大事八百八,现在动不动收几万块钱,该不会被玄女姐姐惩罚吧? 这件事我早和师父商量过了,其实师父当初那么要求我,为的是不让我依仗着这身突然得来的本事,在人面前卖弄从而引来祸端。 师父说我的本事根本不止那几百块钱,外面那些所谓的大师,一张符都卖好几百呢,包括茅山的人动不动也是万字打底,早成了常态,但我不一样,刚从村里出来,小屁孩儿一个,往往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走歪路的,如今看我还算守规矩,只要不坑人,价钱自己定。 甚至给道观分红也看我本身条件来,说白了,师父是看我现在有点拖家带口的,都不忍心谈分红的事,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是我永生难忘的。 至于陈北剑嘛,早就开始走歪路了,师父对他没什么期望,所以多年来价格给他定的死死的,免得他到时候通过在师父那里学的本事大肆敛财,走上一条不归路,反正那家伙敢违背师父的旨意,会立马被扫地出门。 陈北剑这人喜欢花天酒地,心术是有点儿不正,但是他对师父的感恩这一点还是很坚定的,最怕的就是师父抛弃他。 狐倾倾说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是这次接的生意了,我并没有如实说接的阴活,免得打击她此时的开心,就说雇主的朋友在东北的大山里把魂弄丢了,求我去帮喊个魂。 尽管这么说,狐倾倾还是有点不放心。 最后我笑了笑:“这么简单的活,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这么简单,干嘛要给你十万啊……”她说到了点子上。 “你不懂,现在的人有的是钱,再说了,那边大山肯定是错综复杂,魂丢在那极难喊回来,一般人干不了这活。”我说着拿出了钥匙,“走吧,好不容易开张,带你吃点好吃的去。” 看我都表现这么轻松,她可算松口气了,搂着我的胳膊就说:“那你去了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怎么,放心我一个人去啊?”我笑了笑。 “去那边……车费多少钱嘛?”她认真的问道。 “也不贵,机票一个人不到五百,坐车不行,太浪费时间了。” “那我还是不去了,还要上班呢……在家等你回来就行……” 李红韵回到了竹筒当中,我们俩关掉了店门,那一刻狐倾倾开心得啊,就差对着满大街喊一声我们开张了。 今天的她穿着服装店的工作服,黑色西装,包臀裙,扎着高高的清秀马尾,原本呢,跟之前那种小姑娘的形象有了些反差,却是在古灵精怪的一举一动上,充分的把可爱调皮给展示了出来。 实话说吧,今天是她高兴,不然我连碰她的手都没机会,为了能一直保持让她搂着我胳膊走路,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过说到吃点啥的时候,这姑娘又开始扭扭捏捏了,吃火锅吧,一顿好几百呢,吃烧烤就我俩好像又吃不了多少,我说怎么能是我俩,好不容易开张,今天干脆请客,让二姐和陈北剑一起出来,哦,顺便把李各方和宁柠喊来,大姐要上晚班,只能下顿请了。 狐倾倾这姑娘虽然喜欢省钱,但她可不是抠门,并且省钱也是在实在没钱的情况之下,现在有点钱了,再听我说要请大家一起吃,她干脆让我自己定。 我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要吃什么,开开心心的走出了老街,此时的老街挺安静的,行人看不到几个,感觉这一刻就是属于我俩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我可没放过这个好机会,趁她正开心没跟我保持距离,就趁热打铁说:“娘子,你看咱俩都这么久了,呃,是不是该生个娃啥的……嘿嘿……” 第218章 提前庆功 这种话哥们也不是没说过,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但狐倾倾这丫头脾气可不好啊,每次我敢说这种话,总会被她掐得呲牙咧嘴的求饶…… 最温柔的对待方式,还算是长达两三天不理我了。 不知不觉,我们从老家真正的相见,至今也有几个月了,可是我们之间总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把我们控制在一个特殊的距离,分也分不开,靠也靠不近,她就像是我世界中的一朵白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 不过这次似乎迎来了转机。 听我这么说,她竟然没生气,红着脸笑了笑,但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认真的对我说:“那我们吃烧烤嘛,人多吃烧烤很不错哦!” 我一愣,不生气就是好事啊,又忙厚着脸皮道:“那个,我刚才说的……” 结果话没说完,她就羞笑着捂住了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哼!” 最后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这丫头就往前面跑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短暂的发起了呆,她也没生气啊,而且小脸上的笑容可开心了,怎么就…… 二十分钟后,我们打车来到了市区的一条夜市街。 耀眼夺目的灯红酒绿,络绎不绝和嬉笑不止的人群,这一切看在我眼中,是那么的陌生,在这里好像只能看见无尽的快乐,所有烦心事在踏入此地的那一刻似乎都成为了过往云烟,通通被城市霓虹所遮掩下去。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冲击着我的灵魂,原来自己不过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居住者罢了,还有很多地方未曾了解。 这一切都是干瘪的钱包,阻止了我探索的步伐,想想挺可悲的,脑海里不禁在问自己,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又到这座城市多久了? 我真的属于这里吗? 来之前狐倾倾倒是说吃什么让我定,但是满大街的美食摆在眼前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原来她也和别的女孩一样,纯纯的吃货,看到美食也会走不动路,也会开心的靠拢过去。 如果不是今晚带她来一次,我甚至还以为,她不是个爱吃的女孩。 那一刻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她省吃省穿并非是生来的性格,这一切都源自跟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这是一个让我感悟很深的夜晚。 等陈北剑他们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我们落座在一家人不算多的烧烤店,这一次我没约束自己,上来就点了三大箱啤酒。 陈北剑就好喝酒,烧烤没上呢,我俩已经开始以摇骰的方式赌起了杯子,刚开始狐倾倾还一个劲儿管着我,后来随着李各方的加入,她也无可奈何了,这是一场男人跟男人喝酒,女人跟女人聊天的酒局。 三个女孩的性格都悬殊不大,开朗活泼,所以气氛这一块还算很到位,唯一不同的是,宁柠和狐倾婷刚开始大多只管吃东西,时不时聊几句,而狐倾倾全程就是盯着我,吃到好吃的就会往我碗里夹一点,看到我跟李各方和陈北剑他们赌酒赌赢了,就在旁边开心的鼓掌。 不过,要知道陈北剑这家伙可不甘心只跟我们玩儿,很快就拉着狐倾婷喝了起来,这家伙的每一个举动,无一不暴露着他想把人家灌醉的心。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也知道我今天开了张,狐倾婷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过这女人喝了酒之后说话也不太好听,说她妹妹跟了我之后,是多苦多累的,还变着方的说我这人太守规矩,不愿意为狐倾倾付出等等。 我原本心情就不太好,她这么说,就好像往我伤口撒着盐,不过每当我感觉快控制不住酒气要跟她理论的时候,都会先看一眼狐倾倾,当看见她一脸无怨无悔的表情时,我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后来大家也喝高了,开始问我接的是什么生意。有狐倾倾在身边,我是打死不会说真话的,就把去东北帮人喊魂的谎话说了出来。狐倾倾她们不懂,陈北剑能不懂吗,东北那边什么都缺,喊魂的可不少,什么魂要跑我们这边来请人? 所以这家伙一眼识破我的谎话,但还算他聪明,没当场点破,就说你刚出山才多久,东北那地方太大了,估计去了连北都找不到,更别提帮人喊魂了,师兄我勉为其难跟你走一趟。 这也是我想的,毕竟上次去青丘,要不是陈北剑一起的话,我恐怕在哪下车都不知道,东北那边辽阔无比,要真自己一个人过去,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女鬼说的那片山脉。 再者,想起要一个人进山去面对女鬼说的神秘对手,说不怕是假的,总有些刺激感吧,如果带上陈北剑,会好很多。 结果我点头同意陈北剑一起之后,李各方就不干了,好歹是我徒弟,出去办事不带他,还叫徒弟吗? 我都还没答应让李各方一块儿,宁柠又开始撒娇,说想跟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整天在那破奶茶吧里待着,人都快发霉了,反正就是看我生意开张,挣得也不少,准备放开了跟着我干。 我当时醉醺醺的,就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陈北剑很快就点点头:“这小丫头那双眼睛作用很大,跟我们一块儿绝对是提升团队实力,哦,倾婷也可以一起,为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你这徒弟,就光会画两张符,还是甭去了。” “我套你猴儿的,你这不就是说,女的都可以去,男的最好一个别去咯?”李各方一捏酒瓶。 陈北剑的确有点小心思,想多带俩女的,被李各方识破之后,干脆就在一边蒙着脑袋装醉,我蹭了蹭他,小声说:“你来决定,这家伙我算是收了他不少学费,不好拒绝……” “带上吧,我是说实话,倾婷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个你也知道,那小姑娘的阴阳眼可不赖,带上她就等于带着个雷达,安全多了……至于你这徒弟,呃,说实话,帮咱们背行李啊烧火做饭啥的,一大把用处!”陈北剑小声说道。 “烧火做饭?”我愣了一下。 “废话,你以为那边大山跟我们这边一样啊,那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十万块的活有多难搞,去了没个十天半月搞不定吧?不烧火做饭,吃树皮不成?” 看我俩在这说悄悄话,李各方酒瓶子都攥紧了,那模样估计就等我一句不许去,然后好把酒瓶子砸陈北剑脑门上。 我当时是真怕了,你说这家伙一气之下犯点病,会不会让陈北剑打死? 于是我忙点头:“去去去,都去,都去……” “ok,ok……”李各方这才把手从酒瓶子上挪开,“师父啊,这次跟您一起出活,要是效果好,我特喵的书都不念了,专门跟您一块儿做生意,咱师徒几个直接成立一个专业团队,那不美汁汁儿?” 我当时都醉得不行了,也没怎么搭理他,几个人约定好明天醒了就集合出发,然后又开始大肆喝起了酒。 忘记喝了多少,反正走的时候我已经没多少意识了,只记得陈北剑要去搂狐倾婷,让人家扇了一个嘴巴子……我好像也不老实,就差整个人吊在了狐倾倾身上,还说着今晚不能让我一个人睡的醉话,多余的我是不知道,反正狐倾倾没扇我…… 第219章 不太妙的消息 我承认酒是好东西,能让人忘却心中的烦恼,不过仅限于没喝多的情况之下。后来的事情在我意识中不过是零零碎碎,只记得胃都快吐翻了,害惨了狐倾倾,至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这个可能得问狐倾倾……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暖在了眼皮子上,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狐倾倾这粉红闺房里,当时可急坏了,要知道这房间可是她和狐倾雪一起住的,昨晚不会发生了什么,让下班回来的狐倾雪撞了个正着吧? 捞开被子一看,唉,裤子还在……失望的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准备翻身起床时,门忽然被人打开了,是穿着围裙的狐倾倾,今天的她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看到我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露出些许温柔以及略带尴尬的笑意。 我脑袋虽晕,但见她这副表情,还是有点怀疑我们昨晚发生了点什么,不都说女孩子把某些东西交给了男人之后,在这男人面前会变得更加羞涩吗? 她正要说话,我嘿嘿一笑就说:“昨晚我是不是耍流氓了?你看这都睡你们屋来了……” 她愣了一下,正要说话时我又打断了她:“不好意思啊,昨晚可能喝得太多了点,断片了……下次少喝点,免得误了正事,嘿嘿……” 我哪是有意调侃她,毕竟昨晚喝多之后还是有点儿记忆的,应该把她折腾坏了,按照狐倾倾这丫头的脾气,今天我敢清醒她就敢找我算账。 果然,两句一调侃,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脸红了,捂嘴一笑就说:“是喝多了些,我是倾雪……” 这……感觉空气突然安静,我盯着她干巴巴的眨起了眼睛,再次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妈的又搞错了,一时间尴尬得不行。 狐倾雪和狐倾倾除了身材有略微区别之外,长相算得上一模一样,这么说吧,如果让她们站在我面前,穿一样的衣服,脸上保持没任何表情,我可能要看好几眼才能分清谁是谁,她们唯一不同的是,一个笑起来可爱调皮,一个笑起来会显得十分柔情,昨晚是喝太多了,刚才没留意…… 这一个多月之中,我也不是认错一两次了,有次甚至差点把狐倾雪当作狐倾倾,一把搂上去……那也没办法,她们在一个地方上班,穿的是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发型也一样……后来狐倾雪好像也怕了,进屋总会先打招呼。 狐倾雪见我愣住,也没再说话,极不好意思的跑进来在衣柜里拿了个衣架,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说的话没那么下流……这戏剧一般的生活啊,真是一件件发生在哥们身上,叫人乐也不是,悲也不是。 正准备翻身起床,真正的狐倾倾就抵达了“战场”,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个锅铲,发型倒是破天荒扎成了丸子头…… “死味精,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是不是被子太香了还没睡够啊你?”她走进屋直接把被子给我拉开了,然后用锅铲指着我脑门。 “这不正起了嘛……”我嘿嘿一笑把她锅铲给挪开,然后赶紧下床,并自觉的整理起床铺。 她见我这么识趣,似乎挺意外的,在旁边看了片刻最后也没打算为难我,有些疲惫的往门口走去:“以后不许喝酒了哈,昨晚吐得人家全身都是。”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沉默,摆出认错的态度……然而这次好像得罪得有些深,她好像是气不过还是咋的,人都走到门口了,却突然皱着粉眉跑回来,狠狠的掐了我的耳朵一下:“我在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我苦逼的揉着耳朵:“错了错了,以后不喝了……” “知道就好,想起你昨晚那鬼样子,本公主巴不得掐死你呢!”她说也就算了,还真掐了一下…… 我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在她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还不了解她?等的就是我还嘴,或者抵抗,好理所应当的给我长点记性,不好意思,这次哥们儿长脑子了,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就一直埋着头,把认错的态度摆得最正! 她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气呼呼看了我好几眼,最后好像也没想到今天的我会这么“乖巧”,这才饶了我走出去:“快出来吃饭了,你徒弟他们都到半天了。” 出去之后“砰”一下把门给关了。 狐倾雪好像就在门外的走廊里挂衣服,尽管隔着门,我还是能听见她小声在说:“喝点酒正常嘛,卫青也没经常喝啊,你这么凶他也太不像话了。” “摸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气咯,哼……”狐倾倾不乐意的道。 “三妹,你……你都是他妻子了,这有什么嘛,真是无语你了。” “谁是他妻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就算是妻子,那也不能……用法术强迫人家呀,还好你回来了,不然他昨晚就……不对哦,他昨晚明显就是装的,不行,本公主这就要掐死他!” 听到这的时候,我只感觉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也就是说,昨晚喝醉之后我竟然对狐倾倾用了度化咒,还好是狐倾雪下班回来撞见了,没让我得逞?真是服了这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喝醉了都不死心……这下糟了! 不过就在门把手轻微动一下的时候,又听见狐倾雪说:“三妹,不许胡闹,你忘了父王当初怎么说的了?” 看到那门把手归复原位,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父王父王,又拿父王压我,就是他不让我跟味精成亲的……哼……” “你……小声点,等下被他听见了!” 这句话之后,外面就没了一点声音,不过我已经整个人呆在了床边,是我喝太多了还缓不过来吗,刚才听见的是幻听? 如果是普通人,刚才她们说话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是听不见的,哪怕听见一点声音,也很难听清在说什么,可问题在于,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普通人了,听力和视觉是普通人远远不能比拟的。 那一刻我好像真的茫然了,愣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说,想去思考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却一阵躁乱。 过了很久,我才有气无力的走出房间,狐倾雪挂完了第一次衣服,还在卫生间里忙活着,歪着脑袋看了看厨房,炒菜的是宁柠,狐倾倾在放佐料,两个女孩还笑呵呵的聊着昨晚我们喝醉之后的趣事。 一切似乎就那么平常,好像刚才听见的话完全属于幻听……走到客厅,陈北剑跟李各方正把脑袋凑在一块儿嗑着瓜子小声吹牛皮。 “昨晚要不是喝太多,你师伯我早就得手了。” “不信。” “嘿,这么怀疑我的实力?不信等会儿问你师父去。” “那又怎样,没得手就是没得手,给钱吧,昨晚可是你要跟我打赌的。” “你这小子,真tm现实啊……先别急,等这次去东北山里,师伯我不把她推倒,到时候你再说我输,我认!” 看戏的不光我一个人,还有穿着睡衣,好像刚洗过澡还在擦着头发的狐倾婷。 狐倾婷就站在她房间的门口,看一眼李各方,再看一眼陈北剑,这俩谁说话,她那双不太和善的目光就盯着谁……然而这一切都没被陈北剑和李各方发现,毕竟屋里已经被她们的气息覆盖了,陈北剑是没办法凭靠道法察觉妖气就在身边的…… 这时候李各方嗑了一颗瓜子,“噗”一下把壳吐出去:“不行哈,你要不给钱,我就把你想当我师父姨父的事情告诉我师父去……” 听到这,那狐倾婷显然是忍无可忍了,几步就走到她俩背后,然后一脸邪魅的笑道:“哈喽,在聊什么呢?” “哦,师伯昨晚跟我打赌呢,说如果没进倾婷姐的房间睡觉的话,今天给我二百块钱。”李各方顺口说道,然后瘪着嘴回头看来。 看到问话的人是狐倾婷,这小子浑身一哆嗦:“哎呀我妈……”然后抓一把瓜子火速溜了。 虽然但是,我看得出来那家伙就是故意出卖陈北剑的…… “嘿嘿,那小子神经病儿嘛不是,你能信?”陈北剑一靠二郎腿,一手枕着脸看着狐倾婷说,“我陈北剑风一样的男人,能这么龌龊?” 在省略了大约一千个字之后,我们吃饭了,不过饭桌上没有陈北剑,陈北剑去哪了呢?哦,原来被狐倾婷赶到门外去了,只能干巴巴趴在窗口看着我们这桌子菜吞口水。 全场就狐倾雪在给陈北剑求情,但狐倾婷这女人可没狐倾倾那么心软,怎么劝都不不许给陈北剑开门,至于我们嘛,也很奇怪,谈不上讨厌陈北剑那货,但是看到他被狐倾婷收拾,竟然莫名觉得很爽…… 最后狐倾雪也没办法了,只好换了个话题说:“婷婷,好不容易去东北一趟,到了那边还是买点东西去看看外婆嘛,毕竟她把母后养大也不容易。” 第220章 外婆家的情况 狐倾婷好像正有此意,当即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把眼神朝我看来:“那卫青去么?” 我心想好歹是个外孙女婿,又好不容易到东北一次,估计没得跑了。唯一担心的是,她们外婆属东北狐家中人,一旦事情如我所料,这事不好办! 狐倾倾撅嘴看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带他去嘛,反正外婆又不喜欢我们,带他去的话估计就更不喜欢了,正好一刀两断不来往了,我才不喜欢那边的亲戚呢。” 这什么话,我很招人讨厌呗?愣了片刻,我才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一方面我和东北狐家是仇敌,还有一个问题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提到外婆的时候,总好像提及仇人,没有该有的亲切感。 这个问题狐倾婷倒是毫不避讳的回答了我,她摇摇头说,因为我们父王和母后的事情啊,父王他在狐族威望极高,而且年纪比外婆都大,当初外婆是反对母后嫁给父王的,可是母后却偏偏不听外婆的话,偷偷跟父王回到了青丘,外婆认为是父王给母后下了迷魂药,就因为这件事对我们家不太欢迎。 “维斯特dei,我怕是穿越了吧?”李各方听了狐倾婷的话,第一个愣成木头人,“你们老爸比你们外婆还大?我透了,莫非我穿越到倩女幽魂来了,你们老爸是黑山老妖吧?” 狐倾婷顿了一下,随后就凶巴巴瞪着李各方这家伙:“你老爸才黑山老妖呢,饭还吃不吃了,不吃滚出去陪你师伯去!” “吃,吃吃吃……”李各方迅速埋头刨饭。 “不用理他,接着说。”我看向狐倾婷。 狐倾婷这才继续说,外婆她是东北狐家的人,但都嫁出来好久了,现在跟狐家也只不过是亲戚关系而已,你就别担心仇恨的事了……反正,前些年我们去外婆家,她只会因为惧怕我父王的威严,不敢把我们拒之门外,就是以不跟我们说话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不过舅舅家的表哥表姐倒是挺喜欢我们的,你去了之后跟表哥表姐多聊聊就行了,别管外婆。 听到这我才算松口气,这么说来,外婆是东北狐家嫁出去的……如果她遵循的是山野仙家的生活方式,应该还年轻,若在城市生活,想来也是老太太了,两者应该都不会管我和狐家的恩怨。 可能这句话会让大家感到奇怪,其实道理是很简单的,我之前有说,仙家的寿命极高,况且外貌也能靠自己的修为变成某个年龄段而经久不衰,若她们在山里当野仙,就不会对阳间基本轮回的规则造成影响,往往几百岁的老狐狸,长得也是年纪轻轻。 生活在城区的仙家不能这么任性,毕竟你下面有子孙后代,外貌定然要合理才对,否则吓到城市里的普通人,是要被阴阳两界找麻烦的。其实仙家与人一样,一岁同一岁,百岁同百岁,只要不靠修为变化控制,长得只会越来越老,茅山禁经上说,百岁之后的仙家会从皮肤、毛发以及骨头上逐渐升华,几百上千岁的仙家,但凡不用修为控制面貌,随随便便是可以吓死一堆普通人的。 你可以想象一个皮肤老成树皮,骨头都卷了的老太太站在你面前,精气神却比你还好的画面,那不当场给你吓个半死,所以无论是守规矩的仙家,还是山里的野仙,往往不会保持自己的自然形象让别人看见。 仙家只是美其名曰,实际上谁不是山妖地怪?区别在于这些仙家守规矩,不仅得到阴阳两道的认可,甚至还被诸多普通老百姓当作保家仙供奉。换其他东西可就不这么守规矩了。 而对于九天劫比外婆还大这种事,在仙家之中也是常理,九天劫那可是修炼出九条尾巴的九尾大仙,如果是年轻时就成就了如今的修为,那是奇迹,不出奇迹的话,那他的年纪大有可能比外婆还老几轮。 这个时候或许有人会问,既然这些仙家的寿命那么高,还能通过修为保持年轻面貌,那生育能力呢?还别说,之前我就有过这类疑问,毕竟很多传说中,狐仙都是在几百岁后才混进人间谈恋爱的,总不能不繁衍后代吧? 这个问题在茅山禁经上有详细解释的,妖与人不同,不会在某个阶段就停止了生育能力,也就是说,可以一直生…… 不过其中有两种情况需要知晓,若是妖与妖成婚,怀胎则需三年左右才能生下后代,意味着一二胎间隔至少三年……妖与人结合,则是以十月怀胎的人之常理来,取一个差不多的概念,也就是说,妖与人生孩子,可能会怀胎十月,也可能是七、八月,甚至是一年,总体不会悬殊太离谱。 还记得当初我在茅山禁经上刚看到这内容时,还想着能不能跟狐倾倾一直生呢,试验一下到底能生多少……现在懂了一点生活,还是不要了吧,压力大不说,我也受不了,会短命的…… 总而言之,仙家就是仙家,修为决定一切,哪有什么年纪大小的说法?所以我很不解外婆为何在乎这个,除非九天劫真对她们母后实施了强迫手段,亦或者他们之间有仇恨在先。 可以这么说,但凡是知道九天劫的仙家,主动攀亲戚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抗拒?我想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呢?”这时狐倾倾一脸怀疑的盯着我问。 “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看到她又不自觉开始考虑到底生几个合适…… 最后苦笑一下,生个屁啊,先搞到手再说好吧…… 我们吃完饭后,陈北剑那可怜样也把狐倾婷给看心软了,这才放他进来吃残羹剩饭,结果陈北剑气不过,吃饭的时候为了在宁柠和李各方面前找回面子,非来了一句迟早要把狐倾婷收拾服帖啥的,好巧不巧,这话让才走到房间门口的狐倾婷给听见了,结果不言而喻,只能说,有些人活该被饿。 第221章 出发冰城 有时候吧,我觉得我的情况还蛮好的,陈北剑被收拾之际,狐倾倾已经开始给我收拾行李了,衣服是一件加一件,从里到外全部给我叠整齐,生怕我去了那边被冻着,关键小嘴儿一直在念叨着让我一定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那边很冷的,你去之后就在里面加一件毛衣嘛。”她整理了一下我身上的衣裳,小脸上挂满了担忧,“味精,东北那边的山里很危险的,你一定要注意点哈,还要记得多带点吃的,不要饿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怎么跟老婆婆似的。” “哼,这就嫌人家啰嗦了?”她往我胳膊上一掐,“要不是怕你死了,鬼才说你呢。” “放心吧,就喊个魂。”我埋头整理起金钱剑和法鞭等物件。 谁料这丫头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忽然就从背后搂住了我,带着哭腔说:“你都没怎么在江湖上闯荡过,这一下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好不放心你……” “怎么哭了?”我无奈的转身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肩膀说,“挣钱嘛,又不是捡钱,远点也正常,再说总得历练吧,以后慢慢不就习惯了?” “我不管,你五天之内必须给本公主赶回来,你吃了一辈子的苦了,我不允许你为了这点钱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 “五天恐怕不行,至少十天。”我说到这有点欲哭无泪,咋还赖皮起来了呢? “那你别去了,我怕你出事!”她一下放开我,气呼呼转过身去做气。 玩真的?我迟钝一下才无奈一笑,然后安慰她说:“行了,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十天就十天吧,不去挣这个钱,以后咋活?” “我上班呀,我有工资,我可以养你的。”她竟然抹了泪,回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那模样不光是可怜,简直滑稽死了,我当时甚至都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狐倾倾这种小女生嘴里说出来…… “行行行,你养我,你养我行了吧……不过得下次了,毕竟这次收了定金的。”我哭笑不得的道,随后把剩下的两万多块钱全部拿出来,分了两万朝她递去,“这些钱够花很久了,你和大姐一定不要节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我回来还有七万呢。” 她也不要,我只好放旁边了,不过之后的时间里她就更不想让我走了,干脆挡在门口埋着头,话也不说,就是一个哭字,我还不能碰她,身体就跟自动反弹机一样,碰一下挣一下……我想说,网上说得可真准,这现象是天下女性同胞们的老通病了…… 最后收拾完了东西,才好不容易把她重新搂进怀里:“知道你担心我,但也不能关键时候耍赖皮啊,再说人都还没出发呢,哭是啥意思,那跟咒我死有什么区别?” 一听我这么说,她才急忙把眼泪擦了,看着我眨巴两下眼睛,好像真怕咒到我了…… “好没有啊我说,怎么的,临走之前还造个孩子不成?”门外传来了陈北剑不耐烦的声音,那家伙被狐倾婷收拾惨了,这会儿对我是羡慕嫉妒恨呢。 “那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一旦有情况立马给我师父打电话,或者直接带大姐去天门山跟我师父住一段时间,听到没?”其实我也很担心她的安全,可是比起带她去东北冒险,在家更安全一些。 这时的狐倾倾也冷静下来了,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嗯!味精,你早点回来……” “还有个事,不知道……”我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一脸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事嘛?” 我嘿嘿一笑:“说句实话哈倾倾公主,你准备啥时候才给我生个娃啊?” 这下她终于不好意思的笑了,使劲儿敲了我胸口一下:“才不要……你想得美!” 她说完闪到一边,然后一脸害羞的指着门:“滚!” 我愣了一下,有些生无可恋的背着包走出了门,看到大家伙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双双不太和善的眼睛盯着我看,属实有点儿尴尬。 还是陈北剑来了一句今天到冰城之后,要先找地方歇半天一晚,明天早上或中午才能进山,这才把氛围拉回来了,在狐倾倾和狐倾雪的相送之下,我们几个往公路那边走去。 狐倾倾当然开心不起来,一路上又是千叮咛万嘱咐,其实站在她的角度很能理解,毕竟我在她的眼里,还是个没出过远门,甚至都没出过门的社会小白,况且,她之前说过,只要她不在我身边,我总会出事,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让她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命运这东西谁说得准呢,我觉得此去东北就不是一趟简单的旅程,说现实一点,能不能活着回来,其实谁都不敢打包票,毕竟女鬼说的那地方,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山野。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一直不敢说。 出去闯闯总归是好的,别让一身本事得不到实践,从而废在骨子里。 狐倾倾和狐倾雪送我们到公路上,直到有车停在面前时,狐倾倾才终于带着哭腔,在我耳边着急的说了一句:“味精,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回来……我在家里等你,我答应你了,只要你回来我就给你……给你生孩子……” 尽管她刚说这话时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舍,但话说完后,还是羞得蒙住了脸。 我说好啊,不生是王八……毕竟订了机票的,也没时间说太多了,抱了她一下,这才兴奋的上了车,这不就对了吗,明明刚才没想过何时回来的问题,现在竟然……特么巴不得明天就能回来…… 在车里看着后视镜,看着那个对我挥手的狐倾倾和狐倾雪……不,镜头先偏一下,只对准狐倾倾就好……那是一个如山野鲜花儿一般,灵气十足而又绝美迷人的姑娘,也是我生命中那个“最温柔体贴的母老虎”,终于要成功了,先提前庆祝一下,等回来那天,哥们儿终于要当真正的新郎了,想想就激动…… 第222章 越想越不对 带着不舍与担忧,我们踏上了新的旅程,尽管前方的路生死难料,却在李各方,陈北剑以及宁柠和狐倾婷这几个让人无语的家伙随行之下,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紧张,更多的是无奈之笑。 毕竟狐倾婷这娘们儿人长得漂亮,走的又是性感路线,哪个男人见了不想逗她一乐呢,所以上车之后他们就没消停过,一个李各方表面上喊这倾婷姐,实际上背地里看着她流口水呢,陈北剑就不用说了,这货是我见过最骚的男人。 这不,车子刚开走没一会儿,陈北剑就掏出一朵不知上哪捡来的玫瑰花,朝着狐倾婷递过去:“倾婷,原谅北哥吧,昨晚那个赌纯属喝醉酒瞎说话,真没那么想,今天我肚子也饿过了,歉也道过了,考虑到从今天起咱们就成战友了,我们和解吧!” 狐倾婷“切”的一声,都不带搭理他的。 “我说师伯,什么玩意儿是战友啊,这种最多就是队友。” “你懂个屁,真以为咱们是去那东北大山里旅游的?我可告诉你吧,你师父那玩意儿骗你们的呢,此去东北大山,毫不夸张就是一场大战,咱们每一个人都得并肩作战,能一起活着回来那就是血淋淋的战友了,懂不懂啊你!” 李各方这家伙哪有脑子去领悟陈北剑的危险警告,挠挠后脑勺突然就一脸奸笑的道:“哦,您这么说,那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想跟倾婷姐当一回野战军呗?说是战友,嘿嘿,还真合理……” 这话让狐倾婷眉头紧皱,好像有些生气了,陈北剑则是一脸无语,唯独我和宁柠压根不知道他们为何有这种表情。 看见狐倾婷脸色不好,陈北剑罕见正经一回:“小子,我可警告你啊,你拿师伯我开玩笑可以,别特么带上倾婷,以后再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老子跟你急!” 李各方被正儿八经警告一句,肯定很不爽,随后就说:“啧啧啧,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不能开玩笑……” “你……”陈北剑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狐倾婷,脸皮一笑就说,“不是又怎样,现在不是能代表以后不是?反正我对倾婷是真心的,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呵呵,我会努力走进她心里的。” “恶心……”狐倾婷一手衬着脸略显无聊的看向车窗之外。 李各方一看狐倾婷骂陈北剑了,当即来了一句:“我看你不是想走进倾婷姐心里,就是想走进倾婷姐里吧?” “你……卧槽你这小兔崽子……找抽是吧?”陈北剑嘴上这么说,但慌张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瞪着李各方道,“我刚才咋说的,拿我开玩笑行,别把我家倾婷带上!” “喂喂喂,什么你家倾婷,我跟你很熟么?”狐倾婷回头厌恶的瞪了陈北剑一眼。 “就是,从来不觉得倾婷姐对你有好感,总好像人家是你媳妇儿一样……”李各方讽刺道,然后看向狐倾婷,“嘿嘿,倾婷姐,是这么回事吧?” 狐倾婷回头看了李各方一眼,眨眨眼就说:“是啊李公子,不过你也好不到哪去,一口一个倾婷姐,显得很不懂事……” 李各方眨巴眨巴眼,随后向我看来:“我说师父,您不是说叫姐准没错吗,我叫她姐哪又不懂事了?” “别烦我。”我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我们坐的是面包车,狐倾婷和宁柠两个姑娘坐中间排,我们三个男人坐最后排,真的很烦李各方和陈北剑这两张闭不上的嘴,不过没办法,总不能上前面挨着狐倾婷坐吧,那司机也是奇葩,副驾驶上面摆了一箱矿泉水,不然我坐那儿兴许会很清静。 这时候狐倾婷忽然回头,对着李各方抛个媚眼:“傻瓜,不懂事的都在叫姐姐,要懂事的啊,早就想着怎么让姐姐叫了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前三秒钟,全车人没一个觉得不对的,但是仅仅过了三秒而已,车里就彻底安静了。 这一安静,恐怕足足有三分钟之久,最后还是陈北剑第一个反应过来,在那嘿嘿一笑:“我说倾婷,开玩笑这一块儿还得是你,佩服佩服,不愧是我陈北剑看上的女人!” “关你是什么事,我说的是那些叫我姐的,又没说你……” 随着陈北剑被泼冷水,场面陷入到一种奇怪的尴尬之中。 “呃,师伯,这,这真不关我的事,那啥,车里不光我叫她姐,师,师父不也这么叫吗,嘿嘿,还有宁柠,还有宁柠也……您先息怒!” 听到李各方颤巍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回头发现陈北剑这家伙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没忍住往陈北剑脚尖上踩了一脚:“能不能消停?不能就原地下车回家去。” 听我这么说,这俩货才终于闭嘴了,车里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安宁。 可以说,这一行人里除了宁柠小丫头之外,都不是什么好鸟。一开始我本以为李各方和陈北剑这俩货的脸皮天下第一厚,最后才知道,在狐倾婷面前不过都是弟弟,你说在这种队伍里待着,能多不安心? 唯一的好处不过就是显得轻松没压力罢了,实则没一点鸟用。确切的说,当时我心里挺乱的,一方面是与狐倾倾分别,担心我们不在的时候,她和狐倾雪遭遇不测,另一方面,其实我对这次接的阴活很是忧心,如李红韵所说,越想越蹊跷。 既然事发东北冰城的附近,宛清女鬼为何会在我们这座坐落于大西南的城市中寻找能人异士?要知道我们这距离东北那是十万八千里之外,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按棺材铺老板的说辞,它来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在已经请人失败多次的情况之下,依旧没选择离开,这就好像专门在等着谁。莫非她很早就知道,只有这座城市里的某个人才能帮它解救陈友?可是我仔细想想,能人异士天下多的是,尤其是道教发源地,再怎么也排不到我们这座城市里来。 这座城市中,名号最响亮的当属是大师兄青术了,莫非它是冲着大师兄的名号而来的? 不可能是我,我才出山多久?帮警局破案不是什么大事,再传也传不到东北去。可是在所谓正派的操手之下,大师兄是邪修的冤假消息恐怕天下皆知,在不知情的条件下,谁敢找我大师兄办事? 所以其中存在太多不合理之处,我甚至怀疑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切好像是冲我而来,但是介于宛清已经在老街请过别人这个细节,却又不敢断定。 另外,我想到此行目的地是冰城,送白诗涵走的时候,她去的也是冰城,才去多少天,我就要随后往那边赶,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白诗涵遇难了,被我仇敌控制住,不得已说出了我的行踪,故而,给了仇敌上门寻仇的机会…… 可是这也不对,白诗涵走的那天,我们才刚刚搬去新家,按理说白诗涵也不知道我具体会在什么位置。这个担忧不成立,即便成立,也不可能是白诗涵,而是我们队伍里有内奸。 想来想去,以上推测全都不该,就好像这次去东北,实打实就是运气好接了大生意。 我也想摒弃胡思乱想的思维安心做生意,可李红韵的话和直觉一直在提醒我,这件事的真相很可怕,可怕到,我一想起就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第223章 风凌秋的套路 那到底不对在哪里呢,我摸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久久无法安心…… 在陈北剑和李各方这两个家伙不耐烦的催促之下,面包车司机终于不以龟速前进了,没多久我们抵达了机场。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巧合的是,坐的还是上个月白诗涵上的那架客机。 十二号登机口,同样的路,短短一个月之后,我重新走了一次,这是哥们流过眼泪的地方啊,想想感觉挺戏剧的,自从得到了师父的教导之后,我一直认为自己此生不会有泪落下,谁能料到,世界上偏偏有那么两个女人,能让我毫无控制能力的走进最悲观的状态。 有些迷茫,也有点羞愧难当,甚至是不理解当时为何能如此不顾形象。 不过这些巧合在接下来的遭遇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们在飞机上落座之后,遇到了两个老熟人,这两个老熟人甚至就坐在我前面。 “师父,我感觉没什么把握,估计还是得求卫先生出手。” “先不急着打扰他,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我才骇然的发现前排的人正是黄小月和风凌秋! 一开始我由于心事重重,从登机到坐下从来没关注过身边都是什么人,再加上陈北剑他们几个的位置在最后去了,就我一个坐在中间……坐飞机这种事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多多少少有些怕出丑,紧张而又空白,这下突然发现他们,难免被震惊到…… 听这话就不对,什么没把握,还得请卫先生出手,这所谓的卫先生,指的正是哥们儿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悬念,凶手在卫先生的收拾下不敢留在我们省城作案了,转眼去了东北卷土重来,这也应了之前卫先生的话。”黄小月又说了一句。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我仔细看了一下,坐在他们前面,以及我身边这两个货,眼神和气质非凡,不用说,就是风凌秋的人。 “要不,给卫兄弟传个信?”风凌秋来了一句。 听到这我没忍住笑了笑,开口就说:“风警官和黄警官唱的一出好戏,这是故意跟我撞路的吧?” “呃……这……”黄小月尴尬一笑,随后就回头朝我看来,露出一排白牙摆摆手,“嗨,卫先生您好呀!” “说吧,怎么知道我行程的?”我淡淡问道,实则心中大感不妙,连他们都能随时掌控我的行踪,何来安全感可言? “嘿嘿,打电话问李少爷的,前段时间知道您身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实在不好打扰您,只好出此下策了……”黄小月说完赶紧对我旁边的人招招手,让换位置。 我都没反应过来,风凌秋和黄小月就一左一右坐我旁边来了,得亏他们没穿警服,要不然我被挤在中间,就像极了被押送的犯人。 李各方那瘟神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就说怎么一起买的机票,位置却相差这么远,好小子,明面上当老子徒弟,实际却跟风凌秋勾勾搭搭,信任算是没了……不过既然黄小月不隐瞒实情,也意味着他们没有恶意。 坐到旁边之后,风凌秋跟我握了握手,后面就是几句解释,跟李各方联络是不得已,前段时间有联系我,奈何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后来才从李各方那得知,我到外地接自己女朋友去了…… 又考虑到我家事不顺,我回到省城后他们干脆也不选择直接跟我联络,一直联络李各方,这次撞路虽然不是巧合,但去东北却真是巧合。 我当时恨得牙痒痒,李各方那草包报我行踪也就算了,还他妈把狐倾倾回娘家的事情抖了出来,就风凌秋和黄小月这意思,那不是认为老子差点被媳妇儿甩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您可千万别怪罪李少爷,是我们不好在您心情不好的时候打扰您,赖着不让他跟您开口的。”黄小月嘿嘿一笑。 “那现在是何意?”我一人瞄了他们一眼。 “卫兄弟,事情复杂,恐怕得等到了冰城之后,再进一步细说。”风凌秋说道。 我点点头,不用他们说也猜出来了,估计是半死狐一伙邪祟从省城离开之后,在东北再度出现,东北那边发生与这边同样的案子,定然是要找风凌秋这种有经验之人合作的,以前我就料到有今天。 如此说来,我到底是该乐呢还是该烦呢,钱是有得挣了…… 风凌秋是个老江湖,自知跟踪我不光明,一路上少有说话的时候,倒是黄小月脸皮八尺厚,一直在旁边找话题跟我聊天,而且这女人自从大山丫子事件之后,看见我那都是崇拜得不行,说话时老盯着我的脸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女朋友呢。 我很感叹现在交通的发达,上次去青丘,仅仅是隔壁省,坐火车就耗了半天时间,而这次去的是遥远的北方,我们却在四个多小时之后就抵达了冰城机场,感觉才出发没一会儿就到了一样。 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走出了冰城机场。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不一样的高楼大厦,不一样的行人,不一样的天空和土地,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作为一个没出过远门的社会小白,站在异土他乡的街道上,其实我内心是很茫然的,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漂浮在脑海中的依旧是那句话,我是谁,我在哪,接下来我又要去哪…… 看着那些陌生的建筑,同时也在想着,她都来这边一个多月了,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事实证明,叫陈北剑他们一起是正确做法,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介无家浪子。 出了机场之后,大家伙也知道黄小月和风凌秋跟我们“偶遇”的事情了,唯独李各方那小子怕被我赏个大比兜,一直躲在狐倾婷的背后不敢到我面前来。 风凌秋和黄小月带了三四个助手,出了机场后就叫这几个人先去跟当地警方联络,随后才跟我说,他们已经订好了酒店,顺便也帮我们安排了房间,问我可否赏这个脸? 有免费的酒店住,不去是傻子,我暂且忍住对李各方的怒火,跟他们一起来到了一家名叫“七天连锁”的酒店入住,安排得还挺体面,一人一间房,我心里叫好,安排得好啊,放下行李之后第一时间直奔李各方的房间,门刚给他敲开,进屋就是一顿电光加火炮! “以后再把老子的事透露给别人,我特么嘴给你打歪!”我恨铁不成钢的放开了瑟瑟发抖的李各方。 这次我是真怒了,没跟他开玩笑,毕竟身为道门中人,又有无数仇恨在身,需要我保护的人太多了,身边的人随意向别人透露我们的行踪,这乃是大忌! “师父啊,我本来要跟您说的,可是风叔说怕打扰您的心情,徒儿觉得有理就……唉,徒儿知错了!”他还知道认错,不过今天他要没这个态度,有可能被我打死。 “你说我行踪就算了,怎么把老子家事往外抖,我不要面子的?”我白了他一眼,“记住,没下次了。” “呃,就是师娘跟您闹掰回娘家的事儿?”他赶紧给我倒了杯水。 “还说?”我巴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不敢不敢……”他嘿嘿一笑,“其实徒儿当时没想说的,就是怕师父您去那边被师娘的家人教训,想让风叔出面保您安全……谁知道那老小子这么怕师娘的娘家呢,说什么也不敢出面帮这个忙……” 我差点没笑了,要真是狐倾倾被我气的回娘家,九天劫在的情况下,别说他风凌秋,茅山派出面给我求情也不管用,我是又气又笑,不过想到这还真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我怕狐倾倾,其实也不是没有怕九天劫的成分在里面…… 得,越扯越远了,我喝了口水,才问他:“你身上带钱没?” “带了带了,老爸知道我要跟您出来见世面,这次竟然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五千!”李各方说着直接把钱掏出来,还双手奉上。 看到这气都消了一大半,无奈的说:“是现金就算了,你出去帮我兑两千到卡里去,我有用。” 从自个包里掏了两千加上卡一起给他。 三万块定金给了狐倾倾两万,其余一万那天喝酒花了近一千大洋,大家的机票近两千……我身上还有近七千块,拿出两千块,其余的也足够我们回去之前的开销了。 “我知道了,师父把钱兑卡里是要给白师娘转账吧?”李各方一本正经的道。 我有些意外:“你咋知道的?” “因为徒儿知道白师娘没钱呀,宁柠说她走的时候,还是求爹爹告奶奶,奶茶吧老板才给她结了两千来块钱……呃,上次您让我借给她钱,她没要,这事儿忘跟您说了。”李各方把卡和钱还给我,又说道,“我这儿给她转吧,师父的钱留着当公费用。” 第224章 推荐的生意 难得这小子身上有点钱,但我没要他的,背着手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沉默半天,最终才说:“你把钱转交给宁柠,让她帮我办吧,对了,叫她一定不要说是我给的,随便找个理由。” 李各方跟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我说:“我说师父,您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况且倾倾师娘没一块儿来,这不正是您跟白师娘幽会的好机会吗,咋的,分开这么久,您不想她啊?” “话别多,办事去。”我瞪他一眼。 “得嘞……”他这才吊儿郎当往门外走去,嘴里还唧唧歪歪的道,“唉,可惜,要我是师父您呐,高低得趁此机会让白师娘休息十个月……” 我一抬腿,把这小子吓得跟火箭一样瞬间溜走了。 李各方刚出去,黄小月就跑了过来,依偎在门框上对着我招招手:“卫先生,走啊,我们吃饭去?” “我们?”我眉头一皱。 “对,师父请客,他已经去那边点菜了。”她说道。 我这才松口气,看她那一副没点正能量的模样,还以为这是要单独约我吃饭怎么的…… 很快我们一伙人就跟着黄小月走出了酒店,她说既然来到东北,就不带我们吃什么星级饭店了,必须整一顿纯纯的“铁锅炖大鹅”,反正今天也没多少时间去办正事了,就放开了喝个不醉不归。 我心说哪敢啊,狐倾倾不在身边,喝多了谁照顾?还是悠着点的好。 这家饭店就在酒店对门,装修很特别,像是个农家院子,黄小月整起了入乡随俗,用一口极不纯正的东北话跟我介绍,说这铁锅炖大鹅呢,是东北这嘎达地地道道的特色菜,没吃过的看人家店铺装修会认为很土,真正吃过一顿后,一定会爱上那种味道。 黄小月这女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她要看不起的人,话都懒得跟别人说句,但她若看得上,就会热情过头,如同舔狗……一路上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背后介绍这介绍那的,热情得让我自己都怀疑我跟她是不是有一腿……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狐倾婷已经白了我好几眼了,那是一种不爽的眼神,而且大有可能在警告我,再跟这女人走近点,那就要给狐倾倾打小报告去了…… 我只能尽量躲开黄小月…… 很快我们走进了农家小院,果然是地地道道的特色美食,连包厢里都装修得如同农村土屋,中间一口大锅灶,锅里是肉和汤,锅沿则是一排金灿灿的大饼子,看起来很有食欲。 此时风凌秋就坐在包厢里面翻锅里的肉,看样子他是来之前就预定好了。 “卫兄弟,坐。”他脸上写着难得的轻松笑意,“这可是好东西,今天咱们整两口?” “两口哪行啊,卫先生好不容易赏个脸跟我们一起吃饭,一定要不醉不归才行!”黄小月嘻嘻一笑。 风凌秋看了看我身边的人,这才笑了笑:“想必这其中有位是卫兄弟的女朋友吧,行,风某也有好些时间没喝过了,趁卫兄弟有人照顾,咱们不醉不归。” “风警官猜错了,我家那位有事在身没能一起过来,我看今天还是少喝点酒,多谈谈正事。”我淡淡一笑,坐在了他旁边。 “没来不影响呀,卫先生尽管喝,喝醉了我扶您回去休息!”黄小月随着就坐在了我旁边,一脸嬉笑的说,“我师父对喝酒这种事很谨慎的,尤其是年轻人,他呀,就怕把人喝醉了出事,卫先生别见怪。” 我心说见不见怪是一回事,你这么搞,狐倾婷不告我才怪! 果然狐倾婷在那边撅起了嘴:“啧啧,第一次见到比我脸皮还厚的人……不过不劳这位小姐操这个心,卫青喝多了还有我这个二姐在呢,轮不到别人来照顾,我劝你啊,还是把你那小心思收一收。” 这下尴尬了。 一旁的陈北剑忙打圆场:“呵呵,倾婷,这黄警官是师弟的老朋友了,没心思的,你就别乱猜了。” “女人的心思你能比我懂么?”狐倾婷说着还白了我一眼。 我心说有没有心思你白她啊,瞪我干毛……无奈,这些女人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搞不明白,全当作没听见。 不过黄小月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风轻云淡的看向狐倾婷,眨巴眨巴眼说:“我就说怎么长得有点儿像呢,原来您是卫先生的二姐呀,一个帅气一个漂亮,卫家的血脉真让人羡慕,呵呵!” 不得不说,这女人处理尬局有点水平,一句话绕开了刚才的尴尬不说,还套上近乎了,不过很可惜,你瞎猜错了,再说我跟狐倾婷长得可以说八竿子打不着边,像在哪? 狐倾婷翻了个白眼,好像也懒得理她了,“哼”的一声没再开口。 趁此机会,我也赶紧找了个理由,说这位置空调不舒服,然后换到了风凌秋的左边落座。 结果黄小月看我换座,又一脸乖巧的跟着换到了我旁边,坐下后才笑道:“你们别误会哦,我可不是有心思,就是来给卫先生倒酒而已,他是贵客,必须尽我们的待客之道嘛!” 我只感觉一阵无奈,好在这次狐倾婷似乎也不想跟黄小月计较,只是很无语似的白了我一眼,接着一脸淡然的衬着脸玩手机去了。 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坐在这主要是方便跟风凌秋小声说话,毕竟牵涉案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少有好处。 “卫兄弟,明天恐怕你得去一趟乡下。”风凌秋打开一瓶白酒递给黄小月,“我朋友说那边的事情邪门得很,出事的还是一大家子。” “没说具体什么事?”我问道。 “不,确切的说,这件事不算我要找你帮忙的事情,我的事你应该猜之一二了,得等我跟这边的同行了解一两天情况后才能告诉你详情。”他小声说。 这时候黄小月把我酒杯满上了,递过来就说:“卫先生,这事可邪乎了哦,事发农村,据说目前已经吓死七个了,其实这跟我们没关系,是师父的朋友托师父找人帮办的,有卫先生在,我师父当然不会把这种挣钱的机会送给别人了!” 我眉头一皱,哦,原来这家伙是顺手给我推荐了一门生意,看来他是真不懂阴阳一行中的水有多深啊,都没提前说就帮我定好了,这得多信任我? 迟疑了片刻,我看着酒杯说:“多谢风警官一片好意,不过我可能没这个时间了,来此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意料不到,不过随后也就笑笑:“没关系,卫兄弟没空,我给朋友回个信就行,不过,你也知道风某不是个信邪之人,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这次的事风某听后还真觉得让人毛骨悚然,况且酬劳极高,你不妨抽几个小时去看看。”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了点兴趣,点点头就问:“什么地方,离这可近?” “在哪来着?”风凌秋看向黄小月。 黄小月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会儿,才说:“石头坎子,嗯,地图上距离城区也才三十公里,不算远吧。” “石头坎子?我去,这么巧?”这时李各方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看向他。 李各方正要开口,不过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看了看狐倾婷,又忙鬼鬼祟祟跑我这边来了,在我耳边小声说:“师父,刚才宁柠跟白师娘联系上了,白师娘说她就在一个叫石头坎子的村儿里呢!” 第225章 白诗涵的消息 我眉头一皱,心说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小声问李各方怎么聊到这个话题上的,李各方也被这个巧合震惊得一愣愣的,他在我耳边小声说,宁柠那儿有聊天记录,让我不信自己看。 一次两次的巧合还能理解,但如果这件事都能巧合上,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我想了想,也不顾大家伙脸上的异彩,让李各方先把宁柠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聊天记录里没说什么石头坎子的事情,就是宁柠给白诗涵转账的聊天记录,看到这聊天记录,我也不禁一阵无奈,尽管宁柠那丫头已经很聪明了,转账理由说是奶茶吧老板给发的奖金,但白诗涵压根不信,甚至直接问是不是我让她转的…… 一开始宁柠打死也不承认,不过在白诗涵三两句推敲之后,什么奖不奖金的理由就被推翻了,宁柠也只好承认,这笔钱最终白诗涵还是没收,好的一点是,宁柠的确没提过我们来东北的事情。 那又是怎么知道白诗涵在石头坎子的?我给了宁柠一个疑惑的眼神,她一溜烟就跑了过来,拿着手机翻了几下来到了白诗涵的朋友圈中。 原来是今天白诗涵发的朋友圈,一张以农村为背景的照片中,看见白诗涵那双纤纤小手拿着一件快要织完的毛衣,文案是这么说的:“天就要转凉了,我又给你织了一件衣裳,回过神来,才发现你已经不在身边,我把衣服送给别人吧,希望他能带走我的思念。” 这件衣服的大小,一眼看得出来只能穿在我的身上,我小时候日子苦,没啥营养,到现在还是骨瘦如柴,不过可能是遗传问题吧,我的个子算是百里挑一的高,近一米八了,所以有时候我总能搂着狐倾倾去摸她脑袋,并不是狐倾倾个子矮,而是我太高了…… 白诗涵的朋友圈下,宁柠给她评论了好几句,就是问照片背景是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就是这里白诗涵说出了她在石头坎子的事,不过当宁柠问起她在乡下做什么的时候,白诗涵选择了沉默,再也没回复了。 我拿着宁柠的手机,情不自禁往下翻看了几条,原来白诗涵一直在发朋友圈,但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一张自拍照翻不到,全是风景图,甚至大多数都不配文案。 我仿佛从她的朋友圈中,看出了一种找不到归宿的伤感。 最后把手机还给了宁柠,心里依旧觉得很奇怪,先捋一捋,首先是白诗涵上个月离开省城来到冰城,仅仅过了一个月,我就接到了要来冰城的生意,坐的是送别她的那班飞机……这些是巧合没错,可是为什么风凌秋顺手给我推荐一门生意,恰好白诗涵就在那儿呢? 白诗涵的其它朋友圈,背景大多都是城市中的大街小巷,证明她并不住在农村,那她去那边做什么? “卫兄弟,有心事?”这时风凌秋问了一句。 我淡淡一笑:“没事……不过风警官,我还是想问,生意是您哪个朋友找您的,可方便透露?” “哦,那是多年前合作过的老友了,和卫兄弟一样,也是个高手,不过这位老友曾要求风某为他的身份保密,风某就不向卫兄弟透露了。”风凌秋一脸严肃的道。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说这生意我接了,明天早上就过去看看。 风凌秋这人的身上处处写着与众不同,从里到外都是一种可靠和稳重的气息,自从喝上酒后,他对工作上的事情一字不提,甚至为了给我面子,还不失礼节的给陈北剑他们敬酒,唯一不好的是,此人城府略深,跟他来往的人一定都能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也或许是年纪悬殊太大产生的代沟吧,我不太想跟这种人保持密切关系。 我这人也是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心情不悦喜欢借酒消愁,这酒喝着喝着就刹不住车了,几个人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陆续回酒店。 为什么是陆续回呢,因为我和陈北剑,还有李各方都喝了个烂醉,狐倾婷是三个女孩中喝得最多的,走路也不太稳,所以全靠黄小月和宁柠搀扶着走。 风凌秋那家伙不地道,我记得他一直说他酒量不好,今晚是舍命陪君子,正好我们三个男人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风探长醉了是什么样子,一直给他玩车轮战,结果我们三个都快歇菜的时候,他却能背着手稳稳地一个人回酒店,那酒量好得恐怖! 到酒店的时候,我已经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甚至记不得是谁扶我回来的,更不知道睡的是不是自己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醒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怀里,睁开一看,他妈的怀里怎么趴着一个女人! 我吓得一坐而起,定眼一看,原来是狐倾婷,糟了,她怎么跑我床上来了?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随着我往床边一看,何止是她啊,黄小月,李各方,陈北剑,横七竖八全躺在这儿……尼玛,这张两米的床昨晚承受了它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更好笑的是,地上还趴着一个宁柠,她和狐倾婷,还有一个黄小月都喝得少,但是酒量不行啊,估计是扶我们回来的时候酒精上头了……这画面,如果风凌秋在的话,那就是大满贯了! 随着我的醒来,大家也逐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接下来是非禁止画面,几个傻子一样的人愣住,全都认为在做梦。 “我擦?” “沃日……” 随着陈北剑和李各方反应过来,三个女孩子彻底被吓醒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呢,她们一个个就蒙着脸跟逃命似的一溜烟跑出去了。 然后我们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像几个瘟神, 李各方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对陈北剑道:“别擦了,没机会了……” “唉,什么酒啊那是,明明我是有点儿意识的,特么昨晚动都动不了……”陈北剑敲敲脑袋,然后看向我,“这小子福气最好,倾婷和黄警官昨晚那是拼了命往他怀里钻啊,奶奶个腿儿的……” “你没醉,那你不招呼招呼?”我一脚踹他肩膀上,“没少占人家便宜吧?这我不管,但是不能往外说!” “占个毛的便宜,我就是刚开始存在那么一点点儿意识,醉得都动不了了……”他有气无力的翻身下床,晃着脑袋往门口走去。 也不知道走到门口时他抽什么风,背着手回来一脚就踹在了李各方的屁股上,然后哧溜跑了。 “你踹老子干嘛?” “你师父踹我,我特么踹你,有没问题?” “他踹你,你倒是踹他啊……”李各方揉着屁股哭丧似看向我。 “行了,快回去洗漱,准备出发。”我翻身下床,跑进了卫生间。 想起狐倾婷紧紧趴在我怀里的画面,我心里特别忐忑,愣是在卫生间里打着手电反反复复的观察了起来,应该是没失身吧,要失身那可就亏大了,老子辛辛苦苦保守了快二十年,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谁接受得了? “师父,咱去哪呀,是进山搞生意的事还是去石头坎子?进山的话,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李各方在外面问了一句。 “先去石头坎子一趟,对了,叫宁柠千万不要把白诗涵在那边的事情说出去。”我最后观摩了一眼,确定没事,这才穿好了裤子。 第226章 偏村邪事 李各方说立马去办,然后离开了我的房间。 可能是酒劲儿没缓过来,脑袋又胀又晕,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的时间里,不是反复观察身上的行头,就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心力憔悴的感觉。 镜子里的人好陌生,曾经稚嫩的脸开始越发粗糙,还长出了青黑的一字胡,头发提起来,估计都能扎成小马尾了,看到这我不禁苦笑一下,可悲啊,我卫某人了解身边的朋友,甚至了解交过手的敌人,却连自己的面貌都不曾记在心上,第一眼还以为这卫生间里有只鬼。 我总感觉,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为自己而做,就好像是个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机器人。 在一阵的自我怀疑之后,我痛定思痛,决定以后没有狐倾倾在身边的情况下,一定不能再喝醉了……昨晚那是运气好,一窝子全部喝成了醉鬼,如果躺在床上的就我和狐倾婷,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狐倾倾。 妈的,身边这几个家伙也是,喝起酒来一个个跟我一样不靠谱。 最后只能把李红韵叫出来,让她以后不要再这么死板了,看见不该发生的情况正在发生时,出手制止一下…… 我已经很久没封印她了,并且现在的李红韵今非昔比,身上的戾气一天比一天淡,越发接近正常人的状态,唯一不好的是,她还是很怕我,做事总唯唯诺诺,极度缺乏自主思想。 这不,我说了一大堆,她就捏着手用那双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惨白的脸上没一点儿表情。 “懂我意思没?”我有气无力的问她。 她忽然把头埋下去:“知道了,天师。” 我正要说话,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这才让她先回竹筒休息,今天去乡下,定然有她施展的机会。 “师爷,酒店让退房啦,您好了没呀?”门外传来宁柠的声音。 我这才赶紧走出卫生间,收拾好行李往外走去,原来他们全都收拾妥善,聚集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风凌秋和黄小月也在,看到我之后,风凌秋拱手说道:“卫兄弟,早去早回,我看哪天有空了再请你喝一顿,顺便谈谈我们合作的事。” 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想起昨晚三个小伙都灌不趴他的那种恐怖画面,再提到喝酒两个字,差点没浑身吓哆嗦了,不过还是点点头,说会尽快回来。 眨个眼的时间,陈北剑和李各方一下变得油光满面,至于那三个女孩子就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一个个脸上写着羞臊的表情,就连一项以脸皮厚在我心里定格印象的狐倾婷,看到我之后竟然也会不好意思的躲避眼神…… 她还会害臊? 这无疑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之后跟风凌秋边聊边走出酒店,他说东北这边目前已经发生了两起案子,问我可有什么威慑对方的方法? 我心说哪有什么威慑之法,对方不想在省城继续闹事,一方面是老巢被我端了,心血付之东流再起很难,另一方面是大师兄出面的原因,对方不想在那里跟我们纠缠罢了,不代表害怕我们。 所以这件事的处理方法还是像之前一样如法炮制,找到老巢就能阻止对方害更多人,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尽早摸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把人抓去用树皮口袋包裹起来,又是什么目的。 这件事不简单,幕后极有可能存在一个天大阴谋,想到这,我跟风凌秋说,在我回来之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你们是阻止不了对方的,只会让对方变得更加警觉。 风凌秋只是点了点头,照不照做是他的事了,我也不太在乎。 之后我们在马路边交接了石头坎子的事,这件事我全交给宁柠负责,让她记路线,以及与对方联系。 告别了风凌秋和黄小月,我们几个即刻向石头坎子出发,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太过于陌生,上车之后彻彻底底的找不到北了,加上狐倾婷和宁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害臊,一路大家无话可说。 三十公里的路程,大概也就接近四十分钟左右吧,从繁华都市进入茫茫山区,再从茫茫山区走进一座看上去还挺落后的小村子。 在村口的位置,宁柠联系了当事人,才发现原来还是一个富贵人家,在这普遍住着一层小房的村落中,起了一栋小别墅,如鹤立鸡群一般坐落在村子的中心。 司机听说是要去那家,还一个劲儿问我们干啥来的,宁柠问他这么在乎我们干啥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司机淡淡一笑:“也没啥,就是听说这家人儿有问题呗,听别人说是在外面闯祸了集体回家避难的,前些天儿这村儿里村儿外的路边全都是他们丢的钱呢,一家老小坏得很,总想用钱把灾祸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叫破财消灾,谁要捡了他家的钱,就会被厄运缠上,在我们那边这种法子通常被用来借阳寿。”这时陈北剑说道。 “不管这些,看了再说。”我说道。 “听你们口音是从外地来的,咋的,是那石家请来的阴阳?”司机好奇的问我们。 “你这老哥还有点儿眼力劲儿,没错,本道长正是远道而来,为那石家解决问题的。”陈北剑装作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我轻轻踩了踩他的脚尖,示意别乱说话,这家伙这才恍惚过来。 “哦,我专跑冰城跟这附近十里八村儿,就光这个月,已经拉了不下十个外地来的先生了,最后这些个先生大多都是被吓晕过去,我亲自拉去医院的呢,我看你们几个那么年轻,劝你们啊,别凑这个热闹。” 没想到这司机竟然已经习以为常,最后还补充一句:“也是没得办法,咱们这十里八村儿那几个大神儿啊,马仙儿啥的,全都来帮过石家了,疯了两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连夜跑了,他们现在只能从外地寻人儿。” 说话之际,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的门外。 正当我们几个准备下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好从别墅大院里开出来,我只是无意间瞄了一眼,好像觉得哪里不对,等脚踏出车门时才猛然反应过来,看着已经扬长而去的轿车说了一句:“怎么是她?” “师父,咋了?”李各方随着我眼神也去看那辆车。 我摇摇头,紧紧拧着眉头没开口。 昨天的两千块钱,宁柠在车上准备还给我的,我让她留在身负责我们这几天的开销,所以跟司机结算车费是她的事情。 结果司机竟然不要钱,对宁柠摆摆手,一脸自负的笑着说:“不着急,等会儿一起结呗,十分钟之内你们还得坐我车回去。” “为什么这么说呀?”宁柠一脸困惑的看了看我。 “前面来的那几个,最长也就熬了七八分钟,我进去抬的……嘿嘿,你们那么多人,应该不至于晕过去,我在这儿等你们。”司机说道。 “这么吓人?”陈北剑“嘶”的一声,抱着手摸着下巴观看起了眼前的小别墅,“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呀……” “我说你这个老泡儿,至于这么瞧不起我师父呢,敢不敢打个赌,十分钟之内我们要是出来了,给你双倍车费,要是我们没出来,那你就当白送,咋样?”李各方不爽的看着那司机。 我本以为李各方这么说他就该消停了,却没想到司机反而乐了:“有啥不能赌的,行,那我在这儿等你们!” 第227章 别墅里的诡异气息 这熟练的等候动作,以及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我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瞬间对眼前的小别墅产生了一种极度好奇之心,是什么样的邪门事儿,能让外地来的阴阳纷纷被抬去医院? 其实从外地请人,其中定然不乏江湖骗子的可能,这一点可以认为是来者学术不精的缘故,但据我了解,东北民间奇人之多,出马仙弟子、跳大神的神婆,上上下下在此几千年的传承,又怎么可能被一件邪门之事吓得跑的跑,死的死? 心念至此,我也不管司机态度如何,背着手往别墅大院里走去。 我们刚走到院里,就看见房屋之下有人站在那儿等候,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以及一个五十往上光景的妇人,两人竟然穿着一模一样的红斗篷,长相出奇相似,阴沟鼻,尖锐的鹰眼,此时站在阴凉处向我们观望而来的模样,那简直是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这时候陈北剑在我背后小声念叨了一句:“面相不善,一看就是走歪门邪道发家的,你看她俩的黑眼圈,这应该是被折磨不少时间了。” 宁柠也小声嘀咕道:“师爷,我突然感觉好害怕呀,她们像是鬼一样……” “怕就和二姐一起在阳光下等我们,不要进去,我们三个先进去看看。”我说道。 狐倾婷倒不存在什么,不过宁柠是被眼前的两个女人吓到了,听我这么说,立马“嗯”一声停住了脚步。 要知道宁柠那双眼睛可是能看透阴阳的,她能说眼前的二人像是鬼,证明这两人身上问题不小,我估计,是身上的三盏阳灯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我们三个走到跟前后,明显看得出来老妇有些失望,一脸憔悴的对我们道:“你们是南方朋友推荐来的吧?” “正是。”我点点头。 “小伙儿,不瞒你说,今天我家已经来过两伙人了,一伙是从南方大老远特地跑来的,却是看了一眼就吓跑了,还有一伙来头很大,他们看完之后就回去取东西去了,一会儿会回来。” 她用那双犀利的鹰眼盯着我,本身这种眼睛就能给人一种毒辣感,再加上此人身上阳衰阴盛的缘故,竟然有那么一丝寒意从心里油然而生! 我看这妇人也不是一般人,像个神婆…… “那阿姨的意思是,我们来晚了?”陈北剑问道。 “那倒也不是,这些年来,我们四处求医问路,广招天下异士,只为求得一次成功,多一个不多,我只是看你们年纪轻轻,想在你们参与之前实话实说而已。”她说道。 “看来这天下的道士都很菜啊?好心疼这位阿姨。”李各方伸手指头跺了我一下,“师父,您老人家该出手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回头对老妇说:“我们愿意一试,多一个人多一分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表示欢迎。”老妇点点头,然后对那女孩儿说,“丫头,带这几位先生去看看你哥哥吧。” 年轻女子没多看我们几个一眼,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习以为常的朝着别墅左侧房屋走去。 小别墅的风格比较有特色,一楼分为两房,此时我们要去的是左房,而右房则是客厅,瞄了一眼,客厅里还摆着许多热腾腾的饭菜,有两个孩童正在吃饭。 我们来的时候可没吃东西,想的就是来到主人家吃,这下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早已习惯请来的阴阳几分钟被吓跑的情况,连吃饭这种客气话都懒得说一句。 老妇招呼完了不带回头的去了客厅吃饭,我们跟着年轻女子进入左房,然后往楼上走去。 进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这里的气息不对,但这气息是我从来没感受过的,十分古怪! 通常来说,如果家里进了脏东西,会显得阴冷而又压抑,这要看脏东西的凶险程度,越厉害的东西,阴气就越浓重,屋里则越阴冷,但这房子里的并不是阴冷气息,而是一种极其单一的压抑气息! 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味,却让我感到窒息,进来的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样,连走路的步伐都明显感觉变重了几分! “奇怪,察觉不到阴气,怎么还那么瘆人?”陈北剑抬起手来,只看到那鸡皮疙瘩唰唰的冒。 我吞了一口唾沫,赶忙从李各方手里接过背包,边走边拿出道袍披在了身上。 这道袍上次在青丘被刺穿了几个口,还沾染了不少我的鲜血,但没洗过,不是我懒,脏点没什么,但是威力会更强一些,就好似喝过血的刀剑一样,对邪祟威慑更大。 道袍披在身上之后,那种被掐着脖子的奇怪感觉瞬间消散了,但这没让我放松,反而是越加的感到恐怖,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与众不同,能出这种怪事? 很快我们来到了二楼,女子站在了靠外的一间房门口,回头一脸失望的盯着我背后。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结果回头一看,陈北剑还好,无非是脸色比之前难看许多,但李各方就不一样了,竟是满头大汗,捏着脖子在使劲儿呼吸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盯着他问。 他咬咬牙,有些艰难的道:“师,师父,特么好像有人掐我脖子一样,好难受!”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把道袍脱下来递给他:“把这个披上,记住,不许把手穿进袖子里。” 这紫袍可不是随便能穿的,手入两袖即为“附身”,以李各方身上那点命格,一旦穿上是会倒大霉的。 道袍刚脱下来,那种被掐脖子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我没太大事,一点点不舒服而已,毕竟身上的道阳之气比他们任何一人都强数倍,忍忍就好了。 “咦,卧槽,没事了?”李各方披着道袍,瞬间就变得神清气爽,“卧槽,师父,看不出来啊,您这脏兮兮的道袍,还真是件宝贝啊!” 我搭理他,担心这小子不听话为了装逼直接穿上,伸手把道袍的袖子打了结,这才对女子道:“没事了,带我们进去吧。” 她点点头,然后推开了门。 大白天的,卧室里却异常黑暗,我们走进屋里,女子打开灯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窗户被堵了,不仅窗帘紧紧拉上,他们还用一些床单蒙在上面,加大了隔绝阳光的力度。 “出了邪乎事儿,理应多晒太阳才对,这隔绝阳光又是为何?”陈北剑问女子一句。 “我们一家人都不敢晒太阳,一旦接触阳光就会出事……我和我娘要好一些,只要不在太阳下面站着晒就没事,但我哥就不行,他见了阳光身体会发寒僵硬。”女子淡淡说道。 我心说还有这种症状,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竟然也是穿着一件红衣服,面相也与女子高度的相似,我心想这家人的基因没得说,一看姑娘儿子都是那老妇亲生的…… 男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而又阴寒,就这么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我们几个,却也不说话。 那眼神看得让我手腕上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不是女子带我们进屋,我甚至会认为有双鬼眼在盯着我! “我哥不能说话,已经保持这种状态两三年了。”女子叹息一声,“我每晚上都能梦到他,他会在梦里告诉我,他床底下趴着一个东西,让他很害怕……” 第228章 床下有鬼 她这话让我不由眉头紧皱,看了看那张床,跟酒店里的大床差不多,床底与地板之间仅仅有一道很小的缝隙。 在床边还摆着一些东西,一个装满纸灰的盆,旁边放了一碗接近腐烂的苹果,苹果上面擦着一大把烧完的香。 此情此景,连我都发自内心的感到可怖! “被吓晕的那些先生,是见到你哥被吓晕的?”陈北剑问道。 “不大可能吧师伯,这都能吓晕,那还混个球。”李各方这会儿不仅是神清气爽,穿着老子的道袍底气还强烈得很。 “不是。”女子摇摇头,随后指着床底道,“谁往那床底下看,谁就会被吓晕,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没被吓晕的人,就是刚才我娘说还要回来的那两个。” 既然有高人在前,我倒是多了几分压力,总不能把自己招牌砸了吧?于是盯着床底问女子:“两个问题,第一,既然你梦见你哥说床下有东西,别人看了床底也会出事,为何不换房间试试?第二,是谁让你们全家穿红衣服的?” “房间换过几次了,没有用。”她说着咬了咬唇,显得很痛苦,“红衣服是之前一个大神儿让我们穿的,以前我和我娘到了夜里总感觉被人掐脖子,自从大神儿叫我们穿红衣服之后,就没再有过那种感觉了。” 我和陈北剑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在告诉我,连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这么邪乎呢?”李各方说着就朝床边走去,“让我看看……” 他还没趴下去,我就给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一把把他拉到身后,然后盯着女子道:“你可曾看过,下面有什么东西?” “我们一家人都看过,什么也看不见,好像只有外人才能……”女子说到这就不敢说下去了。 “嗯,的确是邪门儿。”陈北剑皱着眉头,然后开始慢慢蹲下去,“我陈北剑行走阴阳五六年了,头一次见过这么邪乎的事儿,那就让本道长来瞧瞧,是哪个小可爱在下面生事呀?” 话说完之后,他已经半张脸贴在地板上往床底里面看去,这一刻我们紧紧的盯着他,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陈北剑一开始脸色还挺自信的,只是往床底看了一眼,那鸡皮疙瘩和冷汗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不到三秒钟,他就好像得了软骨病一样,整个人如死狗一般瘫软倒地! “师伯,你怎么了?”李各方急忙把他扶起来。 陈北剑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一脸恐惧的看着我道:“师,师弟……有,有鬼……” “把道袍给你师伯披上。”我对李各方说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趴在地板上,以凶狠的眼神向床下凝视而去,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习道五六年的陈北剑吓瘫? 下面黑漆漆的,一开始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在我眼神停留了几秒钟后,突然看到一个角落里有两点白点,隐隐有些动静,那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儿研究了十几秒,突然研究透了,那是一双眼睛,从我埋头看去的那一刻其实就在与这双眼睛对视着! 这是一双和正常人的眼睛没多大区别的眼睛,奇怪之处就在于,我竟然能在黑暗中看到它……正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又看见一团模糊的红影出现在漆黑的床底之下,像是蛆虫一般在床下蠕动! 只感觉头皮一麻,急忙站起身,尽管我没像陈北剑那样被吓瘫,对那东西也不存在多严重的恐惧,可是身体却好似承受不了这种刺激,已然是满头的冷汗!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事,有难度!” “你竟然没事?”女子突然兴奋的道。 我回头看向她:“我想问问,上一位先生可有承诺你们?” “没,这个倒没有,他当时就留了一句话,原话是,天下道术分南北,南有邪修青术,北有阳神玄武,而他就是北玄武的亲传徒弟,说完这话他就说回去取法器了。”女子盯着我,那是一种喜出望外的表情,“怎么今天运气这么好,一下来了两个厉害的人,还都是年轻人……” 不过她很快又眨眨眼睛补充道:“你,您好像要厉害点啊,那个人看了床底下也被吓得半天反应不过来……太好了,大师,您能帮帮我哥吗,求求您了!” 说话之际女子一头跪在了地上。 南青术,说的就是我大师兄青术道人了,果然大师兄的名号天下皆知,就是不知被哪些心怀不善的人安上了邪修的头衔……但是北玄武我没听说过,或许是刚入行不久的原因,不过能和大师兄齐名的人物,想必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我没伸手扶她,因为,我不敢保证我能办这件事,至于是什么原因,说来可能有些吓人,床下那位不好惹,我怀疑是下面的人,但由于我出山之后实践过少,见识短浅,目前暂且不敢断定是不是如我猜测的一样。 迟疑了片刻,我看陈北剑披上我的道袍之后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就背着手往门外走去,一边对女子说道:“你下来,我问你几句。” 很快我们几个就来到了楼下,女子好像并不着急知道我要问什么,第一时间对我们道:“各位大师远道而来,想必还没吃饭吧,我先给你们炒点菜,坐下慢慢聊行么?” “可以可以,我肚子都快饿瘪了……”李各方说道。 是有点饿了,但是这个饭我可不敢乱吃,做事要有点底数,为了挣点钱万一闯了大祸,那是最不划算的事情。 于是我摇摇头,正准备说饭就免了,结果这时院子里忽然有辆车开了进来,乍一看,就是刚才开走那辆黑色轿车。 怎么又回来了,莫非上一位高人说的就是这辆车上的人? 我下意识转身想找地方躲起来,然而没走两步,就听李各方压低声音惊呼一声:“卧槽,师父你看,那副驾驶坐的女孩长得真迷人,好像白师娘啊,我去,不能说像,简直就是一毛一样!” 第229章 另一桩怪事 “不是一模一样的事,那本来就是。”陈北剑说着朝我看来,“我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能在这里遇到这姑娘,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我眼中的她,可是一个思想极度保守,不善与人交往的姑娘,你说一个在省城上了十几年学,身边却没一个好闺蜜好朋友的女孩,她怎么可能才来东北一个多月,就能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一个偏村之中? 关键这还是一家敏感人户…… 陈北剑这话说得很妙,打死也不敢相信能在这里见到她。 “不是吧,白师娘没事干往这地方跑干毛,开车那家伙长得还挺帅啊……卧槽……”李各方以一种奇怪眼神看向我,“我说师父,这白师娘来东北之后,不会已经嫁人了吧?” “一边去,别乱说话。”陈北剑瞪了他一眼。 “本来就是嘛,白师娘是那种会随便跟其他男人混一起的人吗?”李各方还不服气。 我们这边猜疑之际,车子已经在院墙边沿停了下来,而这时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宁柠好像把白诗涵认出来了,跑到副驾驶门口埋头看了一眼,顿时惊讶:“白诗涵,怎么是你呀?” “这下没跑了,咱们可能会看错,我这徒儿曾经天天跟白师娘一起上班,她不会认错的……”李各方说着迎了过去。 “这事儿蹊跷啊,妈的,我始终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你说……” 陈北剑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走进别墅的客厅了,此时的妇人还带着两个几岁孩童吃饭,也是见我进屋之后,那女子紧跟了进来,对妇人喊了一声:“娘,哥有救了,这位大师很厉害,他能帮我们把哥的病治好!” 我晕,啥时候说过能帮你治好了? 闻言之后的妇人,那是碗差点摔地上去,激动得立马要站起身,不过我对她比了个手势让她坐下,自己则往沙发角落一坐:“在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我不敢承诺能治好他。” “不,您一定能帮我哥的,这么久了,我们见识过无数个从大江南北过来的大师,没有一个像您这样能让我感觉很厉害的,大师,求求您了,帮帮我哥吧!”女子说着还要跪下。 看来她哥这毛病是把一家人折腾坏了,动不动要下跪求人。 我岔开话题问她:“外面开车来的两个人,可是你说的北玄武亲传弟子?” 女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大师,就是开车那个男人,不过他带那个姑娘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他家夫人吧。” 我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对她道:“你先起来吧,一会儿我要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就说完这句,然后便不动声色的看着门口沉默起来。 “那我先给您炒几个菜,大师,您千万不要走!”女子起身说完就去了厨房。 看这样子,那所谓北玄武的亲传弟子也不咋样,在气场上并没有胜过我几分,有句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往往是这些普通人,区分人之高低仅需一双眼睛。 外面很热闹,只听见李各方和宁柠在跟白诗涵说话,很快他们就往屋里走来,走前面的则是开车那个男人。 看到他的正脸后,竟然有种自卑感自心中油然而生,他长得像电视里的男明星,皮肤白净,高鼻梁,剑眉冷目的,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帅小伙,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光景。 男人进屋后,用那双冷淡的眼睛瞄了我一眼,随后自顾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除了狐倾婷没进来之外,陈北剑和李各方,还有宁柠也紧跟着走到我旁边坐下,倒是白诗涵,就这么捏着手站在那男人的背后,像个随从一样,埋着头不敢看我。 她当作不认识我,我自然也不能主动打招呼,或许她有身不由己的隐情,否则以她的本事,早该知道我已经来此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会在明知要见到我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回来。 不管什么情况,也算是彼此给点空间吧。 或许是一天之内来了两个给希望的人,让妇人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也随着她手足无措,大家坐下之后屋里就陷入了一种安静的尴尬局面。 我是谁也没理,自顾的思索着楼上那男人的情况,不过陈北剑和李各方却不一样,两双眼睛极其不善的盯着那男人,盯着就盯着,好像他妈欠两百万的人是那男人一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男人看了看李各方和陈北剑:“二位道友,可是与我有仇?” 陈北剑和李各方竟然默契了一回,双双不回话,还一致抱着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盯着男人。 这种眼神要是盯在我身上,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挨两个嘴巴子,倒是那男人脾气挺好,淡淡一笑,回头对白诗涵说:“诗涵,你这几个朋友脾气还蛮古怪的。” 白诗涵埋着头,压根不敢开口。 “你也是奇怪,今天是怎么了,话都不敢说?”男人说着向我们看来。 我见他又要对我们说话,忙转身看向妇人:“阿姨,可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们说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忙着回去。” “哦……”妇人这才回过神来,看那个男人一眼,又有些难为情的说,“其实这情况……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来过的先生们都说,我儿子是得罪了术士,被人下鬼头针了。” 我心说放屁,这他妈能是鬼头针?所谓鬼头针,指的就是一种诅咒术,能让人天天见鬼那种。 如果床底下那玩意儿是普通货色,这个说法我信,但事实并非如此,床下那位不仅不是普通货色,还是一种能让天下道士退避三分的存在! 我见妇人不肯主动说出实情,便开始问她:“你儿子之前做的是什么生意?” 听我问起这个,妇人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随后就问我:“呃,不知道你问这个的意思是?” “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让我们如何判断是谁给他下鬼头针呢?”陈北剑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妇人。 “哦,这样啊……”妇人恍惚了起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给我们说,片刻后突然就说,“我儿子是开歌厅的,没,没做什么坏事……” 听到这话之后,我又跟陈北剑对视了一眼。 妇人不想说实话,反倒是紧张之下露出马脚了。 陈北剑在我耳边说:“那家伙一定干了坏事,被报复的……” 我点点头,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心里还是好奇,是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能被下面的人吓唬? 据我所知,下面的人可没有吓唬别人这种习惯,要么就是铁链往头上一丢就带走,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阴律不许勾魂。 于是我呼口气,又问她:“除了我们看见的情况,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有,有!”妇人一下着急了,那瞳孔瞬间萎缩,极其恐慌的道,“每天晚上都有个东西会来我们家,在我们家到处乱走,要到天亮鸡叫的时候才会离开!” “不会吧,你儿子得罪那位,不该在床底下趴着呢嘛?”陈北剑摸着鼻子道。 妇人正想说话,这时对面的男人却突然道:“如果各位道友有事要忙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去忙了,这边,我可以解决。” 第230章 不走了 我们三个一下就看向了他。 这男的还是很镇定,一脸自信且礼貌的微笑。 片刻后我释然一笑:“既然是道友,我想在走之前听听您的高见,毕竟我们深知本身学术不精,也是很渴望学到新东西的。” “道友谦虚了,既然你想听,那我倒是愿意跟道友讨教一二。” 他笑了笑,然后恢复一脸正色的思考着继续说:“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主人家得罪的东西应该是山野厉鬼,这种厉鬼也是孤魂野鬼的一种,经常在夜里无目的的往前直走,若半夜行路时被人撞见,会长期缠上这个人,孤魂野鬼的特性便是无处归宿,缠上一个人,会直到这人彻底死去才肯离开。” “你说这话,可有依据?”陈北剑嗤之以鼻,“哪有这么吓人的厉鬼?”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奇怪,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阴阳先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山野厉鬼,不过刚才主人家也说了,那东西每天夜里都会来,天亮才走,我打算今晚在此坐镇,待它来时收之,或许能救主家安宁。”男人说道。 是挺奇怪,床下明明趴着东西的,怎么还有东西晚上会来?如果不是妇人撒谎的话,那大有可能是她儿子另外招惹的脏东西,不过一般的脏东西是不敢来的,毕竟在床底下蹲着那位,说是鬼的克星也不为过。 “不对啊,明明它就在床下面,为什么……”李各方困惑一声。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也许床下的东西不是正主,而是夜里要来那位安排的鬼眼,总之,我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所以在见到正主之前,我选择不动它。”男人明显也没什么底气。 “不是见到正主之前不动它,而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动它,如果道友也没底气的话,我建议您先请示您的尊师。”我严肃说道,然后站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望道友能听懂我的意思。” “呵呵,多谢这位小道友的关心,我从业多年,解决了无数妖魔鬼怪,在我尊师玄武真人的教导之下,自认为道术已经足够解决此事。”他说着看向了陈北剑,“这位应该是您师父吧?其实我们做徒弟的应该要懂规矩,这要是我在我师父面前多说几句,恐怕会受罚,而您师父如此大度,应该是很疼爱您了。” 他这话明显就是挖苦我话多,哦,是因为紫袍还披在陈北剑的身上,他以为我是陈北剑的徒弟,虽然对这话很不爽,不过有一说一,跟我大师兄齐名的人教的徒弟还真是不一样,见到紫袍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容。 我淡淡一笑,便再也没开口了,直接往门外走。 走到白诗涵面前的时候,她终于抬头看我了,并且是一脸无奈,有话要说的样子,不过我没等她开口,淡淡一笑就径直的走到了门外。 陈北剑很快追了过来:“是你才跟他废话,要是我,让他死算了,老子干这行五六年了,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厉鬼,他竟然有脸在这里装大佬?” 我心说要不是为了白诗涵的安危,我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不过我没在这话题上多说,便问陈北剑:“北玄武你不知道?” “废话,老子混了五六年的道门,能不知道玄武?是很厉害,在北方都封神一样的存在了,但是那又怎样,在咱大师兄面前就是一个小喽啰。”陈北剑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呃……嘿嘿,不过你可别学我啊,以后要真见了玄武,还是尊称一声前辈为好,毕竟你不像我,我跟大师兄关系好呢,这事儿别人都知道,所以普天之下谁都不敢动我,你就不一样了……” “废话真多……”我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北玄武的徒弟,你竟然不相信他?” “你知道玄武真人有多少徒弟吗?”陈北剑耸耸肩,“跟曾经的大师兄一样,当初在南方混的江湖骗子往往都会说他是青术道人的徒弟,北方的就会说是玄武的徒弟,老骗术了……屋里那家伙多半是个骗子,哪有这么细皮嫩肉来干道士的?那长相出去卖也不止挣这点儿破钱……” 说到这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忙揉揉鼻子道:“咳咳,不过我还是搞不明白,你媳妇儿怎么能跟他搞在一起……” 我心说你特么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了,走出大门之后,竟然发现拉我们来的司机真走了。 “嘿,他奶奶个腿儿的,真走了?那我们该说他赌得起呢还是赌不起?”陈北剑看了看大家伙,“来的车费是赌赢了,那现在咋回去啊?” “没事,我有他电话的哟!”宁柠举起手机对我们晃了晃。 我背着手看了看这片山沟,忽然有些……反正是放心不下,或许也是渴望得到这次实践的机会吧,不管理由有多牵强,反正我还不想走。 于是我对宁柠说:“不用了,我们就近找个歇脚处,晚上我要探探虚实。” “怎么,还是放心不下她?”陈北剑笑了起来。 我没理会他,又对宁柠说:“找家人户吧,给点租金,实在不行,你们几个今天先回去,我自己留下。” “不,我要跟师爷在一起,师爷那么厉害,肯定会带上我的对不对?”宁柠嘻嘻一笑,“找不到人户住,那我们就住山上呗,也算是在进大山完成那生意之前先演练演练野外生活咯,嘻嘻……” “去去去,你这逆徒,当为师不存在啊?”李各方立马就不干了,训完宁柠就屁颠跑过来对我说,“师父,一切包在徒儿身上,今晚一定让您有个住处!” 我点了点头:“那就你来办吧,记住,别人不愿意不要多说,我最怕你这家伙伤了和气。” “嘿嘿,没问题,我办事儿,您放心好了!”李各方拍拍胸脯。 我以为他说完就要去村里找住处了呢,却没想到他回头就背着手对宁柠道:“那个,徒儿啊,去,到处走走,见人就问,有不愿意的就加价,懂为师意思吗?” “啊?”宁柠都蒙了,“那不还是让我去嘛,还说那么多废话……” “你这逆徒……” 李各方抬起一只手要往她脑袋上招呼,给宁柠吓得一溜烟往前跑了,不过还是回头对我摆摆手:“师爷,我去了,你们晒着太阳等我哦……” 狐倾婷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最后也跟着宁柠去了。 我哭笑不得,身边也就宁柠算正常点了,李各方和陈北剑……简直是一言难尽,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讨个媳妇儿吧,不是狐就是……交个朋友还一地奇葩…… 第231章 死龙困气局 狐倾婷和宁柠离开之后,我们三个也不想留在气氛压抑的别墅门口,于是跟着马路慢慢往村口散起了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媳妇儿应该是嫁给那个男人了,你还别不高兴,只有这个可能了。”陈北剑又来了一句。 “那倒未必,我觉得白师娘是跟着那男人做学徒的,想学点本事以后得到我师父的认可。”李各方也来了一句。 我没说话,现在唯一的心思只是对别墅里的古怪感到严重好奇,作为一个道士,没有谁见到这种情况是不渴望知道原因的。 李各方和陈北剑见我不搭理他们,之后就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边的天气和我们那边不在一个维度,太阳高高挂起,却依旧是冷风飕飕的。 这越走发现情况越加古怪,偏村中人户稀少,少见人烟,这本就让这个村子显得有些凄凉,每次好不容易见到人,这些人却在看见我们之后,立马就匆忙的跑回屋里关门闭户,好像我们是瘟神一样。 刚开始我们没觉得奇怪,有些人性格就是天生的怕生,看见陌生人躲一下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从别墅出发,一直走到村口,就没见到一个“正常人”,这让我们三个怀疑了起来。 “师父,你说,他们为什么跟见鬼似的躲着我们,难道我们仨长得很吓人?”李各方一脸无辜。 “真是个怪村。”陈北剑也摇摇头。 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看见狐倾婷和宁柠从村里的小道上向我们跑来,那模样好像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似的。 很快这两姑娘到了跟前,宁柠喘着气就说:“师,师爷,不对劲啊,所有人都躲着我们,根本就不给问话的机会……” “好像从我们进村开始,这些人就已经看见我们了,我觉得跟那别墅家有关系。”狐倾婷道。 我捏了捏下巴,看向远处的深山:“既然他们不待见,我们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 这个村子位居一条幽深峡谷之中,两侧都是高山,山脚下皆为浓密的森林,村中间有一条干涸的河沟。 这地方的风水按理说十分可观,左右有山脉包夹,令风水之气从正中经过村子流通,村子常年受到流通的风水气洗礼,本是一条“活龙脉”,但是这龙脉就在于中间的小河,如今小河干涸,意味着龙脉已死,名副其实的“死龙困气局。” 村子的名字起得也不太好,石头坎子,压根压不住这里的龙脉,我想小河干涸跟这个有点儿关系。就说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常年待在死龙困气局里的人,运气不会好,久而久之当地的民风民俗或许会发生一种改变。 “我们什么都没带,怎么扎营呢?”陈北剑耸耸肩。 “没关系啊,我们取树枝做个帐篷就行,要是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怎么进大山跟师爷一起完成那单生意?”宁柠说道,这丫头倒是挺能吃苦的。 我点点头,也不管陈北剑这家伙乐不乐意,带着大家就近找了一条小道,往宁柠说的树林走去。 不得不说,东北这边的树林很漂亮,树木以松为主,不像我们那边的树林,总是到处生满荆棘,这里的地面几乎被松针铺了一层,走起路来十分通畅,视野也相对开阔。 进入树林之后,朝着别墅看去,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别墅的正面,阳台和门口一眼看得清楚,那就这里吧。 我叫李各方和陈北剑去搞点树枝过来,到时用地上的松针铺一个简易帐篷就行了,晚上冷就生堆火,在这种天气生存,倒是不用考虑蚊虫蚂蚁,主要是保暖问题。 陈北剑这家伙哪有那么勤快,用我们家乡话来说,那是懒得烧蛇吃,往地上一坐就不动了,狐倾婷也好不到哪去,那可是堂堂狐家公主,能随便动手? 我看喊不动这俩人,干脆自己动手,李各方和宁柠就好很多了,毕竟是我徒子徒孙,见我都动手了,两人就跟着我一起忙活了起来,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利用树林里丰富的资源搭了一个很宽敞,不过也很简陋的帐篷。 李各方刚把帐篷里铺满软绵绵的松针,陈北剑那家伙就迫不及待想往里面钻进去,这可给李各方急得不行,一脚就给他踹在了屁股上:“草,喊你动手你不干,还想优先享受?” “尼玛,老子可是你师伯,你敢踹老子屁股?” “我可没你这种师伯……” “靠,谁教的徒弟啊这是,这么目无尊长……”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狐倾婷都已经坐进去玩起手机了,陈北剑当即来了一句:“那她你咋不说?” “她是大美女,我乐意,怎么了?” “别吵。”我不耐烦的道,这会儿别墅门口有动静,白诗涵和那男人正在门口烧香烧纸,看样子是做准备了,没心情听他们扯那些没用的,想了想又叫陈北剑下山去找家商铺,买点吃的回来。 陈北剑虽然不乐意,但是有李各方堵着不让进帐篷,还是气急败坏的下山去了:“你大爷,老子买东西回来你别吃……” “别呀师伯,我跟您开玩笑呢……” “哎呀,你们真的烦死了,能不能别吵到师爷,没看见师爷正在观察情况吗?”宁柠来了一句。 听宁柠这么说,大家才看向别墅。 但是看了半天,没一个看懂他们在做什么,大概只有我知道,那家伙是要在别墅门口布一个“镇鬼阵”,通常在家里布阵,是要先祭祀本家老祖宗的,免得老祖宗误会带来严重后果。 目前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可不妙啊,镇鬼阵通常是只许邪祟进,而不许邪祟出,要知道那别墅里还蹲着一位不好惹的主,这阵法一布就等于把它困在其中,还不得把它激怒?到时候就不是那家伙镇鬼了,而是屋里那位享受一回不用动手的关门打狗!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真是,那家伙已经开始围绕别墅在观察了,手里拿着个罗盘,应该是在确定别墅的八卦方位。 我脑子里飞速运转了一会儿,趁着大家还没看懂之际,只身来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把李红韵招呼了出来。 “天师,叫我什么事?”李红韵出来就问我,如今变化大了,出来第一句话听起来也顺耳了许多。 “你见过镇鬼阵没?”我问她。 “回天师,接触过一回。” “嗯,我教你一个办法,镇鬼阵要内阵才有威力,外阵等同于空气,等会儿太阳一下山,你悄悄过去把他放在别墅周围的青砖撤去一块。”我说道。 其实道门法阵都是基于一个原理,大多数阵法都会用青砖雕刻符箓,放在八卦方位所需的其中几个,只要一个方位没法生效,那么阵法也就随之破了。 其实布阵最原始用的就是石头,石头与地面接触,吸收着地气,会让阵法更牢固,但是用石头雕刻符文会特别耗费时间,于是青砖就成为了主流。 “天师,我明白了。”李红韵竟然还点了一下头,尽管看起来很生硬且诡异,但是总比以前呆板着看起来舒服。 之后我就带着她在一个角落里盯着对面的别墅,清清楚楚看完了那家伙布置在房子四周的青砖,让李红韵记住之后,我这才让她回到竹筒中休息,起身回到帐篷门口。 刚好陈北剑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了,还没到跟前,就在那气喘吁吁的说:“师,师弟……我擦了,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第232章 当事人的诡异过往 “应该是石家的事吧?进来慢慢说。”我说着钻进了帐篷。 这帐篷虽然搭建得简陋,但空间不小,五个人躺在里面挤一挤还是可以勉强睡个觉的,唯一不方便的是,有狐倾婷和宁柠这两个女孩子在,进来之后全是她们身上的香味儿,隔得太近也难免有些尴尬。 不过李各方这家伙已经早早把最靠近狐倾婷的位置占据了,这会儿脸正红着呢,倒是狐倾婷,面无表情的玩着手机,压根不在乎。 没一会儿陈北剑就钻了进来,一开始还呼哧喘着气正准备说话,但眼神儿看到挤在狐倾婷身边的李各方,脸色立马僵了,迟疑片刻才对李各方道:“那啥,师侄啊,你到这边来,挨着你的徒弟。” “算了吧,我觉得这位置挺好的。”李各方呲牙一笑,斜眼瞄了一下狐倾婷。 “他喵的,你一个小屁孩儿还占什么c位,这儿我最大,你要是懂点礼节,就得把那位置让给我。”陈北剑说完看了我一眼,“我说师弟,师父难道没教过你修道的必要礼节,教徒弟不带你这么教的吧?” 这家伙的言外之意我懂,不就是想让我撮合一下他和狐倾婷吗,扯什么礼节…… “欸欸,说话就说话,别带我师父哈,我只是觉得这位置最暖和了,什么叫c位啊?”李各方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好像想起来了什么,“c……卧槽……你……” 然后他的眼神就看向了狐倾婷。 “快过来。”陈北剑使劲儿对着李各方眨眼睛。 “嘿嘿,不让,这帐篷是我们搭的,又没你的份儿,凭什么把这……c位让给你?” “行,你不让,今天别想吃老子买的东西。”陈北剑看样子是玩真的,那想刀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李各方大概也被吓着了,左右愣了愣,一下抱住我的胳膊:“我不坐了,我不坐行了吧,那也轮不到你,c位应该属于我家师父!” “一边去。”我不耐烦的推开他的胳膊,这两个人上辈子是冤家?在一块儿总是因为一件小事水火不容的,闹腾得慌。 “师爷,什么是c位啊,我只知道明星们合影的时候,最中间的位置叫c位,哦,还有打游戏里面最重要的位置也叫c位,这帐篷里也有讲究的么?”宁柠都懵圈了。 我心说这丫头还是太纯洁了点,陈北剑跟李各方这两个草包能有什么好心思?那说的根本不是英文字母那么简单! 不过我可没心思陪他们鬼扯,对陈北剑道:“你们一天天能不能正经点?打听到了什么,快说。” “不干,你教的好徒弟这么目无尊长,我还就不说了呢。”他说着往旁边拍屁股一坐。 我一下无语了,陈北剑好歹是我师兄,年纪又比我们大,他可不像李各方和宁柠怕我……无奈之下,只好给了李各方一个威胁的眼神。 李各方不甘的翻个白眼,这才起身出来:“得得得,让你c,让你c行了吧?多大个人了,还跟我们年轻人较劲儿,幼稚……” 等李各方坐在宁柠旁边之后,陈北剑这家伙脸色才好转了些,兴高采烈坐狐倾婷身边去了,结果狐倾婷翻了个白眼,“切”的一声就站起来了,之后竟然埋头看着手机,顺其自然的走到我旁边一屁股坐下了。 场面瞬间尴尬。 “漂亮,干得漂亮!”李各方高兴得鼓起了掌,“我就说这个c位只属于我家师父了吧,切……” “有病是吧?”我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呃”了一声,这才赶紧掏出手机玩了起来,终于消停了。 然后我把目光看向了陈北剑,意思是问他打听到了什么。 其实瞪完了李各方,看他那不服气又委屈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后悔,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性格有些不合群?同样的年纪,却觉得这两个货比小孩儿还幼稚,要知道,李各方这家伙说不准比我还大个一岁半岁的…… 也许是家境问题吧,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一个很早就投入了师父的襁褓之中,师父那个人吧,不浪的时候还是蛮正经的……好歹让陈北剑这家伙感受到了家长的爱,二十多岁还没一点压力的样子,我就不一样了,打出生起无时无刻都是压力,注定没办法享受平常人的快乐。 陈北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埋头玩手机的狐倾婷,心情很低落的样子:“唉,还能打听到什么,那石家的事情呗,都是我一口气买的东西多,小卖部那老头儿才愿意告诉我的。” 之后这家伙就有气无力的讲了起来。 原来那石家出怪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多年前就发生过数次,每次都闹得村里人心惶惶,事情大概都是一个样,闹鬼,把石家那个男人闹得卧床不起。 不过每一次都被他们家请来的民间人士收拾好了,直到这一次,那男人的病已经持续了很久,却没人再能帮他治好。 当时陈北剑听到这儿后,立马知道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关键线索,于是便加大了采购力度,老头一高兴之下,就把石家那男人的事全部抖了出来。 那家伙的确是在城里开歌厅的,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风流怪,就拿这个村子来说,他有两栋别墅,对面那栋是以前的老房子改造的,还有一栋在村东头的山顶上,那别墅可不是用来自己住的,村里人隔三岔五就能看见他带着一个女人去那栋别墅。 这女人嘛,每次带的还都不一样,让村里的年轻人们羡慕极了,可是怪就怪在,人们只能看见那人三天两头带不一样的女人去别墅,却从来没见他带那些女人从山上下来。 刚开始人们认为,是人家离开的时候正巧没看到,但是持续了几年一次都没撞见,情况就有些诡异了,久而久之,大家便猜测,那石家的男人未必是在别墅里养小三,极有可能是在别墅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把人家姑娘骗过来就不让走了。 为此,还有年轻人趁着那男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探索过山顶上的别墅,奇了怪了,压根没发现别墅里有人影,甚至还有人跑到官方去打小报告,让官方的人过来做过大搜查,然而结果都一个样,别墅里没人! 直到很久之后,城里有大量女孩失踪的消息才传到了村里,那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可不就是村民们看见石家男人带去别墅的吗? 可到这里就更古怪了,正当村民主动向警方提供线索,使得警方即将调查石家男人的时候,那些失踪很久的女孩竟突然就回家了,而且变得极为古怪,说话生硬,表情僵硬,面目清一色的惨白如纸,有人说这些姑娘就好像是一个包了皮的机器人…… 这些突然回家的女孩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几乎就是打个照面接着就以各种理由长期的离开家人的视线,如同人间蒸发。 大概就是这个情况,警方也没什么再调查的理由,不过这件事在十里八村儿可谓是人尽皆知,乡下人本来多少就有些迷信,竟然有老人说石家的男人是个“走阴”,专门为下面勾人的。 至于石家那男人这次一病不起,大家认为是由于警方的加强治安,从而导致他没办法再勾人向下面交差,已经要被收了。 听完这个故事,我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你还别说,这一说就跟石家床下那位对上了,可能就是我猜想中,下面来的人……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男人不是走阴,而是一个实打实的正常人,怎么存在勾魂交差一说? 每天夜里要去他家的东西,到底又是什么来头?我在想,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第233章 夜色行动 一时间我也云里雾里的,先不说人生中头一回遇见这种怪事,就拿茅山禁经教我的阴阳常理之中,这也不符合规矩逻辑,古怪至极! 我觉得陈北剑的阅历比我丰富,实在是想不通,这才问他:“你说,是不是那男的残害太多无辜,下面的人看不下去了,才来收他?” “不可能,特么下面的人怎么可能跟他嘻嘻哈哈,要真收他,就是一晚上的事儿,怎么可能熬这么久?”陈北剑也揪着胡子使劲儿的思索,“我倒是觉得,床下那位像是出来干私活的,但至于是善是恶,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男的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善茬。” 我点点头,这件事太悬乎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个过路生意,现在看来,难度不亚于帮宛清救陈友,而且我有种直觉,好像这件事跟我有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觉有问题,又或者说,是因为修道之人对鬼事的职责所致。 在这里纸上谈兵,一切还言之过早,我决定晚上亲自带李红韵去一趟别墅,先搞清楚夜里要去他家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也不敢继续推测下去,大家吃了点东西,就只能靠着玩手机等天黑了,没想到狐倾婷还是那么没有边界感,困了靠我身上就睡,这让我无语,却是让陈北剑羡慕得要死。 当时本来想推开她的,宁柠却来了一句,这里就只有师爷您是倾婷姐的亲人了,她不挨着您难道挨我家师父啊,还是大师爷? 好一个不着边的理由,但看到狐倾婷熟睡的样子,推开她好像又显得我这个当妹夫的没点包容心,最后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狐倾倾打了个视频,故意把靠在我肩膀上睡觉的狐倾婷给她看,意思是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她要不是你姐姐,我高低不给这个面子。 没想到狐倾倾一点儿都没乱想,还捂着小嘴儿一顿笑:“呵呵,味精,二姐很少出去奔波的,你带着她闯闯也好,让她知道生活有多不容易,不过我二姐从小到大就这个样子,你习惯就好了,不许欺负她哦。” “好吧。”我叹口气,看她穿着工作服,还是明知故问一句,“你在干嘛?” “上班呀,唉,我家味精不在,想死你了都……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一个苦瓜脸,“下次我一定要跟你一块儿出去,不然放心不下你。” “我本来就说过让你一起的,你又舍不得你那点工资。”我淡淡一笑,“等我这次挣钱了,你就别上班了,跟我一块做生意吧。” “好呀,那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她眨巴眨巴眼,“那就这样嘛,别吵到二姐睡觉了,晚上有空再打给我哈,我每次都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你在办事。” 听到这的时候,我欣慰的笑了起来,其实狐倾倾这女孩看起来有些古灵精怪,给人一种比较稚嫩的感觉,实际上她才是最懂事的一个,比我都成熟。 挂断电话之后,我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早日完成任务回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狐倾倾在身边,我时时刻刻都处于迷茫的状态,像个没家的孩子,不过只要她不离开我,心里也就多了一份对家的牵挂,挺好的。 大家伙很快都睡着了,就我一个人不自在的直板板坐着,狐倾婷毕竟是个女孩儿,靠我身上,我能自在吗? 就这么发着呆,幻想着未来的种种,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天就黑了下来。 夜幕之下的陌生山村,四处飘浮着诡异的味道。 等狐倾婷醒来之后,我才起身走出帐篷,往山下一看,这不过才刚黑而已,却不见村里有一家亮灯,看起来如同深夜的村子。 真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村子……我再看看别墅,此刻也是毫无光芒,在银白的月光之下,像一座孤坟一般耸立在那里,整个场景无比静谧,静谧得有些瘆人! “灯都没亮,你说你家媳妇儿跟那个男的都在干嘛?”陈北剑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等着另外一位登门造访了。”我说道,其实陈北剑和李各方他们不了解白诗涵,我从始至终没想过任何关于她见不得人的可能。 首先,白诗涵跟我的妖婚关系没解除,相当于一个诅咒缠在她身上,她要是嫁给别人,她活不下来的,有时候我觉得老天就是那么不公平,同样的婚约,命运枷锁却只束缚在女方身上,但是也没办法,古时候就是以男人为主的制度,也不知道这些妖法是哪个老东西发明的,别的不知道,创始人定然是个男人。 当然,不管是不是我想的这样,我也并不在意,我更希望这种“诅咒”只是一个传说,让白诗涵不再像笼中的飞鸟那般劳累的生活着。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一个可能,那就是白诗涵毕竟为妖,有着千里之外以气循人的本事,那所谓北玄武的徒弟是看重了白诗涵的这项本领,才把她收入队伍作为帮手,现在的白诗涵无依无靠,不挣点钱怎么能维持她的学业? “唉,也是可怜,正是花季之中的小姑娘,却过着比我们都累的日子。”陈北剑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接着还来了一句,“都怪男人哦,要是男人有本事,哪个当媳妇儿的还去上那破班?哪个当媳妇儿的又愿意大半夜还跑偏村之中在阴阳边沿徘徊?” 我回头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先找个媳妇儿让我看看?” “草,你再踹一个,老子分分钟教你练武功!”他揉着屁股不乐意了。 我一转身盯着别墅:“懒得跟你扯,你留在这儿保护大家的安全,我过去看看。” “呃……好吧,不过你没什么实战经验,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他忧心忡忡的道。 “只能这样,你要跟我一起去了,大家伙的安全就成问题,别操这个心了,保护好他们就行。”我说着就要往路边走 结果他来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把你那徒弟和徒孙也带上啊,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你说对不?” 我额头上瞬间三条黑线,没好气的说:“不就想跟狐倾婷单独待一块儿吗,绕这么大个弯子?我可警告你啊,正经点,不然回头跟师父参你一本!” 说完我也没再搭理他,走出树林之后,拿出竹筒把李红韵放了出来,这次不等她开口,我就先说:“我怕今晚遇到不好惹的东西,要保留实力,决定不开天眼了,由你帮我保持警戒。” 第234章 白姑娘会死 “我明白了,天师。”李红韵答应了一声,只见她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暗淡的红光,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如今的李红韵已经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工作上帮我追踪邪祟,充当着刺探情况的先锋,现在还能当作我的一双眼睛,帮我省去很多元气,生活中也有她必不可少的影子,比如说一个人守店铺无聊时,她还能跟我聊天解闷,端茶递水啥的,这不比现在的什么人工智能强?要不是当初在道观出于好奇,把她给收了,我这辈子也未必能享受到养鬼的快乐。 为了保守起见,我还是没着急往别墅赶去,带着李红韵跟着漆黑小道来到了村里的大马路上,最后又在位于别墅侧面的一丘小土地的角落蹲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别墅那边的风吹草动。 这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时间大概来到了晚上八点多,可是四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别墅周围见不到丝毫的变化。 难不成,是对方感受到了我们的气场,今晚不敢来了? 正盯着别墅想到这,忽然就看见别墅的院门打开了,紧跟着一个白影从院中走了出来。 白影走出院门之后,先是站在门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会儿,之后竟然跟着马路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天师,是白姑娘来了。”李红韵提醒道。 我点点头,早看出来了。 以我现在的道行,就算不开天眼,还是能看出来妖鬼之气的,更别说是白诗涵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 对于道行较浅的人来说,开天眼纯粹是为了看见邪祟,而天眼对现在的我来说,无非就是一种加持效果,能让我更清楚的看清邪气所在,并清晰识破邪祟的原形。 阵法都摆好了,现在又是天黑夜晚之际,白诗涵不应该留在别墅里,和那男人一起等着邪祟上门吗,她出来做什么? 我疑惑之际,李红韵竟然还好奇的问了我一句:“天师,我能看见那镇鬼法阵都生效了,为什么白姑娘还能从里面出来?” 这个问题让我哭笑不得,看来李红韵这鬼丫头的智商还没咋上线,苦笑一下就说:“因为镇鬼阵只针对鬼祟,对妖不起作用的,对付妖得用镇妖阵。” “哦,我明白了,天师。” 说话之际,白诗涵的身影已经逐渐靠近我们,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她手上提着一个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很快白诗涵就走到了我们面前十米开外的位置,她好像不敢再继续靠近我们,而是停住脚步,在那儿小声喊了一句:“卫青,是我。” “你过来做什么?”我皱皱眉。 “我……”她埋着头,双手把手里提的东西捧了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埋着头走到了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你这是……” 她一下把手里东西朝我递过来:“给你……” “这是?”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热乎乎的,打开手电一看,哦,原来是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专门给我送饭?”我皱皱眉,心说阵法摆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但凡有点修为的东西都十分警惕,要看到你在别墅周围活动,人家可未必会继续过来,这要破了那男人的计划,她还不被责怪? “嗯……”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又好像意识到说错了,忙摇头道,“这是石家的主人让我给你送的,不是我要给你送的……” “哦,那替我谢谢石家那个主人。”我心说你是这世界上最不会撒谎的一个人了,我们离开别墅后又没再露过面,别人都会以为我们离开了,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的气息所在,知道我没走吧? 这小小的一个瓷碗里,装的饭菜可谓是十分丰富,大半碗米饭,其它的竟然参杂了好几种菜肴,土豆丝、腊肉、排骨……全是我平时最爱吃的那些菜,好熟悉的味道。 白诗涵就这么捏着双手,埋头站在我面前,没要走的意思,也不说话。 倒是端起手里的美味,我有点不好意思,想想陈北剑他们几个只能啃点面包饼干啥的,我却能吃上这……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心里内疚啊,最后只能“含泪”用筷子当白诗涵面香香的吃了起来,白诗涵看见我毫不犹豫的开吃,那张不敢面对我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我们这么多人,你就送一碗,大家伙发现会不平衡的。”我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显得口齿不清。 “我……”她一脸为难的皱起眉头,看了看陈北剑他们所在的山林,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她却好像经历了无数次艰难的抉择,最后无奈的说,“那我,我再去给他们装几份过来。” 我看她真要转身回去,忙摆摆手:“不用了,开玩笑的。” 说完我把饭菜递给李红韵拿着,擦了擦嘴才跟白诗涵说:“以后别这样了,要以大局为重,我知道这饭菜是你偷偷做了送过来的,这要让你老板知道,还不扣你工资?再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别坏了别人的计划。” “哦……”她见被我识破,一下变得更紧张了,使劲儿埋着头,捏在身前的手更是一个劲儿的揉着手指头。 “快回去吧。”我无奈摇摇头。 她扭扭捏捏的“哦”了一声,迟疑了片刻才转身走了,那埋着头捏着手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很可怜。 别人冒着风险送饭过来,连句听起来顺耳一些的感谢都没有,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叫了她一句:“诗涵。” “嗯?”她回头看来。 “谢谢……那个你回去之后,今晚就在别墅里躲起来,第一是别靠近那个男人的房间,第二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装作听不见就行,还有,这件事不简单,我希望你别替你老板冒险,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照我说的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忧心忡忡的道。 “我知道了,卫青。”她使劲儿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点儿开心的笑容。 我点点头:“去吧。” “好……”她又一次看了我一眼,“卫青,你也要注意安全……” 说完之后,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有种依依不舍,不想离开的样子,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看着白诗涵回去的背影,我接过李红韵手里的碗准备继续埋头吃饭,结果埋头就发现碗里的菜好像少了一些。 惊讶的看向李红韵,发现她嘴皮竟然还在动,我当时就石化了! “天师,白姑娘做的菜真好吃。”李红韵脸皮一动,大概是想向我传递一个调皮的笑容,但她可是鬼啊,惨白的脸皮一动起来,有点儿瘆人…… “鬼也能吃东西?”我皱着眉埋头继续开吃,“不是吃香火吗?” 其实在我认知里的鬼,那是不吃东西也能活的,不过茅山禁经里说的是,善良之鬼靠食香火而生,邪恶之鬼靠吸人血与吃弱鬼修行,所以我有空就会给李红韵点几炷香让她吸食香火,也没见她吃过饭。 “能吃,不过,我们吃东西不是为了吃饱肚子,更像是你们吃零食那样图个味道。”李红韵还解释了起来,“我们是魂魄,是虚无的,又不会有饱腹感,更不会饿肚子,我们吃香火是为了养魂修行。” “那你不早说,以后吃饭你就上桌子,我们团队里又没人会怕你,你拘束啥?”我心想听这鬼丫头现在说话的语气,那是要彻底人性化了,不,应该是已经人性化了。 “知道了,天师。”她微微点头,“哦,鬼吃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逢年过节人们都会赏水饭的。” 她还怕理由不够充足,搁这补充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恍然大悟,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那边,还真是逢年过节要给老祖宗赏水饭,也就是用白水泡饭,倒在家门口的路边,不过大多时候都看见那些饭被野狗吃了。 这热腾腾又香喷喷的饭菜吃得我津津有味,没一会儿碗里就见底了,我看了看直勾勾盯着我看的李红韵,只好把剩下的递给她:“给你,吃完把碗丢远一点,别让山上那几个货知道了,会嫉妒我们的。” 李红韵真就不客气。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鬼吃饭,怎么说呢,那惨白得让人发指的脸一动不动,红得发黑的嘴皮慢慢张合,也不见咀嚼一下,像是直接吞的……如果这种场面让普通人看见了,那估计要用两辈子来治愈…… 之后的时间里,我就死死盯着别墅,生怕有什么疏漏之处。 李红韵吃满意了,把碗往旁边树丛里一丢,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就对我说一句:“天师,我感觉白姑娘会死。” 这话让我脑子里反应不过来,顿时眉头一皱:“你是吃饱了撑的吧,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刚才就想说的。”他直勾勾盯着我,“我是鬼,要死的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我们看得很准的。” 我皱皱眉,不过很快又释然一笑:“那你应该是看错了,我知道你说那种死亡气息,放在人身上就是三盏灯虚弱的时候,但你别忘了,她是妖,不是人……以后别瞎说了哈,吃了人家饭还咒人家死,你这鬼丫头。” “妖死后也归地府管的,牛头大帅和马面大帅就是管妖的,我以前见过它们勾妖。”李红韵很认真的道,“人和妖一样的,正常的妖和要死的妖,看起来气息都不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确定白诗涵会死?”我顿时感觉不妙,修道之人更注重于对鬼祟和人的研究,像有些人会死,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厉害点的甚至能算到这个人会在哪天死,但是对于妖,更多的是除灭之术,多余的东西就没那么了解了。 “天师,我敢确定。”李红韵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再也沉着不起来了,难怪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那床底下的东西来自下面,莫非……白诗涵那个老板不会真的那么有眼无珠,不听我的劝告去招惹那位吧?如果是这样,别说是白诗涵,那家伙也有可能被带走! 第235章 夜观天象 我沉重的吐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快速翻了一遍茅山禁经上看过的所有内容,之后又沉着脸仰头看起了星空。 这一看就是十几分钟,眼睛没眨过几次,最后李红韵都忍不住开口问我了:“天师,您怎么还看起星星了?” 我微微一笑,指着北面的星空:“今晚月色暗淡,倒是观天象的好日子,你看,那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皆有偏离之象,光芒暗淡至极,只有开阳和摇光位居正位,光芒充足,这是个劫后余生的天象。” “天师,我不懂。”李红韵直白的来了一句。 我也没在意,继续说:“这开阳对的是武曲,武曲为灾祸,是它吞噬了前五星的光芒,意味着灾祸降临,而摇光对应破军,破军便是劫后余生的象征,武曲在前,破军在后,我估计不仅仅是劫后余生,还可能是后福将至的命运。” “如此说来,白姑娘不会死?”李红韵那张惨白的脸上竟然冒出一丝迷惑,“天师,我还是不明白,每个人看的天象都是一样的,凭什么用天象来判断自己的命运,何况您看的还是白姑娘的命。” “这是个道门秘术,就不能跟你细说了,不过每个人看的天象实际并不一样,包含太多因素。” 我把举起的手放下来背在背上:“后面个问题可以告诉你,白诗涵明面上跟我是没了什么关系,但在我们的宿命线上,她始终还是我的结发妻子,她的灾祸不可能与我无关,我的灾祸也不可能与她无关,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 李红韵“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东西怎么还不来?”我转而看向别墅门口,想了想又对李红韵说,“你去把青砖给他撤去一块,再等会儿还是不来,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很快就在月色之下朝别墅靠近而去。 我也陷入了困惑之中,按石家妇人的说法,那东西应该是每晚都来,但此刻的村庄之中毫无生气,加上死龙困气局的照应,正是适合鬼祟行动的时候,这种条件取代了子时效应,邪祟是不会遵循子时出没规则的,那它为何还不现身? 莫非是石家妇人撒了谎,又或者说,是白诗涵那老板摆的镇鬼阵露出了马脚,让对方看见了? 两者都不太可能,我擅长察言观色,石家妇人若撒谎,是骗不过我眼睛的,镇鬼阵我看摆得也没问题,在外无从发现。 别以为刚才李红韵说过什么阵法生效,就意味着鬼能看穿,是因为我告诉了它别墅摆了镇鬼阵,再加上她目睹了青砖的放置过程,没这些前提,在她眼里别墅就是往常那般的毫无疑点。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了,其一是那东西来的时间很晚,其二就是白诗涵给我送饭过来,让那东西发现了。 很快,李红韵就把青砖给撤去了一块,飞快回到了跟前:“天师,已经撤了。” “嗯,再等等看。”我背着手四处张望,村子里都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了,却没发现有妖邪之气,属实不该。 我们一人一鬼就这么鬼鬼祟祟的盯着别墅看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还是没什么异常,这下我有点不淡定了,就怕那男人看外面的东西不进去,闲着没事干去对付床底下的东西。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都九点出头了,再这么等下去可能会出事,得先想办法扼杀那男人动床底的可能。 于是我让李红韵先回竹筒,猫着腰偷偷来到了别墅门口。 本想抬手敲门的,但想了想,万一等会儿那东西又来了,让男人计划落空,不得怪老子头上?毕竟这生意他已经接了,换做我接的生意被破坏,也会不爽。 只好放弃这个打算,看看围墙的旁边,正好有一棵桂花树,果断后退拉开一段缓冲距离,一个冲刺在桂树上蹬了两脚,翻身就跳进了别墅的大院里面。 这不翻不知道,足足三米左右的围墙,我却连落地都没声音,这还是以前那个我吗? 我扶着别墅的墙角往院子里观看,心想身手变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修道之人的元气会随着道行增长,而这元气代表的不仅仅是精力那么简单,在科学解释上,元气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人体生命的根本物质和基础,都修道这么久了,身手能没点长进? 院子里空无一人,除了白天他们烧的几盆纸钱灰和蜡烛香火之外,看不到其它东西,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火气息,这气息有暗淡月光和宁静山村的衬托,无疑是诡异无比! 左右看了看,还是不想去惹一身无缘无故的仇恨,敲门就算了,于是跟着墙壁往别墅后面绕,在月光的辅助之下,我看到了后面窗口位置。 摸索到窗台下面我就没动了,侧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意识到不对的不仅是我,正好听到那男人的声音:“诗涵,你上二楼看看,怎么还没动静?” 没听见白诗涵的声音,她应该是上楼去了,紧跟着听见男人问:“你确定以往天一黑它就来?” 然后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大师,您都问了十几遍了,我们没撒谎,确实是每天天一黑就来的,而且好多村里人都说那东西是跟着村口往我家走的,要不然村里人也不会天一黑就关门睡觉,您别怀疑我们了!” 我愣了一下,妈的,那就更不对了,刚还在想,是不是屋里那蠢货男人烧的纸钱太多,让那东西嗅到危险就不来了,毕竟那东西天天光顾此地,对这里的熟悉程度难道比你差?烧那么纸钱纯属劝退。 但女子这么说,可以排除掉这个可能,我和李红韵躲的位置就在路边,那东西当真要从村口过来,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如此说来,那东西是压根还没过来。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每天都来的东西,却要在老子现身这天突然选择不来了?要说它是嗅到我身上的气场怕了,这就是天方夜谭,不至于的事,要知道,屋里蹲着个下面来的东西都吓不住它。 想了片刻,我也没听里面男人在说什么,跑到一个比较远的小角落里把李红韵放了出来,悄悄对她道:“我怀疑每天来的东西跟这家人修在山上的别墅有关,你现在就出去,找找别墅的位置,发现异常立马回来叫我,切记,不要暴露了!”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嗖一下就翻墙跑了。 我左右环顾一遍,默念一遍开眼咒先开了天眼,准备找机会混进别墅,去那男人的房门口做点手脚。 结果这后院的门窗关得跟铁桶似的,找不到丁点儿漏洞,估计想混进去,只能上楼顶阳台,而且不确定阳台上的门窗是不是紧紧关闭。 摸索了一圈还是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回到刚才的窗口,白诗涵定然知道我进来了,我得找机会让她帮我开门。 结果原地蹲下,迎来的却是漫长的沉寂无声,他们好像也没办法,只能保持沉默继续等待。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男人说道:“太难等了,坐得我腰酸背疼的……” “那,要不您先休息,我在这等着,有情况叫醒您?”白诗涵来了一句。 “那倒不用。”男人呼口气,随后又笑道,“嘿嘿,不过你可以帮我揉揉肩吗,是真疼……” 第236章 那东西来了 我冷笑一下,学点三脚猫,还真以为是大师了,能随便支配诗涵? 我也不知道白诗涵有没有帮她揉肩,黑暗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说:“汗,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你好歹说一句不行吧,每次都埋着头不理我,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 还是没听见白诗涵的声音,尽管看不见她,但我已经知道她现在什么动作了,百分百是捏着双手,埋着头不理会那男的。 白诗涵就是这种性格,通透一些就是过于善良,尽管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也不会把难听的话说出口去使得别人更加不开心。 其实见到狐倾雪之后,我觉得白诗涵和她的性格特别相似,时间久了慢慢不那么认为了,狐倾雪虽然也和白诗涵那样性情温柔,和蔼可亲,但她却是个主见意识很强,无论什么想法都敢说出口的女人。 比如说支持我开店铺,就是一句话,然后付出行动,若换做白诗涵,先排开她对我百依百顺这个点,她会因为狐倾婷的反对而选择默默支持,这人太善良就是这样,处处不想给别人带来不悦,往往受伤的是自己。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那男人无奈的说:“那个,诗涵你可别生气哈,我没有说你不是的意思,哥们儿开玩笑的……嗯,这都快十点钟了,估计那东西是闻到了哥们儿的厉害气息,不敢来了,大家各自休息吧,明天再看情况。” “大师,那我哥床下的……”女子来了一句。 “你哥床下那位,貌似跟你们说每晚都来那位不是一伙的,我暂且不知道导致你哥病倒的到底是谁,所以,暂且不动它。” 听到这我有点意外,这么看来,这男的的确有点本事,不是我想象中的三脚猫莽夫。 想想也是,北玄武的徒弟……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就冲他跟我一样不会被床下东西吓倒,足以证明他跟我的实力悬殊不是很大。 “好,一切听大师的,那我给你们安排睡处吧。”女子来了一句,“不过因为我哥那边的房间太……就不安排你们去那边睡了,但是这边的房间又不多,如果你们是对象关系的话,就安排你们睡一间可以么?” “不是的,您误会了……”白诗涵赶紧解释。 结果那男的却笑了笑:“没事啊诗涵,既然没房间,我俩挤一挤也没啥关系,我不介意的……” 话说完没几秒,男的又接着道:“得得得,你看你看,这才开个玩笑你又要不理我了,你这姑娘,真是让人又气又笑……你去睡房间吧,我睡沙发。” “谢谢。”白诗涵低声来了一句。 “去吧,不过我还是搞不懂,哥们儿我长得那么帅,有钱又有本事的,还是你老板,连跟你挤一间屋子你都那么嫌弃,到底啥样的男人才能靠近你?心是石头做的吧?” 之后也没听白诗涵理他,女子好像带白诗涵上楼了,大概是等她们都去了楼上,男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了一句:“靠,哥们不是在做梦吧,这世界上真有女孩对我没想法?不对啊,老子平均一个月拒绝两个半大美女,为了守护哥们儿这珍贵的童子身,连大明星都不带看上眼的,如今却被一只小狼妖给看不上了?” 我没忍住笑了,他说这些话倒是挺有可信度,长得很帅,做这种职业吧,也难免跟一些大明星合作,你以为你们看见的有些大明星,颜值和身材经久不衰是她有天生的特殊基因?错了,不知道多少人手下养着能让青春持久的小鬼呢…… 守童子身这一点挺让人佩服,其实我一直没提过,破童子身,对修道之人的道行那是大打折扣的事情,长远了说,一旦破了童子身,就意味着和你在一条起跑线上的人会超你一大截。 莫非我错看他了,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心怀正义的道士?那德行……倒是未必。 悄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的计划就是个毛,甚至连毛都抓不到一根,只能等李红韵带好消息回来了,与其留在别墅冒着和床底下那东西发生冲突的风险等那玩意儿,我更希望是主动出击,寻找它的老巢。 又过了好一会儿,都听见客厅里那男人在玩手机了,我才恍惚过来,准备离开,然而就是这时,头顶忽然传来开窗户的声音,抬头一看,那月光之下,白诗涵已经解开了马尾辫子,披头散发的埋头看着我,第一眼还以为是女鬼呢,吓了一跳。 她对着我招招手,特别小声的说:“卫青,你要进来么?” 我正要说话,但看看黑漆漆的客厅,这要是让男人发现我在这,必然怀疑是我暗中作祟……于是就抬头准备摆摆手示意不用。 结果抬头发现白诗涵已经不见踪影了,几秒钟时间,右侧的窗户开了,白诗涵从窗口探出头来,又小声喊:“卫青,快来这儿……” 我苦笑一下,那应该是厨房的窗户了,只好背着手走到她面前:“我正要说不用进去的……你这咋披头散发的?” “我刚洗了个脸,准备睡觉了,不过,我又想到你没地方睡……”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埋头说,“我早就知道你过来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到我房间里来睡吧……” 我心说睡个啥啊,今晚还早,谁知道李红韵会不会带来好消息? “我还有事,过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看来今晚没戏了。”我皱着眉头,一脸正色,“对了,你怎么跟那个人走到一块儿的,这让我很好奇。” “是……” 谁也没想到,正是白诗涵要开口之际,突然一阵强烈的阴风刮了起来,院子里“呜”的一声,当场让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草,来了! “卫青,快进来!”白诗涵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来拉我。 我没犹豫,急忙拽着她的手翻进厨房,关闭门窗之后,我俩火速跑上二楼,冲进了一间卧室。 白诗涵看了看外面,这才把门关闭锁死,背靠在门上小声对我说:“卫青,好像不是厉鬼,很厉害……” 她刚说完,外面又是“呼”的一声,后院的树木被吹得狂魔乱舞,不知道是天台上还是哪里的门没关,“砰”的一声巨响,只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啊……大师,大师它来了,大师救我!” 是女子的声音,她一边叫着噼里啪啦跑下楼去了。 我开了天眼的,随便往窗外一看,那入眼的是浓烈无比的邪气,的确不是厉鬼,厉鬼还掀不起如此巨大的风浪! 但是我一直没开口,只顾着关注外面的动静,跟白诗涵面对面站着,眼睛四处乱转,她也紧张兮兮的靠在门板上,不知道是看着我紧张,还是怕外面的东西。 随着她手机的一声振动,我俩才回过神来。 她掏出手机,我才看到是一个备注为“段阳”的人给她发的消息,段阳就是楼下那货了,发的还是语音,特别小声的说:“那玩意儿来了,你躲起来伺机而动,这东西不简单,如果等会儿它逃离法阵,你再远远追出去看看它在什么位置落脚……” 我心说跑个毛,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不跑就算你牛逼了……正想到此,忽然察觉到一股浓烈的邪气在往我们这边靠近,看向窗外,那些树木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也没多余的时间思考,一把将白诗涵手里的手机关掉,然后拉着她迅速躲在了窗户侧面。 果然,我俩刚躲起来没一会儿,那股浓烈的邪气就逼近了窗口,随后,一道影子渐渐的,随着月光映进了屋里! 第237章 老尸 这是一股……诡异到连我都被吓得瞬间不敢呼吸的气息! 影子还没完全出现在屋里,白诗涵更是被吓得捏紧了我的手,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暖呼呼的小手心里,瞬间被吓出了热汗! 影子的速度极慢,贴着窗沿慢慢的靠近窗口中间,在月光的作用之下,一点点被映射在屋里的床上,是一道扭曲的身影,如同一根枯木那般瘦弱无比,但由于月光的角度问题,以及窗外那些摇曳不止的树影参杂,我们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玩意儿。 但能确定一点,这东西必然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人,此时正趴在窗户上,往我们这屋里不停的观察! 如此浓烈的诡异气息,还是人生中头一次接触,我努力保持冷静,右手已经被白诗涵紧紧捏住了,只能把左手慢慢挪在腰间,随时准备掏金钱剑。 连我都被吓得不敢呼吸,更别说是白诗涵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早已蒙住了口鼻,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它要再不走,我可就要憋死了,要不借这个偷袭的好机会直接出手?不,万万不可,来别墅不是为了收它,搞清楚它来别墅干嘛,以及跟床底下那东西的关系,远比收服它重要得多! 我们两个就这么躲在窗沿一侧,死死的盯着那影子,一开始它一动不动,如同一根钉死在窗台上的木桩,不过几秒钟后,只听“吱呀”一声,窗户竟然被推开了,同时一股浓烈的土腥味随着风被吹进来,随着我头皮一麻,一只如同撒了面粉的手抓在了窗台上,这是要进来的节奏! 好他妈重的土腥味,这东西是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吧? 这只手也让我心头猛地一震,那不像是鬼的手,皮肤虽然惨白,却没有一丝的平整,上面长满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小孔,指尖还生着极长的指甲,这些指甲已经发黑,好像打出生就没剪过似的,最长的卷了好几圈! 很明显,眼前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而是一具老尸! 正是想到这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窗台上,从床上的倒影来看,外面那东西已经摆出了爬窗户的动作,这是要进来! 白诗涵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看来坚持不住了,我当机立断把右手从白诗涵的手里抽回来,默念杀鬼斩妖咒的同时,开始缓缓拔出腰间的金钱剑,金钱剑还没拔出来,咒语已经大成,腰间闪起了红光…… 这东西不简单,到底是僵尸还是其它品种,可能是由于我修道至今没接触过,难以从那双手和气息上判断出来具体品种,所以第一击至关重要,最好是要了它的老命! 然而,就在那道影子慢慢要翻越窗户,而我和白诗涵也紧紧屏住呼吸做好应对准备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喊声:“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那是段阳的声音,冷不丁给我和白诗涵都吓得一哆嗦,同时,窗外的那东西也顿时僵住了动作,就这么在月光下死死的停着不动了,大概过了五秒钟左右,才看见它迟钝的把手收了出去,随后影子渐渐从我们眼前消失! 我怕它杀个回马枪,捏着金钱剑柄迟迟不敢开口呼吸,感觉头都快憋大了,不过很快,白诗涵就小声说:“下去了……” 我这才放心大胆的张开嘴,贪婪的呼吸起了新鲜空气,收好金钱剑的同时迅速把窗户关上反锁,然后拉上窗帘。 “卫青,这是什么东西呀,一股好重的土腥味……”白诗涵可能被吓得不轻,赶忙凑到我旁边来。 “应该是坟里钻出来的玩意儿,搞不好还就是这家人的老祖宗。”我吞了口唾沫,心想这东西动作虽有些僵硬,但也没达到僵尸的那种僵硬地步,应该不是僵尸。 “那现在怎么办?”白诗涵颤巍巍的问。 “给你老板发消息,让他别动手,躲起来观察观察那东西到底来别墅做什么。”我说道,其实不知道那段阳的脑子到底好不好使,只能试试了。 白诗涵点点头,急忙用手机给段阳发了消息,消息刚发过去没一会儿,段阳竟然就回了。 我歪着头看一眼,那家伙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来的是一具老邪骨,正在窗外嗅鼻子呢,它要是往楼上来,你不要呼吸就行,顺便找好撤退路线。” 我愣了一下,撤退是几个意思,莫非那家伙感觉斗不过? 直接把白诗涵的手机接了过来,模仿她的口气给那家伙发去一句:“撤退做什么呀,不就是等它来么?” “主人家都说了,往日里来这里的东西不是现在来这个东西,也根本没那么大的动静,今晚情况不妙,我看我们得先想办法撤出别墅,毕竟哥们儿没想到会他妈来一具邪骨啊,墨斗线和桃木剑一样都没带!”段阳这么回的。 我把手机还给了白诗涵,同时陷入了无尽的不解之中,竟然不是今晚蹲守的目标,那一具山野老尸突然光顾此地,又意味着什么? 不对,这件事绝对不是山野精怪害人那么简单,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个组织,正是发现我们蹲守在别墅里,以往来的玩意儿不来了,而是派了一只更厉害的货色过来刺探虚实!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我敢断定床底下那玩意儿跟那个组织毫无关系。 害男主人病倒的是床下那东西,而不是每天都来的东西,仔细想想,那东西每天都来,却不对男主人的家人下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东西和男主人是一伙的! 每天都会来别墅里转悠一圈,直到鸡打鸣才走,还不害人,哪有东西这么闲?更像是一种无奈,一种试图想救人,却又斗不过床下那东西的无奈! 总之这件事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搞得我已经失去了清晰的行动方向,按理说,床下那东西若果真是下面派来的,又怎么会和一群“山野精怪”保持对峙关系,不主动动手? 而那群山野精怪既然知道床下的东西不好惹,却又每天都来,保持着不放弃的态度,它们跟床下的东西对峙,底气又来自哪里? 正是我快想破脑袋的时候,窗口忽然传来“砰砰”两声敲玻璃的声音,我已经嗅到李红韵的气息了,急忙拉开窗帘,果然是趴在窗台上的李红韵。 打开窗户把她放了进来,连忙问她:“什么情况?” “天师,别墅找到了,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不过我能嗅到很浓重的邪气,好像有不少的东西刚从别墅里搬走!”李红韵说道。 “这不会是调虎离山吧?”我说完脸色一变,急忙拔出金钱剑开门往楼下跑,一边对楼下的段阳喊,“道友,别让那东西跑了!” 他都不知道我在别墅里,怎么可能反应过来,等我跑到客厅时,窗口已经看不到东西了,随着“啪嗒”一声开关的声音,屋里的灯光亮了起来,那女子和段阳就在沙发旁边惊讶的盯着我。 “是你?”段阳紧皱眉头。 “那东西呢?”我没心思跟他解释,提着金钱剑开门追到了院子里。 可到了院子里,发现那东西已经跑没影了…… 很快段阳和白诗涵也跟了出来,那段阳说:“你追它干嘛,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熬走了,没墨斗线和桃木剑,我们未必能收得住它……倒是道友你,何时躲楼上的?” 我心想他说的也是个道理,对付邪尸可不像鬼祟那样,什么法术都奏效,墨斗线和桃木剑算是对付邪尸的其中两绝,威力巨大,但是除了那两样东西,家里的扫帚、糯米等也可以用。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提着金钱剑往院门外跑:“我是来抓鬼的,后会有期。” 开门要走出院子时,忽然听那段阳喊了一句:“诗涵,你要去哪?” 第238章 盘蛇术人 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白诗涵已经往我这边走了几步了,看样子是下意识要跟着我走,不过段阳这么一喊,她忽然恍然大悟的用袖子遮着脸,退了回去。 “呵呵,道友可要小心呐,那是一具老邪骨了,吃人喝血的主,虽然我搞不懂它为什么看几眼就走了,但是你这么追过去,在我眼里依旧是给人家添口粮的行为。”段阳估计以为白诗涵要跟我走,是我的主意,这会儿语气开始阴阳起来。 “这就不劳道友您操心了。”我冷笑一下准备关门离开。 只听他“哼”的一声,随后又说了一句:“瘦猴儿,循着气味给我追,看看那东西去哪了,毕竟这是咱接的生意,不能让别人抢了风光不是?” 我眉头一皱,什么瘦猴?回头一看,才发现段阳面前站着一只面色惨白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只面目清秀的男鬼! 妈的,这家伙也养鬼? 当然,站在一旁的女子看不见男鬼,此时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那男鬼很快就翻墙跑了,随后见段阳背着手得意洋洋的对白诗涵说了一句:“我说白姑娘啊白姑娘,你以为哥们儿真是要你干这种打杂的活?切,我段阳何许人也,缺这么个追踪邪祟的手下?收留你,不过是看你孤苦伶仃而已,让你这小可怜干冒险的活,我段阳还没那么冷漠,怎么还想着跟别人跑呢,搞不懂你……” 白诗涵埋着头,脸色很愧疚。 随后段阳轻蔑的瞄了我一眼,背着手往别墅里走去了,还补了一句:“有些人也别动不动挖墙脚,我段阳最见不得那种看见好东西就想抢的货色了。” 白诗涵看了我一眼,好像也在对我表示歉意,不过随着段阳进入别墅,她也只好对着我摆摆手,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我差点没笑了,你以为老子差你一等还是怎么了,犯得着抢手下? 看见李红韵还站在天台上偷偷看着我,对她招招手,这才关了门走出别墅大院。 站在马路上,想到那段阳说的话,竟然有点气不过…… “天师,您怎么了?”李红韵问了一句。 “没事。”我吐口气,罢了,就当是听狗叫。 随后对李红韵道:“你也循着气味去看看,那老尸一定还没跑远,老样子,远远跟着,看它在什么地方落脚,如果太远的话,就别追了。” “好的,天师!”李红韵说完毫不犹豫往黑暗中跑去。 “一晚上跑了这么多次,为难你了,回头多给你点些香火。”我有些抱歉的道,毕竟她又不是我养的鬼奴,跑来跑去的,属实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的,帮天师做事是应该的!”李红韵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这才背着手匆匆往帐篷方向赶。 十来分钟的时间,我才回到了帐篷门口,门口生了一堆火,就陈北剑一个人在火堆旁打坐。 见我回来了,这家伙没精打采的问了一句:“回来了,情况咋样?” “这件事很复杂。”我看了看帐篷里面,宁柠和狐倾偷都睡了,李各方呢?打开手电往里一照,差点没晕倒,李各方竟然就躺在宁柠和狐倾婷的脑袋背后,充当了一个枕头的作用…… “这是……”我疑惑的看向陈北剑。 “都是你教的好徒弟啊,我愿称他为世界第一舔狗!”陈北剑一脸不爽的道。 “我猜是你竞标失败了吧,不然那枕头就是你了。”我心情也不太好,有气无力的坐下来,“师兄,我怀疑我上钩了,这件事像有人故意安排到我身上,拖延我去山里的时间。” 他好像没啥心思听我说这些,打了个哈欠,埋着头添柴:“这话又是上哪来的依据?” “直觉。”我无奈的道,然后把我对于石家床下那东西,以及另外一伙组织的猜测说了一遍,说完这些,陈北剑觉得是我单方面猜测,并不太认可,不过等我把刚才李红韵反馈的情况也给他说了一遍,他也开始正经了起来。 “刚有大量的东西搬走?”陈北剑一脸困惑,“早不搬,晚不搬,偏偏咱们哥几个来这里了就搬了?但是你的直觉不符合逻辑,人家搬走不应该是感受到我们的威胁了吗,干嘛还费尽心思把你卷进来?” “很简单,这是个收尾工作,或许他们不是想救石家那男的,而是想毁灭证据?如今正好是知道斗不过床下那玩意,决定放弃的关头,把我卷进来,既拖延了我的时间,又成功的撤退,这本来就是一石二鸟的好事。”我摇摇头。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点道理,那意思就是,这伙人就是你这次要去山里对付的目标是吧?”陈北剑对我竖起大拇指,“嗯,听了小卖部老头的话,我早就怀疑石家那货干的,就是你雇主以前干的那种勾当,服务对象也是一个人。” 这单生意的来龙去脉我早跟陈北剑私下细聊过了,毕竟队伍里只有他能给我更多帮助,不告诉他,我们很难配合。 “对,对方知道我们冲它来的,干脆就在这放弃毁灭证据撤离之际,把我引过来,拖延我两天。”我冷笑一下,“也是奇怪啊,对方怎么能知道我冲它来的,又到底是谁找的风凌秋,这不像是巧合。” “唉,别说了,再说老子cpu都干烧了……依我看啊,咱还是别在这待着了,明天直接进山,免得到时候你到了地方,人家全部都搬走了,你找谁要人去?七万块捞不着不说,还得退人家三万,这不亏本生意嘛,再说你丫的一穷二白,定金还花了不少,退个毛,第一单生意就把你毁了……” 陈北剑说得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行,正好石家的生意也有人接了盘,我们明天就撤吧。” 话刚说完,李红韵的气息也随之出现,听见她的声音大老远传来:“天师,那东西居然有人接应,朝着西边的大山里扬长而去了!” “看清楚了吗,是什么人接应的?”我眉头一皱。 李红韵很快来到了身边:“太远了,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不过基本体貌特征我记下来了,黑衣服,一米七左右,很瘦,肩膀上还盘着一条蛇!”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肩膀上还盘着蛇?”陈北剑挠挠脸。 “你认识?”我当即看向他。 结果他却摇摇头:“能在肩膀上养蛇的,肯定不是啥好鸟,不过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对方一米七的个头,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我差点没掏一把火塞他嘴里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对李红韵说:“你辛苦了,先休息吧。” 谁知李红韵又赶紧补充一句:“对了天师,别墅里那道士放过去的男鬼,被那个人抓走了。” 我先是意外的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冷笑一下,埋头拿树枝剁起了火堆:“干得漂亮。” 第239章 夜访鬼宅 李红韵忽然愣住,大概想不到我会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不过我的脸很快就绷住了,看看手机,再过几分钟就是子时,既然确定明天进山,今晚是探访山顶别墅的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我问李红韵,山顶别墅在什么位置? “天师,别墅没通公路,要从这里往村口方向走百米左右,跟着一条石梯往山顶爬。”李红韵说道。 “你确定没通公路?”陈北剑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李红韵肯定的道。 陈北剑跟我对视了一眼,当即就说:“师弟,这不对啊,此山甚高,先不说不通公路在上面修建别墅的难度之大,像石家此等富贵人家,你说他回个家爬那么高的山,有这精神?” “所以他能躲过警方的大搜查,并且,这样的设计能减少别人上山串门的可能,正方便干一些见不光的事业。”此时我更加确定别墅里藏着猫腻。 “有道理,妈的,你这么说我倒是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想去看看。”他背着手朝山顶方向看去。 我正有此意,想了想,就叫李红韵先回竹筒休息,然后对陈北剑说,要不我俩趁着夜色摸上去探个究竟,说不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那我俩都走了,帐篷里这几个咋办?”他问道。 “没事,厉害的东西已经确定离开了,这边不会有危险,再说二姐也不差。”我起身拍了拍屁股,到帐篷里从背包中拿出道袍披上。 走出帐篷就喊他走,结果这货不知何时从火堆里刨了几个烧得外焦里也焦的土豆出来,拿着一个吹了两嘴:“不是师兄我怂,主要是,倾婷他们需要我,还是你自己去吧。” “刚才不是还说着想去看看吗?”我差点没气笑了,一本正经的说,“师兄,你就别懒了,对方把我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就怕自己上去遇到练家子对付不过来,你一起会更安全一些。” “主要是我腿脚不便,大半夜爬那么高的山,还不得要了我的命?没事的,我相信你自己能搞定。”他说着还朝我递过来一个土豆,“吃不吃?” 我扬起手就是一巴掌,给他那差不多烧成炭的土豆拍飞了:“吃你大爷,能不能别这么懒?” 他竟然不在意,蹲下身又捡一个拍了拍灰,也不管上面多脏就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我还不是为了大家伙的安全着想,嘿嘿,你这小子,能不能啥都靠我,你得学会独立自主!” 我咬咬牙,算了,也懒得看他那副懒散的样子,回头就走了,不过走几步总感觉气不过,这家伙他妈跟着老子吃跟着老子住的,这次出来做生意,又不是不给他发工资,到底他是老板我是老板? 想到这家伙在我家白吃白喝,有钱又宁愿拿去带动城里的小巷经济发展,不带掏几分生活费的,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啊,回头就跑到他面前,朝着地上的土豆一顿踩,然后把残渣也踹山坡下去了。 陈北剑拿着手里的半个土豆,整个人都傻了,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拍飞他手里的土豆,然后转身就溜。 跑了好远的路,才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崩溃的大喊:“卫青,我日你姥姥!” 一眨眼功夫,我已经独自走到了李红韵所说的石梯上,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梯路,两侧不是悬崖就是黑漆漆的森林,在月光之下,这条路显得险峻而又阴森。 果然是有猫腻的,连路上都是阴气冲天! 当看见两侧树林中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背上还忍不住的打寒颤,想叫李红韵出来一块儿走,却又不好意思再劳烦她,没办法,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往山顶爬。 那石家人真是高明,把窝点修在这种鸟不拉屎的位置……我提心吊胆整整爬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山顶上。 到了山顶上,石梯路变成了一条笔直向前的石板路,两侧是浓密的漆黑树林,往前看去,石板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栋建筑物,直挺挺的矗立在密林之中,由于密林中少有月光能透入,但别墅的位置正好又被月光铺洒个遍,场景无比的诡异。 别说是普通人了,连我站在这儿背脊骨都忍不住发凉,这种地方平日里谁敢过来? 尽管此时没开天眼,但别墅的位置在我眼中,却是妖气冲天,周围好似有一层浓密的黑气笼罩,给人一种呼吸不畅的压抑之感。 环顾了乌漆嘛黑的四周一遍,我这才背着手慢慢来到了别墅门口。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宅了,墙体已经老化严重,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尽管是在月光之下,每一个窗口却都向外释放着一股深渊般的黑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栋阳宅,更像是矗立在月光下的一座巨坟! 有意思的是,别墅门口竟然没修建院子,脚下的地板已经四分五裂,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左右两侧还到处是长满爬山虎隆起的包,一开始我以为是用于观赏的假山,但围着别墅正面走了两圈,才赫然发现,这些玩意儿竟然是坟!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打开手电看去,这些坟头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墓碑上只有三五两个能看清的字迹,其余被严重风化。 坟前也不见有祭祀痕迹,越看越像山野中的无主野坟,此情此景,可谓是反常至极,很显然,正常人家不会这么做,谁会在自己家旁边埋人?连坟头都快贴在墙体上了,除非,这房子它就不是修给人住的,而是一座给死人住的阴宅! 我皱着眉打量了一遍这些坟,奈何上面的字已经风化不见,看不见是谁家的先人,准备起身回别墅正门找个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然而,等我起身朝向别墅正门的时候,却猛地一下愣住。 别墅左侧的窗户,不知何时亮起了暗淡的红光,好像有人在里面点上了蜡烛!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急忙把手电光照向那屋子的窗户,这不晃不要紧,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就站在窗户背后,一张惨白的脸就贴在玻璃上正朝着我这看! 头皮唰的一麻,我火速将腰间的铜钱抽出,一拉红线将其变成金钱剑,但正当我提着金钱剑要朝着窗户走去时,那个人影却忽然消失不见,随之,那屋子的门忽然悄无声息的向内打开!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心想倒要看看是何方鬼祟,竟敢在老子面前故弄玄虚! “老朋友,好久不见呢。”随着一道清甜悦耳的女人声音传来,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扭着妖媚的身姿从屋里走了出来。 第240章 原来是过阳客 由于门前光线昏暗,我只能粗略看见她那魔鬼般的身材,脸还看不清楚,不过就单从这声音判断,我很肯定之前在哪听过,但记忆并不深刻,一时之间回忆不起来了。 “老朋友?”我微微皱眉,毫不犹豫抬起手电照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极其美颜的脸,有着和狐倾倾近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樱桃小嘴,第一眼我甚至从这张脸上看到了狐倾倾的影子,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女人身上明显存在浓烈的阴气,但她这张脸却并非是鬼祟那般的惨白如纸,反倒是略显红润,具满生气! 女人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光景,身材完美,五官也十分精致,怎么看都算得上一个绝世美女了,我脑海里第一想法就是,声音有丁点儿印象,那么这张脸是不是在哪见过? 可是绞尽脑汁在记忆里反复回想两遍,依旧没有丝毫印象。 “呵呵,您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奴家,倒也很是正常。”她一手扶着门,笑了笑说,“这么久没见了,您还是那么冒犯,奴家虽然长得美,但您也不能这么直白的用手电晃着奴家看吧?” 以奴家自称,恐怕得是民国往前的玩意儿了,再加上那身旗袍,我当即确定这是一只百年以上的老鬼。 我把手电从她脸上挪开,抱着手关闭手电光的同时,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何方鬼祟,也不管你在此等我的目的是什么,若能如实交代关于石家事件背后的真相,我可以放你一马。” 不知不觉,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有新东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判断对方的实力,实力若不是强到能对我产生极大威胁、再加上确定对方不是善茬这一点,通常会在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我判死刑! 这算是一个道士必须具备的除魔卫道精神。 眼前这东西既然是百年以上,还有这一身浓重的阴气,显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不过我说过,一切阴邪在我面前不过都是一缕亡魂,亡魂怕的就是道法,它们的克星就是我们这些当道士的,若我一个穿上紫袍的道士都怕它们,那天下还要道法何用? 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眼前这种东西,你就是阴间的鬼差上来了,若不考虑会不会闯大祸的问题,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它消失在五行之外,毕竟无论鬼祟种类再多,主体还是一只亡魂,任何法术都能对其造成威慑。 但是对于妖邪就不那么自信了,妖那种东西种类繁多,动物植物,甚至是一件古董都有可能成精,这天下之大,新鲜事物太多了,其主体不一样,对付方法自然不同,有些东西往往需要一些民间偏方来对症下药,对于平均寿命仅有百年以下的人而言,根本学不完。 所以人们会发现一个问题,道士除鬼几乎是手到擒来,把鬼揍得鼻青脸肿,但遇到一些妖邪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往往又是道士,最后都是想方设法查到妖邪的弱点才能扳回一局…… “讨厌,才见面就骂人家是鬼祟,看来你们这些当道士的都一个尿性,看见美女就把人家当女鬼。”她妩媚一笑,对我招招手,“外面夜风刺骨,老朋友可有兴趣进屋一谈?” 我瞄了那烛光摇曳的屋里一眼,此时要选择退缩,今晚来这地方就毫无意义了,于是我点点头:“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 她眨了一下眼睛,捂着嘴娇羞说道:“把戏奴家是玩不来,床戏倒非常精通,就是不知道长看不看得上奴家了。” 我心说你骚任你骚,一会儿不老实交待,看你怎么跪地求饶。 她见我冷着脸不回话,识趣的进屋去了,我捏着金钱剑紧随其后。 这别墅果然不像是给人住的,往往别墅都是修的宽敞大气,一楼最多两间屋子,但这间屋子却小得离谱,十来个平方的样子,甚至没装修,整个屋里只有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地板上乱七八糟,堆满了灰土。 里面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依我看,这不像是一间来自别墅中的客厅,更像是一座坟墓的内部! 八仙桌上有一支点亮的蜡烛,蜡烛旁边摆放着好几包方方正正的纸袋子,女人落座之后,笑眯眯摊开手指向她对面的凳子:“道长,请坐。” 我眯着眼瞪向了她那双惨白的手,脸色忽然一变,想起来了,这双手上那血红的长指甲瞬间拉回了我的记忆,再看看她那身旗袍,错不了,她就是当初在省城开车撞我的东西,难怪脸色红润,原来是一只过阳客! “道长可真是好色,盯着奴家的脸看就算了,现在连手也不放过,您若真的有想法,一会儿奴家陪您就是了,不过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正经事呢?”她还一脸娇羞的收回手去,埋着头不好意思的来了一句。 呵,好一个清纯娇羞的美少女啊,当初要不是老子命硬,可就栽你手上了……不过我没做过多表现,冷笑一下就坐在了她面前,同时心里也生出另一个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此,要知道她可是来自当初省城作恶的那伙组织,和青眼狐妖一伙的。 我坐下之后,她立马把桌子上那几叠纸袋子朝我面前推来:“这是奴家的主子,给道长的一点心意,不多,不过只算是见面礼。” 这一回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把金钱剑往桌子上一拍,忙捡起一袋打开就看,眼珠子骨碌一转,当即性情一变装成了见钱眼开的样子:“哟,原来钱啊?这玩意儿我喜欢……” “主子说,道长您出身寒微,眼下正为钱财而奔波劳累,看来这没错,呵呵,既然道长喜欢,那奴家就放心了,另外主子还让奴家给道长您带句话,让您收了这些钱,回你们省城好好休息,这边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劳了。”她笑道。 哦,原来是想花钱打发走我,我当是要收买我呢,当即冷下脸,难为情的说:“这咋行,我收别人十万块,你这最多才五万,我来来回回带那么大个团队,还花了不少呢,这不是要我做亏本生意吗?” 她呵呵一笑:“道长您道法如此高深,莫非连一个小小厉鬼的十万块钱也要退它?” 我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嘿嘿,你看看你,跟我一样真不是啥好东西,当然了,一只小小厉鬼岂敢找本道长退钱?那十万我是得挣啊,但是这要传出去,我那生意可就做不成了,唉,如今这社会养家糊口不容易,我这拖家带口的,你看……是不是得多给点儿?” 此时在我这贪财好色面目背后,心里也逐渐明朗起来,这么说来,坑宛清和陈友的人,就是当初在省城作恶的组织,妈的,他们是老子杠上了,哪都能撞见? 这伙组织不简单啊,以宛清的说辞,事情发生有三两年了,也就意味着这伙人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抓活人,并且不止在一个地方,如今从北到南都发现了他们踪迹,我估计背后远远不止这两个分部。 那他们到处扎根抓活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明白,既然他们抓活人,有石家这种能瞒天过海的办法,为何风凌秋还能屡屡接到那种直接见死人的案子? 第241章 不是一伙人 她听我这么说,又笑了笑:“没关系,我家主子有的是钱,道长只需说个数,再留个卡号,回头我们会想办法给您打账上去,只希望道长您以后多多照顾,不要再插手我们的事情了。” “这感情好啊,这感情好……”我扶着下巴思索一下,“那就三千万吧,我这人生来就穷,深知自己也花不了太多的钱,少要点也算是对你家主子的照顾。” 然后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这女人的脸僵得跟木板似的,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要不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 “呃,怎么了?”我装作不明所以的道。 她苦笑一下:“道长,您这也太幽默了,还是说点现实的吧,二十万以内的话,奴家估计主子会考虑。” “二十万?”我翻个白眼,“那生意谈崩了,没法谈知道吧?你瞧瞧,上次在省城,你们抓了那么多人装树皮袋子里面,这事儿我勉强可以帮你们压下去,但是你们明面上还杀了那么多男人,给人精血都吸干了,这在我们道士眼里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现在你们转眼又开始搞事情,你告诉我二十万怎么压得了?我学这身本事,也是要向祖师爷交代的!” “呵呵,道长,我们做的事情不见光是事实,但是道长您也不能把别人干的坏事,悉数加之于我们头上吧,那被吸干精血的男人,与我们毫无瓜葛。”她竟然一本正经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不是你们干的?”我冷笑一下,“你看看,都没把我当自己人看了,这还谈啥?半死狐跟你们是一伙的,这我可是清清楚楚,那吸干男人精血的不就是半死狐吗,你还搁这推脱责任,不想给钱就直说嘛……” “道长,实不相瞒,那青眼狐妖非但与我们毫无瓜葛,还与我们交手数回,那是道长您和我们共同的敌人。”她还是一本正经的道。 我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却无比震惊,姥姥的,她不像在撒谎啊? 当初在省城,青眼狐妖吃人的事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而风凌秋要我合作的也是青眼狐妖吃人的案件,可以说和那树皮袋子一点关系没有,可是后来我们却误打误撞把树皮袋子一锅端了,并没有再和青眼狐妖照过面,我以为他们是一伙的,集体撤离省城了,没想到…… 妈的,这也就意味着,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在墓地的时候,青眼狐妖变成白诗涵过来威胁我,也是在给它的主子向我传话,由此可以排除青眼狐妖是单独作案的可能性,那么,我面对的一直就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两伙人? 我的脸色也逐渐正经起来,盯着女人问:“张家千金不是你们害的?” “我家主子从来不干这种不入眼的事。”她说道。 我点点头,明白了,想害张家和李家的,那就是青眼狐妖所在的组织了,目的可能是吞并这两家人的财产。 而我记得去大山丫子除树皮口袋的线索,正是接到死人案件一路追踪过去的,漂亮啊,青眼狐妖所在的那股势力,不仅把我当猴耍,还和我玩了一把借刀杀人的伎俩,利用我对付了眼前这伙人一回。 不得不说,那伙人比这伙人要阴险狡诈许多,所有的误会都做得天衣无缝,让我一度认为面对的是一个组织,实则是他们嫁祸给眼前这伙人。 不过从大山丫子出来之后,狐倾倾就回娘家了,我一直在忙于去青丘救她们的事,至于后来青眼狐妖那伙人为什么没再作恶,我想这其中一定有高手在摆平。 我想到一件事,当初大师兄知道我去青丘会出事,但只给了我一个提醒,我到青丘都快出事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那么,这个幕后高手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师兄! 大师兄在我走后,一定留在省城对付青眼狐妖了,换句话说,李各方家和张梦雨家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极有可能是得到了大师兄的暗中保护,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甚至,青眼狐妖和眼前这伙人不敢直接杀我,也可能和大师兄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才一本正经的问女人:“你现在如实告诉我一件事,既然你们这么不希望我坏你们的事,当初开车撞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 女人一听我这么说,竟然就笑了:“呵呵,道长不愧是道长啊,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们要是杀了你,你哥可就不是退隐幕后那么简单了,我家主子又不是傻子,与其让你那大名鼎鼎的哥哥与我们为敌,倒还不如让您搅和一下呢,当然,奴家没有说道长您差的意思,只是您哥哥太厉害了。” “说具体点。”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你哥不是青术道长吗,他是出了名的无情,早就退隐山林,不管人间疾苦,不参与江湖恩怨,不过呢,有时候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做事,他可能也是看不下去吧,会偶尔干涉一下,但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直接跟我们作对,这您不会不知道吧?”她反问我。 大师兄退隐的事情我知道,但不参与江湖恩怨,不管人间疾苦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毕竟省城发生的事情,他可是有极大功劳的,不过女人说得也有道理,大师兄那么厉害,如果他愿意管的话,这些组织压根没机会在省城掀起波澜。 “若不是青术道长发誓不再管江湖恩怨,我们也不会去他的地盘上做事了,呵呵,可是没想到啊,您却冒了出来,让我们吃了大亏……唉,道长您有那么厉害的哥哥就是好啊,我们不想惹您,只能跟您和谈咯……”她还一脸无奈。 不过没等我说话,她却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因为我家主子和青眼狐妖的主子结仇,不想再得罪别的人,不然的话,我家主子在这世上是绝不会畏惧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伙组织的,奴家想表达的是,我们现在是公平的谈判,谁也不怕谁,只是为了利益着想。” “呵呵,那我还得感谢你家主子,给我大师兄这么大的一个面子了?”我冷笑了一下。 “大师兄?”她眼神一恍,“那不是您亲哥吗,还带这么称呼的?” “什么亲哥?”我眉头一皱。 第242章 和下面有关系的大人物 “道长您不会还装糊涂吧,我们作为一种刀尖上舔血的群体,做事之前,可是要把你们这类人的身份背景调查一清二楚的,那青术道长本名卫无念,据说是您的亲二哥,奴家说得可对?不止如此,我们还查到,您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大哥。” 她说完又补充道:“说到这道长就没必要装糊涂了吧?没关系,奴家还可以告诉您,我们甚至还知道,您跟这东北狐家有仇,东北狐家一直在找您寻仇呢,另外您有两门婚事,都来自青丘,一个是九天劫的三公主,一个是白霄的女儿……说这么多,奴家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既然我们已经那么了解道长您了,您就没必要装傻了,我们应该诚心诚意的谈谈。” 我里一惊,妈的,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对我了如指掌?但是有些话却又十分离谱,大师兄怎么可能是我二哥,我又哪来的大哥? 娘的笔记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大哥才四月就胎死腹中了,二哥也是七月大就胎死腹中,并且胎儿取出时连脑袋都没长! 我顿时盯着眼前这东西,眼神越来越阴冷,随后就木讷的道:“谈合作就谈合作,没必要说些不真实的事情来给我戴高帽,青术道长要真是我亲哥,我要还真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大哥,你说,那青眼狐妖还敢惹我,东北狐家还敢找我麻烦?” 听我说到这,女人开始斜着眼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奴家明白了,看来,连您也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呵呵,倒也合理,据我们所查,您似乎没怎么跟您大哥二哥接触过。” “你说,那这些事情你们又是如何得来的?”我眉头紧皱了起来。 “道长,您可别以为,就只有您有关系啊,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既然您能有青术道长那种厉害的哥哥,我家主子难道就不能有点靠山?实话告诉您吧,就刚才奴家说这些事情,全天下没几个人知道,甚至包括您!”她得意的道。 这一刻我莫名感到忐忑,如今被人扒得连裤衩都不剩了,这样的对手我该如何应对?想了想,就忍着恐惧对她说:“你家主子到底何许人也,可否给一个见面的机会?” “您见我家主子有何目的?”她瞪着我。 “没别的目的,我只想问问,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从何而来。”我淡淡的道。 “我家主子,是和下面有关系的人物,不是您想见就能见的。”她阴笑着,把全部纸袋子推了过来,“这世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劝道长您一定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拿着这些钱财,回家去吧。” 跟下面有关系……我冷笑一下,既然跟下面有关系,那别墅里趴着的那位怎么解释? “您一定在想,石家别墅里那位为什么跟我们作对吧?”这东西还挺聪明,笑了笑又说,“实不相瞒,这是有人试图跟我家主子作对,挑战我家主子的底线,不过要不了多久,一切与我们作对的人,都将挫骨扬灰。” 这句话不光是说床下那位了,也在摆明了警告我。 看来这次,是惹上大人物了,要说一点不慌是假的,于是我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顺便给你家主子带句话,我卫青不怕他。” “道长,您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她的语气冰冷了起来。 “这酒由谁来敬,还不一定呢。”我背着手,冷哼一声开门就走。 “那就太遗憾了,本来奴家还想着合作谈成了,今晚好好伺候伺候您呢,您这一个翻脸,让奴家回去不好交代啊。”她站起身,竟然要送我。 我心说你真以为老子对你感兴趣,一只过阳客而已,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那人皮下面指不定长多恶心呢。 走出屋门之后,她也送了出来,又说了一句:“道长,奴家还想争取一下,毕竟这是主子交给奴家的任务,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奴家相信这世上没有谈不成的合作,只有还没满足的需求,您说呢?”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冷冷一笑,“若我们这些人都选择了妥协,那些被你们残害的无辜,谁来为他们做主?” “奴家很敬佩您的侠肝义胆,到这关头还想着为平民做主,呵呵……可是您为什么不想想,青术道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却也不敢参与我们的事情?”她来了一句。 “这个我管不着,还有,你最好别再跟着我,如果你今晚非想要一个交代,那我只能让你先交代在这了,后会有期!”我生怕这东西在背后搞偷袭,威慑了一句之后,加快步伐离开别墅。 她的确也被我的话吓得不敢往前一步,站在门口阴冷的盯着我。 今晚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甚至有点怀疑人生,尤其是她说大师兄是我二哥,我甚至还有个大哥的事情,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种没有可能性的事情,怎么会被她说出口? 你要说她满嘴谎言,但说的其他事情却毫无偏差,连我跟白诗涵和狐倾倾有姻缘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你说我怎么能断定她在撒谎? 走到山下后,第一时间给师父打去电话,这个点她应该是睡觉了吧,打了半天也不接,但是我没放弃,毕竟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容乐观了。 终于在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师父接了,那边传来一阵敲麻将的声音:“干嘛呀,大半夜还天一个电话地一个电话的,你烦不烦呐?” “师父,徒儿遇大麻烦了,对方是大人物,背景十分强大,徒儿一时拿不定要不要再继续的主意,只能请教师父了!”我着急的道。 “什么狗屁大人物,有多大?只要大不过阎王爷,你就继续干,出事儿为师帮你顶着,真是烦人,挂了!” 随着“嘟”一下挂断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师父不会是在坑我吧,妈的,之前她怂成啥样了,知道省城要出事还提前跑出去躲避风头…… 突然就变得这么硬气了? 第243章 山雨 想了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师父那人麻将一敲,估计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明天再问问。 有意思的是,往回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天忽然就变了,月光很快被一层乌云笼罩,山村中冷风四起,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我跑回帐篷边上的时候,发现陈北剑还没睡,此时正抬头仰望着夜空,倒是帐篷里的李各方鼾声如雷,手电往里一照,宁柠和狐倾婷也睡得正香。 “要下大雨了。”陈北剑来了一句。 看到他就来气,刚才我寻思着用点激将法,这家伙或许能跟我一起上山,谁能想到这家伙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跑这一趟,懒得不可理喻。 我脱下道袍往火堆前一坐:“下就下吧,或许我们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 “打道回府?”陈北剑一眼瞪来。 我把跟那过阳客聊的部分话题跟他讲了一遍,另外师父的话也说给他听了,果然啊,连陈北剑也觉得师父不靠谱,抱着膝盖说:“那十有八九是得回去了,明天再问问吧,如果连师父都不支持你继续干的话,我们不能惹这祸端。” “你觉得师父会不会怕对方?”我想了很久,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这谁说得准呢,师父那人其实不爱跟别人结怨,但她老人家的责任心有时候却又很强,作为一个道士,对这些事情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这一点你应该懂,主要就看师父如何去权衡利弊了。”陈北剑叹口气。 我心说你叹气个毛,生意做不成,最亏的还是我,到时候不光得不到尾款,定金也得退给人家,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严重打击,到时别说狐倾婷了,我估计狐倾倾都会怀疑,开这个店做生意到底是不是明智选择。 一时间心里忧愁无比,亏了咋办,只能去借钱填补空子了,我他妈现在可是负债累累,先不说李各方的两百万,师父那儿三万,宁柠那儿九千…… 别到时候生意干不成,还被身边人给看白了……就冲这一点,我还是无比渴望师父认可的,只要她能放话,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正是我和陈北剑各怀心思不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山间突然白光一闪,随之“轰”一道雷声震得我俩同时打个哆嗦,大雨说来就来,一时间夜晚的山林之中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和陈北剑赶紧钻进帐篷,狐倾婷和宁柠已经被雷声惊醒了,这会儿正懵懵懂懂。 “这雨不小啊,你们搭这破帐篷估计躲不了。”陈北剑说道。 他话音刚落,又是“喀嚓”一声,比刚才还刺耳数倍的雷声再度传来,这回吓得狐倾婷和宁柠尖叫一声,俩女孩啥也不管,一个往我怀里钻,一个往我身上挤…… “我说倾婷啊,你怕就来我这儿呗,就别往你妹夫怀里钻了,这传出去影响不好……”陈北剑哭笑不得的道。 “要你管啊……”狐倾婷这才意识到不对,从我怀里出去,还不忘白我一眼。 我无奈的用手电晃着外边,雨越来越大了,刚才还淅淅沥沥,眨个眼睛已经如瓢泼般疯狂的洗礼起这片树林,我们搭帐篷时没想过要下雨,狂风一卷,帐篷就摇摇欲坠的样子,冷得我们一个个抱着肩膀哆嗦。 “这可怎么办啊师爷,水都开始渗进来了……”宁柠可怜巴巴的抱着肩膀。 “别慌,往往这种说下就下的大雨,很快就会停。”我哆嗦一下。 突然想到背包里还有几件狐倾倾给我装的衣服,赶紧翻出来,不多不少,三件外套,狐倾婷和宁柠一人丢过去一件,最后一件裹在自己身上,突然就不冷了,甚至感觉一窝子人挤在一块儿面对暴风雨,还挺刺激的…… 还得是我老婆想的周到,出门那会儿我毛都没想过,甚至觉得她给我装那么多衣服是累赘…… “师弟,没你这么做人的吧,衣服只给美女,不管男人?”陈北剑伸手过来抢我衣服,这家伙已经被冷得浑身颤抖了。 我一下躲开:“没了,要有早给你了。” “草,不是还有一件道袍吗,倒是把道袍给我披上啊,你这臭小子……” 我瞄了狐倾婷一眼,心想大家本来挤在一窝,道袍那不得把狐倾婷伤到?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进帐篷就把道袍收起来。 看我这动作,陈北剑大概也明白了,只能认栽,不过现在是真冷,那风一吹,雨点全刮进来了,这边的天气和我们那边比不了,又正是凌晨时分,一天之中最冷的时间段,陈北剑身上单薄的一件毛衣跟没穿似的,这货只能一个劲儿往我们身上挤。 还是李各方那家伙好伺候,都这样了,竟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最后我看陈北剑抖得跟筛糠似的,再挤就要挤到人家狐倾婷的胸口上了,本来人家那啥的就大,咳咳……随时看着跟要被撑爆了似的,哪经得起这家伙挤…… 我这人就是心软这毛病,看他实在可怜,最后还是把衣服脱下来丢给他了。 你以为这家伙会感激我?衣服拿过去裹起来,连句感谢都没有,不过我坐的位置比较靠里面,抱着肩膀怂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非让这货把衣服还我。 一时之间,外面不是轰隆隆的雷声,就是哗哗的大雨声,大风偶尔刮一下,好几次差点掀翻我们的帐篷,随着雨越下越大,有雨水跟着土渗进帐篷来了,我们几个只能一点点往中间挤。 “师父,快醒醒啊,衣服都快湿透了……”宁柠这才开始呼叫李各方那头死猪。 “呃……啊,怎么了怎么了,天亮了吗?”李各方迷迷糊糊醒来,“卧槽,我尿床了?” “尿你妹啊,傻叉,下大雨了!”陈北剑无语的道。 “靠,我就说梦见自己在大雨里裸奔来着……” 李各方这家伙话音一落,又是“嗡”的一声,一大片雨点被卷进了帐篷,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头顶的帐篷直接被掀翻,豆腐渣工程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大家的希望。 一时间无情又冰冷的大雨那是冲着我们身上疯狂的拍打啊,一窝人只能四散而逃,打着手电找大树避雨……这也是运气背时,如果是直接进山,我们必然会准备帐篷和雨衣的。 我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棵压根避不了大雨的松树底下,抹去脸上的雨水,心想这可咋办,难不成带大家去山顶那别墅里将就一夜?回城里是没戏,那么远的路,大半夜也没车…… “太特么冷了,师父,这可咋整啊,不找个地方躲雨,明天保准全感冒!”李各方穿得比谁都薄,这会儿抱着肩膀牙齿都在打架。 我无奈的看看天,那是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暗啊,搞不好大雨得下一夜…… 只能去山顶上的别墅了,我对大家招招手:“忍一忍,跟我走。” 然而话刚说完,我们就看见山坡下出现了一道明晃晃的手电光,仔细一看,一道身影正在大雨之下朝着我们奔跑而来,大雨朦朦看不清是谁,而且天眼失效了,有这大雨和大雾的干扰,我也不敢确定来者是善还是恶。 于是我赶紧叫大家先把手电关了,一起躲在大树下看看来人是谁,我稍微好一些,他们几个紧张得不敢吱声,不过很快,随着手电光颤巍巍越来越近,宁柠立马就靠着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认出了对方,对着我们喊了一句:“不用怕,那是白诗涵!” “都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别墅里出事了?”陈北剑疑惑道。 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手电光一点点靠近,不一会儿白诗涵就跑进了林子里,大老远都能听见她气喘吁吁的声音,等她跑到我们面前,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一堆雨伞,可能是雨伞太长了,她一只手抱不完,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头发都沾脸上了。 她到跟前之后甚至都没时间跟我们打招呼,忙慌慌把雨伞向我们手中分来,喘着气说:“听……听说今晚要发大水,你们快跟我去石家避避雨吧……” 第244章 走投无路 “太好了,太感人了!”李各方激动得就差哭了,接过白诗涵的伞之后更是感慨了起来,“这三更半夜,天雷暴雨的,您居然冒着大雨熬着夜的给我们送雨伞来,这就是千里送鹅毛、雪中送炭、火上……反正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白师……白大美女这么好的女孩儿!” “是啊,这么好的姑娘,谁要娶了那还不得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陈北剑笑了笑,“那咱们快跟白姑娘回去吧,她浑身都湿透了,一会儿该着凉了。” 白诗涵一身雨水,甚至都没时间在意这两个货的夸赞,不一样的是,别人都是把伞递给他们,到了我这里,她直接把伞撑开了递给我。 “怎么,你把伞都给我们了,你自己没了?”陈北剑也发现白诗涵把最后一把伞递给我之后,他手里没了,忙走了过来。 白诗涵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还不断往下滴着雨水的模样看得叫人一个揪心,我也没开口,正好陈北剑走到了跟前,我顺手就把他披在身上的外套扯下来,给白诗涵披上,这才说:“别着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导致了两个不太正常的现象,一个是白诗涵忽然埋着头有些突然失落的模样,另一个就是陈北剑这家伙瞬间跟个石头人一样,瞪着我就不动了。 我给宁柠使了个眼神,这丫头随即反应过来,撑着伞走到白诗涵身边搭着她肩膀:“谢谢诗涵姐姐,我们一块儿躲吧。” 白诗涵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宁柠走最前面去了,而狐倾婷紧随其后,剩下我们三个男人迟迟不动身。 等她们走了七八米远,李各方才不解的问我:“我说师父,您给她披衣裳应该是主动关心她的好事,她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 “她为什么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我不开心,你应该是知道的!”陈北剑在背后来了一句。 我俩回头看他,才发现这家伙又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了起来。 “得了吧你,那本来就是师父的衣服,再说人家白师娘冒着大雨给我们送伞,浑身都湿透了,给她披件衣裳不应该吗?” “我说不愿意了吗?老子正想给她呢,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就让人一下拔了,拜托,这样搞得我在倾婷面前很没面子的……” 我没心思听他们两个扯这些没用的,抬腿就走,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白诗涵的脸色会在我给她披上衣服的瞬间沉下去,莫非这有什么不妥? 此时这山村中的狂风暴雨是来之前压根想象不到的,山坡上甚至出现了泥土流动的画面,原本干涸的小河沟那边,也是传来“哗啦啦”的大水声音,这才下了多大会儿的雨?很难想象,若我们不从树林里及时撤离,后面要面对的危险有多可怕。 这风雨大得连撑着雨伞都显得无济于事,好几次被吹翻,最后几个人干脆收了伞顶着雨朝着别墅狂奔,到别墅门口时,所有人无一例外沦为了落汤鸡。 村里已经停电了,别墅里也是乌漆嘛黑的,全靠我们的手电照亮,我们也没直接进去,就在屋檐下干站着,一来是身上在滴水,进去弄脏了人家屋子不好,二来,那屋里邪气很重,其实在里面待着极不自在。 “秋天多雨我知道,但怎么可能前半夜还是繁星点点,后半夜就狂风暴雨了呢,这天变得太离谱了,我看不是啥好征兆。”陈北剑说道。 我倒不那么认为,毕竟秋天就是这鸟样,但这场大雨影响思绪是真的,原本事业刚撞见难题还没得到解决,你这大雨一下,只会让我更迷茫。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伙,一个个冷得缩头缩脑的,其实我们三个大男人没什么大不了,不至于去麻烦主家,但看着她们女孩子的可怜样,心里瞬间就熟透了,于是我问白诗涵,主家是不是已经睡了。 白诗涵颤巍巍的点点头。 我看她带我们来,自己也没进屋,明白什么情况了,其实不光是主家,那段阳也应该休息了,唯独白诗涵没敢睡觉,这次把我们接到别墅,是冒着被段阳炒鱿鱼的风险。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叫醒主家,麻烦他们安排一下住处,搞几套衣服解决一下大家浑身湿透的问题,要么转身走人。 但凡麻烦了主家,我就必须跟段阳成为竞争关系。 我之前说过,人情这东西是世界上最难还的债,尤其是当你处境困难时欠的人情,这也是现实,石家跟我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凭什么放你去他家里休息,又为什么要大半夜起床来帮一群毫无瓜葛的人呢? 可是现在雨太大了,我们哪也去不了,何况大家伙这样子,已经远远不是着不着凉的问题,搞不好得冷出大问题来,所以我心里很纠结,难道就要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去做一件极容易改变自身安稳的事情? 想了片刻后,我还是跟白诗涵说:“你去麻烦一下石小姐出来一趟吧,就说我有事找她,治好她哥的事。” 白诗涵点点头,进屋去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其实我想过顶着暴雨离开,去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坚持一夜,或者厚着脸皮在这里站到天亮。 但是两者都行不通,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过这个村子,山林居多,很难找到一个能避雨的位置,即便是有,也存在着山崩和泥石流的危险,至于厚着脸皮在这躲雨,丢脸问题倒是其次,但会害了白诗涵的。 再说她好不容易把我们接过来,我们转身又走了,留她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别墅门口,这个画面一在脑海中浮现,我甚至觉得毫无人性。 很快石家那女子就被白诗涵带了出来,睡一觉起来看见家门口站着一窝子的落汤鸡,想来也让这女子感到震惊了。 不过我没等她先开口,扫了一下大家伙,就对她笑道:“石小姐,您家里有大家伙能穿的衣裳吗,实在是打搅到您了。” 妈的,说出这话的我也是无比的感慨,白天人家还跪下求我呢,这下就他妈因为一场天灾,换我求她了。 “这……” 她显然有些犹豫,毕竟这年头,谁愿意糟蹋自己家的衣服给一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穿?我深知这个道理,又忙说:“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我这么说,她也应该懂了,忙恍然大悟的笑道:“没关系,那你们先进屋吧,我去找找。” 大家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激动坏了的往屋里走,其实我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那林子里被雨淋的滋味一般人是体会不了的,尤其是现在,浑身痒得难受,衣服就跟冰块一样贴在皮肤上,不仅是身体上遭受百般折磨,心里也是焦灼无比。 一个人在极其难受的环境中,但凡有了一丝可以变得舒适的条件,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争取,就像一个沦落至沙漠中三天没喝过水的大富豪一样,他这辈子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奢望用自己全部的财富换取一瓶价值两块钱的矿泉水。 但我和陈北剑懂的多一点,相对其他几个人来说就不是那么乐观了,陈北剑还小声问我:“要不我们熬熬算了,这件事不好接啊,万一最后把命玩儿没了咋办?” 我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大雨声,时而闪过一道雷,心说已经走投无路了,这东北的天气真是头一次见识,要再不换衣服,冷死一个两个那都不能称之为夸张。 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家伙却又咬咬牙说:“唉,算了算了,这破村子也不见得有避雨的地方,又冷又痒的,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第245章 只有裙子穿了 在客厅里等待了不多时,女子就抱着一堆干衣服下来了,当看见她怀里那些衣服时,女孩们兴奋,男人们集体沉默。 “大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只有我和我娘穿的衣服了,我哥的衣服,你也知道……不敢给你们穿。”女子抱歉的对我们道。 狐倾婷略有些震惊:“你这……不是迪奥就是香奈儿的……可全是好衣服啊,你把这些衣服给我们穿,是不是有点……” “没关系的,只要大师能帮我哥这次,我可以把这些衣服全部送给你们,基本都是我没穿过的,不,只要大师能帮我哥,我再多买一些送给你们都行的!”女子激动的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狐倾婷随即就看向了我。 我压根考虑不到帮不帮她那儿去,我现在只能看着她手里那些衣服发呆。 “快换上吧,不然一会儿着凉了。”女子赶紧把衣服递给狐倾婷。 等她们三个姑娘拿到了自己心仪的衣服后,选择权才轮到我们这,李各方和陈北剑这两个家伙瞬间抢了起来,我就搞不明白了,不是风衣就是裙子的,穿哪件不是一样,抢个毛啊? 正想到这,李各方就哧溜一下跑了过来,递给我一件白色风衣,然后被陈北剑追着往外边跑。 这俩货甚至都不带开口出一点儿声的,眨个眼追逐起来,画面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拿着手里的白色风衣愣了起来,到底抢个什么玩意儿? 转眼李各方又一个拐弯跑了进来,陈北剑那是死追不放,大有一副不把李各方手里的风衣抢到手就不肯罢休的样子,多大个人了,不觉得在这么多女孩子面前很幼稚? 于是我一把抓住陈北剑:“行了,这么大个人了,有必要吗?” “草,你没必要,你没必要就特么把你风衣给我?”他火冒三丈的道。 我一阵无语,把衣服递给他:“拿去,一件衣物,至于这么较劲吗?” “师父,不要啊,只剩一件老太太穿的花裙子了!”李各方突然喊了一句。 也不知道此刻我哪来的反应速度,陈北剑的手就快摸到风衣时,我嗖一下就撤了回来,赶紧护住! 这家伙还想抢呢,幸亏我跑得及时,一溜烟跟着李各方站在了楼梯口。 “不好意思啊大师,我衣服基本都在城里的,家里没几件,差的只能拿我娘的了,您将就一下。”女子赶紧对陈北剑说道。 我往沙发上一看,那果然是一件老太太才穿的花裙子,灰白相间那种,还特么是低胸的…… 这要是穿在男人身上,一世英名估计就毁于一旦了,我看陈北剑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和李各方,赶紧拽着李各方往楼上溜了,跑到刚才白诗涵带我进的房间里火速换上衣服。 换上衣服之后,别提多别扭了,这种风衣的腰间设计的很细,跟穿裙子似的,这么说吧,如果我俩穿上这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保不准被当成死变态拉局子里去。 不过想到陈北剑的花裙子,我俩最终满意一笑,把湿的衣服裤子挂窗口后,大摇大摆下了楼。 陈北剑这家伙要面子啊,毕竟狐倾婷在,打死也不穿那花裙子,他不穿也就算了,甚至死要面子,抱着手一副一点儿也不冷的样子,还嘲笑我和李各方是什么娘炮行为。 我们都没理他,此时山村之中依旧是大雨绵绵,雷雨声无比猖狂,这种环境之下,我们能有个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眼下还有软绵绵的沙发躺,简直不要太爽。 不一会儿女孩子们也换上了干衣服下楼来了,同样的衣服,穿她们身上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美得让李各方和陈北剑流口水。 尤其是白诗涵,她换上了石姑娘给的一件白色长裙,名牌就是不一样,能完美把她的身材和颜值突出许多。 看到她的时候,我不由恍惚了一下,那模样仿佛回到了她送我回天门山那天,毕竟那天是白诗涵和狐倾倾第一次撞面,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特殊的日子,也忘不了她穿着一身白裙,送我回天门山时的一切画面。 可是时间真的好快啊,从那天到现在,就好像过去了好几年似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喂,你真不换啊,不怕把你冷死了?”狐倾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陈北剑。 陈北剑双手一抱:“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穿女人的裙子,多娘炮啊?再说,我陈北剑身强体壮,岂能怕冷?” 尽管他说得很是硬气,但身上忍不住颤抖样子还是出卖了他。 不过这家伙也是够硬气的,竟然撑了起码整整五分钟! 大概五分钟之后,他牙齿“咯咯咯”打架的声音整个屋子都能听见了,估计连他也感觉装不下去了吧,也没跟我们商量,拿了那件花裙子哧溜跑去了楼上。 其实刚才石姑娘就想安排我们睡觉的,只是看见嘴硬的陈北剑一个人站在客厅,不好意思开口罢了,这一看陈北剑妥协,立马就对我们说:“大师,我们这里可以睡的房间不多,只剩一间空房了,另外一间那段大师在里面,要不你们男生去跟他一起睡,把空房给几个女孩子?” 跟段阳睡一间,我铁定是不会的,指了指沙发:“我们睡这里就行,你安排她们女孩去吧。” “可是,沙发也睡不了三个人呀。”她为难道。 我看了看沙发,一下为难了,也不知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玩意儿,三面包围的沙发,其中两面很长,都能容一个人躺下,但最后一面却最多只有一米的样子,压根容不下一个人。 “要不你去跟那家伙睡一屋?”我看向李各方。 “我?不不不……”李各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可不行啊师父,那家伙跟咱们水火不容的,跟他睡一屋,这多尴尬啊?再说,我没有跟陌生男人睡一张床的习惯,别扭死了!” 这家伙说的也是,抛开段阳那家伙看我们不顺眼不说,跟陌生男人睡一张床,连我都没这习惯,另外,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关键问题…… “那只能打地铺了。”我无奈笑笑,或许这石姑娘跟她娘睡在一起的,不太方便让这些姑娘们再去挤一起,毕竟出了这么个事,女孩家哪敢一个人睡。 “大师,我们家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了,在地板上睡,会冷死人的……”石姑娘无奈的道,“您要是不愿意跟段大师睡一间房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我哥那边的房间又全是空的,而且,那边的空气……” 第246章 怎么睡 我知道,她哥那边受邪气影响,正常人靠近之后会感觉压抑,呼吸困难等,就算有被子也不能去睡。 最后我也不管了,忙占了一面沙发,反正陈北剑和李各方必须一个去跟段阳挤一挤,我是坚决不会去的。 很快陈北剑就遮遮掩掩的下来了,那模样直接给女孩子们看得捂嘴偷笑,那可不光是男人穿裙子那种别扭的问题,那简直是丑到了天际,毕竟陈北剑那家伙还留着八字胡呢,颜值又不咋地,穿个低胸花裙子…… 呃,有必要提一句的是,这石姑娘找来的不是风衣就是裙子,没裤子给我们换,所以我们仨男人衣服一旦脱开,剩下就一条湿裤衩了…… 陈北剑那件花裙子是夏季穿的,十分单薄,裙摆往老二的位置垂下去,甚至能看见一点轮廓……我差点没看吐了! “笑,笑个毛啊笑,都是你俩害的!”他又羞又气,赶紧捂着裆部转身过去。 我怕再笑,这修道得来的功德一会儿全没了,忙忍住,对他说:“师兄,这房间不够,沙发又只能睡两个,也没多余的被子了,我看你穿的裙子最薄,睡沙发定然冷得不行,你只能跟那段阳睡一屋了。” “有没有搞错,老子穿这样就已经很尴尬了,还要让我去跟一个大男人睡一屋?”陈北剑转过身来,“老子不去,万一他一时兴起把老子当娘们儿糟蹋了咋办?” 这话惹得大家是又笑又尴尬,给所有人整无语了。 不过这些家伙说到了点子上,段阳如今跟我们虽算不上敌人吧,起码也是竞争对手,我们现在一个个又穿着女人的衣服,去跟他睡一屋,那不得被他当成笑柄,以后好挖苦我们? 我知道这事儿难办,立马把沙发占死了:“那我就不管了,我先睡了,你们睡哪自己商量去吧。” “还想睡觉?”陈北剑一脸不服的走了过来,“要么你把风衣换给我,我去跟那段阳睡一屋,要么你去,妈的,走到哪你都联合你的徒子徒孙欺负我,哪有这么过分的?” 他说着一屁股坐我腿上,当时我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只能火速的翻身闪开……你可以想象一个胡子拉碴,长满腿毛,却穿着一件低胸花裙的男人,坐在你腿上那是何等的恶心…… “大师,你们……”石姑娘一看我们僵了起来,满脸的不好意思,也很无能为力。 “反正去跟那段阳睡那定然是不能的,咱们穿这样已经很尴尬了……”李各方说道,随后摸着脑袋想了想,“要不把空房间的床单撤下来,铺个地铺?” 石姑娘果断的摇摇头:“床单那么薄,地板又很冰,等会儿凌晨会冷死人的,你们还是想想谁去睡段大师那屋吧。” 我实在是无语,就为了一个睡哪的问题几个人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搞得石姑娘都犯难了,我要身上穿着正常衣服,毫不犹豫就去睡段阳那屋了。 可现在这情况,衣服下面连裤子都没有,实在不敢想象去跟一个陌生大男人睡一屋有多别扭,何况,段阳那家伙巴不得找点挖苦我的东西,好在白诗涵面前多说几句让我抬不起头…… “喂,我发现你们三个大男人真的好啰嗦哦,到底谁去呀?”狐倾婷都看不下去了,瞪了我们几个一眼。 然而我们三个男人同时摇摇头,纷纷表示不去。 “我不可能去,今晚谁也别想再坑我一回!”陈北剑把手一抱,居然一脚踹我屁股上,在我没防范的情况之下,这一脚无比成功的把我踹离了沙发! 等我反应过来时,沙发已经彻底被他霸占,还对着我得意笑着:“这下就不用争了吧,去跟你那情敌睡一屋吧,哈哈哈,有些地方你可要好好护住了,别让他掏了鸟窝……哈哈哈,想想都过瘾!” 当我看向李各方的时候,他立马往沙发上一扑,紧紧扣着边角生怕被我抢了…… “快去啊,怎么,还想抢啊?你可别费那劲儿了,我道术比不过你,武术不得甩你几条街,你抢一个试试?”陈北剑来了一句。 陈北剑今晚也算是把脸丢到了祖宗家,还是在他女神面前丢的脸,再加上,李各方那货多多少少有点爱坑他,让他把矛头对准了我……所以,睡沙发是没戏了,我最终叹口气,没事,大不了被段阳戳脊梁骨得了,也总比让石姑娘为难好。 于是我叹口气,无奈的说:“那我……” “别我我我的了,闭嘴吧你,都别争了,大男人哪那么多废话嘛,真是……”狐倾婷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 然后她看向白诗涵和宁柠:“要不,让他睡我们那儿?反正都是自己人,总比在对手面前丢脸好呀,你们觉得呢?” “呃……这……我,我没意见,让师爷睡床边,嘻嘻,这样还挺有安全感的呢!”宁柠羞羞一笑。 狐倾婷又看向白诗涵:“你觉得呢?你也别多想,让他睡床边,不给他被子盖就行了,没什么的……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算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白诗涵埋下头:“你们说了算吧。” 一看白诗涵也没意见,狐倾婷得意朝我看来:“哼,现在知道二姐对你多好了吧?” 陈北剑和李各方是一个也高兴不起来,全都咋呼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那什么,我师父他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一张床挤四个人,肯定不舒服的,我觉得他老人家一个人睡一张沙发会舒服点儿……”李各方站了起来,“我,我跟你们去挤吧,我没事的,这点苦也应该由我这个当徒弟的来吃……” “不,小伙子,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刚才也和我一样,是想逼你师父去睡床舒服一些,也没想到这小子那么爱面子……”陈北剑也站了起来,“唉,事到如今,我只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师弟,来睡沙发吧,那床又小,四个人,估计第二天起来得腰酸背痛的,多让人心疼啊,那么艰苦的环境,还是由我来吧,我比你们都大,比较能吃苦一些……” 狐倾婷一人白了他们一眼,我都没回过神呢,她就扯了我一下示意我走,也不说话,跟着白诗涵和宁柠往楼上走。 我本来还想着这好像影响不太好,要不让陈北剑或者李各方去得了,但正犹豫之际,狐倾婷停在楼梯中间不耐烦的对我喊了一句:“你理他们那么多干嘛,刚才还一个个死活不让你呢……” 我难为情的笑了笑,心想你这,跟三个女孩挤一张床,怎么都说不过去,没地方睡,大不了玩手机通宵啊,或者就在小沙发上靠一晚上,没那么严重…… 我正想说算了,结果这时陈北剑有些心急如焚的说道:“师弟,那个你别去了,坐这儿来,我有好多正事要跟你聊呢,要不咱俩今晚都别睡了,通晓聊聊正事?” 我回头一看到他穿的那身裙子,那对于形象的顾虑之心瞬间被击破,毫不犹豫就朝狐倾婷跟了上去…… 第247章 有东西爬墙 陈北剑和李各方见我跟狐倾婷上楼,那叫一个悔恨啊,甚至都气得说不出话了,我心想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全靠他们俩托福…… 很快,我就跟着狐倾婷走进了房间,白诗涵和宁柠都开始解头发准备睡觉了,女孩子扎着头发睡觉定然不舒服,这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看见这一幕时,我还是觉得今晚这事过于荒唐了。 一间不算大的屋子,三个女孩都在解头发,然后我一个大男人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嘛,何等的尴尬,再说,就算我脸皮厚到堪比防弹衣,那待会儿挨着谁睡? 白诗涵吗?那肯定没机会啊,白诗涵本来就是个害羞的女生,再加上从省城分别之后,她开始特意跟我保持距离了,所以她是第一个往旁边躲的。 宁柠也不太行,她其实比白诗涵还害羞,再说这还是徒孙关系,以后一个师公挨着女徒孙睡一晚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哥们儿还怎么在阴阳两道混了? 狐倾婷……咳,算了,万一睡个觉出点事就不好了,毕竟是二姨子,这要传出去,那就不是简单的名声问题了,关乎到一个人的人品和那什么……节操…… 唉,开个玩笑,我本来就没打算睡床上的,脑子又没坏。 狐倾婷解着头发朝我看来:“你愣着做什么?” 本来没愣的,但她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问愣住了:“这……” “怎么,想睡中间?”她眨巴一下眼睛,随后调侃道,“睡呗,我回去不会跟三妹告你的。” 我苦涩一笑:“二姐可真会开玩笑。” “来嘛,怕什么怕,想要哪两个躺你左右呀?”她把被子一下捞开,千娇百媚的对我眨眨眼。 你别说,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看到那被窝时,竟然真有点心动…… “来呀,不来是吧?”她发现我犹豫了,语气逐渐有点儿变味,好像这是在故意鞭策我。 我脸色一僵,当即白了她一眼:“我说二姐,你怎么能这样乱我道心呢?……福生无量天尊,祖师爷莫怪……” 我说着就转身,看向了窗外的夜色,要说外面大雨倾盆,伸手不见五指的,有个毛的夜景可看…… “切,这可是你自己不来的哦,别怪二姐没给你这个机会……”她故作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白诗涵和宁柠道,“我们睡觉吧,别管他,他爱睡不睡。” 不是,听她这说法,好像没跟我开玩笑,真想让我睡中间? 罪过,罪过…… “师爷,您真不睡么?”这时宁柠问了一句。 我笑了笑:“傻丫头,你还真这么想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可是,您不睡这里就没地方睡了。”宁柠嘀咕道,“反正我们都是自己人,又没人说您。” “这都凌晨了,距离天亮不过几个小时而已,犯不着。”我看床边有张椅子,回头坐在了椅子上,“我在这眯一会儿就行了。” “师爷真是太严肃了,明天还有正事呢,居然宁愿熬夜也不给别人闲话说……呵呵……”宁柠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心说什么闲话不闲话的,其实进了这间屋子,明儿一出去,你看陈北剑说不说?其实我根本不怕什么名声败坏,毕竟狐倾婷就在这儿呢,有她在,陈北剑再乱说,狐倾倾也不会相信。 但要真上了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不睡,那还进我们屋子干嘛,怎么,想等我们睡着了偷偷下手呢?”狐倾偷嘟着嘴白了我一眼。 我没回答她,这很简单啊,为什么宁愿睡沙发冷着,也不愿意去跟段阳那家伙挤一挤?这不就是为了面子吗,我们的衣服就在这间屋里,在这坐到天亮,衣服估计也风得差不多了,明天衣服一穿再出门,就跟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 但陈北剑和李各方可就丢脸了,谁说得准段阳几点起床,看到两个大老爷们儿穿着裙子……那丢人的画面,我坚决不会让它发生在我身上! 清者自清,我才不管她怎么想我,拿出手机就玩了起来。 三个姑娘看我还真没打算去床上睡的意思,不敢相信的在那儿愣了几秒钟,最后没忍住痴痴一笑,倒也没再管我了。 随着狐倾婷把手电筒一关,屋里就黑得只剩我的手机屏幕了,其实手机这玩意儿,我不怎么玩的明白,以前是因为新鲜感,喜欢学习,现在人已经变懒散了,打开浏览器都感觉累得慌,除了浏览器之外,我实在找不到什么乐趣了。 她们三个也没直接睡觉,在床上躺好后,一个个也拿出手机玩了起来,不过没多久就困得睡着了。 忙活了一天,我也很困,在浏览器里对着新闻一顿乱翻之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 不知道眯了多久,朦胧之中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眼睛立马就睁开了,也是在我睁开眼的同时,发现一件衣服盖在了我身上。 是白诗涵。 我先是迷迷糊糊的愣了一会儿,突然一顿乱翻,把手机给找到了。 原本白诗涵给我盖完衣服,准备回床上睡觉了的,看我这么大反应,忙带着歉意的小声说道:“我……我只是怕你感冒了,给你盖件衣服。” “嘘!”我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捏着手机从椅子上翻身起来,然后把耳朵侧在窗户旁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雨已经停了,外面还有“滴答滴答”的落水声,持续听了十几秒钟,竟然没动静了,不对啊,刚才我好像听见这后院有人走路一样,莫非是睡糊涂了? “怎么了?”白诗涵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人进院子?”我把声音压得最低。 白诗涵愣愣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没有。” “那就是我睡糊涂了。”我松口气,“谢谢啊,你休息吧。” 我说着把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这就是白诗涵刚给我盖上的,刚才一个紧急翻身没顾到,弄地板上去了。 白诗涵也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回到了床上,尽管这样,我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如果不是睡糊涂了,那我刚才一定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像是有人踮着脚跟悄悄走路一样。 白诗涵是嗅觉好,但听觉未必比我厉害,如今我元气不比以前,身体机能是正常人没法比的,周围有点儿风吹草动,总能快速发觉。 不过正因为白诗涵嗅觉强,有人进来她一定会比我先发现的,连她都说没人,那是我糊涂无疑了,想到这,我才回到椅子旁坐下,准备继续睡。 可是屁股刚触碰到椅子,我又闪电般站了起身,硬着头皮仔细听了起来! 有动静,这回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好像有人在慢慢往墙上爬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正从楼下朝我们这屋子逐渐靠近! 我都没反应过来,白诗涵似乎也听见了,通过我手机的光芒,看见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她哈着气很小声的说:“我也听见了,好像有人在往这里爬!” 我点点头,忙关闭了手机屏幕,同时从腰间拔出金钱串一拉变成金钱剑,一手捏着金钱剑,一手捏着手机,在窗户旁边静静的等候了起来。 一时间只感觉冷汗在额头上不停渗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察觉有邪气,甚至连白诗涵也嗅不到人气! 莫非是猫? 声音越来越近,逐渐的,我听清楚了,还真他妈是有人往这上面爬的动静! 只是速度并不快,这种别墅修得比一般房子高许多,从一楼到我们这二楼,墙体应该在六至八米左右,我能清楚的判断出声音跟我的距离。 静静的等待了一小会儿,声音已经来到了窗口下面,可能距离窗口还不足三米的样子,我迅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然后开窗探出头,把光芒猛地照向了下面! 这一看不要紧,冷不丁吓得我浑身一颤,竟然还真是一个人,正在靠着手脚协作,借助墙体的转角处朝我们这儿爬来! 我的手电一照去,她立马就停顿了,仰头和我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短发女人,穿着黑色紧身短衣,露出肚脐那种,从我这看下去,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那白花花的巨大鸿沟…… 女人皮肤很白,但并不是鬼的那种惨白,而是雪白,那张略有些冷傲的脸,看起来好像能掐出水来似的,在这风驰电掣之间,我甚至已经开始惊叹起来,如此火爆的身材,如此美艳的脸蛋儿,她怎么…… 怎么会以叼着一把匕首,手脚撑着墙体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没错,她嘴里是叼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如果不是我脑子睡坏了的话,一眼就知道她这是冲着杀人而来的! “什么人?”我也有些害怕,但还是怒呵一声。 女人一看被我发现,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竟然眨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松开手脚,迅速滑了下去。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人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留我盯着下面,迟迟不能从恐慌中走出来! 这不对劲,一看那女人如此冰冷的天气还穿得那么奇葩,估计就是杀手一类的角色了,这他妈是有人想做掉老子? 如果不是白诗涵给我盖衣服把我吵醒,让那杀手翻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刚才一声大吼,狐倾婷和宁柠也醒了,在那问刚才是不是我喊。 我没回答,愣了片刻后,才惊魂未定的缩回屋里,然后把窗户锁上:“诗涵,你确定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其实我心里在想,白诗涵是不是在骗我,人都已经开始往我们这爬了,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白诗涵十分肯定的道:“我真的没有察觉到。” 那就奇怪了。 “什么情况啊?”狐倾婷问道。 “没事。”我吐口气,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想了想,还是问白诗涵:“你一直没睡吗?” 正好这时大家都把手机打开了,屋里光线充足,白诗涵干脆也不开口,就对我点点头,估计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是等大家睡着了才敢过来给我盖衣服。 我看了下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没算错的话,我最后玩手机的时间,应该是在快接近两点的时候,这么说来,我们睡了一个多小时。 那就奇怪了,白诗涵为什么不在我们都睡着后过来给我盖衣服,而是选择在我们都睡着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过来? 莫非,她有问题? 还是,她知道有杀手要潜进来,但出于某种原因,她不能跟我坦白,只能用故意吵醒我的方式来让我们摆脱危险? 第248章 白诗涵已不能再信 我就这么毫不避讳的看着白诗涵,心想这件事是越来越蹊跷了,先有风凌秋精准的生意介绍,把我推到了老对手的面前,后就有杀手登门、白诗涵的举止怪异,这件事如果你仔细去想,你会感觉,我身边已然是危机感十足,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嫌疑。 白诗涵被我看得沉默住了,一脸无奈的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当然,我没心情对她打破砂锅问到底,此刻的心神之中,那把尖锐刺目的刀刃仍然历历在目,毫不夸张的说,今晚我们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稍有个不注意,这里恐怕就是我们生命的终点! 狐倾婷和宁柠看我也不说什么,迷迷糊糊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纷纷躺下继续睡觉了,大家的手机关闭,屋里再度被黑暗包围,我不知道白诗涵睡没睡,但我是睡不着了。 我眯着眼睛,手心里全是汗水。 几个月前的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直到今晚亲眼目睹那明晃晃的刀刃,我已经开始后怕起来了。 我仔仔细细的梳理了入行后的经历,试图从中推理出想杀我的人是谁。 实际上,从我刚出山那天夜里就已经和别人结仇了,毕竟当晚干掉了在张家作恶的走阴,后来走阴幕后的主子还没调查出来,半死狐就出来吃人了,这个事件直接让我和警方联络在了一起,从而又谈起了省城有人失踪的案件。 正是这个案件,让我一直没空处理张家和李家的问题,反而是机缘巧合端掉了过阳客所在的势力建立的窝点,所有人都以为从大山丫子事件之后,省城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昨晚过阳客却对我说了那些不可思议的信息。 这么说来,半死狐的主子不是缺心眼,当初让半死狐顶风作案,这种看似愚蠢的行为,实则是在摆脱我的调查之余,再借我和警方之手针对过阳客所在的势力,可笑的是,从始至终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被对方当猴一样耍了一通。 那要杀我的,第一嫌疑就是半死狐所在的势力了,他们杀我的动机很简单,我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吞并张李二家的计划,并且现在李各方已经追随了我,意味着我的存在还会持续的威胁着他们,除掉我,是吞并张李二家的基本条件。 第二个嫌疑自然就是过阳客所在的势力了,动机自然不用多说,见面的时候没谈拢,它估计就去汇报它主子了,它主子一见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趁着我们还没离开,立马派来了杀手,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也是聪明人,知道如今的我道术高强,却是武艺不通,派邪祟过来都是送人头,派杀手过来才是一针见血。 表面上看,我说这两个嫌疑好像就是废话,明眼人都知道这两股势力都想除掉我,实则不然,我只是通过推理出明显的对手,然后从中再设想一些正常思维很难想象到的可能。 比如说,为什么风凌秋第一次帮我推荐生意,就把我推到了老对手面前,到底是风凌秋有问题,还是找他的人有问题? 再比如说,为什么白诗涵明知道有杀手进入院子,却死活假装不知道,莫非她和杀手是一伙的? 想杀我的人,恐怕不仅仅是那两伙至今没了解的势力吧?仔细回忆,我这几天也没跟什么人有过节,加上白诗涵的怪异举止,难道是段阳想除我,那他动机是什么,担心我抢生意,还是,怕我把白诗涵带走? 这一思索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天都亮了,甚至想到了青丘事件报复来临的可能,但始终没有一条能直接断定的线索,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只是一个开端,从今往后,恐怕这样的事件会反复在我命运中上演。 挂在窗口的衣服没干,但我已经顾不得上面的冰冷,穿上了让身体感到极不舒服的衣服走到楼下,此时已经通电了,打开电炉就烤了起来,我没有多余的思绪和举动,直接给狐倾倾打去了一个电话。 此刻我内心中是无比孤独的,其实这种孤独心理一直存在,只是有身边伙伴们的陪伴,压制在我心里,是昨晚白诗涵诡异的表现彻底把我打回原形,没别的,只因为在此之前,白诗涵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 可能我说这句话会让别人感到困惑,那狐倾倾呢?实话说吧,在此之前,相对于白诗涵而言,狐倾倾是最飘忽不定,让我患得患失的那个人,这一切跟狐倾倾本人没有关系,是因为,她父亲是九天劫! 只可惜,这早上六点来钟的时间太早了,狐倾倾没接电话。 我看着沙发上抱着肩膀酣睡的李各方和陈北剑,原本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两副面貌,此刻在我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危险和诡异,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我潜意识在告诉我,敌人就是身边的人? 我的动静吵醒了陈北剑,他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这么早?” 我微微点头,没开口。 这东北晚秋的早晨,冷得让人瑟瑟发抖,醒来后的陈北剑也睡不着了,第一时间跑楼上拿衣服去:“真是,不知道把我们衣服拿下来一起烤烤?” 我还是没搭理他,埋头盯着手机,渴望的期待着狐倾倾的电话,在这种感到全世界都是危险的时刻,我想只有她的声音能让我彻底冷静下来。 然而,迟迟没等来狐倾倾的电话,倒是师父的号码突然在屏幕上闪动起来。 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只听电话那头的师父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问:“昨晚你说什么来着?” 我深吸口气:“师父,遇到强手了,对方称在下面有关系。” “那你的想法呢?”她问我。 “我……”我迟疑了。 我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挣钱,挣钱的同时,维护道门的正直思想,可是我心里在想,如果哪天真的因为这些,让仇恨蔓延到我身边的人身上,真的值得吗? “为师知道,你肯定是害怕了,怕给我惹祸,更怕给倾倾带去祸端,不过,今天为师就非常严肃的告诉你,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人敢动你师父我,更没人敢动你老婆。”师父的声音虽然带着浓重的睡意,却像是一股暖流一般灌入了我的心里。 第249章 想跟你一起走 “师父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过来亲自带徒儿一回?”我说话时瞄了一眼陈北剑和李各方,没人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连白诗涵都不能再信任了,更别说是他们! 一个李各方,背着我向风凌秋出卖我的动向,他心眼是不坏,但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就怕对手把他当成破绽。 一个陈北剑,态度飘忽不定,总有些时候能给我一种,他不愿意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感觉,就比如去青丘那一次。 总之,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狐倾倾和把我培养出来的师父了,其他人,或许也就狐倾婷这种算是亲人的关系能让我安稳一些,我深知一个道理,这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家人会希望你好,狐倾婷虽然对我不怎么样,但她对狐倾倾好啊,狐倾倾是她疼爱的亲妹妹,如今嫁给我,只有我混出名堂,才会过得更好,所以你可以说狐倾婷心术不正,但一定不能说,她会害我。 “放屁,老娘最近正多云转晴呢,嘻嘻,爱情向我挥手了,没工夫来帮你,你委屈委屈,接着干,出了事我帮你扛着,就这样,有事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她说完又急忙补充一句:“哦对了,如果闯了大祸,别说你是我教的徒弟,哪怕你说你是九天劫的女婿也好啊,拜拜……” 电话挂断那一刻,我特么再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了,这下倒好,狐倾倾毫无竞争压力的,顺利进入了我心里信任榜上的第一名,也是唯一一个…… 没一会儿,大家伙都陆续醒来了,他们正开始抱怨天气太冷,絮絮叨叨的时候,我已经计划起该如何面对这个事件,别带那么多人,这是关键,但自己不行,毕竟踏入社会不久,还不具备和对手玩脑筋的能力。 一看这次的对手就是老江湖,出点花招随便能拿捏了我,所以,我必须从这几个人里,挑选出一个最信得过,且具备与对手玩心思的人跟我一起行动。 毫无疑问,这个人只能是狐倾婷。 我甚至都没跟大家说,哪怕是白诗涵,给狐倾婷一个眼神之后,我们来到了门外,她问我叫她做什么,我直接叫她进去把我俩的背包拿出来跟我走,一句话也不要跟屋里的任何人说。 “去哪呀,不带他们了,你这不莫名其妙吗?”她惊呆了。 回来之后道歉都行,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能这么做了。 见我沉着脸不再说话,狐倾婷虽然疑惑,但还是进去拿行李去了,不过她刚进去,白诗涵就随之走了出来,到了我的跟前。 她埋着头,一脸愧疚的说:“卫青,我……我知道你想独自进山,如果可以的话,你带上我。” 我无奈一笑:“能说说理由吗?” “因为,只有我才能让你活着回来,不管你信不信。”她竟然沉重的笑了一下。 听她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李红韵说的话,然后就略有些惊恐的盯着她的脸看了起来。 “行吗?”她又问我。 “不行。”我果断说道。 这时狐倾婷也拿着行李出来了,把我的包丢给我之后就说:“赶紧走啊,趁他们还在洗脸,不然一会儿怎么说?” 我接过包,想了想还是对白诗涵说了一句话:“这段时间你运气应该不太好吧,要保重。” “我想跟你一起走!”她说着小嘴也歪了起来,要哭。 我没理会,对狐倾婷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就以匆忙的步伐向外走去,白诗涵捏着手一路跟着我们两个,但她连衣服都没换,这不是要死活跟着我的意思,大概是渴望得到我的同意。 走出院门之后我头都没回,白诗涵也没跟着我们了,直到我们走到了村子中间,回头看去时,发现白诗涵还捏着双手,站在别墅的院门口眺望着我们。 “她一定会暗中跟着我们。”狐倾婷忽然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没看出来吗,人家担心你死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你可别忘了,这丫头曾经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怎么说也是个发小。”狐倾婷说着朝前面走去。 “你可知道她的根底?”我忙跟着她。 “什么根底?”她翻个白眼,“出了名的温柔呢,连我父王都很喜欢她,奈何她爹是个大恶人,最后让我们两家成为了仇敌。” “二姐的意思是,这白诗涵对我没威胁?”我知道狐倾婷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永远不要低估一只狐狸的智商,狡猾两个字源于什么各位应该知道,她一开始虽然被我这突然喊走的行为搞得有些茫然,但这么快就淡然了,必然是猜到了一二。 “她能威胁你什么?呵呵,帮你还来不及呢,其实吧,白诗涵这女孩连我都很看得上的,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女孩,错就错在,当初她可怜了你一把,要不然也不可能过得这么惨。”狐倾婷还把之前的事都扯了出来。 “我知道是我害了她。”我苦笑一下。 “跟你也没关系,那时候你妈带着你孤苦伶仃去我们那求护身姻缘,本来就可怜,你别看白诗涵那时候小丁点儿,人家那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呢,是她自己可怜你们,接受了你们的求缘,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该怪谁? 我无奈一笑,要怪只能怪命运了,谁都没错。 不过接下来狐倾婷的一番话却让我心头一震。 “嘻嘻,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本来当年你来青丘求缘,是我父王跟你们那边的一个半仙提前说好的,也就是说,这不是随机求缘,是我父王早已给你安排了姻缘的,原本是让大姐去照顾你的,可是头天我父王反悔了,大姐的性格太温柔大方了,跟着你会吃大苦,就叫我咯,我嘛,当时不懂事,不懂感恩,就不去,一来二去耽搁了时间,等三妹主动站出来赶过去的时候,白诗涵已经抢先了,这事儿之前好像跟你说过……” 我心想你还好意思说呢……无语。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谁都不带,要带二姐我了吧?”她忽然回头看向我,是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以及羞涩的表情,“你这坏蛋,实话跟二姐说,是不是对二姐有歪心思呀?” “啊?”我立马就反应不过来了。 靠,我当她这么冷静的跟我走,是猜到了我只带她一个的原因呢,原来……其实她心里一直以为我单独带她就是想干点什么…… 第250章 先去外婆家 狐倾婷一看我瞬间哑口无言,脸就更红了:“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哼……” 她轻哼一声走前面去了,看起来,今天她心情不错…… 看着这逐渐复苏的偏村晨景,我好一会儿才恍惚过来,随她怎么想吧,最后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这才回头跟向蹦蹦跳跳的狐倾婷。 早晨的风很大,冷得我耸成一团。 “往哪个方向走?”走了许久之后,狐倾婷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回头朝我看来。 我看着两边的大山想了想,如果宛清说的那个,如神仙一般漂亮的女人,是属于过阳客所在的一伙势力的话,那么昨晚过阳客的其它同伙就是从这撤离的,我们不必辗转城市重新寻路,从这就可以直达宛清所说的深山。 但我不敢贸然进山,过阳客的种种表现,证明它的主人已经掌握了我的一切动向,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着他们的原路去找那片神秘的山脉,那我和狐倾婷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哪怕最后回来了,恐怕也只能称作魂归故里…… 不过山必然是要进的,我的目的并没有太多理想和远方,帮宛清找到陈友,又或者说,去会会宛清所谓的神仙美女,至于幕后的组织到底是些什么人,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又有什么目的,这个先不追究。 狐倾婷看我半天答不上一个字儿,干脆蹲在路边摘起了野花。 “要不,我们先去外婆家?”过了好久我才有些犹豫道。 这貌似是个不错的策略,对方知道我们会进山追踪他们,在路上设下各种埋伏是必然的,与其此时进山跟他们尔虞我诈,还不如先去办点别的事,等他们放松警惕时,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不让白诗涵进山。 虽然我的脑子比不上狐倾婷聪明,但白诗涵要跟我们进山这件事,明眼人能轻松看出来,毕竟她把话说得那么死,只有她才能让我活着回来! 仔细想想,白诗涵这句话的信息量无比巨大,为什么只有她跟着,我才能活着出山? 第一,白诗涵知道山里存在针对我的危险。 第二,只要有她在,就有保全我的可能。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白诗涵知道山里要跟我作对的东西是些什么玩意,甚至有可能跟她还存在一些关系,这让我不得不想起,她故意隐瞒杀手逼近的事情。 往往是这种明明猜到一二,却又不敢相信的事情,越是令人好奇心浓重,但我此时的好奇心却是有些淡薄,比起这个谜团,我更关注的是李红韵对白诗涵的预测。 我之前就猜测,既然李红韵说,白诗涵的气色是“将死模样”,结合我们现在的情况,她跟我们进山就一定会出事,我了解她,山里的危险是冲我来的,而她出事一定是为了保护我? 这才是我为什么不想立马进山的真正原因。 哪怕白诗涵真有点小猫腻,在我心里她依旧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见的好姑娘,我不能让她出事。 一开始狐倾婷并没有回答我,专注的埋着头整理着刚采的野花,好一会儿才对我点点头:“那听你的,先去外婆家也行。” “那走吧。”其实我略有些紧张,一口一个外婆,实际面都没见过,甚至有可能,属于我的仇人。 按照狐倾婷她们的意思,她们外婆是起源东北狐家,这么说来,东北狐家就是她外婆的娘家了,不管是多少年的事情,这层关系可不简单啊,到时万一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不卖九天劫这个面子的话,我的处境还是相当紧张的。 要不怎么说狐倾婷聪明呢,看了看我的脸色,立马猜出来了,问我是不是担心外婆通知狐家,给我抓起来? 我不屑一笑说,有什么好怕的? “就知道逞能。”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不过你放心吧,外婆跟狐家多少年前的亲戚了,现在狐家的狐老太,跟外婆应该属于表嫂妹的关系,在我记忆中,他们不怎么来往的。” 听到这我才算放心了,当然,首先声明我可不是怕狐家,只是不想在这种关键节点,惹上新的麻烦。 “不过,毕竟外婆恨我父王,一直不认可我们,万一知道了你和狐家的仇恨,保不准真叫狐家人过来逮你呢!”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一颗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不去了,我们去城里找地方闲逛一天就行。” “这就怕了?”她一看我带了点情绪,反而调皮笑了起来。 我没搭理她,背着手陷入了沉思,事太多了,要再跟狐家掰扯几天,何时才能回家跟媳妇儿团圆呢? 她一看我好像真怕了狐家的样子,竟然装模做样的把手里的野花递过来:“别怕嘛,二姐逗你玩儿呢,虽然外婆不待见我们,但是舅舅和表哥表姐他们还认我们呢。” 我差点没气笑了,你这当二姨子的,送花给小姨夫算个什么事儿?赶紧把她花给拍开,然后一本正经往前走去。 她好不容易精心整理的野花,被我一把给拍坏了,不生气才怪,很快跟了过来:“不要就不要,给我砸烂什么意思?” 我没搭理她,埋下头继续走,心里有点烦,这么远的路,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结果这事儿好像没完了,她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问你呢,不要为什么还给我砸烂?” 我抬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二姐,都这节骨眼了,一朵野花而已,犯不着。” 说完我就要从旁边走,结果她立马又拦住,气呼呼瞪着我,不一会儿眼里甚至开始泛起了泪花! 我愣了两秒钟,知道这是“惹大祸”了,赶紧跟螃蟹似的往旁边躲开,准备溜之大吉。 但接下来就是长达几分钟的“无声对峙”,我往旁边一步,她就往旁边一步,死活不给我让路,并且,每挡我一次,她眼睛里那种委屈和怨恨就浓重几分,这不是较真是什么? 我就不理解了,这女孩子们思想到底怎么了,一朵野花真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第251章 命犯煞鬼 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天一步路也别想赶,我看照她这越来越气的势头,最后搞不好得吃了我,无奈一笑就说:“错了错了,我,我帮你重新摘一些,您看成不?” 狐倾婷也没回话,双手叉腰,倒是把那双怨恨的目光看向了一侧。 我看这是默认了,才无奈开始在路边掐起了野花,老子可能到死那天也想不通,一个大男人会因为拍坏了一个女孩子采的野花,从而被为难到怕被一巴掌拍死的地步。 好半天我才摘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野花,跟她刚才摘的数量也差不多了,草草整理一下递给她:“二姐,这下行了吧?”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花,本来还怨气冲天的小脸忽然就挤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容,小心翼翼将花给拿过去,视若珍宝的整理了起来:“行吧,原谅你了。” 我无奈一笑,有气无力继续赶路。 “这是我,你要是把倾倾摘的野花砸烂了,你看她怎么收拾你。”狐倾婷跟在我屁股后头。 我说漫山遍野都是的东西,倾倾怎么犯得着跟我生气,结果她也不反驳,就说有本事试试就行了。 确实,有些时候,站在我们男人的角度,是摸不透女孩子一天天脑子里想些什么,总感觉她们就是一种神奇而又奇葩的生物…… 就因为一个毫不用心的动作,硬生生让我一个粗犷大汉在这采了几分钟的野花,传出去不丢人? 之后狐倾婷基本就不跟我说话了,看见路边有好看的花就去摘,拿在手里那叫一个稀罕,好像哪个男人送她的似的,倒是转移了赶路的劳累。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走出了大山,来到了一条车来车往的公路边上。 又招了十来分钟的车,终于有人可以直接送我们到狐倾婷的外婆家了,狐倾婷开心得像个十岁小姑娘似的,一脸笑容,还给狐倾倾打视频报喜,说马上就要去外婆家了。 我说你报喜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炫耀手里的野花,这几个意思?我甚至捏着一把汗,生怕下一秒,这愚蠢的女人就会说这花是我卫某人亲手给她摘的…… 还好一切都是有惊无险,最后我还接过手机,跟狐倾倾唠嗑了两句,趁狐倾婷不注意,一下给她挂了,我这叫主动避险……她再想打的时候,我就说人家倾倾要上班,别闲着没事害人家被扣工资。 听我这么说,狐倾婷才扁扁嘴放弃了重拨的打算,在那儿玩起了自拍,时不时往我这边一靠,把我也拍进镜头里。 这女人没什么边界感,还好媳妇儿是她亲妹妹,不然我得多危险? 大概是李各方的手机充好电了吧,车子驶入城区之后,他的电话就轰炸式的往我手机上打,不接还好,一接就问我几个意思,他妈的为了跟倾婷姐搞破鞋,连徒子徒孙都不要了是吧? 我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就说这回问题有点复杂,叫他带宁柠先跟着陈北剑,回城里找地方等我消息,然后挂断电话。 结果电话刚挂断,这家伙又打过来了,我接通就想骂他两句,然而这货却说:“那啥,白姑娘不见了,那段阳着急呢,问是不是跟你们一块儿走了?” 我眉头一皱,看来白诗涵没跟我开玩笑。 她应该在寻着我的气息,暗中跟着我们,我想了想,干脆就假装不清楚,让李各方找找看,说不定在哪儿看风景去了。 不过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段阳的声音:“姓卫的,你看不出来白诗涵像个快死的人?都这时候了,还想拐她走,你保护得了她吗?” 我皱眉把电话挂断,连段阳也这么说……莫非,白诗涵这回真是在劫难逃? 没想到,段阳不依不饶,又给我打了过来,一顿咆哮道:“快说,你把诗涵给老子带哪去了,赶紧让她回来!” “段兄这么着急干嘛,看来你很喜欢她?”我淡淡说道。 “对,我就喜欢她怎么了,关你屁事啊,但是姓卫的,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我师父说诗涵命犯煞鬼,一旦脱离了我的保护,随时可能一命呜呼,这次由不得你,你必须让她回到我身边!” “我从来没跟你开玩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并且,她命数的事情,我略知一二。”要不是看在他真心担忧白诗涵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客气跟他说话。 “你……”段阳停顿了一会儿,竟然变得苦口婆心,“卫兄弟,算我求你,如果诗涵这次命劫躲不过,下阴曹地府都未必能救得了她,我这次来乡下,其实就是想借这边的偏远来帮她避避祸。”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我最后说了一遍,然后挂断电话。 这么大的动静,狐倾婷自然是知晓了,可能是碍于司机是个普通人,她没开口说话,直到下车之后,她才问我:“也就是说,白诗涵没命活了?” 我点点头:“多半是。” 命理这东西,不得不信,我之前就说过,将死之人,我一眼识出,并且几乎没有挽救的余地,除非冒着大风险,逆天改命。 而白诗涵并非常人,她有劫数,恐怕就不是改命能挽救的了,其实我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救她,可是思来想去,大概就只有一种办法了,那就是托关系。 不过这并不简单,妖族跟我们不属于一个管辖制度,你不光要在下面有点关系,你还得有一层过硬的关系,比如认识牛头马面这种管人外生灵的阴帅。 在段阳开口之前,我其实还保留着一丝怀疑,不太相信李红韵能凭一双眼睛,就看出来白诗涵是个命数快尽的人,连段阳也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那怎么办,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死了多可惜呀?”狐倾婷竟然还同情了起来。 是啊,白家几乎是家破人亡了,她要是没了,白家的命运可真是人间凄惨,更何况,到现在白诗涵都顾不得她自己,还想着如何帮我度过难关。 想了许久,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大师兄,也许他有办法? 可是按段阳的意思,这件事他师父也知道,他师父跟大师兄号称北玄武南青术的,听上去是一个级别,连他北玄武都只能让徒弟带着白诗涵到偏远山村避祸,找大师兄有用吗? 第252章 狐倾婷的感激 这个还真说不准,大师兄本事是大,但不至于能大到可以跟牛头马面那种东西很熟吧…… 我眉头紧皱,站在路边冥思苦想,说不急自然是假的,白诗涵那么善良,那么可怜,我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外人……如今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或许就是我了,她唯一能依靠的是我,最不想让她死的也是我。 至于段阳,到底是真心喜欢白诗涵,还是另有所图,这个我目前并不能看透,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心的,谁叫白诗涵长得那么漂亮,性格的温柔又是那么的招人喜欢,不然以段阳的本事,只想贪图白诗涵的身子的话,是有数不尽卑劣的手段。 不管怎么样,他是他,我是我,既然白诗涵还想跟着我走,到现在依旧还深怕我出现差错,这件事就应该由我来负责。 可是想了很久,依旧没有头绪。 狐倾婷并没有打扰我,拿着她的野花站在旁边看着我,脸上竟然有些愁容,好似把她自己带入了我的情绪,在为我感到焦急。 她和狐倾倾长相的相似度虽然比不过狐倾雪那种几乎一模一样的程度,但毕竟是亲姐妹,不仔细看感觉上差异并不大,眼前这副模样,竟然让我看到了狐倾倾的影子…… 见我盯着她看,她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我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拨打了师父的电话,这一回师父似乎并不是开玩笑,电话已经拉黑了,好啊,真的那么绝情,怕我闯大祸就忙着撇清关系了? 于是我直接给她发短信:“师父,我还没惹祸呢,不必如此避开我,我想求您一件事,把大师兄的联系方式给我行吗,我很需要他的帮助!” 果然短信能发到她的手机上,这个点,她应该正在被窝里玩着手机,很快就回了我一句:“不许你在为师面前提那孽徒的名字,以后也不许!” 我有些丧气的埋下头,准备放弃时,突然想到陈北剑那家伙,说不准他能联系上大师兄? 于是我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接通后也不等这家伙发脾气,开门见山把这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谁知这家伙也极其避讳这个问题,说大师兄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能得到,挂了…… “他说什么了?”狐倾婷把脑袋凑过来看我的手机,脸都差点贴我脖子上了。 我赶紧闪开,摇摇头收好了手机:“没事,那个……不是到外婆家了吗,在哪呢?” 我看这条街很繁华,路边的商铺与普通路段的装修相差甚大,多半就是这座城市中的富人区了。 果然,往街道左侧看去,那儿是一个小区,大门口写着“碧桂园”三个字,放眼看去,里面是一栋又一栋的大别墅。 狐倾婷笑了笑:“你还挺聪明嘛,外婆家就在里面,但是我们也不能空着手去呀,走吧,咱俩逛街去,给他们买点礼物。” 我点点头,是啊,第一次来看狐倾倾的外婆,怎么也得送点礼,但就因为是第一次,妈的便宜东西肯定送不出手,保不准要大出血了。 然而我却万万没想到,说是给外婆买礼物,到了这繁华的街上之后,狐倾婷自动开启了女孩子的逛街模式,礼物没看几眼,甚至想都没想,倒是,转了不少家女装店,试了好几套裙子…… 我本来想分头行动的,结果这女人脸皮八尺那么厚,非要逮着我一块儿,试衣服还非得让我评价一下,我自然没兴趣看她试穿衣服,刚开始每一件无论好看与否,直接否定! 这换来的却是她的失落,随之,就是无休止的换……到最后把我折腾坏了,当她试穿到一条黑色长裙的时候,我看都没看就说:“好看,我认为这件衣服是全世界最适合二姐的,您要错过了它,将会后悔一辈子!” “啊,真的呀?”她可高兴坏了,激动得连忙照镜子去,摆出一些妩媚得姿势,还要把胸口那本就很难包裹住的地方整理一下。 真是无了个大语,这都要大中午了,再耽搁会儿,今天的时间就全浪费了。 我这句话不仅让狐倾婷高兴不已,旁边的导购员更是对我的发言表示高度赞赏,一顿乱吹,我心里都急得骂娘了,妈的要不是你一会儿给她拿一件,人家早走了! 这些导购也是丧尽天良,明明看出来我等得很辛苦,却在每次狐倾婷被我否认准备离开时,又立马说店里还有很多适合她的,三番五次的推荐! 真是一点也不考虑老子的感受,我还想趁着狐倾婷试衣服的时候溜走呢,但是,外婆家我又没去过,人都不认识,没她不行。 结账的时候,我更是惊呆了,一件衣服,打折下来得四百多块,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四百块的衣服呢! 狐倾婷一听是四百,脸上立马就失落了一下:“我觉得,这裙摆太长了一点,还是不太好看,不买了。” 尽管她这么说,脸上的不舍一点儿也没消除,这种感觉其实很悲凉,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去镇上看见喜欢的东西,却又买不起的那种无助感。 “我们再换一家看看吧。”她看向我。 “也行,衣服嘛,我看明天再买吧,这不是急着去看外婆吗。”我厚着脸皮道。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行的,你也得买,你看我们昨天都把衣服弄脏了,你要知道,我们去的是外婆家,穿这样会被看不起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也对,一看外婆家就是特别有钱的家庭,我们两个穿这样去,像个土包子一样……狐倾婷还好,本身长得漂亮,气质很好,衣服怎么样都感觉影响不大,而我,去了只能给狐倾倾丢脸。 于是我一咬牙,对导购说:“小姐,把衣服打包吧。” 然后用手机付了钱,这个动作很快的,都没给狐倾婷反应时间,看到我付款成功,狐倾婷都快疯了,但是她怕声音太大会丢脸,拉我到一边小声骂我:“你是不是傻啊,这么贵的衣服,多浪费啊,我还说等下去别的步行街买便宜的呢!” “买都买了。”我收好手机。 “好无语你哦……”她白了我一眼。 不过着急之下却是一张欣慰,惊喜的神色,甚至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感激我呢,还是在骂我土包子没脑筋。 换好了新衣服的狐倾婷,气质瞬间提高了一大截,再从包里拿出一对时尚的耳坠一戴,连同为女人的导购员都投来了那种痴迷的目光。 我自然没心情欣赏她的美,转身走出店铺,狐倾婷跟出来后,竟然一把搂着我的胳膊,开心一笑说:“谢谢哦,说吧,想让二姐怎么感谢你?” 我赶紧把她的手给撇开:“二姐,先收一下天性!” 她脸一僵:“什,什么天性?” 我尴尬的挠挠头,呃,差点儿说错话了,这种事自己知道可以,但你要说出来,等于骂她嘶嗷……哪个女孩子接受得了别人这么骂她,那还不撕了我? 于是我尴尬一笑:“没啥,走吧,我也去看看衣服。” “哦。”她抿抿嘴,笑了笑又凑我身边来了,“你不用说,二姐知道你在想什么,天底下男人都这个样子,喜欢用好看的衣服和包包来骗我们女孩子,不就是那个嘛,哼,今晚二姐陪你就是了……” “我说二姐,买衣服是我自愿给你买的,赔我干嘛,你是不是昨晚脑袋被大雨淋坏了?”我无语的道。 “你……没文化就算了,还傻……”她翻个白眼,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又羞答答的撅嘴一笑,紧跟着凑到我耳边,特别羞涩且小声来了一句,“陪你睡,行了吧?” “你……”尽管我对她不感兴趣,并且此时是极度无语的,但是听了她这话,心里却不受控制的砰然一跳…… “不要算了,切。”她还有理了,白我一眼扭着腰走前面去了。 我那个无语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消化掉,然后跟着她,她带着我开始逛了起来,看见街边有男装店也不带我进去,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我很好奇,但又不想跟她说话,估计是带我找便宜一些的商铺吧,于是强忍耐心跟她绕了一大圈,走了好远,原来她不是找什么便宜点的男装店,而是在找超市。 看到一家小超市后,她掐着裙摆指着我:“你就站在这不许动,我去买样东西。” “买什么东西还不许我知道的……”我更无语了。 “就不许你看,不许跟过来,听到没有!”她用警告的语气重复一遍,凶巴巴的,脸上却是一种娇羞的表情,撅着嘴好像很害羞的样子。 我没搭理她了,转身看向一边,扶着路边的围栏看起了街景。 小超市大门也没多远,大概五六米吧,我不知道她到底要买什么,更没兴趣知道,过一会儿后,只听到超市老板娘笑哈哈的说了一句:“妹妹,你拿这个太廉价了,用起来会不舒服的,姐姐不坑你,姐姐推荐你买那个,杜蕾斯的,才贵几块钱而已呢。” 杜蕾斯是啥东西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也立马释然,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的丝袜,或者内衣之类的东西,哦,她应该是买了新衣服得搭配一下,难怪会害羞。 但我还是无语,买个丝袜内衣的,她狐倾婷会害羞?靠,有没有搞错,她可是狐倾婷啊,这种事我宁愿相信全天下的女人会害羞,也不信她狐倾婷也会害羞,真是开了眼了。 知道她在这浪费时间,我也没心情等下去了,便开始自己逛了起来,买衣服是次要的,就怕钱花光了给外婆家带不去什么像样的礼物,之所以我这么重视礼物的问题,是因为,我觉得外婆家既然跟狐家有关系,人脉一定不差,没准能在她们那里,找到救白诗涵的办法! 第253章 美女表姐 没几分钟功夫,狐倾婷就在街上把我找到了,一见面就在那儿笑,好像换了新裙子心情挺不错。 我看她除了拎着自己的包之外,身上啥也没有,难道买的丝袜穿上了?忍不住好奇盯着她腿看了一下,没穿啊,又看了看她胸口,里面那衣服也没换,还是那件黑色……哦,我发誓我根本没兴趣看这些,是她在服装店换衣服的时候我被动看了一眼而已…… 那这就奇怪了,不是丝袜也不是内衣,到底买了个什么玩意儿? 这人就是如此,越是看不明白的事情,再怎么无关紧要也无比好奇。 她本来还在笑,发现我眼神后一下愣住了,然后捂住领口,撅着嘴一眼瞪来:“喂,死卫青,大白天的,往哪看呢?”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了,赶紧背着手继续逛街:“二姐,你说去外婆家买什么礼物好呢?” “转移话题是吧,你刚才往哪看呢问你?”她一溜烟跑我前面来,掏出手机在那儿按,“跟三妹告你……” 我当时就愣了:“你没事告我干嘛?” “就要告!”她好像开始打电话了。 这给我吓得有点手足无措,情急之下只好呲牙一笑:“别,算我求你了二姐,看在我刚给你买了衣服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那你说,刚才看什么了?”她把电话挂断,但还保持着再拨的动作。 我眼珠子一转,狐倾婷虽然表面上对我态度好转,弄不好背地里依旧想刁难我,不就看了两眼吗,想给倾倾打电话,这分明就是拿我寻开心。 如果我要承认了,这辈子可就被她拿捏住了把柄,试想一下,万一哪天她跟倾倾说我什么时候看她腿了,看她胸了啥的,后果有多严重! 于是我勉强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寻思着要不要再买一件,到时候送给舅舅家的表姐表妹什么的。” “不承认是吧?”她说着又开始打电话。 我差点没吐了,这点儿小事你还给我上纲上线了是吧?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硬气! “我承认,我承认!” “承认什么?”她把耳朵侧过来,还知道街上人多,不想让我太大声。 我小声的说:“看腿了……” “哦,还有呢?”她又问。 “胸……” “哼,卫青呀卫青,不是挺能装的吗,平时背着个手,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这下你这人设崩了吧!”她得意的笑着,拿手机对我晃了晃,“我没给三妹打电话,看看这是什么?” 我盯着她手机屏幕一看,靠,这不是录音吗? “不是,二姐你……”我下意识要夺手机。 她机灵的把手机给收了回去,吐吐舌头说:“你这黑料二姐我吃定了,想删我录音,想得美!” 说完她就开心的往前蹦跶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只感觉一阵后怕,险恶的女人! 好在之后她对此事只字未提,专心带我逛起了街,先是带我到男装店给我选衣服。 要说还是狐倾婷这种常年在城市里混的女人懂穿搭,我几乎不用操心,进店之后就站着,她一顿挑选,等走出服装店,我愣是从一个土老帽变成了一个潮流的小伙。 才发现这女人对于穿衣打扮的方面非常上心,之后又像个大姐姐一样,带着我逛一些小饰品店,给我买了一条项链,这项链如同点睛之笔,我突然感觉自己长得有点像某个男明星…… 虽然浑身上下不超过两百块,但都是她出的钱。 本来心情稍微好点,但一想到她刚才捉弄我的事情,脸色一下变了,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我用上了软磨硬泡的办法,时不时就来一句,二姐,那录音…… 但每次提到这的时候,她就不要脸的装作没听见,还转移话题,不是说今天天气真好,就是问我几点了…… 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再后来,什么买礼物的事情也没多让我操心,出钱就行了,这狐倾婷平时看起来浪来浪去,不太成熟的样子,真有点任务到身上,倒是挺靠谱,半个小时左右就解决了礼物的问题。 一千块钱左右,买了一盒上等好茶,她说这是舅舅喜欢喝的茶,舅舅家有钱,根本不缺什么东西,送这种茶叶只能说是投其所好了。 折腾了一天,总算是到所谓的舅舅家了,他家住的一栋独立的别墅大院,房子很气派,院子里甚至还有园丁。 可能狐倾婷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我俩刚走到院子门口,别墅二楼的窗户就打开了。 一个白衣女孩出现在窗户口,这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披着头发,戴着个白色的发圈,长相嘛,只能说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富家千金,气质与美貌自然不用多说。 她开了窗户后就对着我们招手:“嗨,倾婷!” 这声音,简直不要太好听。 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不是狐仙,而是一个实打实的阳人! 狐倾婷一看见女孩,脸都笑开花了:“表姐,好久不见!” “旁边那个是谁呀,你男朋友?”女孩笑眯眯的看向我。 “那可不是呢,这是倾倾的男朋友。”狐倾婷笑道,“他叫卫青,挺难听的一个名字。” 我瞪了她一眼,你介绍就介绍,怎么还评价上了? “哦,好吧,他们都不在家,你们到楼上来呗。”女孩说道,然后缩回屋里去了。 接着园丁就给我们开了门,狐倾婷带着我往别墅里走去。 这时候狐倾婷还小声告诉我,因为外公是人,所以他和外婆的后代也出现了奇怪的问题,有些继承了百分百的狐仙血统,有些则是百分百继承了人的血统。 她这么说,我才恍然大悟,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奇怪,毕竟两族殊途,爱情的果实是不会融合的,只会人狐分明。 别墅叫一个气派,连地板看上去都十分的高大上,更别说里面的各种摆设,灯饰等等了,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很快我们就从一楼大客厅路过,到了二楼,二楼的中间竟然也是一间客厅,比起下面的宽敞大气,这里更显得温馨十足。 狐倾婷的表姐都把茶给沏好了,我们刚到门口,就在那喊了一声:“倾婷,倾倾和倾雪怎么没来呀?” “大姐和三妹已经没在老家了,现在在城里工作。”狐倾婷说道。 “真的呀,姨父对你们三个政策开放啦?” 听到这的时候,狐倾婷愣了一下,随后才说:“是,是啊,我父王现在可放心我们了呢。” 看来狐倾婷也不傻,知道九天劫闭关的事情不能随便说。 我们进屋坐下之后,女孩就把茶递过来了,看得出来,这表姐是个素质很高的女孩,文化水平应该相当高,全程一脸笑容,没什么架子。 不过这也不能认定她有多好,严格来说,狐倾婷的家庭才是顶级的,九天劫就算家业比不上这些人,地位也是狐族老大,这些表姐表哥的根本没资格看不起狐倾婷她们三姐妹。 把茶递给我们两个之后,这表姐就坐在我们对面,然后捧着脸开始打量我们。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堪比狐倾雪般的温柔,而且带着一丝清秀文雅的神气,给我看得脸上一阵燥热…… 第254章 要洗澡哦 看到我一脸尴尬的样子,狐倾婷才意识到没介绍,忙笑道:“哦,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小表姐,名字可好听了呢,叫丁爱晴,晴天的晴,我们一块儿长大的,现在应该……表姐,你现在应该上大三了对吧?” 丁爱晴,一看狐倾婷的外公外婆其中就有个恋爱脑,多么直接的名字…… 丁爱晴捧着脸点点头,那双眼睛还是在盯着我笑:“对呀……倾倾什么时候找了个小奶狗呀,呵呵,都不跟表姐打个电话说说,唉,淡了。” 啥? 我心说你才是狗呢! 刚才还对她印象极好,转眼骂我狗……也是奇怪,这有钱人家的女孩骂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我仔细一想,估计是看不起我,骂我吃软饭的意思,当然,知道舅舅家很有钱,来之前我早就做好了被看不起的准备,所以只是勉强一笑,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狐倾婷却不以为然,反而对我翻个白眼,“切”的一声,估计是想挖苦我吧,但这种场面她要敢这样,别人就敢怀疑她跟我有一腿,最后她欲言又止,只好呲牙一笑。 然后屋里开始有些尴尬了,当然,她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没啥好尴尬的,尴尬的是我啊,这丁爱晴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看,我甚至怀疑她对我图谋不轨! 注意到我的表情越发尴尬,她才淡淡一笑:“你学道的?” 我一愣,哦,就说她怎么盯着我看个不停,原来……这女孩眼睛毒啊,这都能看出来? “表姐,这就算你有眼光了,卫青可不光是个道士,而且还是个……” 知道狐倾婷想提紫袍的事,我急忙踩了她的脚一下,这都敢往外说,这不存心暴露我的身份行踪吗? “踩我干嘛?”狐倾婷白了我一眼,不过随后她就懂我意思了,吐吐舌头没再说下去。 “还是什么?”丁爱晴又盯着狐倾婷。 “还是个王八蛋……”狐倾婷顺口就说了出来,但说完立马捂住嘴,又嘿嘿一笑说,“表姐你别误会,倾倾喜欢这么叫她,我跟着叫习惯了……” 这成功把丁爱晴给逗笑了:“你们真有意思。” “不说这个了,表姐,舅舅他们呢?”狐倾婷问道。 “都出差了,这段时间就我一个人在家。”丁爱晴看了看我们,“你们来得正好,我无聊死了,这次来多玩几天呗,我现在每天上一节课,你们可以跟我去学校玩儿,放学就带你们吃好吃的,如何?” 一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就失落了,一千多白花倒没关系,想在这打听救白诗涵的办法,看来是没戏。 接下来她们聊天我也没心思参与,就是狐倾婷问这个问那个的,才知道她外公外婆也不住在这里,并且是一种虽很亲,却来往不太频繁的关系。 这一聊就是喋喋不休,一间屋子里就我一个男人,有点坐不住,最后干脆走到落地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刚开始没太注意,随便乱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别墅的大门口之外,有一把红伞一动不动的靠在围栏边上。 第一眼还以为是别墅门口的装饰,但进来的时候没看见有那么个东西啊,便仔细盯着看了起来,妈的,不对劲,那红伞下面是个人,是男是女我看不见,但我能凭我这双眼睛,看出来那身影有妖气! 这时候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园丁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大晴天的,一个人撑着红伞面朝别人家门口直挺挺站着,论谁也不舒服,就听见家丁说了一句:“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山里去。” 结果那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像长了根的木桩一样! 园丁一看那人不听,准备开门出去,我意识到危险,急忙打开了落地窗旁边的通风窗,对着外面喊道:“什么事,要不我下来看看?” 园丁回头朝我看来,与此同时,那撑着红伞的身影也动了一下,那把伞太大了,加上院子围栏上有浓密的绿植,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那伞下的任何东西。 不过迟疑片刻之后,那人还是跟着护栏往别墅区里面走了,从头到尾连穿的是什么鞋都没让我看见。 不过我似乎敢确定,这东西跟我没关系,不然不会因为我的声音被吓跑。 “怎么了?”丁爱晴问了一声。 “哦,园里那阿姨差点摔了一跤,没事。”我随便敷衍一句,心里却在想着,难不成是来找丁爱晴的? 按理说不会,毕竟这是东北,狐家的地盘,而这丁家怎么也算是狐家的亲戚,想来山里的东西没人敢找他们麻烦。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冲着我和狐倾婷来的。 我倒是没慌,来找老子麻烦,跟送死没区别,进山之前任何东西过来我都不怕。 她也没多问,不过这一嗓子也算是打断了她们两姐妹喋喋不休的唠嗑,丁爱晴总算是站起来准备做点别的事了。 “对了倾婷,你们应该饿了吧,我这就叫阿姨给你们做饭吃去。”丁爱晴说着就要往楼下走。 “还早呢表姐,都好久没见了,再聊会儿嘛。”狐倾婷意犹未尽的说。 我心说再聊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别看这俩女孩,一个像雅致的温柔少女,一个又有清冷御姐的气质,聊到高兴的事情却能笑得跟发疯一样…… 丁爱晴无奈一笑,还是往楼下走去:“没事呀,等会儿你睡我房间,我陪你聊通宵都行。” “嘻嘻,那还是算了,今晚我要自己睡……”狐倾婷赶紧摇头。 尽管丁爱晴都走到楼梯口了,还是惊讶的扶着扶手回头看来:“喂,有没有搞错,哪次来都跟我一块儿睡,这次怎么又想一个人睡啦?” “我……喜欢一个人睡嘛,你话好多,快安排你的晚餐去……” “唉,淡了……” 直到丁爱晴无奈下了楼,狐倾婷才似笑非笑的朝我看来:“晚上记得洗澡哦,在乡下折腾一晚上,身上肯定脏死了……” “我知道,二姐。”我点点头,像这种人家,你给人家床睡脏了,估计一辈子都会被笑话,我又怎么不知道这道理呢? 倒是刚才那个撑红伞的玩意儿,有点让我魂不守舍,不是我怕它,是怕给丁爱晴带来些什么麻烦。 第255章 狐倾婷的报复 站在窗口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就在这留宿一晚,明天进山,这样不仅能避免给丁爱晴找麻烦,也能加大提前完成任务回去和狐倾倾重逢的可能。 既然连师父都逃避这件事,我只能围着宛清这雇主的任务开展行动了,最好是以最快的速度进山找到陈友,然后火速撤离此地。 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救白诗涵的事情上,从某个角度看,也是为了避免在山里久留,到时夜长梦多。 之后的时间里,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给李各方发消息,打听他们的情况。 没想到这几个家伙效率还不错,已经到城里了,我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结果他却说,大家一致同意在这里等我出山,到时再一起回去。我立马打字说不用等我,先回去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但是文字没发出去就想到了陈北剑,那家伙不让人省心啊,万一到时候他不回道观,而是去我家,狐倾雪还单身呢,万一被这家伙惦记上……于是果断删除了文字,改成同意,只是交代李各方别在这惹事,尽可能少出门。 对于我抛弃他们这件事,李各方肯定是最不爽的一个,之后没回我消息了。 我捏着手机,瞬间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想再给师父打电话求大师兄的联系方式,又怕被臭骂一顿,最后干脆尝试着和白诗涵联系。 结果不言而喻,她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无论是聊天账号还是电话信息,一律发不过去。 在一阵操作无效之后,我一时感到了疲惫,加上丁爱晴家的沙发舒适感十足,竟然不知不觉的迷糊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迷糊,竟然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做得模棱两可,不太清晰,依稀只记得,白诗涵被两个恐怖的东西抓走了,我提着金钱剑一路追赶,结果不知不觉追进了一个叫鬼门关的地方。 再之后就到了一个无比阴森,暗无天日的恐怖地带,梦到那儿,我被狐倾婷给掐醒了。 醒来之后我的心跳依旧很乱,当时就感觉不妙了,搞不好,这是一种不祥之兆! 正因为这个梦的问题,之后我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和狐倾婷到楼下吃饭,要不说怎么是有钱人家呢,就我们三个人,却是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只可惜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一桌美味能拉回来的,原本该大吃一顿,结果一碗饭就饱了,当然,狐倾婷和丁爱晴两人久别相逢,压根注意不到我的异常。 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和修为,必然不是一个怪梦能影响的,吃完饭后,就跑到卫生间里躲着,试图用道家之气让自己打起精神。 可问题是,无论我念什么咒语,精神依旧很恍惚,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有时候掐自己一下,竟然也感觉不到多疼,有种中邪的感觉! 妈的,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找上了吧? 之后的时间里,我更是浑浑噩噩,只记得狐倾婷和丁爱晴一直在忙活,不是分享化妆品,就是换衣服玩饰品的,我只能坐在沙发上养精蓄锐。 最后还是丁爱晴发现我的异常,问我是不是累了,要不去睡觉? 狐倾婷却翻个白眼:“应该是昨晚上累坏了,真是的,大男人这么虚,我都还没困呢……” 一听狐倾婷这么说,丁爱晴瞬间一愣,看看狐晴婷,再看看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两个都干了些什么? 狐倾婷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脸一红就赶紧解释:“表姐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昨晚和他一起去山里折腾了一夜,没睡好。” “啊?”丁爱晴脸上更惊讶了,“还兴去山里呀?” “这,这……”狐倾婷一下蒙圈了,“这要怎么说呢,反正我们没乱搞,表姐,你要再乱猜我可就不理你了!” “哦,好好好,没乱搞没乱搞……”丁爱晴憋着笑来了一句,“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们出去玩儿去。” 这狐倾婷越描越黑,直接让我无语了,不过也没精神在意这些。 之后丁爱晴带我们上楼休息,还一个劲儿粘着狐倾婷,要跟她一块儿睡,要说这狐倾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愣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丁爱晴都有些生气了她也非要自己睡。 丁爱晴安排好我的房间之后,狐倾婷特意跟我说了洗澡间的位置,我浑浑噩噩跑洗澡间里冲了个澡,这水往身上一浇,精神竟然瞬间恢复了过来,当时就觉得不对,莫非昨晚是中了什么瘴气之类的东西,用水才能解毒? 洗完澡回到房间里,反而是精神得可怕,困意全无……但是躺着躺着我就发现不对了,身上逐渐开始发热,然后脑子里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要问我都在想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敢说出来,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去想那些东西,最迷糊的时候,脑子里总幻想狐倾倾就躺在旁边,甚至,脑子里还时不时出现我和白诗涵在山里……反正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妈的,到底是中邪还是中毒?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进入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状态之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逐渐不受控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盘腿坐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念静心咒。 念着念着,旁边就传来了李红韵的声音:“天师,您怎么了?” “红韵?”我一下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竟是那么的勾魂摄魄! 看到李红韵站在床边,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她身上乱跑,李红韵可吓坏了,眨巴眨巴眼睛:“天师,您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强行压制住要伸手拉她的冲动,闭上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睡一觉起来,就感觉身体不是我的了……” “这……”李红韵也有点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口干舌燥的,一杯水瞬间就喝光了,但是,这水压根灭不了身上的火气,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浓烈到,静心咒如同摆设一般! 李红韵看我越来越不对劲,都不敢靠近我了,离我远远的,只要我身体微微一动,她就会立马去扶着门把手,这是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我知道了天师,估计是二公主捉弄您了……” “啊?我,我就知道……”我使劲儿吞了一口唾沫,感觉身体要爆炸了,随后竟然不受控制的对李红韵说,“红韵,你,你能不能委屈一下,让我……” “啊?不不不……天师您忍忍,我去想办法找解药……” “求你了红韵,快过来……” “不行不行,人鬼殊途,不能这样的……”李红韵连连摆手,说完就跟见鬼似的溜了。 我已经没有自主意识了,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好你个李红韵,白对你好了! 就在我难受得彻底失去自主意识,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响了一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机的声音竟然短暂让我恢复一丝神智,第一想法是白诗涵给我的回信,然后使劲儿咬咬舌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打开手机一看,不是白诗涵,是狐倾婷! “还神不神气啦?哼,本来二姐我忍辱负重还想找机会好好收拾你的,看在你今天送二姐衣服的份儿上,算是原谅你了,不过风月酒楼那一巴掌不能就这么算了哦,简单给你点苦头吃吃,咱俩扯平了,晚安哦~~。” 妈的,就知道是她,难怪一直要我洗澡,这不是怕我弄脏了丁家的床,估计是她下的药要见了水才能生效! 这一刻我的意念完全是靠间接咬破舌头来维持的,嘴角甚至已经流出了鲜血,可想而知此药的烈性有多强! 忍着难受看完她的信息之后,我把手机往床头柜上“啪”的一拍,然后翻身下床,连鞋子都不穿就直奔狐倾婷的房间! 第256章 狐魅散 我脑子里就差只剩一片空白了,身体上的灼烧感以及心中的难忍欲念不断的折磨着我,更是在我开门走出房间之时,那种难受又难忍的感觉似乎已经蔓延到了骨髓之中,咬舌头完全起不到令自己清醒的作用了。 一时间我好像是个喝的烂醉的人,眼前的世界翻来覆去,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呼吸上气不接下气,更让人痛苦的是,明明脑海里装着的是对狐倾婷的愤怒,却硬生生被药效牵着鼻子走,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狐倾婷的房间门口的,这种时候意识里完全不会想这是在别人家,眼前的房门也是别人的财产,抬腿对着门就是一脚。 门被反锁了,我紧跟着又是两脚,这一用力,就好像助燃了身体里的火焰,一股无比真实的灼烧之感从脚底板烧进了心肺之中,妈的,受不了了! “谁呀?”屋里传来了狐倾婷的声音。 “快,快给我解药……”我几乎用尽意念的喊道,其实心里还想喊一句,再不给,我快难受死了,但这句话被心里的火焰瞬间压了下去。 “哼,就不给。”狐倾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也就算了,她还略带怨念的念叨了起来,“谁叫你之前那样对我的……这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用那种态度对我呢,你活该……” 我使劲儿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拼尽意念的哀求道:“二姐,算我求你……给我解药吧……” “想得美,再说了,狐魅散本来就没有解药呢。” 这一刻我意识里已经装不下其它的思维了,只能又重复一句:“求你了……” “求我干嘛,求我给你解药呢,还是求我跟你上床呀?”她呵呵一笑,“哼,我就说嘛,这世界上没我狐倾婷收拾不了的男人,你以后装不了高冷道士了吧?略略略……”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人中一热,鼻血就流了出来,之后连求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头倒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才传来狐倾婷的声音:“喂,你说话呀?” 又过了几秒钟,她的语气明显有点慌了:“喂,臭道士,你人呢?” 我还是没说话,这时只感觉浑身颤抖得厉害,汗水甚至浸透了我的衣服。 “你少在那儿装蒜,管家说过,这狐魅散虽然很厉害,但不会要别人命的,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对二姐图谋不轨,想骗二姐给你开门对不对?” “我才不上当呢,要给你开门,以后我俩就不清白了……虽然……但是……谁叫你是我妹夫……” 现在她说的话,我的大脑根本处理不了,说白了,等同于一道听不懂的声音。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灯光之下,只看见狐倾婷一脸慌张的朝我看来。 “喂……你能不能别装啊,我……”她可能被我这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到了,显得手足无措,左右看了看,然后又赶紧放开门,蹲下来扶我。 也是在这时我彻底不受控制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浑身无力,却在看见狐倾婷的时候,身体里好似窜出来一头洪水猛兽,站起身一把就给她抱住了! “喂喂,你,你你你玩真的啊……别别别……啊放开我……” 她的挣扎很苍白无力,我一把将她抗在肩膀上,然后丢在了床上……之后的事情,我脑子里一团迷糊,好像把她摁在被子上怎么样,又好像在不停的努力着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狐倾婷的反抗很激烈,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迷糊之中,我只听见狐倾婷喘着大气说了一句:“放手呀你,想把我领口撕烂呀你……喂喂喂,这里不能碰……啊,卫青,卫青你听我说,不能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了你别碰我,你放开我,我帮你,我帮你那个都行……” 她想大声喊,可能又怕被丁爱晴听见,所以这声音形成了一种更奇怪的感觉,没把我唤醒也就算了,反而是令我更加不受控制…… 不知道场面混乱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头部受到一下重击,紧跟着一头倒在了床上,最后一眼看见狐倾婷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随后就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在这重度昏迷的过程中,我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一种无法形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彻底没了意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我感觉脑袋有点疼,翻身起来四处寻找电灯的开关…… 尽管脑子里晕眩感很重,但此刻的我却根本顾不上,不知为何感到了无尽的慌乱,好像眼前的黑暗是我从未面临过的恐怖! 就在我找不到光明感到心急如焚的时候,“啪”一声,屋里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我躺在一间有些陌生的房间里,李红韵就站在电灯开关旁。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半天才喘过气来,看李红韵的脸色有些复杂,就忙问她:“这是哪儿,发生什么了?” “天师,刚才来了一只怪物,把二公主抓走了,我追着那怪物跑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进山去了……”李红韵说道。 “什么?”我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慌乱的找着鞋子,“怎么不早点把我喊醒?” “据说中了狐魅散的人需要休息,突然喊醒容易丢魂,所以我……”她埋着头道。 “狐魅散?”我一下愣住,脑海里开始有一片又一片的零碎记忆浮现。 我似乎想起来昏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最后我有些心虚的对李红韵问道:“红韵,刚才发生的事,你是不是都……” “我……我……天师,虽然二公主救你了,但是你们什么也没发生,这个你放心就好了……”李红韵说完赶紧埋着头看向另一边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说着特意去看了看旁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很多带着血的纸巾,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蓝色塑料盒,盒子上写着三个字,杜蕾斯。 这不就是狐倾婷白天买的东西吗,到底干什么用的? “这……大概情况我也看明白了,好像是二公主无知,她以为人跟她们狐族一样,所以就把狐族用的烈性药用来报复您了,这种药在狐族里面是挺普通的,但是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吃了后果很严重……”李红韵说道。 她见我不回答,似乎是怕我没听懂,朝我这边看来,看到我正盯着垃圾桶失神,她慌了一下。 而且此刻我的眼神里已经逐渐浮现出慌乱二字。 李红韵忙摆摆手:“天师,您不用乱想,那些血是你的鼻血,二公主给你擦的……” “我明白了,我是不是把她……”我挠挠头,看向李红韵。 “没,没有……”李红韵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又开始躲避我的眼神。 “你能不能说句实话,我心里慌啊!”我都急了,要真有什么,我也好想办法解决,毕竟我身体还是明显感觉得到异常的! 李红韵蒙着脸,支支吾吾的半天,然后才说:“真没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我开始不耐烦了。 李红韵似乎没说出口的勇气,最后她极不情愿的指了指嘴巴,又赶紧转过去背对着我…… 我一下沉默了…… 恍惚了好半天,我才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红韵,这……这应该没什么吧,你……你得替我保密……” 她还是有点慌,然后使劲儿点头:“嗯……嗯,二公主用那个东西……隔着的,确实不算,不算什么……” “这蠢女人,真是无语她了……算了,红韵,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丢一下,得赶紧去救她。”我看鞋子也没在床下,才想起来我是光着脚过来的,下床之后又问李红韵,“抓走狐倾婷的是什么东西?” “天师,我也没看清楚,依稀看到那东西脸很白,一身黑毛!” “嗯,知道了。”我说着赶紧把狐倾婷的小包拎上,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刚好把狐倾婷的小包装进我的背包里时,李红韵就回来了。 我最后检查一遍,地上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了,这才悄悄带着李红韵出门,一边小声问她:“什么方向?” “就是昨晚那个方向的大山。”李红韵说道。 我眉头一皱,这次搞不好要栽了,我昏迷在屋里,对方没对我下手,却劫走了狐倾婷,这是对手在玩花招,还是偶然的山妖作祟? 看看时间,竟然也才深夜十二点半。 我急忙加快脚步带着李红韵走出了丁爱晴家,狐倾婷被不知名的山妖劫走,白诗涵也失踪一天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更是令我心乱如麻…… 但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该想想这大半夜怎么才能进山…… 第257章 白诗涵来电 不过走出别墅区时,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十二点半,正是年轻人们熬夜比赛的初始阶段,街边多了一些数不尽的小吃摊,还有饮酒言欢的男男女女,公路上依旧是车满为患,好不热闹。 这么多人,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几个道士,所以尽管李红韵隐了身,我还是叫她回到了竹筒里面,之后就一个人站在路边焦急的招车。 别说现在已经是深夜,就算白天想打车去石头坎子也是天方夜谭,我没奢求太多,只要到了城西边汇入石头坎子方向的公路口即可,但那边毕竟还是偏远了些,出租车司机没一个愿意接单。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我差点没抬腿踹最后一个拒绝我的出租车,妈的,网上总是出现出租车司机拦黑车的新闻,加上法律的规定,大多黑车司机都回家蹲着了,但是你们这帮家伙才是最坏的,远了不去,人少的地方不去,总结一句话就是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他妈要上天啊? 我看打车无望,只能垂头丧气在小区门口徘徊,期待一个黑车的出现,黑车司机百分百会去,无非多给点车费。 就在我等得越来越没耐心的时候,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在这干嘛呢?” “等车。”我捏着下巴回了一句。 但是话刚说完我就愣住了,这他妈不是狐倾婷的声音吗?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这不是狐倾婷是谁,还提着一袋烧烤! “你?”我心想是不是做梦了,李红韵在骗我? 狐倾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意味深长的撅嘴一笑:“我什么我……哼,一看就知道是想跑路了……” 我挠挠头,也怀疑过眼前的狐倾婷是假的,但无论怎么看,她都是货真价实,难道是李红韵骗了我? 此刻的狐倾婷虽然言语和神态上显得没那么夸张,但眼神还是有种不敢跟我直视的感觉,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所以她没问题! “还看呀,走啦!”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提着烧烤往小区里走了去。 我忙跟上她,等进入小区,远离了人多的地方之后,我才问她:“你刚才干嘛去了?” 一听我这么问,她一下就不走了,愣了几秒后歪着脑袋朝我看来:“喂,你想干嘛?” “我问的问题,有问题?”我感觉更懵了。 “我去干什么关你屁事呀,哼,别以为……我又不是你老婆,管我干嘛……”她嘴皮子动了几下,“药是我下的,我的错,发生的事就算是我给你认错了,扯平了,听到没?” 我差点没笑了,感情她是怕我赖上她? 不过听她这么说,我还是轻松了一头,我就怕这女人利用那件事捆绑我,没想到她的思想比老子开放多了…… “还愣着干嘛,不回去了?”狐倾婷瞪我一眼。 我没说话,跟着她走了两步,不过突然想到行李都全带出来了,再说丁爱晴家……那两间房间我有点不想看见,狐倾婷脸皮厚什么都不在乎,哥们儿害臊呢…… 我现在看见她都不会不由自主的脸红,愣是觉得这险恶的女人用手段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尽管我知道没发生超越红线的事。 这也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农村长大的土包子呢,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已经不干净了,我脏了…… 想到这,我干脆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找李各方他们喝酒,明天进山再叫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李各方打电话。 却没想到,狐倾婷急忙跟了上来:“想把我甩了,没门儿,哼,我也要去……” 我一愣,说好的开放思想呢?不由回头看向她:“二姐,你都说了是你自己先犯的错,你不会……”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把烧烤打包袋一下抱在怀里。 “想跟我一起,可以啊,那你说,你刚才去哪了?不说我就不带你。”我一下变得硬气起来。 “真烦,什么都问……”她皱着眉头看向另一边,“害羞了,跑出去透透风不行啊,满意了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可不对,李红韵说你被山里的东西劫走了。”我甚至在想,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跟对手有串通? 但是接下来狐倾婷的话又打消了我的念头:“你就这么小看我?喂,我可是九天劫的二丫头欸,你觉得随便来个东西敢动我吗?当时心里正烦呢,就顺手跟过去出出气咯……” 哦,你还烦上了? 我哭笑不得,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是故意跟着那东西去山里的,估计把人家收拾了吧? “对方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别的发现?”我还是严肃的问她。 她摇摇头:“没什么实力,但是色胆包天,我觉得应该是我们出山的时候,它就盯上我了,不然怎么还没进山就想对我动手动脚的呢……肯定是山里的野东西。” 听她这么说,我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这狐家公主长相和气质是不同于常人,尤其是在妖族里面,是容易把那些修行不全,还好色的玩意儿迷死的存在…… 尽管一切看似符合逻辑,我还是严谨的捋了一遍,最后仍担心狐倾婷撒谎,就故意轻浮一笑:“二姐你平时那么开放的,竟然没让它得逞?” 没想到话刚说完,狐倾婷红颜一怒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我整个人都懵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还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她打完又白了我一眼,抱着烧烤往小区门口走去,还命令我:“回去把我包给我拿出来。” 我在原地整整愣了两分钟,打得这么重,肯定不是撒谎了……最后才欲哭无泪的长叹一声,你说你好好的试探她干嘛? 反应过来后,才揉着脸给李各方打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就问他们在干嘛,结果那家伙口齿不清的说:“啊?喝酒呢,呵呵呵,妈的陈北剑这贱货,一下把最漂亮的两个妹子抢走了,那左拥右抱的样子别提多招人恨了,我草了,我正想揍他呢……” “在哪?”我心说过得挺潇洒啊? “叫什么……银河ktv,怎么,师父您这是不忙啊,山里有信号?” “谁跟你说我进山了,我马上过来找你们。”我说道。 “靠,没进山啊?那您快来,我叫陈北剑给您再叫俩妹子……” “叫你大爷!”我骂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 狐倾婷见我不回去给她拿包,似乎也不在乎,一把将烧烤塞我怀里就准备自己去拿,我心说这态度什么意思,明明是你的问题……怎么,要发挥女人不讲理的特异功能了? 无奈的取下背包,把她的小包给取了出来,丢给她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这个过程我们像是互相骂了对方千百遍,本以为她会真生气不跟我走的,结果怎么着,气归气,还是紧紧的跟在我屁股后头,深怕我把她甩了一样…… 很快我们就打车来到了李各方说的ktv门口,一看门口五颜六色的灯光,我没兴趣进去了,干脆就在旁边的一个烧烤摊上坐了下来,打算在这小酌两杯。 狐倾婷也没说什么,不过占用别人的摊位吃自己带的烧烤,那肯定行不通,她应该想到了这点,之后就跑去跟老板点东西了。 我正掏出手机准备给李各方打电话叫他们出来,结果手机刚解锁,没想到正好弹出了一个来电显示,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竟然是白诗涵打来的! 第258章 连夜进山 要不是没喝酒,我都怀疑是自己喝醉了,当即松口气就把电话接通了:“喂,诗涵。”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电话虽然接通,那边却没有传来白诗涵说话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是乱糟糟的动静,一会儿是呼呼呼好像风吹麦克风的炸麦声,一会儿又噗噗噗的,像是有人拿着手机在地上敲! 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忙对那边问道:“诗涵,是你吗?” 问完这句之后,电话那边突然就安静了,什么动静也没有,但正当我以为这是白诗涵误拨到的电话时,又听见“呼”的一声,听起来有点类似牛的喘气声,这声音是对着麦克风发出来的,特别醒耳!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一阵阵山风吹过的动静,加上那种类似牛的喘息声开始交织了起来,这不是我最震惊的,几秒钟后,只听见“咯咯咯”的一阵怪叫,随后电话挂断。 甚至能听见那咯咯咯的声音在山里回荡,听起来像山野鸟兽,又类似人的笑声,我一下想起在大山丫子遭遇山虱时的场景,急忙回拨了过去。 可是这次无论我怎么打,电话那边就是没人接,打着打着甚至关机了,此时一个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白诗涵的手机是不是掉在山里,被山里的野猴子捡走了,猴子捡到东西喜欢乱研究,然后误打误撞打通了我的电话,我打过去会有铃声,吓得那猴子把手机给砸关机了? 我不安的坐在小板凳上,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往最好的可能去想,一般人的手机哪个不设置密码锁的?别说是猴子,人捡到了也未必能给我打电话,再者,我还在白诗涵的黑名单里。 这个电话极不寻常,莫非白诗涵的命理发作,已经在山里遭遇了不幸? 我保持着镇定,再尝试打了几次,对方依旧是关机状态。 “你又怎么了?”这时狐倾婷已经点完了烧烤和啤酒,回来看到了我紧锁眉头的模样。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过……先对狐倾婷摇摇头,然后给陈北剑打去电话,电话刚接通我就直接说:“你们现在出来,我们在门口点了很多烧烤。” 不等陈北剑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背起包对狐倾婷说:“你在这里等陈北剑他们,我现在要进山。” “现在进山,喂,你脑子没坏吧?”狐倾婷一脸不信。 “白诗涵多半是出事了。”我说完抬腿就走。 但是很快,狐倾婷就拎着她的包跟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可以不去。”我对着旁边的车子招手。 “就要去!”她斩钉截铁的道。 我也没心思跟她辩论,这次运气很好,刚好一辆私家车停在了面前,我忙问司机西环去不去,司机直接开了门。 上车之后本来想把狐倾婷拒之门外,直接把门给关了的,结果她眼疾手快提前把门给卡住了,随后跟我挤上了车。 我正想说她,但这时候她已经给陈北剑打电话了,说了门口烧烤的位置,见车子已经走了一段,再也没心思劝她,只是叫司机开快点。 不过我不说话,狐倾婷反而难得正经一次,有些疲惫的抱怨道:“我也不想去山里吃苦呀,可是谁叫你这么笨,万一被坏人玩死了,我回去怎么给三妹交差?” 我呼口气,没回她话,看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夜景,不禁开始迷茫起来,山那么大,从西环走到石头坎子,至少是一个多小时的路,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白诗涵的手机是掉在哪里的,这过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想了很久,我还是掏出电话给陈北剑发了一条消息,问他留没留段阳的手机号,很快陈北剑给我发个问号,我说我想知道他在何处。 陈北剑说没事干留他号码干嘛,不过他们出来的时候,段阳并没有跟着,而是进山寻白诗涵去了。 我把手机收进兜里,之所以心里还算稳定,我是料定白诗涵不会出事,按理说她会在暗中跟着我们,而我们进入城市,也算是拐着弯让她待在比较安全的地界,这其中白诗涵弄丢手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可是想起那手机给我打电话…… 在我的催促之下,黑车司机的速度很快,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来到了冷清的西环路,刚好接近去石头坎子的汇入口时,司机还开玩笑问我们:“你俩这么晚了咋还想往山里钻呢,有啥想不开的?” 我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不过马上就问他:“师傅,您知不知道这条路尽头的石头坎子村?” “当然知道了,你们要去哪儿?”他问道。 “多少钱可以送我们过去?”我感觉有希望。 谁知这司机却打了一个冷颤:“那我可不去……去有你俩一块儿,我还感觉没啥,但我一个人回来,这么长的山路,那不吓死银吗?你俩不知道石头坎子经常闹鬼呀?” “哎呀,大哥,您大男人怕什么嘛,就稍我们一段呗?”狐倾婷魅惑的道,这是要用美人计了。 “不去,不信您打听打听,这条路连石头坎子的本村人都不敢晚上走,之前不还有新闻嘛,有个哥们儿为了去石头坎子找失踪的媳妇儿,大半夜带着记者就干过去了,结果到一片没人住的路段,竟然有东西在山上丢石头砸他们车,当时给他们吓回来了,一个个还生了大病……这视频现在还能搜呢……” 说到这时,车子正好停在了汇入口,车外是绵绵大山的接入地带,这条公路白天车辆很多,现在却不见一丝灯光,凄凉无比。 花大价钱的方法用了,狐倾婷美人计都施展了,这哥们儿就是打死不去,无奈,我们只好付了车费开门下车,我俩脚刚站稳,那哥们儿一脚油门跟见鬼似的掉头就跑了,还开窗户把刚才我给他的车费丢了出来! “欸,他干嘛把钱丢了?”狐倾婷忙跑过去把钱捡了起来,“看不起这几十块钱,也不至于丢了吧?” “他那是把我们当成鬼了。”我摇摇头,环顾四周一遍后,这才跟着通往石头坎子的公路走去,心想看来这方向的风水是有点大问题,所有诡异事都发生在这边,打死也想不到,还能借一个地方的诡异色彩省下一笔车费。 凌晨的山脚公路冷风飕飕,山里的夜猫子也时不时来上几声,这要是我一个人来,还真有点刺激……忙把李红韵给放了出来。 没等她开口,我就说:“红韵,你先围着这个方向的大山跑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白诗涵的踪迹,注意安全。” “好的,天师。”李红韵这次不像以前那样说完就走,而是瞥了狐倾婷一眼,这才转身钻进了树林。 狐倾婷看到李红韵走后,翻了个白眼说:“喂,你要管好你的鬼奴哈,别让她乱说……” 我没搭理她,把时间全部花在赶路的事情上,同时也在推测白诗涵的去向。白诗涵这次虽然铁了心要保护我,但她脸皮很薄,没准压根不打算跟我们去城里,而是在我们目的地的必经之路等候呢? 白诗涵再怎么也是青丘白狼,她并不害怕自己在山里待一段时间,想到这,我连忙掏手机看起了这一带的地图,按照宛清的指示看了看,我们现在就位于冰城西环之外,也就是说,得再往里赶百公里才能抵达那片神秘山脉。 我们这里距离石坎子才仅仅不到三十公里,穿过石头坎子之后,还得往深山里前进七十多公里,妈的,这么远? 白诗涵既然知道我要进山,还知道我进山要遭遇危险,证明她对我接的这单生意是心知肚明的,至于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这个先不追究,以她聪明伶利的头脑,可能会选择提前赶路,在最靠近那片神秘山脉的地方等待我们。 猜到了这个可能,我收好手机急忙加快了步伐,按照这速度,不停歇的话,至少要走到明天下午才能赶到那片山脉,我真不敢保证这一次能及时和白诗涵相见,只能在全速赶路的同时,心里为她祈祷…… 第259章 九天劫要回来了? 尽管我很清楚,祈祷并没有作用,说到底还是得看白诗涵的命。 这路走得很累人,好像从冰城到那片神秘山脉的路,成为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走路的同时手里捏着手机不停想办法。 尝试着给白诗涵的手机打电话,这个办法毫无效果,后来又在通讯录里翻找起来,试图从我现有的圈子里找到一线生机。 别说,很快就看到了风凌秋的号码,他和黄小月应该还没回我们省城,不过正准备给他打过去的时候,又想到这家伙公务繁忙,未必能帮到我,干脆就给黄小月打了过去。 凌晨一点多的时间,黄小月显然已经睡着了,接连打了差不多五次,她才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问我这么晚了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这人不太喜欢求人,但这次情况特殊,已经别无选择了,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们现在有紧急情况,要赶紧前往石坎子办事,但路上没车,问她能不能找辆车过来帮个忙。 黄小月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没睡醒吧,我以为她是不耐烦了,不过很快就听她说:“您现在在哪?” “刚出西环,往石坎子的路上。”我说道。 “天呐,卫先生我真是佩服您,大半夜要去山里办事……”她显然是迷糊状态,甚至都忘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又听她说,“那您等我,我这就去借车过来。”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啊,我当时就好像重活了一遍似的,别提多高兴。 狐倾婷也在旁边听见了这个消息,尽管她也轻松一头,却还是说了句挖苦我的话:“她这该有多喜欢你才会大半夜为你跑一趟呢?” 我看等待也需要一点时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就淡淡一笑说,人家黄小月是怕以后的案子求不动我罢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狐倾婷不以为然,还反问我,你懂女人还是我懂女人?就那种小姑娘,一个眼神都能看出来对你有没有心思。 我当场无语了,黄小月从始至终没惹过她,却是一直对人家有敌意,就这种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醋呢。 车子的速度可以把我们这一双肉长的脚摁在地上摩擦,也没必要往前走了,于是我蹲在地上看着手机等待了起来。 我又尝试着给白诗涵打过电话,没反应过后就彻底死心了,要么是没电关机,要么就是真被猴子什么的砸烂,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一直不愿意去想的。 这可能也最符合逻辑,白诗涵可能遭遇了什么危险,在失去了行动能力之后,就只能拿手机把我拉出黑名单,然后试图给我打电话求救…… 无论怎么样,现在干着急毫无作用,我强装冷静的玩起了手机,为了能让自己一直保持冷静,还给狐倾倾发短信,问她睡着没有,或者说想她了等等。 正因为我知道,这个点的狐倾倾早就睡着了,所以才敢一顿乱发的,实际证明效果很好,只要是停留在我和狐倾倾的对话页面里,心里会比平常要镇定许多。 这时候狐倾婷也看到了我给狐倾倾发的短信,在后面啧啧一声:“肉麻……” “等我这次回去,可就不让她上班了。”我淡淡一笑。 “三妹才不会听你的呢,就算你挣十万二十万的,她一定不会不上班的,不信二姐跟你打个赌,这次你回去,她会把钱给你存起来,然后继续上班信不信?” 我当然知道了,唯一能让她不上班的办法,也许只能是那个能强迫女孩子休息十个月的办法了…… “昨晚跟三妹和大姐聊天,有件事很奇怪,我们三个都梦见父王了,大姐说这可能是父王要回来了。”狐倾婷忽然来了一句。 “九……咳,岳父要回来了?”我差点直呼大名,尴尬得不行。 “肯定呀,不然怎么我们三个都梦见他了,在梦里说的话还一样呢,父王问我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他。” “就这句?”我愣道。 “嗯,三妹和大姐也说就是这句。”狐倾婷很肯定的道。 我吸口气,压力瞬间就涌上心头,这九天劫要真提前渡劫出山,我可就完了,先不说狐倾倾有多少状要告我的事儿……还有以后得罪狐倾倾,岂不是遭老罪了? 还有,九天劫回来,对我以后的人生自由肯定是有诸多限制的,谁叫我是个当女婿的? “怎么,怕了?”狐倾婷看我有点不安的样子,就得意一笑。 “我怕啥?”我冷笑着摇摇头。 “哼,嘴硬……”她撅着嘴掏出手机看了起来,又咕哝了一句,“到时候看我怎么跟父王告你……” 我当场愣住了,一下回头看向她:“我说二姐,怎么动不动告这告那的,倾倾是不是跟你学的?” “切……废话。”她得意的吐吐舌头,赶紧跑旁边去了。 这狐倾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时候万一真告我一些事情,问题可能会很严重,比如这次跟白诗涵的事等等。 想想也就释然了,管他呢,爱告就告,我也不怕挨罚,毕竟老丈人教训女婿,也不是新鲜事。 有这件事带来的冲击,时间也很好混,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明晃晃的车灯就出现在了前方,很快一辆警车就驶了过来。 窗户一开,坐在驾驶室的黄小月对我招招手:“嗨,卫先生,上车呀。” 看似一个平平凡凡的画面,但是当车灯照在身上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感触很多,那是一种如沙漠送水一般令人激动的感觉…… “把警车都开来了?”上车之后我笑了笑。 黄小月抿嘴一笑:“没办法呀卫先生,这边又没朋友,只能这样咯……” 我笑了笑,心想能在异地开上这车,可见这黄小月和风凌秋的实力。 完成导航设置之后,黄小月就开动了车子,还问我什么时候从乡下回来的,也不打电话联系,主要是为什么要在这三更半夜赶回去? 我只能如实说,去石头坎子不过是借助这段仅有的公路加快速度罢了,还要走更远的路去深山,而且今晚不会在那个村子停留。 一听我这么说,黄小月立马就慌了:“不是吧卫先生,也就是说我送你们到那个村子,我还得一个人开车回来啊?” 第260章 练腿 这……确实有点难为她了,刚才一个大老爷们都不敢一个人开车走这条路,再说,我真怕她一个人遭遇什么不测。 但带她进山就更不可能了,此去深山生死难料,什么时候出山更是无法预测……想了半天,才跟她说:“你送我们到石头坎子之后,我给你安排歇脚的地方,等明天天亮了,你再开车回去。” 黄小月一听就把嘴给撅上了:“那我……还不如跟您一起去山里练练腿呢。” 我正要说话,旁边的狐倾婷却忽然不乐意了:“嚯,真行,你这算盘我三妹在老家都听见了。” “嗯?”黄小月当时就愣了,回头不解的看了狐倾婷一眼,不过她还是呲牙一笑,“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一张一合嘛,有什么技术含量呀,还练腿……切……”狐倾婷说完抱着手看向另一边去了。 不光是黄小月啊,连我也当场哑口无言,我说二姐,连我都听得出来人家说的练腿,那是进山跑跑路的意思,往哪儿想呢你? 不过黄小月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红着脸来了一句:“呵呵,姐姐可真是幽默……” 接着黄小月就只能认真开车了,一句话不敢多说,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骂狐倾婷,本来二人在那天喝酒的时候就互相看不顺眼了,但是她知道狐倾婷是我二姐,一直碍于我的面子忍让着。 从年龄上面说,其实黄小月比我们大一两岁,狐倾婷她们三姐妹充其量当我们的十九岁罢了,就这年龄差距,黄小月还一口一个姐姐的,虽然都是为了利益表面和谐吧,好歹也是给笑脸了,换做我自然没这个脸针对人家。 但是狐倾婷的性格特点就在这,她看不顺眼的人,才不会管你谁是谁,这种性格其实算是一种好处,在各种交际中都不容易吃亏。 像我这种人就属于没什么情商,别人请我办事的时候只要随便客气客气,我就有些拉不下面子去拒绝。 当然,黄小月这女人有多现实,之前也见识过了,这两个女的只能说半斤八两,就让她们相互克制去吧。 没想到黄小月这车越开越气,从踩油门的力度就看得出来,那速度吓得我赶紧抱住了前座的靠枕,想叫她开慢点,又怕她气头上不给我这面子。 于是,我和狐倾婷就浅浅的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估计就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已经开到了公路的尽头,也就是石家别墅的门口。 黄小月刹车一踩,差点没给我脑袋撞破……她沉着个脸就说:“到了,下车吧。” “黄警官,真是太感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我无视她不开心的脸色,笑着说了一句。 本来黄小月还冷着脸,就差把发火两个字挂在脸上了,但她这时却使劲挤了挤眼睛,愣是憋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朝我看来:“呵呵,不用谢的卫先生,哦,请吃饭就算了,有空带我练练腿就好了哦~~” “真不要脸……”狐倾婷嗖一下就开车门下去了,“嘭”的一下把车门给关上,差点没把我魂给吓丢了! 我还在愣神呢,狐倾婷已经绕到我这边来了,我刚才和黄小月说话的时候已经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正好她就从门缝里伸手抓住了我的耳朵:“哟,舍不得下来了是吧?” “不好意思啊黄警官,我这二姐……”话没说完狐倾婷就加大了力度,我只好闭嘴,乖乖开门下车。 下车我就说她:“二姐,你是不是太……” “太什么,要我跟三妹说么?哼……”她说完翻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黄小月把车窗打开,还对我摆摆手:“卫先生,期待下次见面哦,我会想你的~~。”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她车上去,你想故意气狐倾婷,那你骂她啊,干嘛特么拿我当工具? 眨眼间,黄小月就把车子调了头,扬长而去了。 我缓了一会儿,心想这倒是省事,来的时候我还怕她一个人不敢回去,赖着要跟我们一起进山的。 这人心里有气,一切恐惧都不复存在了。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给陈北剑发了条消息,叫他随时和黄小月保持联络,必要的时候,找辆车过来接一下她,没车也得去找风凌秋! 站在原地等到了陈北剑的回复,我才放心的收好了手机。 但是看着眼前阴森森的石家别墅,再看看峡谷两边的大山,我有点不知往哪下脚了,地图上除了山川河流,也没说哪里有路往那边走,这该如何是好? “你杵在那儿不走想干嘛,舍不得人家可以叫她别走呗,真是……”狐倾婷等的不耐烦了。 “这么远的路,我们最好是搞清楚哪里好走,不然钻进大山里迷了路,那只能是事倍功半。”我一本正经的说。 “也是哦……”她仰着头想了起来,“我倒是挺快的,就是你这个累赘……要是有匹马就好了。” 别说,要有马骑着,这几十公里的路还真不算什么! 于是我就说:“白天我好像看见有村民牵了马,要不买一匹?” “买什么呀,一匹马动不动几千上万的,再说了,大半夜谁卖给你呀……”狐倾婷摇摇头。 不过她很快就灵机一动:“借马用一下,不犯法吧?” “你想咋样?”我眨眨眼。 她把背包一下丢给我,然后往村子方向跑了:“你打电话给风警官报个备呗,就说我们借用一下村民的马儿……” 我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不得不朝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还得是狐狸狡猾啊,还得是狐狸…… 于是我按照狐倾婷的意思,先给风凌秋发了短信,这样如果村民报了案,风凌秋也可以帮我们顶着,大不了就说公务征用,或者到时候多给点租金。 几分钟之后,一阵马蹄声逐渐靠近,只看见狐倾婷在月光下骑马奔腾而来,那裙子和头发在风中摇曳,瞬间就飒到我了…… 到了面前,她一脸调皮的笑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你二姐我聪明过人?唉,算了,你这榆木脑袋肯定不会夸人,上来呗。” “二姐,你还会骑马?”我有些大跌眼镜的道。 “这有什么难的,小时候表哥经常带我去马场玩儿,他们自己家开的马场呢。”她得意一笑,“上来不呀?” “这……”我有些难为情,“二姐,要不我还是骑前面吧……” 我觉得让一个女人带着,那简直就是对一个男人的耻辱,再说这样有些不雅观。 “哦,你喜欢在前面呀?行吧,你来。”她大大方方的往后面挪了挪。 我一看,好像在前面也不是很体面,从小到大也没骑过马啊……但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虽说黄小月的帮忙,和弄到这匹马能给我们节省不少时间,但不能在这里白白浪费了。 救人要紧,我只好硬着头皮爬上了马背。 第一感觉是,很吓人,怕这个马突然不受控制乱跑…… 姥姥的,结果想什么就来什么,狐倾婷刚要把马绳递给我的时候,这马就好像发疯一样,对天嘶吼一声,朝着公路旁边的田野就冲了过去! 我根本没驾驭马的经验,差点没一头栽下去,还好狐倾婷反应快,一把从背后抱住我,然后她拉着马绳强行矫正马的朝向! 第261章 白诗涵的手机 “慌什么嘛,马很稳的,只要不是悬崖,一般不会摔的。”狐倾婷还淡定的来了一句。 我魂都差点给吓丢了,头皮紧绷…… 但没想到在狐倾婷的一阵左右控制之后,这马还真就听了话,开始慢慢走了起来。 之前说过,这条峡谷中间是一条干涸的小河,往峡谷深处必然也是有路的,事实证明我没想错,很快马儿就带我们走到了河边,这里有一条路直通峡谷深处。 我松口气,赶紧把手电打开,深怕马看不见路给我们带沟里去了。 “手电给我吧,马绳给你,你想让它往左就拉左边的绳子,往右就拉右边的,试试?”狐倾婷忽然说道。 我有些担忧:“二姐,要不还是你来吧,万一……” “万一个屁啊,我在呢,还怕个马儿……拿着!”她直接把马绳给了我。 好吧,我只能把手电给她,尝试着控制这马的走向,刚开始几分钟还很紧张,但是走着走着,你别说,这马居然那么好控制,既让它往左,它绝对不会往右,而且骑马这种微微的颠簸感,越来越觉得有趣。 我吐了口气:“刚才是没做好准备,其实我小时候经常骑马的。” “少吹牛了你,你怎么长大的二姐还不知道啊?还经常骑……”狐倾婷直接不给面子的拆穿了我。 我只感觉一阵尴尬,忘了我是狐倾倾给养大的了,丢脸啊! 就这样,狐倾婷也刻意跟我保持着一点点距离,用手电照着路,马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至少比我们步行省时省力多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甚至能单手控制,另一只手则拿手机看地图。 就是这个方向,往前一直走能到那片神秘山脉,但是途中要经过什么地形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东北这边的山野地形通常没我们那边险峻,要不怎么说民国年间这边的山里胡子多呢。 胡子就是土匪,骑着马下山打劫那种,想到这我就更放心了。 确定好方向之后,我就放开了手脚,还知道轻轻给一鞭子让马处于小跑状态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是不是天亮之前就能到目的地? 一开始狐倾婷就打着手电不敢乱动,有时候累了就双手撑着马背朝后面仰着,刻意避免身体碰到我的尴尬,但是走着走着,她突然说:“我好累哦。” “要不休息会儿?”我问她。 “不用了,那多浪费时间。”她说了一句,令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就伸手抱住了我的腰,脸还轻轻贴在了我的背上,“走吧,这样就好了。” “二姐,你这……” “有什么嘛,我是你二姐,再说了,要不是为了救人,谁愿意跟你骑一匹马呢,切,搞笑……” 我愣了一下,只能吃瘪的闭嘴了,难道她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她明显懂啊,不然刚才为何刻意保持距离…… 狐倾婷这女人,有分寸的时候是真有分寸,像刚才离我远远的,现在抱了上来,那是越抱越紧,有时候脑袋还在我背上轻轻磨蹭几下…… 我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就当她是空气,专心赶我的路。 大概跑了两公里的路,我们才穿出峡谷,之后的地形就好很多了,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地带,就算出现少数的树林,因为树木比较稀疏,也不影响我们赶路,山丘也不高,可以轻松绕开 途中李红韵过来找到了我们,如我所想,她在这一带的大山里快速搜了一圈,连白诗涵的气息都没发现。 不过进入峡谷之后,就能明显感受到白诗涵走过了,李红韵很肯定的说,白诗涵一定是跟着这条路去山里的。 我松口气,心想自己终于做对了一次抉择。 之后也不让李红韵回竹筒里去,让她在外面跟着我们,这样有利于追寻白诗涵的痕迹。 有李红韵在,其实搜寻白诗涵的难度并不大,越是靠近,她就越好判断白诗涵的位置,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赶路。 至于李红韵不来马背上能不能跟得上的问题,就不劳各位瞎操心了,这么说吧,在赶路的速度上,就算我有一匹马,在她面前也是一个累赘。 狐倾婷也是同理,化为原型之后,那速度怎么也不是马能追上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们也会累,不像李红韵这女鬼没那感官…… 马也要休息,这一点我非常重视,所以在半路一看它跑起来有点吃力了,就跟狐倾婷下马休息一会儿,但我几乎没舍得多浪费时间,赶路的速度算得上相当快了。 尽管我们快马加鞭的速度不赖,还是远远低估了几十公里的距离,跑到了天亮,跑到太阳升起李红韵都不得不回竹筒休息了,竟然只去了一半的路程! 狐倾婷更是靠在我背上呼呼睡了过去,只有我一个人顶着黑眼圈,走一段看看地图,走一段又看看地图,过了一片又一片的树林,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丘…… 马都吃几回草了,我始终不敢停下来睡一觉,心里无疑在为白诗涵担忧着。 下午两点钟,我们顶着烈日来到了平原的尽头,往前方看去,一条巨大的山脉截断了平原,那山脉十分壮观,高耸入云的悬崖,一片幽深无比的森林,悬崖之下则是一条湍而不深的大河,稀里哗啦的流水声,在我耳朵里就如同是梦境一样。 通宵赶路,连眼睛都没闭一下,我已经有点顶不住了。 不知道白诗涵有没有感受到我马不停蹄向她奔来的决心,希望她能等我! 想到这的时候,我再一次打起了精神,骑着马朝宽阔的大河中奔去。 这河很宽,水流的也很急,但最深的地方甚至都淹没不了马腿,论风景,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可是那险峻得夸张的山脉,又好像是这里的鬼神,借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向我施压,越靠近山脉,心里就越是压抑。 地图上显示的就是这片山脉了。 过了河之后,我来到了山脉之下的悬崖脚下,想进入山脉之中,还得跟着悬崖脚下绕一段距离才行。 我本来没什么精神,眼皮子打架的情况之下,脑袋几乎是歪垂着往前慢慢驾驭着马儿,却没想到,这走着走着,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尽管马儿已经往前走了好几米,我还是赶紧打起精神控制马儿往回跑,当看到地上的东西时,都顾不得还抱着我睡觉的狐倾婷了,一步跳下马,蹲在地上就把东西捡了起来! 手机! 一个四分五裂的手机! “诗涵的手机竟然在这里?”我确定没看错之后,猛地抬头往头顶看去。 头顶那可是万丈悬崖,而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东一片西一片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从悬崖上落下来的,要么被别人故意砸在这鹅卵石上破坏的。 看手机的损坏角度,不像是近距离抛砸,更像是从高处落地砸开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高耸入云的悬崖看了起来,白诗涵到底是不小心弄丢了手机,还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啊,这么高的悬崖…… 若她从上面掉下来,会不偏不倚的落进河里,被河水冲走…… 第262章 有妖气 我缓缓的回头看向了湍急的河流。 也许是连夜赶路带来的疲惫,使我有些恍惚不振,眼里的世界如同灰白,原本充斥着治愈感的流水声,却也显得那么悲凉。 河水靠近悬崖的一面正是水位最深的地方,平均在半米以上,如果一个人从悬崖上掉下来,不死也会摔坏五脏六腑,从而丧失行动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河水完全有能力把人卷走! 手机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想想怎么可能呢?我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很乱……晃晃脑袋,就如梦游一般在四周寻找,很快就找到了白诗涵的手机壳。 这是一个粉红色的硅胶手机壳,除了颜色具有很强的女性辨识度外,上面不存在一张多余的贴纸,造型也十分单一朴素,哪哪都透彻着白诗涵那种简单又淳朴的形象。 我把手机壳轻轻的放在地上,和那几块手机残骸摆放在一起,尽管手机被砸得不堪入目,也有许多泥巴沾染了上去,但是排除这些泥巴之后,看起来干净得跟新的一样。 手机背面露出了一块印着手机信息的面板,没想到竟已经是三年前的手机了。 三年…… 一台跟随了白诗涵三年的手机,她又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让它落下悬崖呢? 一台用了三年的手机,竟然还干净的如同新手机一样……我苦笑一下,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摆在了这手机残骸面前。 我这台手机的使用时间甚至没超过半年,还是几个月前白诗涵亲手送给我的,如今看起来又脏又旧,好像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 就这么乱糟糟的想着,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赶紧摇摇头,不顾地上的鹅卵石,爬到河边捧着清澈的河水就往脸上浇。 浇还不够,干脆把整个脑袋钻进水里,那刺骨的冰冷让我只感觉脑袋一阵生疼,同时清醒了过来。 一把擦去脸上的河水之后,我闭着眼睛默默念了起来:“修道之人,当不惧生死,不畏,临危不乱,可敌百鬼……” 这是茅山禁经里用了足足一页写下的词,全篇三百八十字,全部用于向后人传输一种定力精神,无论遭遇什么情况,一定要镇定,镇定是世间万劫的克星…… “手机都摔成这样了,那姑娘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狐倾婷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但应该很早就在旁边目睹我的一举一动了。 我没说话,回到手机残骸旁边,把自己的手机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除了刚得到这台手机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台手机是何等珍贵,它在我眼里好像成为了一件绝无仅有的宝物…… 又把白诗涵的手机残骸全部捡了起来,视若珍宝的放进了背包里。 站起身后,我就对狐倾婷笑了笑:“我要先跟着河往下找找,要一起吗?” “还笑得出来?”狐倾婷有点意外,“还以为你要哭呢,看来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嘛……” 我摇摇头,淡定自若的跳上了马背:“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自己小心点,这种深山野地,凶的东西大白天也敢出来的。”狐倾婷说道。 我一拉马绳,在岸边跟着河流就往下游奔腾而去。 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促,我的目光也越来越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我相信,如果白诗涵已经跟着水去了下游,这岸边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的,哪怕是她身上的衣服,发卡等等。 只要没看见任何能证明白诗涵在这河里的东西,我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精神。 马越跑越快,我离上游也越来越远。 大河跟着山脉一直往下延伸,我追着河水跑了起码两公里,随着一阵巨大无比的水流声灌入耳朵,河水断流了,在阳光下,前面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彩虹。 彩虹之下,那便是河水形成的巨大瀑布,大河在这里就断了,全部涌下一条深得令人望而生畏的峡谷之中,我骑着马在旁边往下看了几分钟,峡谷底下全是原始森林,根本没路下去。 我冷着脸,盯着瀑布看了很久,眼睛从来不眨一下,当时我也不知道脑海里想了些什么。 最后,还是呆滞无神的笑了笑,调头之后对着马屁股一阵疯狂乱抽,很快就回到了刚才和狐倾婷分开的位置。 到这地方之后,我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狐倾婷不见了,四周有一层妖气若隐若现。 很好。 很好…… 手指慢慢抬起,掐个剑指就默念了开眼咒,随着眼皮一冷,一道浓烈的妖气便浮现在了眼前,竟然是顺着万丈悬崖直升而上,到了云朵漂浮的位置才消失,确切的说,是那些浮云阻挡了我的视线。 同样的悬崖,同一个位置! 先是白诗涵的手机掉落在这里,向我释放一种,白诗涵就在这里出事的信息,再是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狐倾婷在这里人间蒸发。 这意味着什么,根本用不着去猜,我迅速把道袍抽了出来,穿在身上后,骑着马就朝着下游的方向冲去,悬崖倾斜到了下游,我只能从那里进入山脉。 不管对方是什么魑魅魍魉,更不会再担忧它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这次,杀定了! 很快我就从下游的位置绕上了山脉,其实说这是一片山脉,倒不如说它就是一片原始森林,越过悬崖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类似于我们老家那种十万大山的景象,隆起的高山此起彼伏,悬崖峭壁随处可见,每一座山头之上,都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高林密树。 森林里的雾气很泛滥,加上一座座山相对而立所形成的峡谷,还有悬崖上漂浮的云朵衬托,这本该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但此刻在我眼中,却是凶险万分,危机四伏。 常年没人活动的山区,里面的动植物更容易成气候。 这里并非是表面上的世外桃源,而是一个实打实的“清风”之地。 清风在民间指的是横死的恶鬼,但是在茅山禁经上还有另一种含义,说的是连空气都能滋养恶鬼、邪妖的凶煞之地,都知道清风二字较为和谐,这就是老祖们刻意淡化恐怖的手段,无论谁听了这两个字,你都会对恶鬼,或凶煞之地产生一种,它不是很吓人的错觉。 事实与此正好相反。 在外面看那悬崖就好像近在咫尺,但是进入幽深的树林之后,方向感瞬间就不复存在了,这里树木浓密,阳光很难从头顶透进来,尽管外面是炎炎烈日,林中却阴暗无比,隐隐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为了能加快赶路效率,我还是没放弃马,骑着它专挑树木最稀疏的位置往前走,没想到我还没穿过第一片树林,就有东西开始作妖了。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 这是一道女人的求救声,从阴暗的树林深处传来。 “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找死。”我冷笑一声,也不管前面的路多难走了,使劲儿一拍马屁股就朝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第263章 杀蛇妖 “有人么,快救救我……” 我的马蹄声在树林中回荡起来,声音很大,对方显然已经听见了,接着就是一阵不喘气似的呼喊。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进入了一片浓密的松柏林中。 这里的松柏树惊艳到了我。 之前在大山丫子的时候,我记得黄小月被山虱卵寄生的地方就是一片松柏林,松柏在我们当地又称作柏香(白香),几乎漫山遍野都能看见它们的踪影。 其有着浓密无比的枝叶,枝叶之内好似密不透风,漆黑一团,总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玩意儿算是继柳槐之外,最阴的一种植物了,不是茅山禁经上的知识,而是我出山之后总结的经验。 每次进山,看见这玩意就没有走过运……至于眼前的松柏为何惊艳到我,是因为,我打小在山里长大,见过最粗的松柏不过才普通电杆那么粗,能长到电杆那么粗的松柏甚至少之又少,一片山里难得寻见几株。 然而,我眼前这片松柏林,却全是参天大树,有的看起来连一个成年人都抱不完。 松柏树长得十分稀疏,我骑着马在里面行走畅通无阻,甚至还有多余的活动空间,然而却得益于松柏树那独特的浓密枝叶,硬生生把光线全部阻挡在了外面,让这里显得比刚才的树林还要阴暗数倍! 不光是黑暗,在我的天眼之下,此地妖气浓烈,被一股诡异气息笼罩其中……大白天的,我甚至从兜里把手电筒给掏了出来。 就在我打开手电时,那女人的呼救声忽然又从里面传来。 “是……是哪位好汉在外面?救救我……” 我把手电往那边照去,就看见一棵松柏树下面出现了一双白花花的腿…… 双腿轻轻一夹,马就带着我向那双腿的方向走了过去,随着视线慢慢靠近大树,女人的模样也逐渐显现出来。 地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 这女人的皮肤出奇的白,从腿到脸,看上去白如冰雪,嫩如豆腐,一双很干净的运动鞋,却是一条又短又破的牛仔短裤,上身是一件到处被刮烂的白色t恤,破得连胸口都挡不住,露出一条深深的鸿沟,以及里面那件男人不能看的衣服。 至于长相,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足够说明一切。 “好汉,救我……”她也不问我是谁,娇弱的向我伸手。 “你可知,这悬崖之上住着的什么东西?”我无视她的一切行为,双手抓着马绳看向了前面。 “好汉,我不知道,我是山下村子里的,家里的羊丢了,我来这里找,不小心被蛇咬了……” 我还是无视她说的话,继续问:“你跟悬崖上住的东西是一伙的?” “好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救救我么,我真的好疼……”她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我嘴角微微一扬,朝她看去:“救你?可以,先上马来。” “好汉,您是不是在故意刁难小女呀,小女这样子,怎能上得马来,呜呜……”她还蒙着眼睛哭了起来。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上不了马,那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我挥动马鞭轻轻拍了马背一下,马儿立马带我小跑而去。 “好你个臭道士,作为一个出家人,却见死不救,呵呵呵,我岂能让你离开?”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笑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她,就感觉一股凉气急速朝我扑来,回头一看,这女人竟然已经变了模样,人身,蛇首,脸上吊着一片片发白的蛇皮,还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 我迅速从腰间抽出金钱剑,咒语早念完了,一拉铜钱,剑指一抹,金钱剑红光大作,朝着扑来的女人“嗖”一下刺去! “啊!” 突然发现我的道行比以前厉害了许多,这杀鬼斩妖诀的威力简直是翻了好几倍,不光是金钱剑的红光更亮了,速度更是连我的肉眼都看不清楚,这一刺去,硬生生把那女人击退数米,最后重重的刺穿她的身体,把她钉死在了一棵松柏树上! 女人浑身颤抖着,被金钱剑刺穿的肚子就好像烙铁烧肉一样,“呲呲呲”的冒着白烟! “啊,道长饶命,道长饶命,我,我刚修成,求道长许留我生路,求……” 我不为所动的用剑诀指着金钱剑,又念了一遍杀鬼斩妖诀,随着金钱剑再次发力,那东西很快就彻底变成了一条绿色的蛇,如软管一般垂落在了地面。 骑着马走到树边拔走金钱剑,我面不改色的停留了一会儿,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镇妖符,擦掉金钱剑上的血液之后,把镇妖符丢在了那条蛇的身上,“呼”一声,火焰瞬间就把它给包围了,我这才头也不回的骑着马扬长而去。 别忘了,我开着天眼的,你在任何时候惹我,都有放你一马的可能,但现在不是时候。 就算不开天眼,它的破绽也太多了,衣服烂成那鸟样,却干干净净,头发也是乱而不脏,还说什么山下人来找羊,谁跟她说山里女孩长这样的? 很显然,那东西不是吃过人就是吃过别人羊,要么人和羊一起被它给祸害了,但经验常识还是略有些不足。 我看这片树林里阳光很少,干脆就把李红韵放了出来。 “天师……” “别问了,这树林里阳光少,你避开阳光一直往前走,看看前面都是什么地形,顺便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我说道。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跟着黑暗溜走了。 而此时的我,已经是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本来还可以靠着元气坚持坚持,但刚才连用两遍杀鬼斩妖咒,加快了精力的损耗。 不能再熬了,不知道劫走狐倾婷的东西是什么来头,我必须养好精神对付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诗涵也在那东西的手上,弄不好,那东西就是宛清说的那个绝美女子了! 我骑着马往前走了一段,在一个有丁点儿阳光的位置停下来,把马拴好之后,又找个干燥的位置,先拿出朱砂围着一棵树画了一个圈,在圈外摆五张驱妖符,再把金钱剑插在面前,随后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但是刚闭眼不久,李红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天师,我看到二公主了!” 第264章 狐倾婷中邪 我猛地睁开眼:“确定没看错?” “天师,我还叫她了,可是二公主好像中邪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理我。”李红韵说道。 这会儿我都快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保持清醒,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山里的瘴气形成的幻觉?这也不太可能,毕竟李红韵可是一只鬼,一般的障眼法是骗不过她的。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今天这个觉肯定是睡不成了,有种刀已经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稍一个不注意,就怕白诗涵和陈友救不成,还得把我和狐倾婷的命搭在这清风之地…… 迅速收拾了地上的东西之后,跳上马背就叫李红韵带路。 她带我跟着漆黑的松柏林往前面钻,越往前走,情况就越不对劲,松柏林里忽然出现了很多白雾,地面上也开始变得越发潮湿,更为恐怖的是,这里几乎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些小生物…… 这些小生物就是刚才放火烧死的那种竹叶青蛇,刚开始还只能看见一条两条,随着我看得越来越仔细,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何止一两条,简直就是一堆一堆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甚至怕这些东西会吊在树上,万一不小心碰到我脑袋,亲一口人可就没了,只好下马牵着走,紧紧跟在李红韵的背后。 没想到李红韵还拿出生前的知识对我说了一句:“天师,竹叶青很温顺的,只要您不踩疼它们,就算碰到也不会主动咬您的。” 我心说都这时候了还信那个……搞不好,这里就是刚才那蛇妖的老巢,四处可见的竹叶青,没准还是它的子子孙孙,蛇这种东西就算没成精也很有灵气,记仇心极强……想到这里时,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妖邪鬼怪没让我畏惧半分,倒是这遍地盘着长虫的阴暗树林,走得我汗毛直立,好在有李红韵在前面开路,我们很快就顺利的找到了狐倾婷。 我原本不指望能见到真的狐倾婷,可看到她之后,之前的各种猜想又被推翻了,货真价实就是她,但和李红韵说得一样,狐倾婷就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扶着腿,两眼呆滞的看着前方,嘴皮好像抽筋一样微微发颤。 “二姐?”我喊了她一声。 狐倾婷没动静,还真跟中邪了一样,都不带看我们一眼的,与其说她此时的模样像个中邪之人,倒觉得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天师,我没看见二公主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啊,这是什么情况?”李红韵说着准备伸手去碰狐倾婷。 “别碰!”我忙伸手制止她。 我汇聚全身精力盯着狐倾婷看片刻,发现情况不简单,又迅速把注意力从她身上分散开,紧锁眉头的环顾起了四周。 不看不知道,其实这里跟刚才经过的地方差别甚大,尽管松柏树依旧是株株粗壮,却有很多已经彻底枯萎,变成了干树枝,这样就使得树林里出现了大量的圆形漏洞,阳光东一片西一片的洒了进来。 我发现一个更诡异的事情,每一片阳光洒下来的地方,都有一些隆起的石包,远远看起来,就好像是密密麻麻的白蚁窝。 打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遍,只有阳光能照下来的枯树下才有那些石包的存在,其它阴暗的角落里十分正常,连半个石包的影子都看不见,它们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特地聚集在阳光下面晒太阳! “难道就是这个地方?”我皱眉嘀咕一句,背着手走到了最近的石包面前。 走近一看,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表面上是普普通通的石包,但这东西有一面存在形状各异的手工雕刻,有的看起来像婴儿,有的看起来像张牙舞爪的恶鬼,甚至有的只雕身子不雕脑袋,各种四肢不全…… 整体来看,这些石雕就好像是某种诅咒,没有一个是用来诠释美好的,全是断肢残臂,少头缺眼……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只想到两个字,邪恶,这是一幅邪恶无比,诡异至极的画面! 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没眼睛,就算雕刻了眼睛的石雕,也只有空洞的眼眶,而不见瞳孔。 我想起来了,之前宛清女鬼找到我的时候就说过,它和陈友被困在了一个满山都是人像雕刻的地方,还说那些雕刻到了晚上就会发出哀嚎一般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宛清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了! 让我心里感到恐怖的是,尽管我的天眼时效还没过,却也没在这些石雕上看见半缕魂魄,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邪恶的婴儿雕像,多半和供奉一种邪灵有关,但邪灵指的是一种由死去婴儿变化出来的鬼祟,不应该没有魂魄。 真是个邪门的地方! 现在要搞清楚一个问题,狐倾婷那诡异的状态和这些东西是否有关,如果我强行把狐倾婷叫醒,会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如果狐倾婷是普通人,我随便一张驱邪符就能让她清醒过来,但她可是狐仙,任何法器和符箓用在她身上,等同于杀了她。 “天师,二公主说话了,您快来……”这时候李红韵忽然喊道。 听李红韵这么说,我也顾不得这些怪异的石雕了,忙回到狐倾婷身旁,但她也没说话啊,还是刚才那种直视着前方,嘴皮子跟抽筋一样不停的颤动着的样子,如果我和李红韵不出声,这林子里就是落针可闻般的死寂。 我看向李红韵,正想问她刚才狐倾婷说什么了,李红韵却对我做了一个侧耳听的动作,指了指狐倾婷的嘴巴。 我瞬间看懂了她的意思,弯着腰慢慢把耳朵侧向狐倾婷,距离三十公分,听不见一丝声音,二十公分,同样是毫无动静,靠近十公分依旧没声音,就在我怀疑是不是李红韵听错了的时候,我的耳朵快贴狐倾婷嘴皮上了,也是此时,我才听见了一阵,比蚊吟还细小的声音! “小白狼,已经,废了,这,只是一个,警告,若你,天黑之前,不滚出我的,地盘,我就,把小白狼的,尸体,作为,见面礼,送给,你……” 这声音已经细小到了如同电波一般,并且衔接十分卡顿的感觉,听完之后,我的头皮忍不住唰一下就麻了! 第265章 婴灵挡道 尽管我已经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突然之间的急促呼吸,以及忍不住颤抖的双手,还是彻底把我心里那深深的恐惧表露了出来,这个举动把李红韵都吓了一跳! “天师,您这是怎么了?”李红韵赶忙问道。 我吞了一口唾沫,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恐惧,心里唯一的感受就是恐惧,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然而我听完之后,突然就好像察觉到背后有一双无比邪恶的眼睛,在盯着我! 这是一种极其强大又恐怖的气场,让我很清晰的认知到,这一回,我是真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有一种还没见到庐山真面目,却已经分出了胜负的感觉! 难道,师父的躲避并不是单纯的嫌麻烦,难道这次出现的邪祟,真不是我能招惹的? 不可能,我虽然才出山不到半年,但我的起点却已经是站在道门巅峰之上,哪怕实力还没真正的匹配上所学的本事,在这阳间应当也是令神鬼退避的存在,之前我就说过,只要对方是鬼祟,就没有我不能杀的! 莫非,这次遇到的不是鬼祟,而是某种隐居深山,且不畏道法的邪妖? 不……我摇摇头,就算是邪妖,也绝对不能用一句话,就让我不由自主的对它产生深深的恐惧之感! 问题到底出在哪,没休息好,状态极差,还是底气不足,又或者,是那些石雕对人的自信心有迷幻作用? “天师,您说话呀,您别吓我!”李红韵又着急的说道。 我举起一只手:“红韵,先别说话……” 随后我就闭上了眼睛,面朝着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进入这清风之地,先有蛇妖照面,被我毫不犹豫的杀了,又经过了恐怖的蛇窝,再到这个到处耸立邪灵石雕的地方,加上狐倾婷诡异情况…… 这是不是先让我认为这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对手,让我放宽心的闯进来,再用各种手段让我感到恐惧,攻克我的心底防线,最后再用阴招,让我把命留在这里? 毕竟那句话看似给了我退路,实则,当说到白诗涵已经废了的时候,我就没有退路了,对方也定然知道,这句话不仅不会劝退我,反而会更快的激怒我,让我心里燃起浇不灭的仇恨,那为什么还会这么做? 就在我越想越恐惧,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无尽的恐怖气息时,一阵“唰唰”声忽然在四周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淌着地面的枯枝败叶,向我们慢慢靠近而来! 一开始声音还不太明显,但很快,这种声音就已经变得密密麻麻,有种山雨突降,洒落在森林里的感觉,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子难闻的蛇腥味! “天师,好多蛇!”李红韵突然喊道。 我睁眼向四周一看,果然我没猜错,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时树林中阴风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爬虫声此起彼伏,手电一开,就看见无数的竹叶青蛇,正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这边爬来! “快,回竹筒!”我对李红韵喊了一声。 此时根本没多余的思考时间,我只能随机应变拿出可以保命的道法了,等李红韵钻进了竹筒,迅速将道袍脱下来铺在地上,咬破手指,在道袍背面的“道”字上快速复刻了一遍,嘴里以阳刚之气大声念道:“山林开,草木开,石头泥巴速速随吾把眼睁开,借山土之灵气,化驱邪之神光助我镇邪,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我脑海中第一时间在茅山禁经上回忆的道法,叫做“道扑山邪法”,是一种适用于在深山老林中,被山里的邪精威胁的法术,茅山禁经里特意提过,不仅是在山里遇到山妖鬼魅可用,此法还可以对付蛇虫蚂蚁,甚至是恶虎群狼,紧急关头可以道扑山邪之法对其威慑,庇佑自身。 道扑山邪偏向于威慑、驱赶及自保,不是攻击性道术。 除了此术之外,此情此景我已经想不到用什么法术了,围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竹叶青蛇,无论是用杀鬼斩妖诀,还是请神咒,恐怕都难免被卷进蛇窝,没有活命的机会! 整个山间都在回荡着我那震耳欲聋的咒语声,咒语念完之际,道袍上那刚用血复刻的道字突然红光一闪,紧跟着那种唰唰而来的爬行声突然停止了! 没听见它们爬走的声音,那就是还在观望,我赶紧把道袍穿在身上,又迅速掏出干朱砂围着我和狐倾婷洒了一个圈,狐倾婷也怕朱砂和道袍,我只能尽量和她保持距离,掏出金钱剑往地上一插,随后扶着剑柄盘腿而坐。 朱砂最原始的状态就是干的,碾成粉末有很多用处,想用来画符就得像墨一样研磨,我这包里两种都带了很多。 此时阴风“呜呜”作响,越吹越大,那些洒在枯树下的阳光竟突然之间消失了,眼前彻底变成一片巨阴森的黑暗,不过当阳光彻底消失之后,整个树林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之中。 但只是在短暂的安宁之后,树林里突然回荡起一种神哭鬼嚎般的声音! “桀桀桀……” “咯咯咯咯咯……” “呜呜呜呜呜……” 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叫,密密麻麻,如雷贯耳,好像这清风之地的所有妖邪鬼祟全都来了一般,但是无论传来的是什么声音,好像都出自于婴儿的嗓子,尖锐刺耳,诡异瘆人! “天师,百鬼夜行了!”李红韵的声音忽然传来。 “不,这是婴灵挡道!”我说道,百鬼夜行通常是在鬼节的夜里容易出现,现在还是大白天,根本不可能!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树林的底下,一定埋着数之不尽死婴,定是那悬崖上的正主设在此的一道屏障,为的就是阻止别人闯进它的地盘! 不简单,婴灵挡道可不是字面意思,不是指有婴灵挡路,而是一种邪恶的“墓葬门神术。” 这种邪术通常是古人用于守护古墓时设立的邪术机关,此术可谓是歹毒之最,好像要凑九十九个婴儿,并且,必须是在婴儿存活的同时从死人的腹部取出,将其摆放成一个邪阵再施于邪术,还要逢年浇血喂土,再借着土里的阴气滋养多年才能成就! 要从死人的腹中取出活婴,再把活婴活埋……多么邪恶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如此取出的婴儿也被民间称作“尸生子”,这玩意儿自带极深怨念,实属民间罕见的存在! 同时凑齐九十九个刚从死人肚子里取出来的活婴,一同活埋,可见此术的形成难度有多极端,我当初在茅山禁经里看到的时候,甚至以为只是江湖传说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自撞见了! 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上了天灵盖,完了,对方见蛇群灭不了我,竟然选择大白天就不择手段唤醒了婴灵,这明显是刻意的拖延我的时间! 为什么要拖延我的时间? 莫非,它们现在正干着一件不希望被我阻止的事? “天师,这些婴灵虽凶,但它们明显不敢过来呀,对方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吗?”李红韵见我的道扑山邪很靠谱,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摇摇头:“这是在拖延时间……” “为什么呀?”李红韵更不懂了。 但是她很聪明,不等我开口,突然就惊讶的道:“我们是来救陈友和白姑娘的,难道,对方正在对他们两个使坏?” “不好!”我急忙抓紧金钱剑,“白诗涵是狼仙,千里追踪的本领还是难得一见的,对方抓到她怎么可能会简单的杀了她?搞不好……来不及了,红韵,你尽全力帮我一把!” 第266章 身陷绝境 “天师,您要我怎么帮你?”李红韵问了一声。 我把金钱剑拔出来,婴灵这种东西嗜血如命,凶残无比,但论级别不过也是厉鬼而已,在民间,它们最可怕的一点是难缠,盯上一个人就会死缠不放,毕竟它们没什么智商,你把对付其它鬼祟的方法用在它们身上,比如说求它放过,或者动用一些手段吓唬它,根本没作用,它们唯一的认知就是弄死你,这就是婴灵在民间很让人恐惧的所在。 但墓葬门神术是为阻止别人前进而生,婴灵只会在属于它们活动的范围内作祟,这也就导致婴灵失去了最可怕的一面,也就是说,我只要能活着冲出包围圈,就可以摆脱它们直奔悬崖去找白诗涵。 李红韵唯一能帮我的就是在这里守着狐倾婷,让它对付一只婴灵应该没问题,但眼前的可是九十九只,能在几秒之间给它啃得魂飞魄散,我为何说让她尽全力帮我,是因为我也不敢确定道扑山邪阵能坚持多久,一旦被婴灵攻克了,意味着李红韵和狐倾婷都得交代在这儿! “阵法没被破之前,你站在圈里绝对安全,也是出手威慑它们的最佳时间,如果阵法最后还是被攻破的话,你带着二姐尽全力逃出去。”我心情沉重的道,“红韵,如果这次你能带着狐倾婷活着和我见面,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争取一次最好的投胎机会,靠你了!” “天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尽力的!”李红韵越来越聪明了,听我说的话立马就知道我要抛下她们离开。 这不是我自私,更不是不想把实力耗费在这里,所谓治标先治本,擒贼先擒王,眼前的婴灵是杀不死的,能彻底消灭他们的办法,只有挖开它们的尸体烧了才管用。 如果我强行守在这里,它们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时间越耗越久,等正主过来的时候,李红韵和狐倾婷百分百跟我一起死在这,与其在这里等死,我觉得更应该拼命闯出去,现在出去也许还能救白诗涵,晚了一切都没了! 李红韵答应我之后,就从竹筒里钻了出来,她怕我身上的道袍,只能躲在狐倾婷背后看着我:“天师,您注意安全。” “不用担心我,这边就靠你了,期待下次见面!”我收起背包,挤了一个笑容出来。 李红韵这女鬼生前很善良,死后为鬼也十分忠诚,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狐倾婷更是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她要死在这里,我回去根本没法向狐倾倾和狐倾雪交代,到时九天劫甚至会重罚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有那么大的压力,也许这就是男人吧。 在收拾东西以及和李红韵说话的期间,其实我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在我的天眼之下,那些婴灵无处遁形,有的趴在树上用一张黑得发紫的鬼脸盯着我笑,有的则俯卧在地上,用一双空白的眼睛瞪着我。 它们没动,但只要我出了圈,必定对我群而攻之,要命的是,我的道袍必须留在这,否则道扑山邪会失去效用……失去道袍,等于失去一层厚厚的盔甲,稍有不慎就会被婴灵咬死。 现在这情况道袍无疑就是我的半条命,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把道袍脱了下来,然后在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插在地上,再将道袍挂在桃木剑上面。 作为男人压力是很大,也时常面临一些艰难的抉择,这一次我选择把自己一分为二,半条命留在此守护李红韵和狐倾婷,半条命杀出重围去救白诗涵,不管结局如何,只能说尽力了,一切都得看大家的造化。 准备好之后,我咬破刚结痂的手指,在杀鬼斩妖诀念完之际在金钱剑上一抹鲜血,金钱剑瞬间红光大作,在这漆黑无比的树林中惊艳现身,来不及了,提着金钱剑就跳上了马背,然后使劲抽打马屁股往前冲! 这匹马不简单,从骑着它进入清风之地后我就发现了,马也算是有灵性的家畜,尤其是在出现邪祟的时候,它们会焦躁不安,甚至是发疯一样变得不可控制,但这匹马看见李红韵和蛇妖都显得很淡定,现在这情况,竟然也吓不住它。 若这笔生意做成,花多少钱我都买它! 骑着马刚冲了两米都不到,那种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突然又密密麻麻的灌入耳朵,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这还不止,手电光下,所有婴灵都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当时的场面说不出的恐怖,眨个眼间,马就发疯似的嘶吼起来,停在原地开始乱挥马蹄,由于树上的婴灵朝着我脑袋一个劲的扑,我忙着挥金钱剑往它们身上招呼,殊不知地上的婴灵已经开始对马动手,只是埋头一看,单是马的一只前腿上就挂了足足四五只婴灵,它们就像是蝙蝠一样,张开血淋淋的鬼口咬住马口就不放! 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还好它们智商不高,没咬我的腿…… 越来越多的婴灵开始对着我疯狂的扑来,我只能左右挥舞发着红光的金钱剑,来一个砍飞一个,这些玩意儿被金钱剑砍中之后,那是冒出一股股青烟,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更是令人汗毛立起。 一开始我还占据优势,打得它们东飞西跳,但很快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些玩意儿把婴灵的可怕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通常有脑子的邪祟,被打疼了就会产生惧意,至少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了,但这些东西它没智商,无论我打得多重,无非就是惨叫声强烈一些,落地之后却分秒不停爬起来又开始往我身上扑! 马嘶声,婴灵的笑声、惨叫声,此时疯狂的在树林中交织起来,我耳朵都快被震破了,眼看挥舞金钱剑的速度即将抵挡不住它们扑来的速度,我心里也有些绝望了,看来老子今天是非死在这里不可!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肩膀上突然有东西猛地扑了上来,一阵寒冷刺骨的冰冷,好像瞬间把我的肩膀冻成了冰块似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东西张嘴就咬住了我的肩膀,那是一种比刀子割肉还要剧痛数倍的痛苦感觉! 我一咬牙,反手一剑就拍在了这东西身上,它惨叫一声落下去了,我的肩膀开始恢复知觉,是一股热乎乎的鲜血顺着皮肤往下流的感觉,疼,太他妈疼了! 也正是我拍飞那东西的时候,其它的婴灵已经见到了血,变得比刚才疯狂百倍,纷纷不要命的朝我身上扑来,我用尽全力左刺右砍,愣是咬牙把它们一个个打飞了出去,但是一轮厮打下来,它们根本没什么损伤,而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李红韵的声音其实一直在呼喊我,是因为我身处墓葬门神阵之中,婴灵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那一刻我苦笑了起来,妈的,要真被婴灵咬死,怎么对得起李红韵的一声天师! 第267章 神仙女人 于是我用金钱剑狠狠的拍了马屁股一下:“兄弟,你跑啊,带我跑出去,以后把你当兄弟好好伺候着!” 这马虽然没倒下,但一直处于挣扎的状态,要不是它在原地疯狂挣扎,帮我躲开了好多婴灵的扑咬,我恐怕早被咬死了,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冲出去! 没想到它好像真能听懂我的话,我刚喊完,它竟然真不顾趴在它身上的婴灵了,不要命的嘶吼着往前冲去,果然我们越往前冲,婴灵的活性就越高,他妈的,好像我们越跑它们就越兴奋,眨眼间我不敌它们的速度,腿上趴了两只,背上还挂着一只,刺骨的疼痛,却已经不能刺激我的反抗…… 我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咬吧,我不做无用的反抗,就算是节省体力了,只要马还在跑,我们就不可能被阻挡在这里,只要我能忍住疼痛,终究可以逃出生天! 比刀割还疼的感觉,有几个人能坚持?换别人恐怕早就滚下马背,在地上翻来滚去了,而我没有,这马哥也没有就此倒下,我全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当眼前突然出现刺眼的阳光时,那种死而复生的激动瞬间压满了神经,而我也抵不住刺骨的疼痛,瞬间就滚下了马背!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肩膀上,腿上,鲜血不要命的流淌着,再看看马的全身,到处都是流血的伤口,最严重的位置甚至如同肉泥一般,模样惨不忍睹! 马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我缓过来之后,才心疼的伸手摸着它的额头:“马哥,你要能活下来,以后我都管你叫哥,你真是我亲哥……” 这马眨巴着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像是个水灵的大姑娘,灵性十足……为此我还特地看了一眼某个部位,确定是公马…… 尽管身上疼痛难忍,但是逃出生天的兴奋已经帮我掩盖下去了,爬起来之后,就迅速把包里的医药用品拿出来,先把伤口消毒,缠上纱布,再帮马的伤口涂抹酒精。 进山探险,带基本的医疗物件这是常识,但纱布太少了,我只能挑最严重的地方给马哥包扎。 婴灵嘴里没毒,我只是怕伤口感染而已。 缠完了纱布之后,尝试着拉马哥出来,但它受伤太严重了,根本没爬起来的力气,我看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不能再迟疑下去了,只能无奈的拍拍它的脸:“马哥,我得去救我媳妇儿了,你在这等我,千万别咽气,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 说完,我捡起金钱剑转身就跑了起来,这里是一条很窄的山脊,确切的说,就是悬崖边上,好的一点是已经远离了黑暗的松柏林,阳光十分充足,坏处是地势险峻,稍有不慎,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旁边全是奇形怪状的崖生植物,白雾缭绕,要从这掉下去,皮肉都能给你摔碎! 其实这一刻我真的很累,累得喘不过气,累得想往悬崖下跳下去,好闭上眼睛睡它一辈子,皮肉上疼痛和精神疲惫的折磨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可是我脚上的速度却始终没慢下半拍,我怎么能死呢,我要是死了,谁去救白诗涵…… 跟着山脊跑了十几分钟左右,埋头可以看见悬崖下的大河了,前方出现几棵又高又绿的大树,大树中间,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洞穴的入口很大,跟外面的高速隧道面积相差无几,而周边却不见多余的杂草,显得十分干净,明显有人一直在这里住! 到了洞口面前,只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我知道就是这地方了,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尽全力喊道:“诗,诗涵……你,你在里面吗?” 我的声音穿进了空荡荡的洞穴,里面很快传来我的回声,听起来竟然有些恐怖…… 过了一会儿看没有回应,我咬牙站起来,打开手电要往里面钻,能不能救白诗涵,现在我也没底气,以我现在的状态估计只能用一次请神咒了,但愿这一次请神咒的机会可以帮我们活下去。 实际上,从冲出墓葬门神阵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失去了带白诗涵离开此地的信心,那东西何等厉害,恐怕不是一次请神咒就能解决的,来了送死的几率很大。 那种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往前冲的心理情绪,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包括我,在路上脑子里只有往这边冲的想法,根本没想过什么后果和前因,直到看见寒冷的洞穴时我才清醒过来,还在心里问自己,我都这样了,还过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明知道这里很恐怖,很危险,还要过来?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喊出白诗涵的名字时,好像才什么都明白了。 我刚打着手电钻进阴冷的洞穴里,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洞穴深处回荡而来:“不错,连婴灵都拦不住你,看来,我是低估你的实力了……呵呵呵。” 这是一道女人的声音,除去在空旷洞穴中的回荡有些恐怖外,根本谈不上诡异,相反,声音很好听,就好像说话的女人长相很甜美,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种令人畏惧的邪祟! 话音刚落,一双明晃晃的眼珠子就出现在了前方,我把手电照过去,立马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子,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的女人,这应该是古代的女装,有种白裙飘飘,风流倜傥的视觉感,往她脸上看去,那是一张绝美的脸蛋! 第一眼直接震惊了我的双眼,女孩的美是不能单靠文字就能描述完美的,可以说精确到每一寸皮肤都看不到丝毫瑕疵,一双精气神十足的大眼睛,每眨一下就能看见那迷人的修长睫毛…… 她的头发很浓密,又黑又柔,扎了一撮在头上,其余的如涟漪一般垂落在她的胸前和肩膀上,随着阴风微微飘动,有一种既洒脱又轻柔的美感,难怪宛清要说她们遇到的是神仙!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开始痴迷了起来,还好我及时发现不对劲,忙在心里默念净心咒,妈的,她身上也没妖气啊,看上去好像是个正常人,但她的眼睛刚才为何能发光?现在为什么可以用魅术?不,好像不是魅术,就是单纯的长得太完美,靠颜值都能使人神魂颠倒! 净心咒很快使我恢复神智,然后瞪着她问道:“我的人呢?” 她把扇子打开扇了起来,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没见过你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难道你不该先好奇,我是谁吗?” “我只想带走我要的人。”我说完差点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扶住了边上的石壁。 我已经快不行了,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 现在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恐惧的是,怕我到死也没看见白诗涵,如果能确定她还活着,我可能不会那么畏惧死亡。 “你已经快不行了,为什么还敢来找我,难道你不怕死?”女人问道。 “呵呵,死又何惧……”我捏了捏肩膀上的伤口,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打起精神,“把我的人还给我,以后我可以不插手你的事情,如果你今天不把她交出来,我一定要你灰飞烟灭!” 没想到女人根本不吃我的恐吓,轻轻的扇着扇子,面带笑容的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没男子气概的臭男人,居然还有个如此顽强的弟弟……这让我实在没想到。” “你什么意思?”我瞪着她。 “卫无念要是能有你身上这一半的男子气概,他也不至于躲着我。”她说完唰一下把扇子关了,微笑也随之消失,摆出了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来。 第268章 白诗涵大变 卫无念? 我记得那过阳客说大师兄是我哥的时候,就提过大师兄名叫卫无念的事,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上去不是很坏,却实打实残害了很多无辜,而且,她竟然认识大师兄! 此时我也不得不怀疑起来,难道,我和大师兄真的是亲兄弟? 脑子里越想越乱了,很想问女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我又怕她这是在拖延时间,我快撑不住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急忙晃晃脑袋:“我不想听你在这胡说八道,我现在,只想见到我要的人,你把她给我交出来!” “哦,想让我交人?”她又把扇子打开了,但却转身回去背对了我,然后语气有些奇怪的说,“想让我把你喜欢的姑娘交给你,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眉头一皱。 “你去把卫无念带过来见我。”她说完又转身向我看来,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丝调皮的韵味,“你别乱猜啊,我可不是喜欢他,我就是单纯的,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那贱骨头碾成碎块,丢下面河里喂鱼!” 这下我彻底找不到北了,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有种是大师兄曾经欠下风流债的韵味呢?不应该啊,大师兄虽然长得很帅气,确实也是风度翩翩,但是他为人正直,男人味就更不用说了,怎么能被这女人说成一个缩头乌龟的感觉? 不管那么多了,我很无奈的说:“姑娘,我大师兄他神出鬼没,连我都联系不上他,再说了,就算能找到他,我也打不过他,怎么可能把他带来见你?看样子你也不是那么坏……我……白诗涵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我真心希望你能放了她,我可以用我的命来换!” 她却毫不关心我说的话,扇着扇子有些执着的问我:“你就说能不能把卫无念带过来交换?” 我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行,你要那小白狼是吧,出去等着,马上给你送出来,不过,你最好是先挖个坑,小心一会儿尸体被烈日照坏了。”她说完就往洞穴深处走了去,又补充一句,“我今天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三十日之内如果不把卫无念带来这儿见我,你会死的很惨!” “你什么意思,白诗涵已经被你杀了?”我顿时就不淡定了。 “不,我可没兴趣伤害弱小,我的意思是,一会儿你会杀了她……,要不是看在你是那臭男人的弟弟,你早就没命了,竟然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女人说完这句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杀白诗涵,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但很快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女人消失之后,才过了几秒,黑暗的洞穴之中,就再次出现了一双冒着白光的眼睛,当我手电照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就是白诗涵! 白诗涵的模样和我来之前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没有衣衫破烂,也没有身负重伤,她被换上了一件类似于刚才女人穿的那种白色的古装裙子,这种裙子似乎用了类似天蚕丝之类的高档材料,在手电光下有种不沾灰层,如珍珠一般白得发光的既视感。 而白诗涵平日里最喜欢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丸子头或马尾辫子,让两撮鬓角垂落在脸上,这回看到她之后,已经没之前那种发型了,她的头发好像刚被剪过,上面是短发,但还有相当一部分头发依旧很长,披散在肩膀上,我当时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宁柠弄的那种水母头吗。 怎么回事,白诗涵没伤,没死,反而穿上了漂亮的裙子,换上了一个崭新的发型,以往那种柔弱的气质在这种发型之下变成了精神十足,整个模样怎么看都不是遇害者,更像是一个刚被精心包装过的,冷血杀手! “诗涵,是你吗?”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她不是白诗涵。 但她的气息和长相却没有半分作假,是白诗涵无疑,此时的白诗涵用那双冒着白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以前那种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气质彻底不复存在了,换来的一脸冰冷,以及有几分邪恶的目光! 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好像根本不认识我。 “诗涵,你怎么了,我是卫青啊……”我忙喊道。 听到我的名字之后,她那张冰冷的脸蛋终于有了些许动容:“卫,卫青……” “是我!”我只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她把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而白诗涵还是没理我,她的脸上竟然开始浮现出一丝痛苦:“卫……青……” “你到底怎么了?”我忙强撑着疼痛不堪的身体,扶着墙壁朝她走去,“你别动,让我看看!” 尽管不知道白诗涵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的表现似乎已经释放出了一种信号,她已经不是她了,极有可能被刚才那个女人动了手脚,而且,这也和我被婴灵困住时猜测的结果有所相似! 我本以为白诗涵会被残忍杀害,然后用邪术将她变成一种为术士所用的人皮傀儡,那就是我接受不了的后果,但见了白诗涵之后,我很确定她的身体毫无异常,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也许是妖魄被动过手脚! “你不要过来!”白诗涵看我朝她靠近,竟突然双手包头蹲在了地上,对着我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顿了一下,忙小心翼翼的对她说:“诗涵,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你别动,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说话的时候,我小步慢慢靠近她,通常被控制妖魄都得用上一些邪器,或者是邪符,把这些东西藏在目标的身上,再跑到幕后暗中操控,是术士的惯用伎俩! 然而白诗涵却十分畏惧我,她猛地站起身一步步的后退,对着我摆手:“别过来,别过来……” “诗涵,相信我……”我喊道,但看到她眼睛里的白光越发浓烈,我不敢再往前走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奇怪,你的名字竟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不错嘛,如此深的执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看来你对她很好,她很爱你?” “你到底是谁,对诗涵做了什么?”我对着洞穴里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没错,她身上被我贴了锁妖符,只要你能取下锁妖符,她就会清醒过来。” “如果诗涵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我大声喊道,随后朝着白诗涵冲去。 第269章 回家 洞穴里阴冷至极,越往里面走,就有种靠近地狱的感觉,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不能在我倒下之前带走白诗涵,或许今天我们谁也不能从这里离开! 但我没想到,越是靠近白诗涵,白诗涵就变得越加没有理智,手刚要碰到她,只见她眼中的白光一凝,接着就呲牙咧嘴朝我扑来! 我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凶猛,眨眼间,我已经被她死死的抓住,正当我想回头拉开距离时,她却张开嘴二话不说咬在了我还没受伤的右肩上! “啊!”刺骨的剧痛使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只感觉白诗涵嘴里已经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并且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我的骨肉之中! “诗涵,是我啊!”我疼得呲牙咧嘴,唯一能摆脱她的方法,就是用金钱剑刺她,可我没做这个选择,也不敢做这个选择! “她的野性已经彻底爆发,你若不杀了她,她会在三分钟之内把你活活咬死,我倒要看看,在死与爱面前,你们这些自私的臭男人会如何选择!”此时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恶魔,她简直就是个变态的恶魔! 白诗涵一直不松口,我已经被痛得浑身颤抖,头晕目眩了起来,好像她的獠牙已经深深刺入了骨髓,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痛得我脑子里嗡嗡作响,痛得我忍不住想拔剑刺出去! 可是,我一直没有拔剑,在咬牙忍住疼痛之后,也没再挣扎,而是颤巍巍的伸手抱住了她,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诗,诗涵……我,我是卫青……啊……” 白诗涵一就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僵尸,不仅没松口,反而把我抱她的行为当作了威胁,于是只感觉肩膀又传来一种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刺痛,那一刻我仿佛全身筋脉尽断,两眼一黑,一头就昏倒在了白诗涵的肩膀上。 但我没有失去意识,因为那种刺痛,就好像深入了我的梦境……哪怕我身体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但是灵魂和意识,依旧在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但这种眩晕感没持续多久,感觉白诗涵放开了我,昏暗中,我似乎仰头倒在了地上,一种死亡气息很快将我包围,我没有太多的意识,但知道自己快死了,意识也进入了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去了多少时间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洞穴里的阴风吹在脸上,这寒冷之气好似有人往我脸上泼了冷水,阴寒刺骨的冰冷瞬间使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手电筒已经掉落在一个角落去了,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个身影就站在面前。 这时女人的声音传来:“你确定那个臭男人跟他见过面?” 这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的确,几秒钟后,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旁边说话:“主子,属下确定,据传,就在不久之前,卫无念曾为了他,在青丘杀了很多仙家和道士,现在以茅山为首的各大门派都和您一样,全世界找他麻烦呢。” 这不就是那个过阳客的声音吗,我知道了,一伙的,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过阳客所说的主子,我真没想到,想象中的幕后大佬,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漂亮女人! “哼,我还以为他死了呢……”女人的语气平和了一些,“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还是出现了……你去给我准备点行李,我要亲自出去找他,不,是亲自去杀他,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主子,那,那小狼妖和这个男的,怎么处置?” “小狼妖留下,以后让她跟着我做随从门徒,这个男人丢出去,派人暗中监视,就拿他当作诱饵,我还不信卫无念那缩头乌龟能一直不来见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大概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仅和大师兄认识,他们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听上去像是死敌,但是女人那种态度,却又好像对大师兄有着一种微妙的关心? 还没想明白,面前就安静了,正当我有些不解的时候,那过阳客的声音忽然在我脸边响起:“主子,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我们说的话估计被他听完了!” 妈的,这声音差点给我重新吓晕过去!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当然,不是被吓晕的,而是被臭娘们儿一拳打在了眼睛上,本身已经很虚弱了,眼前冒了一会儿星星,之后我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溪流声把我吵醒,睁开眼后,发现我竟然躺在河边,还是白诗涵那手机掉落的位置,而且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清晨的光景,风吹在身上微微发凉,阳光也不是很暖和。 这,应该是第二天早上了吧? 晕乎乎的爬了起来,正好旁边就是水,我对着水里的倒影看了起来,水面上,是一个……怎么长得那么丑,右眼青了一大块,像是熊猫眼! 不看见这画面,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微微发疼…… 看样子我是真被那女人扔出来了,那白诗涵……昏迷之前她好像说过,要把白诗涵留在身边当门徒! 就在我有些恍惚不醒的时候,李红韵的声音忽然传来:“天师,我们都没事,原本我晕在了那些婴灵的包围圈里,以为要死了呢,却没想到,醒来过后就在这里了,还发现您也在,二公主和那匹马都在……就是昨晚的事情!” 我晃了晃脑袋,难怪听见马噗嗤噗嗤的声音,回头看去,这伤痕累累的马哥还在悠闲的吃着草,而狐倾婷则躺在旁边还在呼呼大睡。 我们都没事,证明我昏迷之前听见的事情是真的,女人果然没杀我,反倒把我们全部丢了出来。 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我的意识也全部恢复了,趴在水边疯狂的浇水在脸上,不顾肩膀上的疼痛使劲儿揉搓着脸,因为这是我出山之后,第一次打心眼里感到畏惧,我怕那个女人,是真怕,而且心里非常清楚,并接受我斗不过她的现实!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非鬼非妖,却能让我打心眼里感到畏惧?难道真的没有反抗的机会吗,现在被她丢出来,好像还是对我们的好心放过,我们似乎只有识趣的离开,才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我就这么走了,诗涵可就永远被她留在这里了,关于陈友的消息也丝毫没有线索,难道我就这么无功而返吗? 不,昏迷之前,那女人说要亲自出山去杀大师兄,可能白诗涵也被她带走了,那女人非鬼非妖,出山一定也是靠步行,那么,她肯定是把我们丢下之后就直接往山外去了,不知道甩了我们多远。 想到这里,我忙对着狐倾婷喊:“二姐,快醒醒,我们可以回家了!” 只要知道她的去向,找陈友就还有希望,救白诗涵自然不用多说,不过这次,我可能不会像之前那么莽撞了,必须看清楚形势在行动,最好是抢在她们之前找到大师兄,也许这样才是破局的关键。 不过也未必只有这一个办法,先回去看看,万一九天劫真的回来了,作为一个女婿,是不是可以得到他的帮助? 第270章 残酷的现实 当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有了这次经历之后,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了,自打出山之后,我几乎没在任何鬼祟面前吃过亏,总能凭借茅山禁经中的丰富知识见招拆招,如果单从道术层面见解,我的进步其实已经很快了。 但总结过来,就没有一次顺利的,在省城差点死在过阳客制造的车祸之中,在青丘差点被修木师徒害死,如今到了这里,明明已经过五关斩六将,杀了蛇妖,破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墓葬门神术,最终却栽在了一个非鬼非妖的女人手里! 我欠缺东西就三样,只空有对付邪祟的道术,而没有一身保护自己的武术,师父教我那几招三脚猫,对付平常人还行,当面对厉害的人物时,吃亏的概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其次阅历不够丰富,经验十分短缺,我的对手几乎都是在民间混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江湖,各种套路和花招,我根本玩不过他们。 还有,就算是在道法上,我的可持续性也不够强,也可以理解为元气很弱,通常解决了一两只厉害的邪祟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给了幕后术士借邪祟消耗,再出手收割我的机会,这个短板非常致命! 太难了,我真不知道就现在自己这种情况,将来如何面对更多的凶险,师父那人很鬼精,知道我出山之后必定闯下很多祸端,她已经开始故意远离我了,她可是我唯一的师父,没了她,我上哪弥补短板去,不得靠自己吗? 老子以为学会了茅山禁经,穿上了紫色道袍,出山之后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还故意遮掩了自己的本性,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得道高人的素质,却没想到,原来那是太天真了,这现实又他娘的不是小说,刀子会喝血,人心会吃人,你防得住鬼祟,却敌不过活人。 就这么想着这些,看狐倾婷还不醒,干脆也不催她了,昨天那种情况极有可能是妖魄被动了手脚,万一给她吵醒让她大病一场,回去可没法跟老丈人交代,于是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河水里丢水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天师,我倒是觉得,这次您没有吃亏。”李红韵大概是看出我的失落了,忽然说了一句。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很废。”我冷着脸说。 我怕她强行安慰我,倒是不吐不快的把这次的失败点在哪全说给她听,没救到白诗涵,没完成雇主的任务,自己一身伤,还差点把你和二姐害死了,就没有人比我更废物,来东北一趟花了不少钱,一个子儿没挣,回去还不被狐倾倾骂死? 谁知,听我说完后,李红韵反而激动的道:“天师,那不是更好么,您想呀,白姑娘本来就有命劫,在我看来她是必死的,照您这么说,她是被那个很厉害的女人带身边当徒弟了,您不觉得那个女人其实没那么坏吗,她那么厉害,却没有杀您,反而把您给放了,就单从这个事情看,我认为她把白姑娘带在身边,其实就是想救她!” “也有点道理,这也是我心里困惑的事。”我叹口气,“也别高兴太早,那女的看上去虽然不坏,但她手下在省城残害无辜可是我亲眼所见的,能好到哪去?说不准白诗涵跟了她,也不过会成为一个杀人的机器罢了,日子不会好过的。” “反正我觉得她应该有什么隐情……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您说,白姑娘为什么没有暗中跟着您,而是先来这个地方了呢,难道她不知道来这里很危险,会拖您的后腿?”李红韵又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 本来要丢出去的石头,却忽然被我捏住了,我眨着眼睛思考了片刻:“白诗涵比我聪明多了,的确不应该犯这种小错误……莫非不是我在救她,是她在救我?” “是啊天师,说不准,白姑娘是担心那女人会杀了您,提前过来跟女人谈判什么的……嗯……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感觉什么都有可能。”看来李红韵的鬼魂牌cpu也被烧了。 “要真是那样,那我可就更废物了,走哪都靠女人,这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我狠狠把最后一个石头丢进河里,“唉,不说了,这次回去我就疯狂找大师兄,求他教我本事,他不干我就给他磕头,求到他答应为止……”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狐倾婷终于是醒了,但身体虚弱至极,说起话来,比白诗涵都温柔,扶着额头说我这是怎么了,浑身没力气…… 我当时眨着一只熊猫眼盯着她,就想要确定一件事,二姐,你这还能自己走路吗? 狐倾婷尝试着站了起来,但是刚走两步,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倒下了,这一倒,又沉重的昏迷了过去,我疲惫的盯着她眨眨眼,差点没哭了啊,大……不,二姐,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如此遥远的山路,这不是要我背你出去吗,我身上全是伤啊! 苍天,大地,能不能别老折磨老子,前面一帆不风顺就够够的了,任务都结束了,还要安排个拖油瓶折磨我呢? 抱怨当然没用,那马哥跟我一样全身是伤,指望不上了,于是我只能跑到河边找了一些藤蔓,将其编织成背带的样子……于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就出现了一个背着女人的男人,这个男人很痛苦,伤口每疼一下,熊猫眼就忍不住闭紧一下…… 走走停停,赶路速度那是堪比蜗牛,倒也给了我很多思考的时间,多余的我倒是没去想,比如说白诗涵会怎么样,回去会不会被狐倾婷给挖苦一顿,这两件事大概也就,想了五个小时左右吧…… 唯一正经的事情是,那个女人不仅放我们走,竟然连我的道袍也不贪,给我完完整整送回来了,常理上,我们是敌人,放我走等于放虎归山,把道袍还给我岂不是自掘坟墓,但是她愣是没做一件符合逻辑的事情,她到底在图什么? 第271章 青眼狐妖的主子是谁? 难道是因为她太厉害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反而要把我这个敌人当作宠物养着玩儿? 妈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倒是感觉被当皮球玩儿了一把。 这条山路之漫长,那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一走就是两天,如果单靠我背着狐倾婷,走个三天不是问题,但是晚上李红韵可以帮忙,又让我深深的体验了一回……干什么都有女人帮忙的害臊感…… 回到石头坎子村的时候,狐倾婷才算恢复了一些,至少不像路上那样动不动就昏迷了,我顶着疲惫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李各方,让他找一辆货车过来,这家伙问我要货车干嘛,是不是挖到宝藏了? 想想哥们儿这两天吃的苦,气就不打一处来,挖你奶奶个腿儿的……我不哭已经很对得起老祖宗了。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马哥的主人,果然这家伙是报警了的,风凌秋也没让我失望,真说是被办案给征用了……马哥的主人以为我们是来调查之前女人失踪的案子,对我的态度很尊敬,也没让我们赔偿损失。 不过我没打算把马哥还给他,多好的马啊,一看就知道骨骼精奇,将来一定是个大马物,于是跟它主人商量了一下,花钱买,不问不知道,原来马这么贵,由于马哥是这家马群里的种马,也就是马头,少了两万块不卖的。 还是得靠狐倾婷啊,这女的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再借用马哥身上的伤痕累累做文章,愣把马哥说成了一文不值快死的病马,主人看马受了那么重的伤,真信了,于是说一万块钱让我们拉走。 一万块,多么昂贵的数字,但就冲这次马哥救了我一命,我砸锅卖铁也得买啊,没想到狐倾婷还不满意,跟那主人拉扯了半天,美人计一用,价格就直接打到五千块了……真不地道,狐魅术都用在普通人身上了?你这让我一个为人正直的道士很……很喜欢啊! 我身上钱是不够了,最后是李各方到场之后,就在他身上坑……借的,当时我还问李各方,记不记得为师欠你多少钱了?李各方掐指一算,说他也不记得了,如果算上那房子的话…… 我赶紧打断他:“哦,为师不在的时候,没在这边惹祸吧?” 李各方白了我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我能清晰的听到他骂我熊猫眼活该的悄悄话…… 我这熊猫眼成为了这次吃瘪的罪证,妈的,此后逢人必被笑话…… 欠了李各方多少钱我是记不清楚了,但能确定身上已经扣不出来半个子儿,想打电话喊狐倾倾转点过来,却又怕她知道任务失败了,会影响她的心情,再者,陈友没找着,那三万定金还得还呢,愁啊,上哪搞点钱,回家假装任务搞定了呢? 正凑得慌,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黄小月打的。 “喂,卫先生,您回来没呀?” “怎么了?” “这边的案子迟迟找不到线索,凶手好像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一样,蹲守这么多天,再也没有新案子发生,我怀疑凶手已经去别的地方了,您要不先来看看尸体?” “行,先转我七万,回头还你……” “啊,七万!” “实在不行,六万也行……” “卫先生,您可真是我的爷啊!”黄小月欲哭无泪的道,“行吧,卡号发来。” 我心想这姑娘挺有钱啊,二十多岁几万块钱说转就转……不过同时压力也上来了,帮他们办案,多难的事,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干的,我还得重新寻找线索,猴年马月才能帮她结案拿到报酬? 但目前也只能是接了,事先答应不说,我也的确很缺钱。 把马哥赶上车之后,我们就踏上了回冰城的路,在车上没多等一会儿,黄小月果真把钱给我转账户上了,还是七万块……她还在聊天里给我发了一个呲牙的表情,说卫先生,一定要帮我搞定这桩案子哦,完成了这案子,我可就升职了呢…… 我无奈的回了一个ok,又叹口气,把欠李各方的几千块转给他之后,扶着脑袋就生无可恋的睡起了觉,太困了,至于欠李各方那二百万房款,以后有钱了再还,他一个省城上亿资产的李家大少爷也不缺这点……唉,努力吧,这也算是逼自己上路的办法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冰城,李各方这家伙追问我是不是发财了,居然还知道还他钱?我没理他这个问题,又转了两千块给他,让他安排马哥送去省城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马哥送回省城,但应该很麻烦。 之后我就让狐倾婷跟李各方一起,办完事去跟陈北剑他们会合,好好休息等我。交代完之后,我独自赴黄小月的约,顶着黄小月偷偷笑我这熊猫眼的尴尬,最终前往一家殡仪馆。 路上的时候,黄小月告诉了我一个对于她来说所谓的好消息,她说风凌秋很看重我的能力,知道我能把这个案子办好,所以,决定把这个立功的机会交给黄小月来做,而他则是回我们省城去办新的案子了。 我就说黄小月怎么说要升职,原来风凌秋是想借老子的力培养他这个徒弟,真好,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却把我当作神了…… 到了殡仪馆之后,黄小月带我看了几具尸体,这不和之前省城的受害者一样吗,受害者全是男人,阳根没了,上面还有牙印,血液也是从这个地方被全身吸干,可能是停放太久的缘故,看起来跟干尸一样,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不用看了,青眼狐妖干的! 这件事和过阳客的主子没关系,就是另外一股势力了,我心里也很纳闷,青眼狐妖的主人到底是什么牛逼人物,好像比过阳客的主子还猖狂很多啊,上次在省城玩了我和警方,还连带坑了那个过阳客的主子一把…… 我觉得称她为过阳客的主子,有点拗口,索性就称那人是神秘女子吧,神秘女子的实力如此恐怖,被青眼狐妖的主子坑了一把,以她的实力,肯定会选择报复,然而,青眼狐妖的主子不仅没有选择暂时退隐躲避风头,反而跑到东北这边来作案,这不就是不仅不怕神秘女子,反而要在她的地盘上来挑衅一把吗? 要知道那神秘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树皮口袋残害了多少无辜,手底下又不知道养了多少厉害的邪祟,在阴阳两界应该是恶魔一般令人畏惧的存在,却屡缕在青眼狐妖的主子面前吃亏,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搞不好,石家床下那个来自下面的“人”,就跟青眼狐妖那一伙有关,专门跟神秘女子对着干,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女子不是很恨我大师兄吗,难道,青眼狐妖的主子就是我大师兄? 我对大师兄的了解很少,莫非是我看错他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恶人,所以才会让茅山那些人给他安上邪修的名头? 不,不可能! 想到这些,我赶紧对黄小月说:“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但结案时间不敢保证,快一点几个月,慢一点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劝你先别接触这案子,就当是悬案先搁置起来,交给我暗中调查。” “这么严重啊?”黄小月捂着鼻子,恐惧的看了看尸体。 我点点头,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那我升职的事情不就……唉,好无语……”她失落的抱怨了起来,跟在我后头,又问,“那下一步怎么办啊卫先生,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先回省城,今晚就走。”我心想青眼狐妖应该不在这边了,而如果,大师兄就是青眼狐妖的主子的话,那他们很大的概率会回省城。 当然,万事没有绝对,我想表达的是,如果去省城找到了大师兄,或者在省城发现青眼狐妖的踪迹,那么大师兄是青眼狐妖的主子这个可能就会更大一些,但并不能直接代表大师兄就是那个人。 第272章 是谁在帮我?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找师父,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关于大师兄的线索,我得见他一面,如果关于青眼狐妖的事情他不愿意跟我说,我就只能一门心思求他教我点本事了…… 当然,我知道神秘女子会利用我做诱饵,引大师兄现身的事情,见大师兄是一件绝密的难事,这个我会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去做。 时间看似很充足,实际上我已经等不及了,急切想知道幕后真相,更担心那神秘女子找不到大师兄之后,会恼羞成怒,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来,她那么了解我,当然知道白诗涵是我的结发妻子,可能也知道省城还有个狐倾倾!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事,我跟大师兄是亲生兄弟,那她岂能不知道利用这个关系来逼大师兄现身? 看得出来,女人骨子里似乎没有那么坏,但谁也说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万一她是对自己很自信,认为自己亲自出山很快就能找到大师兄,所以暂且把损招保留了呢? 一旦长时间找不到大师兄,那白诗涵,狐倾倾,还有我,那可就危险了! 至于我跟大师兄到底是不是亲生兄弟,这件事我也要想办法调查清楚,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回去问师父就行了,师父收大师兄做徒弟,又用那超前的眼光早早盯上了我这个天道阳体,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就从这两件事上看,师父那女人可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搞不好她在布一个大局。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踏上了回家之路,前往机场的路上我就打电话跟狐倾倾说了,她一听我今晚就要到家,可高兴坏了,叫我到家先休息,她一下班就去超市给我买好吃的,还说大姐今天晚班,干脆叫她也请天假回家跟我们团聚一次算了,另外要介绍一个大大大人物给我认识! 听到最后句的时候,我浑身都颤了一下,该不会,真是老丈人来了吧? 别说见他了,听到九天劫三个字,我都瑟瑟发抖呢,这下……我还忙问狐倾倾,什么大人物需要用三个大字来形容,难道是岳父回来了? 狐倾倾愣了一下,片刻才说:“笨蛋,瞎猜什么呢……你回来就行了嘛。” “好好好……”我心里扑腾扑腾的跳,我还不了解狐倾倾吗,她迟钝那一秒,肯定在心里骂我呢,臭味精,居然变这么聪明了,父王回来的事还能让你猜到? 至于我猜的对不对,回去就知道了…… 晚上九点,我们成功落地在省城机场,折腾这么多天,大家也都多少有些疲惫了,准备各回各家先休息。 黄小月说这个案子不能停滞不前,要跟我保持密切联系,问可不可以经常去我家找我合计这件事?我想了想,毕竟借了人家几万块……就说了我的店铺位置,叫她有重要思路可以去我店铺找我,没事的时候别来…… 打发走了黄小月,又跟李各方和宁柠道别,李各方虽然什么话也没说,怨气却都写在脸上,明天保准去我店铺嚷嚷着学本事,倒是宁柠性格比较直接,说这次跟您出去竟然还被抛弃了,一点东西没学到,您这师爷当得也太不合格了呢,下次不许这样了哦…… 我无奈的笑了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俩走了之后,我就看向了背着手站在我身后的陈北剑:“师兄,你也早点回去吧,道观这么远,迟了可就没车了。” 他挤了挤眼睛:“什么回道观,现在本来就没车了啊,我回去干毛?” “也是,不过住酒店挺便宜的,还有空调房。”我说完就开始招车。 “住啥酒店啊,你家又不是没房间。”他挖了挖鼻孔,随后竟然背着个手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我当场就愣住了,妈的,是我表达得不够明显吗,这家伙每次都懒得要命,我岂能让他继续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不对,他其实早听懂我送客的意思了,照我们家乡话说,就斗个批脸厚! “切,什么人呀,脸皮真厚……”狐倾婷都看不下去了。 谁知陈北剑这家伙好像听不见似的,指了指前面:“空车来了,这次车费算我身上,谁都别抢!” 要不是看在他是师兄这份儿上,真想给他一个嘴巴子! 在车上的时候,狐倾婷也很高兴,说终于回来了,这次一定要在家好好睡几天,陈北剑当即就问她,不出去找工作,谁养你啊? “要你管?” “怎么就不要我管了……嘿嘿,开个玩笑,婷婷,你就好好休息吧,以后养你这事儿包在北哥身上!” “不要脸……我宁愿让卫青养我都不给你这机会……” 我当时就蒙了,你俩吵架关我毛事,还有,什么叫宁愿要我养也不给陈北剑机会,会不会说话? 这两个人,一个性格张扬,说话不动脑子,一个脸皮比防弹衣都厚,在车上那是一点儿也不消停,一路斗嘴到店铺附近的街上,我懒得听了,干脆让他们先回去,自己下车去店铺看看。 其实主要原因也不是懒得听他们斗嘴,我是怕回家一开门,就看见老丈人坐在屋里…… 这种第一次见老丈人,尤其是见一个很牛逼的老丈人,所产生的紧张和害怕,是天下所有女婿都体会不到的,我选择在店铺等狐倾倾和狐倾雪下班,到时候一块回去,估计会好点儿…… 几天没在,店铺里蜘蛛网都起了,我和李红韵一进门就开始各种收拾,没想到我俩才忙活了一会儿,店门外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紧跟着传来了脚步声。 很快一对男女出现在了店门口,男人看上去很陌生,不到三十岁,戴着个黑框眼镜,文绉绉的样子,女人,不,是女鬼,竟然是宛清! 我当时一愣,看来是我没找到陈友,上门讨要定金了,她知道打不过我,怕我反水,所以请来一个高手撑场子? 连李红韵的眼睛都冒起了红光,这是保持了警戒的状态,但是没想到,这俩人一进来就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了。 “大师,谢谢您!”宛清女鬼一脸感激的看着我,然后又拉着男人的手,“陈友,他就是救你的那个大师,快给大师磕头!” 陈友? 男人眼泪都渗出来了,一头跪下之后对着我就一通感恩戴德:“大师,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不知道还要跟清清分隔多久,不知道要被那恶魔折磨多久,谢谢您仗义相助,谢谢您出手帮了我们,我,我们这次来找您不光是给你付尾款的,我愿意把我所有财产全部交给您,也算是为正道事业出份力了!” 等等,什么玩意儿我帮了你们? 我和李红韵对视了一眼,傻眼了! 尽管我有点不知所措,但也不能折了风度,就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淡淡笑道:“重逢就好,对了,你到这边几天了?” “回大师,三天了,您派去救我的那位姑娘很负责,她跟我见面的当天晚上就把我放出来了,我在冰城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就按照那姑娘的指示赶到这边来了,托大师的福,我和清清当天就相见了!”男人激动无比的道。 我忍不住又跟李红韵对视了一眼,李红韵那张惨白的面容,此时竟然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 这时宛清也开口了:“大师,我真没想到您的实力这么厉害,连那恶魔都如此惧怕您的名号,见了您的徒弟就答应放人了……之前刚找到您的时候,是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对您的态度有些差了,所以我……我们才决定把财产全部捐献给您,就当是为之前的大不敬赎罪了,还有,我们这次过来,还想求大师为我们指条明路,我们不想再过四处躲藏的日子了……” 第273章 何时再相见 听了宛清的话后,我似乎已经明白什么了,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重。 “你说那位姑娘,长什么样?”李红韵破天荒的主动问了一句。 听李红韵这么问,陈友和宛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陈友说:“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温柔。” 看陈友的眼神就知道,此刻他很怕我们,可能是,以为李红韵在故意刁难他吧,而我此时的状态其实挺懵的,像是个梦游症患者,这大概也是李红韵主动问他们话的原因。 李红韵又问了一句:“难道,她从始至终都没跟你说过,她是谁吗?” 陈友和宛清的脸上再次浮现困惑,不过很快又狠狠把头埋在地上,像是叩拜皇帝一样对着我们道:“她说了,她就说她是省城卫家阴阳行,卫青天师派去救我的人!” “大师,我知道,您一定知道我和陈友这些年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那都是为了自保,都是被恶魔逼迫的,大师,如果非要赎罪的话,您可以惩罚我,这不关陈友的事,垦求您对他网开一面!”宛清都差点把额头贴地板上了。 哦,原来捐财产压根不是为了赎之前对我不敬的罪,我就说当时她不过是说话语气硬了一点,这也不算个事,为何今天要在那件事上小题大做,这也是我刚才为何梦游的原因之一,甚至都怀疑其中有诈了。 原来他们是怕我追究他们曾经的罪恶。 我心情复杂的埋下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并不是激动和欢喜,反而越加伤悲,我什么都没做,却完成了救陈友的使命,什么都没做,店铺的第一桶金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账户…… 看着这间不算大的破门面,我跟做梦一样靠在了躺椅上,眼里是无尽的亏欠和心疼,要知道,开店的时候大部分资金都是白诗涵给我的,她把她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都给我开店了,我还没来得及还她的情,如今却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而且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帮我的,她有混进山洞偷偷放走陈友的实力吗?我知道那神秘女人很厉害,更了解白诗涵的实力,这根本不可能,更像是,白诗涵用什么东西为代价,与女人做了一个交换! 见我半天不说话,陈友和宛清已经慌得不行了,两人瑟瑟发抖的把手提袋递了上来,又在那里求我不要追究他们。 我根本没兴趣听他们都说些什么,手提袋是李红韵拿过来的,为了让我回过神来,李红韵在我耳边来了一句:“天师,他们在跟您说话。” 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提袋看了看,除了七万尾款之外,里面大概多出了三、四叠红钞,也就说,这多出的几万块钱应该就是陈友的所有积蓄了,之前宛清说过他们的故事,陈友不过是一个殡仪馆上班的搬尸工,虽然这个门当很挣钱,但都是用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换来的血汗钱。 我从里面把七万块钱拿出来后,将手提袋还给他们:“找个地方过日子去吧,虽然我挺为你们的故事感动,但有句话不得不说,所谓人鬼殊途,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师,您这是,不追究我们了吗?”陈友激动的道。 我无力的自嘲一笑:“你们太高看我了,我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呵呵,就不是一路人,你们都是被逼的,何罪之有,难道该死的不应是逼迫你们的人?” “谢谢大师!” “谢谢您!” 好像我这所谓的既往不咎,对他们而言却有着再生之恩一般,一人一鬼如获新生一般再次对着我磕头感激,可是我心里真的很乱,只能叫李红韵送客了。 临走的时候,宛清把他们想请教的问题问了出来,人和鬼,到底怎样才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 我没骗她,人和鬼永远都不可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要么就是长期分隔,保持精神上的爱恋,要么就一直在一起,等宛清身上的阴气耗尽陈友的阳气,最终陈友死去,做一对鬼鸳鸯,但这人一旦死后没什么身份背景,在黑暗的鬼界可是要面临弱肉强食的残酷考验,像他们两个,估计也做不了幸福的鬼鸳鸯。 听我这么说,陈友竟一点也没有惧意,还好像收获了一个天好消息一般,又感激几句后才牵着宛清走出了店铺。 可能会有人问,为什么李红韵可以长期留在我身边,宛清就不能和陈友在一起?别忘了,我是个道士,还是一个天道阳骨,而陈友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再说,我和李红韵又不存在那种关系,他们两个如此恩爱,少不了身体上的接触。和鬼做那种事,再长的阳寿也经不起消耗的,就算是我,大概也只敢偶尔有那么一回,次数多了照样死得透透的,别说陈友了……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狐倾倾就该下班了,我拿出计算器算了一下,然后在手机上依次给所有人发了工资。 狐倾婷这次帮的忙多一点,还差点把命给丢了,我给她发了八千块,陈北剑和李各方完全就是打酱油的,一人两千意思意思,别看宁柠好像什么都没做,实际上我们出行的各种方便都是她在忙活,三千吧,几天时间能有她在奶茶吧工作的一个月工资,想来也不错了。 李红韵必须是头号功臣,但她好像没什么需要的,我盯着她打量了半天,干脆就说:“红韵,给你发一万块,就保留在我这儿吧。” “天师,您给我发工资干嘛,我又花不上钱。”李红韵挺无语的。 “能花的,到时候给你多做几件衣裳,买点香火给你好好补一补。”我无奈说道,李红韵穿衣服那得去阴阳店定制纸衣,在她面前烧了就行了,但通常花不了几个钱,一万块钱对她来说,还真是颇天的富贵。 可能他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每个人发工资,其实这不是我心好,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哪怕今天出不上什么力,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店里忙完一切之后,我带着钱到了最近的银行站点全部存在了账户上,先把黄小月的七万块还给她,再把剩下的钱转给了狐倾倾,就说大家的工资和开销花了不少,剩下的就全是赚的了,狐倾倾估计还在忙,暂时没回我。 至于我自己,我觉得我没资格享受这笔钱,只是留了五千块在卡里,这并不是给自己藏私房钱花,离开银行站点后就到街上逛了几家手机店,精心挑选了一台新手机,因为白诗涵的手机已经彻底报废了,这台手机是给她买的。 只可惜,连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第274章 相思 眨个眼,已经从老家出来快半年了,经历的事情不多,也不少,再是铁石心肠的榆木脑袋,也该被融化了。我和白诗涵,从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与惊讶,变成了现在这种,好似被彼此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何会如此戏剧。 我迷茫的站在灯火辉煌的街头,细心的掂着刚买的新手机,像个没家的孩子,总是向从身边路过的人们投去羡慕的眼神。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遍地开花的小吃摊,谈笑风生的路人,是他们让我短暂的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甚至开始期待起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城市里是多么温暖,可这一想,心里又忍不住会去回忆那个身影。 那一刻,我好像清醒了,却又好像更迷茫了。 回首看看,其实我的人生似乎挺完美的,自从狐倾倾和白诗涵这两个女孩儿出现之后,就从未有过缺陷,可是,这本该是让人羡慕的幸福人生,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总感觉所有快乐的都很短暂,每分每秒都充斥着伤感,让人喘不过气,更别提,能过上可以比拟街上这些路人那平凡而又快乐的日子了。 “哥哥,要买朵花送女朋友么?”一个抱着鲜花的小女孩儿,忽然打断了我的惆怅。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小女孩儿挺可爱的,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子。 “哥哥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呀!” 我无奈的笑了笑,一个熊猫眼顶着,哪里帅了?不过小朋友的谎言是真的很让人难以抗拒,最后就叹口气:“好吧,多少钱一朵?” “五块钱一朵!”她递过来一朵鲜红的玫瑰。 “要两朵,一模一样的。” ………… 我拿着手机和刚买的两朵玫瑰,往店铺所在的街道走去,不过其中一朵玫瑰,被我依依不舍的插在了路边的绿化栏里。 回到店铺找地方把手机放好,给狐倾倾打了个电话,她那边很吵,她喊着说在跟大姐一起逛超市,还要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叫我别着急……我笑了笑,这才把电话挂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坐在躺椅上,捧着脸通过门缝看起了外边的月光,这条街很冷清,以至于到了夜里灯光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在忧郁着什么,反正做什么都没心思,玩手机,没兴趣,睡觉吧,尽管已经身心疲惫,早巴不得睡它个三天三夜,但躺在椅子上却又翻来覆去闭不上眼睛,看茅山禁经吧,却又感觉心里很累,妈的,是不是生病了? 大概是我焦躁不安的样子,引来了李红韵的注意,她出来给我倒了一杯水,还不带拐弯的问我:“天师,您又在关心白姑娘了吧?” 我喝了一口水,有气无力的道:“瞎说。” “那您这是怎么了?”她又问道,我正想说呢,她却连忙打断我,“您不说我都知道,是不是感觉心里很乱,慌慌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心说神了,莫非李红韵生前是干心理医生的? “那不就是想别人了嘛?”李红韵那张惨白的鬼脸,竟然破天荒挤了出了一丝笑容来,“人都这样的呀,只要有那种浑身不自在,感觉做什么都很无聊的状态,那十有八九就是相思病犯了。” “别乱说了,小心让狐倾倾听见,等下你天师我又该挨揍了。”我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觉得这鬼丫头说得似乎挺有道理。 听我这么说,李红韵也不再开口了,我们陷入了沉默之中,可我没坚持多久,心里又出现了刚才那种百无聊赖,心乱如麻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问李红韵:“红韵,我现在很难受,怎么办?” “这个……心病还得心药治,我估计,只要白姑娘出现在天师身边的话,您会立马精神起来的。”李红韵那张鬼脸又挤出一丝笑容,怪瘆人的。 我白了她一眼,埋头扣着破桌子的角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耐住寂寞,又问她一句:“难道我爱上她了?” “这难道不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么?”李红韵甚至有些惊讶,“之前我不知道,反正,自从我跟在天师身边之后,我就看出来了,但凡是白姑娘不来找您的那一天,您的精神总没有那么好,是您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有吗?”我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心里还是难受,浑身不得劲。 李红韵看我又抑郁了起来,就安慰了一句:“天师,想她就去找她吧,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是不想自己妻子的,何况白姑娘还是您的结发妻子。” 这次我没反驳她,但也没有认可她说的话,更不愿意向自己做过多的解释。 不过我确实为此感到奇怪,我又不傻,那神秘女人的出现,一定挽救了白诗涵的命劫,也就说,此刻白诗涵的状态是很安全,并不需要我去担心的,既然不用担心,我老在心里关切又算哪门子事? 想了半天还是很迷茫,我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明天就把店给暂时关停一段时间吧,也帮狐倾倾请个假,出去玩玩,过过平凡人那种逛街买买衣服,喝喝奶茶,看看电影的日子,就当是养伤了。 有些事情,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谁的青春不迷茫啊,迷茫的时候不妨什么也别想,该来的,总会出现。 在店铺里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狐倾倾和狐倾雪终于来了,人还没到店门口,大老远就听见了狐倾倾的声音。 “味精最喜欢吃这些野菜了,但是超市里买的不太正宗,大姐,改天我们回山里一趟呗,我想去挖点野菜回来。” “呵呵,行呀,都没见你对大姐这么好过。” “哪能这么比嘛,你有二姐,还有父王呢,可是味精就一个人,都没有兄弟姐妹照顾他的,要是我都不对他好,他可就可怜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迷茫的时候,突然听见她的声音,还有她这句话,鼻子忽然就酸了。 几秒钟后,双手提满了东西的狐倾倾一步就跳了进来,鬼灵精怪的看着我:“味精,我回来啦!呵呵。” “这么快?”我蒙着熊猫眼,怕被她给看见了。 “是呀,超市人有点多,不然我们早就来了呢。”她说完,提起左手的东西,一脸开心的笑容,“这是给你买的野菜,可多了呢,还有这个,是我跟大姐一块儿给你选的新衣服,天气开始冷了,该给你买点保暖的外套了,开心吧?” 我笑了笑:“还是老婆好。” 没想到我这么一称呼,她一下就愣了,紧跟着变成了腼腆的样子:“大姐在呢,别这么肉麻呀……” 狐倾雪就站在门口,脸上还是那种淡雅的微笑。 “那个,走吧,先回家。”我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灯关了,这样就能多拖一会儿,在路上假装一个摔倒,熊猫眼的事就好解释了。 谁料,狐倾倾激动得很,就跟小时候小狐狸每次跟我相见时一模一样,我都没反应过来呢,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跑过来一头就栽我怀里来了。 这丫头还是改不了那习惯,抱着我的同时,脑袋还一个劲儿的磨蹭我的胸口,傻笑着说:“呵呵,能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担心你出事,每天都睡不着觉……” 话说到后头,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哭腔。 第275章 惹媳妇儿生气 我摸了摸她头发:“这不是平安回来吗,放心吧,下次走哪都带你。” “嗯!”她点点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自己出去了!” 我正想说话呢,却没料,这时狐倾雪却忽然惊讶的看着我:“你的眼睛?” “啊?没事,就刚才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我赶紧解释,心说大姐呀,你估计要害死我了! “什么眼睛呀,我看看。”狐倾倾果然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 我赶紧伸手把眼睛捂住,结果她皱着眉头,二话不说狠狠掐了我的手背一下,然后,熊猫眼就无奈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店铺里大概安静了得有十秒钟左右吧。 “怎么弄的呀你,这么不小心?”狐倾倾刚才那种欢喜又没了,又恨又心疼的摸着我的眼眶,“你这是被别人打的吧,谁打的?” “不小心摔的。”我欲哭无泪啊,妈的,当时那过阳客是一点儿面子不给,你要打晕我,打脖子肩膀不就行了吗,非他妈往我眼睛上招呼! “再说是摔的我把嘴给你撕烂,分明就是被别人揍的!”狐倾倾一眼瞪来,又使劲儿推了我一把,凶巴巴的说,“坐好别动,我去给你买药。” “算了吧,都这么晚了……” “闭嘴。” 我和狐倾雪就这么无奈地看着狐倾倾离开店铺。 等她走远了,狐倾雪才无奈一笑:“三妹这暴脾气……呵呵,倒是你,怎么让人打成这样了?” “摔的。”我不好意思的笑着狡辩道,毕竟论谁被过阳客一拳揍青眼睛,那都是极其丢脸的事情。 狐倾雪抿嘴一笑:“那好吧,摔的……不过你也就敢在我面前狡辩,一会儿倾倾回来了,你可不许再这么说了,小心挨打。” 我暗自叹口气,不再开口了……狐倾雪这女孩比较文静,见我不说话就没再问我什么了,反倒是有种尴尬的样子,坐下之后埋头玩起了手机,跟我一起等狐倾倾回来。 我反应过来后,忙给她倒了一杯水,之后的时间里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她,但又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我不好意思开口。 狐倾雪捧着水杯,偷瞄了我一眼,又连忙把头埋下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心说这下不问都不行了,老盯着她看,还被发现了,要不问点儿什么,人家估计以为你没见过美女呢,于是就尴尬的挠挠头:“大姐,您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岳父回来了,那个,倾倾没告我啥吧?” 狐倾雪看了我一眼,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呵呵,你怕什么嘛,搞得这么紧张?” “我当然怕了,倾倾有时候没分寸,会乱说话的。”我心想其他的也没什么,万一白诗涵的事情被九天劫知道了,如果他思想跟得上时代,又或者是个讲道理的老头,这事还好说,万一九天劫是个凶巴巴啥也不管的老头子,认为我辜负他姑娘了什么的,我岂不是惨了,甚至连白诗涵都有麻烦! “嗯,父王是回来了,不过倾倾没跟他说过你坏话。”狐倾雪腼腆一笑。 还真让我猜对了,这他妈就跟即将打针一样,心里又有种不太想早点回家的感觉了…… “那岳父他,这次回来,没……没说我啥吧?”我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说话都结巴了? 狐倾雪一看我这样,又被逗得捂着嘴憋笑,好一会儿才说:“倒是没说什么,刚回来的时候,就整天盯着倾倾的肚子看,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给父王生个白白胖胖的外孙……” 说到这里,连狐倾雪都脸红了,但我却直接愣住,心想真假的,难道狐倾倾不让我碰并不是九天劫的意思?这好像也不太符合,他九天劫在我心目中对女儿严肃无比的形象啊? “大姐,您,您确定这次回来的岳父是真的?”我眨眨眼。 “嗯?你在说些什么呀?”她都被我问蒙圈了。 那就是真的了,我扶着额头,看来我想象中的老丈人并不是自己心中想象的老丈人,呃,你看,这都紧张得开始整废话了。 迟钝一会儿后,我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要狐倾雪说的话是真的,这老丈人不就是那种,急着要抱孙子的老人家吗,我去……看来这次倾倾不生孩子都不行了,老丈人不是心理压力,而是我的贵人啊! 没一会儿,狐倾倾就回来了,累得呼哧呼哧的,但是进店门就没给我好脸色看:“坐着干嘛,还不快起来收拾好回家敷药?” 我吓得一溜烟站起来,跟椅子烫屁股一样,心想这不是你刚才让我坐的吗? 顺手把抽屉里的玫瑰花拿出来递给一脸生气的狐倾倾,我这才拿钥匙准备出门。 “这什么呀?” “花呀。”我看她脸色还没好转,说话都十分谨慎。 狐倾倾拿着花轻轻闻了一下:“给我的?” “不给你给谁呀。”我无奈一笑。 她一脸正色盯着花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就无语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没忍住笑了,视若珍宝的捏着花往外边走去:“好吧,原谅你了,是谁揍的你,回家最好主动跟父王交代,让父王给你报仇去,再敢说是摔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来哄女孩子开心,花这玩意儿是好东西…… 关闭店门之后,我们三个慢悠悠往家里走去,也就狐倾雪跟我聊聊这几天的情况,狐倾倾却一蹦一跳走在前面不搭理我们,她虽然嘴上不说话,但捧着花那种开心的心情是难以掩饰的,没记错的话这算是第一次送她花吧,把她给开心得都找不到北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呢,就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 先是陈北剑醉醺醺的声音:“我跟你说啊九天上仙,你那女婿教养不太行,妈的我可是他师兄啊,这狗日的有时候心情不好,抬腿就往我屁股上踢,像话吗?不像话!这回您必须好好教育一下他,免得以后上天了!” 靠,这陈北剑在干嘛呢,狐倾倾没告状,他倒是告起老子来了? “知道了,道长以后不必惯着他,该打就打,也算是为老朽教育一下家门了。”这声音是个老头的,听起来很稳重。 “我也想打啊,可是我师父不让啊,一开始就说了,啊,人家卫青是孤儿,没爹,又没娘,你一个做师兄的要好好照顾他,保护他,辅佐他,千万不能欺负他……我自己还没爹没娘呢,没见她这么对我,憋屈死我了……” “哈哈哈,回头儿,我跟你师父好好说道说道,至于我那女婿对你动手的事儿,等会儿他回来,我当着你面好好说说他,你放心吧,我不护犊子。” “说怎么能行?九天大仙,光说不行啊您,那小子脸皮比我屁股都厚,说不好的,您得打,对,就打他一顿,这样才能给他长点记性!” 听到这儿,狐倾雪都偷偷瞄我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倒是狐倾倾才不管那么多呢,一把推开门,双手叉腰就对着里面问:“喂,你们在这里嚷嚷着想打谁呢?” 第276章 九天劫问罪 狐倾倾的推门而喊,瞬间就让屋里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陈北剑乐呵呵的道:“唷,这是三公主回来了,没事儿,您父王好不容易回来,小道这是就修身养性的问题上,与他老人家交流交流。” “修身养性?”狐倾倾挺无语的,“你家修身养性都是要打人的呀?” “倾倾,不得无礼。”九天劫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九天劫一发话,狐倾倾竟然瞬间变乖了,不敢再和陈北剑较真:“哦,知道了,父王,我这不是跟陈道长开玩笑的嘛,嘻嘻……” 我心里打个突,这怕不是真的狐倾倾吧,就她那暴脾气,换做以往能轻易放过陈北剑?看来,九天劫才是狐倾倾唯一的克星,仅一句话瞬间收了她的暴脾气,好,太好了,我感觉我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他们呢?”九天劫的声音又传来。 “父王,在外面呢。”狐倾倾乖巧的道,然后回头对我招手,“快点儿呀,父王都问你了……” 我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妈的好紧张……一个能把狐倾倾这种暴脾气都修理得服服帖帖的老丈人,该有多大的气场啊,这要是第一次见面不不小心损了形象,真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有多大的压力! 狐倾雪看我紧张巴巴的样子,又没忍住在那儿偷笑,然后小声对我说:“父王对外人很好的,也就管我们比较严而已,你别紧张呀……” “我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岳父买点礼物呢,这样,我马上去市中心挑两样……”我说完转身要溜,狐倾倾瞬间变乖的一幕出现之后,现在你狐倾雪怎么说我都不信! 不过没跑两步,狐倾倾就追上来揪住了我的耳朵:“哟,还想跑市中心买礼物呢,我看你更希望是去外省买吧?”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她,何尝不是呢,早知道九天劫有这么凶,我该找点什么理由拖几天等他离开再回来的,想到这我还觉得奇怪,明明说这次闭关少则三五年,多则数百年的,怎么才几个月就回来了? “给我进去,我可警告你啊,父王这个人对第一印象很看重的,他要是今晚看不上你,就等着以后难受吧……”狐倾倾揪着我耳朵,很快把我带到了门口。 我都还没做好准备,一脚踹我屁股上就把我踹进屋里了,然后她和狐倾雪还在外面传来偷笑的声音,而我却尴尬了,屋里坐着三个人,陈北剑,狐倾婷,以及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白胡子老头。 但这白胡子老头,却和那些得道高人的形象不是一码事,下巴上留着一撮又短又白的山羊胡,人中下面是一条雪白的一字胡,和鲁迅先生那造型是一模一样,至于面相嘛,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凶,两个字就是吓人! 他的脸略显长,不带一丝笑意,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深邃无比,头发也白了,不过头发也很短,看起来显得神气十足。 当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头上的毛发,除了眉毛之外都白得反光,让我不由想起了大师兄那白头发白眉毛,为什么厉害的人物,毛发都显白呢? 屋里大概安静了得有二十秒左右,九天劫用那深邃的目光盯着我,陈北剑和狐倾婷也在看着我,而我只感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这也不全是被九天劫的模样吓的,而是狐倾婷此刻的模样! 狐倾婷什么人啊?她居然乖乖的坐在九天劫旁边,身上还穿着围裙,而且坐姿十分端正,脸上的表情有些过于温和,简直就不是我认识中的那个狐倾婷,换做之前回家,可能在门口就能听见狐倾婷的声音,可这回,半天都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实锤了,老丈人不好惹! 就在我被九天劫的气场彻底镇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竟然主动对我说话了:“听婷婷说你在做生意,怎么样,累不累?” 这,这这这是在跟我说话吗,这种语气是在跟我说话? “父王问你话呢。”背后传来狐倾倾的声音。 “不累,不累……这……”我左右看看,只感觉窒息似的脑袋都憋得十分沉重,反应过来赶紧一头跪在地上,“女婿卫青,见过岳父!” 可能大家伙也没想到我有这种觉悟吧,除了九天劫之外,纷纷没忍住笑了起来,我只知道当时脑子里是懵的,第一次见老丈人,给紧张坏了。 “起来吧,过来吃饭。”九天劫风轻云淡的道。 “谢谢岳父!”我说完还没站起身,狐倾倾就跑过来扶我了,还在我耳边小声来了一句,“表现不错,继续表现!” 本来压力够大了,她再整一句,我瞬间更紧张了。 要问我为什么要行那种看上去老套的礼节,这得追溯到九天劫的身份了,在此之前他本来就是世上不多的九尾大仙,妖里的顶级大佬,而如果他这次回来是因为渡劫成功,可就是十尾了。知道十尾意味着什么吗,不夸张的说,是稳坐万妖之王位置的存在,别说我一个女婿,东北狐家老太太来了也得给他磕个头! 此时陈北剑看我那眼神,别提多嚣张了,好像在说,你小子也有今天? 我也没功夫跟他较劲,当着九天劫的面更不敢有过多的举动,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只能赶紧跑到一边坐下。 “父王,卫青第一次见到您,您还是笑笑吧,别把我这三妹夫给吓傻了……”狐倾雪进屋之后就抿嘴笑道。 “呵呵,是,这小子算是第一次见我,不过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九天劫有笑声没笑容的来了一句。 我点点头,确实,当初我和狐倾倾在破庙相遇的时候,他也在,而且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当时还看见过他的真身,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差点被他背后那一团毛茸茸的尾巴给吓傻了。 我看坐下之后不说点什么,显得我有点不懂事,就挠挠后脑勺:“恭喜岳父啊,这么快就飞升回来了,倾倾没提前跟我说,我这……好酒好茶的也没给您准备……” “那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现在只想追究你一个问题。”九天劫把筷子一放,扶着大腿就严肃的向我看来,“你给我交代交代,这么久了,倾倾肚子为何还没变化呀?” 第277章 岳父英明! 这句话瞬间把我问住了,提起这件事,我心里那个苦啊,真想问他像狐倾倾这么刁蛮的姑娘是怎么养成的,总之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跟九天劫倾诉,但是狐倾倾就站在旁边,我识趣的话,最好什么也别说,小心哪天九天劫走了,她会要我好看! 倒是狐倾倾瞬间就害臊了:“哎呀父王,这么多人呢……” “嗯?”九天劫立马就给了狐倾倾一个眼神儿。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狐家三公主,愣是被一个眼神给吓得立正了起来,不敢再说话了。的确,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这种事情,挺让人害臊的,但一码归一码,我也渴望狐倾倾给个解释,你要不解释,别人还以为是我不行呢! 然而狐倾倾非但没解释,害羞又害怕之下,“哼”一声提着菜就溜进厨房去了,惹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全场最自然的大概只有狐倾雪了,毕竟她是九天劫最放心的一个女儿,从小受到的待遇应该不一样。 短短几分钟就能看出来她们家以前是什么样子,大姐狐倾雪见到九天劫很是自然,狐倾倾怕归怕,偶尔也敢撒两句娇,反倒是老二狐倾婷乖乖坐在那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么一看就非常明了了,狐倾婷肯定是最不听话的那个,从小没少挨揍吧? 等狐倾雪和狐倾倾都去了厨房,九天劫又看向了我,但是他没说话,意思是等我开口。 我双手有点儿忍不住发抖,赶紧放在茶几下面藏起来,然后笑道:“岳父教育的是,我……我再努努力……” 听我这么说,本来还不敢有丁点儿小动作的狐倾婷立马就朝我看了过来,然后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很简单,这大概就是在问我,你得逞了吗还想努力…… 随着九天劫一个眼神儿朝狐倾婷看去,她赶紧埋头垮下脸去憋笑,可是下一秒竟然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音,捂着嘴一溜烟儿跑厨房去了…… “九天上仙,这事儿我清楚啊,我这师弟人傻,到现在还没跟倾倾公主同房呢,哎呀,这也是九天上仙您的家教甚好,三位公主的思想都十分可嘉。”陈北剑来了一句。 九天劫知道不是我的问题了,这才把眼神从我身上移开:“唉,我就这么三个宝贝女儿,她们的母后又走得早,老朽也是没办法啊,生怕教育错了,将来走出大山惹了祸端。” 说完这句之后,他又无奈的向我看来:“倾倾那丫头脾气是最倔的一个,比谁都精,这次我就不怪你了,一会儿我就让她给个说法。” 我笑了笑:“没事的岳父,我们也都还小。” “你们小,我可是一把年纪咯……”他竟然露出一脸无奈之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接着说,“早知道啊,当初还是让倾雪嫁给你,没准儿我现在都抱上外孙了。” 我微微皱眉,心想这九天劫似乎有点不对啊,那无奈的样子好像藏着什么心事,我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个万妖之王,刚回来就只急在抱孙子这件事上呢? “倾婷也不错。”陈北剑这家伙应该是喝高了,忽然来了一句。 “道长抬举了,婷婷那丫头是最不听话的,起码十年之内老朽不能让她嫁人,若是没了老朽的约束,她日后必闯大祸。” 高,实在是太高了,就陈北剑这种小角色,那对狐倾婷图谋不轨的小心思,能瞒过九天劫的眼睛?一句话把你希望彻底腰斩,就问你服不服。 果然,陈北剑这家伙放在嘴里的筷子,都停顿了三秒才缓缓放下,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话题聊了。 我在一边干着急,陈北剑没话聊,我也找不到什么说的,面对九天劫这种强大的压力,简直就是如坐针毡。不过比刚才好多了,至少聊了几句天,别的不知道,但九天劫没把我当外人,这个可以放心。 我和陈北剑不自在,可不代表九天劫也会,他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见过多少大场面,在他的眼里,我和陈北剑连小屁孩儿都不如呢。 还好狐倾倾她们三个够给力,野菜很快就炖好了,接着全部坐上了桌,这一回,我才算见识到了九天劫的家风有多厉害,三个女孩儿愣是不敢有一点儿弯腰驼背,坐得端端正正,一脸的小心翼翼。 大家都坐好之后,九天劫才问狐倾倾:“倾倾呀,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父王,好像,明天就是十月一号了。”狐倾倾乖巧的回答道。 “哦,你去,拿个本子和笔过来。”九天劫严肃的道。 狐倾倾当时一撅嘴,小眼神儿向我们扫了一下,她大概知道这不是啥好事,但最后也没敢犹豫,答应一声之后乖乖去找了笔和本子过来。 她想把笔和本子递给九天劫的,九天劫却说:“我说,你记着。” “哦,那您说吧。”狐倾倾松口气,埋头做好了准备。 “以现年间,仙家与人联姻的生育情况来看,早产七个月上下,正常十一个月上下,晚产最多一年半上下,你写好,明年四月左右、明年八月左右、后年二月左右,是我外孙的生日,男生叫卫闫冬,女生叫卫瑞雪,若与此预料时间相差超过两个月,父王不轻饶你。” 狐倾倾早已经委屈的嘟着嘴,一脸无奈了,可能她以为是九天劫记忆差了,要她记什么大事,结果没想到这是在催着生孩子,连名字都取好了。 我心想这两个名字似乎都和冬天有关,看来九天劫已经算到了什么,或者说,在纪念什么。 无奈写完了九天劫说的话,狐倾倾当即就把委屈的眼神儿向我看来,好像在跟我诉苦似的。 我本来还想憋着一本正经,表示我对她很同情,结果没忍住,嘴差点笑歪了……她气得白了我一眼,还带着威胁的眼神。 嘿嘿,说真的,我特别喜欢她和狐倾婷在九天劫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有点滑稽,让人忍不住想笑,同时也让我深深的体验了一把,咱们男人这不可撼动的家庭地位! 当时我心情甚好,似乎之前一切的压迫都被九天劫给解放了,半年了,半年了啊,属于哥们儿的好日子,终于到了! 狐倾倾委屈巴巴的把本子和笔放好之后,九天劫又问了一句:“倾雪啊,你三妹是不是没跟卫青睡一屋?” “回父王,三妹跟我睡一起的,她从小习惯了……” “改了,从今晚开始,必须改掉这个习惯,你以后自己睡,不准让她跑你房间。”九天劫说完又瞪了狐倾倾一眼,“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狐倾倾捏着双手,把头埋得老低了,此时就跟犯了错的小姑娘一样,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哦,知道了……” 第278章 不胜酒力 “知道?”九天劫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狐倾倾,“哪次跟你说话你是不知道的,你告诉父王,知道什么了?” 狐倾倾嘟嘟嘴,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嘻嘻,啥都知道了嘛……” “算了,希望这是父王最后一次说你不是了,把东西放好,来吃饭吧。”九天劫无奈的摇摇头。 狐倾倾“哦”了一声,都以为她已经彻底服气了呢,却没想到,回头放本子和笔的时候还不忘来上一句:“回来就知道说人家,二姐你也不说说……” 本来人家狐倾婷埋头吃饭,吃得好好的,这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还得是狐倾倾啊,一下就把九天劫的矛头吸引到狐倾婷身上了,九天劫瞪了狐倾婷一眼:“你也是,当姐姐没个姐姐的样,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那是三妹自己的事嘛,我又管不着……”狐倾婷不服气的撅撅嘴,端着碗气呼呼转身不看九天劫,不过这一转过来正好对着我,憋笑难度瞬间+1! “我走的时候你们两个可不是这么说的。”九天劫一脸严肃的道,“还有你,小雪,今天你们两个当姐姐的给为父听好了,三妹就交给你们了,要是父王我下次回来没见到外孙,那就由你们两个来生。” “生就生,但是,您也得先让我们给您找到女婿呀,父王一直都那么偏心呢,只关注三妹的婚姻大事,我和大姐的事情您反而一点都不上心。”狐倾婷撅着嘴说道,说就说吧,还瞪我一眼,我当时就蒙了,是狐倾倾把矛盾转移到你身上的,又不是我,你瞪我干毛? 一听她这么说,九天劫都差点气笑了:“你三妹那是特殊情况,再说了,你们三个同一天生的,又大不了哪里去,谈婚论嫁的事情还早呢,呵呵,你可别跟父王耍赖啊,当初可是你自己不愿意嫁给卫青的。” 狐倾婷一看九天劫没那么严肃了,当即就得寸进尺的翻个白眼:“对咯,既然谈婚论嫁还早,您还用这种事威胁我跟大姐,这不是,故意在给三妹耍赖的余地嘛……” “什么余地?”九天劫看了看狐倾倾,“她要是不生,她就不配给卫青当妻子了,到时候你跟你大姐再抓阄决定谁嫁卫青,到了那个地步,可别说父王不留情义了,她是最小的她可以有一次耍赖的机会,你们两个当姐姐的,可没有这个待遇!” 一听九天劫这么说,狐倾婷都瞬间无语了:“嚯……父王您真是……哪有人把自己三个女儿都派来围着一个臭男人转的,您要不把我和大姐全嫁给他,给他当牛做马算了……” “那也不是不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还有,没有卫青的父母,就没有你们三个的今天,以后再出言不逊,小心父王掌你嘴!”九天劫脸上不太好看,估计不是我和陈北剑在的话,狐倾婷顶嘴的后果可不轻松。 “哼,不跟您这种老思想一般见识。”狐倾婷先是瞪了我一眼,站起来后还对着九天劫吐吐舌头,转眼间溜了。 “这……”九天劫一脸无奈,指着狐倾婷离开的方向我们看来,“这婷婷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老朽得带她回山里好好改造改造!” “哎呀,父王您就别跟二姐较劲了,她从小不都这样嘛……” “是啊父王,您别生气,婷婷只是习惯了,但是心里没想着跟您唱反调,饶了她这回吧。” 没想到这三姐妹还是有点儿团结劲儿的,纷纷开始说情了,但是我有一事不明,狐倾雪给狐倾婷说情我能理解,你狐倾倾参与个什么劲儿,刚才不是你,人家狐倾婷能挨训吗? 如果憋笑有段位的话,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了,憋还是一个回事,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吧,当即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是啊岳父,大姐和倾倾说的没错,二姐也就性格是那样,人挺好的,您消消气。” “啧啧啧,某些人那嘴角哦,比ak都难压。”陈北剑醉醺醺的摇摇头,“九天上仙,还是小道来说两句吧,婷婷不懂事不听话,还是因为一个人没压力,您要是,要是把她嫁给我,您看看以后成熟不……” 九天劫都没来得及说话,陈北剑这家伙就醉趴在桌子上了,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瓶子,原来这家伙跟九天劫两个人喝了两瓶白酒,也不知道上哪买来的。 不过总算能给我一个藏起来释放“压力”的机会了,当即扶着陈北剑:“那个,我扶师兄去睡觉……” 结果狐倾倾却瞪我一眼:“站住,陪我父王喝酒了嘛就想走?” 这……我看向九天劫,心想您应该不会为难我这种小趴菜吧?结果却出乎预料,九天劫当即给我递过来一个酒杯:“倾倾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来,陪我喝几杯。” “嘿嘿,行!”我赶紧坐下,心想这狐倾倾也真是,不知道我酒量啊?连陈北剑都被喝趴下了,喝趴我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喝醉了乱说话咋办? 但是也无奈,九天劫亲自发话,我岂敢不从啊,难的也不是喝酒,关键你不能光喝啊,还得敬酒,敬酒又得说话。 一轮下来,我脑子里的词汇库,库存严重不足……什么寿比南山,五福临门,福如东海……喝了几杯之后进入了微醺状态,加上过度紧张,整出来一句早生贵子,妈的,当时给我吓得酒都醒了一半! 倒是九天劫看我喝酒还算老实,没偷奸耍滑的,看样子很高兴,就笑呵呵的说:“应该是早抱外孙,你呀,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得多练练,男人在江湖上混,酒量不好可不行。” “是是是……”我一个劲儿点头。 “那不喝了,扶你师兄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要回家,你起个早送送我,有几句话得跟你交涉一下。”九天劫干了杯子里的酒。 我正想答应呢,狐倾倾却不干了,立马把酒给我们重新满上:“好不容易有机会喝酒,怎么可以这样嘛,继续喝,喝醉了我和大姐照顾你们。” 狐倾倾这就是不满我刚才不解围的事儿,想好好修理我呢,我立马把求救的眼神看向狐倾雪,她应该懂我意思吧?可我没想到啊,狐倾雪竟然捂着嘴笑了笑,然后使劲儿点头:“嗯!三妹说得对,父王好不容易回来,而且明天就要回家了,是应该喝高兴的。” 我顿时就无语了,回头看看九天劫,的确,喝酒好像是这老丈人唯一的爱好,他看两个女儿都这么说,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种时候我要反对,可就说不过去了。 最后喝到几点我是不知道,九天劫也就单纯的喜欢喝酒,他只接受你的碰杯,不会跟你聊天,这种酒简直醉人,不到几轮我就彻底喝高了,被狐倾倾扶着在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的。 在喝醉之前我最担心的,是不小心喊白诗涵的名字,不过最后到底喊没喊,我自己也不清楚,喝断片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有阳光透进来了,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正晃晃脑袋想翻身起床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狐倾倾坐在镜子面前,在往头发上撇发卡。 “味精,你醒了呀?”她继续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听那语气好像心情蛮不错的。 “昨晚你睡我房间的?”我愣愣的眨眨眼。 “嗯,怎么了嘛?”她歪了歪脑袋,有些调皮的回头,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去……”我连忙捞开被子,往身上看去。 第279章 小长假 “裤子你给我脱的?”我惊讶的盯着身上那仅有的裤衩子。 “嗯。”狐倾倾对我眨眨眼,“昨晚上你喝多了,吐得衣服裤子全都是,我已经给你洗了。” 我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不对这,妈的,没感觉啊……这玩意儿,哥们儿之前不是担心过嘛,就怕喝醉酒后什么滋味儿都没尝到,事儿就过去了,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她:“那个,我,我啥也没干?” 她一听我这么问脸就红了,站起身狠狠白我一眼才扎着头发往门外走去:“心烦……快点起床啦,都怪你,睡得跟头猪似的,抱着人家不放……这下上班也来不及了。” 我当即明白什么情况了,也就是喝醉了啥都没发生,仅仅被我搂着睡是吧?趁她还没走出去,就赶紧喊她:“等等,你回来……” “又要干嘛嘛?”她有点不耐烦的回头看来。 “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过来就知道了。”我对她招招手,脸上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好嘛,那我过来咯。”她可爱一笑,提起裙摆就走过来了,我心里在默数着一二三,等她靠近就下手,反正又不用去上班了。 可是,我刚做好出其不意的准备时,她却止步不前了,对着我吐吐舌头,歪了歪脑袋笑了起来:“呵呵,死味精,你好心烦啊,还想骗本公主,想得美!” 说完又对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不跟你说了,太阳都照屁股了,人家还得做饭呢。” 我当即换了个难受的表情,哭丧似的对她喊:“我要跟岳父告你!” “告呗,父王天没亮就回家去了呢。”她说完头也不回跑了。 我看着她那走出房间的背影,看着那苗条的身材,微微摆动便百魅顿生的裙子,没忍住抬手就往脸上招呼,喝酒误事,喝酒误事,早知道昨晚就不用那么讨好九天劫,留个心眼儿保持清醒了,该死! 这狐倾倾出去也不知道关门,结果我扇自己两巴掌的时候,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就看见狐倾雪从里面探出个头盯着我:“卫青,你在干嘛?” 我浑身一抖,赶紧拉被子把身体挡完:“没,没啥,就是昨晚喝多了头有点晕,想清醒清醒。” “哦。”她眨眨眼,好像有点不信,不过也没再多说,出门后往外面走了。 看来上班穿工作服对她们两个的影响挺大,今天好不容易能解放一天,都开始换上宽松的衣服了。狐倾倾穿的是一条可爱粉裙,连狐倾雪也穿着一条洋溢青春,洁白无瑕的白色连衣裙,看着背影都觉得迷人。 看她走出了走廊,我才泄气的躺在床上,又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再之后就是盯着窗外的阳光发呆了,心里在想,为何九天劫如此着急回去呢,昨晚不是说,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交谈的吗? 关键他这一走,狐倾倾还会兑现昨晚的承诺不? 正想呢,走廊另一边的房门又开了,是狐倾婷出来了,我当时一看就傻眼,怎么,今天这裙子是非穿不可吗,怎么以前喜欢穿些露胳膊露腿那种衣服的狐倾婷,也整了一套白裙子穿在身上? 但是她穿这个和狐倾倾,狐倾雪的风格稍微有点差异,狐倾倾和狐倾雪穿出来的都是飘逸清纯的美感,不带露一点儿的,这狐倾婷穿的连衣裙,雪白的肩膀都露了不少,不过也不影响美观,配上她扎的高马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幼儿园的美女老师呢…… 她本来要往外面走的,回头看我盯着她,就一甩马尾辫子,微微一笑走到我门口来了,她趴在门框上往屋里左右看了看,才问我:“倾倾呢?” “做饭去了。”我双手捏着被子,生怕露出来一点儿。 “哦。”她撅撅嘴,我以为她要走了呢,却没想到她竟然顺其自然似的走了进来,当时我浑身一颤,二姐,别呀,大姐跟倾倾还在外面呢,快收了你的神通! 直到她径直去了我房间的窗户那儿,我才松口气。 狐倾婷“唰”一下拉开窗帘,接着把窗户全部打开了,抬手挡着眉头等刺眼的阳光适应片刻之后,这才双手扶着窗台对着外边看了起来,那表情,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二姐,你要看风景,能不能去自己房间啊,我没穿衣服。”我一脸尴尬的道。 她对我说的话似乎满不在乎,看了一会儿窗外,这才伸手把一缕头发勾到耳后,然后才回头看向我:“喂,你昨天转给我八千块,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那不都备注好了,发给你的工资吗?”我觉得莫名其妙。 “少吹牛,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你舍得给我发八千?”她一脸不相信,“呵呵,你该不会是以为,在东北的事情我会告你,用来堵二姐的嘴吧?” 我当时更莫名其妙了,难怪她一脸有事的样子……我差点没笑了:“二姐,您误会了,我是那样的人?” “不是才怪。”她撅了撅嘴,“算啦,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次就放过你了。” 她说完轻哼一声,这才往门外走去:“快起床啦,大姐和三妹好不容易一起请个假,不带我们出去走走呀,多大个人了还赖床……” 我一脸无语,什么叫这次放过我,昨晚喝醉酒没跟九天劫参她一本,那还算我良心的,给人下药还有理了? 等狐倾婷出去之后,我才在屋里找衣服,刚才没注意,起床照镜子时,赫然发现我身上的伤处全都被重新包扎了一遍,熊猫眼上也涂抹了药膏。 难怪狐倾倾刚才态度那么好,害她上不了班都不带骂我一句的,看来我身上的伤已经让她很心疼了,唉,不看还好,一看见自己身上这不争气的伤口,只感觉一万个打击从脑海中飘过。 被婴灵咬的肩膀还好,基本不影响生活,但腿上的伤口一经包扎,走路就显得比较生硬了,我穿好衣服裤子尝试着走了几圈,不得劲儿,当时没忍住苦笑了一下,就你这个样,就算人家狐倾倾昨晚想做点什么,能行吗? 咳……收拾好之后,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省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今天咱们一家子出去走走,最好是靠近大山的地方,因为,我有预感大师兄就藏在那些地方。 人要吃饭,怎么可能长期藏在山里不出来?而且,大师兄那人定然是重情重义,不会忘记师父恩情的,要不回天门山,去陪师父玩一天,好久都没见到她了,顺便问问我身世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师父说过不让我回天门山的,现在身上背负的祸端比以前还多,回去岂不被她骂死?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时有点儿拿不准主意,没想到刚迷茫着,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李各方打的。 电话接通之后,这小子立马就问我:“师父啊,您什么手机那么金贵啊,打了一个大中午了还不接呢?” 我一看,才知道这小子不知道给我打了多少电话,还是喝多了睡得太死,我压根没听见,无奈一笑,才问他打电话干嘛。 “商量七天小长假去哪玩儿呀还能干嘛,嘿嘿,您等等啊,我跟宁柠,还有我妹,马上到您家了,师娘把饭做好没?” “你特么来我家干嘛,不知道给你师父和师娘一点儿单独空间啊?”我哭笑不得的开个玩笑,“还把你妹都带来了,就那个楚楚?” 他不说他妹,我都快淡忘了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那走阴应该没再纠缠,李楚楚多半是彻底康复了吧,还有个张家的张梦雨,应该也都彻底走出了阴霾。 转眼间,来省城快小半年了,第一次接手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故事的主人公们也都慢慢开始正常生活了,回头看看老子,妈的,越活越不顺畅。 “不然还有谁,楚楚都好几次想来感谢您了,一直没机会,这不趁小长假过来看看您嘛。”李各方嘿嘿一笑。 “好吧。”我说完挂断了电话,心说这本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非要往我头上贴金,那我也没办法。 吹了吹快盖住眼睛的头发,这才来到了客厅,陈北剑就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看到我就问了一句:“这么好的天儿,回不回道观找师父玩儿?” 第280章 有眼福的一天 我心说何尝不想回去一趟呢,毕竟天门山也算是我的家啊,从老家出来后第一个生活的地方,又在那里得到了师父的照顾,学到了一身本事,那里还保存着我的许多记忆,比如白诗涵和狐倾倾去找我玩的那些过往,甚至连李红韵都是在那里认识的。 天门山距离省城不过几十公里罢了,然而从我离开那一刻起,这几十公里变得却好似比天边还远,这么近都不能回去看一眼,心里肯定是意难平的。 想了想,我就叫陈北剑打个电话给师父,问问她准不准我回去吧,她要是答应了,我们集体回去玩几天,一方面陪陪师父,免得她一个人无聊,另一方面就是打听打听我的身世问题。 陈北剑很积极,把游戏挂机了就开始给师父打电话,倒不是这家伙有多好心,出来浪了这么久没说回去,他是怕再不回去一趟,要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但结果还是很遗憾,刚开始师父态度还行,当陈北剑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师父直接一句不行,然后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陈北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不对啊,按理说师父她老人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怕你惹的祸找上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师父不得不回避你?” 我皱眉想了一会儿,是啊,打认识师父起,她就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对我这个徒弟的照顾都快赶上亲妈了,在收我为徒之前她早就知道我身负大仇,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仇恨在身,在我会点本事之后把我拒之门外呢,莫非,她就是怕我向她打听我的身世问题? “现在怎么办,天门山你是去不了了。”陈北剑又问我。 我叹口气,去不了就算了吧,尊重师父的意愿。但总不能把这个问题长期的搁置下去,毕竟我太好奇了,为何那么多人说大师兄是我亲哥,我相信别人不会闲得没事来忽悠我。 当时心情十分低落,想着今天买点礼物,到时候让陈小雪给师父送回去尽尽孝算了。也没心思跟陈北剑商量了,我开门来到门外,站在暖阳之下,郁郁寡欢的盯着远处的高楼沉思了起来。 莫非娘的笔记是假的,里面刻意抹去了我那几个哥哥的真实故事? 可如果我娘都在骗我的话,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厨房的窗外,此时里面飘来一阵菜香,狐倾倾和狐倾雪正忙着做饭,让我意外的是,连狐倾婷都蹲在那儿帮忙拨蒜洗菜啥的,好像九天劫来一趟,这个女人彻底痛改前非了一样。 狐倾倾正颠着勺炒菜,一脸认真的模样,和那身干净漂亮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看到我之后,还轻轻白了我一眼,那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羞涩,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不得认为我昨晚把她怎么样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笑了笑就问她想好去哪玩了没有。 狐倾倾认真的颠着勺,过了半天才轻描淡写的道:“你想去哪就去哪呗,大男人难道还拿不出点主见呀?” 听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于是我掏出手机看起了景点,说要么去公园玩,门票也不贵,一个人三十多块钱,里面还有游乐场,什么鬼屋摩天轮想玩啥就有啥。 狐倾倾摇摇头:“不行。” “那就去大商场吧,里面吃喝玩乐也都一应俱全,到时候买买衣服,吃点好吃的,还可以去看电影。”我心说这个她应该很感兴趣。 她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摇摇头:“不去。” “嗯,那我们去外省玩吧,五岳三山总有你喜欢的。” “不去。” “呃,你刚才不是说,让我有点主见吗,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人都麻了。 “那些地方浪费钱嘛。”她利索的把菜倒进盘子里,又把一边的食材丢进去唰唰炒了起来,那一手撑着腰的样子别提多娴熟了,正是看到她如此贤惠的样子,才让我想起她从小就到我家,累死累活照顾我的事情,巴不得带她去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让她放松几天。 “这次听我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你相公我挣钱也不是很难。”我嘿嘿一笑,心想就这么定了。 结果她却白我一眼:“不难个鬼哦,要不好好看看你身上那些伤再说话?眼睛都让人揍肿了到现在都没消呢,又开始吹牛……” 不是……我说,咱商量就商量,能不能别带人身攻击?这丫头说话还是一点儿不顾我面子,略有些自卑的伸手挡住熊猫眼,我苦哈哈的道:“那你说了算吧。” “嗯……回老家玩一天,你觉得如何?”她一本正经的道,“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那可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呀,出来这么久了,连我都有点想回去看看,你却一点儿也没说过回去的事。” 我埋下头,谁说我不想呢,虽然那地方是我长大的家,可是谁又知道,那也是我人生中最难以抹去的阴影,想起老家,我会联想到贫苦,以及各种人性的黑暗…… 其实我也想到过回去一趟,向村里人打听我爹娘生前的故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那地方的人,一言难尽,他们除了躲着我是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的,再说老家这么远的路,去了就得今天回来,除去来回的走路时间,还有多少时间干正事?在那里过夜就更不可能了,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但是看到狐倾倾真诚的眼神儿,我又有些不忍心拒绝,干脆就敷衍道:“下次吧,下次就我俩回去好了,我还挺怀念你以前洗澡那个塘子呢……今天这么多人都在,去了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呀,又不干什么,看看老家而已嘛……”她无奈的摇摇头。 我背着手往花园里走:“去都去了不干点啥能行吗,那可是我俩长大的地方啊,氛围多好……” 背后飞来一根豆荚,精准命中我的后脑勺…… 刚揉着后脑勺来到院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就开了过来,车子停下后,李各方带着俩美女大包小包提着走了出来。 “嗨,卫大师,好久没见到您了……”先跟我打招呼的是一个小脸玲珑的小美女,披着微卷的头发压个白色的发圈,我可能是得近视眼了吧,看了几秒钟才确定她就是李各方那个妹妹,李楚楚,得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了,气色好了很多,也变更漂亮了。 “师爷好……”宁柠也挥着手打招呼,这丫头今天穿得也很暴露,白色t恤和超短的牛仔裙,大长腿白胳膊的…… 终于知道男人为何喜欢大晴天了,因为有眼福啊…… “卧槽,师父您不知道,刚才路上我撞见熟人了!”李各方这家伙莽撞的走过来,顿时就打断了原本优美的画面。 “熟人?”我愣了一下,“谁呀?” 第281章 还有第三个人? 这家伙正想说出口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环顾一遍四周,这才跑我耳边来:“师父,是白师娘啊!” 我眉头一皱,看走眼了吧,白诗涵怎么会出现在省城?不过我没着急问他,先对宁柠和李楚楚笑道:“来都来了,买那么多东西干嘛,你师婆已经快做好饭了,先带楚楚姑娘进去坐吧。” 宁柠呲牙一笑:“好的师爷,那我们先进去咯。” 我点点头,这丫头就带着李楚楚往屋里走了,毕竟这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倒挺随便的,省了客气招呼。 “宁柠姐,什么师婆呀,是卫大师的妈妈么?” “瞎说,是我师爷的女朋友……原本我该叫他师公的,听起来好像叫一个老头似的别扭,叫师爷不影响辈分,还好听……但是师婆就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叫咯……” “哦……” 我手扶在围栏上,一直看到李楚楚和宁柠开门进屋之后,这才看向李各方:“你确定看到白诗涵了,不是眼花?” “汗,什么眼花不眼花的,我还能认错?再说了,我还跟她打招呼了呢。”李各方一步跳上围栏,蹲在上面,“白师娘还对我笑了一下,不过她身边跟着一个短发美女,好像不太方便说话,我看她不说话,就没继续问她了。” “短发美女?”我眉头拧得更紧了,“是不是身材很火爆,穿的衣服比较少?” “卧槽,这您都能知道?”李各方震惊的看向我,随后一个大拇指缓缓从面前升起,“6啊师父,神机妙算的本事又见长了!” 我沉思片刻后仰头吐口气,背着手在花园里来回走了起来,也不是我神机妙算,毕竟说到短发美女的话,我出山之后没见到过几个,也就黄小月,宁柠和现在白诗涵那种发型也算不上是短发,排除她们几个,就只有在东北石家看到的那个短发杀手了。 并没有太多的依据,只是我随便乱猜的,没想到猜对了。那白诗涵跟短发女人走在一起,这不就意味着,短发女人其实就是神秘女人的手下?所以当时跟过阳客谈崩之后,过阳客才派短发女人过来准备把我做掉,这一点对上了。 不过,天底下身材火爆的短发美女多了去,也不是凭一个想象就能确定的,于是我又问李各方:“就她们两个还是有其他人,当时她们在干嘛?” 李各方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没别人了,当时……她们在街上买东西,我看清楚了,买了一些小吃零食,水果什么的,估计是准备回附近的酒店。” “嗯。”我点点头,心想这就有意思了,神秘女人离开东北之后,竟然直接来到了省城,以她的本事,肯定不会随便从北到南白跑那么远,这也就意味着,大师兄极有可能就在省城! “师父,您说,那短头发该不会是段阳那小子的女朋友吧,他们来省城干嘛,莫非您搅黄了他的生意,过来找您麻烦来了?”李各方一脸严肃的问我。 我心说这不是瞎扯淡吗,东北石家那生意,段阳自己都看不明白怎么回事,白诗涵失踪之后他应该就到处找她去了,也等于放弃了石家的生意。 倒也不是我认为石家不是好鸟就没再继续帮忙,毕竟我是局内人,知道石家床下那东西是针对神秘女人而来的,这件事帮和不帮都没什么意义。若赶走床下那东西,石家男人是可以康复了,但神秘女人为了毁灭罪证,便会想方设法去杀掉他,也就是说,床下那东西其实是在保护石家男人,为了将来背刺神秘女人而来的。 这就是另外两股势力之间的斗争了,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 不过这也不代表以后不交手,神秘女人要找大师兄麻烦,白诗涵又成了她的徒弟,我们以后有的是斗争的时候。青眼狐妖那伙人的案子我又接下了,若青眼狐妖的头不是大师兄,未来对我们也是极大的挑战。 现在想想,还真是啥也没干惹了一身骚,另一边还有狐家在找我麻烦呢,我相信狐家的势力没那么薄弱,早该找到我了,可到现在还没露面就反常了,搞不好我背后一直有个人在暗中帮我抵挡狐家的追杀,这个人要么是大师兄,要么就是九天劫。 可是越想越不对,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这件事好像没人能帮我,然而九天劫刚回来,大师兄又到处躲避神秘女人,以及所谓的正道们的追杀,他俩哪来时间在幕后帮我?妈的,如果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在幕后帮我的话,那就是狐家已经放弃对我的追杀了? “师父,在想啥呢?”李各方忽然笑了一下,“嘿嘿,依我看呐,您要实在是想她,我马上过去找她去,问清楚酒店在哪,晚上给您制造个机会不就搞定了?” “真这么热情?”我盯着他坏笑一下。 “汗,谁叫您是我师父呢,脏活累活徒弟干,好活当然得让师父干了。”李各方拍拍胸脯。 “行。”我从兜里掏出店铺钥匙,“你去,我店里柜台的第二个抽屉有台手机,你拿着手机去找白诗涵,找到她的话,就把手机给她,切记,别说这手机值多少钱。” 毕竟当时留在身上的钱太多了,自己用不着,五千块几乎全用来买手机了,买了个贵点的。当然,我也想过那样做会不会对狐倾倾不太公平,可是这真没办法,我要花那么多钱给狐倾倾买手机,她能把我骂死。 白诗涵肯定也会心疼钱,但她的情况摆在那,手机都买了,生米熟饭,她也拒绝不了。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一碗水端平,没别的办法了。 “卧槽,真去啊?”李各方都蒙圈了,“凭啥呀,我刚来您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要我去办事儿?” “你刚才咋说的?”我差点没笑了。 “不去,还没吃饭呢……”他不服气的看向另一边,“就知道使唤我……” 我特么……刚才是谁说话那么好听的,一口一个师父,哦,感情你这家伙,就是说你没钱的时候可以喊着要借一千万给老子,身上真有钱的时候,一百块不扣出来,是这个意思吧? 我绕到围栏一侧,一个高抬腿就踹在了他屁股上:“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去……”他一脚跳下来,揉着屁股就开始哭丧,“都特么是为了感情啊……” “这不是看你有车方便嘛,不然我叫你去干嘛,快去快回。”我把钥匙递给他,“去了别说我们在哪,回来也别说你去干嘛,这个能懂?” “是是是……挨千刀的……”他说完怕我再踹他,一溜烟跑了。 “还有,有条件偷拍一下那短发女人,回来给我看。”我喊道。 “卧槽,您是真变态啊您是……得嘞,瞧好了您,这个我熟!” 第282章 孽徒! 这家伙做事麻溜倒是没得说,感觉他上车之后都还没坐稳,车子就跟火箭似的开走了,原来车子的位置仿佛只留下一道道虚线,给我看傻眼了,但是愣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送我去机场那次,驾照不是被吊销了吗,还他妈敢开车? 正准备打电话叫他回来,结果门口传来狐倾婷的声音:“干嘛呢,不吃饭了呀?” “知道了二姐。”我答应一声,看样子李各方也应该开远了,只好把手机揣好。这些公子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劝也没用,等哪天挨罚了才能给他长点记性。 走进屋里,好不热闹,加上宁柠和李楚楚屋里总共就七个人了,像是一大家子,但只有我和陈北剑两个男的,画风略美…… 陈北剑那货可享受了,吃着碗里的,眼神儿还左看看右看看,看这美女一眼吃口饭,看那美女一眼再吃口,不带夹菜的。妈的,把人家姑娘们当下饭菜了是吧? “味精,李各方呢?”狐倾倾忽然问我。 我一屁股坐在陈北剑旁边:“这家伙非要喝饮料,上街买去了。” “哦,好久没看见他了,变勤快了,呵呵。”狐倾倾也没多怀疑。 却没想到,这时李楚楚来了一句:“我哥哥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喝饮料了?平时要到了吃饭的点,赶都赶不走呢……” “这……”我略显尴尬的刨了一口饭,“谁知道他呢。” “他呀,纯属就是屁股疼。”陈北剑嘿嘿一笑,“吃吧吃吧,别等他了。” 这货说完,还悄悄在我耳边来了一句:“咋的,又偷偷安排他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我心想该你聪明的时候你要拉胯,有点儿小事倒是让你一眼看出来了,生硬一笑没搭理他。 屋里女孩多,几乎轮不到我和陈北剑说话。但是她们在一块儿话题好像也就那么几个,不是夸夸厨艺,就是羡慕别人长得好看,会打扮啥的,这对我们男人来说,无异于尬聊。 不过提到去哪玩的时候,她们可充分发挥出了女孩爱玩的天性,李楚楚说省城好玩的地方很多,今天她来当导游,一定带我们玩开心,宁柠也不甘示弱,说今天开销她请客。 这丫头是个值得深交的女孩,才给她发了三千块就变这么大方了……不过人家话刚说完,陈北剑就不乐意了:“你们请客,要你们女孩子请客的话,那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 “啧啧,不愧是大师爷。”宁柠当即竖起大拇指。 我正想着,你这家伙才到手两千块就想着挥霍,这不是打肿脸装胖子吗?结果这货又说了:“放心吧,有你卫师爷在,哪用得着你花钱呢?” 说完还问我:“师弟,你说对吧?” 对你大爷的,自己装逼还带我,你是一天不坑我都难受啊?不过大家都看着我,我也只好笑了笑表示没问题,心想没事儿,以后记在陈北剑的账上。 “这次大家帮了不少忙,是应该我家味精请客的,去哪里玩儿你们定就好了。”狐倾倾竟然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狐倾倾都发话了,宁柠撅撅嘴,不再抢着请客。我倒是见怪不怪,狐倾倾这姑娘省钱只会在自己身上省,对别人要多大方有多大方,刚才跟我商量的时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大家唠嗑起来,连去哪玩都不在乎了。 这一点其实她跟白诗涵挺相似的,要不是有狐倾婷在的话,我甚至以为她们青丘的女孩子都这样。不过有一点不同,白诗涵省钱是自己省,仅仅对我一个人大方,我刚来省城的时候,每次去她那里都给我买很贵的菜,在学校里给我带的早餐午餐没一顿少肉,而她自己,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早餐好像只吃馒头包子。 这些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她。 当然,也不是说白诗涵对别人就不够大方,是因为环境原因,她很少交朋友,几乎都是独来独往。而狐倾倾随时在我身边,担起了我妻子的角色,她对外人大方全都是为了我的面子,给我为人处世。 想到过往的事情,我就没心情参与讨论了,最后狐倾婷建议去郊外野炊,大家都一致同意。她这个提议多少带点帮狐倾倾省钱的意思,狐倾婷这女人在外边是挺现实的,但是对自己的妹妹,那是真金白银,掏心窝子的好。 不提钱的事情,我还差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给道观分红,当时可急坏了,饭都不吃就跑到门口给师父发短信,报了我挣多少钱,一会儿给她转过去。 但是没想到,师父却冷冰冰回了我几个字:“这钱不是你挣的,跟道观分红没关系。” 短短一句话,既表达了对我这徒弟的冷漠,又打击了我一回,我叹口气,老人家说话怎么跟小姑娘怄气似的呢,真气人啊,算你狠,那就不分了吧。 李各方那家伙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阻碍,我都憋了四碗饭还没见他回来,李楚楚打了个电话,李各方当时说还有点事儿就匆忙挂了,大家看等下去没啥意义,各自吃完后,就纷纷忙活起收拾东西了。 也正是几个女孩在厨房忙活着准备野炊食材的时候,李各方呼哧呼哧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看客厅只有我和陈北剑,当即就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随之变成大拇指:“搞定了师父,师父牛逼啊,竟然给白师娘买了个挨炮4s,看来您对她那是感情至深了!” 我赶紧看了一眼厨房,还好没人,然后瞪他一眼:“别特么声张啊,另外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汗,徒弟我办事儿岂有落空的?放心吧,一切都在您的期待之中!”她潇洒的掏出手机,走过来递给我,“诺,这就是,就这玩意儿,专业摄影师都比不上我!” 我接过手机,往屏幕上一看,当时眉头就拧成了麻花,竟然是……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还是从下往上拍的! 这差点给我气坏了,当时就瞪着他:“老子叫你偷拍,你就拍了张这玩意儿?” “啊?不够满意吗?”他不带客气都把饭端起来了,嘿嘿一笑又伸手过来划屏幕,“没事儿,还有呢,您以为徒儿用那么长的时间都是闲着的啊?喏,这张包您满意,您自己看吧,往旁边划,还多着呢!” 这第二张也没好到哪去,从后下方拍的大长腿……我小脑差点萎缩了,急忙往后面划,第三张是胸……第四张是从侧面拍的胸……火爆照片一张不少,但是翻完之后,就他妈没一张是能看到脸的! 不行,心脏病要气出来了,我感觉可以提前打个120! 看到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李各方还愣了一下:“咋了师父,是不是不满意?” “脸呢,老子要你拍的脸呢?”我气得差点给他手机丢地上去! “有没有搞错,拍这些已经是高难度了,您要我当着她面把脸拍下来,那不是诚心为难我吗?再说了,当时白师娘还在旁边呢,露馅了她以后咋看我?”他还有理了,一脸委屈。 陈北剑看半天没看懂,脸上写满了问号,这时才把手机拿过去仔细端详了起来,片刻后一拍大腿:“哟,牛逼,拍照技术一流啊,表现不错,这回师伯我顶你!” “顶什么,顶你个肺啊?”我直接被气笑了,头疼的捂着额头,老子是想确定那个短发女人,到底是不是石家来杀我们那个杀手,没想到这狗日的给我偷拍了一堆艳照,还完美又精准的避开了脸! 造孽啊!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没表达清楚,都是我的错吧,福生无量天尊,祖师爷原谅他吧……捂着胸口往门口走去,想出去透透风消化一下难受! 结果这时候李各方还哼了一声:“下回不干了,这么冒险的活儿,已经极限了,咋的,还想让我把人家衣服扒光给你拍啊?” 我还是没搭理他,但是走了两步,总感觉气不过,回头一脚踹他屁股上:“吃你的饭,再说老子屁股给你踹烂!” 他顿时一脸委屈:“得,得嘞得嘞,我裂开………我是徒弟我认栽,下次我一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行了吧?” 我心想还他妈下次?还好你没被她发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短发女人可是杀手啊,要被她发现了,你特么就等着下辈子吧! 我喘口气:“在哪看见她们的,有没有看见别人?” “酒店,我老爸开的,当时我也找不到啊,没办法,就打电话叫张叔查查那条街的酒店有没有白师娘开房的记录咯……然后就找到她了。”李各方尽管嘴上老实回答,脸上那可是怨气十足,“看见了,还有一个长得超级超级漂亮的女孩,不过就看见一眼,她当时就出门了。” 嗯,看来那就是神秘女人了,我猜得没错。 想了想,又问他:“她没问你什么,你也没问她什么吧?” “多的没问,她就问你伤怎么样了,我说熊猫眼还顶着呢,两边肩膀也冒烟了,然后她就哭咯,之后我问啥她都不回答,我趁着这时间干完了您想让我干的事儿,然后就道别走了。” 李各方说完还摇摇头:“唉,没想到回来还挨揍,苍天啊,若我李各方有罪还请法律来惩罚我,怎么能让我遭这种罪啊!” 第283章 不许鬼混 “差不多得了,我的错。”我白了他一眼,恢复正色又问他,“没人为难你,或者说,那个漂亮女孩和短发女人都没关注你?” 李各方摇摇头:“是啊,我当时还想呢,像我这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帅哥,她们居然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这不是纯扯吗?后来我一照镜子才明白了,这一切都跟我的长相毫无关系,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今天来得匆忙,没抹头油,要不然……” “行了行了,没问你这个。”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该出发了。” 李各方问我去哪,没轮到我说,陈北剑就把我们野炊的地点说了出来,没想到李各方一听见那地方的名字,一屁股猛地站了起来:“啥,去北门河,玩儿呢?” “怎么了,那边不是挺清静的吗,河水清澈,空气又好,到时候还可以去甩两杆呢。”陈北剑目不转睛盯着李各方的手机屏幕。 李各方一脸恐怖:“可那地方不干净,每年得多少人从二桥上跳进河里啊,上次有个妞儿跳河,打捞队打捞一下午,女孩儿没捞着,倒是捞出好几具无名尸体,给他们吓得都没敢继续捞了,跑这地方去野炊,疯了吧?” 然而陈北剑却笑了笑:“跳河自杀多新鲜的事儿,连淹死过人的河都怕,我们还干什么道士?我可警告你啊,你小子要敢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伙,坏了我们的计划,饶不了你!” 尽管此时我还在思考,神秘女人为何没为难李各方的事情,但听陈北剑这么说,还是没忍住问了他一句:“什么计划?” “嘿嘿,这么热的天儿,去河边那不得洗洗澡啥的,你不想看比基尼啊?”陈北剑猥琐一笑,然后对李各方眨眨眼。 李各方也顿时愣住,斜着眼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竟然两眼放光的笑了笑:“这……有,有道理,不就是淹死几个人嘛,我怕个卵!” 真是无语,我没心思听他们扯这些没用的,转身来到了门外。 沐浴着有些毒辣的阳光,我想了很久,还是掏出手机看着白诗涵的号码犹豫了起来,她的手机摔坏了,但卡完好无损,我买手机的时候也特地往里充了点钱,既然她没拒绝手机,这会应该是开机了。 我想知道,神秘女人和她的手下为何没把李各方放在眼里,正常来说,像她们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是不可能允许陌生人进入她们住处的,何况还是去找白诗涵。 倘若正是因为白诗涵和李各方认识,她们便不在乎这件事的话,只能充分的说明一点,神秘女人对白诗涵并没有施行囚禁或严格监管的行为,换句话说,白诗涵还有她的自由,过得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差! 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想知道神秘女人出门的目的,是不是打听到大师兄的位置了?可仔细一想,这些问题除非傻叉才会问白诗涵,她不回答还好,一旦不忍心隐瞒我,说了点什么,可能会害惨了她。 蹲在花园里盯着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不决,既然不能打听任何事情,这个电话还打不打?我给不出答案,但是我的手指头却不听话的按了拨号。 可是一脸的期待,到最后只得到一句对方关机的回应,我顿时一脸失落,看来她还没开机,甚至有可能舍不得把新手机拆开。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想这也不对想那也不对,干脆让自己忙活起来,进屋帮忙姑娘们准备东西。 家里也没多少东西可带,就一些食材和佐料,以及做饭的工具,我看外面艳阳高照,索性把帐篷也带上了,我们男人倒没什么,就怕她们女孩子禁不起暴晒。 不过弄完这些东西,宁柠说还是不够,还得去买些食材,比如鸡鸭烤串,水果啥的,还得买张地毯,大家可以坐在上面玩玩游戏,东西越多越好,如果今天不下雨的话,还可以在那边过夜,毕竟现在都大中午了,过去玩不了多长时间,小长假嘛,总得玩满意才行。 陈北剑举了举手:“没问题,那买东西的事情交给我和师弟吧,正好我也要去买根鱼竿过过瘾,时间也不早了,李各方开车带你们先出发,我和师弟买完东西打车过来。” “北门河哪个位置啊,总不能就在桥下吧?”李各方皱着眉,看来还是有点怕尸体的事情。 “桥下不行,太吵了,往上游不是有公路吗,走个四五里路就行。”陈北剑赶紧给李各方使眼色。 要说这件事,刚才陈北剑说得倒没错,我们这两个道士,三个狐仙,李各方和宁柠也算是半只脚踏入道门的人了,岂能怕一条淹死过人的河? 不过,是个人对这种事都会感到不舒服的,有些晦气,我本想说换个地方得了,但看到大家那么开心,也不好意思打击热情,就说走远点吧,有公路的话,往上游走个十里地,远离城市的地方污染轻。 大家也都同意了,不过往上游走十公里,公路都是泥巴,打车谈何容易,先不说李各方这小子无证驾驶了吧,他那车顶多五个人,还有一个咋办……不过这小子立马就想到了办法,又给他老爸公司的张叔打了个电话。 那就是先去五个人,剩三个到街上买东西,然后坐李各方他张叔叫来的车。我都还没安排呢,狐倾倾一下就挽住我的胳膊:“那你们去前面,我要跟味精一起。” 李各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听狐倾倾要跟我走后头,当即兴奋道:“成,那我就先跟大家伙去前面等你们了!” 我们还没看懂这家伙那是什么表情呢,宁柠就白了他一眼,把狐倾倾拉过去了:“哎呀师父,你们三个男人走后面嘛,真是的,逮着便宜就想占……” “他不去,你们谁开车?”陈北剑挠挠头。 没想到宁柠拿着把车钥匙在手上晃了晃:“嘻嘻,我开呀,师父驾驶证都吊销了,在城里管得宽松的地方开开没问题,出城很容易被抓的呢,我们女孩儿坐一车,你们男人自己想办法去吧!” 我和陈北剑同时看向李各方,这家伙不老实啊,想单独跟美女挤在一起? 陈北剑直接上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好小子,想干嘛?” “撒开撒开……这不是,感觉车里没个男人跟着不安全嘛……” 狐倾倾还有点失落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对我撅撅嘴:“那好吧,味精,你最好快点过来哈,本公主严正警告你,不许跟他们两个去鬼混哦!” 我无奈一笑,不就买个东西就来嘛,哪来时间鬼混去。 东西放在后备箱里之后,女孩们就陆续上了车,没想到车子刚调头,狐倾倾又通过车窗笑盈盈的盯着我,那是一种想威胁,又碍于人多势众不好意思暴露本性,只好强装温柔的眼神儿:“不许鬼混哈,不然本公主会掐死你的哦!” 第284章 还是那么美 我们三个男人相视一笑,各有各的神色。 陈北剑叹了口气:“有媳妇儿就是好啊,唉,这倾倾公主简直就是个养狗专家。” 你特么才是狗呢,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背上包把院门给关了。 “嘿嘿,师伯说的是,不过啊,要我也有师娘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让我当狗也不是不行!” 陈北剑自嘲一笑:“呵呵,想什么呢,你有福气当这狗?我特么说的是我们俩这种天天吃狗粮的狗……” 我淡然一笑,是啊,有狐倾倾这么漂亮的姑娘管着,的确有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到底幸福在哪没人知道,至少感觉自己的世界是美好的。 也没搭理他们,要等李各方他叔的车过来,猴年马月的事?正好有辆出租车路过,我顺手就招下来了。 “师父,这么着急去呢,我不是喊人来接了吗?” “你懂个啥,这是第二波狗粮即将袭来了……” 就知道这两个货会认为我要去找白诗涵,没搭理他们,反而叫师傅往最近的菜市场开,这样应该可以很好的避开白诗涵她们,毕竟神秘女人对我有很大的威胁,不能让她知道我的住处,更不能让她看见我身边这些亲人。 今天的太阳那叫一个毒辣啊,路边到处都是穿着马大褂,扇着大扇子的三轮车大爷,十月的天,在我们这边倒也不是啥稀罕事儿,有时候十一月都能出现暴晒天气,不像北方天凉得早。 从偏僻的郊区逐渐靠近繁华的城市,这一路的贫富变化实在是太显眼了,加上陈北剑和李各方这两个家伙鸟叫一样喋喋不休的声音,搞得我心情越发郁闷,眼神也涣散了许多。 十来分钟左右,车子停在城边菜市场,我下车之后看都没看那两个货一眼,径直往菜市场里走去,结果李各方却说:“师父,您走错了,白师娘在对面那家酒店。” 我眉头一皱,误打误撞还来到白诗涵所在的街道了? “您赶紧去吧,就天湖酒店那家,三楼三零一,买菜的事儿交给我和师伯就行,您过去跟前台报我名字,她会给你单独开一间,不过您时间别耽搁太长了,免得倾倾师娘怪罪咱俩。”李各方一本正经的道。 我瞪了他一眼:“不早说她在这?” “您不是已经算到了吗?”他伸出大拇指,“咱师父神机妙算这一点,那真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存在,不过您这本事精确度似乎不够啊,差那么一点儿!” “你当他是北斗导航啊,还特么精确度,这小子是耗子日了猫,瞎蒙的。”陈北剑背着手往菜市场里走去。 我没工夫给他们解释,心想要不要换个地方,否则被神秘女人知道了,后果很难想象,但是站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既然白诗涵她们已经买了东西吃,应该不会出来了吧? 算了,这么多人,不信那神秘女人跟我的缘分有那么好,能在这撞见……于是我不急不慢跟着他们往里走去,白诗涵肯定是知道我的,以她的本事,这种距离稍有点儿气息,她都能察觉到我来了。 看到菜市里五花八门的东西,才想起身上没钱的事,本来准备拿手机给狐倾倾打电话的,结果手机打开就看到了她的消息,转了一千给我,外加两句话。 第一句话:“不许乱花哈,剩多少都要转给本公主,本公主可不是在苛刻你哟,我是在存钱,以后给我家味精买辆车,那样你以后出门办事就不用风吹日晒的啦!” 第二句话:“不许鬼混哈,要是让本公主发现你在外面乱搞,就给你【鸟的表情包】剪了,哼!” 我只感觉裆部一疼,是是是,先不说哥们儿我是不是那样的人,就家里有个这么凶的母老虎,哪敢呀? 领了一千块钱,回她一个玫瑰花的表情,接下来就是疯狂选购了,我这农村出来的土包子,对大鱼大肉那是一点儿不熟,只能充当钱包的角色了,李各方这富家公子自然也不会买菜,但是陈北剑可以。 就我师父那种压榨法,陈北剑跟了她六年多,能不会做饭吗?有时候发现男人做关于厨房那方面的事儿,感觉挺有魅力的,陈北剑这家伙要面子,背着一双手,看见美女就假装成巡查一样,等美女过去了,选个肉都要反复观看,让老板剔除这儿剔除那儿的,相当专业且抠门儿。 没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东西,鸡鸭鱼肉,烤串儿啤酒,还有西瓜香蕉的,整整花了老子三百八十多块大洋,当时还好奇呢,接近四百块就能买到我们快搬不动,狐倾倾给我一千块的预算是为了啥? 看着余额发呆的时候,陈北剑歪着脑袋给偷窥到了:“哟,还那么多呢?快快,转四百让我跟你徒弟洗个脚去,就当是等你了。” “等我干嘛?”我无奈一笑。 “你不去找白丫头了?”他一脸不信。 “我也没说要去找她。”我说完又看了看狐倾倾给我发的消息,递给陈北剑看,“你说倾倾转这么多钱给我,不就是想奖励我一点儿私房钱嘛,干嘛又说剩下的还给她,难道她不知道买菜花不了那么多?” “怎么可能,倾倾公主打进城几乎天天在菜市场进出的人,能不晓得这事儿?”陈北剑把手机还我,忽然灵光一闪,“哦,我知道了,这像是故意给你留一个空间!” “什么空间?”我更疑惑了。 “你想想啊,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们两个大男人,出来总得花钱吧?万一要去洗脚城,付不起钱多让人瞧不起呀?”陈北剑嘿嘿一笑,“这分明就是给你留了一个去洗脚的空间,这下懂了吧!” 刚开始还觉得这家伙说得有点儿道理,但狐倾倾能让我去洗脚?我都忍不住要笑好吧,真要敢去啊,指不定能把我腿打断……还洗脚,洗你二大爷的腿! 猜不到就算了,我把手机收好,又问李各方:“你叫的车来没来?” “师父,这不是想到您还有事吗,您真不打算去找白师娘了?”李各方掏出手机,但还是在向我确定。 我正想骂他,结果陈北剑忽然敲了敲我的胳膊,然后眼神儿一个劲儿朝我背后看去:“喂喂,你回头。” 我疑惑一下,然后回头看去。 这一眼,我直接愣住了。 背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条纯白的百褶长裙,一头干净又柔顺的水母头随风微微舞动,她双手相互捏着放在裙摆上,脸上是一种微微含羞却又惊喜的笑容,水灵的眸子中,透着一种明媚阳光般的美好期待感。 “走走走,我们先找地方歇着。”陈北剑赶紧对李各方说道。 我们两个站在人群中,相互看了对方好半天,好像眼前经过的任何人都挡不住我们之间的视线,直到,陈北剑和李各方已经走远了,我才回过神来。 “卫青,你都会买菜了吗?”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我手上提着的东西。 “这……算是第一次吧。”我有些尴尬的道,心想她竟然会来找我,这就更加证明,神秘女人并没有软禁她了,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 第285章 无形的距离 “哦。”她又若有所思的埋下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知道的有很多,遗憾的是,这些问题应该都涉及神秘女人的秘密,哪怕再想知道,也问不得。 见到她,我之所以表现得如此不适应,倒也不是因为她跟了神秘女人,最直观的一点,还是她前后变化太大了。 她以前经常扎着清秀又接地气的高马尾,又或者把头发披在背后,妥妥一个长发及腰的姑娘,穿的衣服也很大众化……可是现在,那是个显得时尚又更清柔的发型,她应该还染了个酒红色,整洁到头发上甚至看不到一丝杂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靓丽,再衬托上她那雪白的皮肤,总能给我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能靠近的女神味。 通俗点说,她长得本来就好看,那种好看本就已经超出了能和我这种土老帽做朋友的阶级,现在打扮起来,更让人望尘莫及了,看她一眼都会感到自卑,打心眼里觉得,她能站在这里微笑着,跟我这个一穷二白长得又不咋地的男人说话,有些不太现实,像是做梦一般。 唯一能让我感到还有一丝熟悉的是,她背着个十分小巧的白色小挎包,让我想起了当初她双手捏着挎包背带,来找我的样子。 或许吧,有些东西是天生注定的,有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种土包子的形象,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打小就自卑。 我看我们两个都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就开口问她:“你……” “我……” 尴尬了,两个人同时说话。 她含情脉脉的埋下头:“你先说吧。” “你先说。”我也埋头看向地面,倒不是我脸皮薄,是因为周围人的异样眼神,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是来买东西的,要一起么?”她好像鼓起了勇气,忽然神采奕奕的向我看来。 我淡淡一笑,应该就是来找我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住酒店哪还需要跑菜市场买菜做饭?看了看手上提的东西,陈北剑和李各方那两个王八犊子也太不仗义了,都不知道顺手带走。 我正犹豫,白诗涵已经慢慢走到了我面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你给我一袋吧,我帮你提。” “不用了,小问题。”我暗自深吸口气,“那个,你要买什么,走吧,一起转转。” 她笑了笑,还是帮我分了一袋过去,提着东西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的肩膀,忽然不再那么神采了,尤其是盯着我的熊猫眼看了一眼之后,我发现她的微笑也随之消失了。 但是她没多说,给了我一个比较生硬的笑容后,就往菜市场里走去,这大概是因为,我显得太拘束了吧。 “卫青,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呀?”她在前面问我。 “我们要去郊外野炊,随便买了些做烧烤的食材。”我说道。 “哦。”她好像有了什么思路一样,两边的菜摊不看了,左右观察着带我逛了起来,菜市场里比较吵,人来人去的,期间我们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唯有她怕我走丢了,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很快,她就带我走到了一家猪肉摊面前,刚到就认真翻看起了摊位上已经宰好的排骨,这时才对我说:“你尽量不要吃烧烤,多用骨头熬汤喝,配合点蔬菜,这样对养伤有好处的。” 我傻笑一下,你不是自己买东西吗,这不是要给我买吧? “哈哈,姑娘可真是人美又有眼光,我家这都是刚杀的猪,全菜市场最新鲜的排骨,您随便挑。”站在摊位后的大叔笑呵呵的道。 白诗涵腼腆一笑:“您真会夸人,您这排骨怎么卖的?” “净排骨二十四,一般的十七块,你要哪种?” “这么贵呀,净排骨二十行么?” 呃,这女孩是真会砍价啊,一刀砍四块……要知道,刚才陈北剑买肉的时候砍价砍了两块钱,还被老板给白了一眼呢。 “呃,你这小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啊,你去看看,这菜市场里哪有净排骨卖二十的,普通排骨都十七了呢,你要诚心想买,最多给你少一块钱,二十三吧……”那大叔都哭笑不得。 还得是女孩啊,价格砍得虽然离谱,人家大叔都不带一点儿生气的,我心说真特么是个现实的社会,估计换陈北剑来这,大叔指不定骂他两句神经病,哪能有说有笑的。 白诗涵显然知道自己喊价喊的有点儿不现实,她自己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不过接下来她的话,又给了我和大叔一个措手不及。 “那,二十一呗!”白诗涵说完也不管大叔同没同意,指着一块没剔好的排骨,“叔叔,我要这块,两斤就行了,您帮我剔干净点儿哈。” “啧,二十一卖不了,真卖不了,看你小姑娘嘴那么甜,再给你少一块,二十二你拿走。” “就二十一嘛,您要不卖就算了。”白诗涵说完眼神就开始往别的猪肉摊看。 “汗,行行行,二十一,二十一……”大叔哭笑不得的拿剔骨刀开始操作起来,“一看你这姑娘就不怎么买菜,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吧?” 白诗涵一脸开心的笑容,但也不回答他,还死死盯着大叔呢,好像怕他偷梁换柱一样。 我站在一边都忍不住感叹,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公平呢,说好的人人平等呢,妈的刚才我们三个大男人,也没见哪个跟猪肉佬砍价敢超过两轮的,就怕把人家惹急眼,一刀给我们噶了…… 知道白诗涵这是专门给我买东西,我赶紧拿着手机准备付款,但是一看这猪肉摊,竟然也没有收款码,于是我就问大叔:“叔,您这儿不能微信吗?” “没有,网络上的东西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哪敢用啊,就怕是骗人的,您要实在没现金,去用了这玩意儿的地方换吧。”大叔笑了笑,还给了我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看旁边的白诗涵,“这你女朋友?不错啊小子,有点本事……但是砍价也太狠了吧……” 我无奈一笑,换谁遇到这种不迷糊呢,人长得漂亮,又很礼貌,声音更是甜得像蜂蜜……再大的火气听她喊那一句叔叔都该融化了,这也许就是女生的优势所在吧。 我俩在这合计着,人家白诗涵早都把现金拿出来了:“叔叔,给您四十可以的哈?” 第286章 白诗涵的暗示 “汗,你瞧瞧你瞧瞧,砍了那么多价还少给两块钱,上哪找的女朋友啊你这是,给我家那不争气的家伙也介绍一个呗……”大叔欲哭无泪的摇摇头,算是气得不想搭理白诗涵了。 “没零钱嘛,呵呵。”白诗涵捂着嘴偷笑,干脆把钱直接给他放在收款的小盒子里了。 排骨剔好之后,大叔还不忘开句玩笑:“遇到你们这两口子,叔我算是服了……” 白诗涵接过排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叔叔,下次还来您这里买。” “别,您可别来了,一会儿我媳妇儿知道我给你少了那么多钱,不得骂死我……” 猪肉摊相隔很近,旁边的老板们也都听见了,当我和白诗涵转身往别处走的时候,背后全是议论声。 “这姑娘长得好乖。” “男孩子不咋样,不过挺好,会过日子。” “现在的年轻人,哪还自己跑来买菜做饭啊,挺好的,我就喜欢这种。” 我心说你们议论就议论,小声点呗,我这顶着个熊猫眼,跟白诗涵走在一起的确是有点反人类了,但你好歹等我走远了再议论啊,大爷的…… 白诗涵又带着我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一会儿问我买没买水果,一会儿又问秤凉菜没有,反正就是她觉得好吃的,都得问一遍,大多数我们都买了,就算没买的,我也说有,免得她破费。 原本是跟着她买东西的事情,却自然而然转变成给我买东西,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不过我也不能光要人家的东西,趁着白诗涵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秤了一些板栗,瓜子,还有鸡锁骨之类的小吃,专挑我认为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也正是我买东西的时候跟她走散了,还以为她找不到我,会去菜市场门口等,结果回到原点,发现她还站在那儿左顾右盼,看到我之后,她的脸色才微微松懈,轻轻一笑。 我把买的东西递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你带回酒店吃吧,就当打发时间……” 她似乎压根没想到我会给她买东西,盯着我手里的小吃,眼神也随之迷离了起来,我还以为她是不喜欢呢,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冲我笑了笑,双手把东西接过去捧在怀里,眼神有些呆滞,脸上有点儿好似在思考一般的笑容:“谢谢。” “走吧。”我说道,这回换我走前面了,反倒是她捧着我给她的东西,安静的跟在我背后。 一路走出菜市场,我们还是一句话没说成,到了门口之后,看见陈北剑和李各方站在一辆越野车面前,正好他俩也看见了我,纷纷过来帮忙提东西。 “哟,怎么想的,又买了些排骨?”陈北剑看看排骨,再看看我,“你小子变大方了啊,这么贵的东西也舍得买了,不会是想在美女面前装逼吧,嘿嘿……” “有种你别特么吃,废话真多。”李各方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快走吧快走吧,这天儿太热了,我得赶紧到河边练练狗刨骚……” 李各方催得这么着急,我竟然嗯了一声下意识要上车,不过及时反应过来,回头看去,白诗涵还捧着小吃站在背后,有些六神无主的看着我。 “我要走了。”我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想时间真快,从见面到道别,似乎就是弹指一挥间。 “嗯。”她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茫然感。 我挠头一笑,她现在的样子挺让人心疼的,尤其是那目不转睛盯着我看的眼神,总感觉她在渴望或期待着什么,我只觉得心酸不已,又忙问她:“要不一起?” “不了。”她埋下头,脸上写着一丝难过,“你最近……尽量少出门吧,注意安全。” 从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我脸上的笑容就没了,这是什么意思,危险暗示? 眼珠子转了两圈,我才释然一笑:“明白了,你也是,有事电话联系。” 她点点头,眼神迷离的看向了地面,总感觉她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那……那我真走了?”我依旧在等待着她主动开口把心事说出来,故意大声了一些。 然而,她依旧只是“嗯”的一声埋着头,脸上仅有的一点点笑容渐渐失去,“你少吃点烧烤,酒也要少喝……” “知道了。”我看着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心想你到底想说什么,又到底在期待什么,难道在这分别关头都不敢开口吗?唉,算了,我有些茫然,回头就要钻进车里,结果李各方突然“砰”一下把车门关上了,差那么一点儿就夹到了我的头! 这一幕把我震住,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但心里却丝毫也没有发火的预兆,反倒是,好像把我从梦境中拉了回来,挡住了我的欲走之意。 “师父,干嘛呢,回头抱一个再走啊您……”李各方一脸着急,“咦,真是操碎了心嘞!” 他说完之后,就把车窗锁上去了。 这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刚才的平淡感彻底烟消云散了,看着白诗涵孤零零抱着零食,迷茫的看着我那模样,只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鼻子也挺酸的,做了好一会儿的调整,这才仰头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眼神越发空洞。 而白诗涵就紧紧的抱着我给她买的东西,一脸忧虑站在那儿看着我,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勉强笑了笑:“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吗?” 奇怪的是,我一说话她又把头埋下去,这次甚至都没回答我,不过抱着东西的手好似无处安放一样,逐渐显得慌乱不安。 我想上车,却又于心不忍,最后苦笑一下:“诗涵,能抱一下你吗?” 之所以转身离开会感到于心不忍,这是离别中缺少了一些东西,而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认为一个拥抱或许可以弥补掉一切的不足,但是,我不太确定她会不会答应,现在的我伤痕累累,一个熊猫眼更是使我面目丑陋,这样狼狈不堪的一个男人,狗见了都唾弃,若在街上和莲花一般洁白无瑕的白诗涵拥抱,无异于猪拱白菜那般引人不适,会让她很丢脸的。 可是,她好像等了我这句话很久了。 那一刻,她懵懂的向我看来,似乎没想过我会说出这句话,抱在怀里的东西“啪”一下落在了地上,我甚至想不到,她顾不得埋头去捡,而是毫不犹豫的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哽咽着喊出了我的名字:“卫青……” 我拼尽全力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别哭,想说什么,你只管说吧。” “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再做冒险的事情了,可以么?”她此刻在我怀里已然是泣不成声,看得出来,这句话她憋了很久,憋得很辛苦。 我搂着她微微发颤的身体,沉默了,当时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很多,到最后只能苦笑了一下:“诗涵,对不起了,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谁叫这世道阴险,身世所迫,你我又皆非凡人……” “可是你会死的……你知道吗?”她无力的说道,这种无力和平时不一样,就好像她已经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又无能为力。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的,从她刚才暗示我最近要小心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猜到了,可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该来的躲不过,该去的你也拦不住。 呼,我这两天大概率是要出事了,也许是狐家做好了杀我的准备,又或许是神秘女人找不到大师兄,开始恼羞成怒……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人。 第287章 大祸临头 最终,我强颜欢笑的吐口气:“我不怕死,倒是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明明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能守信吗?下次不许再做傻事了,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还你自由的。” 听我这么说,白诗涵竟然也没回答我,直到我感觉怀里有些湿润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已经哭成了情绪失控的地步。 我强装乐观的拍拍她表示安慰,看得出来,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不敢说,所以,她只能哭…… 其实我也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已经察觉到白诗涵这种断层式的情绪变化不太对,往四周一看,果然……立马就放开了她:“诗涵,我得走了,你自己要保重!” 她愣愣的看了我几秒钟,最后埋着头抹眼泪:“你也是……” 我的眼神往旁边看了一眼,对着角落中那个短发女人冷笑一下,这才拉开了车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多半是白诗涵开始哭而不语的时候,时间不算长,现在走对白诗涵的影响应该不大。 就是这女人没错了,就是她叼着一把刀想把我杀死在石家,好大的威严,一个出现竟能吓得白诗涵不敢再跟我多说话! 我咬咬牙,在陈北剑和李各方的提醒下,快速上了车。 车窗外,白诗涵孤零零的捡起了我给她买的零食,她又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含泪站在那儿失魂落魄的望着我。 “走了,有事用这个联系。”我拿手机对她晃了晃。 没等白诗涵回答我,车子启动了,朝前面开了出去。 “师父,那个女的眼神好毒啊,盯着你和白师娘不放,太他妈恐怖了!”李各方一个劲从后窗往那边看。 “杀手,绝逼是个杀手,这种女人眼睛里藏的都是杀气,一看就是人血喂长大的。”陈北剑也一脸惊恐,“我怎么感觉不太安心了呢,草,该不会有大事要发生吧……” 陈北剑坐立不安,好像真有些不舒服,说说就算了,拿起手机就打起了电话,使得我和李各方只好暂时闭嘴。 电话接通后才知道她是给师父打的,他立马就说道:“师父,徒儿刚才看见一个狠人,如今胸口发闷,有点不祥的预感,您能不能帮我算一卦?我怕有什么飞来横祸啥的……” 电话开了免提,很快就听见师父说:“不用算了,准备棺材吧。。” “啊?”陈北剑一眼向我瞪来,又勉强一笑,“嘿,嘿嘿,师父您逗我们玩呢吧,我,我说真的……” “为师像在跟你开玩笑?”师父的声音很冷漠,“买棺材的钱,我可以帮你们出,但是你们别回来,从今天开始也别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您啥意思啊,我和师弟也没做错什么呀这……”陈北剑苦哈哈的道。 他不会不知道,师父从来不会开这么无趣的玩笑,我也彻底确定了刚才的猜测,看来,这一次并非空穴来风。 “省城来了三路人马,其中有两路都是为了杀你师弟的,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离他远点。”师父说完把电话挂了。 陈北剑盯着手机发起了呆,显然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师弟,师父不像开玩笑啊,你要不赶紧想办法联系九天劫?” “等会儿我会跟倾倾说的。”我失神的看着他。 “有人要杀您,还两路人马,真的假的啊……呃,那还等啥,先跑路?”李各方惶恐的看看我和陈北剑,赶紧掏手机,“我包机票,今天就走?” “走特么什么走啊,你以为这是黑帮火拼?”陈北剑不耐烦的道,“阴阳两道的恩怨,没大师兄那种本事,跑天涯海角都能给你翻出来,跑没用,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搬救兵。” 他说完又看向我:“我说你这家伙,你特么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我想了想,狐家吧,狐家必定是其中一路,至于还有谁想杀我……要么就是神秘女人,要么就是青眼狐妖的主子,又或者说,当初我们在石家看过床底下那东西,惹上杀身之祸了。 “会不会是段阳那家伙?”这时李各方来了一句。 好像也有这个可能,这小子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白诗涵的失踪,段阳一定会认为是我带走了她,而段阳明显就是一种阴险小人,为了这件事来杀我,也合乎情理。 “有可能,但那家伙来了咱们反倒不怕,这不是他玄武的地盘。”陈北剑坐立不安,“唉,也不知道大师兄上哪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野炊吗?”李各方问我。 “当然。”我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看把你们急得,师父明显吓唬我们呢,没看出来?” “放你娘的屁,师父能跟你开这种玩笑?你又没惹她!”陈北剑根本不信我。 “你是不是忘了,这次挣的钱,没给她分红?”我假装无奈的摇摇头。 “好像……是,是是是,师父那老娘们儿最在乎钱了,你这么说,那还真就对上了。”陈北剑泄口气,一下躺在椅子上,“我就说嘛,怎么还叫我远离你,妈的,虚惊一场。” “草,吓得我都没心情搞野炊了。”李各方也松口气,“那老娘们儿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我叫人把他道观拆了去!” “说什么呢,那他娘的可是你师祖啊,轮得到你教育她?赶紧特么道歉……” “呃,我错了我错了……” 在他们彻底松气的时候,我却再也笑不起来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怕他们过于担惊受怕。 至于他们的安全倒是可以放心,我得罪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往往这些大人物复仇都十分专一,不会白费力气对付不相干的人,结不相干的仇,陈北剑和李各方,还有宁柠她们几个完全是局外人罢了。 现在的情况居然对我挺有利的,狐倾倾她们三个,估计没人敢动她们,而白诗涵又正巧投靠了神秘女人,凭神秘女人的本事,估计也没人敢从她手里要人,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孑然一身,死也是自己死,不会连累别人了。 想到这里,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或许不连累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死,这已经成为我最大的诉求了吧。 一路听着李各方和陈北剑扯淡,我倒是没再多想什么,很快车子出了城,过了一座大桥之后,进入一条山地公路,往一条大河的上游驶去。 这里风景确实很美,好似一条幽长的城市分割线。城市那头的高楼与这头的大山对岸相望着,中间一条十多米宽的大河,如游龙般将人类与自然分割开来,远远看去,河水清澈干净,岸边大片的鹅卵石好像专为人们准备的天然休息区,此刻还有不少钓鱼佬不惧暴晒在那儿蹲着。 越往上游走越偏僻,城区逐渐从视线中消失,河边也逐渐没了钓鱼佬的踪迹,显得有些冷清和原始,不过没人活动的地方显得清静,烈日炎炎下,风景也更好看了。 多美好的风景啊,我苦笑一下,可惜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此劫。 正想着,电话就“叮”的响了一下,这是短信的声音,我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尽快联系九天劫,有人要杀你。” 我眉头一皱,居然是给我报信的,会是谁呢,白诗涵,又或者大师兄?我也不去猜了,当即就照着这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第288章 最后的快乐 阳光穿过车窗,照在我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无力的听着手机里的待接铃声,此时此刻,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哪怕是我自己。 或许吧,是有点留恋窗外的风景,也有点不舍好不容易变好的生活,我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我在期待着,电话接通后传来大师兄的声音,想听他一句,我会帮你主持公道。 遗憾的是,电话不仅没人接,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直接变成了空号,那一刻我脸上些许有点失望,那就不是大师兄了,以大师兄那种人物的做事风格,既然有提醒我的时间,就不会选择回避。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白诗涵刚分开,她已经给足了暗示,况且有短发女人的监视,她没机会给我发这种短信,到底是谁在幕后试图帮我,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我想啊,三路人马,两路为了杀我。能被师父包括进去的势力,定然不是小角色,那么这三路人,其中一路应该是神秘女人,基本可以排除她会杀我的可能,她要杀,不会等我活到今天。 另外两路人到底是谁,说起来有些可笑,或许是得罪的人有点多?除了狐家之外,我甚至都不敢确定第二个人是谁。当然,比起大祸将至,我这势单力薄无力应对的样子,那才是最可笑的,就像小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别人家的孩子,人家动不动把七大姑八大姨叫来骂我打我,我自己却只能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倒不是贪生怕死,死有什么好怕的,无非眼睛一闭撒手离开罢了,对方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今天能杀了我卫青,就能证明,你能铲除天底下所有心怀正义的道士?想想我这仅仅干了几件为民除害的事情,竟招此对付,真他妈可悲又好笑啊。 很快,车子停下来了。 从车窗往河边看去,那里已经支起了两顶帐篷,帐篷门口有一大片遮阳伞,女孩们全坐在那里躲着太阳,我仔细找了一下,怎么没看见狐倾倾呢? 正思索呢,陈北剑就说了一句:“啧啧,你看那倾倾公主,就跟几百年没见过自己家男人了一样……” 陈北剑坐的位置视线不一样,等他下车之后,我挪到他的位置往车窗外看去,就说狐倾倾怎么不见了,原来已经举着一把伞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公路和河滩之间有一道很高的坎,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她的身影,看这样子,是老远看见车就开始往这边赶了吧?尽管她戴了墨镜和遮阳帽,还是走两步就举手遮着太阳,一脸微笑的往我这边望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那激动可爱的样子,我竟然有些胆怯,有些不敢下车。 河边距离公路太远了,中间是一大片被毒辣阳光覆盖的鹅卵石,此时狐倾倾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她发现我了,随后就对着这边使劲儿招手:“味精,这儿!” 我笑了笑,赶紧缩回车里大口大口的吐气,再深呼吸……没事,没事的,要相信自己福大命大,相信自己不会轻易抛弃爱我的人…… 等恢复了原有的情绪之后,我才下了车,跟着陈北剑和李各方拿后备箱里的东西。 “这太阳,尼玛的简直是翻了天了,我靠,受不了受不了……”陈北剑刚下车没一分钟,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呵呵,要不是为了比基尼,谁愿意遭这罪呢……”李各方说着朝河滩看去,“好啊好好,师娘又来接我家师父了,狗粮+1!” 我瞥了狐倾倾一眼,她双手扶着胸前的伞把正站那儿等我们呢,大概是受不了滚烫的鹅卵石,有点走不动了,不过看见我在看她,她立马傻笑一下,又蹑手蹑脚往这边过来了。 看看帐篷门口那几个不敢露出半个身子的女孩,再看看烈日下打着伞艰难向我们走来的那个身影,可爱极了,真是个傻姑娘。 拿完东西之后,李各方就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回去的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 司机点点头:“明白了少爷,那您玩高兴。”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有钱真牛。 我们三个提着东西,才从公路上下到河滩,靠了,这真不是人走的路,地上的鹅卵石太密了,又很烫,关键踩在上面有些硌脚,每一步都是折磨啊,搞得我们三个男人歪来歪去,像娘们儿一样。 这时候就更佩服狐倾倾了。 没一会儿狐倾倾也歪来歪去慢慢走到了我面前,这丫头累得不轻,到跟前都没多余说话的力气了,嘴里微微喘着气,那额头上是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汗珠子,她走过来把伞往我脑袋上一罩,整个人就跟瘫软了似的靠在我肩膀上继续呼哧的喘着气,要不是她脸上保持着微微笑容,我甚至以为她都累出毛病了。 “大家都在乘凉,你跑过来干嘛。”我无奈的拍拍她的背,生怕给她累得一口气缓不过来出啥问题。 她累得不想说话,还不想让我说她呢,干脆双手搂着我脖子,额头抵在我胳膊上继续喘气,像个粘人又不听话的小孩儿似的,搞得我一阵无奈,只好轻轻帮她拍背,站在原地等她缓过来再走。 也正是我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时,才发现两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看,陈北剑和李各方这两个货又破天荒的站在了一起,把我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尽管这两个货不说话,但那眼里的痛恨和不满告诉我一个道理,此地无声胜有声。 我也没搭理他们,继续帮狐倾倾拍了拍背,这才问她:“好点了没?” 狐倾倾笑眯眯的仰头看向我,调皮笑着:“好啦!” “那走吧,小心点。”我把伞举起来,让她搂着我胳膊。 这丫头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开心不仅写在脸上,搂着我胳膊走路还不安生,时不时想蹦一下的感觉,这么乱的鹅卵石,不怕摔啊?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哼”的一声,撅着嘴安生下来了。 一时的开心当然掩盖不了心里的恐惧,在往帐篷那边走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想告诉她,我有劫数的事情,可是看见她如此快乐的样子,又不忍心影响她的心情。 我想了很久,现在联系九天劫谈何容易?估计早就走完了回青丘的一半路程,他也没用手机,你叫我们联系他,无异于让现代人给古人发短信,那我跟狐倾倾她们说这件事,意义何在? 狐倾倾她们三姐妹也联系不上九天劫的,九天劫那种老头就是神出鬼没的存在,即便是他的亲生姑娘也没有主动联系他的资格,只有当他想出现的时候,大家才能见到他,想到这里,我可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死局! 好不容易走到帐篷门口,陈北剑和李各方忍不住了,衣服一脱就往河里跳了下去,无精打采的女孩儿们坐在遮阳棚下面看着他俩,眼里满是羡慕。 东西放下之后,我也累得不行,看着他俩在水里那叫一个爽啊,可惜穿的是丁字裤,脸皮没他俩厚。 狐倾婷看我这要死要活的样子,还没忍住笑了:“想去就脱了下去游两圈嘛,怎么,还害羞呢?” 我心说有什么好害羞的,倒是你们看见我这身上的腱子肉会不会脸红?想到这,还真就准备脱衣服下河,结果一动身就被狐倾倾伸手揪住耳朵:“喂,想干嘛?” “下去游两圈呀。”我欲哭无泪的看向她,这也要管? “三妹,人家大男人洗个澡你还管呀?”狐倾婷捂着嘴笑了一下,这是在嘲笑我。 更没想到的是,连狐倾雪也笑了笑:“三妹,就让他去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还这样子管他,女孩子家不要这么强势嘛。” 我心想就是啊,妻管严也不能严到不让下河洗澡吧,不过,反倒是这丫头这个举动给我逗乐了,心里的压力好似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狐倾倾白了狐倾婷一眼,但是看狐倾雪的时候温柔了许多:“味精身上还有伤呢,我才不许他玩水。” 听狐倾倾这么说,大家才恍然大悟,连我也是,她不说我都忘了,当即泄口气:“不好意思,身上一热我也给忘了。” “切,一点儿伤而已嘛,搞得跟要命一样……”狐倾婷却不以为然,她说着站了起来,然后拉开了裙子上的蝴蝶结,“姐妹们,我们上呀,都是自己人,害羞什么嘛……” “就是,刚才我们怕水,现在师父他们都下去了,我们可以去玩了!”宁柠也兴奋的道。 我当时愣住,这是干嘛,当着我面脱衣服? 宁柠和李楚楚跃跃欲试的时候,狐倾婷的裙子都脱一半了,原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她们已经提前把泳衣穿在了里面,但是,这紧身的泳衣还是没法遮掩那火爆的身材,我才看了两眼,就在她要脱到关键位置的时候,眼前突然黑了。 怎么黑了,我使劲儿眨眨眼,哦,原来被狐倾倾伸手蒙住了,不过你蒙我眼睛可以,掐我干嘛? 第289章 该走了 我苦笑一下不敢说话,等了一会儿狐倾倾才轻轻“哼”一声把手从我眼睛上收走,我当她这是良心发现准我过过眼福呢,原来是狐倾婷已经去了河里。 不过还好,这并不影响视线,瞧瞧水里那俩货,一看狐倾婷下水瞬间就游不动了,一个使劲儿擦掉脸上的水再盯着狐倾婷,这是试图让自己的视网膜更加高清?另一个正狠狠的吞着口水。 刚下水就招来两双不要脸的眼神儿,这谁受得了?给狐倾婷都吓蒙了,只见她瞬间羞红了脸,赶紧把手放在那衣服有点包裹不住的地方,半蹲在水里又羞又怕的看着陈北剑和李各方:“你,你们干嘛呀……” “没,没干嘛,就,嘿嘿……”陈北剑擦擦嘴角的口水,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几秒钟后又从距离狐倾婷更近的位置冒了出来。 狐倾婷气得浇水就淋他,可架不住陈北剑这家伙水性好,跟个野鸭子似的钻来钻去,然而陈北剑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给那不要脸的李各方制造完美的欣赏条件罢了,那狐倾婷只顾着浇水淋人,又如何顾得了露点的问题,不得不说,观赏性真的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我心里骂着李各方不要脸,同时吞了几下口水…… 陈北剑和狐倾婷玩得跟小孩儿一样开心,倒是给宁柠和李楚楚逗得捧腹大笑,你看人家狐倾雪都捂着嘴偷笑了,我不笑岂不显得我这人不合群? 这一笑,胳膊就被狐倾倾狠狠揪了一下:“喂,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哈!” 疼!我赶紧把视线收回来,揉着胳膊苦笑一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她讲道理:“你又不给看,还不让看别人,这是啥理?男人嘛,有些地方就跟人一样,会慢慢长大的,你越是不给,就越是好奇,这点儿好奇心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对不对?” 狐倾雪离我们最近,一听我这么说,脸都红了,还意味深长的白了狐倾倾一眼。 狐倾倾似乎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脸红之余瞬间语塞住,她嘟嘴看着我,那样子是在想着怎么跟我讲道理,结果支支吾吾半天,干脆“哼”一声啥也不说了,去拿水果刀削起苹果,咕哝一句:“就不许你看……” 得,就主打一个不讲理呗?我心想哥们儿这人生苦短,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头上的劫难,看她脸上有点儿服软的样子,于是想着把脸皮增厚一百倍,忽悠她也下去玩玩水什么的,毕竟这丫头平时穿得太保守了,说实话,很好奇是她身材好还是狐倾婷身材好…… “那个……”悲了个催,犹豫太长时间了,我刚张嘴说两个字,没想到狐倾倾刚好切了一瓣苹果,顺手就给塞我嘴里了…… 我瞬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不过本着不要脸的精神,没打算放弃,嚼完苹果就迫不及待继续开口:“那个……呜……” 又一瓣苹果塞进嘴里,我心说有完没完了,把苹果拿出来,正要说她呢,她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怎么了,是不是有皮没削干净嘛?” 好吧,勇气值减一百,再说她要下去,还不得让陈北剑和李各方也饱了眼福?不干了…… 她看我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这时候才发现,苹果她是一瓣也不吃,就拿着削好的苹果坐在我跟前,看我吃完了又往我嘴里喂,我愣是不歇气的吃完了一整个苹果。 狐倾倾的性格和行为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每次看我吃东西比较积极,她脸上都会有抑制不住的笑容,看我吃完了苹果,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再给你削一个哈?” “不要了。”我有气无力的道。 “好嘛,那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呗?” “这么大的太阳,歇会儿吧,再说才吃饭多久啊。”我哭笑不得,别的女孩都被太阳折磨得不想动弹,你倒是,好像精气神永远没有耗完的时候。 “好嘛。”她坐在我旁边,捧着脸看向河里。 这时候宁柠和李楚楚已经加入戏水行列,狐倾雪也去帐篷里玩起了手机,遮阳棚下就剩我俩。 大概刚才的道理,狐倾倾多少听进去一点,看我在盯着河里的大家笑,她也没再管我,这丫头笑点比我低,每次一看狐倾婷被陈北剑戏耍,就忍不住“呵呵”的傻笑起来。 这样的场景,多好玩啊,但是看着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埋头捡起脚下的鹅卵石,放在手中细细的打量,哪怕是上面的一粒尘土,也看得十分仔细。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会对眼前的东西十分珍惜,看来这一点没错,我不舍得的东西越来越多,手里的鹅卵石也包括在了里面。 思索好久,我还是没勇气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决定就不说了,农村的土狗快死的时候,为了不让主人看见自己死亡的样子,还会跑远再死,这一劫,我也想这样做,万一真躲不掉呢? 我现在只想多跟她聊两句天,多听听她的声音。 “倾倾。”许久的沉默之后,我终于淡淡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嗯?”她捧着脸,看大家玩得正开心。 “能叫我一声老公吗?” “想得美……” 汗…… 得亏是她没答应啊,不然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狐倾倾了,我竟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被她打击,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快乐。 陈北剑和李各方坏啊,两人不知道是不是控制不住碰了人家狐倾婷一下,给狐倾婷气得气呼呼上岸不玩了,然而那两个货根本不收敛,将魔抓伸向人家宁柠,李楚楚嘛,陈北剑倒有那意思,可李各方这家伙是个护妹狂魔,盯得死死的。 转眼间宁柠也架不住这两个老色鬼的的戏耍,嘟着嘴上了岸,等李楚楚出来后,热闹的河水里只剩下李各方和陈北剑,他俩站了半天,这才跑了上来,我当是玩够了要休息,没想到李各方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狐倾雪:“那个,倾雪姐姐,天儿这么热,你不打算下去凉快凉快?” 我心想去你大爷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玩儿去。” 心思都放人家狐倾雪身上来了,这还了得?人家狐倾婷性格在那儿,才跟你们嬉皮笑脸,狐倾雪啥人啊,要真戏耍她,指不定就惹生气了。 李各方揉着屁股嘿嘿一笑:“这不开个玩笑嘛,嘿嘿……” 倒是狐倾雪满不在乎,只是抿嘴笑了一下,不得不感叹啊,跟狐倾倾长得一副皮囊,狐倾雪却文静得,让人看一眼保护欲就直线飙升,从来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而且大多时候你注意她脸,多半都是温文尔雅或者微微害羞的微笑。 如果把她和狐倾倾比做一个人,那大姐就是极致温柔,而狐倾倾是极致俏皮的一面,九天劫是个神人啊,有这两个女儿,人生该有多幸福?她俩的叛逆好像都转移到了狐倾婷身上,形成一种互补,倒也算是一种完美。 由于陈北剑和李各方刚才有些过分,算是彻底得罪了几个姑娘,之后就受到一致的排挤,于是女孩儿们合作做的吃的,全都用我来试水,我吃得嘴停不下来,他俩却只能干巴巴在一边看着。 再好吃也不能全都拿过来喂我啊,跟养猪似的,于是我拉李各方垫背,站起来又叫陈北剑跟我一块儿散散步去。 他最后试着跟狐倾婷道歉求得原谅,换来的却是狐倾婷立马转身不搭理他,算是有些小死心,这才跟着我来到了河边。 看得出来,陈北剑是真心喜欢狐倾婷,这会儿心情郁闷极了,不停捡石头往河里丢,我说你就别自我生气了,人家狐倾婷犯得着跟你生气? 他这才吐口气往地上一坐:“唉,喜欢一个人,她却不喜欢我……呵呵,这种感觉你小子永远都体会不到。” 我摇摇头,跟着坐到旁边:“谁叫你老爱耍流氓,这样会给人家不好的印象,要学会慢慢来。” “你教教我来,我看你好像经验很丰富啊?”他较真了。 “喜欢她,也不代表一直要在她面前表现,我教你一招,以后当着她的面,多对宁柠表现一些暖男的画面,她看你开始转移目标,会有心理落差的,不过你别玩真的,适当让宁柠知道你在开玩笑,如此,既优雅而又不失狐倾婷。” 这可能是我认识陈北剑以来,对他态度最耐心的一次,或许吧,在之前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没意义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每说的一句话,都是一种珍贵而又不可挽留的回忆。 “不错啊,这个办法确实挺不错的!”陈北剑欣喜望外,不过很快脸色就变了,“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啥心事,怎么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 我笑着摇下头,本来打算嘱咐他,在我走之后,帮我照顾好大家,顺便代我传几句话给白诗涵,现在一想,没意义了。 见我不说话,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唉,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是不是想起仇人的事情,怕死?我直接跟你说吧,只要大师兄不死,绝对没人敢杀师父的徒弟,师父毕竟还是个女人,小气不可避免,但只要没跟你断绝师徒关系,在她眼里你还是他亲儿子,她表面不做什么,也会在暗地里罩着你的。” 我苦笑一下,说你想多了,我有啥好怕的?说话之余,有意无意的看向背后那座大山,山上有一面陡峭的悬崖,而悬崖上那个黑衣人,已经盯我们好久了! 从陈北剑和李各方下水没一会儿时,我就发现了他的影子,来者不善是绝对的,但我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所以,是时候该走了,再不走,会存在连累大家的风险…… 第290章 极阴之日 可是,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狐倾倾放心地让我离开?我这辈子怕的东西没几样,其中就一样是怕狐倾倾会离开我,一直都这样,但到了这种地步,我却更怕她会粘着我,不给我独自离开的机会。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时候,陈北剑忽然慌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别动,别动别动……” 原本神经就绷得很紧,吓我一跳,忙朝他看去,发现他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河里,顺着往河里一看,一条足足十斤以上的大鲤鱼出现在浅水处,这会儿正半死不活的往岸边游来! 这鱼太大了,给足了新奇感,连我也下意识地憋住气不敢乱动,在我俩的耐心等待下,没想到大鱼真的游到了浅水滩里,在那儿不动了。 陈北剑手忙脚乱的脱掉鞋:“妈的,有口福了,应该是被食肉鱼咬伤的……” “小心点。”我看浅水滩也就一两米的宽度,再往里面就是断崖式的变深,深水处黑漆漆的,看着都吓人。 他没说话,慢慢下水就朝着大鱼靠近。这鱼果真是受伤了,陈北剑下水的动静不小,却也吓不走它,可是正当我和陈北剑都以为要得手的时候,大鱼忽然往深水方向游了一小段距离。 陈北剑“嘿”的一声,把裤脚挽高一些,又继续往里走了两步伸手去摸,在这之前,动作多大那鱼都不动一下,跟死了一样,但当陈北剑手触碰到水的时候,大鱼忽然又动了,这一次直接游到了浅滩和深水的交界处,停在那儿又不动弹了。 “靠,看你往哪跑!”陈北剑说着又要往里面追。 我眉头一皱,忙喊他:“别追了,那是鬼,不是鱼!” 我这一吼给陈北剑震得浑身一颤,他当时就不敢动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心急火燎回到了岸上:“草,老子差点着了道……” 陈北剑上了岸,那大鱼立马又往浅水区游来,像是在故意调戏他,如此诡异画面,叫人直冒鸡皮疙瘩,不是水里的东西找替死鬼是什么? 这在茅山禁经上都算是小把戏了,水里的东西找替死鬼,往往都是用这种法子,慢慢把人往深水里引,当人进入深水区反应过来时,就为时已晚了! 陈北剑本来惊得不行,一看那鱼还敢回来,当即咬破手指念了几句咒语,朝鱼的位置弹了一滴鲜血过去,果然,那鱼瞬间就跟生龙活虎一样,眨眼间游进深水里不见了踪影。 “妈的,跟老子玩儿这一套,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灭了!”陈北剑说完又开始指着河面念咒,是招魂咒。 通常附近有东西,招魂咒可以轻松将其招过来,但是奇怪,陈北剑念了第一遍,河面没反应,他不信邪的指着河面又念了一遍,依旧如此。 “嘿,怎么感觉我元气大损啊,招魂咒失效了一样……”陈北剑说完抬头看看天,“这么大的太阳,不应该啊……” 我坐在一边把他失败的过程尽收眼底,是不合理,但不是招魂咒的问题,而是如此烈日之下,居然有东西敢出来找替死鬼,这不符合常理! 越想越不对,我赶紧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今天的日子,这不算不知道,一算,整个人都蒙了,今年是阴年,本月刚好是阴月,再算算今天这个日子,阴日,妈的,今天居然是极阴之日! 阴年阴月阴日,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一天,厉害点的鬼可以在阳光下活动,还是歪门邪道最活跃的日子,往往一些邪恶可怕的邪尸、厉鬼,都是在这一天被术士们养炼而出的! 为了印证我算得没问题,立马把竹筒拿出来打开,然后说道:“红韵,你尝试一下能不能出来。” 白天李红韵往往都在深度休息,喊了一声没答应,我又继续喊:“红韵,你在吗?” “天师,怎么了?”李红韵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快,你看看能不能出来!”我说着站起身,再拉开衣服把太阳挡多一些,制造一个足够让李红韵站起身地阴面。 “好的,天师。”李红韵话音一落,随后一道影子就顺着竹筒流出来了,李红韵瞬间站在了我面前。 她一出来脸上就略有些不自在,用手遮着眼睛:“天师,这么大的太阳,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来不及解释,忙说:“你把手伸出去让太阳照一下看看,要快,两秒之内收回来。” 李红韵点点头,照着我的意思试了一下,当她的手接触到阳光的时候,确实冒了一丝青烟,但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吃不消的样子,收回来后还有些不解:“天师,竟然没那么疼,只有点微微的灼烧感。” 陈北剑看出来我在做什么了,他也蒙着眼睛四处看了起来:“这不对吧,如此大的太阳,按理说照鬼魂一秒足够构成强烈的烫伤了,难道,今天是极阴之日?” “没错!”我看李红韵站在我面前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大概是距离过近,要么害羞,要么就是我身上的阳气让她受不了,于是叫她先回竹筒里去。 李红韵答应一声,进竹筒之后,我愣了片刻,这才决定咬破手指先把她封印起来,不过手指伸到嘴边,又看见陈北剑手指上那还没结痂的伤口,当即把他手抓过来借用了一下。 “草,你狗日的,干嘛?”他疼得一个劲儿直甩手。 这不是怕你不干吗,动作快了一些,用力过猛了…… 封印了李红韵后,我捧着竹筒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这一刻脑子里回忆了很多东西,忽然觉得,心里被不舍的情感占满了,一种从所未有的伤怀之感,把我的情绪拖进了谷底。 “怎么了?”陈北剑看我脸色不对,甩着手指头,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依依不舍的摸了摸竹筒,这才跟做了大取舍一样把竹筒递给他:“师兄,认识这么久了,你帮过我很多次,我也没送过你什么,李红韵就交给你吧,她现在已经彻底人性化了,在你未来除魔卫道的路上,她能帮你很多忙,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封印她,来去都随她自由。” “你小子……”他一脸不解,“给我干嘛,不要,我又不是没养厉鬼的本事,看不起谁呢……” “收下吧,算帮我照顾她。”我把竹筒塞他手里。 大概陈北剑知道事情不对了吧,捏着竹筒看了一会儿,脸色唰一下沉下去了,接着惊讶的向我看来:“师弟,你,是不是……” “没错,一开始我也抱着侥幸,可得知今天乃极阴之日……呵,这极阴之日,阴气笼罩阳间,所有道法折扣,阳人精力减半,你是懂的。”我笑了笑。 “那又怎样,明天不就好了,我说你小子,到底咋了?”他现在就是明知故问。 “一会儿,帮我演戏,别逼我跪下求你。”我苦笑一下,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这才背着手准备往帐篷那边走去。 “我这就给师父打电话,有事儿你也别急啊,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他没跟上来,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 我回头走到他面前,捏住了他的手:“师兄,你知道为什么我的仇人会同一时间来找我麻烦吗?因为今天,连大师兄也只能躲起来,躲避仇人的追杀,你现在告诉师父,是想让她给我陪葬吗!” 陈北剑呆了,手机“啪”一下落在了地上,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才颤颤开口:“那,联系九天劫,不行?” “你都知道,还用问我?”我放开他,“师兄,人各有命,我只是不想连累大家,我觉得,我未必会死。”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他的眼神也逐渐迷茫了起来。 “躲起来。”我撒个谎道,“我毕竟还是个紫袍道士,你可以,怀疑我的道术根基不够,但不要怀疑我的躲藏能力……”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了,回头假装成心急火燎的样子,往帐篷那边急促的走去。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在极力控制情绪,我不仅不能哭,我还要笑,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各种情绪会如火山喷发一样,所有的不舍和难过纷纷涌上心头,这一走,若是遇不到转机,那就再也不能和狐倾倾见面了,这一走就是永别,我想到我一去不归,狐倾倾那傻姑娘会在这里等我多久?若我一直不回来,她又该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些事情,想强装乐观又谈何容易? 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要咬着牙把戏演下去,不然刚才跟她在一起时强装镇定的努力就白费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始终相信上天有眼,恶人总有失手的时候,而我正道,也有幸运的时候,看着悬崖上那道等我已久的身影,我捏紧了拳头,终于用心中的恨压制住了生离死别的难过,最终笑了出来! 第291章 青眼狐妖现身 脑海里飘过无数种可以避免让狐倾倾怀疑的办法,快靠近帐篷的时候,当即装出一副激动的面貌来,故意扯着嗓门儿喊了一声:“店里来客人了,我得先回去收一笔定金,你们谁送我去桥上打车呀?” 听我这么喊,大家伙顿时停下手中的活儿朝我看来,狐倾婷属最开心的一个:“哇瑟,又来生意了么,能挣多少钱呀?” 我忍着所有的痛苦,心想说多了不行,狐倾倾可能会为了我这没痊愈的伤不让我出去接活儿,于是就强颜欢笑:“帮富人家看个祖坟的风水罢了,这就是动动眼睛而已,最多三两万。” “三两万也挺多啊,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那猪脑子谈不成。”狐倾婷说完就要把围裙脱掉。 我愣了一下,忙说这是朋友介绍的,板上钉钉的生意,不用了。即便听我这么说,狐倾婷还是有点想去,这时李各方来了一句,这小姨父去办事儿,二姨子跟着多不像话呀? 狐倾婷气得把手里的毛巾往李各方脑袋上一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什么呢……” “嘿嘿,开个玩笑嘛……”李各方拿起狐倾婷丢的毛巾,这家伙还闻了一下,“咳咳,香!”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斗起来,我忙瞪了李各方一眼:“别闹了,快送我去桥上,一会儿雇主走了我特么拿你是问!” “得嘞,师父,咱走吧。”这家伙依依不舍啃了一嘴还没吃完的烤串,这才站了起来。 尽管整个过程,我都在尽量避免去看狐倾倾,可是这要走之际,还想再看她一眼,这,或许是最后的念想吧。却没想到这一看竟然没看见她,人呢,刚才不是还跟狐倾雪站在一起穿烤串吗? 正想着,就看见狐倾倾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身上的围裙都脱了,她出来就一脸开心的朝我笑道:“味精,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那一刻,我的神经忽然绷紧了,好似有一口痰突然咽不下去,想哭……但我深知这个谎言成功的重要性,使劲把谈咽了下去:“你就别去了,我收笔定金而已,很快回来。” “不要。”她调皮一笑,跑上来就死死抓着我的胳膊,脑袋往我肩膀上一贴,“就要跟你一起去嘛,反正这里也没多少事情了。” “男人谈生意,女孩家家的去干嘛,别去了。”我一本正经的盯着她,“这次可是大老板小事情,最赚钱又不卖力的生意,万一人家会点本事,把你认出来,还相信我吗?” “那,那我在街上等你呀!”她抬头可爱一笑,又摇了摇我的胳膊,“哎呀,你就带我一起去嘛~~。”说完一跺脚,“你走哪都不喜欢带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哼!” 初听狐倾倾这句话,大概认为她是在撒娇耍赖皮,但是我突然回忆起她故意多给我买菜的钱,顿时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这是,认为我又要去找白诗涵吗? 想了想,我还是强装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这不是觉得没必要嘛,呵呵,其实……其实我是饿了想吃你顿的排骨而已,这都看不出来?” 说完我朝着桌子上那袋还没动过的排骨努努嘴,狐倾倾一看,眨巴眨巴眼就有些犹豫了,但是很快又粘着我的胳膊说:“叫大姐给你炖,一会儿回来就可以吃啦!” 这算是让我有些黔驴技穷了,忍着难过的同时脑子里飞速运转,把狐倾倾的软肋通通想了一遍,狐倾倾的软肋是什么?是我啊,确实,打一起生活以来,她每天做的事情都跟我脱不了关系,无论是上班挣钱,还是早起买菜,哪怕在街上买份吃的,买一件穿的,都是为了我……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不忍心骗她,如果我这一去真的回不来,她该有多伤心,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若我骗你,你只会伤心难过,若我不骗你,你会面临极大的危险,当了骗子就是负心汉,不当骗子又是个害人精,我没得选择了,最后就悄悄跟她说:“我只喜欢你炖的排骨,大姐炖的哪有我家倾倾炖的好吃呀?” 果然,一听我这么说,她脸上就露出了极其满足的笑容,撅着嘴笑了笑,但最后还是有些不满的说:“可是,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嘛……” 我呵呵一笑,赶紧转身跑到她背后,装模作样的帮她揉着肩膀,然后埋头在她耳边嘿嘿一笑:“哎呀,我已经饿的不行了,老婆,你就帮我炖排骨呗,去收个定金就回来,马上能吃到老婆的炖排骨,多完美的事儿?” 狐倾倾这姑娘是最经不住哄的,尤其是当你夸赞她厨艺,再带点儿油腻的话,她能立马把原本的事情忘记,我吃定她这一点。 果然,这老婆一叫,狐倾倾就羞红着脸把头埋下去了,我趁热打铁,使劲儿在她冰清玉洁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赶紧跑路。 狐倾倾捂着脸又羞又气的嘟着嘴:“哎呀,你个死味精……不要脸……” 大家都在旁边看着狐倾倾笑,一下给她羞得好像没脸见人一样,指着我一跺脚,这才钻帐篷里去了。 我对李各方使个眼色,这才一起往公路上走去。 这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逐渐的失魂落魄了起来,有很多话没说,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做……呼,当然,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还是憋住吧,走完最后这一段路,也算是把人生中的最后一件事,完美的做好! 我们两个走了一半路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狐倾倾喊我的声音:“味精!” 我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这才和李各方一起,朝着背后看去,此时已经穿上了围裙,正剥着葱的狐倾倾,就站在那儿看着我,见我回头了,一本正经地冲我喊了一句:“不许乱跑哦,快点回来哈!” “好嘞!”我笑道。 “啧啧,师父啊,师娘对您好像比以前温柔多了,你俩是不是……有了?”李各方忽然问道。 “什么有了?”我回头继续走。 “以前师娘这么凶的,突然那么温柔……肯定是不对劲的呀,我听别人说,女孩子要是怀上了,会突然对男人变温柔一些的,嘿嘿,您别骗我们,就说是还不是?”这小子一脸淫笑。 我已经没心情数落他了,无力一笑:“我的事你这家伙少打听,走快点吧,以后你小子最好改改这种无耻的嘴脸,不然没女孩子喜欢你,上哪讨媳妇去?” 本是有意想让他改变一下,算是给他最后的忠告吧,可是转念一想,就他那家财万贯的样子,哪会缺老婆,小丑倒是我自己了。 之后李各方说什么,我也没专心听,整个人彻底沦陷在痛苦之中,只是脸上没表现出来罢了。由于李各方的驾照问题,我让他送我到桥头的时候就叫他回去了,走之前还假装说一会儿回来到这里,再给你打电话,过来接我。 在我这种天衣无缝的安排之下,没有一个人怀疑我,转眼间,我自己一个人蹲在桥头的围栏下面,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抱着脑袋,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或许我也没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吧,到了这一刻,我总算明白,师父为什么不再待见我了。 我还记得刚下山那天就违背了她的嘱咐,把自己的身份抖了出去,我更记得她气得,第二天专门来省城打了我一顿。 呼,都说,这人快死的时候,脑子是最清醒的,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如此不待见我,原来是因为我的招摇,是因为我的无知和桀骜不驯,让她放弃了我。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即便是穿上了紫袍,师父依然要把我当作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来教育着,起初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在替我的本事保守,现在才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样子! 这个世界,不是穿上道袍,学会了一些让诸鬼千妖避之不及的法术,就可以立足的,原来立足的前提是要先对付得起同行,对付得起同类,道术,仅仅是吃饭本事,而保护自己的武力,才是看家的本领! 我擦掉眼泪,拿出手机给师父发了一条短信,我忏悔道:“师父,卫青知道错了,只恨当初不听师父劝告,招摇过市惹来杀身之祸,不过,卫青不是来求您帮忙的,我深知现在迷途知返已经没了余地,徒儿只希望,您能一笑而过,就当没收过我这个徒弟,别气坏了……身体……” 消息发过去之后,手机“啪”一下落在面前,我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那一刻,肚子里是无尽的忏悔,无尽的自责! 极阴之日,茅山那伙人一定会趁此时机,对大师兄展开围追堵截,连他都只能四处躲藏,而九天劫估计已经快到了青丘,即便有办法联系到他,回来也来不及了。 我,必死无疑!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妖气在迅速逼近,是熟悉的味道,但这次我没有反应,颓废的靠在桥边的围栏上,就这么呆滞无神的等待着。 第292章 神秘断头鬼 很快,一道脚步声从耳边传来,有人走到了我跟前,抬头一看,一条刺绣着桃花的白色旗袍,苗条的身姿,美艳的面孔,和那双带着无尽杀气的眼睛,这是一个美少妇模样的女人,第一次见它本来的面目,但它身上的气息,再也熟悉不过! “青眼,狐妖……”我就像喝醉了一样,说完呵呵笑了一声。 它恶狠狠的盯着我,脸皮上却挤出一丝嚣张的笑容:“怎么,青术被追杀了,您以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垮了?呵呵。” 我有气无力的埋头盯着桥面,释然一笑:“你们杀不了大师兄的,只要他熬过今晚,你们必死无疑,呵呵……” “那就不必您卫大天师担忧了,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她那双眼睛里藏满了杀气。 “要杀就在这里杀吧。”我觉得抵抗也没用了,身上没带任何法器,一切抵抗都是无用的挣扎,况且,死在它手里,也比死在狐家手上好啊,狐家杀我父母,此仇未报,若再把我一并杀死,我该如何下去见我卫家列祖列宗! “不,你的狂妄破坏了我家主子拿下张李两家的计划,我家主子,想亲自动手!”青眼狐妖狠狠说完,又呵呵一笑,“呵呵,没关系,您若现在没做好死的准备,晚上,自己来墓地,见我家主子。” “我要是不去呢?”我无力一笑。 青眼狐妖也不着急,反而是冷笑一下转身离开:“狐倾倾,还有个白诗涵对吧?你团队里的,分别还有宁柠,陈北剑,李各方?前面两位我家主子是没必要动手,但是后面几位,我们只需动动手指头,便可让其尸骨无存,哦,对了,天门山还有一位吧,来与不来,您卫大天师可要好好想好了再打主意。” “我警告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朋友!”我猛地站起身。 它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呵呵一笑继续走去:“放心,只要你听话,把身体捐给我家主子,保证你的朋友们安然无恙,反之,您是知道的……” 我就这么站在桥头,看着青眼狐妖慢慢离开了视线,那一刻,我更加清醒了,他们不仅仅是报我破坏计划的仇,还要我的天道阳骨! 连大师兄也被追杀,照青眼狐妖的意思,今天连大师兄都会沦为生死未卜的境地?呵呵,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我捏紧了拳头,好啊,拿朋友威胁我……够狠,够毒,原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被正道主导,一切都掌握在这些恶人手中!我大师兄到底怎么了,他仅仅是替天行道,又不是个伤天害理的人,今天这种情况,茅山理应前来帮大师兄度过难关,然而,事实上他们也在帮着邪门歪道对付大师兄? 一切都明白了,大师兄和茅山结仇,一定就是青眼狐妖的主子这类恶魔从中作梗,设计陷害大师兄,挑拨他和茅山的关系,茅山那群王八蛋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如今,倒是让这些邪门歪道暗中窃喜了! 我想改变这个阴暗的世界,可是,就因为不听师父的话,如今已经后悔莫及,我恨啊! 不知道在桥头站了多久,直到我想清楚了一切之后,才冷笑了一声,垂头丧气的打车往店铺赶去,我打算在临死之前,做一点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他妈有什么好在乎的,若能偷袭青眼狐妖的主子,值了! 很快,我就如游魂一般来到了后街,果然是个特殊的日子,街上的所有阴阳行都关门了,什么花圈纸烛店,门口洒满了冥币。这些生意接触的都是不干净的东西,而今晚,这个地方将是那些东西最活跃的地方。 冷清的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风卷起一片片落叶在大街上翻来滚去,场面是如此的诡异凄凉,同时,我也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无比浓烈的阴气,就存在于街道的某处! 难道,是另外的仇家已经找了过来?我皱着眉头,很快走到了店门对面,往我店铺那边看去,果然,一个背着手的黑衣怪影此时就站在我店门口,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卫家阴阳行”那张牌匾看! 那东西不是人,哪怕是不用开天眼,也能看见他身上围绕着一道道浓烈的阴气,如此强烈的阴气,还是我人生中头一次见识,好像能把人压死一般,远远看着都感觉心头发慌,有种凉到骨髓般的感觉! 那人穿的是一件像是染了墨水般,不带一点光泽的黑色长袍,身高起码一米八,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背上,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个女人,但仔细往他惨白的脖子上一看,有一个很明显的喉结。 我冷笑一下,这么厉害的鬼,我从出现在街上的时候,它应该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或许就是在石家惹的祸吧?它身上那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不像是阳间的鬼!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那人突然说话了:“你过来,让我看看。” 声音冰冷,像是有寒气刺入耳朵那般令人不适,我顿时就感觉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心想老子到底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至于让如此厉害的东西过来对付我吗?难道,是因为我的狂妄,让对方误以为我也跟大师兄一样,是个难对付的紫袍道士? 躲是躲不掉了,我苦笑一下,这才蹑手蹑脚的向它走去,我只希望在死之前,能知道,我到底还得罪过什么人。 越是靠近黑衣人,空气就越加寒冷,它就如同一尊不断散发冷气的空调,在距离它足足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只穿了一件体恤的我,已经冷得忍不住发起抖来! “这名字,你取的?”它忽然又问道,同时,朝我这边看来。 那是一张惨白得如同抹了面粉的脸,却也是一张五官如刀削一般,僵硬而又带着无尽诡异气息的脸,它的头发很长,也很整齐,梳着一个不带丝毫杂乱的中分,这张脸除了惨白和僵硬之外,几乎找不到其它吓人的地方,倒是它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缝合痕迹,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我顿时就浑身一颤,它这脑袋,明显就是缝上去的,那么它生前应该是被斩首的人,死后变成了断头鬼? 我瑟瑟发抖的看着它,已经不敢说话了,我对这东西有一种强烈的惧意,这种惧意很奇怪,不是怕它恐怖的面容,更不是怕它会杀我,而是,怕它身上的气场! 见我不回话,它又背着手,继续抬头看着那张牌匾:“卫家,阴阳行,呵呵呵……好,好样的……” 我无力一笑:“要杀便杀,我的店名不需要你指点。” 听我这么说,它又回头看向我,当时我以为它要动手了,却没想到,它只是忽略了我的话,奇怪的问道:“无念他,没告诉过你什么?” “什么意思?”我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像来杀我的,“你说的无念,指的是我大师兄,青术?” “对。”他那张脸像是冰雕,没有任何表情,“他没跟你提过一个,叫卫无天的名字?” “卫无天?”我先是皱着眉头一想,随后顿时一惊,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仔细看了看它那张恐怖的面容,还是选择保留着想法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来杀我的?” 这个人太古怪了,我这么问它,它竟然跟听不见似的,又背着手看起了那块牌匾,迟迟都不肯说话,当时我彻底愣住了,妈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行事竟如此古怪? 它这盯着牌匾一沉默,大概就是三分钟左右,最终它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冰冷的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说完抬手指着牌匾,“不错,这个名字,可以。”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些乱了,无数种可能在脑海里飘过! 它也不把我的举动放在眼里,背着手就要走,不过走了两步之后,忽然停住,微微侧面:“我去见见无念,你这边事小,晚上,派人来帮你,好好干。” “你……”我正要问它几个意思,但是刚说出第一个字,那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没错,就是在我这道术上至少还算紫袍的人面前,一个断头鬼竟然能彻彻底底的凭空消失,它甚至带走了它残留在四周的阴气! 第293章 家世谜团 我,没看错吧? 我急忙揉了揉眼,竟然不是眼花,于是又立马念咒开了天眼,却没想到,即便开了天眼也找不到一丝关于它的气息,只感觉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好强的鬼术! 此刻我也来不及多想,飞快用钥匙打开店门,把藏在暗处的茅山禁经和娘的笔记一并拿了出来。坐到柜台后面,先是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茅山禁经,凭着记忆很快便找到了断头鬼的一页记载。 断头鬼,即生前身首异处的人,死后化作的鬼魂。民间横死之鬼通常怨念冲天,死后必变恶鬼。而断头,属极端横死,断头者死后怨念难消,极易化作厉鬼,凶残邪恶,且攻击性极高。常见于被斩首的死刑犯。 这也对不上啊,如书上所说,断头者一死几乎就是厉鬼了,而鬼祟这东西化作厉鬼之后,若得不到外者度化,基本就停止了修行,又岂能和刚才的男鬼相提并论? 怨念这东西,可以理解为人得的精神病,当一个人得了严重的精神病之后,那么学习能力几乎也就定格了,没有再进步的空间。而怨念就像是鬼得精神病,化作厉鬼之后,它们连基本的自主意识都没有,何来修行一说? 像李红韵就是厉鬼一只,刚开始我收服她的时候,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只懂得见人就掐,张嘴吸血,经过一番道术调教,以及后期的度化,才使她慢慢通了人性,如此才重获修行的机会。 但断头鬼压根不是一个概念,连脑袋都没了,思想为零,一旦化作厉鬼加以怨念缠身,祖师爷复活也未必能度化得了,所以,刚才的男鬼并不是断头鬼,不过问题又来了,既然不是断头鬼,为什么脖子上有缝合的痕迹? 有一个可能是尸体被炼为邪尸,用别人头颅缝接上去,不过刚才的男鬼确定是鬼,绝非邪尸。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会不会是断头之后,它并没有死,而是有人在它临死之前重新把脑袋给它缝了上去,这样死后就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了,可那不是扯淡吗,谁的脑袋掉了还能活着等别人缝好再死? 排除掉断头鬼的可能,我心里终于惊喜了一些,这才赶紧拿出娘留给我的笔记,认真重温了起来。 但当看完上面记载的几个哥哥时,惊喜彻底散去,唯有傻眼和恐惧,我娘说第一胎,也就是我大哥,十一个月时死在了娘的肚子里,取出来的尸体长得尖耳尖嘴,像个狐狸…… 而我二哥则是四个月大就胎死腹中,这里提到我二哥身上生有白毛,且没有发育脑袋,还长了尾巴…… 那就对不上了,之前对大师兄是我哥的传言半信半疑,正是记得娘的笔记。 他身上是有些白毛,且长了一条奇怪的尾巴,按照娘的笔记上看,这面貌确实更符合我二哥,问题在于,我二哥没有发育脑袋,大师兄却很健全。 刚才那男鬼脖子上的缝合痕迹,以及说那些亲切的话,让我想起娘的笔记里,我还有个没脑袋的哥哥。当时怀疑太久没看笔记给忘记详情了,现在一看,我大哥不是有脑袋吗,不过只是尖耳朵尖嘴壳像狐狸罢了,和那男鬼压根不搭边。 若男鬼和大师兄调换一下,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就是我死去的大哥二哥,可现在一切都对不上,所以,这是无稽之谈,还是,由于我娘当时受了太大的打击,加之文化水平的落后,写笔记时错乱了? 心乱如麻的把笔记丢在桌子上,我这家庭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到底要怎样才能知道真相? 按理说,只要魂魄还在,死婴确实有办法可以复活,甚至还有办法让死后的婴灵正常成长,这些都是民间违反天道的邪术了,由于茅山禁经上的限制,我连提都不能提。 正因如此,我一直觉得我的两个哥哥还活着,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好了,这个幻想根本经不起推敲,刚才的惊喜,好似纯属幻想! 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确定那男鬼是仇敌?不可能,以它的实力,两根手指头都可以把我捏死了,犯不上跟我玩花招……要么就只能怀疑娘的笔记有问题! 想了很久,还是拿手机给师父打起了电话,我严重怀疑,她对我家的真实情况是最了如指掌的一个! 原本以为今天的劫数会让师父彻底远离我,电话拉黑不可避免,没想到才响了一声,她就接通了,但电话那边很安静,师父不说话。 我想开口就问,但动动脑子,觉得那个问法她一定不会说实话,于是就说:“师父,我大哥刚才来找我了,我应该不用死了。” 电话那头还是没传来师父的声音,但我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呼吸,迟疑了片刻后,她竟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皱皱眉头,这算是承认了吗? 第294章 狐妖截路 我还是不甘心,又把电话打了过去,本以为她不会接的,没料到电话秒接通,那边开口就没好气的问:“还干嘛,有完没完?” “师父,大哥都来找我了,他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讲了一遍,还说,有不懂的让我来问您就行。”我无奈笑道。 没想到师父好像瞬间给气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呵呵,他好大的官威,我玄女是你家奴隶啊,你想问我就必须说?”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也很惊,这是承认了吗,官威又是几个意思?不过来不及多想,赶紧抱歉道,“师父您别生气,我就是想问您,我那两个哥哥还活着的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假的,都死了,死得骨头渣子都烂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她好像还是很生气。 “我……”我心说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好像跟我家有仇一样,想了想,又灵机一动,“师父,那大师兄呢?” “死了,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想问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就是明摆着在耍小女人脾气吗,我当即就愣住了,不过也没等我再次开口,师父又挂断了电话。 这什么都没问明白,只留给我一个无限遐想的空间,反而搞得一头雾水,一时间心里更乱了。 沉默了许久,我只能无奈把笔记和茅山禁经重新藏起来,想不明白的事情,先暂且搁置吧,等以后有了时间,我得回家一趟,不信我家连个亲戚都没有,若能顺藤摸瓜找到我家的亲戚,搞明白我家的情况一定不是问题。 当下要想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搞清楚男鬼说要帮我是真是假。第二,如何在面对青眼狐妖的主子时寻找求生可能。 于是我坐在躺椅上进行了无数次推敲,最后发现只要笔记还在,那个可能似乎就站不住,所以暂且只能放弃幻想,视死如归! 按青眼狐妖的意思,要等晚上会对我下手,现在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五个小时上下,时间很充足,但从某些角度来看,也可以说,很紧迫…… 我把我的道袍、法器,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部卷了起来,藏在店铺里,之后的时间,便是拿着纸和笔,沉痛而又犹豫的写了两封诀别信。 一封留给狐倾倾,一封给白诗涵,至于写的是什么内容,我连自己写完之后都不敢多看一眼,男人嘛,坚强才是本事,不要总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我也想过,万一男鬼没忽悠我,以它那本事,别说青眼狐妖那伙人,狐家一起来也未必能杀我,可是,人命的试错成本太高,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狐倾倾等会儿找不到我,自然会跑店铺里来,她身上也有钥匙,而白诗涵却不能,我想了很久的办法,只有亲手把信送到她在的酒店了,到时让酒店的服务员帮我代送一下。 最后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被我搓成团的无数废纸,再看看这个给我带来很多激励的小门面,不留恋那是假的,但流泪不是抵抗命运的办法,我只能握紧拳头,只祈祷着今晚能求得一线生机! 如果今晚我卫青熬过此劫,那从明天开始,我一定把自己的命视为一条全新的生命,曾经那些想做而没做到的事情,那些想说又没敢说的话,我一定不会再犹豫了,所有的遗憾我都将让其不复存在! 我在留给狐倾倾的书信上依依不舍的吻了一下,这才慢慢关闭店门,打车前往白诗涵所在的酒店。 路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很乱,为什么青眼狐妖的主子要选择晚上对我动手,是要趁着夜晚阴气最重的时刻,直接把我丢进血坛子里养成邪尸?那他们就没怕过,白天到夜里这段时间我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对付他们?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出租车突然就被招停了,随着一股浓烈的妖气逼近,一个美艳的女人都没经过司机同意,突然就拉开车门,一下钻上了车! 女人穿得很暴露,一条酒红色的罩衫低胸裙,两条白嫩的胳膊全部露在外面,胸口更是露得夸张,面部,那是一双狐媚的眼睛,眼角上金粉潺潺,整一个浓妆艳抹,与常人差别甚大! 女人上车之后直接坐在我旁边,那双画着浓妆的狐眼还阴邪的盯着我看了过来,随后用极其诡魅的语气问我:“怎么,想跑么?” 我冷笑一下,就说为什么青眼狐妖要晚上动手,原来他们是预料到狐家的人白天就要对我动手了,等着晚上白白捡尸体对吧? 我没回话,只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妖气压迫感极浓,跟我之前接触的所有狐妖都不一样,鸡皮疙瘩忍不住冒了一身! “小姐,您还没说您要去哪呢?”司机忽然问了一句。 女人的眼睛阴邪的盯着我:“这位男士去哪里?” 司机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跟恍然大悟一样,无奈一笑:“哦,先生要去天湖酒店。” 我心说糟糕,女人不问司机走向就拉门上车,还问我一句是不是想跑,这可能让司机误以为我们两个是情侣吵架,把我去的目的地说出来了……要知道,白诗涵她们就在天湖酒店啊,这,若我在那里死,岂不是颜面无存!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从这东西坐到旁边开始,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那我也去天湖酒店,走吧。”女人狐媚一笑。 等车子往前驶出之后,女人拿出了一台手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那双邪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姥姥,带大家来天湖酒店吧,他跑不了了!” 第295章 姥姥 还姥姥,呵,看来是狐家老太亲自下场了,那么之前猜得没错,暗中一直有人帮我阻挡狐家的追杀,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大师兄,所以今天这极阴之日,连狐家老太都亲自过来,这是势必抓住机会,要把我彻底弄死的意思。 我一直想不明白,狐妖记仇心再如何强,都害死了我外公,两个舅舅,还有我爹娘和三个哥哥、奶奶,难道我们一家这么多口人的命,还不足以消除它们的怨念吗,全家仅剩我一个独苗,它们宁愿得罪暗中保护我的人,也非要将我斩草除根? 如果说惹的是山里的野狐妖,这没什么夸张之处,毕竟娘的笔记里说,外公是灭了一窝狐狸,相当于把对方也斩草除根了,狐妖记仇记到死,所以它们要我家断子绝孙,也说得过去,但是换做东北狐家,那就不正常了。 首先,外公打死的应该是狐老太外嫁的女儿,理论上已经不属于狐家人,既然我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狐家绝无必要再追究下去。 其次,东北狐家乃是正宗民间供奉的五大仙之首,属于公认正仙,还是出山入城必须遵道家约束的大仙家,就这种祸不及无辜的基本常识,它们不应该不知道。 所以我断定我们和狐家的恩怨,绝非是外公打死一窝狐狸那么简单,打死狐狸的是外公,狐家可以找我娘麻烦,这点勉强过得去,但是它们害死我爹和奶奶,甚至是还没出生的哥哥,这纯属滥杀无辜,血海深仇! 想到我娘笔记里,我家那悲惨经历,此刻是怒火中烧,巴不得下一秒就报仇雪恨,只可惜,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和娘。 一种被众欺寡的绝望感油然而生,恨,太恨了,恨不公的世道,更恨我这生下来,就注定连自家情况都搞不明白的命运! 车子往前开着,女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用毒辣阴邪的目光盯着我,尽管我不去看她,身上的皮肤却好似有视觉一样,莫名其妙的冒着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熬了几分钟后,我终于是忍不住了,妈的,老子都快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什么讲道理,在乎什么身份和道德?全都去他妈的吧! 当即一眼给这女狐妖瞪去:“你她姥姥的,看什么看,老子是你爹啊,你就盯着老子看?” 这东西都被我骂蒙了,估计没想到我前一秒还一脸绝望,下一秒就气焰嚣张破口大骂吧,她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突然冒出了杀气! 我料定它不敢在这车上杀我,双手一抱:“还看,看你姥姥的,老子是你姥爷吗,你这么喜欢看我?” 前面的司机都蒙圈了,这会儿估计在想,现在的两口子吵架,已经开始流行骂姥姥了? 嘿嘿,老子就骂它姥姥,怎么了,死老妖婆,反正老子今天横竖都是个死,死之前非得把它老祖宗给骂醒了! 这妖精死死的盯着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再骂一句?” 我心说我还没骂够,你还有这要求,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姥姥,你姥姥,后面句是送你的。” 这东西一听顿时就气急败坏,眼睛里突然快速闪过一道红光,接着那双原本雪白修长的手,突然就慢慢开始长出指甲来!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敢把我杀死在车里吧?那也不对啊,老子虽然没带任何法器,但是对付你这小小狐妖,咬破手指一滴血都够了,你敢跟老子蹬鼻子上脸? 我瞄了一眼它那正在慢慢变长的指甲,又微微一笑:“听好了,去你姥姥的。” “你……”它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估计是为了避免被前面司机看见,立马把爪子伸向我的小腿! 这要是被碰一下,估计小腿就得见红了,我也不着急,伸手一把抓住它的手腕儿,嘴皮子快速动了几下,度化咒瞬间伺候! 它顿时就皱着眉头,眼神从愤怒变成惊恐,毕竟度化咒短暂封印它的修为,相当于给它打了麻药一样,此时就是全身酸软使不出劲儿的感受,我估计它心里在想,臭道士竟然如此厉害,我这是要先挂了? 不过度化咒最大的毛病就是时效太短,用多了消耗精力,顶多用于在和妖邪搏斗时偶尔给一下控制,制造更多胜算罢了。 我深知这个道理,于是故意在度化咒消失之前一把丢开了它,接着再补充一句:“去你姥姥的。” 这东西一甩胳膊,愣住了,在那儿呆呆的盯着我,但是眼里的杀气和愤怒,逐渐又变成了一种害怕,短短几分钟,从一个看上去邪恶阴毒的恶妖,变成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倒没那么可怕了。 可是狐狸精刚有些服软,倒是前面司机不乐意了:“我说先生,您能不能有点儿素质,你要是开玩笑,骂两句就行了,一直盯着女士的姥姥骂,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我去她姥姥的,开你的车。”我冷笑一句。 这一骂,狐狸精和司机一听一个不吱声,司机估计在想,什么玩意那么执着,跟我讲道理还逮人家姥姥不放?狐狸精就更可怜了,想发怒,又怕死得快。 在我眼里,车子到天湖酒店的距离,恐怕就是生命的最后一段距离,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疯狂发泄情绪。 跑就没必要了,狐家既然能在半路截车找我,证明它们这次来了很多人,明确掌握我的动向,我往哪跑都是死,还不如碰碰运气,万一到了天湖酒店,那神秘女人在的话,我可以借此时机施展一点挑拨离间之类的伎俩。 倘若让神秘女人跟狐家干起来,这样我不仅能自己逃命,还可以趁乱带走白诗涵! 不过刚才骂得太痛快,没注意目的地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正准备再大骂一场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天湖酒店门口停下。 我开门就下车,本来要直接往酒店里走的,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正要下车的狐狸精又是一句:“你姥姥的。” 爽啊,原来摆脱那件道袍的身份束缚,摆脱祖师爷的门训规矩,是真的很爽! “先生,车费……”司机喊了我一句。 “让那狐狸精给,它姥姥的。”我骂了一句,大摇大摆走进了天湖酒店。 确切的说,不是大摇大摆走进酒店的,是大摇大摆走到酒店门口,然后撒腿就跑! 因为在我下车之时,街道两边已经有无数个诡异的身影朝我靠近而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要跟我讲道理,是要直接动手杀我的势头! 第296章 勇猛的白狼仙子 我一冲进酒店,背后就传来那死狐狸精的声音:“跑呀,呵呵,看我今天不把你骨髓全部吸干了,把你那张臭嘴给你嚼烂了!” 前台的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后面的死狐狸精用了什么妖术,直接让她们昏迷过去了。 一种危机感从后面袭来,背脊骨忍不住一寒,我赶紧往里跑,不敢走电梯,只能跟着步梯迅速往上爬,刚跑上第一层的时候,背后传来卷帘门关闭的声音,夹杂着一个老太太诡异的笑声:“呵呵呵,你,打算往哪走呀?” 回头一看,背后没老太太,只有一只红色的狐狸刚好爬上步梯,敏捷的朝着我追来,妈的,它屁股上居然毛茸茸一团,拖着起码四至六条尾巴,没想到狐家老太的修为达到了这种地步! 我一边跑一边咬破手指,准备用杀鬼斩妖咒先应付一下,没有法器为载体的杀鬼斩妖咒只会减小威力,但不影响使用! 就在我疯狂跑到二楼至三楼之间的时候,那老狐狸已经朝我扑上来了,速度极快,当时背心一寒,迅速做好躲避准备,双手掐诀准备给它一个突然袭击! 可就当我掐起剑诀,要念咒点它身上时,楼上突然传来“嗷”一声刺耳的吼声,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白影突然从空中扑杀而来,眨眼把扑向我的老狐狸撞飞下去,一下砸在了光滑的地板上,这白影的速度太快,别说我了,连老狐狸都还没反应过来! 扑腾一下,两个影子落地,白影趁老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压在它身上就是一顿乱咬,可是很快老狐狸反应过来,两个影子又以极快的速度互相撕咬在了一起,那“嗷嗷”的声音极其刺耳,我也看清了白影的样子,一身洁白如雪,柔顺光亮的毛发,狼妖,白诗涵! 没等我反应过来,楼梯下面又一群狐狸冲了上来! 而白诗涵刚好被老狐狸咬得惨叫一声,她立马就朝我跑来了,同时还传来白诗涵的声音:“卫青,快跑!” 话音一落,白狼一步跳到我跟前了,瞬间化为人形,当看见眼前站着的女孩真是白诗涵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鼻子竟然有些发酸,她平日里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每次在帮我的时候,都表现得那么义无反顾,那么的勇猛…… 可眼前没有多余思考的机会,白诗涵的胳膊受伤了,她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用受伤的手拉着我不顾一切往楼上跑。 我们两个没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跑上了三楼,白诗涵明显要带我继续往四楼跑,可已经来不及了,一群狐狸精蜂拥而来,立马要扑到我们身上! 为什么这些狐狸精要变成原形?不是因为原形更凶猛,而是,这样会跑得更快,往往山里的精怪赶路都会变成原形,包括九天劫那种级别的妖亦是如此,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狐倾倾和白诗涵她们跑得特别快,能让我跑断腿也追不上的原因。 眼下情况紧急,我想着今天极阴之日,道法会减半,再加上没带法器,打是没必要了,找个房间用道法封门也许可以起到缓兵之计,于是一脚踹飞刚扑来的狐狸精,顺手把刚要往四楼跑的白诗涵拉回来,牵着她往三楼走廊飞奔而去! 沿路房间的门都是关闭的,但最后面那间门牌号为三零一的房间,却是敞开着一条缝,我想都没想就拉着她往三零一跑,结果白诗涵好像不愿意往这房间里走,微微挣扎道:“卫,卫青,不要啊!” 来不及了,她喊完的时候,我人已经进入了三零一,往里一看,一双杀气冲天的目光正瞪着我,是那短发女子,而床上,那个神秘女人正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在养精蓄锐的样子! 我只是愣了零点一秒,听白诗涵的意思,神秘女人对我敌意还是蛮大的,不然她怎么可能宁愿带我跑四楼,也不带我来这里? 这不是逃离虎穴又进龙潭吗?但是来不及了啊,只能将计就计,拉着白诗涵跑进房间之后,我一股脑就跳到了床上,躲在了神秘女人的背后! 神秘女人就好像石化了一样,一点儿也没反应,但那短发女人却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匕首,冲着我就来了,那是要一刀弄死我的样子,白诗涵立马就拉着她的胳膊,一脸哀求的道:“师姐,求求你别杀他……” 短发女人根本不搭理白诗涵,甩开她的胳膊继续朝我走来,不过她还没走到我这边,门口的狐狸精们就已经蜂拥而至。 瞬间,短发女人停住脚步,那双杀气腾腾的目光往门口看去,而那群狐狸精也突然止步,接着一个个变成了人。最前面那个是灰衣老太,我认出来了,这就是老家的时候,在黑树林里遇到的那个死老太婆! 一时间,一双双邪恶的眼睛在门口盯着我们,但是短发女人眼里的杀气,也一点也不落下风。 倒是神秘女人,就跟睡着了一样,连眼睛都不睁开。 我以为神秘女人是真睡着了,不然我这都跑她床上,还借着她身体躲藏着,换谁都早该有所反应,结果却出乎我的预料,就在狐老太婆要走进来的时候,神秘女人眼睛不睁的突然开口:“站住,我允许你进来了吗?” “呵呵,怎么,连我老太婆的事情,你也要管?”老太盯着神秘女人冷声说道,但她没敢再往门里迈进一步。 我心说神秘女人有两把刷子,这种酒店没什么风水局,神秘女人更不是风水局的主子,所以,狐狸精进不进来都无需她的同意。还有,听老太婆的语气,她跟神秘女人是不是认识? “我也没说要管啊,但这房间是我花钱开的,那就是我的地盘,你招呼都不打就往我地盘上走,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神秘女人说道,随后睁开了眼睛。 我在床头的一角,刚好就位于神秘女人的左侧,这会儿距离她顶多十公分左右,勉强能看到侧脸,这女人太淡定了,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罢了,气场却完全碾压狐老太婆! “呵呵呵,行,那,老身我先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把那小子赶出门来!”狐老太婆说着阴毒的向我看来。 神秘女人也跟着侧脸往我一看,当时我绝望无比,看着胳膊受伤的白诗涵,再看看拿着刀一脸杀气盯着我的短发女人,不禁苦笑了一下,在这两条死路的逼迫下,我甚至都没有给白诗涵看看伤口的机会。 “卫青,不……”白诗涵对着我摇头,“不要出去……” 狐老太婆一听白诗涵这么说,好像真怕神秘女人坏她好事,立马又对着神秘女人道:“灵仙,这玩笑可开不得,此人可是我狐家的敌人,与老身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你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他交给老身!” 我忍不住微微皱眉,灵仙是什么意思,这神秘女人也不像是妖啊! 神秘女人没搭理狐老太,漠然看我一眼,冷冷的说:“你这臭男人,胆敢横冲直撞爬我床上来,还不快滚下去?” 看来是没救了,我迟疑片刻,这才无力的看了白诗涵一眼,那双眸子里装满了担忧和害怕,直接叫我心情立马跌落谷底,我这次,又害她不浅,真他妈该死,早知道过来也没机会,不如死在外面还体面一些,白诗涵也不用为我而受伤了! 在受伤又受怕的白诗涵面前,什么挑拨离间,死皮赖脸的求生幻想,被彻底击垮了,我不想连累她,已经害她胳膊受了伤,如果因为我又让她被神秘女人惩罚,那我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呵呵,让你滚出来,听不到么?”刚才一起坐车过来那死狐狸精,忽然嚣张的对我喊了一句。 我埋头对神秘女人微微鞠躬:“是我莽撞,对不起,我……我希望您,不要怪罪诗涵,我这就走!” 第297章 神秘女人出手 白诗涵顿时就慌乱了起来,她看了看我,毫不犹豫一头就跪在了床下,颤巍巍的对着女人恳求道:“师父,您能救救卫青吗?卫青是个好人,他勤奋好学,心怀正气,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一定会报答您的,您救救他,行么?” 然而,神秘女人却好像听不到她说话一样,冷漠的看着前方。 我笑了笑,也不再畏惧短发女子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了,忙翻下床,轻轻扶着白诗涵的肩膀,手有些微颤的摸了摸她受伤的胳膊:“诗涵,不用求她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其实白诗涵能说出话来,那都是用尽了勇气,我完全看得出来,她跟神秘女人做的交易中,一定暗藏着诅咒之类的毒术。否则她不会见到短发女子和神秘女人,就会变成能少说一句话就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这一刻,其实我已经满足了,死字在我眼里,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我的认知中,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快,分别是白诗涵的眼泪,狐倾倾的笑容…… 白诗涵确实很爱哭,不了解她的,看她就好像是一个十分悲观的女孩,但凡有一丝的伤感都可以做到瞬间泪如雨下,而了解她后,会觉得她更像是一个无比感性的女孩,她很少为她自己而哭,却是见不得别人的落魄,常常为别人而感动。 而狐倾倾,则是那天真俏皮的性格所致,无论你惹她多生气,或者哭得有多伤心,只需稍花心思一哄,她可以带着满脸的泪水对着你傻笑,就像是,那天我送她那朵玫瑰花的时候…… 看着白诗涵的眼泪流淌在脸上,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又不敢多跟她说话,怕她受罚,于是我从兜里拿出了写好的诀别信,悄悄塞进了她颤抖的手心里。 信里我写了很多,包括,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会想办法娶她……所以多的不用再说了,只是有些心疼的给她抹了抹眼泪。 “啰嗦什么,怂包,快出来受死!”这时,那死狐狸精又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我立马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催你姥姥的,老子来了!” “你可真是,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啊,姥姥,把他交给我吧,我要吸干他的血水,吃了他的舌头!”那死狐狸精怒道。 我冷笑一声:“日你姥姥的,来啊!” 去他妈的什么素质文明,老子今天就逮着你姥姥往死里骂,反正都是一死,不把你这老东西心脏病气出来,我死都不带瞑目! “姥姥,您听听,这臭男人竟然敢如此骂您,我非要把他大卸八块!” “呵呵,好,好,死到临头依旧如此嚣张,老身今天,就先让你尝尝骂不出来的滋味儿!”死老太婆也是满面凶光,对着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正是看透了结局,现在我面对生死危难,是一点也不带犹豫的,径直走去,嘴上继续骂道:“来啊,草你姥姥的,你不是要吸干我的骨髓吗?有本事咱们一对一,我看看你这个死姥姥的东西有多厉害!” “姥姥,您,您听听……”那死狐狸精都被我骂得怀疑人生了,气得撒娇一样看着死老太婆,这是在恳求死老太婆把我的处置权交给她。 “卫青……”就在我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诗涵的哭声传了过来,她似乎还抱有幻想。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双腿都软了,软得立马走不动路,停在了原地,不过我也笑了,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最后才深吸一口气,故作洒脱的说:“没事儿,诗涵,你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了,到时一定娶你……” 说完,我一抬脚就要跨出门槛,在此之前是不得不说,神秘女人的身份确实是个迷,一句话,竟让老太婆如此守规矩,即便我站在面前,她伸手就可以抓住我的,但在我跨出门槛之前,她愣是没敢动手。 眼看我的脚就要跨出门槛,背后突然传来神秘女人的声音:“等等,你先给我站住!” 我一顿,洒脱的表面本来就是装的,那一丝临死之前幻想着被神秘女人搭救一把的希望,十分浓烈,她这一喊,希望瞬间飙升百倍,我也瞬间收回了即将抬出去的脚! “我叫你滚下床,有说过放你走了么?”神秘女人又道。 我一顿,随即猛地回头朝她看去:“您,您刚才也没说清楚啊……谢了,不过,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说完,我对着死老太婆和那死狐狸精冷冷一笑,心想气坏了吧,我早就预料到神秘女人不会把我交给狐家,只要今天它狐家杀不死我,以后我必然血洗它全家,草它姥姥的! “什么恩情,我有说要帮你吗?”神秘女人忽然来了一句。 啊?我眉头一皱,又忙回头朝她看去,难道又高兴太早了?不光是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短短几秒钟时间,白诗涵也是一再带泪微笑,又随着神秘女人的话再次陷入凝重,还好才两句话,不然我跟白诗涵岂不是要成变脸高手了? “不,不是帮我,那您是几个意思?”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几个意思,我这次来这边,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你,如今你又再冒犯我,你死定了!”神秘女人坏笑一下。 没等我开口,她又对那短发女人喊道:“寡妇,把这臭男人给我绑起来,一会儿晚上带出去当诱饵,我要用他把我的对手全部引出来灭了,一石二鸟之计,简直太妙了!” “是,师父!”短发女人说着便走了过来,一把就捏住了我的肩膀。 我肩膀上还有伤啊,妈的,这女的劲道十足,只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一样,疼得我额头上冷汗瞬间飙了出来,还说怎么好好一个女人名字却叫寡妇,你他妈是活该守寡啊你! 虽然我不觉得神秘女人是开玩笑,但,这是个惊天好消息,毕竟那男鬼说了,晚上要派人帮我,万一是真的呢?他有没有斗过神秘女人,救走我的可能? “呵呵,灵仙啊灵仙,昔日你在老身的地盘上,老身可没曾亏待于你,你这是何意?”狐老太婆当即就不乐意了。 “哦,狐大仙婆,我可不是帮你仇人的意思,刚才你也听见了,就是拿他用用而已,你要想杀他,晚上等我用完了,你自然可以随时带走。”神秘女人淡淡的说道,那态度就是你爱咋咋滴,反正人我是扣下了! “胡闹啊,要杀这小子的人那么多,你这么做,晚上能保证抢得过别人?你还是开个条件,把人交给老身为好,让老身吃了他,以免夜长梦多!”狐老太婆这已经有求的意思了。 “抱歉了狐大仙婆,你还是晚上再来吧。”神秘女人说着也不废话,又对短发女子道,“寡妇,关门,送客。” “等等!”狐老太婆突然变得一脸阴毒,明显有些不服气的盯着神秘女人,我当她这是要开打了呢,却没想到,她眯了眯眼,“晚上在哪,至少也要让老身有个数吧?” “哪里人少去哪里,墓地吧,不过狐老仙婆,你最好别坏我大事,等我用完了这男人之后,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哪怕你想让你的狐子狐孙们玩儿玩儿都行,但是,你最好别在我用完他之前过来坏事,以免影响你我之间的友谊。” 狐老太气得嘴皮微微发颤,死死瞪了神秘女人一眼,再恶狠狠对我点点头,这才转身而去:“哼,我们走!” 那死狐狸精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对着我捏了捏拳头:“晚上看我怎么撕了你那张臭嘴!” “去你姥姥的,慢走啊。”我耸耸肩,再不骂,一会儿走远了。 狐老太一走,短发女人就把门给关了,当时我大松口气,忍不住看向白诗涵,此时她也稍微松口气,对着我微微笑了一下。 又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我笑着脸,却哭了心,不过大男人怎么能当着三个女人哭呢,使劲儿憋口气,眼里唯剩下感激的目光。 不过我没想到,这是我高兴太早了,门刚关上,就听神秘女人说:“寡妇,裤子给他脱了,把他那东西割掉吧……最讨厌男的在我面前,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第298章 最毒妇人心! 我猛地一颤,果然啊,这世上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坏,除了在大山丫子破坏她几个树皮口袋之外,老子也没得罪她多深啊,是什么仇什么怨,这么歹毒的手段都想得出来?早知道她来这个,还不如死在狐老太婆手里算了! 不仅是我瞬间炸裂,连短发女子似乎也没想到有这出,在那儿犹豫了起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挣脱她,抓住门把手欲逃出门外,结果门已经被反锁,当我忙慌慌去扭动反锁开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那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足足安静了十好几秒,我这才欲哭无泪的盯着她:“呵,呵呵,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这地方你看不得的,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哈,快把刀放下……”说着伸手慢慢把她的匕首往旁边推。 这短发女子先没搭理我,等匕首推开一段距离后,又绕开我的手比回我脖子上了,寒光锋利的刃口,吓得我只能乖乖就范。妈的,没曾想过老子刚才连死都不怕,却在此时打心眼儿里的怂了,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有多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此事足以见得,那臭娘们儿的头脑有多厉害,狐老太一群妖精都吓不趴我,现在她仅用一句话给我吓瘫了,可真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 短发女子就这么控制着我,但她似乎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不难看出,连这个冷血杀手的女人都干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没等我高兴,神秘女人又说:“寡妇,你愣着干嘛,动手啊!” “师父……”白诗涵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好像比我都着急。 可她话没说完就被神秘女人打断:“你一边站着,从现在开始一个字不许说,我怎么跟你说的?天底下男人全都是骗子,你居然不信我?” 由于被短发女子控制着,我也不敢回头去看白诗涵,不过她果真没敢说话了。接着又听神秘女人说:“知道你师姐为什么叫寡妇吗,那是为师专门用来给她醒脑的。” 我心说可真是个称职的师父,我看你年纪也大不了哪去啊,怎么搞得跟灭绝师太一样,你不相信男人,还不让徒弟相信了,妈的,你今天要真敢动我老弟,以后别让老子逮住机会,不然放李各方和陈北剑对付死你! “寡妇,怎么还不动手啊?”她又催促了一遍。 面前的短发女人面目一狠,这就把手伸向我的裤裆,我当即就哭丧了脸,姐姐不要啊,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但是当她手要碰到我裤腰带的时候,忽然就停了,她瞪着我无奈一皱眉,好像勇气被瞬间击垮了一样,把刀收了转身离开,声音挺飒气:“师父,这种事还是您自己来吧。” 我闭着眼重重吐了一口气,命不该绝,当即悄悄抬手,打算开门溜出去。 “什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神秘女人气坏了。 “可是,您也没教过我们做这个啊,我做不到,您示范一下吧。”短发女子又来了一句。 这话挺高明啊,她作为一个女人,不好意思扒男人裤子,自然知道她师父同为女人会是什么感受。果然一句话给神秘女人整得愣住了:“你……你这样对男人还是不够狠,以后容易被男人骗的!” 但是这话说完,她咳一下又赶忙解释:“咳……那个,不是我不给你们示范,以前割多了,现,现在有些……算了吧,你去把他给我打晕,晚上天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你自然就没那种心理障碍了。” 我心说还想把我打晕?拜拜了您,最后一环反锁开关已经被拉开,我开门一溜烟就跑出了走廊,这可比逃命还紧张多了,不过还是不敢走电梯,眨眼就飞奔到了二楼,这下她们想追上我,估计是不可能了! 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话说的没毛病,没想到哥们儿我今天大难不死,两条命都保住了,外面的清新空气是那么的美好…… 窃喜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一楼,前面就是大厅了,只要我跑出大厅,大庭广众之下她们就不敢追我了,心里更是喜不自胜,然而,还没完全跑出一楼步梯,突然一道身影从头顶落了下来,下一秒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浑身一麻,见鬼一样瞪着眼前盯着我的短发女子,再惊恐的抬头看去,她,她这是翻过三楼的楼梯护栏,直接落下来的?靠,这可是三层楼的高度啊,再低的楼层,怎么也得有个七八米,就这么跳下来了,有没有搞错? “呵呵,功夫不错……啊疼……” 一分钟之后,我被短发女人提着头发,再一次出现在三零一房间之中。 “干嘛呢,想跑啊?”神秘女人坐在床上盯着我,戏谑的眨巴着那双看似水灵漂亮的眼睛,“怎么,才刚上道,就要学卫无念那一套,动不动跑路呗?” 我苦笑一下,死娘们儿到底是人是鬼,手底下养了那么多过阳客就算了,收个女徒弟功夫还如此了得,姥姥的,这世上女人都那么强了,还让我们男人怎么玩? 她见我不说话,就白了我一眼,对短发女人说:“看到没,刚才你还不信呢,这,就是男人!给我揍晕他!” 短发女子这回就不犹豫了,提着我头发一拳就朝我眼睛上招呼过来,揍的还是我没受伤那只眼睛,只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眼前星星一冒,我绝望又无力的盯着她,大姐,你家……打晕人都是打眼睛吗,能不能,换个……地方啊? 她看我还没倒下,提起拳头又是一拳,手法娴熟,干净利索,一看就是,神秘女人那臭娘们儿教的……这回本就晕乎乎的我顶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一昏迷,就不知过去了多久,迷糊之中,一阵手机的震动和铃声吵醒了我,睁开眼,已经没在酒店里了,昏迷之前的酒店天花板变成了浩瀚无垠的月亮星空,一阵阴风吹过,我赶紧翻身起来,才发现我坐在一片草坪上。 “卫青……”旁边传来白诗涵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听这声音,她好像刚哭过。 “诗涵……”我回头看去,白诗涵,神秘女人和短发女人全都坐在旁边,那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墓地了,惊慌的看向对面,果然那就是陈小雪家,而我们现在位于墓地中央,曾经我来追踪阴气时,白诗涵来找我的位置! 手机还在疯狂的响着,神秘女人和短发女子似乎也没打算管我,于是我先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刚好电话被挂断了,那页面上是上百条未接来电,光狐倾倾打的就有八十多条,其余是李各方和陈北剑他们打的。 再看看时间,晚上九点钟,妈的,我怎么可能一昏迷就这么长时间?想到这儿,才注意到眼睛上传来那火辣辣的疼,再看看坐在旁边的短发女子,不会是,这娘们儿时不时就来补一拳吧? 刚想到这里,就要给狐倾倾回电话的时候,手机被短发女子突然一把捏住,接着就看她那拳头再一次朝我眼睛上招呼过来! 妈的,能不能别打老子眼睛了?我赶紧埋头躲开她这拳,然后往地上一倒就把眼睛闭上:“别打了,我自己晕过去还不行吗……” 旁边传来白诗涵的抽泣声:“师姐,都九点了,求求你别打卫青了……” 短发女子这才把手机给我抢走,火速关了机:“老实点,要再敢跑,我先把你腿给下了!” 我心说哪敢啊,最毒妇人心啊,这双眼睛是招谁惹谁了,竟要受如此摧残,真的好痛啊,谁来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落进女人的手里了! 就在我这边忍住不哭的时候,神秘女人突然说:“差不多了,把他绑起来,挂树上去。” “师父,卫青他不会跑的,您就别绑他了……”白诗涵忽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心疼的道。 “你要再为他求情,带他回山的事,我可就要反悔了!”神秘女人威胁道。 白诗涵吓得闪电般放开了我的手,埋着头不再敢说话了,我当时有些懵懂,什么带我回山的事? 第299章 通灵邪僧 不过没容我多想,短发女子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师父,没带绳子,要不不绑了?” 我呼口气,这敢情好啊,已经够受罪的了,然而神秘女人却立马给出建议:“把他衣服脱下来就可以绑了。” 这下我算彻底服气,天杀的,世界上怎么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本来夜里的墓地阴风阵阵,十分阴冷,这要把老子衣服脱了还怎么活,再说我就真的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吗?于是准备摆出宁死不从的态度,可没想到,下一秒,一个不讲道理的拳头迎着眼睛就揍了过来,眼前一黑,再一次昏迷过去…… 这回昏迷时间总归没之前长了,但再次睁开隐隐发痛的双眼,还不如接着昏迷呢,那死娘们儿真干得出来,用我的衣服把我整个反绑在一丛竹子上,这竹子没法完全承受我的重量,此刻吊着我弯到了一座坟包之上。 我的脑袋朝着墓碑,下身正好贴着坟头,风轻轻一吹,竹子就带我上下来几个晃动,额头磕地面也就算了,裆部还得随着惯性使劲儿往坟头上撞……这还算没完,等我彻底回过神来,借着月光看清了墓碑上那墓主人的照片,丫是一个呲牙笑着的八十岁老太婆! 鸡皮疙瘩瞬间如不要钱似的从皮肤上飙出,我下意识拼命的挣扎,可没想到死娘们儿绑得太紧,挣不脱也就罢了,这一挣扎导致身体上下摆动的频率增高无数倍,脑袋一下下往地上磕,下半身是又快又重的往坟头上撞! 每当看见墓碑上那张照片时,那想死的心总显得那么坚决果断! 故意的,这绝对就是神秘女人故意干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伤害了她,让她如此仇视男人?今天把火全撒老子头上来了! 要伤害她的男人是大师兄的话,我以后铁定得跟大师兄好好理论理论,为什么你欠的风流债要我来还啊,难道咱俩真是亲兄弟?就算是,那也不带这么坑弟的吧,我特么快哭了…… 正欲哭无泪的想着用什么办法逃生,墓地里突然一阵阴风飘过,随着我上下摆动几下,一股浓烈的妖气也随之出现,紧跟着就有脚步声缓缓向这边靠近! 此刻,阴森的墓地里突然被一种浓烈的刺鼻味道笼罩,闻起来如白酒和香烛纸钱燃烧交织的气味,满满的诡异气息。不一会儿,余光看见大片白森森的阴阳纸落进坟坝,两道身影就这么安静的走到了我面前。 我只能看见两双鞋子,一双是黑色的布鞋,这种布鞋通常是旧年间给死人穿的,另一双却是还算时尚的高跟鞋,当即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白天那青眼狐妖穿的吗,看来还是被臭娘们儿折腾坏了,这么熟悉的气息竟然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管他们有没有看见我的脸,当下装死才是明智选择,我闭上眼睛,心想黑色布鞋的应该就是青眼狐妖的主子了,莫非是死人?墓地里阴气很重,一时半会无法判断是不是来自他身上。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跟神秘女人作对的,正是这个人,我现在的作用不就是把他引出来?神秘女人呢,还不现身? 正想着,“唰”一下有大片东西突然撒到我的身上,冷不丁浑身一颤,看到落在地面的是内方外圆的阴阳纸,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往活人身上丢阴阳纸,这是要勾魂的节奏! 看到我睁开了眼,他们也没过多管我,随后听到青眼狐妖阴邪一笑:“主人,这臭道士还挺识趣,我叫他来墓地受死,他竟然把自己绑起来,算是在向您赎罪吗?” 我顿时满头黑线,能不能长点脑子,你能把自己绑起来我管你叫奶奶! 四周瞬间陷入了安静,旁边那人压根没说话,可是过了几秒,又听青眼狐妖说:“哦,我懂了,那我要是帮您拦住了对方,别忘了您承诺的哦,臭道士的阳根可是大补呢……” 我眉头一皱,这人不用说话就可以和青眼狐妖交流,要么他不是活人,要么就是用了通灵之类的手段,足以见得其道行不差。通灵也算一种高级法术了,可以用意念与妖邪鬼怪交流,可这玩意非常消耗精力,通常在非不得已之下才会用,而现在这种情况,明显用不上通灵术。 要么这人的确很厉害,与邪祟交流都用通灵术,要么就是纯装逼,更有可能,是担心今晚拿捏不住我,不想暴露声音。 回过神来,我只感觉浑身一颤,那臭娘们儿怎么还没来,再拖下去我魂被收了,尸体还要被青眼狐妖摧残……被青眼狐妖害死的男人我可见多了,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正好刚想到这儿,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见了神秘女人的声音:“久违了,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听到神秘女人的声音,这双布鞋随即调转过去,并缓缓走出坟坝,没过一会儿,听见青眼狐妖说:“我主子说,他本以为是青术道士不惧极阴之日,还敢在这设计埋伏,没想到,原来是青术睡过的女人过来找死。” “你……”神秘女人立马就生气了,“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血口喷人,不过没关系,我今天过来,就没打算放过你!” 再安静了片刻,青眼狐妖又说:“我主子又说了,你阴山灵仙与我邪真教乃是同道,被青术杀了多少手下,破坏多少产业?何必鹬蚌相争呢,不如多花力气找青术报你失身之仇,怎么,难道你一个邪门歪道,还幻想着让那个满眼只有除魔卫道的臭道士娶你不成?” “一派胡言,邪僧,你再如此污蔑我,小心我灭你全教!”神秘女人好像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哑巴,只能通过通灵让青眼狐妖替他说话。果然,再安静片刻,青眼狐妖又说:“我主子说,你一个斗不过青术,还被人家侮辱了一晚的邪门歪道,不配与我主子做对手!” 听他们这意思,原来我大师兄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三者还斗了不少时间,这么说来,神秘女人和大师兄的确只是仇敌关系,但被大师兄修理过,还夺走了她的清白? 不是吧,虽然这神秘女人长得是不赖,可怎么说也是个邪门歪道啊,大师兄这也要上,关键上了还不负责?不,大师兄怎么可能是那种提了裤子不买账的男人呢,有可能是纯属污蔑! “邪僧,休得侮辱我师父!”短发女子突然一声怒吼。 两伙人瞬间就打起来了,虽然我看不见,但耳朵里全是拳打脚踢,以及匕首挥刺的破空声,就在我想着方挣脱束缚时,一个身影忽然跑了过来,到跟前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帮我松绑。 第300章 饿狐包围 原来是白诗涵,没等我开口,她就略带激动的对我说道:“卫青,我师父答应不杀你了……可是她说要你跟着我们进山,一起当她徒弟才行,你下来就快跑吧,倾倾公主这么久见不到你,肯定很着急的……” “诗涵,你也跟我一起走吧!”我有些难受,挂了那么久,脑充血有些严重。 “我……”她说到这就沉默了,我以为她在犹豫什么,但直到把我放下来,她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落地之后,别提多舒服了,但是全身麻木,一时半会根本动弹不了,白诗涵忙把我扶起来坐好,又细心的帮我揉着被捆绑的部位,一脸揪心的问我:“卫青,是不是很疼呀……” 这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艰难的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就说:“诗涵,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吧!” “不……”她愁眉苦脸的摇摇头,然后把头埋了下去。 “怎么了,你不想跟我走吗?”我着急的盯着她。 “卫青……虽然我很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可是,我知道我没资格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倾倾公主才可以保护你……你快走吧,我没事的!”她强颜欢笑一下,推了我一把。 “先别说了,你跟我走,你的顾虑我都会解决的!”我又拉了她一把。 可任由我怎么拉她,她始终不愿意走,埋着头似乎在悄悄落泪,我知道她心里很苦,她不是不想跟我走,而是觉得自己家世比不过狐倾倾,怕跟我过去之后,狐倾倾以后就不会管我了! 我使劲抓着她的手不放,看得出来,她其实很想用力甩开我,可她不忍心这样做,看着我的表情充满了心疼,最后又微微挣扎着求我一句:“卫青,你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不行!”我说完接着拉她,“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一直等你!” 我说完这句之后,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跟着我动了两步,但还是有些犹豫,我又忙说:“诗涵,你这是要我求你是吧?跟我走啊!” “卫青……”她哀求的喊了我一句。 不过我没理她,依旧不离不弃的使劲儿拉着她往前走,片刻之后,我手上突然一轻,白诗涵终于是答应了,不再犹豫的随着我跑了起来! 没人能体会当时我的心情,就好像抛开一切寻找到了真的自我,好像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对待,月光为我们照亮着前方的路,我们两个就这么在无数坟头之间,肆无忌惮的往前奔跑着! 我酸着鼻子激动的对她说道:“诗涵,之前是我错了,我一直认为连累你的是我,所以才会想着解除婚约,以后不会了,从今往后跟我们一起生活吧,我现在有我的团队了,大家都很好,他们一定都很欢迎你的!” 她哽咽了一声,或许她为了我这句话,已经吃苦受累期待了很多年,她也很激动:“嗯!我娘叫我必须听你的话,我以后全都听你的!”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今天,我忍住那种久经风霜,终于迎来甘甜的激动……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那好,你听我的,以后不许你再乱跑了,我也不会再让你颠沛流离,我会努力给你一个家的……” “是啊,因为你们谁都跑不掉!” 突然一道邪恶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打破了我心中的激动,我急忙拉着白诗涵停下脚步,惊恐的往前看去,月光之下,前面黑压压的站着一群身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好,是狐家的人,我下意识把白诗涵护在身后:“狐老太婆,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非要对我赶尽杀绝!” “呵呵,你没招我,也没惹我。”狐老太婆那阴邪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没招惹你,你狐家到底又是几个意思?”我紧紧捏着白诗涵那温暖的小手,已经感觉到她的掌心冒出了丝丝热汗,她不仅是紧张,而是害怕,毕竟白天她被狐老太婆咬伤过,知道我们不是狐老太婆的对手! “如果杀一个人都需要理由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弱肉强食的说法了,呵呵。”狐老太婆一说完,几个人影立马就睁开了无数双冒着白光的眼睛! 什么意思,杀我不需要理由?我护着白诗涵,慢慢往后退,但是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白天那个死狐狸精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单纯的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呵呵,臭道士,嚣张不起来了吧?” “好,我懂了,冲着天道阳骨来的是吧?”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被别人高高供奉的堂堂五大仙之首,也根本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好东西! “姥姥,咱不要跟这臭道士废话,直接杀了吧,白天她骂您骂得那么难听,我都等不及要吃肉了呢!”死狐狸精好像有些等不及。 “动手吧,先给我抓过来,别怕,现在是极阴之日阴气最重的时候,他身上没法器,伤不了你们的!”狐老太婆命令道。 顿时,一双双冒着白光的狐狸眼睛绕开了狐老太,开始慢慢朝我这边逼近,连风中都飘散着它们那贪婪的气息,我心说这可怎么办,忙朝着墓地中央看去。 结果狐老太婆却说:“你别指望灵仙会来救你,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她是不会再帮你的,乖一点,让我的狐子狐孙们一人吃一口,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痛苦,呵呵呵……” 白诗涵一看狐狸精们开始包围过来,突然就挡在了我的前面,她眼中也冒着丝丝白光,却是悲痛无助的喊着:“狐仙婆婆,您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正仙,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命运凄惨的人,难道,你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呵呵,又是你这只小狼妖,白天竟敢对老身不敬……不过看在灵仙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你走吧。”狐老太说着也慢悠悠朝我们走了过来。 白诗涵却张开双手护住我,摇着头说:“不,不许伤害卫青,不许你们伤害他!”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吃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狐老太婆一怒,那些狐狸精就好像彻底得到解脱,突然像十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朝着我们两个蜂拥而来! 我急忙把白诗涵拉回来:“诗涵,你别管我,别管我……快去找你师父……” “我不……我不能让它们伤害你,你快走……”白诗涵使劲儿摇头,竟然趁我不注意,用力推了我一把,也就是在我冷不丁往后退开的时候,看到一只狐狸精伸手扯住了她的头发,仅仅才零点一秒的时间,白诗涵就这么被抓住头发甩在了地上! 第301章 结发妻子! 紧跟着一群狐狸精纷纷朝着白诗涵扑了上去,那一刻,就好像有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了我的心脏,只感觉痛,一种电光火石突如其来的痛! “住手!”还没站稳脚跟,我就冲着那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不要伤害她,我不反抗了,我再也不反抗了,你们冲我来吧!” 这一声痛苦的嘶吼瞬间在整个阴森的墓地之中回荡起来,仿佛全世界都在回荡着我的声音,我也不知为何失态如此之快,当时脑子里仅仅只有一个强烈的渴望,渴望她活着,渴望她能平安的跟着我回家! 她不能死,她经历了半生的颠沛流离,过着没有家,没有亲人的日子,我劝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让她鼓足勇气愿意跟我走了,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出事! 在我这一声震破夜空的嘶喊之下,狐狸精们被吓得顿住身形,那一双双邪恶的眼睛这才纷纷向我看来。 我借着这个空子夺步冲去,猛地撞开几个狐狸精,随后用身体死死护住地上的白诗涵。此刻她头发凌乱,温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尽管已经是被吓破胆的状态,却还是下意识推了我一把:“卫青,你不要管我……” “连我都不管你,这世界上还有谁会管你啊?”我心痛的说道,为了避免她再次推开我,只能用力抱紧她。 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急促的心跳,她身上的温暖仿佛是上天重新赐予给我的希望,我鼻子忍不住酸了,还好没事,还好她还活着,活生生的躺在我面前! 尽管此刻她平安无事,可我心里那种绝望并没有消散,因为刚才的惊险给我打击太大了,那可是一群饥渴的狐妖啊,但凡有一只张嘴咬住了白诗涵的脖子,此时我抱着的,都只能是一具余温未散的尸体…… 到了这一刻,我才深刻的明白,原来她在我心里是多么的重要,原来我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她! 我本以为狐狸精们反应过来,会瞬间把我啃食,不过它们并没有,就站在四周看着我颤抖护住白诗涵的样子,好像是看戏一样。 “姥姥,这臭道士对狼妖居然是真心的,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跨种族的真爱么?”白天一起坐车那死狐狸精忽然来了一句。 “呵呵,太多了,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相爱的资格,给我把他们分开!”狐老太阴沉说道。 一听它这么说,我急忙又搂紧白诗涵:“别,别伤害她,你们要杀就杀我,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呵呵,那老身今天非要当着你的面,先把她杀了呢,你当如何?”狐老太阴毒一笑。 我咬紧牙关,扭头痛恨的盯着它:“我会血洗你狐家,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对了,当初你姥爷,也是当着老身那可怜姑娘的面,杀害了她的夫婿儿女,我姑娘又何曾不想杀光你家,为她那可怜的夫婿儿女报仇?你认为呢?”狐老太婆的声音交织着悲痛与愤怒。 那一刻,我沉默了。 难道,真的是我姥爷滥杀了她姑娘一家吗?可是仔细想想,对于人类而言,那不过就是一窝狐狸,杀死一窝狐狸仅仅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狩猎行为罢了,主观上真的能算是恶念吗? 或许,真是外公的错……但是吞着唾沫沉默了片刻,我又想到了什么,摇头道:“不可能,你在血口喷人,既然你姑娘已经嫁过去了,证明她一家都是修成人身的狐仙,我外公一个普通农民,又怎能斗得过它们?” “那我可管不着,我姑娘和女婿一家,的的确确是死在你姥爷手上的,你认为你现在与老身狡辩有用吗?”狐老太婆说到这里时,那眼中竟然冒出了愤怒的红光!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你姑娘和女婿下山害人呢,凭什么这一切都要转移到我外公的后代身上,你姑娘杀了我外公,害死我两个舅舅,又害死了我那么几个哥哥和爹娘,难道,还不够吗?”我颤巍巍的盯着它。 “那老身问你,你刚才为什么又说要血洗我狐家?老身不过只杀你一个挚爱罢了,你就想着血洗我狐家,而你姥爷杀了我姑娘全家,我血洗你家又何错之有?难道在你眼里,你们的命就是命,我狐家那些无辜的子子孙孙就不是命了?可恶的道士!” 狐老太说到这里时,突然举起了那双干柴一般的手,随着指甲慢慢长出来,眼中的红光逐渐浓烈,背后甚至突然冒出来一团毛茸茸的尾巴! 这是要开杀戒了……可我没有选择反抗,而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那好,杀了我吧,如果杀了我能平息你的愤怒,请你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管我外公杀你姑娘全家是出自何种原因,我今天愿意为他的行为赎罪,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呵呵,可以,老身今天就用你的血,了结了我姑娘的痛!”狐老太话音一落,那团尾巴突然就朝我这边伸来,眨眼间把我紧紧捆住! 正当它的尾巴要把我带走时,白诗涵突然用力抱紧我,她苦苦的哀求道:“不……狐老婆婆,如果你觉得杀一个人就可以平息你的仇恨的话,那你杀我,杀我行么?卫青他只是一个不知情的苦命孩子,已经吃够了你们种下的苦果,如今他什么也没做错,不该让他来承受这一切的!” “诗涵,不许你再说话!”我对她喊道,“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卫青,我就要管!”白诗涵竟然毫不犹豫的反驳了我,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哼,你来为他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狐老太婆怒斥道。 白诗涵放开了我,缓缓的站起身去:“婆婆,我很同情你女儿一家,我也愿意为我和卫青的外公向你们道歉,我有资格的,因为我是卫青的结发妻子,我早就已经是他家的人了,我……我还怀了他的孩子,你杀我难道不比杀他更泄愤么?” “诗涵,你鬼扯什么,不许你胡说!”我急忙朝着狐老太婆解释,“狐老太太,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不是我妻子,更没有怀我的孩子,别信她,千万别信她,快杀我,快,杀了我你就大仇得报了,快啊!” 然而,狐老太婆却已经不再搭理我了,她用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白诗涵,眼里充斥着一种意外的惊喜! 过了一会儿,它突然就诡异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是他结发妻子,当真?” 第302章 三恶分骨 “婆婆,我没骗您,我看出来了,您是好人,您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报仇而已,您没错,但是卫青他也没错,杀了我吧,您杀了我,留他活着他不是更痛苦吗,您说是不是?”白诗涵忽然好像冷静了许多。 我顿时心头一痛,我知道她想什么了,她想代替我去死,成全的就是我和狐倾倾继续生活下去,她知道有狐倾倾在,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如她所说那样,让我更痛苦的活着,白诗涵太聪明了,可是她这种想法真的很自私! “狐老太婆,你活了成百上千年,难道一个小姑娘的一派胡言也能骗你?呵呵,若你真信了,那可真是枉费活了那么久,我叫你杀我,你听不到吗?”我冷声喊道。 狐老太婆还是没搭理我,她缓缓伸出爪子,摸在了白诗涵的头上,呵呵一笑道:“呵呵,好姑娘,谢谢你相信婆婆是个好人,不过,你太天真了,婆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婆婆为何不能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呢?下辈子,别再这么单纯了!” “狐老仙婆,你这么做我可不同意,我在一边听了半天,你好生歹毒啊,连我阴山灵仙都要自愧不如了。” 本来狐老太婆说完话准备对白诗涵下杀手的,但一旁突然传来神秘女人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它! 那一刻,我就像软泥一样,紧绷的神经重重松开,看着白诗涵不住摇头,为什么她会这么傻,为什么总想着牺牲自己来为我换取一切,难道,我对她真有那么好,我在她眼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一刻,我只感觉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姑娘! 狐老太婆回眸看去:“灵仙,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你说,这姑娘是臭道士的结发妻子,算不算也是老身的仇人,我杀她有错么?” “呵呵,别把你家的恶总算在别人头上呀,你作为一只千年老狐狸,你难道不了解你那些嫁出去的女儿是什么鬼样子?怎么,你真想自欺欺人,认为别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你姑娘全家?”神秘女人说着走了过来。 “哼,杀了就是杀了,难道,这铁打的事实还能有狡辩的余地?”狐老太婆不依不饶的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姑娘刚生孩子,身体虚弱,然后吃了他外公家的谁给自己补身子?比如他外婆,他才会杀你姑娘一家的?”神秘女人冷冷一笑,“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可清楚得很呀,我阴山灵仙纵使臭名昭着,但比起你狐家那些靠着吃人生存的习惯,也只有自愧不如的份!” 狐老太婆突然就顿住了,好像神秘女人说的没假,但它沉默许久之后竟然没选择解释,反是顺其自然的转移话题:“灵仙,你这是,当真要与我狐家为敌吗?” “不,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你把我徒弟还给我就行,剩下的,随你便。”神秘女人说道。 狐老太回头看着白诗涵,犹豫了,就在他犹豫之际,旁边又走来两个黑影,接着传来青眼狐妖的声音:“狐老仙,我家主子向您问好。” 狐老太婆回头看去,当即一笑:“呵呵,教主也来了?” “我家主子说,今天你必须得给赵灵儿这个面子,因为我教与她已经达成共识,今后的仇敌只有一个,那就是,卫无念!”青眼狐妖说道。 “呵呵,卫无念现在恐怕已经西去了吧,老身来的路上,可是碰见茅山各大真人的,他们说是专为围剿卫无念而来,并且还向老身保证,卫无念今晚必死无疑,让老身放开手脚报仇报怨的,否则,老身怎么可能选择在这时候出手呢?”狐老太婆说归说,但还是无奈的一把推开了白诗涵! 白诗涵逃脱束缚的那一刻,立马就义无反顾的朝我冲了过来,她伸出暖呼呼的小手,颤巍巍摸着我的脸,悄悄说道:“卫青,卫青你不用怕,我一定会说服师父,让她救你走的!” 我吞了一口唾沫,很想问她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傻,可我,又怕多跟她说一句话,会让老太婆反悔,从而不再放过她,我只能默默看着她,心里装着一万种说不出来的痛。 不仅是对于白诗涵舍身救我那种痛,同时还装着自卑和无助,大师兄在的时候,我还算有点背景,如今大师兄也生死未卜,我只能沦为这些大势力肆意践踏的弱者! 这一幕彻底唤醒了儿时那种贫穷带给我的伤害,所有人都在欺负我,都可以骑在我头上拉屎,而我无力反抗,因为根本没人可以帮我! 有些问题,我搞不明白就算死也不瞑目! 为什么我会降生在这种家庭里?大师兄他难道就这么死了吗,他到底是不是我哥?那个男鬼不是说要帮我吗,呵,现在看来,也许是仇人们怕我跑,派它来骗我,让我放弃逃跑罢了,结果却换来了这么痛苦的折磨! 我从小在别人的排挤中长大,我还不了解恶人吗?当别人有绝对实力碾压你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置你于死地,相反,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存在感,为了获得那种靠实力践踏别人,欺负别人获得的快感,他们会无尽的给弱者施于侮辱! 你以为狐老太婆刚才真的想跟我讲道理?不是的,根本就不是,它只是觉得,我今天无论如何不可能逃脱它的手掌心,只是想在我死之前,让我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罢了,这些恶人,它们根本没有底线! 我此刻这绝望无比的样子,已经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好戏,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期间依旧在风轻云淡的叙着旧。 “我主子说,凡事都有万一,倘若卫无念大难不死,你今日杀了他兄弟,就不担心他会报复你吗?”青眼狐妖问道。 “呵呵呵,教主这算是明知故问吗?这么多年了,为何卫无念不敢去东北找老身寻仇?您是不知道,玄武真人跟老身乃是铁打的交情吗?”狐老太婆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笑声是无比的嚣张! “是啊,卫无念那臭道士秉着和玄武真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是不敢去北方找你麻烦,可是狐老仙婆,他卫无念在的时候,你不也不敢亲自来南方吗?呵呵,他也是你的仇人啊,你怎么不敢杀他呢,还不是因为你怕他罢了。”神秘女人背着手说道。 狐老太婆顿时有些恼怒了:“灵仙,你别胡说八道,老身和玄武真人早有约定,杀他卫无念,那是迟早的事,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吧。” “这就要赶走我们?不太好吧,你明明知道茅山那群废物未必能杀死卫无念,就不怕他日后归来找你寻仇?呵呵,狐老仙婆啊,您糊涂,与我们结盟,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那玄武真人未必能保你狐家一辈子的。”神秘女人说道。 狐老太婆听后,就陷入了沉默,我当时甚至不明白,他们三家到底扯这些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结盟。 直到,狐老太婆直接来了一句:“算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老太婆也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说吧,怎么分?不过话说在前头,分了东西就是结盟,日后卫无念找上门来,你们可不准坐视不管!” “我家主子说,老仙婆痛快,那盟就这么结下了,至于怎么分,我们只要那小子的头颅,其他的你们两家分去。”青眼狐妖说道。 第303章 险恶命运 我眉头一皱,原来说了那么多,只是在玩心眼子,想尝试着独吞我罢了?呵呵,一切的背后并没有那么复杂吧,什么血海深仇,什么规矩道理,不过都是冲着我这天道阳骨来的罢了! “可以,那我要肉身,四肢归你狐老仙婆,意下如何?”神秘女人说道。 “不行,他可是老身的杀子仇人,只分四肢给老身,叫我那九泉之下的姑娘如何瞑目,我要肉身,四肢归你灵仙!”狐老太婆强硬道。 这一刻,我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苍白无力:“呵,呵呵……天理何在,为了一具天道阳骨,连你大名鼎鼎的东北狐家竟……” 我话没说完,突然一撮毛茸茸的东西就塞进了我的嘴里,是老狐狸的尾巴,上面带着一股子臭味,也不知加了什么妖术,像是麻醉药一般,我瞬间就觉得浑身无力,连合牙咬它的力气都没了! 那死狐狸精一看我说不了话了,立马就趾高气扬的笑道:“呵呵,好好笑呀,一个又穷又弱的傻小子罢了,真以为学点道法就可以当人了?切,有什么实力呀,还跟我姥姥讲天理……” 那一刻,我眼里那倔强了多时的泪水,总算是忍不住落了下去,是啊,我就是一个穷小子,在这世上活着配讲什么天理? 冰冷又醒目的月光下,只见白诗涵一直在摇头落着泪,可能她根本想不到,神秘女人在狐家和青眼狐妖两股势力面前,也只能选择能分多少分多少吧,救我,笑话罢了…… “师父,您之前不是那么说的……”白诗涵终于鼓起勇气,痛苦的喊了一声。 “哎呀……寡妇,把她打晕吧,别影响了我跟教主和狐老仙婆商议正事。”神秘女人说道,其实她言语之中也夹杂着些许的无奈。 我的余光只能看见白诗涵一头跪在了地上:“师父,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卫青吧,我求您了!” 然而,她话刚说完就被冲上来的短发女子一掌打晕了过去! 很快,神秘女人就无奈的吐口气:“行了,徒弟不懂事,二位别放在心上,我还要去找卫无念呢,不想跟你们争了,四肢我要了,大家没异议的话,开分吧?” 没人再说话,几秒钟后,我睁着虚弱且不服气的眼睛,看见他们全部围拢上来,拿着手电筒像是研究畜生一样,一个个在我身上指手画脚,还时不时用力捏一下。 我能感觉到疼,但是没力气反应,最多只能颤抖一下,尽管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可我心里依旧不服,我会报仇的,眼前这些人我都记住了,就算成了阴曹地府的鬼,老子也不会放过他们! 时至今日,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天道阳骨并不是我改变命运的天生优势,只不过是,害我命运多劫的罪魁祸首罢了,看来师父不教我习武,宁愿早早赶我下山是有道理的,她就是怕我在山上待的时间越久,给她带去的危险就越大,或许她也是顶不住压力了吧。 这个世界上,除了白诗涵和狐倾倾,还有大师兄之外,没有一个人会真心的帮助我,在权衡利弊面前,我什么也不是,我甚至怀疑九天劫都没把我当女婿看待,更怀疑我娘救他女儿,实则是他安排的一出好戏罢了! 可惜,似乎已经没机会去印证这些猜想了,更可怜了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后生,只能被那些强大的势力任由捉弄着。 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 “呵呵,这阳骨没成大气候,顶多给老身练出一条仙尾,和卫无念那身纯阳骨比,差太远了。”狐老太婆呵呵笑着。 “要是成了气候的话,岂不就跟卫无念一样下不了手了吗?知足吧。”神秘女人说完,又接着道,“寡妇,给二位一人分一根手指头,算是我们结盟的诚意。” 狐老太婆贪婪一笑:“好啊,太好了,有灵仙这种盟友,以后何愁取不到卫无念那身阳骨?” 我的意识很清醒,只感觉有人抓住了我右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下一秒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得我浑身颤抖了起来,我想喊,可是喊不出声! 接着又传来两声“咯咯”咀嚼骨头的声音,狐老太婆那嚼着东西说话的声音传来:“呵呵,真不错,九天劫估计到死也想不到,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阳骨会在他出关之前就没了,按理说这小子成了气候,可以多给他贡献一条仙尾的,真是天要灭他,关键时候劫数来了,哈哈哈哈……” 原来,果真如我猜想……妖就是妖,茅山禁经里说过,大多初形成的妖都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成,自修成之后本就没有任何外部教育的正义理念,天生邪念胜过善念,我为什么要去信任那种妖邪呢?不重要了,手上的剧烈疼痛使我闻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青眼狐妖也在吃着东西:“嗯……我家主子说了,九天劫这次渡劫十有八九会失败,即便成功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您狐家有的是时间准备对付他,不必在意。” “呵,要不是他当初护着这小子,老身早就得手了,即便百年后他渡劫成功不来找老身麻烦,等我那无痕小儿顺利出关之后,也必然取他全家性命!” “也是,狐无痕这次出关就是十尾了,您狐老仙婆有这么个厉害的少爷,理应不差九天劫。”神秘女人跟着补充一句。 刺骨的疼痛,已经让我几度昏迷过去,可是心中那冲天的恨意一直让我坚强的保持着清醒,我无数次尝试着挣扎,可奈何狐老太婆的妖术有极阴之日的加持,像是铁链一样紧紧的控制着我! 绝望和痛恨之余,我唯剩下对狐倾倾和白诗涵的亏欠,不知道狐倾倾此时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哭着喊着,已经去老家找我了?我了解她的,她找不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天门山找我师父,我师父不会告诉她真相,她也就只有去老家,那个陪我一起长大的地方找我了…… 这时青眼狐妖忽然说道:“我主子说,时候不早了,快分吧,免得夜长梦多!” “啊?这么着急……”神秘女人赶紧说道,“哦,那,寡妇,你先把手和腿卸了吧,别急,先确定一下分割线,再慢慢下刀,一定要慢,别给我割坏了……” 狐老太婆随着阴笑道:“我说灵仙,老身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呢,要不,让我狐子狐孙们来?” “怎么可能呢,这天道阳骨可是宝贝,能帮我养出多少厉害的手下?不能切坏了……”神秘女人生硬一笑,这才命令道,“寡妇,动手吧……” 随着神秘女人一声令下,一双冰冷的手立马就触碰到了我的胳膊,我心里已经不抱幻想了,神秘女人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尸体堆积的树皮口袋,她们对杀一个人不会感到害怕和愧疚的,这群恶魔! 但就在我感觉刀子刚刚划破外皮的时候,刀子突然停止了,所有人都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猛地看去,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一股无比强大的阴气弥漫了过来! 第304章 黑白无常 这味道有些熟悉,像是白天那个断头鬼,但细细去闻,又感觉不是很像……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一道既浑厚又恐怖的声音传来:“呃……七哥,这可咋整啊,都找了三个墓地了,还没找到,都怪你,俺说了白天就来的吧,你非要偷懒,要是那小子有点什么三长两短,无天还不把俺们宰了……” “行了老八,少特么废话,前面有人,去看看在不在那儿。”这是一道尖锐刺耳,听起来就好像耳膜被牙签刮一样的难听声音! 明晃晃的月光之下,浓烈的阴气夹杂着一股黑色的浓雾,被一阵阴风吹了过来,紧跟着就看见两个身影从浓雾中一蹦一跳的靠近了我们,那一刻,仿佛四周的空气都结了冰,冻得我浑身发颤! 眨眼间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内,一黑一白,一个手里举着白色的幡子,一个提着黑漆漆的锁链,头戴两顶尖尖的帽子,在神秘女人的手电光下,那两顶帽子上各写着四个醒目的字! 白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黑帽子上是“天下太平”,尽管此时我浑身无力,却还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这不就是传说中,地府十大阴帅里的黑白无常吗! 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俗称七爷八爷……我还是在茅山禁经上看到过它们的画像,原本那上面画的就十分恐怖,现在一看,那画的也太保守了! 黑无常脸上全是黑乎乎如蛤蟆皮一样的麻子,眼睛如牛眼般大小,白无常眼睛却小得像一颗豆子,脸上虽然没有丝毫的瑕疵,但是很白,也很长,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长的脸,长到那下巴往上卷,都快有鼻子的高度了,看上去隐隐有种阴邪的笑意,模样无比恐怖! 那群狐狸精早都一哄而散,跑没影了,而眼前这几个没来得及跑的,全都被吓傻了,安静这半天不是他们不说话! 直到两个恐怖的身影靠近之时,才听见狐老太婆结巴的道:“黑,黑白无常!” “欸,这不东北的狐老太婆嘛,俺说,这极阴之日,你大老远跑大西南干嘛来了?”黑无常提着黑漆漆的铁锁链,一步就跳到了狐老太婆的面前,由于黑无常身形高大无比,有种俯瞰狐老太婆的模样。 狐老太婆被吓得赶紧后退了一步,显得思绪有些混乱:“八爷,您,您二位这是亲自招魂来了?老身若是冲撞了二位爷,还望二位爷多多海涵呐……” “汗,你怕什么,都老朋友了,俺和七哥是受朋友所托前来寻人的,不是招魂……欸,对了,你家无痕出关没呀,俺好久没瞧见他了。” 一听黑无常这么说,狐老太婆忽然就松了口气:“多谢八爷关心,犬子已经闭关多年,想来是快了!” “哦……哦好,出关的时候你跟他说一声,叫他通知俺,俺得来你家做客。”黑无常憨厚的道,紧跟着又疑惑一声,“这些都你朋友?” 狐老太婆愣了一下,立马就笑盈盈的道:“哈哈,是,是的八爷……那个,大家都别害怕,七爷八爷,跟老身也算是相识已久,跟我家犬子更是多年的交情。” 狐老太婆的声音充斥着傲娇之气,她这么一说,所有人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在我的目光之内,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看黑白无常的,全部显得畏畏缩缩,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呵呵,对了,俺还没问你呢,跑这么远到此,所为何事呀?”黑无常说着眼神朝我这儿看来,当即又憨厚一笑,“哦,看出来了,吃人来了?” “啊……对,对,这可是一身好肉,既然二位爷来了,那,那老身就把他献给七爷八爷吧,您二位尽管享用……”狐老太婆慷慨之中又有些勉强的味道。 “那可不行,俺们吃人,被阴律司发现可就完了,既然是你,那俺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赶紧处理完离开,别让小鬼儿们看见了。”黑无常说道。 “那,那,哈哈哈,那太感谢八爷和七爷了,以后,老身定当给二位爷多捎些礼下来!”狐老太婆如释重负的笑道。 “没事儿,都老朋友……”黑无常说完又用那双恐怖的鬼眼瞄了我一眼,接着对白无常道,“七哥,都老朋友,你就别管了,走吧。” “等等。”白无常已经盯着我看了很久了,从来到这边,那张恐怖的鬼脸就一直朝着我,这是它没说话的原因,也是我脑袋里一直空白的原因,那张脸太恐怖,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被它盯着看的感觉! 本来已经被它吓得有些崩溃,再听到黑无常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种绝望之感从所未有,他们应该就是那男鬼派来帮我的?可我现在说不了话,狐老太婆跟它们的关系看起来又很好,恐怕是没希望了,这最后活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白无常说完之后,也没看见它走动,只见它影子微微虚晃一下,下一秒那张惨白的面容就出现在了我的脸前,就差贴着我的脸了,它的身子没一点弯曲,整个斜下来的,一动不动的用那双豆子般,又圆又黑,无比瘆人的眼睛盯着我! 片刻之后,它竟然说:“老八,你来瞧瞧,这人是不是跟卫无念长得挺像?” “啥?让俺瞧瞧来……”黑无常话音一落,那张恐怖的黑脸瞬间悄无声息的贴了过来,盯着我一阵看! 尽管我心里全是恐惧,还是用尽一切办法的向他们使去一种求救的眼神,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看懂。 “卧槽,七哥,还真是!”黑无常顿时一惊,“可是,无天说他兄弟有一只眼睛是青的,这小子两只眼睛都青了,跟熊猫似的,俺们应该是认错人了……” “你个大傻逼,没看见是肿了吗,明显刚给别人揍的,就是他了,没错!”白无常骂完就站直了,紧跟着骂的更凶,“草泥马的,死老妖婆,你竟敢无视地府阴律,在此生吃活人,该当何罪你!” 第305章 老狐狸求饶 狐老太婆都蒙了,尾巴瞬间从我嘴里取出,刹那间就把捆在我身上的尾巴全部收了回去,半天之后,才听它勉强一笑:“呵,呵呵……七爷,您,您要是想吃,老身把他献给您,我们会当作不知道的,您且息怒……” 我整个人落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恢复之余,只感觉手上的剧痛瞬间加倍了,嘴里更是塞了许多恶心的毛,翻身就对着地面一阵吐…… 我没想到,我吐得翻江倒海之时,背上还传来无比刺骨的冰冷,有人在帮我拍背,回头一看,一张黑黢黢的脸就这么对我傻笑着! 黑无常停了一下,继续拍着我的背傻笑:“嘿,嘿嘿,没事吧?” 还好我学了道,换普通人魂都能被吓飞,但是嘴里喊着一半呕吐物,顿时又一阵恶心,只得对着地上疯狂的吐了起来,这一吐就是昏天黑地,顾不得那双冰冷的手在拍我肩膀,更顾不得手上的疼痛。 就在我这边吐得无比辛苦时,白无常那边也传来勃然大怒的声音:“还不认罪,这是要顶撞我黑白无常吗,大胆孽障!” “啊?七爷,您刚才不是……”老妖婆乱了阵脚,紧跟着好像是跪下了,“七爷息怒,老身以后再也不敢了,老身回家之后,即刻给七爷捎些认罪书,呵呵,还请七爷莫再怪罪!” “还想贿赂老子?妈的,大胆!”白无常大怒一吼,紧跟着对黑无常道,“老八,愣着干嘛,锁了,带回地府!” 这时候我也差不多吐完了,回头一看,老太婆正跪着向黑无常爬来,苦苦哀求道:“八爷,看在你我相识已久的份上,看在我家犬子的份上,您开开恩,说说情吧!” 没想到刚才对老太婆颇为热情的黑无常,此时却大变样,轻轻用脚把老太婆推走:“啥,啥玩意儿老相识新相识的,搞得俺跟你有一腿似的,俺跟你不熟……” “八爷,这是为何呀!”老太婆瞬间呆住了。 黑无常顺手就把黑乎乎的铁链给挂老太婆脖子上了,跟套狗一样:“唉,你就少说两句,俺七哥脾气不好,小心一会儿给你生吞了……具体怎么回事,还是去了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去吧。” 尽管手上很痛,但看着老妖婆如此落魄,我心里依旧感到无比的解气,到底那断头男鬼什么身份,真的帮我也就算了,随便一句话,竟然派来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不管了,先报仇!想到这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看了看旁边,神秘女人和青眼狐妖他们,人都已经不见了,什么时候跑的?可恶,被白无常吓得有些神志不清,竟然没盯着他们,但黑白无常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为什么要故意放走他们? 不过我没多余时间去思考,也顾不得手上的剧痛,赶紧爬到白诗涵旁边,用没受伤的手半抱住了她:“诗涵,诗涵……” 白诗涵应该被手刀重击了一下脖子,此刻瘫软无比,我摇晃她几下,还是没动静,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白无常一步跳了过来,它身子不带一点弯曲,笔直的斜下来看了看白诗涵,跟着说道:“没事儿,睡睡就醒了,你媳妇儿?” 我浑身一颤:“是,是……” “哟,还是个美狼仙子,艳福不浅嘛,嘿嘿……”它又盯着我笑道,那脸上诡异的笑容瘆的我连连颤抖。 “七哥,咋整啊,要不你带老妖婆先下去,俺在这儿等无天过来?”黑无常喊道。 “八爷,求求你饶了老身吧,老身修行不易,不知得罪了哪位鬼神爷,老身以后再也不敢了,老身愿意倾家荡产为此赎罪……” “妈的把嘴闭上吧你……”黑无常说完话时,老太婆忽然就没声音了,我忍不住好奇看过去,那黑无常竟然捡了一块泥巴塞老太婆嘴里了,尽管老太婆张嘴就能吐出来,但是它不敢,只能含着…… 白诗涵没事,我也大松口气,随着我彻底清醒过来,手上的剧烈疼痛开始发作,我抓着右手,两根手指头不见了,连上面的血液也开始结痂,痛,太痛了! “没事儿,这两根手指头掉了不影响,回头包扎一下就好了。”旁边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我一回头,才知道白无常直挺挺的斜着身子正看我! 我吓一跳,它怎么老盯着我不放,难道是同性恋吗?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黑无常却喊了一声:“七哥,是无天来了!” 那股比较熟悉的浓重阴气很快出现,紧跟着,我就看见一个黑影背着一个人出现在了身边,乍一看,来人正是白天那个断头男鬼,而它背上那人,一看那白发和白眉,竟然是昏迷过去的大师兄! “老谢,这边,没事吧?”断头男鬼阴冷问道。 “没多大事儿,小子少了两根手指,问题不大!”白无常笑道。 “无天,是这老妖婆干的,怎样,是送地府发落呢,还是俺动用私刑干死得了?”黑无常粗鲁的问了一句。 断头男鬼看了看老太婆,又云淡风轻的说:“放它过来。” “得嘞。”随着黑无常把锁链松开,踹了狐老太婆一脚,狐老太婆才疯狂朝着地上吐泥巴,一边识趣的朝着断头男鬼爬来:“老,老身糊涂,老身糊涂,不知面前是哪位鬼神爷……” “少废话,卫青的手指头,你,用哪只手割的?”断头男鬼冷冷问道。 “啊,冤枉啊,鬼神大爷,不是老身所为,割他手指的另有其人!”狐老太赶紧磕着头。 断头男鬼随即向我看来:“你说,手指头,谁割的?” 我有些木讷的微微点头:“已经跑了……” 这种时候我脑子里是半空洞的状态,要不是手疼,甚至会毫不犹豫的认为这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虚幻了,这一切好像根本不是现实中该发生的事! 断头男鬼随即看向白无常:“谢必安,你,这是何意?” 第306章 奇怪的关系 “这……这不是觉得那就是几个小喽啰,没看上眼嘛,老妖婆一看就是主使,都控制住它了,谁还跑得了?”白无常略有些尴尬的道,但很快语气就变了,“卧槽,我说无天,咱多少年哥们儿了,你那啥眼神,怕我故意放走你仇人不成?” “就,就是,嘿嘿,俺哥俩帮你打架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这还信不过?要不招几个小鬼儿过来,让它们追去?”黑无常来了一句。 “算了。”断头男鬼看了看我,接着又道,“我已经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说完,他盯着老太婆:“去,盯着卫青的脸,看三分钟。” “鬼神爷,老身……” “让你去特么就快去,什么屁话那么多?”白无常抬腿就踹了狐老太婆一脚。 “是,是……”老太婆说完爬到我眼前,真就盯着我看了起来,我捂着手疼得不行,被它这么一看,多少有些不自在,想借此机会以牙还牙,可断头男鬼没发话,不敢动手。 这一看就真的看了整整三分钟左右,断头男鬼问它:“看清楚了吗?” “鬼神爷,看清楚了!”老太婆趴地上瑟瑟发抖的道。 “记住,以后每次,看到这张脸,必须立马给他磕十个响头,否则,灭你全族。”断头男鬼说着,把大师兄放了下来。 老太婆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得连连磕头:“明白了,明白了,多谢鬼神爷饶我不死,多谢鬼神爷……” “老范,拖下去吧,把他手卸掉一只,尾巴全斩,赶走。”断头男鬼说完,就开始打量起坐在地上的大师兄了。 我没忍住皱皱眉,为什么别人都称呼黑白无常七爷八爷,这断头男鬼却直呼它们的名字?茅山禁经上可是说过,直呼鬼差的名字是大忌,会惹怒鬼差的,弄不好还会闯大祸,何况这还是阴帅,就算级别比它们高,顶多也是老七老八的称呼,称呼名字意味着什么? “得嘞!”黑无常把锁链往老太婆脖子上一套,本来老太婆立马要求饶的,结果黑无常又顺手在地上捡起一坨泥巴塞它嘴里,拉着铁锁链很快消失不见了! 不到几秒钟,墓地的山头上传来老太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到这声音之后,白无常才叹口气,不解的问了一句:“我说无天,为毛放它走,不怕日后它报复你兄弟?” 断头男鬼掰看着大师兄的眼睛,淡淡的道:“当下本就不太平,也许,有人正盼着抓你我把柄,此时为一己之私杀阳寿未尽之人,不利大局。” “我懂了,那现在咋办,还有架打没,没有我哥俩可就先行一步了,免得被有心人告玩忽职守。”白无常问道。 “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断头男鬼说了一句,白无常“嗯”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眨眼间,整个墓地之中,只剩下我和断头男鬼,还有昏迷不醒的大师兄和白诗涵。 它把手摸在大师兄的额头上,过了好一会儿,大师兄才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断头男鬼当即就说:“我得,先回去了,这次出来,冒了大风险,你明天,记得带三弟去九阴山,让他学点本事。” 大师兄晃晃脑袋,呼口气就说:“去吧,谢了。” “嗯,没事的话,多回去给爹娘烧烧香,别学一身本事,把根忘了。”断头男鬼又说。 “呵呵,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大官吧,这个就别关心了,若不是这百年一次的极阴之日,我也不需要你搭救。”大师兄的语气十分冷漠,好像他对断头男鬼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断头男鬼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这才站起身背对着他:“无念,有道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劝你今后,别太狂妄,好自为之。” 断头男鬼说完之后,又背着手向我走来,它缓缓蹲下身,伸出冰冷的手缓缓抬起我受伤的手:“男子汉,受伤乃常事,身上有多少伤疤,就意味你该要多努力,你的故事,我略听一二,只有两点对你说,一,好生对待对你好的人。二,做事别学无念,要低调。” “行了,你能不能快点走,少把你那套所谓的保守思想教给他,我不想看见卫家再出一个孬种。”大师兄竟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看来,一切都不是假的,他们真的是我卫家的人,我的哥哥?这点好似没得跑了,可是到底谁是大哥,谁是二哥,好像没那么清晰。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长这么大了,娘的笔记上却要说他们自小就死了,难道是,刻意在做着什么隐瞒? 听大师兄这么说,断头男鬼也不生气,他慢慢放下我的手,站起了身:“记住,别学他卫无念,好好活着,我有空,会再来看你。” 他说着说着,身影慢慢虚无,等话音落尽之时,就彻底消失了! 虽然我这是第二次见到他,甚至还不确定他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可是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我竟然莫名感到一丝不舍!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大师兄慢慢站了起来,看来他也伤得不轻,一瘸一拐走过来之后,蹲下身抬起我的手就看了起来,片刻后才凝重的道:“疼不疼?” 我点点头,鼻子都酸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撕拉一下从他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蹲在面前给我包扎,嘴里还冷冷说着:“这些伤你自己记好了,以后自己报仇去,还有,刚才那男鬼的话你不能听,听我的,有本事就大胆一些,唯有胆子大,才能走天下,男人只有名震天下,才能不受人欺负。” “嗯,我知道了!那,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我颤巍巍的看着他。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专心的帮我包扎着伤口:“你还小,有些事不适合告诉你,不过,我答应你,等你活着从九阴山里出来那天,我会把一切真相告知你的。你也别问九阴山是哪里,这个名字任何人你都不能说,包括你媳妇,回去之后,就说你要随我学本事去,准备两件破衣服,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 第307章 嫂子 前一秒还被手上的伤刺痛得呲牙咧嘴,可是听他说完,人就呆住了,确定了一些预料到却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预料不到又无比好奇的问题,想问他。 可是,大师兄这人就不是平易近人的面貌,我和他之间有着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每次他刚出现,就好像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过来看我了一样,会让我十分感动且激动,然而,当他靠近之后,那不苟言笑,冰眉冷目的样子,又会让我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胆怯之意。 说起来还有些幼稚,我总感觉,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打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是内心深处深深的直觉,他不是叫我别问九阴山吗,我此刻可是好奇无比,但想了半天死活都不敢开口,就怕他反手给我一个脑瓜崩…… 于是在什么都不敢问与必须问点什么之间,我选择了一个“被打风险”最小的问题:“那个,为什么是破衣服?” 我估计他都没想到我这脑回路是怎么得来的,那白眉微微一皱,就用冰冷的目光瞄了我一眼,这时伤口也包扎好了,他伸手把我拉站起身:“到时就知道了。” “哦。”站起身后,我不自在的扣了扣耳朵,想了又想,还是厚着脸皮问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别打我?” 他又被我这个问题问得皱皱眉,最后板着脸说:“问。” “我知道九阴山是非去不可,我也很想去学本事,但是,你能不能,让我把媳妇儿带在身边?”我说话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生怕他一巴掌给我递过来。 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费解,妈的这是怎么了,那么怕他打我?以前也不见得有这种感觉啊,哦,我知道了,断头男鬼那么厉害,普通人看上一眼都能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刚才大师兄却一点好脸色不给它,让我知道大师兄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这种惧怕的感觉,还是师父给过我了,别看我现在一米七几的大个子,刚下山那会儿,可是被师父提着棍子狠狠收拾过一顿的,在他们面前,我好像永远都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唯有他们不在才能威风威风…… 没想到他根本不搭理我,背着个手,这会儿正冷着脸斜视着一旁的树林,那脸色好像已经被我惹得不耐烦了! 正当我想道歉的时候,大师兄却冷冷的对着漆黑的树林里说了一句:“你打算藏多久?” 这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果然,几秒之后两个人影就从树林中慢慢走出,接着传来神秘女人的声音:“卫无念,好久不见嘛,你今天不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大师兄冷笑一下:“也没多久吧,怎么,你是寂寞呢,还是单纯的想我了?” “你……”神秘女人顿时就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笑了笑,“呵呵,我堂堂阴山灵仙,才不会跟你这种无耻之辈一般见识,我今天就是来取你狗……” “不用了,我不知道你阴山灵仙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想娶狗,大街上去看看。”大师兄好像非常习惯的打断了神秘女人的话,背着手就走,“今天没时间陪你玩,后会有期。”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神秘女人跑过来就挡住了大师兄的去路,接着幸灾乐祸的盯着他,“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身负重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想活命的话,给我道歉,求我?” “对不起,那天晚上不该扒光你衣服的。”大师兄顺口就说道,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一刻神秘女人都蒙了,神情慌张的看了看我和短发女子,等反应过来,立马勃然大怒的一把就揪住了大师兄的领口,不过由于身高的悬殊有点大,她得踮着脚尖才能提起大师兄的衣领:“你,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画面虽然有点滑稽,但,那脸上的杀气是遮掩不住的,我看大师兄走路都显得费劲,真要打起来,麻烦可就大了,想了想,于是赶紧说道:“都是一家人,别这样伤了和气……” 这下神秘女人又一脸蒙圈的向我看来,凶巴巴的道:“谁说我跟你一家人了?” “不是一家人,那你刚才救我干嘛?”我傻笑一下。 “我什么时候救你了,你在这胡乱说些什么,剩下的手指头也不想要了是吧?”她估计是踮着脚尖有点累,也意识到形象不太体面,一把丢开了大师兄的衣领。 “如果你不割我手指头,我会直接死的,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在帮我拖延时间,谢谢你,嫂子!”我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知道这女人不是好东西,会不会趁大师兄重伤要了他的命,还真不好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劝和了…… “你……”她顿时气急败坏,“谁是你嫂子啊,真是一个娘胎里生不出两种人……寡妇,给我把他舌头割了!” 玩真的?我赶紧后退一步,对走来的短发女子来了一句:“抱歉,我再也不说话了……” “你赵灵儿堂堂一山之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觉得有失风范?我看就算了吧,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大师兄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绕开神秘女人就走,“救卫青的事,谢了。” 神秘女人这下可彻底气坏了,连面朝我的脸都来不及看过去,顺手就扯住了大师兄的胳膊不让他走,不过扯住大师兄后,她也没回头去看,就这么盯着黑漆漆的树林那边,不高兴的道:“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 这画面,怎么感觉那神秘女人见了大师兄之后,就从一个高深莫测的大人物,变成了一个耍泼女一样的小女生了呢,荷尔蒙都掩盖不住了,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 “怎么,还要我再给你道一次歉?”大师兄问她。 神秘女人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片刻之后突然就放开了大师兄。大师兄这人也比较古怪,话都不说就走了,可是刚走了两步,神秘女人回头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双手叉腰说:“这么着急走,那你滚好了!” 第308章 带白诗涵回家 大师兄身上本来就有不轻的伤,这一脚给他踢趴在了地上,看样子很痛苦,手撑着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看到这画面,神秘女人的脸色好像变了,盯着大师兄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我没犹豫,连忙跑去想扶大师兄起来。 可我还没跑到他面前,他就已经艰难的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透露着他的伤有多重:“呵……你,你,不杀我了?” 神秘女人盯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后,她才皱着眉头才转过身去:“我赵灵儿虽然是邪魔歪道,但是我不趁人之危,暂且把你的狗命留着,等你伤养好了,我再来取你狗命!” 说完,她朝着公路那边就走了,连步伐中都带着一些生气的模样,又说了一句:“寡妇,把药给他。” 短发女子随即就丢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过来,我下意识接住了,是一个很小的陶瓷瓶子,上面用红布堵起来的,没来得及问,短发女子就说:“这是师父祖传的药,一天一粒,不仅能医治伤筋动骨,对恢复元气也有很大的功效。” “那,那谢谢嫂子了!”我激动的捧着瓶子,看来我猜得没错,她根本不想杀大师兄,反之,有可能是提前预知了这次的极阴之日,专程过来帮大师兄的,只是明面上不肯承认罢了。 这话刚喊完,那神秘……不,就算不叫嫂子,也不能这么称呼她了,那赵灵儿当即又回头给了我一个严正的威胁眼神:“再乱叫一次,小心我把你舌头割来泡酒……” 威胁完我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大师兄,这才走了:“赶紧把伤养好准备受死,我时间不多的,别让我等太久。” 看着赵灵儿和寡妇离开,我都愣住了,最后才挠挠头:“呵呵,伤好了她都打不过您了,明显就是想帮您,却又不好意思直说……” 结果话说完,没听到大师兄的回应,回头一看,他都已经走出去好几十米了,只能远远看见一个背影,我顿时无语了,什么时候走的?当即就喊:“大师兄,药!” “扔掉,快回去吧。”他说了一句。 这……我看着手里的药瓶子,心说你可真能作啊,人家不杀你,反而给你药,你不感激就算了,连药都看不上?再说,就赵灵儿那神仙一样的绝美容颜,哪个男人能不稀罕的,你倒好……我算是明白断头男鬼为什么要叫大师兄别太狂妄了…… 罢了,我赶紧把药揣进兜里,跑到白诗涵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诗涵,诗涵……” 那寡妇下手也太重了,白诗涵还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我看墓地里阴风阵阵,不宜久留,只好忍着浑身的伤痛把她背了起来,一开始想去对面,到陈小雪家先安置一晚,可想到陈小雪对我的态度,算了,只能背着白诗涵往城里赶去。 衣服没了,只得光着个膀子,肩膀上被白诗涵咬的伤又没痊愈,此刻被她的胳膊搭在上面,也是隐隐作痛,加上手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刚走到公路上就撑不住了,艰难的把她放下来坐好,准备掏手机先给狐倾倾打电话,一来报个平安,二来,让她喊李各方开车过来接我们。 可是这一摸裤兜,手机没了,才想起我的手机被短发女子抢走的事,妈的,打白诗涵一点都没轻重,这就算了,手机都不带还我的?我顿时是欲哭无泪啊,咋办,快撑不住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心里也万分焦急,狐倾倾搞不好真去老家找我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有多着急,最麻烦的是,大师兄叫我明天早上跟他走,万一狐倾倾天亮之前还不回来,我们岂不是连面都见不着? 一时间我蹲在地上捏着疼痛难忍的手,疼得牙都快咬碎了,再看看躺在冰冷地上的白诗涵,就从来没这么崩溃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就想问发明这句话的人,你是狗吗,狗难受也流泪啊…… 看着僻静又阴森的墓地,又担心一会儿有危险,实在没办法,只能继续背着白诗涵艰难的跟着公路走。 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极差,自己走路都费劲,背着白诗涵,简直就是挑战极限,刚开始还可以用手腕扶着慢慢走,但走不了几步就坚持不住,只能用受伤的手去扶稳她,这一扶,伤口立马传来被针深深扎进肉里般的剧痛! 加上眼睛上肿痛,一旦流汗就火上浇油,我不知道咬着牙惨叫了多少声,靠着怕白诗涵再次面临危险的那一口意念,终于走到了有人户的地方,当看到一辆车向我们使来的那一刻,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很快司机就停车下来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叫他送我回家,反反复复的说我家的地址。 后来我昏迷在了车上,是开车这师傅把我喊醒的,这人有同情心,但不多,只是一个劲说车费要三十块,我东摸摸西找找,没现金,手机也不在……师傅一看我拿不出钱,当即就来了一句:“兄弟,没钱的话,那我可只能送你去派出所了。” 他或许觉得我是社会流氓,手指是出去打架被砍的吧…… 我痛苦不堪的捏着手颤抖了几下,这才注意到白诗涵的小挎包,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有很多零钱,十块的,五块的,甚至有好多一毛的硬币,除了零钱之外,还有我给她的那封诀别信,以及一个笔记本,当时没太注意,把钱给师傅后,才艰难的背着白诗涵开门进屋。 家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把白诗涵送到我房间让她躺下之后,用毛巾过热水给她敷在有淤青的肩膀上,这时我才发现,短发女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手刀打晕白诗涵,而是在她脖子上扎了一枚银针! 我就说一记手刀怎么可能让白诗涵昏迷那么久,原来是用银针锁了她的某个穴位?手段好生狠毒,不愧是她阴山灵仙的恶徒! 拔掉银针之后,白诗涵终于有了一些反应,至少会皱着眉头表现出不舒适的样子了,我开始轻轻碰她的身体,小声喊她的名字,却没想到,怎么喊她都不醒。 第309章 诗涵的心灵独语 我摸了摸她的眉心,微微有些凉,好在比刚才好了许多,想到白无常说睡会儿就能醒,那问题应该不大,只好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忙着联系狐倾倾。 这个时候,房子偏僻的坏处就完美展现出来了,最近的邻居来回都是几分钟,而且附近的房子大多都空的,三更半夜上哪找电话去? 尽管如此,我还是扛着难受出门找了一圈,结果也没有开着灯的人户,想招车借用手机,这些开出租车的也太现实了,可能是位置过于偏僻,又看我举着一只带血的手,他们提防心太重,一听说我只借手机而不是打车,立马开走。 接连尝试了几辆车都这样,实在无奈,看来只能打车去热闹的地方,借手机应该好使,于是跑回屋里再次翻开了白诗涵的小挎包,把为数不多的几十块零钱全拿走了,其实拿钱的时候,我心里也在隐隐作痛,这些年来,她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 这包太小,我手又不方便,拿钱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封诀别信给掉在了地上,伸手捡起来的那一刻,我微微顿了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因为心乱如麻的原因,说不上来,疑神疑鬼的把信放回去后,这才往门口走。 但是人刚走到门口,连身上的伤痛都不顾了,又跟火箭似的跑回到白诗涵的小挎包面前,拿出诀别信掀开就看,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看着信上那些看着令人脸红害臊的文字,我心说坏了,我要毁了啊! 这封信是写给狐倾倾的,可能是当时心里太乱,加上写废了半个笔记本那么多的纸,心态小崩,好不容易写完之后又怕时间不够了,都没想到做个记号什么的,把原本写给白诗涵的信放在了店铺,而写给狐倾倾的这封,拿给了白诗涵! 那,店铺里那封原本给白诗涵的信,岂不是已经被狐倾倾看见了? 草,怎么老子一天都这么倒霉啊! 焦头烂额得连自己的伤痛都顾不了,这他妈的……真不想活了,最悲催的是,现在也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赶紧出门打车赶往闹市区,结果再一次碰壁,手机是借到了,可是我手机不在,这也记不得他们的手机号码啊! 我就想问,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更难受的是,好不容易把狐倾倾的号码记了起来,打过去的时候,给我来一个关机,打几遍都这样,我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她绝对在去老家的路上,或者已经到了老家,因为只有我老家那破山沟里才没有信号! 他们应该是分头去找我,但是记不得其他几个人的号码,也没辙,最后我只能狼狈的打车回了家,在家里坚持等着他们,找不到我,她应该会第一时间跑回来的,大不了明天求大师兄让我和倾倾见个面,如果能带她一起,最好不过! 在客厅里坐着不安生,怕白诗涵有什么三长两短,于是我只能到房间里坐在床边守着她,时不时去把把脉确定她在慢慢恢复,等了一个多小时,又困又无聊,更担心大师兄明早不给我等狐倾倾的时间,这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太让我绝望了,看白诗涵那熟睡的模样,又不忍心强行叫醒她,于是,我开始乱看了起来。 当然不是乱看白诗涵,这个不能误会,先打量了一下我写的诀别信,写的那些东西,连我都没念下去的勇气,想哭是其次,有些内容连我一个大男人都感到脸红害臊,真不敢想象她们看见会咋想。 从上面的褶皱来看,白诗涵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不重要,汗没事儿,反正我明天就走了,再尴尬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或许还是会很尴尬,就当是哥们儿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了,下辈子会注意的! 最后我就忍不住把白诗涵的小笔记本拿了出来。 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只看见一段优美的手写笔迹:“希望你心里的位置,能空一寸为我坚持——诗涵的心灵独语。”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因为白诗涵那优美的笔迹,看上去带着满满的伤感气息,我呲牙忍了一下伤痛,继续翻看第二页。 “天气不错,可是,我种的兰花却凋谢了,我很难过,因为我等了它很久,龙舌兰一生只能开一次花,这次枯萎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了,就像,娘离开我一样。” “其实我还是挺孤独的,都没有人陪我说话,不过没关系,再熬三年就好了,因为再过三年,诗涵小姐姐我就满十八岁啦,终于可以去找他了,呵呵,娘说他将来会保护好诗涵,我想,也许他会很优秀吧,也不知道画得像不像……” “好纠结哦,给他买什么礼物好呢……手机?唉,可是哥哥好久都没给我钱了,不知道会不会再管我,到时候买不起的话,该怎么办嘛……那还是先去见他吧,看看他想继续留在老家呢,还是来城里呢,在老家的话,我就不上学了,把房子卖了回去陪他,有了卖房子的钱,我们就无忧无虑啦,种种庄稼,再给他生个小宝宝,和他一起经营着我们的小家庭,挺好的……” “不过,我还是好害怕,怕狐公主没有离开他,如果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应该是白诗涵成年之前写的,笔风之中还透着一些稚嫩的气息,页面的右下角,画着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她的美术挺好的,每一个细节都画得栩栩如生,唯独没有画脸。 轻轻地吞了一下口水,我翻开了第三页。 “第一次打暑假工,今天终于发工资了,两千块,嗯…一百用来买学习用品,一百交水电费够了,米还有很多,够吃半年了,那就再留三百块买菜吧,剩下的一千五,我要帮他存起来,娘说男人和女孩子不一样的,男人的一生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一个月给他存一千五,一年就是一万八,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更喜欢我……唉,只可惜还要上学,真想辍学每天都可以去上班呀,可是,我娘说,要好好上学将来才能挣更多的钱,好嘛,没关系的……”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立马就想起来她给我的那些钱,原来都是她早早开始存起来的,甚至把她哥给她的生活费都节省在里面了,不然怎么短短三年就有五万? 那一刻我鼻子突然就酸了,原本这些钱,她是打算存给我们将来一起过日子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以机场告别的方式,把钱送到了我手里,她……当时会有多绝望? 也许……也许……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那天我一定不会放她走,如果我之前就知道这一切的话,该有多好? 第310章 休息十个月吧 眼睛又开始疼了,我不敢去擦。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没勇气继续翻看下去,看别人的日记,是很令人反感的行为,这么小的一个本子,外面一块多一个,我又怎么知道,这么小的一个本子,居然是她的日记本! 我没有感冒,但清鼻涕却一直控制不住的流,用纸擦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想着到底要不要看下一页的时候,听见白诗涵咳嗽了几声,看她一眼,好像要醒了,急忙把日记本给她放回到小挎包里。 情绪挺难控制的,白诗涵才睁开眼睛微微咳嗽的时候,我就把她扶坐了起来,拍拍她的背,然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或许不当着她的面流泪,算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吧,就是有点不争气,怎么也笑不出来。 白诗涵清醒过来后,有些微微懵懂,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把她抱在怀里,还抱得那么紧。 咳嗽几声之后,她才虚弱的开口:“卫青,你怎么了?” 我使劲的挤了一下笑容:“没事……诗涵,你感觉怎么样?” 她脸有点红,害羞了,忽然就埋下头去,散发着清香的发丝散落在了我的胸口,片刻之后,她有些虚弱且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你是不是,没抱过女孩子……” “怎么了?”我突然变成了丈二的和尚,被她这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 “抱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她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 “这,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赶紧把她放开。 没想到我一道歉,她反倒比我还紧张,忙给我解释:“卫青,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抱可以抱的……” 我“哦”了一声,又想伸手搂她,可是,这该死的勇气……为什么她没醒的时候我那么直接,现在人醒过来了,反倒又不好意思了呢?就这么愣住,但心里却想了很多。 师父叫我不要亏待狐倾倾和白诗涵任何一个女孩,连断头男鬼,那疑似我大哥的鬼,都把这件事重点划分在嘱咐我的话里,对现在的我来说,谁都辜负不起了,也就是意味着,从今往后一碗水端平是必然的,她本来就是我的结发妻子,以前只有名而无实,而现在,是时候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了。 听大师兄的意思,去九阴山未必是一件百分百的好事,我记得他话里有一句,如果能从九阴山活着回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九阴山就不是一个好地方,想从那边活着回来,带着很多不确定性,也是需要满足某些条件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带白诗涵和狐倾倾去,可惜现在联系不上大师兄,我心里那个急啊,就这么又急又愣的看着白诗涵,把她都看得不好意思的埋下头,轻轻伸手遮住了额头。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终于想通了,于是就艰难的开口:“诗涵。” “嗯?”她不敢抬头看我。 我眼珠子转了一下,不行,按照自己想的那样问,未免太直接了,显得我很下流。那个,我现在就想问一下,如何才能委婉而又不失风度的,问一个女孩子同不同意给自己生孩子? 她跟我的婚约多半是没解除的办法,万一我去九阴山,直接给大家来一个壮士一去不复返,那她岂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如果有了孩子,会免去很多伤痛,也算是,替我照顾她,陪着她。 别误会,像我这种正人君子,对两性那方面的事儿,不是很感兴趣的,我,我我我就真的只是怕她一个人会孤单的,真的! 想了半天,我突然灵机一动:“那个,诗涵……” “你说嘛…”她好像都有点无语了。 “我有一个想法。”我摸了摸鼻子。 “什么……想法?”她偷瞄了我一眼,又赶紧埋下头去。 她这个坐姿……双腿并拢侧坐在床上,手又紧张巴巴的捏着放在腿上,还埋着头,你说你,我本来就是想问问的,不同意就算了,现在你这个样子,你不同意会让我很难做啊。 “也没什么想法……”我看着她那模样,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又赶紧把眼神收回来,“诗涵,那个,你累不累?” 她愣了,估计在想,这算是哪门子想法?好一会儿才抬头向我看来,轻轻眨巴一下眼睛:“嗯,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什么力气……” 你这,我是问你累不累,这不是把寡妇给你留下的后劲说了一遍嘛,看来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想了想,我又开始引导她:“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你最近过得挺累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愣住了,半天才微微一笑:“卫青,我不累呀,感觉挺好的。” “哦,那就好。”我摸了摸太阳穴,怎么回事,明显不太配合啊,难道委婉是错误的选择?不,有道是功夫不怕有心人,太过于直接的东西,往往会变成一种,让人一辈子都想着重新来过的成年遗憾。 “嗯,以前累不累?” “不累的,我一直都挺好的呀。” 让她说一个累字有那么难吗?我打算要放弃了,再想了一会儿,又忽然灵机一动:“诗涵,这不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嘛,我就很好奇,像倾倾和你这种,如果一辈子都在四处奔波,这里跑来哪里跑去的,是不是也会很累?你这段时间不就是这样吗,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挺累?” 她被我问得摸不着头脑了,甚至还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温柔一笑,点点头说:“是有点累的,不过没关……” “那太好了,那,那……”我赶紧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到这儿声音就不好意思的小了一些,几乎是念出来的,“那你休息十个月呗……” 我知道妖和人生孩子不是十个月,但诗涵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很早就融入我们生活了,这样说,她应该能懂。 “什么?”她没听清楚,眨巴着眼睛认真的问我。 “那你休息十个月呗。”我抿了抿嘴,眼睛眨老快了,就好像试图用眨眼那点微不足道的闭眼时间,来躲避她的眼神儿,我看不见她,她就看不见我,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 “卫青,为什么要我休息十个月呀?”她还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眨眨眼,认真的问了一句。 不过没等我解释,她好像就想到了什么,接着小脸唰一下就红了,跟着埋下头去,不敢说话了,这也就算了,过了两秒,又连忙抬手遮住额头,好像手挡着我就看不见她了似的。 不说话?你不说话,那,那我可就认为你默认了哈……等了几秒钟她还在抿着嘴不开腔,真不说吗?我心说再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要再不说的话,那就等于不拒绝,不拒绝就是同意……我开始数了,三、好了,这可是你自己不拒绝的! “啪嗒”一声,眼前瞬间黑了下去,灯被我关了! 第311章 狼狈的狐倾倾 灯光熄灭之后,就不知道此时的她是种什么样的反应了,那一刻我并没有直接伸手去碰她,还是想等她表个态,可是黑暗中,只有白诗涵那微弱的喘息,她一直不肯说话。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上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此刻连空气中,都好似飘浮着一抹温柔的气息。 这个女孩太温柔了,有她在的地方,我感觉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娇弱和温暖,好像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似乎,连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都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粗鲁。 “诗涵?”我轻轻问了一句,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她等了那么久,我今天好不容易对她好了一些,却连伤都不顾就要把她……,这未免显得有些不妥,我其实很怕她不高兴。 “嗯?”她终于答应了一声,声音透着几分懵懂,不过并没有那种不高兴的感觉,甚至微微有种多了点儿精气神的俏皮韵味。 等到了这个字,我就没再犹豫了,下一秒就伸出手指头,慢慢摸着黑寻找她的位置,想先摸到她的肩膀,然后顺着胳膊找到她的手,可眼前太黑了,这一下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位置,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当时只感觉到白诗涵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反抗…… 我还有点愣,这是啥位置,怎么那么有弹性?接着慢慢张开手试探了一下,瞬间,只感觉这保持了接近二十年的童子身,血液都开始疯狂的窜动了起来,这么鼓的地方,软软的,还能是哪,跟触电了一样赶紧把手收回来。 尽管身体里的洪水猛兽越发难以控制,但在一阵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决定把灯打开,不然我这也没什么经验,连她裙子怎么脱……哦不,我的意思是开着灯的话,至少不会因为黑暗误碰到伤口啥的。 灯光亮起那一刻,看见白诗涵小脸通红的埋着头,咬着红唇一副紧张又害怕的样子,我还盯着她裙子研究的时候,她就缓缓抬起双手,害羞的把脸给遮住了。 然后我俩都沉默了,这一沉默还是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的尴尬境地。 妈的,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直接上手只能显得粗鲁,但不这样的话,还真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我有些畏畏缩缩,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心想从哪下手好呢? 好像在我们这种十八九岁的年纪,做这种事,就是面对一道无形的大门,谁都不懂这道门的打开方式,看来经验这东西是挺重要的! 好一会儿过去,我才呼了口气,那就先从牵手开始?结果正准备硬着头皮,先把她的手从她脸上拉过来的时候,正好她略带微笑的说了一句:“卫青,你真好……” 嗯?我要伸出去的手瞬间愣住了,迟疑片刻才问她:“哪里好了?” “我娘说,动不动就要碰女孩身子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你……你跟坏男人不一样……” 我顿时尬住,这什么逻辑,我是没经验好吧,这不是正研究呢吗?倒是你娘就没告诉过你,那个道理对普通人是有这一套的感觉,可是像你这种女孩,好男人就可以忍住不碰你? 大师兄那么冷傲的男人,不也扒人家赵灵儿的衣服了吗? 正愣神呢,白诗涵已经把手从脸上放开了,那一刻,感觉她像重新把我认识了一遍,脸上的温柔越加亲切了。片刻后,她才把我受伤这只手轻轻握住,眉头瞬间就皱了下去,一脸心疼:“是不是很疼……” “没事,我大师兄说,男人受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我心说你总是提你娘,看来以后我也得多提提我大师兄了,尤其是他扒人家赵姑娘衣服的事! 想着就把手收了回来,心说也真是奇怪,刚才怎么就不感觉疼呢,难道温柔的气息,还有治愈伤痛的功效?最后不太甘心的看她一眼,算了,她娘说得也有点道理,我……唉,就不做那种世俗的男人了,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已经哭丧了脸…… 白诗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下,还是把我的手轻轻拉去放在了她的腿上,小心翼翼的埋着头解开大师兄的包扎,当看到手指断掉的那些伤口时,她忽然就呆住了,而且呆了好几秒钟。 女孩的眼泪好像是这世界上最不缺乏的东西,说来就来,她眼睛里带着泪花,微微哽咽的问我:“卫青,家里有酒精和纱布么?” “有,我这就去拿。”我说着要站起身。 “你别动了,在什么位置,我去拿吧。”她忙叫住我,然后轻轻把我的手放在枕头上,慢慢从床上下来。 “好吧,就在客厅的电视柜里,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抽屉。”我看着她说道。 白诗涵“嗯”了一声,抹着眼泪就出门去了,这时候我才呼口气,身上有什么伤病,有人照顾的感觉挺让人感到舒服的,处处都透着美好的气息。 可是,白诗涵才出去没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客厅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跟着安静了一会儿,听见狐倾倾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他回来了么?” 我心头一喜,狐倾倾终于回来了! “在房间里的。”白诗涵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开始往房间这边跑来,不一会儿,狐倾倾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那张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期待,泪光闪闪的眼睛,当看见我那一刻,好像所有委屈在这一秒瞬间爆发了,小嘴顿时一歪,哭着跑了进来。 这一次还是见面就往我怀里钻,不一样的是,她哭得伤心欲绝,娇小的身板不顾一切的抱着我,微微颤抖着不断的问我:“死味精,不是说好了回来吃排骨么,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这一刻,我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强忍着难过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还试图把受伤的手藏起来,也许这样,她会好受一些。 她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裙子,但已经没那么干净了,除了裙摆上沾着许多泥泞之外,还出现了很多好像被树枝刮破的痕迹,她的模样比我都狼狈,尤其是现在抽泣颤抖的样子,可怜到了极致,我想不哭的,可是当我看到她那原本雪白无瑕的手腕上,有着许多被刮伤的痕迹时,鼻子猛地就酸了起来,有些刮痕上都流血了…… 我微微颤抖着,轻轻抓起她的手,心疼的看着那手腕上的伤痕:“你,是不是去老家找我了?” 尽管她哭得很伤心,但还是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嗯!我以为你去老家了……”说完继续哭。 “为什么不走正路,怎么弄这么多伤?”我心里痛极了,才今天这个样子,她就变成这种模样,如果哪天我真的离开了她,她该变成什么样子? 伤心归伤心,失态归失态,但她骨子里那种乖巧却一点也没淡去,她带着哭腔回答我:“可是,走树林里要快点嘛……” 瞬间,再也憋不住了,眼眶一润就紧紧搂住了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我一道歉,她就更伤心了:“你都不告诉我你怎么了,你有事跟我说呀,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都恨死你了……” 看她哭得越来越伤心,心里痛极了,迟疑了好久,我才强颜欢笑一下:“那你现在别哭了,我就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了。” 她哽咽着顿了一下,想憋住,可才憋了几秒又“呜”一声搂着我哭了起来,越看越可怜,越看越揪心。 第312章 又来仇人了? 我看了看她伤痕累累的手腕,实在不忍心让她这么哭下去,狐倾倾是个不太好哄的姑娘,哄她不能顺着她的难过,否则只会让她更伤心。于是我又忙强颜欢笑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再哭我以后还瞒着你……” 听到我这么说,她又哽咽住了,硬生生憋了一会儿,才没声音了,不过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我看她没再哭,这才轻轻拍了她的背一下:“你不哭,我都好受了一些,女孩子家不要经常哭,会变丑的。” “哦……”她哽咽一下,随后就楚楚可怜的抬头看向我的脸,本来温温柔柔的,一看到我的脸,瞬间愣了一下,“那你都哭……” 话说完小嘴委屈的一歪,又要哭,我赶紧伸胳膊擦掉眼泪:“别别别,我没哭,就是眼睛里有点沙子……” “你骗人,你眼睛都哭肿了……”她紧紧搂着我又小声抽泣了起来。 我心里苦啊,这不是哭肿的,是特么被寡妇揍的,可能是太新鲜,现在只是略有些红肿,等明天必定就是紫青一团,彻头彻脑一个熊猫眼。 过去了很久,她还是哭个不停,抱着我又不肯放开,我有点儿无奈了,忙笑了笑:“不哭了,不哭了,放开我吧,我给你找衣服换上,瞧你这身狼狈……” “不管,就想哭嘛……”她说完又开始,不过哭声明显有点生硬了起来,估计她也在想,为什么明明很伤心,哭着哭着怎么就哭不出来了呢? “那你放开我,我扶你到床上,你在那儿坐着慢慢哭,我给你找衣服去?”我无奈道。 “不要,我不想坐着哭嘛,就想抱着你哭……”她说完干脆也不哭了,就耍赖,“谁叫你丢下人家跑的……” “那个,你这样抱着,我脖子会很酸的……” “不管,酸死你算了……”她说着使劲儿抱住,看样子是打死都不会再松开我了。 我脑子里飞速运转一会儿,有办法了,随即就骗她说:“倾倾,你放开,我这里有个惊喜给你……” “我才不要惊喜,就不放……”她使劲儿摇摇头,还在我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这才说,“你再让我放开,我就咬死你了……” 呃……说好的感动,说好的悲伤,怎么转眼间搞得我好无奈呢,黏死我了…… 无奈,我只好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其实脖子酸什么啊,这不是担心她身上的伤容易感染吗,最好是尽快用酒精消毒。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她:“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她轻轻抽泣一声,沉默一会儿后这才松开一些,随后双手挂着我的脖子,整个人往后吊着让我抱住,仰头笑盈盈的看着我的脸耍无赖:“可以啦,哼,以后你要是再丢下人家悄悄跑,我就一直抱着你,哪儿也不许你去,呵呵,看你还跑不跑了!” 那满脸泪痕还傻傻笑着的样子,又可怜又十分喜感,我吐口气,忍着手上的痛笑了笑:“不会了,也不敢了。” 她呼口气,还是舍不得放开我,又把脑袋贴我胸膛上来了:“味精,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凶了,都怪父王,是他跟我们说,女孩子要有点脾气的,不然就会被男人欺负的,我以后不会凶你了,我要好好听你的话,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嘛……” 我苦笑一下,心说你少搬你父王做挡箭牌,你这暴脾气,可不像装出来的,这会儿好好跟我说话,没准过不了多大会儿,就该凶巴巴骂我了……不过,她现在这种态度好生可怜,好像真的很怕失去我。 这不,我都还没来得及感动,她看我不说话,才多大会儿啊,就一下从我胸膛离开,嘟着嘴狠狠的瞪我一眼:“喂,死味精,什么意思嘛你,我在跟你说话欸!” “好好好,不凶不凶,你最温柔了。”我昧着良心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一笑,这次贴我怀里也就算了,感觉到我的手松了下去,还伸手把我的手往她腰上拉。 原本是想让我抱紧她,结果这一摸,摸到我伤口上了,她瞬间呆住,然后快速的摸了几下:“什么呀……” “没事没事。”我忍着痛赶紧抱住她。 “没事才怪,你的手怎么了?”她顿时不管我怎么抱她,一把推开我,然后抓住了我的手。 我无奈的埋着头看向别处,任由她捏着我的手看,也不知道那一刻她是什么反应,反正,屋里就此安静了下去,直到十几秒后,两滴热乎乎的液体滴在了我的手掌心上,我才知道这丫头又哭了。 不过这次她没哭出声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凶巴巴的问我为什么不小心,只有沉默和眼泪。 “好了,这两根手指头,救了我的命,也算是好事吧。”我忙安慰道,又转移话题,“那个,明天我要跟大师兄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也不知道她让不让带着你,要不,你收拾一下东西?天都快亮了。” 她还是不说话,放开我的手之后,就郁郁寡欢的走到了门口,我没看懂她要干嘛,仔细一看,原来白诗涵就站在门边的,手里正拿着酒精和纱布呆呆的站在那里。 白诗涵埋着头,狐倾倾也埋着头,两个姑娘就这么谁也不说话,面对面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狐倾倾才伸出手去,白诗涵埋着头把纱布和酒精递给了她。 就挺奇妙的,狐倾倾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想和白诗涵说话,但她已经少了很多敌意,我在一边干看着,一句话不敢说。 她走进来,坐在凳子上,沉着脸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她膝盖上,准备给我包扎,而白诗涵竟然没有继续站在门外,好像很担心我的伤口,跟着走进来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人唯一相同的是,脸上都带着无尽的心疼和担忧。 正当我有点不太敢看她们两个的时候,狐倾倾抱着我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她竟然把纱布递给白诗涵:“诺,你来吧……” “我……”白诗涵都不太敢接纱布。 “味精一天没吃饭了,我……我去帮他炒饭……”狐倾倾的语气很平淡,说完就把纱布塞进白诗涵的手里,接着站起身,看了我一眼后,出去了。 白诗涵愣愣的,好像心情挺复杂,不过看了看我的伤口后,还是赶紧坐在凳子上,又把我的手抓过去放在她腿上,小心翼翼的给纱布消毒,再用棉签开始给我的伤口周围涂抹:“卫青,你忍着点哈……” 我本来在发呆的,狐倾倾今天对白诗涵的态度,彻底把我震惊了,难道她已经接受白诗涵了吗?不过也没多想的时间,这酒精抹在伤口四周,那叫一个疼,好在,白诗涵抹的时候还会轻轻的对着伤口吹气,让我勉强好受一些…… 我心想,狐倾倾回来的路上一定见到过谁,要么是大师兄,要么就是赵灵儿她们?反正必定有人告诉她我回家了,且跟她说了我发生的事,那么,她现在这种态度,算不算是对白诗涵的感激?而并非是接受。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去九阴山能不能带着她们,如果能,她们两个在一块儿,又会是什么样的氛围?一想起这个,才突然意识到时间的问题,没记错的话,我借手机给狐倾倾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现在恐怕天都快亮了吧? 于是我赶紧问白诗涵:“诗涵,现在几点了?” “我,我没带手机,不知道。”她还揪心的帮我包扎着伤口,都没空抬头看我一眼,“不过快要天亮了。” “那,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紧张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你……” 话还没问完,走廊里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不一会儿狐倾倾跑进屋里,对白诗涵就说:“先别管伤了,你快带味精走,快,从后门离开,外面又有仇人来了……” 第313章 白诗涵的内幕 一听狐倾倾这么说,我顿时眉头皱紧,极阴之日都过了,谁还会找我麻烦?这一刻算是慌得不行,要知道,狐倾倾和白诗涵都在身边,而且我和大师兄都身负重伤,断头男鬼也不可能回来帮我们了,若出现劲敌,后果可能无法想象! 可是,当我想不顾没包扎好的伤站起身时,白诗涵却对我摇摇头,她的小脸上,此刻写着些许的失落和无奈:“卫青,不用怕的,马上就包扎好了……” “不行呀,都到门口了,先别管伤了,你快带味精从后门离开,我来拖住他们……”狐倾倾过来就要拉我起身。 白诗涵突然来了一句:“倾倾公主……那,那是我师父来接我了,她们不会伤害卫青的……” 那一刻我和狐倾倾都愣住了,原来白诗涵早就嗅到了外面来人,难怪,狐倾倾对她的态度好了那么多,她不仅没表现高兴,反而一脸的憔悴和担忧,连给我包扎伤口都轻轻慢慢的,好像无比珍惜这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诗涵,别跟她们走了,你跟倾倾从后门跑,我来挡着你师父,放心,她不会对我动手!”我也不管纱布固定好没,立马站了起来。 白诗涵却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卫青,我要是跑了,她一定会伤害你的……你坐好吧,让我把伤给你包完行么……” “到底怎么回事呀?”狐倾倾在一边没太看懂。 我正准备解释,结果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紧跟着听见寡妇的声音传来:“师妹,该走了!” 狐倾倾焦急的看了我和白诗涵一眼,她应该是懂了,随后往门外走去:“那你们想办法吧,我去拖着……” 等我回头去看白诗涵的时候,她已经埋头落起了眼泪,脸上满是不舍和失落,看来她知道今天一定会被赵灵儿带走,尽管如此,她还是缓缓向我伸出手来:“卫青,还差一点就好了……” 我急得在屋里走了两圈,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办法,跑是没希望了,在酒店见识过寡妇的厉害,更别说赵灵儿也来了,若我们现在跑,只会更惨,但是,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救白诗涵! 这一刻,我真正的领悟到了武艺对一个道士来说有多重要,她赵灵儿带鬼祟过来拿捏不了我,论武力,我要有打得过寡妇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她们带走白诗涵。道术和武艺这两者缺一不可,现在报警都没用,赵灵儿随便用邪术就可以对付普通人,对付我仅仅一个寡妇就够了! 以前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每个道士明明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了,却还是以习武为主,在这你来我往的城市之中,极少能看见他们的身影,有句话说得没错,有真本事的人都在山上,但凡那些人下山来一次,都能给普通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明明穿上了紫袍,当初却被修木那个区区茅山小弟子看不起的原因。人们都在坚守着自己的领域,周而复始,没人在意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怎么办,我不可能让白诗涵跟赵灵儿走的,刚才我想对白诗涵说的话,其实就是让她跟我去九阴山,就因为想到白诗涵和狐倾倾终于可以跟我一起走,我心里一直高兴得停不下来,我甚至觉得这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仿若做梦,没想到,竟然还真是在做梦,现在梦要碎了! 我急切无比,可是白诗涵,却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伸手等着我,那模样就好像不帮我包扎完手上的伤,就会成为她的遗憾,看着令人心疼不已。 于是我忍着急切坐了下来,轻轻把手搭在了她的掌心上,她也迟疑了片刻,这才微微抽泣一声,继续小心翼翼的帮我固定纱布,眼泪却是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裙摆之上。 “诗涵,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不会让她把你带走的!”我坚定无比的道,“我大师兄应该快到了,他一定有办法!” 白诗涵没说话,最后那医用胶布慢慢贴在我手掌上,这才抬头带着泪微微一笑:“嗯,卫青,我永远相信你!” 尽管她这么说,但脸上的绝望却一点也没淡,她明明就不相信我可以救她,这不过是怕我太着急,说出来安抚我的情绪罢了。 这个时候,寡妇已经走到门口来了,她刚才应该用刀威胁了狐倾倾,此刻正把刀收入鞘中,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冷冷的盯着白诗涵:“师妹,师父好心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我想应该也够意思了,走吧?” “师姐,我不想回去……”白诗涵埋着头,唯唯诺诺的道,声音小到生怕让寡妇听清楚一样。 “不想回去?那你是想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是吧,你就不怕师父把他杀了?”寡妇又冰冷的道。 一听寡妇这么说,白诗涵立马就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师姐,我没那么说,我跟你们走……” “诗涵,等等!”我站起身,一下挡在了她前面,然后对着寡妇道,“你们凭什么限制诗涵的自由?只要我没死,今天休想带走她!” “呵呵,那你就等死呗。”寡妇冷笑一声,回头走出去了,“师妹,给你三秒钟时间,出来,不然血洗他家。” 白诗涵一听就着急了,忙绕开我往门外跑,但是没跑两步,就被我紧紧抓住:“诗涵,你别信她,今天你就别跟她们走,你看她们敢不敢杀我!” 白诗涵回头看向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不停的摇头:“卫青,会的,她会的……你放开我吧,是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跟师父回去,你不用管我……” 都这时候了还怕连累我,我不禁心头一痛,随即怒火中烧,她阴山灵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明明看见断头男鬼来帮过我们,连黑白无常都站在我们这边,把大名鼎鼎的狐老太都收拾了,然而她一个小小的邪派头子,居然没一点怕意,还敢找我们麻烦? 一开始她们丢下白诗涵离开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怕了,甚至以为,她不杀大师兄也许也有害怕的成分在其中,现在杀了个回马枪,明显就是不怕,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丢开白诗涵,抢在她前面就跑进了客厅,此时赵灵儿就悠闲自在的坐在沙发上,还顺手拿了一张杂志看了起来,而狐倾倾站在一边,都不敢动弹。 “你今天不许把白诗涵带走,我说的!”我开门见山的道。 赵灵儿本来在认真看着杂志,听我这么说,杂志移开就淡淡的看向了我:“她是我的徒弟,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她还是我发妻呢,你有资格来我家抓人?”我从来没有这么刚强过,这一回一步也让不了! “呵呵,你的话管用,还是她父亲的话管用?你要知道,你这发妻从小就被她父亲卖给我了,承诺好十八岁就归我管的,你想赎她?”她说着继续看起了杂志。 我眉头一皱,她在说什么,难道白诗涵不是前段时间才被她收入门下的吗?我惊讶的看向白诗涵:“诗涵,这……” 白诗涵泪眼汪汪的点点头:“卫青,师父没骗你……” “要不是我这徒弟三番五次的犯贱求我,你早被我杀了,呵,你还真以为,我会怕卫无念那臭道士不成?”赵灵儿说完杂志一收,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下次再干涉我的事情,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到时候她要再替你求情,我连她一块儿杀。” 第314章 强行带走 我吞了口唾沫,原来白诗涵是被白霄卖给赵灵儿了?难怪白家不怎么管白诗涵,难怪在东北石家的时候,白诗涵会有那种奇怪的表现,也就是说,我招惹赵灵儿,真正没被杀的原因,其实是白诗涵在背后为我求情,而不是赵灵儿怕大师兄,更不是怕我紫袍道士的身份! 原来一切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白霄真不配做一个父亲,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也不能把自己女儿卖给一个邪派恶魔啊,还故意约定十八岁归入门下,我好像觉得,这就是故意跟白诗涵的娘唱反调,白霄知道白诗涵被她娘许配给了我,也是十八岁之后可以跟我在一起,恐怕不光是唱反调吧,明摆着就是折磨白诗涵! 我看着楚楚可怜的白诗涵,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命运如此悲惨,却连自己的家人都要折磨她,莫非,真的如我所想那般,她不是白霄的亲生女儿,而她娘之所以被白家折磨,也是因为跟别人有了白诗涵? 那么她娘想把她送到我身边来,莫非就是,想利用我保护她?可是,我为什么就没有几个哥哥的实力,现在如何护得住她啊! 屋里沉默了好久,直到寡妇抓住白诗涵,要带她走的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白诗涵的另一只手,对赵灵儿道:“我赎她,什么条件?” “还真要赎她?”赵灵儿冷冷看来,“行啊,当初白霄用她,在我这里换了好多手下,外加八万块钱,那可是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八万,放在现在八十万不过分吧?” “我给,我给你八十万!”我一把将白诗涵拉了过来。 “我还没说完呢,我当初给白霄那些手下,可是冒着被茅山诛杀的风险养成的,我的命可是无价的呀,你觉得我冒那些风险值多少钱?还有,当初她还只是个小屁孩,我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能长得那么漂亮,这不升值了?就算把她嫁给有钱人,彩礼要一百万估计也有人愿意吧?”她轻描淡写的道,满脸都是戏谑。 “你……那你到底要怎么算,开个价!”我死死护住白诗涵,就算她今天要五百万,我也必须赎白诗涵,我知道自己没钱,但是我可以去找张家和李家借,对于他们来说,几百万是小钱,一定会借给我,无非就是后面找我办的事情会很多。 “那就要取决于你了,你认为诗涵值多少钱?”她笑了笑。 我顿时就沉默了,这不就是反将一军,明摆着不想把白诗涵放走,要故意刁难我吗?白诗涵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在我眼里,她是无价的,我不是她那个畜生父亲,可以把她当作货物一样来跟别人换东西! 沉默了许久之后,我才深吸一口气:“给你五百万,放了她吧,你也是女人啊,如果被卖的是你,你会是什么心情!” “抱歉,虽然我是女人,但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呢,呵呵,你这小男生,还不懂什么是最毒妇人心吧?我每年都要杀那么多人,其中大部分就是被别人卖的,早都习惯了。”她得意一笑,随后思考着道,“那,你要赎她,行,就按照钱来算,你给一千个亿吧。” 我顿时愣住,妈的,一千个亿,你他妈怎么不去抢呢?不过随后我也算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不想还白诗涵自由,故意刁难,她对白诗涵,多半还有什么贪图的东西! 一看我愣住,她立马就抿嘴一笑:“怎么,当初我让我家画皮来找你开价钱的时候,你没今天这么狼狈的,很嚣张的呀,怎么,现在嚣张不起来了么?哦,我明白了,看来你觉得诗涵不值一千个亿,那算了,寡妇,带上你师妹,我们走。” “喂,能不能别这么欺负人啊,她是个女孩子,又不是工具,你要带她走,你也要问她愿不愿意呀……”狐倾倾忽然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灵儿回头看了狐倾倾一眼,随后笑道:“呵呵,一个跟别人抢男人的女人,我赵灵儿最瞧不起了,别以为你是九天劫的女儿我就怕你,把我惹急了给你们一锅端了,一个清蒸,一个红烧,嗯,还有一个怎么做呢,做标本吧。” “你……”狐倾倾气得握紧了拳头,但瞪着赵灵儿想了片刻,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一跺脚,气呼呼不说话了。 在寡妇的拉扯下,白诗涵也轻轻挣脱了我的手,还强颜欢笑一下:“卫青,我要走了,你……你不用担心我,师父对我很好的,我,我有空一定会来看你!” 没等我说话,她又对狐倾倾微微一笑:“倾倾公主,谢谢你刚才为我说话,你照顾卫青这么多年,辛苦了……” 狐倾倾转身看向一边,刚才被赵灵儿挖苦的气还没消,不过语气还是缓和了很多:“不用谢,味精是你丈夫,我会离开他的……” 我顿时就懵了,几个意思,留不住白诗涵,连狐倾倾也要离开吗?心情突然就彻底乱了,看看狐倾倾,再看看白诗涵,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如何开口,难道男人没本事就是这种境地吗? 白诗涵连连摆手:“不,倾倾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卫青不能没有你,我只是希望你们……” 然而她话没说完,赵灵儿就打断道:“别说话了,走,都跟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这是在保护你,懂了么你?赶紧走,别逼我动手!” 白诗涵看了看我,眼泪又渗出来了,可是她却不再敢说话,只对我轻轻的挥挥手,然后要走! 这时候我才立马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可是寡妇眼疾手快,一把将白诗涵拉了过去,还拔出刀子指着我:“别动,小心脑袋分家!” “卫青,不用管我,你要好好的……我走了,我有空再来看你!”白诗涵鼓起勇气对我喊了一声,随后被赵灵儿拽出了门。 此时此刻,寡妇手里那明晃晃的刀子已经威慑不了我了,我不顾一切就要朝着门外冲去:“诗涵……” 我这不顾一切的样子,好像让寡妇都惊住了,她神情忽然恍惚一下,随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把刀让开,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赵灵儿的命令:“寡妇,他要敢出门,直接把他头砍了。” 听到赵灵儿的话,寡妇立马就重新举起了刀子,做好了砍我脑袋的姿势,狐倾倾一看对方不开玩笑,急忙伸手抓住了我:“味精,别出去了,自己学点本事再去救她吧。” 学本事也许能救她我知道,可是白诗涵一旦跟赵灵儿走了,以后未必会有出来的机会,况且,我最担心的是,在我学成本事之前,赵灵儿会利用白诗涵做些什么违背天理的事情! 她明显对白诗涵另有所图,弄不好就是要把白诗涵养炼成没有感情的恶妖恶鬼,毕竟白诗涵是个柔弱型的女孩,没有寡妇那种冷血的性格,当不了杀手,也干不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除了这样之外,她对赵灵儿的用处就显得无关重要了! 就在我绝望无比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呵呵,先给我站住。” 第315章 讲道理 是大师兄来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忽然感觉希望来了,趁着寡妇回头看外面的时候,我一下冲出了门外,此时大师兄就站在院门口,挡住了赵灵儿和白诗涵的去路。 然而,赵灵儿却没有想理会大师兄的意思,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拉着白诗涵就要绕开大师兄出去,一脸很无语的样子。 大师兄也冷着脸,一个横步再次挡住了赵灵儿,借着身高的优势,微微低头看着她:“这棒打鸳鸯的事,还是你阴山灵仙干得出来,恕我看不下去。” “卫无念,昨晚我不杀你已经是你的万幸了,怎么,连我徒弟的事你也要横插一脚,是不是找死啊你?”赵灵儿使劲瞪了大师兄一眼,接着又拉着白诗涵绕开大师兄要走。 大师兄立马又背着手挡住了她,但这回他没说话。 赵灵儿顿时就愣住了,瞪着大师兄看了几秒钟,最后才没好气的埋头又要绕开他,这回大师兄没着急拦着她,等她要出门的时候,突然一下挡过去,让赵灵儿忙不迭脑袋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场面顿时就陷入了尴尬,赵灵儿跟触电了一样,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急忙拉着白诗涵退开:“你……卫无念,我再警告你一次,给我让开!” 大师兄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给我个面子,就让这姑娘留下吧。” “什么?”赵灵儿真愣住了,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大师兄,“喂,你有没有搞错,昨晚不杀你,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你有什么面子啊?” 她无奈的说完,拉着白诗涵就绕开了大师兄,嘴皮子还动着:“什么脸皮这么厚……” “那,算我求你?”大师兄也不着急,背着手微微侧面问了一句。 一听大师兄这么说,赵灵儿忽然就停住了脚步,迟疑了片刻,才回头盯着他:“卫无念,你不是说,我们正邪不两立么,你也会求我?” 大师兄冷哼一下:“呵,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有什么不能求的,再说,那天晚上你不也张口闭口求我别杀你,然后又求我救你,没记错的话,后面还求我别碰你吧?我都答应了,这算不算三个人情?” “卫无念!你……”赵灵儿这回好像是真生气了,愣了片刻,一把丢开白诗涵就气冲冲跑了回来,身手还挺厉害,一个高抬腿就踹在了大师兄的肩膀上,“以后不许你再提那件事!” 大师兄竟然也不避,硬生生接了她一脚,反而笑了:“踢也踢了,现在可以把她留下了吧?” “凭什么要听你的?”赵灵儿气喘吁吁双手叉着腰。 “那我再让一步,那天晚上你欠我的三个人情就算成一个,昨晚你不杀我,扯平了,而你现在踢了我一脚,我没还手,算不算一个人情?”大师兄明显忍着痛,语气虽然很硬,眉头却微微皱着。 “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现在不也能杀你?”赵灵儿都快气笑了,“卫无念,要知道你这狗脸皮这么厚,昨晚上我就该扒了你的皮!” “你昨晚不是说,你赵灵儿不趁人之危吗,怎么,大名鼎鼎的阴山灵仙,要当着这么多后生的面反悔?”大师兄笑了笑,“你现在把那姑娘放了,咱俩就彻底扯平,以后见面,该怎么算怎么算。” “呵呵,你以为我是男人啊,我是女人,女人反个悔怎么了,很丢脸么?”赵灵儿得意一笑,“那我还就真反悔了,不杀你可以,今天必须把你腿打断!” “正因为你是女人,就更应该成人之美,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你早死在我刀锋之下了?”大师兄脸垮了下来。 听大师兄这么说,赵灵儿埋着头思考起了什么,好像是找不到话反驳了,不过没想到,片刻之后她一咬嘴唇,就耍无赖道:“那……那又怎样……我又没叫你把我当女的,你把我当男的好了,呵呵,我今天就偏不给你面子,你就说怎么样吧?” “你确定不讲道理?”大师兄忽然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信号,你这些年的心血可就彻底没了,要不好好考虑?” 大师兄这么一说,赵灵儿的脸也垮了下来,盯着大师兄一阵深思熟虑的样子,半天才说:“想告我阴状是吧?去告呗,别以为就你卫家有关系……” 她说归说,但还是颇为无奈的转身过去,都没等大师兄再次开口,又小声说:“那我跟你讲道理,你刚才说扯平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我还救了你兄弟,是不是多你一个人情?” “有吗?”大师兄摊开手,随后向我们看来,“她有救你吗?” 我忙挠挠头,又赶紧摇摇头:“没,没有,她昨晚自己都说了,不是救我……” “听到没,昨晚可是你自己不承认救他的,这也要算一个人情?”大师兄耸肩一笑。 “一群无赖……”赵灵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之后沉默了半天,才对大师兄紧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卫无念,今天扯平了,可是你说的,以后再拿那件事,还有我的秘密威胁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君子无戏言。”大师兄严肃的道。 “少来,你以后肯定会说你不是君子,你给我发毒誓!”赵灵儿不依不饶的瞪着大师兄。 大师兄沉思了一会儿,那脸色就好像做了某种大决定,之后才点点头:“好,我发誓,若今天赵灵儿放了白姑娘,我卫无念绝不再提七月十五当晚,和赵灵儿发生的所有事情!” “还有呢?”赵灵儿紧紧盯着他。 大师兄无奈笑了一下:“那个可不可以不发?毕竟我是个道士,对你这种邪派恶士做的事情不管不顾的话,未免……” “你就说发不发?”赵灵儿咄咄逼人的打断他的话。 大师兄看了看我,那表情就好像在说,都怪你这不争气的家伙……最后无奈摇头:“行,以后阴山灵仙的任何事情,我卫无念视而不见,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第316章 她不走了! 一听大师兄发完了毒誓,赵灵儿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略带激动的微笑:“算你痛快,哼,臭道士,我希望你以后别遭雷劈。” 大师兄的脸色是彻底冷下去了,显然刚才的毒誓,对他来说是做了很大的割舍,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作为一个道士,对赵灵儿这种残害无辜,伤天害理的邪派势力不管不顾,这就是违背祖师爷的规矩,并且,将来只会让大师兄的名声越来越坏,弄不好,到死也得不到正名。 不过大师兄既然会选择这么做,或许名声在他心里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了,毕竟他现在的名声,早被恶人们颠三倒四,宣扬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邪修,换做是我,恐怕早就破罐子破摔,不对付邪派,反而调转枪口先灭了那些所谓的正派。 看大师兄不说话,赵灵儿又说:“不过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可以放诗涵,但只能放她在外面待几天。” “我说阴山灵仙,做人可没你这么做的。”大师兄脸都变了。 “哼,你也没问我放她多久呀,是你自己不问的,能怪我?”赵灵儿一歪脑袋,就明摆着要把无赖耍到底。 大师兄冷冷的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最后好像也实在没办法,只能冷笑一下:“呵,那你说,放她几天?” 赵灵儿比出三个手指头:“三天。” 大师兄顿时面色一僵:“姓赵的,你别以为你是女人,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你让我发了那么重的毒誓,就换她三天?” 其实我在一边也看得出来,大师兄一直处于下风,根本不敢跟赵灵儿撕破脸皮,毕竟,我们现在斗不过她,杀我们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所以此时大师兄那脸上的无奈是清晰可见,这就是赵灵儿敢捉弄他的原因。 “怎么,三天不够么,你知不知道,我这徒弟离开了我,很容易死的?”赵灵儿一本正经的道。 听她这么说,大师兄眉头一皱,盯着白诗涵看了几秒钟,最后又颇为无奈的看向我来,那一刻其实我也愣住了,离开她会死,莫非说的就是,白诗涵的命劫? 不过都这时候了,不管赵灵儿有没有撒谎,我们已经没有筹码再跟她讨价还价,于是我忙点点头:“三天就三天,但是你要承诺,你不会伤害诗涵!” “诗涵是我师父的徒弟,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师父如何对她。”寡妇在背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你可以走了。”大师兄对赵灵儿说完,背着手往屋里走去。 “走?”没想到赵灵儿立马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师兄屁股后头往屋里走,“凭什么让我走呀,万一你们到了时间不还我徒弟,带着她跑路了,我上哪找你们去?” “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我就在这里守着她三天,不过分吧?” 大师兄和赵灵儿一前一后进屋去了,这一幕给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见过不讲理的女人,但我真的没见过像赵灵儿这种,既不讲理又要面子的! 可是她不走,我们怎么去九阴山? 我无奈的吐口气,看大师兄怎么安排吧,大师兄的出现总归是让诗涵能暂且留下来了,她赵灵儿不讲理,我们不能做得寸进尺的事。想到这,我看着白诗涵笑了一下,这时候,她的脸上也微微浮现出一抹开心的笑意。 我正准备叫她过来,不过这时候,屋里传来了大师兄的声音:“还不进来收拾东西,该走了。”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心想大师兄应该是想好应对方法了,看了白诗涵一眼,这才赶紧走进屋里。 赵灵儿脸皮厚到了什么地步?大师兄坐在沙发上,她也跟着坐在大师兄旁边,还故意挨得紧紧的,我进屋的时候,正好大师兄往旁边挪开,没想到她抿嘴一笑又挨了上去…… 大师兄这人的性格也是玩得起,看她这么不要脸,干脆抬手就要搭在她肩膀上,赵灵儿一看玩真的,急忙闪开了,在一边拿起杂志看了起来,我在一边看得无奈又想笑,他们到底是仇家还是冤家? 看我傻眼的站着,大师兄一眼瞪来:“看什么,去收拾东西。” 我忙点点头,往房间走去,这时候听见赵灵儿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 “我跟你很熟?”大师兄直接冷声回道。 赵灵儿也不生气的来了一句:“切,不说算了,反正走哪我都跟着,除非把我徒弟还给我……” 我忍不住笑了,恐怕徒弟只是你的谎言吧? 我刚走进走廊,狐倾倾就从狐倾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看样子,大师兄在外面和找灵儿对峙她都看完了,这时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一看到我就轻松的笑了一下。 我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无奈一笑:“倾倾,今天的事情,你不会……” “放心吧,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女孩子呢。”她一抿嘴,“但是我真的好讨厌那个女人,她说话气死人了……” 她一说起这个,小嘴一歪就委屈巴巴的栽进了我的怀里,带着哭腔说:“味精,我没有跟白诗涵抢你,父王都说,是我们家先跟你家定的婚约……为什么她要说我抢别人的男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那女人嘴臭,别理她就行了,其实现在的事情都怨不得我们年轻这一代,一切都怪父辈,你千万不要乱想。” 这句话并不是强行安慰狐倾倾,我早就梳理过我们的事情了,我,狐倾倾,还有白诗涵,我们三个任何一个都没有错,我们不过都是被命运安排的棋子罢了,实际上,我早有预料,我们三个的现况是前一辈人处心积虑安排的矛盾。 九天劫和我父母,给孩子定婚约的事情,这个应该在先,让白诗涵抢先一步,错在九天劫不够果断,也有可能是白诗涵她母亲故意骗白诗涵来抢的,但她的出发点只是为了保护白诗涵,而当时的白诗涵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别说当初了,现在她也随时提她娘,她是一个听话的好姑娘,没有错。 不过当初如果九天劫果断一些,现在嫁给我的就应该是狐倾雪,狐倾倾就只能是小姨子了,而白诗涵,甚至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认识。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幕后真相对现在而言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三个怎么想办法来解决前一辈留下的戏剧,我们的态度也决定着未来的结果。 狐倾倾在我怀里使劲点点头:“嗯,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一切,都是大姐告诉我的……” 第317章 将计就计 我拍着她的背,无力一笑,怕的就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万一背后还有什么阴谋?又万一,我们三个只不过是某种事业的牺牲品?不及时意识到危险,到时候可能就追悔莫及了,而狐倾倾聪明伶俐,她或许能分析出点什么来。 不过正当我要问她的时候,大师兄走了进来。 狐倾倾一看来人了,急忙从我怀里离开,埋着头尴尬的捋了捋秀发,害羞得不行,片刻后才调皮一笑:“我……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别做了,该走了。”大师兄来了一句。 狐倾倾害怕的看了一眼大师兄,这才看着我眨眨眼:“味精,去哪呀?” “先别问了,你去收拾两件衣服。”我笑道,看来大师兄不反对我带上她们,只不过白诗涵那三天期限的问题,可能要看路上的时候,大师兄怎么给我争取了? “哦,好嘛。”狐倾倾说完,又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大师兄,这才往狐倾雪房间里走去,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师兄,接着对我招招手。 我对大师兄笑了笑,忙跟着狐倾倾进了屋,她立马把门关上,小声问我:“味精,这人好厉害的样子,好吓人呀……” 我眉头一皱,哦,她还没见过大师兄,是不认识,这么看来,我刚才猜测她回来的路上见过大师兄或赵灵儿,其实就是瞎猜,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心让他听见,这是我大师兄,不是坏人。” “哦,我知道了,就是,传说中玄女姐姐那个紫袍逆徒?”狐倾倾一脸害怕的问我。 呃,什么话?我浑身一颤,赶紧捂着她的小嘴:“别这么大声呀……” 她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把她放开了,随后她又小声说:“那,他要带我们去哪里嘛,是不是强迫你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跟他去,大姐和二姐都去叫父王了,等父王过来,谁都不敢欺负我们!” 我摇摇头,小声把大师兄要带我去学本事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不过从始至终九阴山三个字我一字没提。倒是担心赵灵儿跟着,大师兄会用什么办法瞒着。 一听是学本事,狐倾倾那眸子看着我眨巴眨巴:“学本事,真的假的呀?” 我无奈一笑:“我哪敢骗你?” 一听我这么说,狐倾倾小脸上逐渐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最后开心的点点头:“好呀,那以后你就可以保护本公主了,是这样么?” “对!”看到她开心,我心里的压力也瞬间松懈下去,其实一直怕她接受不了白诗涵的事情,更怕她小气的毛病犯了,一直生赵灵儿那句话的气。 “那我支持你!呵呵。”她笑得很甜,声音一下控制不住,估计外面都听见了,不仅如此,说完又习惯性的要往我怀里钻。 不过我还没搂住她,门就被敲响了,传来大师兄严肃的声音:“开门。” 这一声吓得我和狐倾倾浑身一颤,我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的,但狐倾倾是真的怕大师兄啊,一把丢开我就跑到了床背后,拉着床罩躲了起来。我无奈一笑,这倒是正常情况,大师兄身上的道阳之气太重了,狐倾倾这小狐仙天生畏惧,等以后大家熟悉就好了。 我赶紧打开门,没想到门才打开一道缝,大师兄立马就钻了进来,他看了看走廊,估计是确定赵灵儿没跟过来,这才小声对我说:“去那边的路上危机四伏,你我现在又身负重伤,未必一路顺畅,干脆将计就计,利用那个歹毒的女人做保镖,但你切记不能说出目的地,要懂得配合。” 我顿了一下,这招高啊,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子,遇到大麻烦容易嗝屁,此时有赵灵儿跟在身边,岂不是没什么东西敢招惹我们了?想到这,立马就学李各方那一套,一个大拇指举在了大师兄的面前:“大师兄,您真聪明!”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接着才说:“切记别提目的地的名字,另外,这也意味着我不能送你到目的地,只能送你到安全地界,给你地图和亲笔信,你自己走完最后的路去求学,到时,若那个女人问你去哪,你就说爹生前在山里失踪,你去找他的尸骨回来落叶归根,咬住这个理由别放。” “万一她派寡妇跟着我呢?”我还是担忧的道。 “不可能,她现在正是狂妄的时候,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大师兄说完开门看了走廊一眼,没看见赵灵儿,这才缩回来一脸严厉的道,“你别看她长得一副好皮囊,实际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如今我发誓不管她,希望只能在你身上了,学成本事之后,我希望你把她灭了,若是学不成本事,你别给我回来了!” 我顿时感觉一身压力,想了想还是苦笑着道:“发誓而已,您对这种恶魔不会真的信守承诺吧?” 谁知我这么一说,大师兄顺手就给我额头敲了一个脑瓜崩:“连修道之人都敢亵渎天道,谁还会尊重我们的祖师爷?以后再敢说这种话,我不饶你!” 我疼得咧嘴挠头:“知道了……” “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能暴露,若她知道你是去学本事,必然会杀了你永绝后患,我想你应该懂这其中的利害。”他严肃的看我一眼,好像意识到什么,忙开门,大声问我,“破衣服准备好没,该出发了。” 还好及时完毕谈话,那赵灵儿正好悠哉游哉的往这里走来了:“喂,臭道士,你们在干嘛呢?” “这是私人的地盘,谁允许你乱走的?”大师兄冷着脸走出去,还不忘把门给我们关上。 赵灵儿不屑的冷笑一声:“呵呵,卫无念,你可要知道,我开心的话,这就是你们的私人地盘,我要是不开心,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的,你以为我真的很怕你告我阴状呀?大不了以前的心血不要了,我赵灵儿也能东山再起,我就乱走,你咬我呀?” 大师兄的声音也很快传来:“我又不是狗,咬你干嘛?呵,你不就是想让我亲你一下吗,用得着这么委婉?” “无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去客厅了,我这才松口气,如果不是大师兄严厉的跟我说了那些话,我甚至真的认为,赵灵儿是一个好人,现在看来,大师兄不过也是迫于无奈,在使缓兵之计。 他们走远之后,狐倾倾才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味精,那我帮你收拾衣服吧。” “不用了,大师兄只要我带两件破衣服,你收拾你的就行。”尽管我不确定大师兄让不让她跟我去目的地,提前做好准备总不会错,一看她脸上开始浮现疑惑,我忙无奈的补充一句,“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大师兄也这么跟我说的。” “哦,那好嘛。”她点点头,这才开始去翻找行李箱,不过没一会儿又回头问我,“对了味精,你去叫白诗涵进来嘛。” “你有话要对她说?”我一愣。 她摇摇头:“没有呀,她应该来不及回去收衣服了,让她进来试试我的,我送她两件,本公主才不是小气鬼呢。” 第318章 出发九阴山 我无奈一笑,这话说得,就好像谁说过她小气似的,不过我也没多说,答应一声就忙往门外走去。 其实论聪明的话,恐怕连白诗涵也比不过狐倾倾,毕竟聪明是狐狸的天性,对吧?细细回首过往,狐倾倾对白诗涵就没小气过,感觉每次我和白诗涵见面,她都是心知肚明的,却一直没有怪罪我,反而,有种故意给我机会的感觉。 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就那天和白诗涵在菜市场见面,狐倾倾多给我那么多钱,难道不是怕我跟白诗涵见面的时候,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子儿掏出不来,显得丢脸?又或者说,她知道白诗涵过得挺可怜,不想让白诗涵破费。 不过,这些问题恐怕只能烂在肚子里了,以狐倾倾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到客厅的时候,正好寡妇和白诗涵从外面走进来,我直接对白诗涵招招手,然后指了指狐倾倾那个房间,当时白诗涵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擦干净,不明所以的向我看来,模样怪可怜的。 我这才走到她旁边,小声说狐倾倾让你进去。一听我这么说,白诗涵那原本楚楚可怜的脸蛋上,又多了一抹忧虑之色,不过沉默片刻后,她也没多说,拉着裙摆慢慢进屋去了。 在客厅愣愣的站了七八多分钟,面对的那是几双让人难受的眼睛,大师兄和寡妇的眼神都挺冷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时候反倒感觉赵灵儿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顺眼多了,站着也是站着,我赶紧往狐倾倾和白诗涵所在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又停住了,心想她们两个女孩好不容易能有今天这种,单独在一块相处的局面,我一个男的进去岂不是大煞风景了? 想到这,又百无聊赖的想往门外走,就在这时,听见狐倾倾在里面说:“这么比是小了一点点,那你别穿了,我把我身上这件脱给你吧,这件应该合你身的。” 下一秒门就被我推开了。 我往里面扫了一眼,此刻狐倾倾和白诗涵也惊慌的盯着我,狐倾倾倒是还穿着衣服,白诗涵却已经抓起一条裙子挡住了身子,现场有点尴尬。 我严肃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这才说:“搞快点,大师兄他们等着的。” “哦,知道了。”狐倾倾这才松口气,“最多五分钟。” “嗯。”我又严肃无比的点点头,顺脚走进屋里把门关上,一本正经的训斥道,“换衣服也不知道关门,女孩家的,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们继续吧,我帮你们看着门。” 狐倾倾“哦”了一声,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小脸上带着几分困惑看了我几秒钟,啥也没说出来,最后皱着粉眉疑神疑鬼的整理起了衣服,而白诗涵则是抿着嘴,用裙子死死的挡着身体,她倒是知道哪里不对,就是不敢说。 看到狐倾倾眉头一松,就要抬头朝我看来的时候,我一开门就溜了,还好跑得快,下一秒门就“砰”一声关闭,“啪嗒”两声反锁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大家,女孩子收拾哪有快的啊,她们换上了衣服,还跑到洗手间里洗脸,整理妆容什么的,一开始只是狐倾倾和白诗涵,到最后,赵灵儿和寡妇竟然也参与了进去。 我这才敢进屋,和大师兄一起等她们,大老远都能听见她们讨论化妆品的声音,大概是赵灵儿要用狐倾倾的化妆品,狐倾倾讨厌她,自然不会给了,反手就把狐倾婷的东西给了她。也别问我咋知道的,赵灵儿脸皮厚,进了那屋子就一个劲的问,这是谁的,那是谁的,好像见了化妆品就再也不是大魔头了,更好像她刚才没骂过狐倾倾一样。 就因为这样,十几分钟又过去了,她们还是没完事,连大师兄都有些着急,叫我进去催一下。 我倒是进去催了,那小小的卫生间里站了三四个女人,一个个不是在洗脸就是在往脸上抹东西的,我问了起码五遍什么时候好,除了白诗涵羞答答走了出来,其他人都还没完事。 狐倾倾还挺大方,把自己衣服给白诗涵穿也就算了,人家没戴耳环习惯的女孩儿,愣给她戴了一对亮晶晶的耳坠,白诗涵看到我的时候还害羞的捂着耳朵,生怕被我看见一样。 “挺好看的,捂着干嘛?”我无奈一笑,又心急如焚的对着里面催,“问你们呢,什么时候好?” 这回催得赵灵儿有点不耐烦了,立马就冲我来了一句:“哎呀,你好烦啊,没看我还早吗,再催把你舌头割了……” 这……算了,惹不起……我吓得虎躯一震,赶紧带着白诗涵往客厅走了,一进客厅大师兄就问我:“还没好?” 我苦笑一下:“你自己去看吧。” 大师兄皱眉看了看我们,这才把杂志丢沙发上背着手进去了,不一会儿走廊里就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给你们三分钟,速度!” “呵呵,马上好啦,催什么催嘛……”赵灵儿来了一句,紧接着还听见她问大师兄,“臭道士,你看,嗯?好不好看?” 此刻我的脑袋上仿佛是顶着无数个问号啊,我催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大师兄态度比我恶劣多了,你咋不割他舌头? 正想不开呢,倒是看见白诗涵在一边捂着嘴偷笑,看到她笑的样子,又是一种没什么不可原谅的心情,只能无奈摇摇头,继续耐心等着。 还好狐倾倾很快就出来了,我以为大师兄随便说说而已,三分钟一到,直接叫我带着狐倾倾和白诗涵跟他走,有多干脆呢?我们四个直接招车离开,完全没见大师兄要等赵灵儿的意思。 当车子远离了家门的时候,我看了看狐倾倾和白诗涵,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如此一来,赵灵儿可能很难再找到我们了,白诗涵是不是也可以一直跟着我们,不用管什么三不三天的问题? 在车上的时候,大师兄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这一走路上全是农村,或者深山老林,到时候再想起来,可就没机会了。我和狐倾倾基本没事,就是叫她把情况编辑成短信发给狐倾雪,算是报个平安,再道个别什么的。 第319章 还阳路 而白诗涵也是愣愣的摇摇头,她说本来是要回家换衣服,拿手机什么的,现在不用了吧,山里应该也没用手机的必要。她不说手机的事情,我还想不起来,老子手机还在寡妇手里的,死娘们捏着我手机不还是几个意思? 听我们说没事,大师兄直接叫司机带我们去天门山,当时我还愣了一下,他这是临走之前,要领我去见师父一面?心里略有些忐忑,都知道师父不待见我们两个,她那个脾气,一下看见两个不想见的人,场面想都不敢想。 没想到,由于我们坐的出租车上有一个客人,司机带着我们多绕了一圈,等车子开始往天门山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另一辆出租车开始紧紧的跟踪我们,大师兄显然也注意到了,却什么不说。 我全程紧紧盯着后视镜,哪怕狐倾倾和白诗涵两个人尴尬的没什么话题聊,也没心思去管,直到车子在天门山脚的村子里停下。下车之后,发现跟踪我们的车子还在对面,就快到了,这一看不对劲啊,仔细看去,车窗里有一个短发女人,那不是寡妇吗? 原来是她们,妈的,这都能跟来,你们怕不是瘟神吧? 大师兄下车之后背着手看了那边一眼,随后对我们三个撇撇脸,示意我们先走前面,他在背后等着。 我以为大师兄要想办法甩掉她们呢,赶紧带着白诗涵和狐倾倾往前走,不知道大师兄埋头跟司机说了句什么,这才向我们走来了,他也不跑啊,走到我们前面后,就背着手慢悠悠的带路,这冷静的样子,让我们三个感觉没必要跑了…… 我们慢悠悠走了十多米之后,才忍不住回头去看那边,那辆车很快停在了我们坐那辆的屁股后头,随即赵灵儿风风火火从车上下来,“砰”一下关上车门,就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向我们追来:“哼,臭道士,还想甩我,你给我等着!” 结果她刚走到载我们那辆出租车面前,司机就伸手喊她:“那个,美女,您还没给钱呢,总共一百二。” 赵灵儿本来气得不行,这下一瞪眼就愣住了,盯着司机眨巴着眼睛道:“我又没坐你的车,凭什么给你钱啊?” “前面那位帅哥说你们一起的。”司机赶紧开门走出来,这是怕她逃单。 一听到这,我和狐倾倾,还有白诗涵都没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把佩服的目光看向前面那个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背影……论捉弄赵灵儿这件事,还得是我大师兄啊! 赵灵儿顿时就暴跳如雷的喊了一声:“卫无念!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欸美女,还没给钱呢,您不能走……” “你……哎呀,给你给你给你……别拦着我……” “美女,您这才一百,还差二十啊……” “就一百,要就要,不要拉倒,再拦着我,我把你舌头割了信不信?”赵灵儿气呼呼说道,接着又喊了一声,“卫无念,死道士,你给我站住!” 那司机都无语了:“你……什么人啊这,小小年纪长得又挺好看的,二十块钱都要黑?算我倒霉!” 我一看赵灵儿都叉着腰拔腿追来了,那气势,好像要杀人似的,连我都有些怕了,忍不住忙提醒一下不慌不忙的大师兄:“大师兄,来,来了……” 大师兄没回答我,也没回头看,脚上更没有加快一点点速度,他是真不怕啊? 很快赵灵儿就呼哧呼哧追上来了,那身手强得吓人,才到我跟前,一个空翻就不见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气喘吁吁堵在了大师兄的面前。这跟头翻得很高啊,我这么高一个人,存在感呢?没记错的话,上次看见陈北剑翻过,比起赵灵儿这个,他那个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赵灵儿扶着腰累得呼哧呼哧的,挡住大师兄后就咬牙切齿的道:“臭,臭道士,想甩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还,还坑我是吧?” 大师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绕开她就走:“我没让他跟你要钱,你自己要给的。” “还没让,他不是说你让的吗?”赵灵儿张开手就拦着,“给钱,你这臭道士,别说一百块,一块钱我也不会白白给你花的!” “我只是说你们一起的,难道不是?真没让他找你要钱,不信你去问。”大师兄把她的手摁下去,往前面潇洒走开。 赵灵儿当场就愣住了,气喘吁吁的眨巴着眼睛,生无可恋的表情很快就写在了脸上,最后竟然气得扁着嘴快哭的样子:“王八蛋,你又玩儿我?” 我们三个是各自偷笑,但笑得很有分寸,怕她一气之下把不满撒在我们头上…… 没见过大师兄,可能这辈子也不知道世界上能有这么心思缜密的男人,赵灵儿如此强势的女魔头,愣是在点点滴滴上都被他随便牵着鼻子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大师兄之所以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没道理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师兄竟然不是带我们上天门山,路过去道观的那条路,他只是在路口停了下来,脸上挂着几分复杂的表情作了三个揖,我当时就问他,这是不上去了? 他没回答我,作完揖之后,继续跟着这条通往深山的羊肠小道走去,我疑惑了片刻,这才赶紧学他作揖三个,然后跟上他。 “喂,臭道士,你们这是要去哪啊,从这进去不是还阳路吗?”赵灵儿不解的问了一句。 还阳路?我眉头一皱,说实话,在天门山待了几个月,我还不知道山下这条路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通往何处。 看大师兄不说话,我忙对赵灵儿说:“我爹生前就是在那里失踪的,这是去寻他的尸骨,找回来好让他老人家落叶归根的意思。” 赵灵儿回头皱眉看了我一眼,这才继续跟着大师兄往前走去:“哦,这还阳路可是号称阳间黄泉路,据说路上不是黑店就是鬼窝的,正经人都不会进去,看来你们老爹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 我正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却对九阴山一无所知的,但没来得及想法子探她口气,旁边的寡妇先忍不住问了起来:“师父,那这条路的尽头是哪?” 第320章 复杂的关系 赵灵儿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想了片刻才摇摇头说:“我也没去过,鬼才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 我心说这不是自我矛盾吗,刚还很懂似的说这叫还阳路。总感觉赵灵儿有点猫腻,难道她明知道九阴山,现在故意不表现出来,等到了地方给我当头一棒? 应该不会,否则以大师兄那精明的头脑,早该看穿了,这种情况相信他宁愿不带我去九阴山,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想到这儿,我就好奇的问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叫还阳路的,好像你对这边很熟?” “经常来,能不熟吗?”她回头白了我一眼,“那都是听这边村里人说的,是真是假,你问你哥不就行了。” “一个北方的人,经常来这干嘛……”我故意挠着头自言自语,眼神瞄了一眼大师兄,看来这赵灵儿跟大师兄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吧,能让她一个北方姑娘,把天门山的山脚下都搞熟悉了? “来……”赵灵儿说到这就噎住了,眼神儿瞄了一眼大师兄,“来找玄女要人,不行?还有,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信不信把你舌头割了?” 呃,动不动割人舌头,你是对别人长舌头这件事,有什么偏见吗?我耸耸肩,不过脸色很快严肃了下来,赵灵儿和大师兄,似乎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赵灵儿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这一点大山丫子那些树皮口袋里的尸体就能证明,所以她这种人,你说她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恶魔都不为过,大师兄曾是她的死对头,看现在这种情况,大师兄还让她吃过不少苦头。 所以她经常来天门山,是想杀大师兄没错,问题就在这里,既然找到了天门山,还把这边都混熟了,证明她很早就知道大师兄师出何门,按照她们这种邪派的做事风格,报复师父,算是最基本的手段。 那为什么师父会没事?要知道,这赵灵儿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江湖地位,怎么看都比师父略胜一筹,你要说她是怕杀了师父之后,被大师兄疯狂报复,这一点绝对不成立,否则她都不该跟大师兄斗了,只有一个可能,师父背后还有让赵灵儿更害怕的人! 还有,大师兄都这么厉害了,而且做的都是除魔卫道的事,按理说不该被师父挤兑的,为什么师父会说他是逆徒,难道真的就因为,大师兄为了仇恨,杀两个茅山道士这件事? 一路上我是怀着各种疑惑,越想越迷糊,越想越渴望知道师父和大师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这情况也挺无奈的,不管大师兄是不是我亲哥,咱俩属于除了正事,闲聊不来一句的关系,别指望他会告诉你一点点秘密。 离开去道观的路口,往大山深处走了数百米,心里本还为看见道观却不能回感到可惜,结果刚到一道山脊上的时候,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路上来了两个人,乍一看,竟然是师父和陈小雪! 师父穿着道袍,头上发髻扎得很规整,而陈小雪则是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不少花花草草,一看就是去山里采药回来的,刚开始我们两方都没注意对方,直到人碰头的时候,才彼此反应过来。 “啊,竟然是青术哥哥!”陈小雪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盯着大师兄喊了一声,跑过来了,到了大师兄面前,那是又羞又激动的眼神儿,“青术哥哥,怎么是你呀?” 我眉头一皱,这还是以前那个高冷的陈小雪吗?不对吧,以前她随时都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二百万,怎么许久不见,人都变这么热情了? 大师兄对她笑了一下,但没说话,而是一头给师父跪下了:“弟子见过师父。” 我站在背后没反应过来,这时陈小雪又看向我们,冲着这边笑了笑,我还以为她是对我笑,再不济对狐倾倾和白诗涵笑吧,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着赵灵儿来了一句:“师叔,您也来了?” 我顿时一惊,什么师叔,意思就是,赵灵儿是师父的师妹,这两个女人师出同门?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对于陈小雪的礼貌问候,赵灵儿却是翻个白眼,看都不看她,这不仅是认识,还是多少带点恩怨的老熟人。 我正惊讶时,狐倾倾就轻轻戳了我一下,小声提醒我:“玄女姐姐都不高兴了,你快打招呼呀……”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对着师父跪下:“师父!” 师父的脸色很难看,看都没看我们两个,只是冷冷的瞪了赵灵儿一眼,绕开我们就走了,而且走得很快,连头都不回那种。看到这一幕,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尴尬,我和大师兄就更不用说了,有些接受不了昔日的恩师对我们不理不睬,总感觉,在师父眼里我们如同犯了天条,不能理解。 等我们两个无奈的站起身时,师父已经跟着山路走没影了,陈小雪却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不慌不忙的看着大师兄:“青术哥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呀,专门来找我们的么?” 大师兄看着师父离去的方向,脸上写着几分失落:“是去山里,你们采药?” “是的,道观里来病人了,北剑哥又不在,我一个人待着害怕,就跟着我妈来采药了。”陈小雪笑盈盈的盯着大师兄,“你还没说你们去山里做什么呢,搞得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我差点没晕倒,大师兄还能专门来看你?不过现在这一幕挺扎心的,要知道,当初陈小雪对我,那可真是堪比血海深仇啊,你跟别人说她爹是我杀的,估计别人也不带怀疑就信了,现在一下对大师兄那么热情,让我适应不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区别对待? “喂,还走不走了?”赵灵儿有些不耐烦的白了大师兄一眼。 大师兄这才淡淡一笑:“小雪,你回去吧,我们得赶路了。” “去干嘛呀,我想跟你一块儿去!”陈小雪一抿嘴,还有些微微失落,“你上次说,等回来就要带我行走江湖的,却一直都不肯回来见我……” 听她这么说,大师兄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才无奈一笑:“师父还得有人照顾,你走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陈小雪看了看师父离开的方向,脸上有些无奈,失落的埋着头“哦”了一声,片刻后,这才撅着嘴害羞的笑着:“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什么?我差点没滚下悬崖去,原来又是一个想当我嫂子的,没忍住去看了一眼赵灵儿,只见她瞬间黑了脸,不高兴的瞪了大师兄一眼:“喂,问你呢,还走不走了?” 这赵灵儿也真会给大师兄岔开话题的机会,本来大师兄还略有些不知所措,一听赵灵儿催促,正好就不用艰难的回答这种问题了:“我先走了,小雪,你回去吧。” 这回大师兄说完,对陈小雪挥挥手就直接走了,留陈小雪站在原地,样子怪懵懂的:“青术哥哥……” 赵灵儿一下绕开她跟了上去,还一脸不高兴的阴阳道:“哟,青术哥哥,走慢点呗,不然灵儿都要跟不上你了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狐倾倾,再看看白诗涵,然后我们三个又忍不住憋了一会儿笑,等忍住之后,我才对一脸失落的陈小雪说:“你快回去吧,大师兄来办正事的,他确实不方便带你。” 没想到陈小雪还是老样子,不搭理我也就算了,还要冷冷瞄我一眼,一声不吭走了。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让我在狐倾倾和白诗涵面前,很丢脸的,我当场愣住,心说你这态度还想当我嫂子,等着瞧! 等陈小雪走远之后,我们三个才慢悠悠去跟大师兄和赵灵儿的脚步。 “味精,怎么感觉好乱咯,给本公主都看懵了……”狐倾倾一脸费解的说了一句。 “谁又不是呢?”我无奈的摇摇头,倒是看向白诗涵,“诗涵,你知不知道,这赵灵儿到底什么底细?” 白诗涵想了想,又微微摇头:“卫青,我也不清楚,小时候她去过我家几回,到现在也相处没多久。” “小时候?”我眉头一皱,“那时候她是不是也长这样子?” 第321章 师父背后有人 白诗涵微微惊讶的看着我,这才点了点头,可能她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是这姑娘总不太喜欢问我问题,全写在眼神上了。 我呼口气,果然是师出同门,和师父一样,那赵灵儿,也是靠着借阳寿维持青春的吧? 这么算来,那幕后的关系网可就复杂了,我师父和赵灵儿出自同一个师父,师姐妹二人,一人投靠茅山当过茅山真人,一个却步入邪道当起了一方魔头,这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让我最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到底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把借阳寿这种失传已久的邪术都教给自己的徒弟?会这种邪术的人,实力一定不差,并且赵灵儿和师父都这么厉害,我觉得这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超了我现在的认知! 既然实力很强,那这人现在应该还在人世,难怪赵灵儿很猖狂,连黑白无常这种级别的老鬼都来了,却一样不把我和大师兄放在眼里……回忆一下,其实我师父也一样,有时候总觉得她很狂,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可能很多人的认知当中,借阳寿就是一种可以维持年轻的邪术,一旦受到破解,这个人会瞬间衰老。那我只能说,玄幻剧看多了,真正的民间借阳寿厉害得多,你从几岁开始借阳寿,那么你的青春就会保留在几岁,直到借用的阳寿到期,才会从你借用阳寿时的年纪开始正常成长! 所以严格来说,无论师父真正岁数有多少年,她的身体面貌,甚至是心智,都还只是个年轻姑娘的年纪,我不知道她借了多久的阳寿,弄不好等以后我三十岁了,她还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这就是离谱之处,不然为什么借阳寿是违反天道的邪术? 这门邪术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首先借用别人阳寿,等于害命,必然会衍生很多害命的勾当,其次,这门邪术过于逆天,能扭转乾坤,影响正常的六道轮回,茅山禁经上说,用过这门邪术的人,一旦被地府查到,不仅永世不得超生,还得打入十八层鬼牢,关到天崩地陷为止! 此时狐倾倾也是一脸震惊,在一边用最小的声音鬼鬼祟祟问我:“味精,那她是不是不正常呀?” 我摇摇头:“不是,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再提。” 毕竟借阳寿是道家禁词,危险程度已经到了,你提到这三个字,都容易惹火烧身的地步,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白诗涵倒是立马点头答应了,但狐倾倾这好奇心一旦上来,哪那么容易搪塞过去,非得抓着我胳膊,小声叫我给她讲讲,还好大师兄和赵灵儿离我们不算远,在我一阵乱忽悠和加快脚步的努力下,狐倾倾很快被赵灵儿说话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小雪,你快回去吧……啧啧,还小雪呢,真的肉麻……” “那一句青术哥哥,更是叫得让人恶心,真搞不懂你一个臭道士哪来的魅力,把人家大学生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切,不要脸……” “喂,臭道士,你能不能走慢点,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的,再走那么快,我把你腿打断信不信?” 赵灵儿就紧紧跟在大师兄后头,一句接着一句的阴阳怪气,到最后大师兄还是不理她,竟然还生起气来了,我当时哭笑不得啊,女人的脑回路都这样吗?人家大师兄刚才也没说几句话,你要看不惯,你去说陈小雪啊,抓着大师兄羞辱是几个意思…… 这突然就让我想起了一个段子,说一个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手术,结果被旁边的护士捅了一刀,护士说,对不起,医生,他是我的仇人,我不能让你救活他,当时医生苦着脸就来了一句,他是你仇人,你特么倒是捅他呀,捅我干嘛…… 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永远别用正常的目光去审视女人的脑回路……我忍不住偷看了一下白诗涵和狐倾倾,白诗涵还好吧,没在她身上看见一丁点儿让人哭笑不得的东西,倒是这狐倾倾,要不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我得怀疑她是赵灵儿的徒弟…… 有这小插曲,倒是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只顾着偷笑,连赶山路的疲惫也被抛之脑后。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跟着山路走了很远,路上的风景很美,崇山峻岭之中,有仿若隔世的峡谷,无人问津的小溪,清脆的鸟叫,各种只在无人山野中才能见到的小动物等等。 或许最美的风景并不是眼中所见吧,而是我能和白诗涵,狐倾倾一块儿融入这原始风景之中,形成了一幅曾经梦中才能看到的画卷,唯一不好的是,她们两个都在,狐倾倾想撒娇的时候,只能憋着,白诗涵看我走的累,想关心照顾,也只能憋着…… 要知道,无论是和她们谁单独在一块儿,我都被照顾得非常安逸,如今两个都在,想象中的一加一大于二,却变成了一加一小于一…… 第322章 生阳客栈 这路虽然越走越远,地势越来越偏僻,但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脚下这条羊肠小道压根没人走过的新鲜痕迹,可上面并不是想象中的杂草丛生,反而是草木皆无,一路畅通,就好像这是一条哪怕一万年没人走,却也不会被山野吞没的道路! 果真是阳间黄泉路啊,这种现象别说我这辈子没见过,连茅山禁经上也未曾有记载,好奇之下,我问了大师兄一句,大师兄不理我,于是我又问赵灵儿,可是人家也忙着挖苦大师兄,谁都不理…… 下午的时候,还是在曲折蜿蜒的大山里,好像被彻底困住了,并且大家也饿得浑身没劲,狐倾倾是第一个赖着不走的,这下大家干脆坐下不走了。 大师兄这时候才说话,他说再往前走一段路,有客栈。赵灵儿还感到震惊,说都这种地方了还有客栈,难道村民说的都是真的,那应该就是赶尸客栈吧? 大师兄没理会她,但看着我解释说,世上有三种路,一种是给死人走的,一种是给活人走的,还有一种是给活人和死人一起走的,这种地方被称作“生阳”之地。 这世上还有一种职业,名叫“生阳”人,世代传承,专在这生阳之地里开客栈挣生阳钱,生阳人每一代会送出山一个人,其余的全部留在生阳之地做生意,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的,钱全部留给即将出山的人。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种地方,以及这种职业,茅山禁经那么全面的书上也未曾记载,所以赵灵儿都蒙圈了,疑惑的问大师兄:“活人和死人一起走的路,那目的地不会是地府吧?” 大师兄还是没理她,也不问我们休息好没有,背着手就走:“活人和死人,未必指的就是活人和死人,也有可能是走进去就会死,活着却已经必定要死的人。” 恕我直言,内容过于深奥,听不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一个人饥饿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饱饭,所以我们跟着大师兄埋头使劲的走,这种时候周边的风景再美,鸟叫再好听,全部都不重要,只想尽快抵达目的地,好好的吃个饱饭,睡个大觉。 可是没想到,这一走就不是大师兄说的一段路,走了好几个小时,人都快饿晕了,还是没看见所谓的客栈,还好在我饿的头晕眼花,就要倒地上人事不省的时候,白诗涵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只野兔,一直等到野兔烤熟,白诗涵喂我吃进肚子里之后,我才恢复意识,一问才知道,原来她看我们饿的不行,早就离开队伍去找吃的了,她可以靠着气息追踪我们很远,不担心走丢。 肚子填饱之后,迎接的又是极度的疲惫,我感觉不太对,这条路应该有什么猫腻,不然我们正常怎么可能成这样?光我一个我能理解,连大师兄和赵灵儿都显得越来越吃不消,那寡妇还是和我一起被险些饿晕的。 这并不算恐怖之处,就这么一直坚持到傍晚时分,终于,路边出现一条往大山里面凹进去的小山谷,大老远就看见山谷之中,矗立着一栋古老的二层建筑! 在山谷入口,有一块久经风霜,藤蔓缠绕的石碑,石碑上写着“千牛谷”三个字,大师兄说,这应该就是生阳客栈了,天色已晚,得在这里过夜。我们那是高兴得无以复加,想都没想就赶紧进谷,到了古屋面前,果然是生阳客栈! 古屋的造型非常恐怖,竟然和外界那些大家族的巨坟相差无几,一楼三面门,微微有一丝半圆的弧度,如同大坟的三面墓碑,门上雕刻着一些扭曲的符文,我研究一会儿,竟然一个字都看不懂,二楼有两面巨大的窗户,上面也雕刻着许多文字。 房子一楼的最中间那木门边上,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生也来死也来。” 下联是“死也去生也去。” 横批“生阳客栈。” 妈的,就光看见这巨坟一样的造型,够吓人了,再看这奇奇怪怪的对联,字里行间都透彻着一股子诡异气息,让人有种来到此地,就已经不在人间的强烈感觉,到底这生阳客栈是何种特殊的存在,如此诡异的地方,竟然连茅山禁经上都没有记载? 而且房子看起来特别古老破旧,角落里布满蜘蛛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但是我们才刚在“坟坝”里站了几秒钟,中间那道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是一片黑暗,黑暗中,站着一个又矮又小,灰呼呼的模糊影子,接着传来一道老婆婆的声音:“等了十年又十年,如今已是三十年了,终于来客了!” 眼前这种景象,你可以想象在一个太阳刚落山的傍晚,荒山野岭之中,一座几十年无人问津的巨坟墓碑突然打开,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驼着背的老太婆对着人说话,不仅是我心里打个突,连狐倾倾都吓得一把抓紧了我的胳膊,死死的贴着我,那寡妇一个冷血杀手,竟然也下意识躲到了赵灵儿的背后! 第323章 诡异的生阳人 她们的反应并不夸张,因为那老婆婆佝偻的身影和略有些恐怖的声音,加上周围诡异的气氛衬托起来,这可不是见鬼那种感觉能比的,试想一下,几个人深入大山多远了,路上一根人毛都看不见,却在一座酷似坟墓的破房子里还看见了活人,换谁不觉得瘆人? 所以我们四个不约而同,都退到了大师兄和赵灵儿的身后,漆黑的夜色之下,这会儿才感觉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儿,就如同是不倒泰山一样,给足了我们安全感。 赵灵儿和大师兄丝毫没为此生出一点儿惧意,大师兄背着手淡淡的盯着老婆婆的方向,赵灵儿则是一脸警惕,她的脸上甚至浮现着十分浓重的杀气,本来大师兄要开口的,被她抢先了:“死老太婆,开店就好好开,整什么装神弄鬼的技俩?” 一看赵灵儿说话火气那么重,大师兄忙举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对着老婆婆淡淡说道:“店主莫怪,我等途经生阳之地,由于旅途疲惫,天色也晚,想在此食宿住店,我们都是头一次来到此地,若有冒犯之处,望你多多海涵。” “没事儿,呵呵……”老婆婆说着,那道佝偻的影子就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随之亮起一盏油灯,“我们生阳客栈有两个规矩,需要你们务必遵守。” 没记错的话,她手里这盏油灯,恐怕是几十年前的产物了吧?哪怕我小时候村里也十分落后,但那时这种煤油灯却已经是少见之物了,由此可见,这生阳人,还真是与世隔绝的存在。 “且说无妨。”大师兄道。 “这第一嘛,进门之前,要先给食宿费,除了金子银两之外,我们这不收钱币,只收值钱的物件儿,而且,是各位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儿。” “这第二嘛,进屋之后不许再出来,不管夜里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管看见什么东西,你们要装聋作哑,务必不准有所反应,待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从后门悄悄离开。” 老婆婆说着,已经走到了大师兄和赵灵儿的面前,没想到她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之后,竟毫无征兆的突然高举油灯,一个好像快把脸贴在地上的老驼背,那胳膊却如同长臂猿一般,竟然伸得很长,硬生生差点把油灯举在大师兄的脸上去! 随后她仰着头就盯着大师兄的脸看了起来,她看大师兄的时候,我们也完全看清了她的脸,妈的,这还是人吗,竟然只长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只有如老树皮一般的皮肉,像是天生的,那上面没半点儿动过手脚的痕迹! 这恐怖的面貌,以及那阴毒的眼神,又给我们后面几人吓得瞬间呆住,这还没完,老婆婆可不只是打量大师兄,接着就是挨个的举油灯打量我们,当她打量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才趁机看了看她的胳膊,真不正常,她的胳膊比她身体都长,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怪异的人?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有大师兄和赵灵儿给的安全感,鸡皮疙瘩还是在那一刻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要命的是,她打量我的时间很长,不像看大师兄和赵灵儿那样,看几秒就换人,盯着我一直不放,那一只阴毒诡异的眼神,如同钉死在了我的身上! 白诗涵和狐倾倾一看情况不对,竟然不约而同的把我拉到了最后面,更默契的是,她俩同时挡在我身前,一个眼里若隐若现的冒出了白光,一个眼里闪过一道红光,就差张手去抓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婆婆了! 我忙伸手抓住她们两个:“别……老奶奶或许只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罢了。” 尽管我这么说,狐倾倾和白诗涵还是毫不畏惧的盯着老婆婆,警惕心一点儿也没松,甚至死死挡着我,都不让往前走一步。 这,这就是媳妇儿给我的安全感吗?我有点哭笑不得,平时都是我想着怎么保护她们,怎么一到这种关头,她俩平时那种胆小柔弱的样子就没了,我反倒成为了最需要保护的那个“小媳妇儿……” “呵呵,无妨。”老婆婆顺势就举着灯观察起白诗涵和狐倾倾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二位不是生人,入我客栈之后,需单独隔离开来,这是规矩。”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寡妇观察完了,接着缓缓收灯,往前面走去:“如果,这些规矩各位可以遵守的话,那么,现在可以给食宿费了。” “哎呀,你真的啰里巴嗦,什么破规矩那么多,我都快饿死了……”赵灵儿有些不耐烦,说完又推了推大师兄,“喂,给钱,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一个女人请你?” 看来这赵灵儿和我一样,又饿又累,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白诗涵只抓到一只兔子,哪里够我们那么多人填饱肚子的,无非就是缓解一点点饥饿罢了,要不是现在又饿又累,我觉得我们几个没必要住店。 大师兄没理会赵灵儿,看着老婆婆说:“你说要我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若是没有,还可以住店?” “当然,纵使身上没值钱的东西,也可以免费在本店食宿,但是有值钱的东西,必须尽数交之于我,这就是我们生阳客栈的规矩。”老婆婆诡异的笑着。 我心说那还挺人性化的,看来大师兄早就知道有这一条了,没让我带任何东西,连备用的衣服,都是破衣服…… 大师兄随即向我们看来:“身上没值钱的东西,站一起,让婆婆搜身,有东西的,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我第一个站出来的,嘿嘿,估计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还是狐倾倾之前给我买这条裤衩了……衣服都是地摊货,不值钱…… 大家纷纷在自己身上搜了起来,没想到,随着狐倾倾和白诗涵一起站到我身边之后,赵灵儿和寡妇竟然也毫不犹豫的过来了…… 我心说情况不太妙啊,一个都没值钱的东西,那这老婆婆三十年不白等了?这生意恐怕要亏本……不由同情的看向老婆婆,以为她现在心情应该很低落,却没想到,她却还是那一脸略显诡异的笑容。 第324章 又坑了嫂子一把 大师兄身上也没啥,毕竟,他恐怕比谁都知道这里的规矩,我就说嘛,难怪这次他连以前随身携带的佩刀都没带,罕见的孑然一身了一回,原来是肚子里还装了个心眼子…… 然而,看见大师兄摊开手面露尴尬之色之后,老婆婆也不慌,缓缓抬起手指向了赵灵儿:“这位姑娘,你应该实诚一些,生阳客栈一向注重江湖仁义,不太欢迎不老实的客人。” 赵灵儿顿时就一脸无奈,此刻把又饿又累的疲惫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双眼无神的盯着大师兄看了好一会儿,又回头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这才有气无力的抱怨:“一群穷鬼,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来了……” 说完,她无奈把脖子上一条很细的金项链取了下来,递给老婆婆:“拿去,算我倒霉,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很多年前花三万块买的,现在都不知道升值多少了,你最好饭菜做丰盛一点,让我觉得值,否则我会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的……” 老婆婆却也不伸手接,跟着又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这还不够?”赵灵儿说就算了,那刚还疲惫不堪的脸上,突然凶光一闪,那一刻,我甚至看得出来她对老婆婆是真动了杀心。 果然大师兄说的没错,赵灵儿终归还是一个邪道,善良两个字跟她压根不搭边,之所以我们能看到她好似平易近人的一面,实际上,都是大师兄的功劳罢了。 老婆婆也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被赵灵儿一个邪恶的眼神唬住,依旧保持着笑意:“我说过,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得给,若你不舍财务,你可以选择不住。” “你……”赵灵儿气呼呼的瞪着她,想要发作,但那一秒钟,好像又没太多力气跟这老婆婆理论了,只见她眼珠子微微一转,这才把戒指取下来一并送上去,“拿去,我这戒指比我项链都贵,你要是招待不好我们,别怪我心狠手辣!” 从正常情况来看,住一晚吃点东西就要好几万,那还是在我们几个人都没货的情况之下,果然是开张吃十年的行当,平日里没客人只需要休息着,多美的差事,跟我那挣点破钱还要腥风血雨大江南北跑的破店就不是一个概念,只感觉好心动…… 老婆婆接过赵灵儿的东西,接着又对寡妇摊开一只手:“利刃也需要交出来,由我暂时保管。” 寡妇往后退了一步,尽管身子很虚弱,还是冷冷的说:“婆婆,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不能要我的刀。” “都这时候了,给她吧,放心,她敢不还,我要她好看。”赵灵儿捂着肚子,显然耐心快到底了。 听赵灵儿都这么说了,寡妇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了她那把匕首,当时这师徒两个,那眼神是不停的在我们几个身上游走……尤其是大师兄,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卫无念,你给我记好了,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人情,呵,以后看你怎么还!”赵灵儿瞪着大师兄,“就你这样裤兜里一个子儿都抠不出来,还勾引人家大学生呢,切,谁愿意嫁给你都是她眼瞎……” 大师兄倒是满不在乎,就这么背着手对赵灵儿的牢骚视而不见,还不咸不淡的对老婆婆说:“婆婆,那安排吧。” “各位,请进。”老婆婆提着油灯,走进了房子。 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我看狐倾倾和白诗涵还有点紧张巴巴的,忙冲她们笑了笑,小声说:“有大师兄他们在,你们就别这么紧张了,放松就好。” 听我这么说,狐倾倾撅撅嘴,显得松了口大气,但是白诗涵不一样,那双弱弱的眼神中,好似还藏着无尽的担忧,不住充满警惕的四处观望,就不肯离我超过一步。 很快,我们就走进了漆黑的屋里,一开始基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好像这屋子里很久没人住过了,但是随着老婆婆又点亮了一盆油灯,屋里瞬间通明。 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屋子,还真是电影里那古代客栈的模样,有三个八仙桌,桌子四周围着长板凳。屋子四周的地上,围着一排黑漆漆的陶瓷坛子,坛子不大,一个人能抱得动,像是酒坛子,却也没贴酒字,总给人一种奇怪的诡异味道。 除此之外,不是遍地的灰尘就是满天花板的蜘蛛网,这跟荒废的房子没什么区别,那赵灵儿还用手指头在桌子上点了一下,一看到手指上全是灰,顿时一脸嫌弃:“就这种条件,你还敢收那么贵的费用,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论赵灵儿如何威胁,老婆婆却也保持着笑意不理她,笑了笑便说:“各位且在此屋稍作歇息,我这就安排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切记,不要随意翻看屋内的东西,也不能踏出门槛半步。” 说完,老婆婆便提着她的灯开门去了另一边,屋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是我们不想吐槽,主要是碍于疲惫和饥饿,环境再差,也总比在外面没吃没住的好。 大家就这么沉默着四处观望了起来,别的我感觉都还好,毕竟三十年没生意,这里闲置下来,有点蜘蛛网和灰尘属于正常,可是这通往二楼的楼梯,却给足了我一种不安生的感觉。 楼梯是木板钉的,做工粗糙,不怎么上眼,三步就有一步是坏的,这种坏还不是一般的年久失修,像是屋里不防雨,雨点从楼梯口落下来,腐蚀了这些楼梯上的木板。我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一块坏掉的木板,妈的,上面还有水分,都可以捏成渣了。 确定这种房子里住着会比露宿荒野舒服?不禁看向大家,这会儿赵灵儿有些崩溃,呆在原地都有些说不出话的感觉,那寡妇也是愣在一边快要撑不住的样子,而大师兄则是冰冷的盯着那些陶瓷坛子,此时眼神显得有几分凶恶,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几个在这各有各的心思,抱怨的抱怨,失神的失神,然而看看白诗涵和狐倾倾,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们都开始擦起桌子和板凳了,我没忍住笑了一下,以前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狐倾倾和白诗涵尽管性格天差地别,但总觉得她们两个很像。 最初的时候还怀疑自己犯了感情的糊涂,实在无法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心里一乱就把她们两个人当作了一个,现在才恍然大悟,她们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善良,勤快,持家,这些优点都有,或许也有些差别,但那就是细节上的问题了。 时间长了,狐倾倾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被迫穿上了围裙的刁蛮公主”,为了我这一穷二白的货,愣是没办法享受狐家公主的待遇,别人都是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而她却是真有公主的命,却没有那个病…… 而白诗涵的话…… 第325章 封坛活人 想着想着,没忍住向她看去,仔细一想,白诗涵又何尝不是呢,高材生,校花,追求者不是富二代的黄霄峰,就是玄武真人亲传弟子段阳,没哪个是比我差的。 就算她背后没有这些追求者,凭借着高材生的本事,也能在城市里混得风生水起,结果也和狐倾倾一样,为了这命运的安排,硬生生被围裙束缚住,早早就进入了做贤妻良母般的人生阶段。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真是压力山大,真不知道要多撕心裂肺的回报,才能对得起她们这种义无反顾的照顾……就这么盯着她们看着看着,我的脸一拉,还真一点笑不出来了…… 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板凳也擦得干干净净,我刚才还没想明白她俩是上哪找东西来擦的,结果这一看,那不是我带来的两件破衣服吗? 看到两件原本就破的衣服,此时变得一坨黢黑,笑不出来也就算了,还忽然有点想哭,二位大姐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件破衣服也许要在九阴山陪伴我过完今年的冬天,有没有可能我以后的保暖全靠它俩啊? 大师兄那人对我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特地嘱咐我带两件破衣服,我都猜到了,肯定是九阴山环境恶劣,不会有衣服给我穿的。他宁愿相信我有钱买得起贵重的衣物,特地让我带破点的,避免被这生阳客栈当值钱物件儿收了,可想而知,在他眼里这两件衣服的重要性…… 刚欲哭无泪想到这的时候,白诗涵还正好看了过来,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指了指刚擦干净的板凳,意思是叫我过去坐下休息。 我耸耸肩,汗,没事没事,不就是两件衣服吗,冷又冷不死人,不过有一个铁打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如果她俩不能跟我一起进山的话,下次我跟她们见面,极有可能是光着膀子,腰间还拴着一条草梭子…… 尽管白诗涵暗示我过去坐的动作已经很隐藏,还是被狐倾倾发现了,狐倾倾当即就抿抿嘴,我以为她是吃醋,结果却是说:“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关心我们呢,只知道站在那里发呆,你倒是好,连坐下休息这种事都要提醒他,你就惯着他吧,惯得越坏本公主以后揍得越狠……” “我这不是在排除潜在危险吗,你看看大师兄在做什么。”我无奈一笑,男女一同冒险,不管能力高低吧,至少在女生面前男人的责任心是会自然升起的,排除潜在危险就是我们的责任,而女孩子这种时候的责任就是休息好,别让我们担忧就行。 尽管这种正常的责任划分,可能有点是不适用于我们几个,但是生理区别在这,得养成好习惯,我可不想习惯了吃软饭的感觉,然后去保持一辈子…… 试想一下,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现实的社会上生存,我因为今天的弱势就选择躺平摆烂,而不去想着如何努力提升自己,那我以后的人生还剩什么?啊?连精神上都不向上努力,我能有什么? 白诗涵?狐倾倾?还是一屋子的孩子?每天就在家带孩子,她俩上班养我……这……呃,如果要这么想的话,好像躺平也蛮爽的…… 狐倾倾一点儿不给我面子,擦着她的桌子咕哝了一句:“切,你就是欠收拾了……” 好吧,你说啥都对,我无奈一笑,是好久没被她揪耳朵了,别说,皮有点痒,嘿嘿,不过只要白诗涵在的话,这丫头必定会强行把温柔装下去,这倒是给了我一张挺起摇杆享受男人家庭地位的体验卡,估计只要白诗涵一不在,体验卡会自动失效,唉,不信就等着看吧…… 这两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是让我精神上十分有劲儿,可是身体却快招架不住了,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准备过去坐会儿,可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大师兄就突然举起手,在那儿示意我们别动。 “臭道士,又怎么了……”赵灵儿跟饿死鬼一样问了一句。 大师兄没理她,紧紧的盯着地上的一个坛子,眼神越发凶悍,盯了有十来秒钟,才冷冷说道:“朋友,藏在坛子里,是想吓唬我们吗?” 听大师兄这么说,大家伙这才疑惑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坛子,我几乎都使尽所有修为了,也没发现有阴邪之气啊,可是,那成年人一个怀抱就能抱完,还不到大腿那么高的坛子,怎么可能藏得进去人? 正当我困惑不解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封堵在坛口那叠满灰尘的红布突然被推开,碗口那么大的坛口中,瞬间出现了两只惨白的手来,那手上,是一条条如同几十年没修剪过的指甲,甚至都长成了弯弯曲曲的模样! 一看到这场面,狐倾倾和白诗涵又迅速跑了过来,紧紧挡在我身前,不过这回我不能顺着她们,使劲儿把她们拉开,从中间钻出来跟着大师兄继续盯着坛子。 如果只是一只恶鬼现身,估计我不会这么紧张,就因为看不到那双手上面有任何的阴气和妖气,竟是正常人的手,这怎么可能相信?于是我把白诗涵和狐倾倾轻轻推开一些后,迅速掐诀默念开眼咒,打开了天眼。 当天眼生效再次看去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居然是个阳人! 除了赵灵儿和大师兄之外,大家都纷纷后退了一步,此时那双手开始动了,先上一伸,随后抱住了坛子,紧跟着,那碗口一般大小的坛子口里,竟然慢慢有一颗头颅挤出来! 惨白的头顶之上,是一个光呼呼的额头,后面留着辫子……我仔细一看,这可不是一个留着辫子的女人,这种辫子是清朝时期,男人们留的那种“金钱鼠尾辫”,越看越他娘的瘆得慌! 不一会儿,头颅彻底钻了出来,不是那东西脑袋小,钻出来后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脑袋的大小,好像用了缩骨功还是幻术一类的技俩似的。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好像几百年没洗过澡,脸上全是黑黢黢的死皮! “南洋鬼奴?”赵灵儿一点也不慌张,站在大师兄旁边还分析了起来,“不过臭道士,这家伙好像是活着的,怎么做到的?” 大师兄摇摇头:“这都是你们这种邪教术士的特殊手段,你问我,岂不显得你不如别人?” “你……”赵灵儿气得瞪了大师兄一眼,不过很快就泄气了,慢慢向着那坛子走去,“告诉我,你在坛子里待了多久,主子是谁?” 那坛子里的怪人就这么眨巴着眼睛,平静的盯着赵灵儿看,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但是从那双路有些好奇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人似乎还没见过我们这种装束的人,此刻正好奇着。 而赵灵儿在慢慢靠近他的同时,那背在背上的纤芊玉手却已经慢慢收拢为拳,一看就是要动手杀人! 但那坛子里的玩意儿没回答她,等她快靠近的时候,没想到坛子里那玩意儿突然诡异一笑,露出两排恶心的牙齿,下一秒整个瞬间缩进坛子里,眨个眼的功夫,竟从我们眼前滚走了! 那速度之快,以至于连赵灵儿都没反应过来,坛子就滚出了门外,瞬间消失在那诡异的黑暗之中,同时还传来一阵男人发出的恐怖笑声,笑声也逐渐远去,直至四周鸦雀无声!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物种?我脑海里翻看了一下茅山禁经,里面是记载过关于封身于坛的民间邪术,但关在里面的都是恶鬼,对于这种封活人的,闻所未闻! 第326章 分歧 坛子滚出门口那一刻,赵灵儿还想去追,不过被大师兄一把抓住了胳膊,直至大家都反应过来后,赵灵儿才说:“臭道士,你不觉得,这客栈有端倪?” “有什么端倪?”大师兄放开了她。 “废话,那老太婆不对劲,一看就是恶人,还有这坛子,你敢说不是邪术?”赵灵儿都快急眼了。 然而大师兄却笑了,这回是纯属忍不住发自内心被逗笑的:“再邪恶,又有你阴山灵仙邪恶?” 赵灵儿一瞪眼愣住了,片刻后发作,就要上手去掐大师兄的胳膊,结果这大师兄好像非常习惯她有这一招,提前躲开了,还瞬间恢复严肃,一本正经的道:“放心吧,来之前我有所考量,生阳客栈就是如此,就算他们出身邪道,也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我,有点诡异的东西很正常,毕竟这也是它历经千年,仍旧屹立不倒的原因。” “呵,天下邪道谁敢不知道我阴山灵仙的名号,就算是邪真教的邪僧,见了我也得给十分的面子,倒要看看她这一家破店能在我面前装些什么神,弄出什么鬼来。”赵灵儿一脸不屑的道。 是,上次墓地那通灵邪僧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人物,的确给了她一点面子,但是不太多……算下来,天下邪术教派目前应该就是赵灵儿和邪僧各分一半,这么说的话,那这生阳客栈来头可就不小了,搞不好生阳人才是真正的邪术大佬呢? 正想到这里,旁边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就看见老婆婆端着一个装有热菜的茶盘走了进来:“呵呵,让各位久等了。” 等她把茶盘放在桌上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埋头盯着这些菜看了起来,虽然很香,却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炒蜘蛛,蚂蚱,甚至还看见一个汤菜里浮着几条蜈蚣! 还有一个汤菜只看见浮着油层的汤,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正好茶盘里带了碗筷,赵灵儿皱皱眉头拿筷子在那个汤菜里搅和一阵,夹出来一颗肉肉的东西,大家仔细一看,居然是老鼠头! 赵灵儿“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接着向老婆婆使去邪恶的眼神,然而老婆婆依旧是雷打不动,还笑呵呵的看着大师兄说:“这两位仙家姑娘,需要与你们分开就餐,还请她们随我去。” 我立即对狐倾倾和白诗涵摇摇头,示意她们别去。 与此同时,赵灵儿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瓶盖被她打开了,很快,之前制造车祸差点把我送走那只过阳客就现身了,妈的,这毫无征兆的多出一个旗袍女人,场面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老东西,你收了那么多食宿费,就给我们吃这些东西?”赵灵儿紧紧的盯着老婆婆。 “呵呵,一千多年了,我们生阳客栈做的都是这些菜。”老婆婆保持着她的笑容。 “好呀,麻烦你热一口油锅,我要加一道菜。”赵灵儿冷笑一下,“我今天要尝尝你这老骨头,看看有多硬。” 赵灵儿话音刚落,那过阳客已经掐住老婆婆的脖子了,而且是毫不留情那种,指甲瞬间就陷入了老婆婆的脖子里! 大师兄顿时一脸错愕的看向赵灵儿:“姓赵的,你……” 大师兄话都没说完,赵灵儿却立马打断他,还毫不愧疚的歪了歪脑袋:“你又滥杀无辜,你知不知道人命多么宝贵,信不信我现在就收了你?” 原来她这是猜到大师兄下面要说的话了,还模仿了一遍,模仿完了还甩给大师兄一个白眼:“哼,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惯着她?你想收我,有能耐你就收呗?” “你这妖女,天道难容!”大师兄瞪了她一眼,急忙俯身去看已经倒地的老婆婆。 人已经没救了,脖子都已经被过阳客洞穿,血液刚喷出来就被过阳客贪婪的吸了去,别说是这老婆婆,就算是一个膘肥体壮的壮年男人,也该秒秒钟嗝屁。 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赵灵儿那阴山灵仙的邪恶名声,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杀一个人就这么随便,真的让人心底发颤! “画皮,把她给我挂外面树上,贴上我们阴山的名头,我看以后谁还敢坑我。”赵灵儿不咸不淡的说道。 但是那过阳客有些畏惧大师兄,看大师兄还在试探老婆婆的鼻息,没敢直接动手。此时大师兄也知道人没救了,站起身就盯着赵灵儿:“你滥杀无辜也就算了,知不知道杀了生阳人,容易闯大祸的?” “喂,什么叫滥杀无辜,为了一顿饭我还把值钱的东西全给她了,你以为我一开始不想直接吃白饭?明明就给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找死。”赵灵儿脸上还有些委屈,抱着手气呼呼看向一边。 “那你要先问清楚情况,非要动不动致人于死地吗?你这恶魔,等着天收吧!”大师兄说完在桌子上敲了一拳。 “是,我就是恶魔,我是恶魔行了吧,你茅山道士,你身份高贵,你清高,行了吧?”赵灵儿一脸怨念的盯着大师兄,那表情就好像写满了失望,“卫无念,那你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多除魔卫道的事,为什么别人要叫你邪修?” “这跟你滥杀无辜有什么关系?”大师兄反问她。 “呵呵,是没关系……”赵灵儿冷哼一下,似乎是有些哽咽的抿了抿嘴,接着对那过阳客说,“不用挂了,把属于我的东西搜出来,我们这就走,谁叫我们是邪魔歪道呢,不配跟人家卫道长走一块儿。” 我们在一边很想劝劝,可是无从下手啊,老婆婆收了那么多钱,就做一些没法吃的东西,的确欠妥,但她也说这是生阳客栈历来的菜单,再说这事罪不至死。 但是赵灵儿杀了她,却又让我感觉有点解气,你说怎么劝,帮大师兄还是帮赵灵儿?帮谁都不行。大师兄状态正常还好,帮他说话就行,大不了分道扬镳就算了,但是他现在重伤未愈,又打不过赵灵儿,万一赵灵儿动真怒不得把他杀了? 可也不能帮赵灵儿,毕竟大师兄是真怒了……我在一边看着她俩赌气,又看看正在搜刮老婆婆尸体的过阳客,不能散伙啊,否则赵灵儿会立马把白诗涵带走的,而且我和大师兄的安全保障可就彻底没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正当我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策时,大师兄却突然带着恨意笑了一下,对赵灵儿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现在最好别走。” 一听大师兄这么说,赵灵儿原本生气的脸上忽然就顿住,我以为她这是要妥协了,却没料下一秒就抱着手又气呼呼看向另一边:“你让我不走就不走?哼,凭什么……” 我一看这是个机会,忙对赵灵儿笑了笑:“呵呵,都没错,都没错,大师兄的意思是你杀人之前应该先问问底细啥的,不应该那么鲁莽,你没看出来吗?或许,大师兄就是不想让你手上再沾血了,才会这么生气的,你说对吧?嫂子……” 一听我这么说,大师兄和赵灵儿两双眼睛顿时就朝我看了过来,给我吓得一激灵,赶紧躲在了白诗涵和狐倾倾的背后:“我说的都是实话……” “呵,不就是想利用我保护你们呗,我偏不……”赵灵儿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脸色却好了很多,然而,接着她又看着我来了一句,“喜欢乱叫是吧?好呀,这次我不割你舌头了,就把你们两个丢在这喂野狗!” 说完,她又瞪了白诗涵和寡妇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第327章 狐倾倾的调解方式 寡妇和白诗涵没一个想走的,寡妇似乎已经饿到极限了,此刻就盯着桌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不住咽口水:“师父,我实在走不动了,这些东西,我觉得应该挺好吃的……” 听寡妇这么说,赵灵儿立马就重新看向了桌上那些东西,连我也忍不住重新审视了一遍,在我眼里,也就蚂蚱可以吃了,这玩意儿现今在烧烤市场算得上畅销品,还死贵死贵的。 可是除了蚂蚱之外,其他的东西就叫人难以恭维了,当然,也不是说这些东西就没人吃,我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项调查,说喜欢吃这些奇奇怪怪冷门食物的人,往往内心比较阴暗,性格冷血,果然啊,这说的不就是寡妇吗? 赵灵儿这再看一遍,直接没忍住干呕了一声,慌忙捂着嘴跑门口蹲在那儿一阵吐,白诗涵还忙给她拍着背,画面看得叫人一个揪心,堂堂阴山灵仙,居然会被一些食物恶心得吐成这样,这不对啊,她难道不比寡妇冷血? 吐了好一会儿,这赵灵儿才勉强缓了过来,在那儿抱着膝盖生无可恋的盯着外面的黑暗,还有气无力的带着哭腔来了一句:“我好想回家呀,死道士,臭道士,把我害惨了……” “师父,大师兄都已经给您道歉了,您就消消气吧。”白诗涵轻声安慰一句。 “哼,哪有这么跟女孩子道歉的,他分明就是利用我而已……”赵灵儿委屈巴巴的道,你别说,她这会儿的模样还挺有女人味儿的,委屈得像个小女生。 我忍不住看了看大师兄,然后无奈的对他扁扁嘴,心说你是真直男啊你是真直男,还不赶紧去安慰两句?然后我就被大师兄一个眼神,瞪得不敢有丁点儿多余的动作了…… 赵灵儿这句话,使得白诗涵都找不到继续安慰她的理由,只能无奈的给她揉着背,和我一样,第一时间都看了一眼大师兄,可奈何滥杀无辜的确是触犯了大师兄的底线,这会儿大师兄说什么也不开口道歉。 赵灵儿或许也在等这一句道歉吧,安静半天之后见大师兄还是一声不吭,她一脸失落的站了起来,这回她谁也没叫,抱着胳膊埋头就往门外走。 我一看这好像是真寒了心,要走啊,赶紧跑出门拦她:“嫂子,嫂子……这外面全是大山,你现在又没什么体力了,出去多危险啊?嘿嘿,你放心,我一会儿一定让大师兄给您道歉。” 赵灵儿白了我一眼,抱着胳膊绕开我又要走,虽然模样可怜兮兮的,她这绕开我之后,我可就不敢拦着了,毕竟这女魔头杀人那叫一个不眨眼,万一心里对大师兄的火气已经达到了极致,先拿我泄泄愤,岂不完蛋? 还好这关键时候,狐倾倾忙跑了过来:“嫂嫂,别走呗,我就觉得您做得没错,那坏蛋婆婆收了您那么多好处,还弄那么多不能吃的东西,该死,嘻嘻,你不要生气了嘛……” 狐倾倾不光是拦住了她,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挽住了她的胳膊:“再说啦,女孩子不能干受气呀,就像我,味精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不揍他都消不了气,您想想呀,他惹您不开心,您却转身就走了,这吃亏的还不是您嘛……” 我都傻眼了,等等,我先表扬一下狐倾倾哄人的能力,这点无可厚非,但是抛开这个不说,你这给人灌输的是啥思想,意思就是叫她回去揍大师兄一顿呗? 当时就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万一以后赵灵儿真成了嫂子,你们这两妯娌混在一块儿,我和大师兄岂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赵灵儿不仅没生气,好像还觉得狐倾倾说得有道理,在那儿撅着嘴思考了一番,最后对狐倾倾点点头:“好像是哦?” “嘻嘻,本来就是嘛,趁他现在打不过你,好好收拾一顿就听话了,要不然等以后他康复了,还没机会了呢……呵呵。”狐倾倾说着傻笑了一下。 我赶紧咳嗽一声,然后把狐倾倾拉了过来,鬼鬼祟祟的看了屋里的大师兄一眼,这才不敢动嘴皮的小声对她说:“那个,别这么教人家,小心大师兄记仇……” 没想到狐倾倾根本不给面子,使劲儿掐了我胳膊一下:“本公主让你说话了没?” 我疼的咧咧嘴,白诗涵都还没走,现在就不装了是吧,真是个母老虎啊……不过心里不爽想想就行了,我还是分得清大小王的,苦哈哈的笑了笑,没再敢说话。 赵灵儿一个人在那抱着手又思考了一遍,最后对狐倾倾竖起大拇指:“喂,你以后我罩了,以后谁敢欺负你,跟我讲,我分分钟帮你收拾他去!” “谢谢嫂子。”狐倾倾嘻嘻一笑。 赵灵儿又“哼”的一声,这回不走了,回头就对寡妇和白诗涵道:“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师父,您要干嘛?”寡妇这会儿已经开始吃东西了,有点舍不得出来。 “收拾别人啊,赶紧出去!”赵灵儿说话的时候,已经挽起了袖子走进了屋里。 寡妇这才赶紧端着一盘炒蜘蛛往外边走,我一看事情不妙,赵灵儿要动真格了,赶紧奋不顾身的往屋里冲去,那一刻,原本一脸绝望的大师兄,脸上对我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我也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抱着那盘蚂蚱就飞一般出门了。 还回头把门慢慢关上,对赵灵儿笑了笑:“嫂子,大师兄身上还有伤,您给我个面子,轻点儿打……” 当门慢慢关上那一刻,大师兄那冰冷的眼神逐渐落幕,说不上可怜吧,但是,总觉得他现在很无助。 门关上才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巴掌的声音,很响亮,响亮到什么地步呢?我们几个人同时颤了一下身子! “臭道士,我要你现在给我道歉,不道歉我今天就把你脸打肿!” “滥杀无辜本就是错,呵,凭什么给你道歉?” “好呀,嘴硬是吧,来嘛,你以前不是挺能打的吗,我今天就给你还手的机会……” “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我卫无念还一下手,就不是男人。” “好呀,够爷们,去死吧你,臭男人!” 第328章 正邪不两立 又是“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我们几个又颤了一下,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还是大师兄聪明啊,知道打不过就不还手,免得被揍得更惨,论自知之明,我大师兄是一绝! 我晃晃脑袋连忙让自己放松过来,端着盘子给白诗涵和狐倾倾发蚂蚱:“这玩意儿好吃,先填填肚子。” “卫青,我师父打人很重的,会不会把大师兄……”白诗涵虽然接过了蚂蚱,但还是担忧的道。 我丢了一个蚂蚱在嘴里,嘎嘣脆:“没事,大师兄武艺高强,抗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狐倾倾笑了笑:“那你赶紧学本事嘛,最好像大师兄那么抗揍就好了。” 呃,瞧你这坏丫头,说的是人话吗?我无辜的对她笑了笑:“嘿嘿,哪能啊,我可没大师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作为一个男人,在女孩子面前不管对错就应该先服软,跟女人较劲儿,算什么男人?” 听我这么说,狐倾倾和白诗涵居然又默契了一回,一个翻个白眼,一个无奈的撅撅嘴,好像都挺无语,连那吃着东西的寡妇都在摇头…… 过去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赵灵儿气喘吁吁的问:“卫无念,你今天给不给我道歉?” “滥杀无辜……” “闭嘴吧你!” 又是一阵听着让人揪心的声音,白诗涵赶紧戳了我一下:“卫青,你去劝劝吧,我师父好像真生气了……” 我心说换做别的男人,被赵灵儿打死都有可能,但是大师兄不会。当然,不是说赵灵儿喜欢大师兄就不会往死里打他的意思,而是大师兄是个明白人,不服软是他作为男人,且还是个正道的底线,不抵抗,是他怕死…… 尽管这么想,我还是点点头,把蚂蚱递给白诗涵后,跑到门口把门给拉开了,门刚拉开的时候,赵灵儿还揪着大师兄的脸,那一刻白头发白眉毛的大师兄,就像是个大嘴猴一样,但是我笑不出来,模样是滑稽,可那赵灵儿是真下手啊,才一会儿功夫,大师兄已经鼻青脸肿了…… “嫂子,可以了,大师兄已经知道错了。”我说着赶紧进屋,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您就认个错吧,跟女人讲道理,这不是嫌命长吗?” “喂,你这话几个意思,我不讲理呗?”赵灵儿皱眉朝我看来。 这,讲不讲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还是闭嘴算了,只能无奈的碰了碰大师兄胳膊,心想现在认错,你还只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再不认错,搞不好就是这一块那一块了,赵灵儿这种大魔头,我不相信她真能因为一个喜欢,压制住自己的魔性。 大师兄还是冷巴巴的一个不开口,我以为今晚他是完蛋了,却没想到,赵灵儿那脸上似乎也有些后悔了,竟然没再为难他,气呼呼看向外面:“难道跟我说一句好话,那么难么?” 大师兄不开口。 沉默了片刻,赵灵儿才哼一声,去门外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可怜巴巴的大师兄。 我手里还拿着几只蚂蚱,忍不住往嘴里丢了一只:“师兄,为什么这么固执,你不怕她真杀了我们?” “你记住,邪是邪,正是正,永远都不能为了一己私情,颠倒了祖师爷用血维护下来的正道理念。”大师兄摸了摸嘴,竟然还笑得出来,“呵,这女魔头,下手还挺重……” 这一点我还是蛮佩服大师兄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该屈服的地方他从来不执着,但是不该屈服的东西,始终在坚持,可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男人,为何会被外面那些正道挂上邪修的标签,满天下追杀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看他脸上也就是一些皮外伤,倒是放心了,把剩余的蚂蚱给他:“先吃点将就一下,我再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蚂蚱递给他之后,我这才准备往刚才老婆婆做饭的房间去,然而转过身时,才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老婆婆的尸体呢? 过阳客应该是被赵灵儿收进容器了,但没看见他们处理尸体啊,顿时一脸惊愕,回头问大师兄:“大师兄,尸体呢?” 大师兄也眉头紧皱的盯着尸体原先所在的位置,愣了片刻,最后却往嘴里潇洒一丢蚂蚱,嚼的嘎嘣脆:“多半被那女魔头养的东西吃了,我们应该有大麻烦。” “那怎么办?”我心想他都说有大麻烦,肯定是假不了,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搞不好今晚没法休息了。 “没事,姓赵的不走,应该能应对。”大师兄说着又往嘴里丢蚂蚱,你别说,那鼻青脸肿配上潇洒的动作,是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由于这次过来几乎什么都没带,找不到手电筒,我只能在地上捡起老婆婆提的油灯,重新点燃后,开门到了她之前耽搁的房间,一进来我就犯了迷糊,是一间很小的厨房,地上还堆着一大堆土豆。 这土豆难道不是给人吃的?之前我就想过,会不会是生阳客栈位居深山,根本没什么正经的食物,所以老婆婆不得已弄那些恶心的东西招待客人,现在看来,是我高看她了? 妈的,老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收了那么多好处,竟然如此黑心…… 在厨房里打量了一遍,最诡异的是,没看见里面有生火的痕迹,有两口锅,里面全是灰尘,看上去已经有十年八年没用过了,可是厨房除了通往大门口的那扇门,以及我进来的那扇之外,也没有通往别处的门了,那么刚才那些东西,老婆婆是如何得来的? 想到这,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现在肚子饿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也只能先抛开顾虑了,抱了一堆土豆来到门口。 此刻她们几个坐在月光下不知道聊着什么,一看到我弄来了土豆,手里的蚂蚱顿时就不香了,赵灵儿更是一阵惊喜,她好像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蚂蚱,这会儿算是最饿的一个。 我把土豆丢地上后,就在院子里拾了一些柴禾给她们:“你们先烧着吃吧,我担心后半夜那老婆婆的同伙会找上门来,得先去固定一下屋子的门板。” 赵灵儿没功夫关注这个问题,本事还不赖,默念了一句咒语之后,一下把柴禾点燃了,我当时有些懵,这不是道家“引火咒”吗,难道她学的也是道术?想到这没忍住偷偷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不废话吗,她可是师父的师妹,当然学道术的,至于最后到底是如何走上邪道的,这就是一个谜团了。 火点燃之后,几个姑娘也都围拢过来,原本荒凉诡异的小院里,有了她们和火光的加持,倒也算得上热闹,唯独大师兄死坐在那屋里,估计是不好意思出来。 趁着她们烤土豆的时候,我检查一下门板,这玩意儿根本挡不住什么,于是就在院子里收了一些能用的木材,再跟寡妇借刀准备加固一下,然而寡妇挺不给面子的,刀就像她的命,说什么也不愿意借给我,倒是她自己动起手来了。 别看她是一个女人,动起手来一点不含糊,用刀子给破门板钻孔,再削尖木材重新钉上,动作看上去像个爷们儿似的。我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院子里收集树叶之类东西,往屋子里堆,今晚大家只能将就睡一下了,楼上上不去,那楼梯根本承受不住人的体重。 寡妇固定好了门,我堆好了树叶,时间大概来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原本安静的深山中,忽然刮起了风,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点点和明亮的月光,竟正在被乌云吞噬,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这大概是不正常的,变天之势,必跟赵灵儿杀死生阳人有关,但是为了不让大家过于压力,我没说出来,就这么坐在火边,时不时去注意一下黑漆漆的院门之外,怕的就是突然有东西钻进来搞偷袭。 不能太依赖白诗涵的本事,毕竟道门对付鬼祟阴邪,讲究的就是对症下药,而白诗涵一进门就被老婆婆认出来了,但凡有点真本事,都该知道用什么办法来避开白诗涵的嗅觉。 就这么心怀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赵灵儿终于是把土豆烤好了,这土豆可不是直接用火烤,赵灵儿先烧了一堆炭火,放在炭火里熏烤的,不然也等不了那么久。 她掏了一个出来,放在手里是又吹又滚,像对待个宝贝似的,果然食物才是天,女魔头饿了也有狼狈的样子,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剥好土豆,正准备吃的时候,忽然停顿了,看了看屋子里,这才把土豆递给我:“给他拿去吧,别说我剥的。” 第329章 山雨突降 “嫂子果然还是心软了。”我嘿嘿一笑,忙接过土豆,别说,这右手只有三根手指头能用,总感觉没以前那么方便了,不过等愈合之后应该不会影响太大,那天晚上,赵灵儿明显跟寡妇提前有商量,割我手指头的时候,是沿着大概指甲往下一点切的,其余三分之二左右还在。 听我这么说,赵灵儿却不高兴了,继续掏土豆的同时没精打采的来了一句:“以后不准叫我嫂子了,他并不喜欢我。” 我的笑容慢慢僵硬,心想其实大师兄未必就不喜欢你啊,若你改邪归正,还是有机会的,看着赵灵儿又饿又失落的样子,我心里还挺同情的,但是回过神来,同情她,不就等于践踏了那些被她祸害的无辜了吗? 我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实力也不差,为什么就要步入魔道,还好是大师兄不喜欢她,要真喜欢上了,命运一定会坎坷无比,正邪不两立并不是说说而已,就算真有了点什么,也会不得善终的。 无奈的摇摇头,我这才把土豆拿进屋了,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大师兄再牛逼的男人,饿了一天看见土豆,那也是吃的一个狼吞虎咽。 我也饿的不行,但并没有着急出去,坐在大师兄旁边想了好一阵,才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她还是有改邪归正的可能,你可以尝试一下。” 听到这的时候,大师兄停顿了一下,不过没开口,片刻后继续吃他的土豆,不过当我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小声来了一句:“无论她现在做了什么,希望你能自我免疫,从山里出来之后,我希望你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向他,赵灵儿滥杀无辜,伤天害理我知道,可是,就不能让别的人来惩治她,非要是你? 大师兄没理会我,也许吧,其实他也很为难。我叹口气,看着天花板想了一阵,明白了,之所以大师兄会早早和赵灵儿成为死敌,这其中一定是得到了师父的命令。 搞不好,正是因为大师兄对赵灵儿有了恻隐之心,明明有灭了赵灵儿的实力,却迟迟不下手,才使得师父不再认他这个徒弟。我就搞不明白了,她们师姐妹之间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成,可最后害的是大师兄啊,师父倒好,蹲在天门山指挥就行了,可曾想过大师兄的感受? 我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好了,大师兄发了毒誓,倒是害不了他,这个锅最后又丢我头上来了,虽然我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学成大本事,能成为赵灵儿的劲敌,可我还是不敢想象,以后真到了杀她的那一刻,如何狠得下去这个心。 有了这些心事,吃东西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香了,大家一起坐在火边,和赵灵儿面对面,每当看到她那张脸,我总会不自觉的去脑补,她被我一刀解决的画面。 这并不算最让我接受不了的,脑海中还会浮现出,赵灵儿为了大师兄,选择不抵抗的画面,那该多可怜?这世上最惨烈的爱情,并不是什么阴阳两隔,也不是什么爱而不得,而是爱上了自己的敌人。 我苦笑一下,但愿在我出山之前,她被别的正道收了吧,我不能为了大师兄的感情问题,就祈祷赵灵儿活着,她不能活,因为她活着,会死更多的可怜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呢?也要怪白诗涵和狐倾倾,总把土豆给我剥得干干净净,再递给我,就差没放嘴里嚼细喂我了,白诗涵比较听话,让她不剥了,她就给赵灵儿剥,狐倾倾不行,你不吃她剥给你的东西,你会得到一个“真诚”的微笑,以及胳膊上传来的疼痛…… 没一会儿,随着肚子填饱了,大家的精气神也逐渐开始恢复,正想站起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没想到夜色之下突然一亮,紧跟着“咔嚓”一声雷响打破了深山的宁静,短短几秒钟,淅淅沥沥的雨声就逐渐从山里传了过来。 “天呀,下大雨啦……”狐倾倾站了起来,还对我招招手,“味精,快过来,小心被雷劈了。” 呃,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男人的,我又没干啥伤天害理……正想到这,又是“咔”一声天雷一闪而过,我吓得赶紧往屋里跑。 大雨很快就到了头顶,屋顶被打的“劈里啪啦”作响,还好她们在最后关头,抢救了埋在炭火里的土豆,那一刻我只发现了一个细节,赵灵儿宁愿不顾自己那身干净的衣裳,也要把土豆兜在怀里,往屋里跑。 很快我们全部躲进了屋里,把门给锁上了,大雨的声音似乎吞噬了一切,这一刻连说话都得大声一些。山雨拍打破屋,我们在干燥的树叶堆上一坐,挺舒服的。 只有大师兄和赵灵儿还坐在凳子上,尽管赵灵儿不说话,还是埋头剥了一个土豆递给他,还时不时的盯着他的脸看,那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心疼和悔恨。 不过我们没被感动,只能憋笑,因为赵灵儿现在已经没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了,究其原因,还是她脸上全是吃土豆留下的炭黑,尤其是嘴边,越看越惹人笑。 狐倾倾还赶紧哈气似的小声的问我:“喂,我脸上有没有呀?” 我摇摇头:“没有。” 说完又看向正蒙着脸的白诗涵:“你别遮,你也没有。” 听我这么说,她俩才放心了。其实这跟她们的性格有关系,白诗涵和狐倾倾再怎么娥,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而且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给我剥土豆的事情上了,赵灵儿性格有点大大咧咧,吃东西的时候可没一点点的在乎形象,大概这也是一种真实吧,她要不是个邪道,应该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类型。 那寡妇就真是个寡妇的命,随时一个人独处,处处透着与众不同,吃东西一个人,现在也坐得离我们远远的,冰冷的眼神中,也不知道时刻都在思考些什么。 大雨肆虐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先开始是很舒服,但不一会儿情况就不妙了,楼上开始传来滴水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天花板开始渗水了,妈的,大煞风景啊,这么舒服的屋子,你偏偏不防雨。 我赶紧站起身,把干树叶往大概不会漏雨的角落里转移,这时候赵灵儿也开始对大师兄说话了。 “吃吧,我知道你很饿,别不好意思。” 我回头一看,赵灵儿都把土豆递大师兄嘴边了,那大师兄也不是什么死脑经,张嘴就吃,而且一改之前的态度,对赵灵儿说了一句:“你以后,别再滥杀无辜了。” 然而一听大师兄这么说,赵灵儿顿时就不开心了,竟然一把扫丢了桌上剩余的土豆,冷着脸说:“哼,又想教我做事,那你饿死好了。” 第330章 雨夜怪物 说完,赵灵儿冷着脸就来了角落里,跟白诗涵她们坐在了一起,我只看见大师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其实这么闹下去也没意思,我赶紧跑到桌子旁边,把土豆全部捡起来拍干净,放在了大师兄面前。 在此之前,我可能一直觉得大师兄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明白了,其实他也看得出来,赵灵儿不是坏得彻底的人,甚至可能劝过无数次,那赵灵儿显然习惯了,但是劝她做好人,就好像是触犯她的底线,以至于瞬间翻脸。 这种时候我们谁说话谁倒霉,一个个干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几分钟之后,楼板上的水滴声快要赶上雨滴砸在屋顶的声音了,越来越多的雨水渗透下来,屋子里很快潮湿一片。 我检查了一遍门闩,确定全部关紧后,这才回到角落里,坐在树叶堆上看着大师兄发呆,因为屋子里的空间不断被渗下来的雨水吞噬,他的头上也开始滴水了,但是他却雷打不动,好像感受不到落在头上的雨水一样。 他就这么空洞的盯着门板,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再看看赵灵儿,双手抱着膝盖在那儿坐着,眼神也十分呆滞。 我想叫大师兄过来,看见他那冰冷的眼神,又不敢,最后只能叹口气,起身抬起一条板凳,一头顶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一头放在桌子上,这样他头顶的雨水就会跟着凳子流到桌子上,不至于淋湿他。 这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之后就回到了树叶堆上安心休息,由于白诗涵挨着赵灵儿坐在一块儿,一开始狐倾倾可能不太好意思吧,跟她们坐一起没过来,但没过一会儿,那盆里本就所剩无几的灯油烧干了,屋里很快陷入了漆黑。 我正准备先大睡一觉,好好去去一天的疲惫,结果刚闭上眼睛,一只暖呼呼的小手就搂住了我的胳膊,紧跟着狐倾倾那头微微冰凉的秀发一下就撒在怀里,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过来就往我怀里钻,还“嘻嘻”笑了一下。 除了手比较温暖之外,这丫头身上也冰呼呼的,看样子是有点冷了,我无奈一笑,一手搂住她后,才开始闭着眼睡觉。白诗涵就没她脸皮厚,别说这么多人了,就算我和她单独在一块儿,不见得她敢主动靠近我一点的。 时间过得很快,漆黑的环境和淅淅沥沥的山雨声,最容易催眠的正是我们这种累了一天的人,很快狐倾倾在我怀里呼呼的睡着了,寡妇那边也传来了细微的鼾声。 我不知道多少人还没睡,反正我不敢睡,并不是睡不着,而是担心大师兄就这么一直坐着,他身上有伤,到时候累坏了身子,只是想等赵灵儿睡着之后,劝他过来。 但是我没想到,又熬了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传来赵灵儿的鼾声,难道她不困?正想着,忽然听见她的位置传来了声音,好像有人站起身了,而且去了大师兄的位置。 接着就听见赵灵儿微微发颤,又特别小的声音:“臭道士,身上怎么这么冰呀……” 呃,我一听那颤抖的声音,就知道赵灵儿这应该是抱上了,看来她还是怕大师兄被冻着嘛,人工保暖都用上了……我心里一阵羡慕,然后抱紧了怀里的狐倾倾…… 但是半天都没传来大师兄的声音,看来还是不想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赵灵儿说:“我困成这样不睡觉,还不在乎自己的女儿身给你保暖,你难道就一个屁也不放?” 我都替大师兄着急,你倒是说话啊,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千万别说话吧,这女魔头刚才的举动,足够证明她不会改邪归正,你要真跟她动了一点点的感情,以后可就麻烦了。 就这样,屋里彻底安静下去,大师兄没回应,赵灵儿也没生气,大概这会儿正紧紧抱着他吧。怕赵灵儿真忍不了对大师兄动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多余了。 一天的疲惫,加上外面激烈的雨声,我很快就迷糊了过去,但是还没等我进入深度睡眠,突然一阵奇怪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咯咯咯咯咯……” 我眉头一皱,什么声音? “咯咯咯咯咯……”怪笑声又传了进来,而且在逐渐向这边靠近,我顿时头皮一麻,这声音和当初在大山丫子遇到的山虱十分相似,不用多想,应该是山里的邪祟被我们的气息引过来了! 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惊然坐起的声音,紧跟着就听见寡妇惶恐的道:“什么动静?” “不知道,我闻不出来。”白诗涵也说话了。 “咯咯咯咯咯……”外面那道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直接到门口了,声音刚落下,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何方妖孽?”赵灵儿冷声问了一句。 对方没回应,漆黑的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外面的雨声不断拍打在森林里,好似一种带着麻醉效果的声音灌入耳中。我皱皱眉,暗道奇怪,外面是邪祟的话,我应该很早就嗅到妖气的,可是没有! 就在大家不敢吱声,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时,突然“吱呀”一声,门竟然被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冷风,夹杂着细微的雨粒吹到我们身上! 昏暗的门口,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那儿,还有三只冒着绿光的眼珠子,就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 但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黑乎乎的影子忽然就不见了,像是转身跑进了雨里,又像是钻了进来,或者说原地消失的,反正就是有这么奇怪,根本看不清它的轨迹! 我只感觉头皮一麻,情况不对啊,我已经悄悄开天眼了,看不见它的活动轨迹就算了,怎么还是看不见妖气! 但赵灵儿似乎能看见,黑暗中只听见一阵脚步声,接着听赵灵儿道:“还想跑,来了就别想走了!” “别追,不对劲!”大师兄突然喊道。 赵灵儿到门口就止步了,过了一会儿,这才突然听她吩咐过阳客:“画皮,去给我抓回来。” “放心吧主人,交给我了。”那过阳客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跟着应该是追了出去,屋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天,才传来赵灵儿疑惑的声音:“挺奇怪,居然没妖气。” “你杀了生阳人,报仇的来了,那生阳人全是江湖术士,未必会是鬼祟。”大师兄说道,随后又问她,“能不能让你徒弟把刀借我,我没带武器。” “寡……”赵灵儿应该是准备叫寡妇借刀,可是她才说出来一个字,门外突然就传来了那过阳客“啊”的一声惨叫! “不好……”赵灵儿说完毫不犹豫往门外冲了出去,“寡妇,保护好他们。” 一阵“啪嗒啪嗒”踩在雨地上的脚步声之后,赵灵儿越跑越远了,不一会儿,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滴水的声音,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在等赵灵儿回来的动静,可是过去了几分钟,外面除了雨声,安静得令人发慌! 就在我感觉事情不妙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寡妇嫌弃的声音:“你摸错了,我不是你媳妇儿。” 嗯?我眉头一皱,往那边看去,奈何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狐倾倾早也醒了过来,这时还特地摸了摸我的手,确定不是我在摸寡妇。 “恶不恶心啊,再摸一下把你手下了!”寡妇又来了一句。 “喂,你在说谁呀?”黑暗中,狐倾倾问了一句。 “还能是谁,你男人乱摸……”寡妇说完这,突然嗖一下好像跳了起来,“快跑,有东西!” 寡妇话音一落,人已经退到门口了,但是我们几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些愣神。 “咯咯咯咯咯……” 突然之间,那道恐怖的笑声竟从旁边传来,就在白诗涵的位置,这一刻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他妈的,原来它没走,是混进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大师兄的眼睛都能瞒着? 我浑身一抖,急忙拉着狐倾倾站起身往后退,一边喊道:“诗涵,你人呢?” “卫青,有人……掐我脖子……”白诗涵艰难的说了一声。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呀?”狐倾倾着急的道,“大师兄也不见了!” “什么?”我顿时一惊,对啊,白诗涵和狐倾倾不像我们,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按理说有东西进来,她们两个第一时间能看见的,看来不光是我的天眼失效,她们的眼睛也不灵验了!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摸黑往白诗涵的方向走去:“诗涵,你没事吧?” 黑暗中,忽然看见一双眼睛闪过白光,紧跟着传来白诗涵的声音:“好奇怪,又不见了!” “啊,快看,寡妇被一个东西抓走了!”狐倾倾又突然大惊道。 我迅速看向门口,已经看不见寡妇的踪影了,那一刻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响着,不应该,实属不应该,妈的,大师兄凭空消失,我的天眼和狐倾倾她们的眼睛都失效了,摸寡妇和掐白诗涵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转眼又掳走了寡妇? 整个过程我们几乎是什么都没看清,像是在做梦,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妖和鬼更诡异的东西存在? 来不及多想了,为了避免再出意外,我只好一把抓住狐倾倾的小手,然后对着白诗涵的方向伸出手:“你快过来抓紧我,都别松手,一起出去看看。” 第331章 南洋幻术 黑暗之中,我和她也就隔着短短的几步而已,却好像这是她最着急害怕的距离,也许又是被刚才的东西掐脖子吓着了,几乎在我话音刚落时,她那暖呼呼的小手就搭在了我的掌心之上,有些颤抖,漆黑的面前只能听见她急促又惶恐的喘息声。 以前我总觉得白诗涵并不缺少胆量,好歹是白狼仙子啊,无论遭遇何种险境,她总跑在我前面好似想摆平一切,可此时感受到她手上抑制不住的颤抖,算是明白了,原来她的胆子并不大,甚至还比不过狐倾倾。 不过当抓住我的手之后,她的状态慢慢安稳了下来,就好像是我的手给了她一种安全感,那一刻我也挺意外的,平时只有她保护我的份,我的手竟然能消除她的害怕?也是挺奇妙的。 反应过来后,忙抓紧她们的手往门口走:“奇怪了,大师兄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我也不知道呀,刚刚他明明还在的呢,我听见白诗涵说被掐了,就看向她了,再之后就没看见大师兄了。”狐倾倾也是担忧无比,“味精,他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嘛?” 呃,我心说你也是挺会想的,大师兄为毛要跑?不过这件事说来是真古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从我们眼前凭空消失,要知道,我们可都不是普通人啊,我开了天眼,这天眼能让妖邪鬼怪无处遁形,比普通的阴阳眼还要高档数倍,狐倾倾和白诗涵的眼睛自然不多说了。 而大师兄,虽然他身负重伤,可他身上的伤顶多妨碍他施展武艺,不影响他使用道法。再说以他的本领,即便是身负重伤也不是一般人敢与之抗衡的,到底是什么物种不仅能在他面前混进屋里,还可以连带他也一起掳走? 想到这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紧张的来到了门外,屋檐之下,雨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脚下,沾飞不少雨珠子落在我们脚踝上,冷冰冰的,眼前的深山之中也被大雨疯狂的肆虐着,稀里哗啦的大雨声滔滔不绝灌入耳中。 我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才几秒钟脸上就被沾满了冰冷的雨水,这他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雨大得离谱,天又黑漆漆的,我们上哪找他们去? “卫青,为什么我能闻到大师兄的气息呀,他好像就在屋里的!”由于雨声太大,白诗涵似乎是踮起脚尖够到我耳边困惑一句。 “进去看看!”我顿时一皱眉头,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在心中油然而生,但是急忙带着她们往屋里走时,又觉得不可能,要是就这么白白领了盒饭,大师兄还能是冒着正邪两道追杀,却还能来去自如的“青术邪修”吗,他的本事我可是见识过的,绝对不可能! 重新跑进了黑漆漆的屋子里,这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种黑到好似被挖掉了双眼的感觉,我顶着窒息般的压抑对狐倾倾说:“倾倾,先带我摸到那盏灯。” “什么,大声点嘛,我听不见……”狐倾倾大声喊道。 我这才意识到大雨声正在不断扰乱我们的听觉,这才朝着她大声喊道:“我说,你看看那盏灯在哪儿!” 也是在喊完准备回头的时候,嘴皮忽然触碰到了狐倾倾,微微冰冷,有些柔软,当时我还嘟一下嘴试探了一下,呃,这不是耳垂吗,这才发现原来她侧耳在听,这句话几乎是对着她耳朵喊出来的。 下一秒只感觉肩膀一疼,传来狐倾倾没好气的声音:“哎呀味精,你要死啊,都什么时候了嘛,还有心思耍流氓……” 一疼之下只能放开抓着白诗涵的手去揉被她掐的肩膀,心说谁让你把耳朵靠过来的,这也能怪我?正想着的时候,白诗涵忽然碰了碰我:“卫青,灯在这里的。” 接着她就把灯碰在了我手上,也来不及多想了,我忙松开狐倾倾,摸着黑把灯接过来,打开之后,掐个指诀凭感觉指着灯芯的位置念起了引火咒:“摄于气穴,复归元海,其热如火,久而行之,真火不炎,三昧既来,有如炉中烧火,急急如律令!” 引火咒只是简称,其实这就是借用三昧真火的咒语。我也是第一次用,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用,咒语念完之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当时我就蒙圈了,妈的,茅山禁经不会骗老子吧? 正愣神呢,忽然灯里出现一点点儿火星,下一秒“呼”的一下,一颗火苗缓缓立了起来,随着灯芯点燃,眼前终于是有了明光。不过我还是挺无语的,人家赵灵儿用引火咒,不光是瞬间生效,还能点燃一大堆柴禾,我这点燃一颗灯芯还摇摇欲坠的,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但好在是点燃了,等油灯彻底燃稳之后,我才赶紧提着灯在屋子里寻找大师兄的身影,我想的是那怪物混进来,悄悄把大师兄一击毙命了,也许就躺在地上,这一找,没看见大师兄,松口气之余,却又十分惆怅,人到底去哪了? 狐倾倾和白诗涵也跟着我四处乱找,这时候我们三个都挺梦幻的,毕竟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怎么找都找不着,太离谱了,最后实在看不到人,狐倾倾甚至蹲在地上,在那儿挨个盯着墙角的老鼠洞看了起来,好像大师兄能钻进去似的。 “你看老鼠洞干嘛?”我又急又笑,把灯举在了墙沿的那些黑坛子上。 “我看看里面有没有问题嘛……” 这些坛子里,不会全封着人吧?尽管看上去挺恐怖的,想起那个突然从坛子里钻出来的怪物,更是令人心头发怵,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一个坛子,举着灯往里看。 奇怪,竟然是空坛子,接着我挨个把全部坛子打开,无一例外,全空的,那这屋里可就没有丝毫藏人的可能了,确定大师兄已经离开,我赶紧问白诗涵:“还能闻到他的气息吗?” 白诗涵点点头,皱着粉眉也是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样子:“嗯!还在,虽然有些弱,但是……我的确能感受到他就在屋里的。” “这么古怪?”我仰起头,摸了摸下巴,应该是白诗涵的嗅觉被动手脚了,但也不排除,我们中了一种邪术的可能。 刚想到这儿,门口突然传来了“啪嗒啪嗒”在雨中跑步的声音,我们急忙看向门口,以为是赵灵儿回来了,可是跑进屋的,却是浑身湿透的寡妇。 她手里抓着她那把匕首,匕首上面还有丝丝血迹:“师父还没回来?” 白诗涵忙摇摇头:“没有,师姐,你刚才……” “对方应该是一群民间术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我看不见他们,不过混乱中挥刀巧合伤了一个……师父也中调虎离山了。”寡妇扫了我们一眼,跟着就说,“奇怪,怎么你们四个都没事?” 听寡妇这么说,我们三个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狐倾倾才缓缓的比出三个手指头,一脸无奈:“是,三个呀……大师兄出事了。” 寡妇一听,好像比我们还懵圈,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看向了我的旁边,跟着一脸质疑:“他这不好好的吗?” 我一皱眉头往旁边看了看,旁边明明就是空落落的板凳好不,这寡妇出去一趟回来,难道中邪了? 还没等我说话,寡妇就看着我旁边的位置来了一句:“什么,他们不都在你旁边吗?” 我猛地一抖,好像知道了什么,忙问寡妇:“意思是,你现在能看见大师兄?”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寡妇更懵了,看看我,再看看我旁边,好像大师兄真的就在我旁边。 可是伸手去摸,只有空气,到底是寡妇中了幻术,还是我们几个被某种神秘的邪术干扰了?想到这,我就问她:“大师兄说什么了?” 寡妇又冷冷的看着我们几个,眼神不断在我们和旁边的空气之间来回游走,最后才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他说我们中的是南洋幻术,叫你们赶紧手牵着手,别分开,否则等下大家都会看不见彼此。” “这么神奇吗,可是我们也摸不着他呀?”狐倾倾一脸惊恐的说着,还伸手试探了一下我旁边的位置,却也没看有什么东西阻碍。 我只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生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邪术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鬼术和妖术都不见得有这么神奇,倘若是鬼术,哪怕看不到对方,也应该能碰到,他这是让我们彻底失去了感知对方的能力,又或者说,让我们的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亦真亦假? 就在我们为此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寡妇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往旁边闪开,我们还没看懂她是什么操作,下一秒就看见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嗡”一下飞了进来,“砰”一声落在了地板上,接着滚到了我们脚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我只感觉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但还是下意识拉着白诗涵和狐倾倾后退了两步,埋头一看,那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透过乱糟糟的血液仔细看向那张脸,顿时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是赵灵儿的头! 第332章 天眼看不到的女鬼? 当看清这张血淋淋的脸时,时间就好像凝固了,我只知道,尽管她在我眼里一直是个邪性难改的大魔头,十恶不赦,可是这一路走来,也算给了我们很多帮助…… 她不屑于伪装自己,可以让你一眼看清她的恶毒,也能让你十分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好,就是那种,你明明知道她是个大恶人,却又说不出来她有什么让人讨厌反感的地方。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死了,我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我揪心的呼口气,回头看向白诗涵和狐倾倾,此时她俩完全是被吓傻了,狐倾倾捂着嘴,脸上那是极其复杂的表情,有惶恐,有害怕,也带着无尽的惋惜之情,白诗涵倒是没那么复杂,只是傻傻的挂上了两行眼泪。 情况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屋里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了许久之后,寡妇紧握着匕首一步就冲了出去,这是要给她师父报仇的意思,我想拦着她,可是速度太快,来不及了。 寡妇刚冲出去,白诗涵就要过来看赵灵儿的脑袋,我伸手挡住她:“诗涵,你信不信我?” 白诗涵傻愣愣的停留在原地,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得只让我莫名感到一阵愧疚,不过许久之后,她还是对着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尽管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温柔至极:“卫青……我相信你!” “信我就别哭,这都是假的,幻术罢了。”我冷笑一下,一脚就踢飞了地上的头颅。 由于刚才在屋檐下被雨水打湿了鞋子,这一踢,全是猩红的血液,连狐倾倾和白诗涵都被吓得颤抖了一下,说实话,我也觉得很恐怖,毕竟身首分离的画面,一生中能见几次?那比中彩票的概率高不了多少吧? 但是没办法,眼看狐倾倾和白诗涵都被吓傻了,大师兄或许也被幻术困扰,我是唯一的顶梁柱,只得强忍恐慌,装作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虽然我没接触过什么南洋幻术,不过对幻术这东西有点点了解,不用怕,你们无论看见什么,都别信就行了。” “味精,真的假的呀?”狐倾倾还是一脸担忧。 我点点头强颜欢笑一下,心说你倒是别砸场子呀,白诗涵是个心灵脆弱的女孩,搞不好会崩溃的。 其实如果按常理来说,这颗脑袋是真是假,以白诗涵的本事是可以直接判定的,她现在这种表现,等于是没怀疑这颗脑袋的真假。能哭成这样,也侧面证明,赵灵儿平时对她也有好的地方。 不过我觉得赵灵儿实力不差,几分钟就被生阳人割了脑袋,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不明摆着用来吓唬我们,想着不攻自破吗?茅山禁经上虽然没南洋幻术的记载,但是关于幻术一类的解释多不胜数。 不论是妖术还是鬼术,但凡是涉及幻术一类,都是虚假的,有时候你面前也许站着很多厉害的货色,把你吓得团团转,实际上它可以是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孩在幕后操控。 高超一些的幻术,甚至能通过精神杀人,有句话叫做信则有,不信则无,面前飞来一把尖刀,你如果相信它是真的,那你下一秒就死了,在你眼里你是被刀子洞穿身体而亡,实际上你就是被吓死的,但是当你闭上眼睛不相信这把刀的时候,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其实我也是自我安慰罢了,毕竟茅山禁经看得再多,也没亲身经历过,可眼前这种情况,只能赌一把了,不然要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去九阴山的路上,老子下辈子都想不通。 狐倾倾没说话,不过在那儿细细思量了片刻之后,就害怕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还微微仰头看着我眨巴着那双害怕又迷茫的水灵眼睛,那轻轻咬着红唇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担心受怕,还要乖乖听话的小妹妹…… 倒是白诗涵,她是真听我的话啊,眼泪擦了,也不再去看那颗头颅了,此刻也是站在那儿眨巴着水灵大眼,等着我发话。 我听外面的雨声没消停,寡妇也不知道追去哪里了,现在出去很危险,还不如,在屋里想想怎么破掉对方的幻术,或许大师兄也在想办法吧。 今晚我们遭遇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幻术,这玩意儿不是鬼术也不是妖术,碰壁是在所难免了,别以为大师兄武艺高强,道术高超就能轻松对付,实际上,民间的很多邪术是不轻易露头的,我们学的都是刚正的道术,两者有很大区别,如果所有邪术都被道家破解,那多少穷怕了的人会打着修道的幌子,去学那些邪恶的东西? 民间邪术,民间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有些东西,恐怕连祖师爷都没见过。如果邪术有这么容易被破解,那民间还有个毛的术士,早就被道家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我就问狐倾倾:“你记性好,想想,我们来这里之后都接触了什么?” 狐倾倾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又微微仰头看着我眨巴眼睛:“你不是说,相信你么?” 呃,我无语了,叫你相信我眼前的是幻术,也没说让你什么都不用管了呀,于是我哭笑不得的说:“醒醒,我是在叫你回忆一下,没让你想办法。” “哦。”她傻傻的看向地面,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才抬头对我眨巴眨巴眼睛,“味精,我觉得是那些蚂蚱惹的祸,大师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中招嘛,一看就是吃了蚂蚱的原因……” 我真忍不住想给她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聪明的小狐狸,是啊,除了赵灵儿之外,我们全吃了那些蚂蚱,所以对方才用计,把唯一没中招的赵灵儿引走了,现在大师兄就是个瞎子,根本帮不了我们! 看到白诗涵也傻傻的站着,为了让她放松一下精神,也问她一句:“诗涵,你认为呢?” “卫青,我想的和倾倾公主一样。”尽管白诗涵是有些思绪空白的样子,声音仍还在颤抖,不过那语气始终温柔得带着满满的治愈气息。 我点点头,摸着鼻子一想,难道要把东西吐出来才能破解?可是我们心理也太强大了,看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都没吐,抠嗓子不成? 正想到这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人踩在水里乱七八糟的声音,我没来得及多想,牵着白诗涵和狐倾倾就冲到了门口,往那大雨中一看,只看见寡妇提着匕首,在大雨里不断挥舞,一招去一招来的朝着一个方向疯狂进攻,有模有样的! 可是,大雨里除了她之外,根本看不到第二个人,我也怀疑是有东西隐身在跟她过招,可是天眼之下看不到东西,顿时眉头一拧,奇怪,难道我们中的幻术不一样,或者说她吃的东西比我们多,更严重一些? 看着寡妇在大雨里“啪嗒啪嗒”的乱踩,我这才灵机一动,急忙看向她挥刀刺去的方向,眼睛往地上的雨水上看。如果是邪祟隐身,我的天眼不可能骗我,如果是人隐身,地上的雨水定然有踩踏的痕迹,可是这么看去,那地上的雨水简直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一点儿反应没有! 寡妇就这么一个人在那里横砍竖劈,那诡异的画面看着让人瘆得慌! “师姐,你眼前没人啊,快停下,是幻术!”白诗涵担忧的喊了一声。 然而寡妇依旧继续挥舞匕首有招有式的往前比划,好像真有一个人在跟她打,她也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是,是个女鬼,你们开了阴阳眼就看得见了!” 第333章 楼上有人 我心说有个毛的女鬼,如果今天是第一次出山,那兴许就怀疑天眼的真实性了,但在这之前天眼从未失效,加上刚才的判断,幻术无疑。 对付幻术就该有足够的自信,倒信不信反而容易把命搭进去,于是我毫不犹豫往大雨中冲去,准备阻断寡妇的动作。她再这样下去,一会儿就算不被幻术杀死,体力消耗殆尽之后,我们几个活下去的希望只会更加渺茫。 刚跑出屋檐,那瓢泼大雨就“呼啦”一下浇在身上,妈的,透心凉!狐倾倾不知道我想干啥,吓得赶紧抓住我的胳膊:“味精,你干嘛呢?” “救她,你们在这儿等我。”我拍了拍她伸过来被雨水打湿的小手,一抹脸上的雨珠子这才冲向寡妇。 刚才距离过远,只能通过昏沉沉的天色来看寡妇的动作,难免有些模糊,现在一靠近,才知道这女人的反应是有多么激烈,那匕首在雨中不断挥刺,就这么冲上去,恐怕容易被误伤。 于是我站在雨里不断抹着脸上的雨水,看着她找机会。别说,这女人的身手和反应速度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尽管有烦人的大雨减低人的身体机能,但是她的一招一式,却是显得那么强力有劲。 后空翻,稳稳落地,好像被人打中了胸口,接着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又好像有人用武器扫向她似的,突然往后仰头果断的倒在地上,“啪”一声激起大片雨水,在这昏暗的雨夜之下,我眼睛都还没跟上镜头,她又双脚往前一蹬,瞬间就站了起来! 姥姥的,这些功夫现实中我可从来没见过啊,现在让我觉得牛叉的功夫,依旧还是曾经在天门山下,陈北剑翻跟头去踩棺材盖的那几个动作,除那次之外,网上也看过不少视频,其中大部分就有寡妇这种看起来身体轻盈,牛顿棺材板都镇压不住的存在,但我觉得那些都是合成的,不太真实。 看来是我见识过于短浅了,像寡妇这种练家子,民间应该有的是,可以说,从此以后她在我心目中的逼格又高了一个档次,不过仔细想想,寡妇还只是赵灵儿的徒弟,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师父不得牛上天了? 如果赵灵儿都牛上天,她还打不过大师兄,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大师兄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看到这之后,我更加确定赵灵儿不会轻易出事,倒是放松了不少。念想同时,终于等到寡妇好像被打中了要害,一下趴在雨水之中的样子,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二话不说就伸手蒙住她的眼睛。 寡妇还想奋力挣扎起来,但被我用吃奶的劲儿摁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喊:“别动,你现在就当什么也看不见!” 寡妇活动了那么久,体力也消耗了不少,此刻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似快消停了,但抓着匕首的手似乎越来越紧,我估计她这是缓口气又要起来,好在狐倾倾和白诗涵眼疾手快,一看我这边动手,纷纷冲进雨里过来帮我按住了寡妇。 我趁此时机使劲儿卸掉寡妇手里的匕首,给白诗涵拿着,然后配合狐倾倾强行抱着她往屋里跑,呃,这寡妇身材跟狐倾婷有得一拼,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能碰的地方,很合理吧?我不住对狐倾倾来个无辜表情,意思是你可别把这事儿用来收拾我哈,夜色漆黑,也不知她能不能看见…… 很快没了什么力气的寡妇就被我抱进屋里,丢在了草堆上,她穿得太少了,此刻被大雨湿透了身子,怎么说呢,画面不太适合让男人看,所以我丢得有点果断,就像是抱着个什么东西往地上丢,丝毫不顾人家落下去会不会很疼。 寡妇一落地,好像被我给砸清醒了,顿时一双怨毒的眼睛就死死盯着我,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会不会怜香惜玉?我耸耸肩,生怕多看她一眼都得被狐倾倾批斗,于是毫不犹豫转身来到了桌子旁边坐下,剩下的就只能交给狐倾倾和白诗涵了。 寡妇毕竟也不光是学武的,跟着赵灵儿,肯定会不少道术邪术之类的本事,免去了我过多的解释。 不过善良的白诗涵看寡妇失魂落魄躺在草堆上,还是小声跟她解释了一遍:“师姐,你相信卫青吧,师父一定没死的,都是幻术……”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寡妇还有些不耐烦,说这话的时候我没忍住回头去看,这女人什么毛病,救了你还对人家发脾气?说完话之后,还好像很生气的翻身面向墙壁,一副不想搭理我们的样子。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觉得,被我救了对她是一种侮辱呗?要不就是抱她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些地方,让她反感?呵,都生死关头了,神气个屁,要不是看在你配合赵灵儿救过我的份上,老子今晚不带管你。 看寡妇不识抬举,白诗涵和狐倾倾也挺无奈的,只能把眼神看向我来。 “味精,现在怎么办嘛,我好担心一会儿又有什么东西过来,我们护不住你……”狐倾倾愁眉苦脸的道。 我苦笑一下,还护我呢,你一会儿别被吓坏了要我安慰就行,不过她这话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想了想就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估计等肚子里的蚂蚱消化之后,幻术也就破了。” “什么鬼呀,等消化都多少天了,万一大师兄和嫂嫂出事了呢?”狐倾倾白我一眼。 我心想你担忧的还挺多的,我们都没出事,他俩像能出事的样子?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寡妇是中毒最深的一个,刚才却能看见大师兄? 想到这,我就赶紧问寡妇:“那谁,你还能不能看见大师兄了?” 那寡妇回头厌恶的看了我一眼,闭着嘴半天都不吱声,我以为她真有那么小气,不过很快又听她不耐烦的说:“出去了。” 看到她那连个问题都好像问不起的模样,加上她刚才对白诗涵的态度,心里一阵不爽,我心说你再神气,小心趁赵灵儿不在,我们仨把你ko了,要明白我们三个是一家的,白诗涵再是你师妹又能帮你咋的? 本来是不爽这个女人,无语的瞪着她,结果狐倾倾却忽然撅起小嘴,伸手就蒙住了我的眼睛,她也不说话,但是目的很明显…… 我苦笑一下,把她手拿开之余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幻术破不了,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大师兄和赵灵儿吧。” 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神不住看向墙壁,躲避狐倾倾的问责,却没想到这一看,忽然发现诡异的一幕,此刻罩着厚厚灰尘的墙壁上,竟然正在凭空出现一些文字! 我双眼顿时一瞪,见鬼了?大家看到我这夸张的表情,也纷纷看向墙上,白诗涵都被吓得跑到了我背后来,但是我们很默契,没一个人敢说话,就这么紧张巴巴的等着墙壁上的文字画完。 总共也就四个字:“还我婆婆。” 这四个字其实是属于民国年间的繁体文字,我翻译出来的,好歹咱也念过一段时间的汉语言文学,不然就该问白诗涵了。 狐倾倾不认识繁体字,指着字问白诗涵:“那是什么意思?” 白诗涵正要开口,我就说:“叫我们还他婆婆,看来是老婆婆的后人来报仇,麻烦大了。” 狐倾倾回头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词能夸我,堆积了一小会儿情绪,最后对我比了一下大拇指,本来她的手指头又小又嫩,看得我哭笑不得的。 看起来挺滑稽可爱的样子,然而深思之后,我不禁有些心痛,她和我一同成长,为了照顾我,牺牲了本应快乐无忧的时光,更错失了上学的机会。最后,为了让我能够上学,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而她自己却只想着上班挣钱养我…… 还好狐倾倾聪明,又有狐倾雪和狐倾婷教她,不然,她现在或许连个字都不认识…… “味精,你看着人家干嘛?”她呆呆的看着我,说完还赶紧伸手捂住胸口。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毕竟她也被雨水打湿得差不多了,真要比的话,好像也不比寡妇的小啊,哦,其实是因为狐倾倾穿衣打扮比较保守,不像寡妇和狐倾婷这种本来就爆炸还喜欢张扬的,这才导致我一直觉得,她身材跟狐倾婷比还是差点,现在一看,搞不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呸,不好意思,走题了,我赶紧恢复一脸正色思考起来。 不过最后为了消除一下她俩对幕后术士的恐惧,还是以比较轻松的语气分析了起来:“也不知道背后那位是什么样子,男人还是女人,帅哥还是美女,这幻术太厉害了,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跟对方做个朋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呢?” “是哦,味精,那你叫他出来跟我们谈谈呗。”狐倾倾还真信了我的一派胡言。 我苦笑一下,想了想,就胡乱往楼上一指:“估计就在楼上的。” 本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糊弄一下狐倾倾,男人嘛,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显得厉害一点未必就是自以为是,可是我没想到,这话刚说完,楼板上突然就传来了“咚咚咚”几声,有人跑了的动静! 我们仨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听见楼上有人开窗户的声音,跟着好像人从楼上跳下来了,落在外面的雨水上砸出来一道很醒耳的声响,随后“啪嗒啪嗒”远离我们而去! 那寡妇最先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堆里一跃而起,抓起桌上的匕首就冲了出去:“快追,抓住他幻术可能就破了!” 第334章 追踪 我反应过来后,提着油灯就追到了门口,不过到这儿就傻眼了,寡妇那女人刚才还精疲力尽的,怎么转眼跑得比兔子还快,此刻只能看见她留在雨洼里的新鲜脚迹,囤在地上的雨水还在荡漾,但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使劲儿擦了一把冷冰冰的脸,这才对狐倾倾和白诗涵说:“要不你们留在这,我过去看看?” “不行,我也要去!”狐倾倾说完一溜烟跑上前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主要是看到她俩衣服湿透了,再去淋会儿雨等下会很难受,我大男人倒是没事,脱掉衣服还能在大雨之下来去自如。 我想给白诗涵说说这个道理,只要白诗涵答应,狐倾倾就不会粘着我了,然而话都没开口,白诗涵人已经跑到了旁边,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不是,你俩咋回事啊?我哭笑不得的盯着白诗涵:“你也要学她是吧?” 白诗涵摇摇头:“卫青,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还是带上我们吧,行么?” 那恳求一样的眼神,抓住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的样子,让我一顿无奈啊,其实我真正不想带她们去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也中了幻术,万一我和寡妇追上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好歹也有人收尸不是…… 她俩现在等于是被废了修为的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的,无非就是跟我们一起冒险,遭罪罢了,但是既然这么粘人,我也没方,只好点点头,然后拉起一个衣角遮住油灯顶部,往大雨里跑去。 “跟在我后头,先说好了,不管有什么事,谁都不许往我前面冲。”我喊道,这时才发现雨比刚才小了很多,好像快停了一样。 “知道啦,我会听你话的!”狐倾倾抓着我背后的衣服,那叫一个跟得紧啊。 地上的脚印很新鲜,但是夜色漆黑,不太方便埋头用油灯去照着看,再说这样只会大幅度减低效率,想到这还突然灵机一动,她俩不是能在夜色之下看清路吗,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何不用? 没想到白诗涵和我心有灵犀了一回,我还没开口,她就慢慢绕到我前面来,此刻她用手遮住不让雨水往脸上落:“卫青,我可以看清路,我在前面带你走吧,放心,你叫我去后面我就去后面!” 我点点头答应了,看到这两个姑娘不离不弃的样子,那叫一个心疼,被雨水打湿可不是闹着玩的,浑身冰冷不说,奇痒无比,一会儿有的是罪受。 很快,在这陌生的雨夜深山之中就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白诗涵在前面拉着我走,狐倾倾在背后扯着我的衣服,三个人在夜雨之下向着峡谷右侧的一片树林快步追去,谈不上多刺激,只感觉像玩过家家似的,有点滑稽。 毕竟我们不可能做到速度上的默契,有时候狐倾倾跟不上,我的衣服就被她扯得很开,我只能感觉到一些雨水顺着屁股后面那条沟流进裤裆,尼玛,简直不要太折磨…… 不过这样追踪的效率没得说,很快白诗涵就循着脚迹,带我们追到了树林的入口面前,雨本来就开始变小了,这里再有大树的遮挡,瞬间轻松了一头。 没想到寡妇竟然没追进树林,此时就在树林的入口处站着,依偎着一棵杉树往黑漆漆的树林之中凝视而去,我们跟到她背后时,她急忙回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动!” 白诗涵意识到已经到地方了,放开我的手,还真乖乖绕到了我的背后去,随着我吹灭油灯,眼前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跟着寡妇盯着黑暗的树林之中,倾听着里面的风吹草动。 连寡妇这种冲动且自信型人格的人,都没选择直接追进去,看来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但是我们就这么站在她背后,听了半天,四周除了雨点打击在树林之中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也没听见树林里有什么动静啊? 就在我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情况,寡妇忽然开口说话了:“把灯点燃。” 听她的语气,好像我们已经没必要躲着了,我也没犹豫,很快指着油灯念了引火咒,有点儿小丢脸,四个人干巴巴盯着那小小的火苗,愣是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了十好几秒,油灯这才彻底点燃,照亮了我们面前的场景。 当昏暗的油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我们全都傻眼了,就在树林之中,有好几双邪恶的眼睛,正在那儿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 我只感觉背脊骨一寒,鸡皮疙瘩不知道在那一刻冒了多少层,连寡妇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树林里,有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三个东西,一个穿着红衣服,长发飘飘的女人,这女人的脸像是刮了面粉一样,惨白无比,一双眼睛幽黑深邃,邪恶冰冷! 第二个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就是从客栈里滚出来的那个坛子,坛子那怪物就这么盯着我们,此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阴冷诡异的笑容! 第三个东西看上去就更恐怖了,是一个没有脸的灰衣人,确切的说,这人的脸被他的头发彻底遮住了,这头发就跟以前的爆炸头似的,非常浓厚,这人是个驼背,脖子上高耸一坨圆圆的东西出来,一开始我以为是他脖子上长了肿瘤之类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那哪是肿瘤啊,分明就是一颗光头脑袋的头顶! 小脑袋一开始还藏在这怪物的衣服里,但是随着我们用油灯照着他们,时间越来越长,它开始慢慢仰头,不一会儿彻底从里面冒出来了,乍一看,他妈的竟然是一颗犹如婴儿脑袋的木偶头,像是用针线缝出来的嘴巴,圆溜溜且带着浓厚黑眼圈的眼珠子,更吓人的是它那双邪恶到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更值得一提的是,此刻这三个可怕的东西,距离我们不足五米,几乎就是面对面的站着! 第335章 女鬼吊怀 反应过来之后,我一边提着油灯,一边示意白诗涵和狐倾倾往后退,还咧着牙呲呲小声问她们:“刚才没看见它们?” 狐倾倾应该是摇了摇头,紧张无比的来了一句:“没……没看见呀……” 奇怪,她们竟然看不见…… 就在我感到震惊的时候,那个长发飘飘的红衣女人忽然动了,不,确切的说,是飘了,都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女人竟然眨眼就像是一片纸张般,仰面朝天飘到了寡妇的背后,下一秒它双手就搭住寡妇的肩膀,整个人趴在了寡妇的背上! 我们三个后退的时候,寡妇跟中邪了一样停住了脚步,此刻跟我们大概距离两米左右,可以说近在咫尺了,可是被女人趴在身上,寡妇却好像感知不到一样,依旧在死死的盯着树林里的其余两个怪物。 那红衣女人就这轻飘飘的趴在她背上,这时候还把脑袋凑到她的侧面,对着寡妇一阵邪笑,我以为寡妇是看不见,但随着她额头上的一粒粒冷汗突然渗出来,我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东西,但介于这是幻术,只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是幻术,因为我的天眼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有阴气,所以她不是女鬼……但现在该怎么办,要找到幕后的术士才行啊,然而林子里那坛子怪物可不是幻术出来的产物,鬼知道我们能不能冲破他那关! 就在我不住吞口水,还一边想尽办法暗示白诗涵和狐倾倾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我没想到寡妇的定力居然那么差,突然扬起匕首要往她背上的女人刺去,然而,那一刻那个女人不仅没有心慌,反而激动的笑了一下,对着寡妇的脸就吹了一口气! 下一秒,寡妇忽然闭上眼睛,像是中了迷雾一般昏昏欲睡的晃了晃脑袋,没等她清醒过来,女人又吹了一口气,寡妇手里的匕首忽然落地,整个人“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草它姥姥的,还有这么厉害的幻术?我估计生阳人这是把全力使出来了,可现在该怎么办,跑是不行了,我们一跑寡妇就会死,但是留在这,必须得在保持定力的情况之下,尽快找到幕后术士的位置,难度不言而喻…… 就在我快速运转头脑想着办法的时候,那诡异的女人忽然回头看向我们,随后又轻飘飘的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当时白诗涵和狐倾倾都有动作,好像想冲我前面来拦住它,还好我抓着她们手的,使劲儿捏了她们手心一下。 还是怕她们冲动,幻术这东西,你一旦相信了,后面麻烦就不会不断,于是我掐完她俩的手掌后,又赶紧大声的对着树林里喊:“朋友,我知道你在里面,要不,出来谈谈?” 喊这句话的时候,这个诡异的女人已经双手搂住了我的胳膊,整个人就这么吊在我的怀里,仰着头盯着我邪魅的笑着……幻术就是幻术,别看她面色惨白,姿色却是一流,速度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是虚无的东西,我身上毫无感觉…… 狐倾倾和白诗涵哪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要过来帮我,我赶紧装作看不见吊在怀里的女人,回头就对她俩笑了笑:“奇怪,莫非那个破坛子就是生阳人,怎么看不见别的东西?” 说话的时候对着狐倾倾和白诗涵挤眉弄眼,希望她们默契一回吧,一旦信了我怀里这女人是真东西,我们三个的下场和寡妇将是一模一样! 还好,这回聪明的狐倾倾和白诗涵懂了我的意思,立马就配合的无视了我怀里的东西,白诗涵挠挠湿漉漉的头发,装作在思考,而狐倾倾则是盯着树林里那坛子里的男人:“喂,你家主人在哪呀,叫他出来,我们交个朋友呗……” 我晕,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交朋友呢?我哭笑不得的回过头,继续无视怀里的女人,去盯着那个坛子里的男人:“兄弟,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们?” 听我这么说,那坛子里的怪物脸都僵住了,估计是在想,你他妈确定是无冤无仇?看他这表情,我大概确定了,这就是生阳人,但是不敢确定他旁边那背着木偶的怪物是不是幻术,只能装作看不见。 我看这招有效果,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客栈里那老婆婆,是不是外来霸占你家的,是她把你关在坛子里的吧?” 一听我说到这,坛子里的男人脸色之间狰狞了起来,下一秒只听见旁边那怪物脖子上的木偶“嗷”的嘶吼了一下,用余光看去,鬼东西呲牙咧嘴,这是要对我动手样子。 不过我已经确定是幻术了,因为在对坛子怪物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坛子背后有影子,那怪物背后没有。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顶着极大压力的,怀里吊着这个女人,就等我去看她,好对着我吹一口气呢。说起来这所谓的南洋幻术是真恐怖,既然是幻术,为什么奏效之后,幻术出来的产物能让人昏迷,原理是什么? 越想越瘆得慌,我干脆彻底无视怀里的女人和坛子旁边的怪物,背着一只手,提着油灯向坛子走去:“算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尔虞我诈下去,我知道你失去了婆婆心里苦,但是我们何尝不替你感到惋惜呢,那女魔头十恶不赦,其实与我们很早就是敌对关系,这个,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坛子里的怪物听我这么说,眼神就慢慢平淡了下来,由于他脸上还是被几十年没洗澡,生出来的死皮遮挡住,看不见什么表情,唯有通过他的眼神和嘴型来判断他的情绪。 这时候他的情绪是稳定,且带着些许悲伤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然懂了他的意思,他知道他婆婆不是我们杀的,但是他斗不过赵灵儿,只能用我们发泄失去至亲的痛苦? 想到这,我已经来到了他面前,看他没对我动手,动作就稍缓的提着油灯照了照他的脸,看脸的轮廓年纪似乎还小啊,我一脸揪心的道:“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把愤怒全撒在我们头上,快放下吧,趁那女魔头还没回来,赶紧跑,不然你也会被她杀的。” 第336章 一份割肉的爱 之所以我放下了对他的恐惧和警惕,是因为走近之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脸,有两条深深的泪痕,看样子刚才哭了不少时间。而且细细判断一下,这人年纪绝对不超过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至于他为何留着清朝时期的发型,大概是生阳人不与外界接触的原因。 他就这么仰头看着我,眼眶里又渗出眼泪了,随后开始对着我乱七八糟的比划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原来是个哑巴? 看到这儿的时候,白诗涵和狐倾倾也跑了上来,在我背后盯着他。 男孩用那双长得不正常的手臂,不断的在我眼前比划,眼泪一滴滴的从他脏兮兮的脸颊落下来,那一刻,虽然我们看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可却已经深深的被他的眼泪触动了心灵。 “味精,他好像想对我们说什么。”狐倾倾也是一脸揪心。 我心情沉重的盯着男孩,沉思了许久,这才点点头:“我相信你,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听我这么说,男孩使劲儿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吊在我怀里的女人,随后就一脸恳求的盯着我。 我懂了,他应该可以操控幻术,用幻术生出来的产物跟我对话,可是我能不能信他呢?万一我信了他的幻术,他把我放倒了,那狐倾倾和白诗涵岂不是很危险? 但是看到那张真情流露,可怜兮兮的脸,我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人家的婆婆也没招惹我们,就这么被赵灵儿杀了,换谁心里好受?其实刚才我也想过很多,像蜘蛛,蜈蚣之类东西,在很多地方还算是稀有食物,花钱都买不到的,万一人家用这个招待我们,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才是上等的好东西呢? 想到这的时候,我冲着坛子里的男孩笑了笑,不顾狐倾倾掐背部的提醒,看向了怀里吊着这个女人:“兄弟,说吧。” 怀里的女人瞬间就滑落了下去,回到了坛子旁边,紧跟着传来的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妹妹,婆婆死了,我们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的时候,我顿时就震惊了,他还有妹妹?正想到这,男孩就挥动长手,对着一棵树背后使劲儿招手,嘴里“啊啊”两声。 我忙提起灯,尽量让灯光照亮那棵树,男孩喊完之后,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忽然就出现了,从里面伸出来抓住树干,这是一双大概只有三四岁小孩儿一般的手,不一会儿,一个幼小的身影缓缓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小女孩儿,衣服和裤子已经完全被雨水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的,小女孩儿大概只有四岁左右的样子,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很白净,胖乎乎的…… 她的手上戴着一个看似很古老的手镯,就是那种两头像圆珠,弯曲合在手上的老款银手镯,算是她身上最醒目的东西了。 小女孩儿站在那儿怯怯的看着我们,还是坛子里的男孩招了半天手,她才壮着胆子慢慢走了过来,过来之后立马就抱紧了坛子男孩的脖子,埋头躲在坛子背后不敢看我们。 坛子里的男孩此刻是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小女孩儿的脑瓜,与此同时,那个诡异的女人嘴里,再一次传来男孩的哭声:“我们的妈妈生下我们之后就死了,爸爸要遵守生阳人千年的规矩,带着我们的希望,出山去了,我和妹妹跟着婆婆相依为命……” “婆婆很辛苦,因为我天生是个残疾,生活全靠她每天照顾……妹妹又还小,加上山里的资源越来越匮乏,婆婆这几年经常起早贪黑,去远在天边的城市里换东西回来给我们吃,婆婆老了,没多久腿就跑出了毛病,有时候出去一趟要两天才回得来,妹妹经常被饿得昏迷过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孩忽然从坛子里站了出来,当看清他身体的时候,我们三个彻底傻眼了,他的身子瘦的像一根竹竿,上面缠绕着一些破旧的衣布。 我心想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难道是邪术练就的?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男孩开始慢慢揭开他缠在他胸口上的布条,很快,一副血肉模糊的身躯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身上的肉好像被割走了一大部分,有的地方连肋骨都露了出来,那一刻,我头皮发麻,汗毛立起! 然而,却听男孩抽泣着说:“婆婆说过,她已经走不动了,再这样下去,妹妹迟早会饿死,我已经是个残疾了,妹妹是我们生阳人唯一的希望,所以,实在没有食物的时候,婆婆只能让我割肉喂妹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鼻子顿时就酸了,看着那个什么都不懂,怯怯藏在坛子背后的小身影,此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 男孩接着抽泣道:“尽管我们已经快活不下去,可婆婆为了遵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是把客栈里留给客人们吃的食物保留着,哪怕是饿死,也不能让我们动一下,她说迟早有一天会来客人的,只要店里来了客人,就可以给妹妹攒积蓄,送她去山外过好日子了……” “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们想吃也吃不上的好东西啊,我婆婆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要被那个女人残忍杀了……呜……婆婆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我只想求你们,哥哥,姐姐,别伤害我妹妹,帮我把她带出去,找到我爸爸……” “我答应你!”我不想再听他哭下去了,已经受不了了,伸出颤抖的手,想好好看看他那被割掉大半的身子,是怎么坚持活到现在的,可是手到了他面前,却又没了那个勇气,只能不断的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谢谢了!”男孩说完,流着泪摸到了小女孩儿的脑袋上,接着就极其不舍的对她道,“盈盈,快,过来给哥哥姐姐问好,他们以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小女孩儿却死死的抱住男孩,埋着头不肯过来,估计她现在还不知道他哥哥身上割掉肉的地方,这么抱着很疼吧,她抱得越紧,男孩的表现就越痛苦,但始终没有让女孩儿放开。 这时男孩看向我来:“她叫盈盈,我们生阳人没有姓氏,在找到我爸爸之前,你可以帮她取个名字,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们的爸爸,我恳求您,把我妹妹当作亲人对待,盈盈很听话的,她会扫地,有时候甚至还会帮忙生火做饭,长大之后一定会很勤快的……希望你们不要欺负她,不要嫌弃她……” “不会的,我们不会的……”白诗涵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的妹妹,还是你自己照顾最好……” 然而男孩却使劲儿的摇头,眼泪疯狂的洗礼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姐姐,我婆婆都说我活不过半年的,我……我只能把妹妹交给你们……” 他摇着头,像赶时间一样伸手进坛子里,很快就摸出来一个黑色袋子包裹的东西,把东西朝我递来:“哥哥,这是我们生阳人的秘术,本来是留给妹妹的,你要的话,你拿去学,里面记载着我们生阳人所有的本领,我没钱给你们了,就当这是我妹妹给你们的生活费吧……” 我颤巍巍接过他的东西,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躯,顿时感觉自愧无比,痛心疾首,难道他婆婆被赵灵儿杀害,我们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回头看了看哭得蒙住了眼睛的狐倾倾,还有一脸痛心的白诗涵,最后我才对他笑了笑:“放心,这是你妹妹的东西,我绝不会多看一眼,等她长大之后,我会给她的。” “谢谢你了,哥哥……”男孩对着我艰难的鞠了一躬,随后又紧紧抱着小女孩儿,那一刻他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紧紧的抱着,紧紧的揉着小女孩的头发,眼泪又像是雨水一般,重新洗礼着小女孩的头发。 我都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就放开了小女孩,然后整个人瞬间缩进坛子之中,坛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树林之外滚去! 同时,那个女鬼一样的女人,还有背着木偶婴儿的怪物也突然跟着坛子,朝着外面冲去,等我回头的时候,才听见赵灵儿的声音:“妖孽,还我画皮!” 第337章 最后一个生阳人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几乎毫不犹豫就朝着树林之外冲去,一边喊着:“别杀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赵灵儿根本没中男孩的幻术,女鬼和木偶怪物在她面前形同虚设,黑暗中只听“当啷”一声坛子破碎的声音,当我提着油灯跑到赵灵儿面前的时候,身体残缺不全的男孩,已经被赵灵儿踩断了脖子! 一口鲜血从他嘴角喷溅而出,那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看来,但是或许是幻术已破,女鬼和木偶怪物不见了,他说不了话,只能对着我“嗬嗬”的发出一种哀求的声音,几秒钟后眼睛一翻,瘦小的身体和可怜的生命最终凋零在了雨地之上! “你疯了!”我眼眶瞬间湿润,一把抱住了男孩,对着赵灵儿就破口大骂,“你这疯女人,这么可怜的人也杀,你还是不是人了?” 赵灵儿却一脸莫名其妙的瞪着我:“不应该啊,人都死了,邪术也该破了,你还不醒醒?” “邪术,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婆婆,他会用邪术对付我们吗?他是好人啊,你……”我本来忍不住还想骂她,可是接触到她那双有些生气的眼神,又怕迁怒她之后连累了大师兄和狐倾倾她们,只好忍着怒火和心痛闭上了嘴。 “好人?”赵灵儿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似乎有些疲惫,回头就朝着客栈走去,“切,你见过好人讹人的?” “师父,婆婆没有讹人,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食物了……”白诗涵痛心疾首的走了过来,给赵灵儿解释。 然而赵灵儿却丝毫不听解释:“你懂什么,那些东西都是有毒的,人吃了会有好下场?” 见赵灵儿这种态度,白诗涵好像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最后只能苍白无力的说:“可是,他们真的是好人啊……” “别磨叽了,赶紧回去休息。”赵灵儿越走越远,“再说了,我阴山灵仙杀人可从来不问好坏。” 我顿时握紧了拳头,恶人就是恶人,你跟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此刻我终于明白,大师兄为什么宁愿不念赵灵儿对他的好,也要我将来无论如何灭掉这个女魔头了,看来赵灵儿那不可改变的恶毒,大师兄早已经看透! 没过一会儿,狐倾倾就抱着小盈盈走了出来,这女孩儿不停的拍打着狐倾倾的胸口,挣扎着要下来,狐倾倾也难过得不成样子,任由她打着,还忍着难过不停安慰着她:“妹妹乖,不要害怕嘛,姐姐不是坏人……” 到了我们面前,狐倾倾才放开她,她一下来抱着男孩的尸体就摇晃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不断的洗礼着稚嫩的脸蛋儿。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三个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所有人脸上都是无比心痛的表情,因为小盈盈竟然也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看到小盈盈抱着她哥哥伤心欲绝,哭又哭不出声音的可怜模样,白诗涵和狐倾倾很快就承受不住这种画面了,白诗涵抹了抹眼泪,不忍心看下去,最后去了寡妇的位置。 倒是狐倾倾挺直接的,一下就绷不住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味精,我还是想哭,怎么办嘛……” “哭会儿吧,哭会儿就好了。”我忍着难过道,心里还在骂那赵灵儿不是人! “可是,大姐说我哭起来很难看的,我怕你嫌弃我……”狐倾倾说到这的时候眼泪又开始流了,不过那一本正经担忧的样子,好像还真是怕被我嫌弃。 听到这我无奈一笑,看来这姑娘小时候很喜欢哭吧,狐倾雪不得已只能这么骗她?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没事,丑就丑点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哦。”她这才一头栽进我怀里,开始不顾一切的抽泣了起来,哭得比小盈盈都伤心。 过了片刻,我看小盈盈年纪太小,身上又被雨水湿透了,再这么哭下去,小身板会生病的,只能忍着难受,安慰了一下狐倾倾,叫她先把小妹妹带进屋里想办法换件衣服。 狐倾倾听我这么说才幡然醒悟,抹了抹眼泪,然后忍着痛心把小盈盈抱了起来,但是这次小盈盈挣扎得更厉害,还张嘴咬住了狐倾倾的肩膀…… 狐倾倾吃痛的看向我,一脸无辜:“味精,她不跟我走,怎么办嘛……” 我摸了摸小盈盈的小脑瓜,既心疼她,又心疼狐倾倾的肩膀:“乖一点,快跟姐姐进去,你不听话的话,一会儿你哥哥会伤心的。” 三四岁的小孩子,懂多大个事啊,听我这么说,她倒是松开了狐倾倾,不过还是疯狂的挣扎着要往她哥哥那里跑,我想了想也没办法,只能让狐倾倾强行抱她进去。 一边的白诗涵也把寡妇背了起来,看不得人间疾苦的她,选择回避小盈盈抱着哥哥尸体的场面,可是回避得了画面,又怎能忘记男孩生前心痛妹妹的那一幕呢,她甚至都没办法开口跟我说话了,一张嘴就是抽泣的声音,最后干脆闭上了嘴巴,看了我一眼后,背着寡妇去了客栈。 之后的时间里,我抱着男孩的尸体来到了客栈门外,找工具挖坑,想给他修一座好歹像样点的坟墓,十几岁的男孩啊,抱在怀里,好像不超过四十斤的样子,再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有勇气割肉喂自己的妹妹……看大家都去了屋里,四周就我一个,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男孩死了,幻术也破了,我在埋男孩的时候,大师兄抱着老婆婆的尸体从屋里走了出来,之所以刚才我们看不到老婆婆的尸体,也许是男孩用幻术把她隐藏了起来,估计是怕他婆婆的尸体再受到我们的伤害。 而大师兄出来后平淡的表情,让我看出来他的无奈,我明白了,其实他中了幻术之后,一直就在屋里坐着,他似乎预见了现在要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之下,只好选择回避。 我们一起埋了可怜的婆婆和男孩,当他们被湿润的土壤埋没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许吧,是顾及大师兄的感受,没把想杀招灵儿的心情说出来。 第338章 又一次道别 他也没说话,就好像,知道我产生了杀赵灵儿的想法,他就放心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埋完了婆婆和男孩,我们两个身上全是泥泞,我们默契了一回,都站在雨里脱掉衣服,仰头面朝着天,让冰冷的雨水冲洗我们的身体,不知道身上的泥巴是多久冲干净的,我们根本不想进去,直到狐倾倾出来拉我,赵灵儿出来拉大师兄,我们才浑浑噩噩进了屋里。 这个晚上,大雨虽然越来越小,但一直没停,女孩们换了衣服,拆了屋里的一些木板生了堆火,烤着衣服。而我和大师兄,一个根本没带多余的衣服,一个带的衣服也都被霍霍了,才洗干净烤起来。我们两个面无表情,张着腿坐在火边,没一个有睡意。 我们都不想理会赵灵儿,只有白诗涵和狐倾倾有耐心给她解释这一切,当然了,如果不是赵灵儿想斩草除根,好几次有种要对小盈盈下手的企图,她们两个也不会跟她废话那么多的。 听了白诗涵和狐倾倾的解释之后,赵灵儿的状态开始变了,从一开始的嘴硬,然后变得不再说话,最后看我们都不理她,她就问了大师兄一句:“卫无念,我只是想保护你们而已,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大师兄没说话,不过这次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点微笑,看不出来他是几个意思,像认可赵灵儿保护我们的心思,又像心力交瘁,对赵灵儿骨子里的恶表示无可奈何。 不管怎么说吧,从某些方面来看,她的确是出于好心,不让我们的安全受到一丁点的威胁,或许她天生就是邪道,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根本认不得人间冷暖。 看大师兄不理她,最后她自己去了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蹲在那儿,埋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盈盈一直由白诗涵抱着,毕竟太小了,哭得太厉害,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而狐倾倾一直在帮我检查身上的伤口,被大雨一淋,再挖坑埋男孩和婆婆,肩膀上的伤还好,但是手指头,又裂开了…… 折腾来折腾去,直到天快亮了我们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下午的样子,外面烈日炎炎,阳光顺着破烂的窗户照进屋里,把我从睡梦中热醒的。 屋里,只有躺在我怀里熟睡的狐倾倾,还有蹲在角落里,用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的小盈盈,大师兄就盘腿坐在一边,醒了之后我才听见,他在对着小盈盈念着一些不太能听懂的咒语。 这咒语听起来很舒服,好像能让我身心进入一种空白的境地,虽然我没听过,不过知道这大概和净心咒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着听着我又入迷了,过了很久,直到狐倾倾慢慢有种快醒来的样子,大师兄才停下咒语,摸了摸小盈盈的脑袋:“呵呵,好受些没?” 小盈盈慢慢的抬起头,对着大师兄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嗯,哥哥和婆婆这会儿已经可能找到爸爸了,我们也该走了,想找哥哥和婆婆,你就要听话,不然我们可就不带你找他们了。”大师兄笑了笑,然后一把抱起小盈盈走出门外。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发现屋里没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的身影,没等狐倾倾彻底醒过来,我就轻轻的放开她,穿上衣服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对着大师兄就问:“师兄,她们人呢?” 大师兄微微侧面,愣了片刻,这才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书信向我递来,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白诗涵留下来的,急忙拆开看了起来。 “卫青,对不起,我只能先走了,虽然我知道,你这次去的地方……我,还是希望你早点找到公公的骨灰,从这个可怕的地方安然无恙的回去,我可能会跟着师父回山里,这一走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看到你了,不过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来南方看你的,你不用担心师父对我不好,其实她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你更不用担心段阳和我的事情,我白诗涵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回见!” 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这个赵灵儿,凭什么就这么把她带走了?” 大师兄却丝毫不关心这个问题,抱着小盈盈晒着太阳,还催我一句:“该赶路了,她不在,我们不能走夜路,尽量要在天黑之前送你到地方。” 大师兄说到这里的时候,狐倾倾也迷迷糊糊从屋里跑了出来,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好像是以为我们丢下她跑了似的,一到面前就紧紧依偎住我:“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哼……” “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无奈一笑,拍拍她胳膊,“白诗涵她们都走了,快些收拾东西,跟着大师兄赶路吧。” “为什么呀?”她四处看了看,没看见白诗涵她们,人都傻眼了。 我叹口气,什么话没说,走进屋里快速收拾了我们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就两件烤干了的破衣服,还有狐倾倾和白诗涵带来的衣物,也不知道狐倾倾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进山,她带这些衣服,多半都用不上。 狐倾倾也跑进来跟我一起收拾,把衣服叠好什么的,还问我白诗涵是不是又要回北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说你问这个干嘛,就别担心了。 谁知她撅撅嘴,愁眉苦脸的道:“她不回来,谁照顾你嘛……” 我一愣,没忍住皱起眉头:“这话什么意思?” 她赶紧捋了捋头发:“没什么呀,我的意思是,她走了,可就没人惯着你了,本公主可没那么好心呢,以后有你罪受的,哼!” 我苦笑一下,搭着她肩膀往门外走:“我不惹你生气不就得了……” 大师兄已经抱着小盈盈往峡谷外去了,不过我想在临走之前,再看看婆婆和男孩,于是带着狐倾倾赶时间一样,来到坟前就磕头。没想到这坟头之前,还放了几捆新鲜的草,被人编织得像花一样,上面有树叶之类的装饰,一共是三朵。 其中一朵上面,放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还有一枚钻戒…… 第339章 九阴山 赵灵儿的戒指和项链,加上那三朵醒目的“花”,成为了我们所有人在生阳客栈里的最后一抹回忆。从此之后世间再无神秘的生阳客栈,我甚至想过,估计也不会再有,我们这几个人在一间屋子里躲雨的画面了。 十月的天,竟也是那么炽热难耐。陌生的大山之中,我们随着大师兄一步步探寻着更陌生的环境,这一路上,我们都好像各怀着不愿说的心事,大师兄除了哄小盈盈之外,几乎不跟我们说半句话。 狐倾倾也怪怪的,小脸上很少看见笑意,不过白诗涵的离开,倒是让她可以毫不遮掩的亲近我了,全程用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把脑袋贴在我肩膀上,我总觉得她脸上写着的不舍之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和焦虑。 或许是对昨晚男孩的故事难以忘怀吧,我也没打扰她。 一些生阳客栈里的难解之谜,还有白诗涵的离开,总让我闲不下心思来欣赏沿途的风景,尤其是白诗涵的未来。 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赵灵儿的邪恶与我们想象中的是两个概念,她的邪恶,并非出自主观。就好像打小在草原里长大的狮子,它不会认为草原上的其它动物有资格活着,都是它们的食物罢了。 赵灵儿对生命不怀敬畏之心,骨子里装的都是那些她认为理所应当的恶贯满盈,我真不知道,白诗涵跟着这样的一个师父,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在今天的路途没想象中的那般漫长,从下午出发,走走歇歇,天刚擦黑我们就到了。这是一片漆黑的树林,大师兄带我们在树林中,找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洞,黄昏之下,山洞门口的一块石碑上,雕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 这三个字被风化得十分严重,扭扭曲曲,已经不知道出自哪个朝代,但我知道这应该就是“九阴山”的字样。洞穴入口也是蛛网遍布,找不到一丝生人活动的轨迹,别说是人了,鬼都看不见一只。 “这就是九阴山吗,怎么看不到人?”眼前荒凉的画面和我想象中的九阴山,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以为到了这里,就可以看到想象中的绝世高手,以为这里应该是类似道观一样的世外隐门,可是除了那三个模糊的大字之外,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其它的特别之处了,洞穴里的黑暗甚至让我感到窒息。 大师兄盯着洞口,脸上写着一丝敬畏:“能活着见到人的,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 我疑惑的看向他,这话啥意思,难不成在看见九阴山里的高人之前,还有苦头要吃? 大师兄也没解释,把小盈盈放下来之后,才看着我和狐倾倾说:“有什么话,尽快说吧,天黑之后,山门打开,要等卫青出山之后,你们才能相见了。” 狐倾倾还是紧紧搂着我的胳膊,虽然九阴山三个字她现在才听到,但我要进山学本事的事情,她可是心知肚明的,她难过的看向大师兄:“那,味精多久能出山嘛,我想在这儿等他……” 大师兄苦笑了一下:“进山之后生死难料,何来预知归期一说?” 听到这的时候,狐倾倾瞬间就嘟着嘴埋下了头,带着哭腔说:“哦,我知道了……” “师兄,也就是说,她不能和我一起进山?”尽管我已经猜到了,但是在分别两个字砸到脸上来的时刻,我还是倔强的问了一句。 “不能。”大师兄斩钉截铁的道,随后再次抱起小盈盈,“距离天黑,最多还有半小时,珍惜这个时间吧。” 说完她就抱着小盈盈去了树林里,这是故意给我和狐倾倾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个结果我挺没法接受的,一路上信心满满,认为白诗涵和狐倾倾可以跟我一起进山,路上,白诗涵走了,现在,狐倾倾又要走了。 九阴山到底还是一个神秘未知的世界,我真不知道能不能从里面活着回来,眼下跟生离死别又有什么分别? 我愣愣的站在树下,只感觉鼻酸喉哽,一句话说不出来。狐倾倾也在极力的憋着情绪,皱着眉头帮我整理起衣领,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哭腔:“味精,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哈……” “嗯,你也是……”我木讷的道,显然还接受不了和她分开,可是一想起狐倾倾的心灵并不比我坚强,男人要该有男人的样子,于是我赶紧笑了笑,强装镇定的跟她开玩笑,“狐三公主,要等我哈,别等我出来的时候,你都嫁给别人了。” 我知道这个玩笑很苍白,想转移她的难过又是多么的无力,可是,谁叫我就是这个命呢,不进九阴山,不学一身本领,用什么来保护爱我的人? 之前听别人说过,什么世界上最纯粹的爱就是陪伴,现在想起那句话,真的很想笑,陪伴她,何以保护她,可是想要保护她,又哪来的时间陪伴她?现实和想象总是背道而驰,那些我认为的美好,在自己的一步步经历之中,逐渐被实锤为不怀好意的毒鸡汤。 果然啊,本来狐倾倾就难过得要死,能憋住不哭,还是她对自己形象最后的倔强了,一听我这话,难过的小脸上之上瞬间写满了浓浓的哭意,她本来还忍着的,但是看着我,看着看着,小嘴一歪就哭了出来。 最后脸上一生气,抬起手来使劲儿往我胸膛上就是一拳:“嗯!死味精,你居然这么看我,我恨死你了!” 说完,她一下就蹲在了地上,双手枕在膝盖上,脑袋紧紧的埋在上面,没有哭声,但颤抖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怎么狠心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的,不说说好话,怎么能让狐倾倾伤心呢? 我苍白一笑,呼口气才跟着蹲在她旁边,我也用手枕着膝盖,半张脸贴在上面,默默的看着她,好像是真生气了,看来有点难哄,不过我反而笑了笑,这意味着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至于等会儿舍不得,粘着我。 其实我在问大师兄,能不能带上狐倾倾的时候,我心里早就有数了,就算她能去,我也不会让她一起。这毕竟是去吃苦受罪的,我可以自己吃苦受罪,但一定不会让我爱的人陪着我吃苦受罪。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狐倾倾还在哭,伸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喂,谁家的姑娘这么小气,跟你开玩笑的。” 她肩膀一抖不让我碰她,接着转过身,换个地方继续埋头哭。我又呼口气,看到她伤心难过,自己何尝好受呢? 真巴不得赶紧把她抱住,对她说我不去九阴山了,一起回去陪着她。但是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山林,我清醒了过来,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站起身来,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小气鬼,爱哭就接着哭吧。” 第340章 一堆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以为这么说她就更难过,一下要哭到我走的时候,却没想到,说完刚准备去找大师兄,有些话想对他说,结果这时狐倾倾站起来了,从背后一把抱住我。 “味精,我想好了,我要跟你一起进去!”她带着哭腔,好像耍赖一样的语气。 我愣了一下,就知道她这倔脾气肯定不会轻易让我自己去的,来的时候早预料到了,想了想,这才无力一笑:“别闹了,大师兄都说了不能。” “不,是他说不能,又不是九阴山里规定不能呢,我就要跟你一起进去,哼!”她说着使劲儿抱紧我,打死都不放开的样子。 “真别闹,你知道九阴山里是什么样子吗?”我严肃的问她。 “什么样子嘛?”她搂着我脖子,慢慢移到我侧面来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眨巴着眼睛。 我顿时尴尬了,你问我啥样子,我问谁去?最后无奈一笑:“反正很危险,就是那种,女孩子不能去的地方。” “鬼才信你。”她说归说,但是眼珠子骨碌一转,还是陷入了深思的样子。 我接着说:“大师兄这人不会跟我们说废话的,他做的一切决定,一定是对的,如果他说你可以进去,那你不去都不行,但是他说不能,你硬要去的话,这可就坏事了,懂了没?” “哦。”她又搂着我胳膊,带着几粒泪珠子乖巧的点点头:“懂了!” 我顿时轻松一头,有时候这姑娘是真听话,最讨人喜欢了,笑了笑就说:“那还跟我一起进山不?” “要!”她又死死抱着我。 呃,不是,我的倾倾公主啊,敢情刚才说的你是一句没听进去不是,白夸你了?我顿时一阵苦笑,赶紧把她手拉开:“你再这样耍赖,我可就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反正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嘛!”她愁眉苦脸的看着我,此时的表情那是又认真,又忧心的。 那一刻我是谈不上多么的无奈了,几乎把毕生研究过的对付狐倾倾的法子,都想了一遍,看着她那双真挚又可怜的眼睛,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尝试着好好的说:“男人的事情,女孩子不能随便插手,不然容易酿成大祸的,我希望你这次要以大局为重。” 她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听进去了,一句话没说。看她眼神开始变得慎重起来,我趁热打铁的道:“你想想,如果你跟我一起,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别人用你来威胁我,到时学个本事还畏手畏脚的,怎么能成大事?” 她听我说到这儿的时候,难过的点了点头:“味精,你能不能别说了嘛,我都懂的!” “懂了就好。”我把她手慢慢拿开,接着轻松的说,“回去之后,好好听大姐的话,乖乖等我回来,可不许跟别的男人接触哈,小心我回来收拾你哦。” “不,就要跟你进山!”她又一下搂住了我的胳膊,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麻了,有点欲哭无泪,说好的懂了呢?此时狐倾倾的胳膊就跟捆仙绳似的,那是说紧就紧啊,不,与其说是捆仙绳,还不如是一条拴狗链,套住就松不开了…… 在无数次心软之后,我还是选择狠心一些:“反正你今天必须跟大师兄回去,我是不可能带你进山的!” “我就不!” “你……放开,再不放开,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不信不信!” “你……”我顿时无语了,看来这丫头心里一直很明白啊,知道我进山凶多吉少,知道这一分别就难以相见,这是要决心跟我一起赴死了? 看她软硬不吃,我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就这么苦巴巴被她黏着,等了好一会儿,大师兄才走了回来。 一看见大师兄我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忙指了指赖在我身上的狐倾倾:“师兄,你帮我劝劝她吧,非要跟我一起进山。” 大师兄看了看狐倾倾,那脸上是一阵复杂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最后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才说:“这九阴山,不是玩闹的地方,你一介女流进去,只会是体无完肤,受尽折磨。” “我不管,味精从小都是被我保护长大的,他是我的,我最了解他了,如果没有人照顾,他活都活不下去,还学什么本事嘛?”狐倾倾看向大师兄,这次的态度,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坚决,“如果连我进去都体无完肤,受尽折磨,那味精能好到哪去?” 大师兄瞬间就无奈了,好像连他也认为狐倾倾的话说的没毛病,最后就向我看来:“我要先说清楚,她身为狐仙公主,跟你一起进去,的确对你有大的帮助,从某个角度来看,也可以增加你练就本事,活着归来的可能,但是九阴山里高手如云,且都是一些没有底线的人,有的一辈子被困在山里,几十年没见过女人,别说看见狐仙了,就是看见女鬼……” 说到这里,连大师兄都说不下去了,意思很明显。我眉头一皱,大师兄的话又颠覆了我对九阴山的想象,原来不是有规有矩苦练本事的地方,这就是一个考验人性生死,弱肉强食的地方啊? 本来我还犹豫不决,想着如果连大师兄都同意的话,就带上她,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遭遇一点艰难险阻算得了什么?可是听完大师兄的话,这个念头瞬间熄灭,一把就推开了狐倾倾:“听到没,女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 狐倾倾没想到我会推得那么狠,根本没防范,一个趔趄就倒在地上去了,我下意识要去扶她,可是想到她那倔脾气,此时态度软下来,她是打死不会回去的,于是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她。 她在那儿流着泪,看着我等了许久,甚至都把手伸出来,等我去拉她了,等了许久,看到我铁石心肠就是不过去,最后自己慢慢爬起来,又在那儿蹲地上哭了起来。 我忍着心痛不去管她,看向大师兄,小声对他说:“大师兄,我不在的时候,麻烦您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她们!” 没想到,大师兄却说了一句让我极难理解的话:“她是九天劫的女儿,生死也不由我管,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你。” 我一愣,正准备问他为什么,他却立马打断我:“时候不早了,天马上会黑,你跟着山洞往里面一直走,期间只要不回头,就可以毫无阻碍的走到九阴山的大门口,到时候门一打开,你就进去,记住,那山里是个险恶的江湖,这里没有任何规则,在到达山顶之前,任何人的话都不能信,九阴山的山顶就是真正的高人云集的地方,只要你能活着去山顶,就有机会找到教你本事的高人。” “原来如此……”看来我想得太简单了,原来是要靠自己活着去到山顶,到了山顶还未必能学本事,得看机缘,是这个意思吧? “去吧。”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的师公,也就是赵灵儿和我们师父的师父,还有我,以及邪真教的教主、玄武等人,都是费尽千辛万苦从这个地方出去的,我们可以,相信你也行。”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眉头顿时一皱:“原来这些人……您也是从这地方出去的?” “对,从这里出去的人,都算得上大人物了。”大师兄笑了笑。 “大师兄,您这么说,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既然您是从这地方出来的,那您教我本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再来冒一次险?还有,那么多大人物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为什么连赵灵儿那种人,都不知道九阴山的存在?”这时候我脑袋里已经开始乱了。 第341章 倾倾,对不起 被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师兄的面目表情忽然就冷了下去:“这些都是秘密,你很快就知晓了。” 他不说,我也只好点点头不再问了,但确实很蹊跷,师父和赵灵儿的师父,也就是我和大师兄的师公,那个隐藏在赵灵儿和师父背后的神秘人,居然就是九阴山出去的高人,那他为什么可以传授本事给师父和赵灵儿,大师兄就不能传本事给我? 仔细想想,好像赵灵儿和师父虽然学了师公的本事,却又不把真本事传给后人,就像陈北剑和寡妇,寡妇是很厉害,但是总感觉她缺少点什么,陈北剑不过也只会一些皮毛功夫,师父还好解释,一直不知道她本事深浅,但是赵灵儿就不一样了,她那么厉害,徒弟不可能比她差到哪去的。 我和白诗涵虽然都算得上入门弟子,不过基本没得到她们的传承,这大概也跟入门时间短有关系吧。但是仔细梳理来龙去脉,大概就是,她们收的徒弟,教的都是一些皮毛罢了,而绝非真传,是不是越想越不符合逻辑? 那个先不说,看来连赵灵儿和师父都不知道九阴山的存在,那大师兄又是谁送他来九阴山的? 到底又为什么不能传我本事,非要我自己来……妈的,简直越想越糊涂,好像再想下去就要得精神分裂了,我索性让自己轻松一点,把这些问题全部抛在一边。 该走了,回头不舍的看看狐倾倾,还在那儿可怜兮兮的哭着,估计是一时接受不了我这么对待她吧,但是没办法,我打死都不能哄她。 看了她几眼之后,眼里还是不忍浮现出心软的神色,却没想到,大师兄注意到了我这个表情,小声提醒一句:“你带上她,加点努力,或许真有十足的把握活着回来,但你一定会后悔终身的,带与不带,慎重考虑,决定权在你手上。” 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带她呢,我还没自私到为了自己学本事,牺牲自己心爱的女人。于是对大师兄拱拱手,埋着头下定决心的往黑森森的洞穴之中走去,没想到才走几步,狐倾倾就站起来了,在背后朝着跟来。 我停下脚步朝她看去,她立马就不走了,远远站在背后抹着眼泪。在给她一个严肃的眼神之后,我又继续往前走,但是我走一步她就跟一步,我停下她就停下,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我回头冷冰冰的盯着她。 “我知道的,味精……”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那你还跟着?”我有点生气了。 “我怕你回不来嘛,就想陪着你……”她说完撅着嘴朝我走来,“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到了山里,我每天给你找吃的就行了,东西给你我立马就走,一定不会再黏着你了,味精,你就带上我嘛……” “不行。”我垮着脸看向一边。 她上来就抱着我的胳膊,轻轻的摇,苦苦的哀求:“味精,大师兄分明就是骗你的,哪有那么容易活着回来呀……再说他刚才都说了,我跟你一起你会更容易活着的,带上我,行吗,哎呀,行不行,行不行嘛?” 狐倾倾是聪明,知道大师兄美化了山里的凶险,但是大师兄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或许吧,生在卫家,不强就只能死,这是他们的规矩?我记得,娘的笔记上,我还有一个三哥。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三哥的音讯,为什么断头男鬼称呼我三弟,好像完全忽视了娘笔记上那个几岁才死的三哥呢?我有一种直觉,那个哥哥,有可能就在这九阴山里,要么死在了里面,要么就是实力不够,到现在还没本事从里面出来。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但凡我步了三哥的后尘,以后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和狐倾倾、白诗涵见面了,这是一个非常悲惨的后果,大师兄却轻描淡写,用这个态度来让我不感到恐慌,用意很明显了。 那我能怎么办,打退堂鼓?毫不夸张的说,我敢保证,如果我今天敢在这个地方打退堂鼓,不用出山之后被仇人杀死,大师兄会立马让我死在这里的,他眼里那种逼我进山的决心,隐藏得再深,我也能看得出来! 大师兄何等精明的人,能不懂说说谎话,帮我把狐倾倾支走?他之所以不说谎话,是真怕我死在了九阴山,让我和狐倾倾就此遗憾终生,也让他为此愧疚终生,所以,他这是在给我们一点点机会,一个保守了说,可以死在一起的机会! 而这些,聪明的狐倾倾似乎全看懂了,只有我才慢慢反应过来。 最后我还是用冷冰冰的“不行”两个字,拒绝了狐倾倾,我可以死在里面,但坚决不会让她跟我一起进去冒险,大师兄说的话不明白吗,女孩子进去,那不仅仅是能不能活的问题,还有清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可是狐倾倾好像只顾着我,丝毫不为她自己考虑,一听我态度这么坚决,突然就撒开我,双手叉腰,一脸生气的道:“哼,我就要去,你今天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本公主的!” “你敢!”我一眼瞪着她,“给我回去,赶紧的!” “你看我敢不敢嘛!”她说完还真要往洞穴里走。 我一把就把她给拽了回来,把她往洞穴外推去:“滚,就算以后你不认我了,今天也不会让你跟我去的!” 这一次她又差点摔在了地上,还好及时站住了,下一秒就绝望的回头向我看来,声音开始颤抖:“味精,你……你竟然让我滚?” 我斜视着一边,忍着心痛不理会她,我没开玩笑,哪怕是就此跟她恩断义绝,也坚决不让她为了我,牺牲自己! “我为了你,狐家公主都不做,从小就跑到你们那个穷山沟里陪着你,累死累活的照顾你,伺候你,现在好了,你长大了,学了点本事……就,就会喊我……滚了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泪开始一滴滴的从下巴上往下滴落。 “你不跟着我,不就好了?”我无奈的道。 “我不跟着你,你自己进去能活吗?我不跟着你,以后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跟着你,至少更有把握活着出来啊,你知道吗,你个笨蛋!” “我活着回来?哦,你为了让我活着回来,宁愿牺牲自己是吧,那你没想过,你没了,我活着回来还有什么意义?”我丝毫不让着。 “你还有白诗涵呀,再说了,我是九天劫的女儿,一般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个傻瓜,你还不懂吗?”她说着又要朝我走来。 “可是这里面的,未必是一般人。”我伸出手,“别过来,赶紧滚!”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她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不顾一切朝我跑来,想往我怀里钻。 这次我不能心软,往后退的时候,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顿时在洞口回荡了起来,那一刻,我的心痛,狐倾倾的愣神,就这么出乎我们彼此预料的交织在了一起,突然而又无情。 她捂着脸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在那里泪流满面的看着我,但脸上依旧是恳求的神色,好像巴不得我回心转意,立马心软选择带上她。我心说真是傻丫头,我都忍心打你了,又怎么可能心软呢? 过了许久,她才颤巍巍的说:“味精,你都已经舍得,打我了么……” “是的。”我冷笑一下,“滚吧,永远都别来找我了,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喜欢的人是白诗涵,从来都没有你,我只是利用你,利用你父王来求生存罢了,现在不用看你脸色了,等我学会本事,就再也不用虚伪的在你们青丘狐家之下苟活了,呵呵,你别不信,如果今天来的是白诗涵,我就不会这么对待她了……” 我一边说,一边往黑暗的洞穴中后退,让黑暗遮掩住我的泪水,不是我心狠,是我了解她,太了解了,有些事如果你不能让她死心,她那倔脾气是永远无法动摇的。那一刻,狐倾倾彻底傻了,捂着脸孤零零站在洞口,一动不动,连哭声都戛然而止了。 对不住了,倾倾,我知道这么说会伤你的心,但是,为了让你回去,我只能这么做了,一切等我出山回来,再给你道歉! 后退了数十米,看见狐倾倾还捂着脸没跟上来后,我这才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朝着漆黑无比的洞穴深处,猛冲而去。 跑了很远,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任何光景,但是我谨记大师兄的话,强行消除心中对黑暗的恐惧,脑海里想象着脚下没有乱七八糟的地形,而是平坦而又光明的道路。 不知道我跑了多远,狐倾倾伤心欲绝的哭声从背后传了过来:“卫青,我恨你,我恨你……” 第342章 做个凡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知道狐倾倾此时的声音有多令人心疼,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很爱哭的女孩子,她平时那种哭,顶多就是感伤的流流泪,或是闹闹小女孩脾气。 哪怕是第一次在天门山下,撞见我和白诗涵的那一次,她的那种哭也是带着失望和些许娇怒罢了,这一次并不一样,是真正的伤心,是一种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见的,那种触及灵魂一般的伤心…… 没有哪个男人能听得了狐倾倾这个女孩那可怜的声音,就好像,当初没人能理解我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孩时,那种令人讨厌的优柔寡断。 我始终朝着前方的黑暗中狠心跑去,那一刻的心情,根本没人能感同身受,无数次想回头跑出去,把她拥入怀中,给她道歉,给她擦掉眼泪,一直哄到她脸上有了笑容,我心里的负罪感才会慢慢被被抚平。 可是哪敢呀,我甚至都想象得到,我回去道歉之后的画面,狐倾倾一定哭得更伤心,但伤心的同时,她一定会紧紧抱着我不放,再之后就彻底黏着我,不可能放我跑了,哪怕嘴上一辈子不原谅我,依旧也是我走哪她跟到哪,不如就恨吧,今天她若不恨我,明天就该是我自己恨自己了。 在此之前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根本不想用那句令人寒心的话,也没想过要动手打她,这个世界上有谁比我更心疼狐倾倾,九天劫吗?笑话!谁都见得狐倾倾哭,唯独我卫青不能,谁都可以狠心打她,唯独我永生永世都舍不得! 但是狐倾倾的性格和一般女孩子不同的,你越是好好说话,好好跟她讲道理,她就越是觉得你可怜,她心软,善良,她根本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去这座生死难料的大山里冒险! 唯一能让她离开的,大概也只有利用感情上的事情了吧,毕竟她怎么也只是个女孩子罢了,最怕的是我哪天选择了白诗涵,丢下她辛苦半生落得个一无所有,感情就是狐倾倾的软肋,她的软肋就是我对她的态度。 如果不是想到了这一点,或许,她坚持跟着,我打她十巴掌她也不会走的。当然,我也不奢求她能理解我,更不可能奢求其他人理解我,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跟我一起去山里毁掉所有,不如,就永远不要在一起了,放她回去当她的狐家三公主,起码能好好的活着。 爱不一定是要拥有才能使人开心,有些时候,看到对方还活着,甚至是看到对方有了新的生活时,你也会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和我想的一样,狐倾倾就留下了那一句话,那一句……没记错的话,还是第一次喊我正名的话,之后洞穴之中只剩下黑暗和冰冷,那一刻我的内心就和洞穴里的场景一样,空落落的,冷冰冰的。 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缕光芒,仔细看,好像就是这个山洞的出口,并不是我想象中有一扇大门的样子,洞穴的另外一边,似乎就是大山的另外一侧。 月亮已经出来了,越是靠近出口,看得就越加清晰,很快我就畅通无阻的跑出了阴寒的洞穴,站在洞口往前方看,那是崇山峻岭,山外接山的景象,此刻我位于半山腰,往下面则是一条漆黑的峡谷。 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心中的惊讶已经改变不了颓废的形象了,垂头丧气的看完了这一切,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洞穴,大师兄的意思是进山之前不能回头,否则,我早该就是一步三回头,去看看狐倾倾有没有跟过来了。 我何尝不想一回头就看见她的身影呢?好像半辈子,身边就没少过她的影子,走到哪都有她,如果在她走进生命之后,我的世界里还有孤独这个词语的话,那么,孤独的定义应该就是,全世界都看不见一个人,只剩下我和她…… 突然剩下自己,才多久啊,感觉好孤独,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冰冷的月光之下,什么都没了…… 哪怕是此刻回头看向洞穴,也依旧十分奢望看见狐倾倾就偷偷的站在那儿看着我,那一刻估计我会很开心吧,但是当看见洞口空无一人的时候,我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了。 终于知道,茅山禁经上为什么要说,孤是成仙的基本条件了。原话是孤学成才,堪比升仙,众学成才,难登天巅。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神仙呢,原来只是一个比喻罢了,强者永远都是孤独的,因为他除了研究如何变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困扰。 那种人就是神仙,既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是现在年轻人们用来调侃别人的那种神仙,连美女的投怀送抱你都能拒绝,你可真是神仙啊……大概就是这意思了。 我不是神仙,而且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普通人了,为什么这么确定呢?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苦笑,想她跟着,又不想她跟着,希望回头看到她的身影,却又不希望回头看到她的身影。 这一刻终于理解,当初为什么明明就是在白诗涵和狐倾倾两者之间做个选择而已的“小事”,却把我难倒了,妈的,原来是因为,我是个凡人,我特么要是神仙,那事早就解决了。 不知道看着洞口发了多久的呆,我才埋头自言自语一句:“做人是有点难,普通人更难,可是,如果按照茅山禁经上的意思,普通人的烦恼都是因为牵挂太多,如果我不做普通人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就变冷漠了?” “为什么大师兄这么厉害……好像是啊,赵灵儿这么喜欢他,就差点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他却不懂感恩,一心只想让我杀了赵灵儿,这难道不是因为,大师兄心里已经没有牵挂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急忙撒腿往洞穴里跑去:“不,我不想变成他,我不能这样,我要做普通人……倾倾,你应该还没走远吧,一定要等着我!” 第343章 山神拦路 当我迈开腿的那一刻,好像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激动,你终于想开了,人这短短的一生,你没有多少可以失去,你可以就此止步,不再有新的收获,但当下所拥有的,一定不能弄丢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即将跑进黑漆漆的山洞之中时,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吓得我赶紧止住脚步,下一秒,一块白乎乎的石头突然从头顶松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面前! 我心头一寒,又急忙退开一步,月光照在面前,那可是人的脑袋那么大的石头啊,还好被那阵阴风吓得没敢往前,否则,此刻我就是脑袋开花的下场! 吞了一口唾沫,愣愣望着漆黑的山洞和冰冷的石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惊险中走出来,此刻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好像这是一个没有人的世界,但我却总觉得,面前的黑暗中有第二个人正站在那盯着我! 想到狐倾倾正在逐渐远去,我心急如焚,等了半天确定不会再落石头之后,立马又抬腿要往洞穴里跑,真见鬼了,脚刚要踏进洞穴时候,又是一块石头砸了下来,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再次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风,从漆黑的洞穴中吹到脸上! 这次险些没把我魂吓丢了,好像那股冷风就是刻意在提醒我,前方道路不通! 反应过来后赶紧后退,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迅速掐诀默念了开眼咒,打开天眼就紧皱眉头朝着洞穴和四周打量了起来,奇怪,不仅是看不到任何鬼祟,连阴邪之气也看不到一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山神拦路? 不太可能,按照茅山禁经上的解释,山神拦路指的是山中居住的妖邪作祟,理论上根本没什么山神,妖精鬼祟罢了,但现在连鬼气都看不到,落石作何解释? 想到这,我轻轻抬起脚尖往里试探一下,下一秒只听头顶有石头松动的声音,赶紧收回脚,瞬间,又是一块如脑袋般大小的石头,落在了刚才我放脚的位置! 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被砸中,脚指定是不保了,姥姥的,这九阴山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诡异? 我可是个道士,入行之后除了怕过人,还真就没怕过什么妖魔鬼怪,而此刻这种见不到妖魔鬼怪的诡异情况,生生把我吓得赶紧远离了黑森森的洞口! 如果非要用修道之前的心态来表达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不对劲,有鬼,散发着深渊一般黑暗的洞穴之中,一定有鬼! 不懂行的人,永远不知道当一个道门中人嘴里说出有鬼这种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颤巍巍的愣了许久,当彻底确定四周和洞穴里都没有妖邪存在的时候,我迅速远离了洞穴,循着月光往山的侧面走去,如果这就是山的另一端,一定还有路能出去。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难怪大师兄要说,能活着在九阴山里遇到人的,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也就意味着,很多人可能来的时候就因为恐惧洞穴里的黑暗,选择回头,然后被石头砸死,或其他的各种原因死在了那个漆黑的洞穴之中,那就是进入九阴山的第一关! 如果九阴山的出口只有这一个,那不就是意味着,一个普通人只要进来,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只有被石头砸死在洞穴里的份,倒是唯有练就了一身武艺,能轻易躲开那些石头,才可以出山?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跟着洞穴边的羊肠小道往山的侧面走了数十米,到这里就傻眼了,原来这里是悬崖峭壁之上,根本没有什么通往外界的路可言,而在眼前的,只有一条修建在悬崖上的栈道。 栈道险峻无比,只有一条条半米左右的石柱子在悬崖上打桩出来,边沿没有围栏,没有任何一种安全防护的措施,往外一看就是那无底深渊一般的黑暗谷底,栈道就这么弯弯曲曲向峡谷底部延伸而去…… 我顿时就愣住了,只能进,不能退,好一个惨绝人寰的设计,来之前大师兄可从来没提过这些,看来他为了把我骗进九阴山里闯荡,也是煞费了苦心啊? 看着这条稍有不慎便能令人粉身碎骨的悬崖栈道,我差点没哭了,大师兄啊大师兄,你要是早点说,这是一个不仅存活率极低,还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打死我也不来啊,哪怕是在我现在没有武艺的基础上,再废除学会的道术,我也不来…… 难道在家里不好吗,没事的时候去店铺里坐坐,李各方和宁柠隔三岔五就来陪我聊天,就算他俩不来,还有李红韵可以给我端茶递水,谈谈人生聊聊理想,等狐倾倾下班了,回家吃着她和狐倾雪做的一手好饭好菜,那日子过起来难道不香? 就算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接了生意要远行,也有那么多伙伴陪着。相信现在赵灵儿对我的敌意也没那么大了,没事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去东北的山里,看望一下白诗涵?如今她和狐倾倾也算是彻底和解了,甚至在得到赵灵儿的同意之下,还能接她回省城,大家团聚在一块儿吃喝玩乐…… 我为什么就非要来这个破地方,把半条命挂在裤腰带上活着,甚至还不确定哪天就死,唉,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禁回头看向那个黑漆漆的洞穴,回是回不去了,也彻底明白了大师兄的良苦用心,不就是给我一条绝路,两个选择,逼我一把吗,呵呵,那好,我豁出去了…… 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生,要么死。生则强,强则回家团聚,弱则死,一定是死,没有在这里生老病死的可能,如果不能回家,就这么一辈子被困在这鬼地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结了自己,与其在思念中痛苦一生,不如斩断痛苦痛快结束! 等着我!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黑森森的洞穴,我一捏拳头就走上了栈道,那一刻已经没想过什么退路了,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子才不信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被困在九阴山这破地方! 如果是白天走在这栈道上,没心脏病也得被吓成心脏病,下面那可是无底深渊,栈道边沿也根本没半点提供安全感的东西,空空一片……借着夜色下去会好受一些,这也是我选择现在下山的原因。 我扶着悬崖走在栈道的最内侧,一步步往下面靠近,栈道像是一条蜿蜒在山崖上的巨蛇,弯弯曲曲,好不刺激,我根本没想象到这路有多长,走了一段又一段,愣是过去了几个小时,月亮都快消失不见了,脚下还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头! 终于又埋头苦干的往下赶了一段路,已经不知道时间来到几点了,反正月亮大有一种快要下班的趋势,终于听见了一阵夜猫子的声音,“咕咕咕”的山里回荡而来,这是要到谷底了!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块接近我身高的石碑,直挺挺矗立在眼前的栈道尽头,月光下,上面只有两排醒目的繁体字雕刻,粗略打量一下,看样子这碑是民国年间立的,有些年头了。 “千层谷下皆英雄,他日归家保四方。” 这句话就像是有灵魂一般,看上一眼,心里瞬间自信满满,总有一种即将光荣参军的感觉,写得太好了,英雄保四方,四方我倒是没想过,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这是我非常渴望的。 可是没想到,在我走近石碑一看之下,发现这两排大字的旁边,竟然还有一排小拇指般大小的小字。 “学艺难免吃百苦,英雄难免会孤独,一入九阴再无情,尔若不舍,请跳崖。” 第344章 痴情骨 看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和上面那句千层谷下皆英雄,他日归家保四方,相比起来,满满的落差感,也就是说,想做这个英雄,不付出点代价不行? 就在刚才,我还抱着极大的幻想,谈什么退堂鼓,说什么怕死的话,不过转移一下想去找狐倾倾的心思罢了,往日的屈辱与担惊受怕,已经深深的刻入了骨髓之中,就算我这人记性差,肩膀上被白诗涵咬过的伤,手上还未痊愈的指头,它们不会忘记。 所以从对狐倾倾动手,狠心说那些话伤害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九阴山里,混出点名堂出来,免得以后再像往常那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背着手,慢慢看向了栈道下面,这里并不是尽头,而是一个拐角之处,不过借着暗淡的月光,已经能看见黑乎乎的地面,大概还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从这里跳下去,非死即残。 尽管心里早已有数,可我还是站在石碑前呆滞了许久,倒是没想到底跳下去,还是继续往下走,我在细细思考着,石碑上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这细细一想,人就没忍住露出了僵硬的笑容,现在不是考虑这句话可信度的问题,而是,我已经实践过了,说一句亲测有效也不为过。 在洞穴门口,满脑子都是狐倾倾可怜兮兮下山的身影,全是心疼她的情绪,所以,对她的心疼和牵挂动摇了我原本坚定不移,要成就大事的心,如果不是出不去,这会恐怕就真的跑出了九阴山,往后依然还是一个废物。 而在之后的时间里,满脑子都是对惊险栈道的恐惧,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才能顺利下山,不被摔死的事情上,所以当看见石碑的时候,我很敬佩自己,悬崖栈道,未知的黑暗深渊,独自一人,到底有多大勇气才能一口气不停的走下来? 不过才一会儿没挂念她罢了,真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彻底独立,有点实力的男子汉。 当一个英雄动了情的时候,就是英雄落幕的时候。 我叹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石碑,好样的,人性被你们这群人拿捏死了,随后冷冷一笑,再也不用畏惧栈道边沿的惊险,背着手就往下走去。 苏轼那小子有首诗写得挺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其实石碑上写的东西,我早经历无数次了,回首过往的自己,高光时刻,总是在心中没有牵挂的时候。 尤其是从天门山刚下来的时候,多大的戾气,见鬼就收,见妖就杀,一天到晚跟大师兄一样,冷着个逼脸,谁的面子也不给,之后跟狐倾倾和白诗涵发生的事情密切了,人就变得,不再那么果断决绝。 这也不怪谁的错,这就是现实吧,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事情只需要看自身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后果,无非生死罢了,但是有了她们,做事就要顾虑很多,怕得罪别人,连累她们。 再有就是狐倾倾的性格完全拿捏我,在她身边的我,就好像是襁褓中的孩子,有时被她照顾呵护着,有时又被她管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白诗涵又太温柔,什么都任我来,太惯着我了,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男人,成个屁的大事。 哪怕从九阴山活着回去,再是那样的生活,还不是一个样子,本事再强怎么样,把白诗涵和狐倾倾拴在身上,走哪都背着? 所以感慨至此,石碑上那句话是真的,就像大师兄一样,虽有一身令人畏惧的本领,却对那个对他掏心掏肺的女孩冷漠无情,他只能选择一样,要么继续无情做他的高手,要么放下高手的身段,往后的日子里处处担忧赵灵儿的生死。 学了本事不能爱你,不学本事保护不了你,可真他妈的是个人生真理啊,别小看这句话,哪怕是普通人也是如此,有钱陪不了她,陪着她就没钱,这样的事情,少吗? 那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毫不犹豫的往山下走去,难道,你真的想为了这身本领,就此做个负心汉?不,我今天就要挑战一下,这个连大师兄都跨不过去的真理,在老子身上又是何等效果! 退一万步讲,宁愿学一身本事在暗中保护她们,也不要当个废物让她们陪着我吃苦,没本事谈个屁的恋爱,把好姑娘都留给那些有本事的人,你是废物你就不配! 很快,我就来到了悬崖之下,刚踩到地面的第一步,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脚,埋头一看,当场石化住,眼前全是骨头,肋骨,头骨,好多如同生活垃圾一般的丢弃物…… 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看石碑的位置,还真有这么多人,选择在那里跳了下来? 借着月光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念引火咒废半天时间才点燃起来,还好此时峡谷中没有吹风,光芒亮起来,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其实尸骨也不多,拼拼凑凑,应该是五个人左右。 这些尸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没衣服,但是旁边都留着好多乱七八糟的物件,有笔记本,矿泉水瓶,甚至还有手机和一些小玩具,例如芭比娃娃…… 在九阴山里看见芭比娃娃,这怕不是跟老子开玩笑吧? 愣了一会儿,决定先不考虑那么多,捡起这手机看了一下,还是老旧那种大哥大,网传可以砸核桃那种,看来手机的主人死在这也些年头了,我捡起来轻轻一碰,彻底散架。 之后我又捡起一本破笔记本翻开,这还算是外壳防水的好本子,但是久经风霜,坏得差不多了,轻轻一翻差点没变成碎屑,折腾了半天,才勉强拼凑出一点点还能看清的字迹。 “若没了你,我学这身本领,又有何用,我好后悔,哪怕做个废物,留在你身边陪你一天,也总比……” 这句话的前后估计还有很多长篇大论,可惜笔记本腐败严重,只能看见这几个字了,不过翻看了几下,意外找到了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不算清秀的女孩儿。 老年代的照片,就算漂亮姑娘也给拍丑了,没什么看头……不然我真该替这哥们儿感到不值,就为了这样的姑娘,选择去死,你以为爱你的是狐倾倾和白诗涵啊…… 开个玩笑,希望大哥莫怪,我忙把照片放回去,小心翼翼把笔记本物归原主,出于同命相连,给他磕了一下头,都是可怜人,但也是个死脑经,只配让我磕一个头。 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有些骨头已经被土壤掩埋的骷髅,不禁叹口气,难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没办法活着在九阴山看见活人,前面的死于胆小,把生命永远定格在洞穴里,这后面的纯属死于愚蠢,没出息,难道就因为墓碑上的一个真理,就选择死在这,值得吗?你好歹闯荡一下,万一活着出山了,不能爱她,你保护她啊! 第345章 狐倾倾跟来了 好像我不算太喜欢骂人吧,但还是忍不住甩下了一群大傻逼五个字,这才背着手举着火棍,往别处走去。 说是一条峡谷,不如说这儿是一块有山有水的盆地,远处峰峦叠嶂有好多大山矗立在月光之下,而我前方正好是一条河流,夜色之下看见黑漆漆带点反光的水面,有些刺激,再往前面就是一片黑森林了。 在离开之际,我又回头无奈的看着那些尸骨的方向,摇头叹口气,最终把火棍放在地上,对着它们磕下了三个头,有些东西可以开玩笑,但是,他们的痴情理应让后人敬佩,而不是站在上帝的视角去嘲笑他们。 本来磕完头,捡起火棍就要先渡河去对面的,谁曾想,刚走了一步,就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差点摔倒,等我稳住身形用火棍上往地面一照,差点吓死,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他妈的,就是他伸脚故意绊我的! 这家伙光着一个像是非洲肤色一样的膀子,只有一堆烂草编制的裙子罩住下半身,这不就是之前我想象中,自己出山和白诗涵她们见面时的样子吗? 不过我想象中的还没他这么恶心,地上这家伙皮肤黑就算了,还脏得要命,一头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头发,像是做了锡纸烫一样,上面还能看见很多蚂蚁在爬,他嘴里叼着一根草,用那双挂满眼屎的眼睛盯着我,在笑! “新来的?”他一开口,就看见一口全是粘稠一般的牙齿,声音也不好听,跟驴嗓一样。 要不是老子修道有些时间了,练胆基础打得好,恐怕当场昏死过去。反应过来后,看他一眼就走,大师兄说到了山顶之前,所有人的话都不能信,最好是不予理睬。 主要是,大师兄也说过在这里没有任何规则可言,我怕这东西把我命留在这了,走了几步,拼尽全力撒丫子就跑! 那家伙肯定没预料到我这么果断就跑了,似乎愣了片刻,回头一看,他一声不吭立马起身就追了过来,我只感觉一种死亡气息在疯狂逼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股脑跑到河边,看眼前没有路可跑了,只能一头栽进河里! 下水的那一刻只感觉一阵透心凉,水还挺深的,脚碰不到底,心里一阵恐慌,疯狂的往对岸游,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河里安不安全,更别说怕弄湿衣服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人没下水追我,等我游到了岸边,呼哧呼哧的瘫坐在岸上的时候,依稀还看见那个人影就站在我下水的位置盯着我。 “妈的,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又跑了……不过那林子里有鬼,嫌命长就去吧,呵呵,这九阴山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盘了,像你这种新手,活不过一天。”那人站在对岸说了一句,说完还真慢悠悠往刚才躺的位置去了,这不打算追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听他这话,乐了,有鬼好啊,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鬼了,反而是遇到了人,比遇到鬼更令我恐惧,还好有大师兄提醒,要换做以前我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认知,绝对被他逮住走不脱! 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环顾一遍四周,这九阴山到底是什么构造,仔细想想,连刚下山的位置都有人,岂不是遍地都是没学成本事,被困在这的人? 他们长期困在此地出不去,估计是怨念深重,逮到新来的人就不放,照这样来看,我还上个毛的山,遇到水一点的货色,就像刚才那家伙这样的,估计还能靠精明的头脑和麻溜的速度逃过一劫,万一遇到厉害点的,岂不栽了? 真希望鬼能多点,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和人打交道,利用学成的道术顺利去到山顶。 想到这里,不敢多留了,抱着全湿透的两件破衣服就往黑漆漆的树林里钻去,刚才那家伙果真没撒谎,一靠近树林,一阵阴寒之气袭来,仿佛每一寸空气中都充斥着阴邪之气,树林里面的阴冷加上我湿透的全身,冷得我直发颤。 阴气很浓,浓到感觉每一个位置都站着一只邪祟,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有不少邪祟住在林子里,要么就是有特别厉害的货色经常在这里活动,才会让阴气挥散不去,不过管它是什么货色,老子这准紫袍的实力又不是闹着玩儿的。 于是我也顾不得到底哪里站着邪祟了,埋头在地上一顿乱摸,很快就摸到了一根干柴,然后掐诀指着开始念起了引火咒,咒语念完,干柴上燃起了火星子,可是下一秒,一阵阴风忽然袭来,给我吹灭了。 我擦了一把刚头发上滴落下来的河水,又赶紧掐诀指着干柴念咒,咒语念完,干柴再一次燃起点点火星,可是,接着又是一阵阴风吹来,吹灭了…… 皱眉四处看了一眼,妈的,还真不是个普通货色,现在不点燃干柴,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站在何处,现在这情况就算站在我面前也察觉不到啊,倒不是说周围的阴气能和真正的邪祟融为一体,是因为现在凌晨时分的寒冷,加阴气和湿透,我身上有些麻木了,脑子里又乱七八糟紧张兮兮的,判断能力起码下降十分之七。 眼珠子冷冷的四处乱瞄了一阵,我这才继续掐诀指着干柴,念完咒语还赶紧用手遮住,这一次干柴总算是燃起火焰来了,但是刚燃稳,眼看四周逐渐被照亮的时候,一股微风从头顶吹来,再一次吹灭了我的火! 我顿时把干柴往地上一丢,不干了:“草你姥姥的,能不能别吹了?” 我的声音很快在林子里回荡起来,凄凉而又阴森,可是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天眼已经被我解了,那玩意儿开起来多余时间都在浪费元气,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元气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所以没打算再开天眼,等了一会儿没动静,这才重新摸起干柴,小心翼翼的再次环顾四周一遍,然后赶紧念咒语引火,这一次,即便是火焰点燃,直接亮明了,我也不带一丝松懈的,手死死的捧着火苗,眼珠子在四处乱看。 过了十几秒钟,没看见四周有东西,也没吹风,我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大气,呼,终于……眼前瞬间黑了下来,啊?这次没被阴风吹灭,倒是被自己吹的气给吹灭了,妈的,能不能别搞啊,现在又冷又慌,再说念引火咒也是很耗费精力的! 就在我哭哈哈重新点燃干柴的时候,背后忽然吹来一股冷风,像是有人对着我脖子来了一口,吓得急忙转过身,掐诀就要来一个盲点! 可是转过身时,傻眼了,竟然是狐倾倾,她就双手背在背后,调皮的微微弓着身体在我的一侧,像是在偷听我念的咒语一样,我一转身就对我调皮一笑…… “嘻嘻……”她呲牙一笑,又抿抿嘴,“味精,你这是在做什么嘛?” 第346章 世界上最执着的人 此刻我整个人是懵懂的,眉头就差没拧成一股麻花,愣愣的盯着她,当看见她的面容那刻起,各种复杂的情绪已经猝不及防的在心脑之中交织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刻到底该想什么? 她见我不说话,顿时就可怜巴巴的把头低了下去,一副背着双手使劲儿捏着手指头那种紧张巴巴的样子,忧心忡忡的小脸,怯怯担忧的表情,就好像,怕我生气,怕我再次出手打她一样…… 我甚至都想问她一句,你到底是邪祟变来骗我的,还是真的狐倾倾?能在脑海中思考到这种问题,可见此时的我有多么呆滞,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那绝无仅有的气息,流露真情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声音,甚至被我打的那边脸上,还留着微红的痕迹,随着她紧张的抿着嘴,还能看见她嘴角上带着丝丝血迹! 尽管我还不确定,她到底是真的假的,可此时还是忍不住颤抖的伸出手去,要触摸她的脸,那一刻心中只有痛苦和自责,难道我那一巴掌打的有这么重吗,那可是一张冰清玉洁吹弹可破的脸啊,该有多狠心的男人才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打她的时候其实我人也是懵的,那一刻已经没太多心思去注重别的事情了,脑子里只有拼尽一切能用的办法把她赶走,下手的轻重,现在让我去回忆,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狐倾倾微微侧过脸去,不让我碰她的脸,过了一会儿她才委屈的撅着嘴,楚楚可怜的埋着头说:“味精……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我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呀,可是,我真的好怕你出事,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冒险,我心里就很难过,我就想陪着你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再也不回避我的眼神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在了脸上,那是一种令人无比心疼的模样,道不尽的辛酸苦楚。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想摸她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那一刻我好像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怀疑她的真假了,可是,河水再怎么冰冷,空气如何阴寒,我……再怎么心乱如麻不清醒,难道连狐倾倾的气息都无法感知到了吗,到了背后都没发现? 不,不太可能……难道她是假的?可是,我可以怀疑她的模样是假的,甚至可以怀疑她的气息也是伪装的,但是那种对我的关心和担忧,对我的心疼和不舍,对我的那份不顾一切的偏爱,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怀疑! 只感觉我愣了好久好久,最后没忍住一把将她搂住:“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倾倾,来,你打我……” 抱住她的时候,又担心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冷到她,赶紧抓起她那暖呼呼的小手往自己脸上贴,心中的自责和愧疚彻底积满了,尤其是看见她小脸上的痕迹,嘴角的血印时,我只感觉自己不是人,太他妈不是人了! 过往的种种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之中,她平时对我那么好,每一次见面,都会带着那种满眼都是我的激动笑容,想起她给我买衣服,给我做饭,为了我甚至放下身段,一个堂堂狐家公主竟然去上班挣钱…… 她在我的印象里,不是爱生气的小气鬼,就是一个平时非常爱笑的女孩,全世界只有她的笑容才能让我感觉到甜,比蜂蜜还甜,都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但是她却遇到了出身寒微,带着无尽仇恨和坎坷的我……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如何接受得了,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说话,也不打我,被我抓来贴着脸的小手反而是心疼的抚摸着我,娇气柔弱的手指头微微的颤动着。 “倾倾,你倒是打啊……”我恳求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想死,人生中第一次有那么强的自杀欲望,这是第一次动手打她,或许吧,连我也不知道,除了死之外,该用什么办法来为自己赎罪! 她摇摇头,一下把手从我脸上收走了,还担心我又去抓似的,赶紧藏在了背后,随后歪了歪脑袋调皮的说:“不要,我才舍不得打我家味精呢,那是为了人家好呀,本公主又不是傻瓜……” 她现在的调皮显得好生硬,就差没把想哄我开心的意思直接写在脸上了,这一刻我彻底招架不住自责所带来的痛苦,舍不得打我……又让我想起,每次她看见我受点小伤之后的表现,她真的很心疼我,有时候因为心疼我,甚至会跟她自己怄气…… “那你跟你父王告我吧,求你了,我打你了,只要他知道,他一定不会饶过我的……”我哽咽了一声。 “嗯……不干!”她背着手又歪了歪脑袋,好像在拼尽全力哄我开心,“我才没那么傻呢,人家以后是跟你过日子,又不是跟父王过日子,告你干什么嘛,到时候父王惩罚你,心疼的还不是我……” 听到她这句话,我瞬间心如刀割,想伸手抱她,可又不忍心让自己身上的水打湿了她,那一刻她已经成为了我心中不可以发生丁点儿闪失的小公主,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伸手,颤巍巍的摸着她的脸:“疼吗?” 被我这一摸,她明显就被疼得拧了拧眉头,却还是傻乎乎的笑了笑:“嘻嘻,不疼!”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上憋不住的难过,最后埋着头嘟着嘴又说:“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我了嘛,我从小都没被打过,最害怕被人打了……” 一看到她又想哭,却非得憋着的样子,那种想死的心再一次席卷了我的脑海,看了看旁边的大树,我在疯狂的犹豫着,要不要一头撞死在她面前,要不要让她看看我对那一巴掌到底有多后悔。 她好像都看出来我有这种想法了,一下靠在树上把我挡住,还赶紧转移话题:“味精,快把火生起来烤烤嘛,你看你都冷成这个样子了,笨蛋……” 我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有多难受,摇了半天的头,这才问她:“倾倾,你真打算跟我一起在这里冒险吗,我真的舍不得让你跟我一起吃苦,你,你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我才不要回去呢,都来了……”她还一副耍无赖的样子,“再说这里也不让出去,味精,就让人家跟着你嘛,如果连我都会出事的话,你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嘛?” 我赶紧摇摇头:“不,不会的,那个山洞只是针对人,你一定可以出去的,不要再这么傻了,大师兄不会骗我们,你跟着我,一定没什么好结果的!” 可能她根本想不到,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到我身边,我却还一门心思要让她走吧,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就生气的撅着嘴:“哼,你就是想赶走我,到时候你万一出事了,好让白诗涵说我不在乎你呗……唉,做女孩好难哦,做小三更难……可是也没办法呀,谁叫人家才是你媳妇儿呢……本公主还担心到时候她找我麻烦呢,叫我把你还给她可怎么办嘛……” 第347章 怕三昧真火 从原本的抱怨变成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说完还不忘偷瞄我一眼,发现我正一脸心痛的盯着她,又赶紧埋着头继续苦巴巴的道:“白诗涵要知道我送你过来,让你在这里出事了,她是不是会心疼的失去理智呢?失去理智,那我……我又打不过她……” “倾倾,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摇摇头,“现在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你不相信我,可是要相信大师兄啊,大师兄可是亲身在这山里走出去的人,他的话不能不信!” “哼,怎么不可能了嘛?”她愁眉苦脸的撅着嘴,“你自己想想嘛,人家白诗涵本来就很想送你过来的,赵灵儿不让她来,她是不是只能把你的安全寄托在本公主身上了嘛?她要知道是因为我对你不管不顾,狠心放你一个人进来受苦出的事,她该有多恨我呀?”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她一脸耍无赖的抱着手,在那儿歪着脑袋开始不讲理了,“你倒是好呀,在这里出了事就这么走了,就没想过以后人家要受多大的委屈,哼……” “你,倾倾,你听我说………”我无奈的伸手过去想搂她肩膀把她抱过来好好解释,结果她肩膀一歪,躲开了,还离我远远的在那生闷气的模样,顿时叫我愣在原地无从下手。 手举着愣了半天,我才一脸疲惫的说:“就算是你想的这事,白诗涵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结果她立马打断我的话:“你死都死了,知道个屁呀,被冤枉的又不是你,哼……” 我当场无语住,狐倾倾是喜欢耍无赖,但平时她的无赖都基于讲道理的根本之上,这不讲理就打断我的话,意图就很明显了,有没有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是要赖在这不走,无论我跟她讲什么道理。 看她是铁了心不走,我心里急得不行,现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别说再狠心伤她一次了,就算伸手去牵她我都不舍得用太大的力气,生怕弄疼她一点点,如今的她在我眼里就是有那么的娇弱和珍贵。 可是除了那一套,狐倾倾根本不可能离开的,我苦苦的看着她,心想我何尝不想有你在身边,但是你知道吗,大师兄刚才的话,是经过他美化之后说出来的,这一点,从我看见那个肮脏的男人之后就已经想象到了。 就算让我失去全世界,我也不可能让狐倾倾受苦,更不可能让她在这里失去清白,或许当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会显得我思想有些老套,也太悲观了,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别说是别的男人,你让我卫青在这鬼地方困一辈子,当哪天突然来了一个像狐倾倾这么漂亮的女孩时,我也不敢保证我能安分守己啊! 我卫青就是俗人,想事情当然是从一个俗人的角度出发,我也不希望自己去做那种没心没肺,美其名曰为乐观的神仙,我只在乎眼前的得失! 可是,看到她委屈巴巴在那儿生闷气的样子,看着她脸上那被打的伤痕和嘴角的血迹,这次我好像失策了,把她打成那样,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不还是跟过来了吗,现在再重复一遍,除了让自己更心痛之外,又还有什么用? 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住了,欠她的道歉,该有的忏悔,就因为她走还是留的问题,定格在此,我想,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如果要来磨练的是她,她能把我赶走吗,以我的性格,她要是坚决赶我走,我是不是,会认为她根本不在乎我呢? 直到手里的火棍快烧到底,我才回过神来,这茅山引火咒引来的是三昧真火,只要点燃可燃物还不会被风吹的情况之下,基本都可以平稳燃烧,速度比普通火焰快很多。 我还是没跟她说话,失魂落魄的开始拾柴禾堆在一起,把火生了起来,之后就坐在火堆旁边,像是精神失常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火堆发呆。 狐倾倾就气呼呼站在那边,抱着双手不过来,你说她是硬气吧,手指头又在紧张巴巴乱动,一会儿揉揉胳膊,一会儿回头瞄我一眼,你说她是服软了吧,当我看向她的时候,立马又嘟着嘴看向别处,时不时还轻哼一声。 这时候谁先说话,谁就得服软,就要看谁更心软了,反正我坚决不会带她去冒险的,还是之前那个态度,哪怕她从此之后再也不爱我了,要趁现在还没深入九阴山,让她离开。 可是狐倾倾又一次出乎了我的预料,她无数次偷看我,一副很想让我跟她说说话的样子,但最终都憋住了,一直僵持了一个多小时,火堆都添了好几次柴禾,她还是不过来。 可能还是对那一巴掌的愧疚太深,我坚持不下去了,这才痛心疾首的看向她:“你过来吧,我让你跟着还不行吗?” “嘻嘻,就知道我家味精舍不得丢下人家的……”她立马就眉开眼笑,在那儿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一阵苦笑:“以后不许再这么耍无赖了,女孩子家,还是要讲点道理。” “喂,你在说什么鬼哦,本公主是来跟你谈恋爱的,谁说要跟你讲道理了……”她得意洋洋的抱着手,再次看向别处,“哼,连父王都很少跟我讲道理呢,就你喜欢讲道理,我才不要听……” “别说了,过来烤火吧,等天亮我们再出发。”我无奈之余,也开始环顾起四周来,奇怪,为什么四周的阴气还是那么浓重,依旧有种鬼就站在身边的感觉,可是火堆照亮的范围那么大,却一点儿也没见到邪祟的影子? 想到这的时候,迅速默念开眼咒,开了天眼之后再次打量这周围,甚至多看了两眼狐倾倾,让我感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狐倾倾身上是没有阴气,可是没开天眼之前看到她身上属于她的那种气息,这下竟然不复存在了! 她可是狐仙啊,身上是有妖气的,没开天眼之前我都能看到她的身上的妖气,可是为什么开了天眼,反而还看不见了呢? 这是由于身体的不适和思绪的错乱,影响了天眼的发挥,还是这天眼在提醒我什么? 此时的狐倾倾,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儿,但是这种正常反而更让我感到窒息和恐惧! 她站在那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来了一句:“我又不冷,烤什么火嘛?” 这时我才抛下了顾虑,只能怀疑天眼发挥失常了,也有可能,和这地方的特殊风水格局有关系,反正道术的精髓就在于,随时都存在着千变万化般的效果,就算是一个百年老道,也时常会遇到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诡异情况,这也算是踏入道门这个神秘职业中后,所能体验到的诡秘刺激之处。 想到这,我匆匆念咒关闭了天眼,我了解狐倾倾这丫头,一旦最不愉快的事情解决了,就是她开始“翻旧账”的时候,这会儿不争辩她的去留,倒是又想起被我打那一巴掌,还有那句伤心话的事情,在那生气。 于是我笑了笑:“过来吧,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过来,我好好给你道歉。” “不来。”她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果然被我猜中了,就是在生气。 我眼珠子骨碌一转,灵光一闪又笑了笑:“老婆,过来吧,我现在就给你道歉,然后给你写保证书……这儿没有笔,那我发誓好了?” 狐倾倾心软这点我可是有经验的,无论她再怎么生气,你来一句老婆,叫一句娘子,都能或多或少的抹去她的一些怨气。果然,听我这么喊,喊的还那么温柔,她立马就撅着嘴没忍住笑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翻个白眼:“哼,就不来。” 我挠挠后脑勺,女孩子也要台阶下的,一句老婆就把她哄过来,显然不是她那聪明的作风,抓耳挠腮想了一阵,直接过去拉她肯定不行,到时候又惹生气了,最后想到了一个美妙的办法,那就是主动把火堆往她身边移,看她还能不能忍着不笑。 说干就干,我立马捡起两根燃着火焰的棍子往她身边搬去,心里还想着,她看到我有如此觉悟,一定会很开心! 谁料我刚拿着火棍靠近她,她突然就跟抽筋一样,猛地闪开,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惊恐之色:“啊,味精你干嘛……” 第348章 无法接受的后果 我都愣住了,拿着火棍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刚才她的那种脸色,就好像是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诡异,且十分恐怖,我从来没在狐倾倾脸上,看到过如此令人胆寒的表情! “我,我就是想把火堆搬过来让你烤烤……”尽管心里一阵恐慌,还是吞了口唾沫,手足无措的道。不可能啊,她一定没问题的,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冷的嘛……”她的脸色开始恢复了,但还是有些恐惧的盯着我手里的火,“味精,快把它拿开……” “你这么怕火,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眉头一拧。 “傻瓜,你手里的是三昧真火呀!”她没好气的白我一眼。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更加不安了,我当然知道这是三昧真火,但理论来说,怕三昧真火的只能是鬼魂,妖和人本质上是相同的,毕竟都有真身。 这三昧真火与普通火焰不同的是,燃烧力强了很多,妖与人对三昧真火的恐惧,应当体现在被火烧着之后,而绝非是看到火就怕,看到三昧真火就害怕的,绝对只有鬼魂! “味精,你,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呀?”她一脸害怕的说道,眼神在我和手里的火棍来回游走,也不知道是怕我的眼神,还是怕火。 “倾倾,你怕三昧真火?”我斜着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又盯着手里的火看了起来,心想就算怕,那也好像不对劲,狐倾倾就是一个傻姑娘,哪能分得清什么是三昧真火呀,这三昧真火只有鬼魂才能一眼看出来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要被烧了才能感受出来。 再说,在生阳客栈的时候,赵灵儿不也是烧的三昧真火吗,我记得当时狐倾倾和白诗涵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靠火近近的,捅土豆捅得可开心了,那眼前的狐倾倾莫非是冒牌货? 想到这的时候,我盯着她的眼神开始越变越冷了,但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假,想起刚才她的所有表现,除了怕火之外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但是,她不怕赵灵儿的三昧真火,不可能是我记错,她刚才怕我手中的三昧真火,也不可能是我眼花! 难道是我烧出来的三昧真火要比赵灵儿烧出来的威力大,那不是纯属胡扯吗,如果说引火咒也分段位,那赵灵儿起码比我高了三四个档次,我这才是刚刚起步而已! “笨蛋,人家是狐仙,怎么可能不怕三昧真火嘛?”她眼神有些慌乱,说完还赶紧补充一句,“不是你烧的比赵灵儿厉害呀,我,我当时可能是太饿了,没那么在意嘛……” 那一刻,我的眼睛几乎瞪到了最大,她居然知道我的想法,不对吧,狐倾倾什么时候学会读心术了? 此刻好像连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很慌张,好像还想解释着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一阵的欲言又止之后,捏着双手埋头就不说话了。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在实在没看出半点毛病的情况之下,最终想到了一个验证的办法,于是就冷冰冰的问她:“倾倾,对不起,为了避免你是假的,我只能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会生气吧?” 她赶紧使劲儿点头:“嗯,味精,你问吧,我没有骗你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嘛……” “第一个问题,之前大姐给你买的那个手机,你还记得是什么牌子的吗?”我心想答不上来,我可能要被吓住了,能在一个道术达到紫袍水准的道士面前骗人的邪祟,那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绝对不是吃素的主! 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狐倾倾就一脸疑惑的眨巴着眼睛:“味精,什么大姐给我买的手机呀,那不是你给我买的么,牌子我就不知道了,杂牌嘛,我也没仔细看过……”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不敢放松警惕,想了想,只能找一个最私密且不那么容易被猜中的问题,于是猥琐一笑:“嘿嘿,那个不纠结了,我再问你啊,之前我俩在陈小雪家,那天晚上,我不是把你那个了吗,你说为什么没怀上呢……” “流氓……”她顿时就不开心了,“味精,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生气了,那天晚上得逞了吗你,不要脸,还好意思说呢……” 我顿时就彻底松下警惕来,是真的,手机的事情是没那么好鉴定真假,但是刚才问这个,也算是只有我和狐倾倾知道了,她回答得还挺从容,不可能是假的,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和怕三昧真火又是什么情况? 这也对不上啊,我就这么盯着她,一脸的困惑不解,最后索性直接开口问她:“倾倾,你身上的气息,为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怕三昧真火的只有是阴魂这是一点,而狐倾倾刚才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还一直不太肯靠近我,难道,难道她已经死了,现在就是妖魄的状态? 妖死后的妖魄有没有妖气,我没见过,茅山禁经里估计也还没看到那个知识面,但如果狐倾倾活得好好的,一定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到我身后,更不可能转眼就那么怕三昧真火的,她那种慌忙解释,那种渴望澄清的样子,莫非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了什么? “我……我身上的气息,还在的呀,你眼睛坏了吧……”她嘟着嘴,有些失落的看向别处。 “倾倾,你是不是……”我还没说出猜测,却已经开始痛心疾首起来,狐倾倾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原谅我,这好像也不是她原本的作风! 难道她当时被我伤心伤得太重了,根本没跟大师兄回去,而是选择跳崖,又或者用了其他的手段结束了自己! 这些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是绝对有可能的,我刚才之所以那么后悔和担心,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我觉得大师兄一定会帮我看好她,难道……突然想起,大师兄不愿意承诺保护狐倾倾的事情,莫非他是猜到了这个结局? 想到这的时候,我就丢下了火棍,颤巍巍朝着狐倾倾走去,当时眼泪已经一点点的流了出来:“倾倾……” “不要过来。”她埋着头,语气略有些冰冷,“味精,你既然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对不起……” 我顿时就止住了脚步,那一刻,只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天塌了,彻底崩塌了,虽然我没心思再去细细回忆,茅山禁经上对妖死后的模样到底有没有详细记载,但我十分清楚,当妖死后变成妖魄,除非特例之外,过不了多久是会被地府带走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伤痛欲绝的看着她:“你竟然这么傻,真的就不知道,我当时是为了你好吗?” “我知道的呀,不然我又为什么会来找你呢,傻子……”她一脸平淡的样子,好像被我看穿,也不想继续装下去,“虽然……我不知道我走之后,白诗涵会不会再继续影响你……不过我觉得,你少一份牵挂,应该能更好的修行吧,味精,不要辜负本公主对你的期望哈!” 呵呵,原来是知道了英雄不能有牵挂的事情,她,是一路跟着我,在石碑那里跳的崖吗?我只感觉精神已经崩溃了,眼泪和鼻涕瞬间交织错乱,可是我心里此刻非常恨她,恨得一点也不想再爱她了。 “好,既然你选择不顾我的感受,那我也不活了,我马上就变成鬼,陪你一起走!”我说完,就准备往旁边的树上撞去。 没想到,这时候狐倾倾并不想阻拦我,有些失望,但语气还是那么平淡:“我为了你才这样的,你现在竟然……好吧,你撞呀,撞不死本公主一辈子都看不起你!” “好,你等着,别以为做鬼之后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呵呵,我卫青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做鬼,也要缠着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分开!”我喊完,用尽了全力就对着前面的大树一头栽去! 第349章 天黑之前 脑袋与大树的距离,是生命中最短的距离,也是人生中最绝望的一秒钟,我是多么希望她过来拦着我,说我是傻瓜,说她只是骗我,说她没死,只是投机取巧利用妖魄进来看看我而已! 她还会等我的,我们的故事还没完,对吗? 说真的,我就像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对她的依赖过深了,就连撞个树,都好像是为了让她过来安慰我,难道狐倾倾在我心中的角色,就只是我媳妇儿?不,对于我这种从小没爹没娘的人来说,她不仅是我的媳妇儿,还胜似我的父母,我总以为只要我哭了,她都会来哄我…… 她总说白诗涵惯着我,难道她不是吗,从小惯着我的是她,没记事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或许只能想象到,狐倾倾每天喂我吃东西、哄我睡觉有多辛苦,同样都是孩子,她却过着与她同龄人不一样的苦日子,为了一个小屁孩儿,有种幼年就当妈的感觉。 当妈多辛苦啊,以前我认知不够,不懂狐倾倾小时候照顾我的辛酸,现在接触的知识全面了,看到带孩子带崩溃的妈妈多了,我才逐渐醒悟过来,为什么在天门山下,当狐倾倾看到我和白诗涵走在一起时,她要那么伤心,因为对她来说,我就是她的心血,她的一切,她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全部押注在我身上了! 人的幼年是真的幼年,什么都不懂,只会饿了就哭,困了也哭,而狐倾倾的幼年,估计智商充其量也就五六岁吧,五六岁是什么概念,那还是一个往爸爸妈妈怀里钻的年纪,她却已经每天要给一个小屁孩找东西吃,晚上还要哄小孩睡觉。 没记事之前她是怎么哄我睡觉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在四岁左右就有点零零碎碎的记忆了,我只记得,每天晚上小狐狸都会待在我身边,舔着我的脸和手,细心的哄我睡觉,哪怕我再不听话,要哭要闹,它也从来没生气,在照顾我这件事上,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当然,心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人早已经躺在了地上,是在猛烈的撞击感和剧烈的疼痛之后,此刻我就头痛欲裂的盯着她,泪水不断漫出眼眶,脑海中全是对狐倾倾的各种想象与回忆,也可以说是不甘,我到死都想不到,就是对我如此费心费力的她,竟会这么眼睁睁看我撞在树上! 撞树的时候有多希望她来拦着我,现在,就有多想在昏迷之前,听到她的一句解释,我心里憋着一口倔强的气,与头痛脑昏做着对抗,一直憋了很久! 可是我想错了,她惯了我一辈子,唯独今天不再惯着我了,此刻的她只是呆滞无神的埋头站在那,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是一种极致的失望,好像她觉得,她为了我不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此刻的我又是如此的不争气,让她感觉到不值…… 直到我快坚持不住,就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才看见她缓缓往这边靠了过来,由于眼眶中全是泪水,已经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了,只能朦胧的看见她的影子,她过来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只是试探我的鼻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试着试着,她突然把手从我鼻子上快速收了回去,接着,意识模糊的我只能听见狐倾倾往树林深处快速跑去,还听见她说了一句:“味精,对不起,我该走了……” 她话音刚落之时,也正是我彻底昏迷之时。 这还是我人生中头一次撞树,不是说连兔子撞树都能给撞死吗? 树是撞了,但人没死,没能如愿的变成鬼魂去追狐倾倾,剩下的全是脑袋上的痛疼罢了,直到我昏昏沉沉的醒来之时,心里还在骂着那些电影和小说中的情节,是哪个狗日的说人撞树能撞死的,我去你姥姥! 天已经亮了,且时间大概来到了中午时分,我昏迷的时候,保守应该是凌晨四点至五点之间,也就是说,我昏迷了起码七八个小时,好像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做什么都已经是徒劳!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我坐了起来,就这么生无可恋的捂着脑袋,脸上有些惆怅,也十分懊恼。 有了暖阳的山谷就是不一样,白皑皑的悬崖,云雾缭绕的山顶,清澈的溪流和眼前秋叶凋落的画面,这些美丽的画面能使我的头痛缓解一些,却始终治愈不了我心里的迷乱。 没记错的话,狐倾倾是跑去了树林里,难道是被地府的人带走了,也不对吧,她要走的时候转身就往树林里跑了,都没舍得多看我一眼,甚至多说一句话,加上我撞树的时候她不动如山的样子,让我心里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她还是那个心疼我的狐倾倾吗? 这一坐,大概就是半个钟头过去,期间我想了很多,包括对昨晚狐倾倾的一举一动,一些不合理和合理的全部罗列在心,意外的是,就算是如此推测,狐倾倾是真的概率依然远远大于冒牌的概率,但就从她眼睁睁看着我撞树,却连一点哭声都没有的情况来看,足以让我心里保持着足够的怀疑。 总结了许久,不管狐倾倾是真的假的,我现在努力往九阴山里闯进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昨晚完全就是懵懂了,就算我死了也没办法跟她在一起啊,妖与人去了地府完全分为两个不同的地方管制,倘若我没什么本事,死后就算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若有点本事,还有希望可以去见她。 坐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之中,突然感觉心里越来越压抑,这才进来多久,就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孤独与无助,就算是迷乱的思绪也丝毫阻挡不住,那种思念之感如海潮般涌来的感觉。 我渴望知道,昨晚的狐倾倾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她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或者此刻有没有平安回到家里,心里有没有好受一些,还在恨我吗? 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摇一下脑袋,然后迅速来到了河边,埋头就往脸上浇水,太迷糊了,总感觉一切都是在做梦。冰冷的河水瞬间让我清醒大半,盯着倒映在水里的自己,额头上一个大包,红肿了,伸手轻轻一碰,疼得我呲牙咧嘴。 “呵呵,牛啊,竟然还能在那活到第二天,小子有点实力。” 就在我盯着水面倒影发呆的时候,河对面忽然传来了那驴嗓一样的声音,抬头看去,原来是昨晚那脏兮兮的黑货,估计他早就在那里了,我来的时候没注意。 男人此刻就盘腿坐在河边,拿着一条还没死透的鱼在啃,那鱼连鳞和内脏都没去,这一嘴下去,瞬间就扯出来一条条恶心的肠子和内脏,他竟然全部咬进嘴里,嚼得如痴如醉! 看我正盯着他发呆,他又把鱼往我这边举了举,嚼着刚咬进嘴里的东西问我:“饿了?” 我赶紧摇摇头,差点没趴河边吐了,难道这里的生活有那么艰苦吗,吃生鱼也就算了,鱼肠子多脏的东西,竟然……还是这个人有特殊怪癖? “你别装了,昨晚上进来,都过了两个饭点没吃东西了,我知道你饿。”他伸出舌头,把残留在嘴边的血迹舔进嘴里,接着又对我笑了笑,“别怕,过来吧,我这抓了不少鱼,送你一条,无论是烤着吃还是刺身,都特别的美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我身上的,眼神中夹杂着一股子诡异的贪婪韵味,我当即就冷笑了一下,烤着吃,刺身,说的恐怕不是鱼吧? 本来想转身一走了之,但想到九阴山入口就是他的地盘,或许能问出来点什么,于是我想了半天,就问他:“老兄,这树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昨晚我等了一夜,也没见它敢出来?” “嘿嘿,你过来,过来我就跟你说,不然怕说太大声让它听见。”他对我招招手,就像是要用那恶心的嘴脸色诱我过去似的,看得我一阵反胃。 “那算了,我还是自己进去看吧。”我说完淡淡一笑,转身就走,还过去,过去不得被你做成人肉刺身? 弄不好,悬崖底下那几具尸体根本不是死于落崖摔死,是被这家伙给吃了,我只感觉头皮发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在我心里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超于妖魔鬼怪了,尽管那片树林给我的感觉是无尽的诡异气息,走的却从容自在。 我走了没几步,那男人就在对面喊:“小子,不听我的劝会后悔的,你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没搭理他,继续往树林里走,那家伙又连忙喊道:“不信我也没关系,你进入树林之后,顺着靠左边的那条坎走,走个三十来米就可以看见它了,好心劝你最好远远的看,千万别靠近了。” “谢了。”我回应了一句,这倒是好啊,省的我在树林里到处乱找,到时候就怕走迷了路,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客气,一会儿你看到它之后,会知道回来找我的。”他说完嘿嘿一笑,接着补充了一句,“哦,最好是天黑之前过河来,不然天一黑,你就没得跑了。” 第350章 奇怪的画像 我不禁一阵冷笑,这是多久没吃过人肉了,句句不离骗我过去? 回头看了他一眼,感觉不对,既然这么渴望抓住我,才隔了一条小河而已,按理说我昏迷的时候,他仅需三下五除二便能游过来把我抓住,为何看见我昏迷在树林边沿,这么久的时间竟没迈过来一步? “怎么,这就感觉到害怕了?没事,快过来,那东西昼伏夜出,你趁天没黑快来我这里,我可以保护你的!”那家伙还真以为我要过去,一脸的兴奋,“真的!” 你要真有保护我的实力,早特么过来抓我了,我冷笑一下没搭理他,又回头看向树林,暖阳之下,大部分树种已经凋落了大半的叶子,此时起码有三分之二的阳光可以渗透进树林,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眼前这片树林依旧是阴气森森,像在对人释放着一种极强的危险气息! 能在阳光下把整片树林渲染得阴气如此浓重,好生厉害的主,至少从我踏入道门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心想不愧是神秘的九阴山啊,第一次撞见邪祟,就要给我这么多强烈的压迫感?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继续迈步往树林里走去,在经过昨晚和狐倾倾所站的位置时,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伤感,好像她前一秒还站在我身旁的,这会儿却连气息都不复存在了,有种失去了一切的失落感。 哪怕是看着阴气缭绕的树林之中,我内心里也有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去了树林里就能找到狐倾倾,我很想她,太想了,真不敢想象她要真的死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是有了寻找狐倾倾的这股动力,我走得越来越快,进入树林之后,是看见左侧有一条很高的山脊,大概有数十米那么高,像是一条横跨在树林之中的分割线,顺着山脊继续往里面走,越往里深入,感受到阴气就越加厉害,有一种谈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好像越靠近树林深处之后,空气中弥漫而来的阴气就活了,在对我释放着一种强烈的驱赶气息,不想让我靠近那边……这绝不是我的自主想象,而是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 好生厉害啊,我只感觉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层,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整片树林都是它的地盘,那怎么昨晚我和狐倾倾在它地盘上待了那么久,它却没现身? 带着诸多困惑和不尽的恐惧,很快我就往树林里深入了十多米,远远朝着更深处看去,不对,里面有东西! 仔细一看,那里好像是一个山洞,洞口之外围绕着好几棵参天大树,粗略估计,每一棵至少三五个人才能合手抱完,这在整片树林里还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真不是我视力有多好,这种场景实在是过于显眼了。 我站在原地警惕的环顾起四周,心想没猜错的话,那地方就是邪祟的老巢了,要听男人的话就在这看看,还是对他的劝告视而不见,现在就过去一探究竟? 就这么站了半天,心里一狠背着手就往那边走去,怕个毛啊,昨天不还说最不怕鬼了吗,老子才不会自己打自己脸。管它是何方神圣,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 眨眼间的功夫,我就已经来到了山洞外面,这里的阴气比任何地方都重,一过来就像是钻进了冰柜,在炎炎烈日之下竟然冷得浑身发抖! 让我意外的是,这并不是一个山洞,而是一个凹陷在山脊里的天然石坑,走近往里一看,石坑里有一面还算平整的石壁,上面有一幅做工非常粗糙的雕凿画像,粗糙到什么地步呢,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乱涂乱画,整体类似小时候非常流行的“三毛”简笔画,似乎是由于年代久远的原因,好多雕凿的痕迹已经风化了。 刚一过来就被这幅画深深吸引,一时顾不得去看别的位置了,看了半天,粗看像三毛的简笔画,细细打量,不太对,只是很多雕线被风化了,其实画的是一个肚子很大的东西,两条腿好像从小腿往上都是生拢在一起的,而头上,那是一张空白的脸,头顶那三根类似“三毛”的玩意儿,也并非是头发,更像是三根拇指般粗的玩意儿,每一根上面都吊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有点像眼睛! 妈的,这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往地上一看,还有三根天然的石柱,不,这根本不是石柱,就是三块长方形的石头,好像被人当作香火,故意摆放在画像面前。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图画,这幅画到底想表达什么呢,难道那人不像人,畜生不像畜生的画像,就是这林子里正主的模样,三根修长的石头,表达的是它渴望得到供奉? 一阵冷风吹过,冷得我瞬间鸡皮疙瘩冒了几层,不禁抱着肩膀戳了起来,实在看不懂画像几个意思,忙转身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几棵参天大树之上,一共有四棵,而且树种不一样,华松、杉木、松柏、白杨各一棵。 怎么走到哪遇见邪祟,都能看见松柏树?看来什么柳树、槐树属鬼的知识,要被推翻了,松柏的枝叶繁茂,到了冬天都不带掉叶子的,里面漆黑一团,这才是最适合邪祟躲藏的地方。 华松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奇特说法,不过杉木和白杨在民间有点小出名,像是我们村里,就经常听见白杨树和杉木成精,或者成神之类的传说,当然,都是传说,大多时候,只要这些树种活的时间久了,人们就会把它们当成神树供起来,到底成没成精,就不得而知了。 这四棵树虽不是同一个树种,奇怪的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粗壮,我略微比较了一下,倒没有三五人合力才能抱住那么夸张,但起码要两个人才能抱完。 这种画面好生的诡异,一幅奇怪的画像面前,矗立着四棵一样粗壮的大树,树种还不一致,像是吃了同一种肥料……你这么说甚至还对不上,毕竟,像松柏和白杨,正常来说,它可以长得很高,但无论年代多么久远,粗细是一定不会超过某个范围的! 眼前这棵松柏,比我去东北大山里找陈友时,遇见那片松柏林里的还粗,我摸着鼻子一想,那边是赵灵儿的老巢,她布置在松柏林里的婴灵,或许就是导致松柏长得比外界松柏粗壮很多的原因,这是不是说明了一个问题,邪祟的阴气可以使松柏长得更粗壮,而这里的邪祟,比赵灵儿养的那些婴灵还要厉害? 看着看着,鸡皮疙瘩已冒了好几层了,和昨晚是一模一样的感觉,站在浓烈的阴寒气之中,总感觉邪祟就在旁边盯着我,为此我还迅速念咒开了天眼,不断盯着画像和四棵奇怪的大树看,结果却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只能看见浓烈的阴气,根本看不到画像和树上有任何一种邪祟! 就在我困惑不已的时候,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冷得我浑身一抖,这一回汗毛猛然就立了起来,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背朝着画像,面朝四棵大树的,而这冷风,竟然是从背后径直吹来! 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慢慢回头看向背后的画像,在天眼还有效的情况之下,背后的画像屹立不动,也根本看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四周的空气在骤然下降,越来越冷了,看着画像沉默了许久,我抬腿就开始远离,姥姥的,到底有没有鬼,没鬼的话,为什么画像的位置能有冷风吹在背上,空气中又是如此浓烈的阴气,可是你说有鬼,我的天眼却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埋头往树林外走去,尽管是背着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内心之中,却是不断的倒吸着凉气,可能是走得太着急,没太注意四周的环境,当我回过神来去找回去的路时,抬头才看见一个令人五脏颤动的画面! 四周的树木之上,高高吊着好几个黑影,一开始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我以为是邪祟出现了,吓了一跳,但当我缓过气来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具具上吊而死的尸体! 我不断回头四处张望,四面八方都是,在我视线之内,起码有十具尸体,这些尸体竟然全都被风成了干尸,可以从它们身上的衣服看出年代,有的衣服已经严重腐败,像是一些碎屑,最新鲜的也是沾满了蜘蛛网,起码几十年是有了! 在这十具吊死在树上的尸体之中,我甚至看到了一半以上穿着道袍的人,有黄袍、青袍,忍不住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黄袍可不是民间那些阴阳先生随意往身上穿的道袍,上面没那么多八卦图,看那久经风霜却没有腐败的质量,应该是茅山的黄袍道士,要知道,穿黄袍的那可是真人的级别了! 看起来像是上吊自杀,没有一点点剧烈打斗的痕迹,难道这些人真的是自杀的?不太可能,一个人自杀说得过去,这么多人,怎么也不可能……但如果说是被邪祟害的,什么样的邪祟竟然能把茅山的黄袍道士杀死在这里? 突然想到,我昨晚忍不住自杀的那种心情,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妈的,别说是黄袍了,如果昨晚我选择的自杀方式不是撞树,而是上吊的话,那么今天紫袍也栽在这里了! 就在我心里越来越恐惧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回荡而来:“味精,不要怕嘛,跟着树林往里面走,过了树林就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它们不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得走了……不过,好像白诗涵也来了,你不会孤独的,味精,再见……” 第351章 等白诗涵 倾倾?我下意识就要迈开步子往那边跑去,可是走了两步发现不太对,因为狐倾倾的声音,正是从画像的位置传来! 我顿时就愣在原地,从那方向传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我狐倾倾是假的吗? 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对方的智商不可能低成这样,完全没必要从那个方向传声音给我,难道,我错了,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天眼失效,以及这树林里冲天的阴气,正是来自地府的阴差,这阴差是不是觉得进九阴山抓人是一件难事,这次来的厉害无比?不然我的天眼怎么可能没作用,这树林里又怎会有那么厉害的邪祟! 到底还是狐倾倾的声音太好听,太真实,太能引燃我心中的痛点了,最后我不得不抛开一切顾虑,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倾倾,别走!” 我的声音随着树林回荡了许久,凄惨悲凉,好像彻底崩溃了。可再也没得到狐倾倾的回应,当我跑到画像面前的时候,四周的阴气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之前那般的阴寒冰冷。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顾不得短跑之后的劳累,就这么傻傻的站在画像面前,连气都不敢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不可置信的缓缓把手伸出来,试图再次去寻找刚才那种极寒的阴气,可是,任由我如何用心去回忆,用心去感受,那种感觉却一去不复返,好像我刚才的猜测是对的,来这里的阴差,真把狐倾倾带走了? 为什么我会萌生这种猜测,道理也十分简单,第一,这里是深山老林,按理说出现厉害的鬼,概率会很小,因为山里是山妖地怪的地盘,鬼很难长期在此立足,所以小小的树林之中,出现了如此浓烈的阴气,不太可能是“本地人”,那么是阴差的可能大大提高! 还有,鬼祟再怎么厉害,又怎么可能厉害到这种地步,不仅能变成狐倾倾来见我,还可以洞悉我的心声,偷窃别人的记忆?这样的鬼祟,截至今日连茅山禁经上也没看到过! 更不可能的是,它竟然能避开我的天眼,要知道,天眼可是整个道门中,识破阴邪鬼祟最厉害的手段了,大多数民间的阴阳先生,只能在眼睛上抹牛眼泪,这样几乎可以识破一切还没厉害到可以隐藏自己阴气的邪祟。 再往上就是正一道士都会的阴阳眼,一般是借助法器和咒语实现,档次比天眼低级不少,但是比牛眼泪这种土方子高级了数十倍,阴阳眼不仅能识破一切鬼祟,哪怕厉害到可以隐藏自身阴气的邪祟,只要被阴阳眼看见了,必然会识破一些什么。 而我所用的天眼,远远高于前两者之上,这个从仅需念咒开光就足以表现出来,天眼一旦生效,哪怕是会隐藏自身阴气的鬼祟,也没有可能在天眼之下遁形! 在生阳客栈时我的天眼失效,可不是因为天眼有缺陷,而是因为那里的东西根本不是鬼,纯属出自生阳人的幻术。事后我也想过,为什么幻术会那么神奇,比鬼魅还厉害,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恐惧的,可能老婆婆为了防身着想,事先就在我们吃的东西里下了什么药物。 所以,幻术应该是药物和民间技巧搭配生成,一定是能用科学解释清楚的,跟我的天眼不在一个世界……那眼前的情况呢,又是幻术? 不可能是幻术了,当四周阴气冲天的时候,就足以证明树林里住着鬼魅,可是我的天眼失效很难解释,实话说,哪怕它是来自地府的阴差,也不太可能在我的天眼之下毫无破绽。 就这么看着四周一阵胡乱的推测,心里燃起的一丝希望也在推测之后彻底沦为绝望,狐倾倾不是假的,她身上尽管没有原本属于她的妖气,但在我的天眼之下也看不到其它的妖气和阴气,她不是假的…… 如果非要说她是假的,那么一定只有一个可能,对方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一个擅长易容术的人,但,一个人可以易容成别人的模样,你说他一模一样毫无破绽都可以,可要他洞悉别人的心声,偷取别人的记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知道在画像面前绝望的站了多久,该想的全想了,不该想的也想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让我怀疑狐倾倾真实性的理由,那一刻……怎么说呢,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也没有哭,没喊,好像我的世界就此变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哪怕狐倾倾毫无破绽,也一定是树林里的正主有着什么,让我从所未见的厉害鬼术,屏蔽了我的天眼,隐藏了他的身形…… 本来当看见那些自杀的尸体时,我的心里已经燃起希望的,为什么进树林之前,那股阴气有种极力阻止,不让我进树林的感觉?我以为,这是它怕我看见这些自杀的尸体,识破了它的技俩,这是要放弃用狐倾倾来对付我,转而变成白诗涵了。 可是眼前的一切…… 呵呵,都怪我,如果我不那么过分,让狐倾倾跟我进来,她会自杀吗……都怪我……怪我没本事,不能保护她,怪我不自信,怪我胆小弱懦生怕她进来遭罪……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次是真不想活了,一点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都没有,可是在这种迷雾重重的环境之下,我还是坚持给自己留一片余地,正是看见那么多人自杀,我才不能自杀,万一到后面,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不知道在画像面前呆了多久,我冷笑一下,这才慢慢往树林外边走去,在经过那些上吊的尸体下面时,我不断重复的盯着它们的模样,以此来警醒自己,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算狐倾倾走了,我只要努力在九阴山里学本事,一定还可以再见到她的,学本事只是为了走出九阴山,如果想见狐倾倾,我可以找大师兄啊,如果断头男鬼真是我大哥,那么他在地府当差,一定有那个实力可以让我去见狐倾倾的,我不知道怎么联络他,但是大师兄一定知道! 这么想,心里倒是有了些希望,很快就走到了河边,此时看见对面那男人,正在那盘腿打坐。 我也没打扰他,失魂落魄来到河边,把鞋脱了,脚放进冰冷河水里,那河水的冰冷,或许能让我再冷静一些。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失落一笑,没回答他。 过了片刻,他又喊道:“没人可以在它的地盘上活着离开,除非你过来,我教你一个绝妙的办法。” “不用了……”我埋着头,没太多心情跟他玩脑筋,想了许久,死马当活马医了,就问他一句,“能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何方妖孽吗,在这里多久了?” “这个嘛……你得过来,你不过来我怎么敢告诉你呢,九阴山里没别的规矩,唯一讲究的是,不能干涉别人地盘上的事情。”他说道,“对了,来九阴山不就是为了学本事嘛,你过来,拜我为师,我不仅能教你本事,还能告诉你那东西是个啥……” 听到这句之后,我就再也没理会他了,看来只有耐心等天黑,如果白诗涵真的来了,那么一切可能就是假的,为什么这么说呢,白诗涵不知道我要来九阴山这种地方,用命冒险,在她眼里,有狐倾倾跟着我,她也是放心的,再者,赵灵儿不会放她来的。 就冲这个铁打的事实,白诗涵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在九阴山,我现在不走的原因,就是为了印证一切,证明狐倾倾没死! 第352章 道家传音符 想到这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古怪的树林,今晚倒要好好会会它,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好半天没理会对面那男人,此时他已经说完了一大堆想骗我过去的“花言巧语”,见我还是不上当,这人开始着急了,急得在河边看着我左右来回的走,甚至好几次有趟水过来的冲动! 每当他的脚放进河里,我都会做好起身逃跑的准备,可那家伙每次都犹豫不决,明明双脚都踩在河里要准备游过来了,却总是及时的面露害怕之色,慌忙跑回了岸边继续着急的走来走去。 我已经看出来他有多想抓住我了,没安好心是铁定的,于是准备换个地方等天黑,起身跟着河岸往下游走,不料那家伙也在对岸着急的跟着我往下走,眼神死盯着我不放。 我深怕走超过树林里那东西的地盘,他就敢过来抓我了,冷笑一下,干脆转身就往树林里走去,这下那男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在对面忙慌慌的喊道:“小,小子你站住……站住站住,我有话跟你讲!” “什么话?”我停住脚步,但是没转身。 他立马有些哭丧似的喊道:“小子,算我求你了,你待在那边是必死无疑的,反正都是死,就过来让我吃了吧,我都好些年没吃过肉了……你放心,我会在吃掉你之前,尽量满足你的愿望的……” 我就纳闷了,想吃一个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吗,什么叫好久没吃过肉了,那鱼的肉就不是肉了?还满足老子愿望,老子死都死了还有个毛的愿望啊,叫你帮我调查狐倾倾现在在哪,你行吗? 理都没理他,又继续走,那家伙这下就泄气了,在那边叹口气道:“愚昧,愚昧啊,还不都是死,你非要让那心魔害死,知道被它盯上的人有多惨吗,魂都不带给你剩下的!” “心魔?”我顿时眉头一皱,连忙回头看向他,“什么是心魔?” “就是专吃魂……”他说到这的时候,立马住口了,嘿嘿一笑,“嘿嘿,好小子,差点儿上你套了,你过来,过来我会好好跟你讲讲的!” 心魔,专吃……他应该想说的是专吃魂魄对吧?此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迫切想知道男人到底想说什么,看他那么蠢,要不过去先把情况打听到了再说? 不,这要真过去,蠢的就是我了,到时候哪怕听到了真相,估计也没命再过来,于是在我沉思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往树林里走去,那男人不会告诉我真相的,不是他不想,看样子他是真不敢。 不顾男人在对面如何喊我,这次都没理他了,再次走进了树林,这回没了之前那种阴寒的气息,进入树荫之下舒服了许多,一开始还想坐在树荫下面躲躲太阳,就在这等天黑算了,可是脑海里不断出现那几具干尸的画面,还有石壁上那古怪的画,以及那四棵怪树,不断牵动着我的好奇心。 树林里没阴气,如果猜测是真,那么这树林里本质上就没什么鬼祟,如果是假的,那树林里的邪祟为了把戏演的更逼真,暂时不在树林里,这是我过去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两分钟后,我来到了这些干尸的面前,开始挨个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些干尸都不是普通人啊,我甚至能在几个没穿道袍的人身上,看到一些随身携带的驱邪法器,比如古铜钱,法绳等等。 也就是说,来这里的好像都是行走阴阳的人,看来九阴山这地方,是修道之人进修的地方…… 很快所有干尸就被我爬上树放了下来,都是用树藤上吊的,年代久了,轻轻一折就断,一些年代久远的尸体落地之后,身上的衣服瞬间就化为灰土,只剩下一身露出很多骨头的干皮,有些尸体的脑门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孔,有点像被什么东西啄开的,这该不会是刚死的时候,被山里的鸟吃了脑髓吧,画面极度令人不适…… 经过我一番仔细打量,十具干尸,穿着道袍的有六个,其中就有两个穿的是茅山真人的专属黄袍,这些道士身上同样携带者各种各样的法器,腐败严重的桃木剑,镇鬼令牌等等。 其余四人,也在两人身上搜了些黄符出来,本来想拿出来看看符画得如何,判断这些人的道行深浅,但轻轻一碰又是一地稀碎。 还有两个人身上什么也没有,倒不能绝决说他们就不是修道之人,不过有一定概率不是,我发现一个令我震惊的事情,前十具干尸,每具干尸的右手食指上都有或大或小的伤口,这是修道之人取阳血伏鬼妖的现象,证明这些人在死之前,都尝试过用道法破局。 看来最终都失败了,沦为上吊自杀的结局,我摸着下巴一想,既然都用过道法了,还是要走上吊自杀这条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和我昨晚一样,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徘徊,一开始开天眼尝试去识破狐倾倾,最后发现看不出端倪,就走到了想死的地步? 还有,这么多道士,感觉不是全都来九阴山里学本事,就好像是专门冲着树林里这东西而来的,尤其是两个黄袍道士。 其他尸体身上的衣服一碰就碎了,不过我记得道袍不一致,不是来自一家的道士,但是这两具茅山道士的干尸,却保存得相当完好,这可能跟真人的道袍用了特殊材质的原因,目前能确定的是这两个道士是一家的,还是真宗的茅山道士,级别不低,一阵细细打量之后能确定是货真价实茅山真人。 一只邪祟害死很多道士,大家只会觉得这邪祟比较厉害,但当两具黄袍道士躺在这个行列中时,就不是厉不厉害的概念了,我当时只感觉头皮发麻,一百次忍不住要逃之夭夭的冲动…… 最后我把重点放在两具茅山道士的尸体上,从他们的身上搜了半天,除了黄符和法器之外,还搜到一个海螺一样的东西,大拇指那么大点,形状和海螺一模一样,但材质竟然是木制的,被盘得通体呈现血红色,可惜久经风霜有些快腐败了的样子,海螺的一角刻着几个十分细小的符文。 我眉头一皱,盯着符文细细观察起来,在一阵细心观察与结合回忆茅山禁经上的内容之后,顿时就如获珍宝,这符文我认识,没猜错的话,是道家传音符! 第353章 苦难何时终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遍,一共是四个符文,而且是一模一样的四个字,就是传音符没错! 顾名思义,传音符就是道家传音术的专属符咒,在这儿不得不提到一个冷知识,道术之中,传音术是唯一一个咒语只有一个字的咒法,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传音术是我在茅山禁经里看到过,最让我感到神奇的道家法术了,它可以像现代的留声机一样,让声音在世上存留许久。书中记录的是,要用牛角、羊角,或类似形状的东西,以保留童子身之人的舌尖血,配合桃木签在上面刻上四个“梵”字。 这个字读梵,但并不是真正的梵字,只是一个类似于梵字的扭曲符文罢了,可能发明传音术的祖师爷也不知道给这个字取什么名,或者后人也不知道念什么,干脆就照梵字来了。 书上说,刻上传音符之后,再把牛角的末端切开一个小口,对着里面说话,说完了想留的话,再用传音符封住口,传音符也是一张只有四个“梵”字的符箓,我现在还记得怎么画……据说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吸收日月精华之后,再次揭开传音符就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 这传音术我早就很想试试了,在天门山还没出山的时候就想,可当时师父不放我下山,始终没办法找到牛角羊角之类的东西,想让陈北剑帮我弄吧,又怕让师父知道了,说我违背他的嘱咐,把学会的道术拿来在陈北剑面前卖弄…… 出山之后就更没时间弄这些七七八八,要不是今天不看到这,还想不起来。不过我记得,书上说传音术非常消耗精力,原意指的是念咒请神,让神灵把自己的声音存留在容器之中,也就是跟请神咒属于一种水平的道术,没人会闲的没事干用这东西,尤其是科技发达的今天。 说是什么请神,我估计原理就是招来四周的鬼魂给人家下诅咒,逼迫人家住在你设计的容器里,当解除封印时它会把你留下的声音重复一遍,道术也不是特别神奇的,有时候都是基于一个原理,所以这传音术应该是有损阴德的道术,不得不下重功夫,多消耗元气去镇压那无辜的鬼魂,免得被天道惩戒。 可是这个海螺一样的木制玩意儿上,也没传阴符了,可能随着时间已经风化了很久,也有可能就是地上这位茅山天师特制的东西,不用传音符,一张传阴符那么大,怎么能贴在一个小小的木螺上呢? 想到这,我就把木螺放在耳边,仔细听里面的声音,没想到这一听,还真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动静,里面好像有人在呼吸,由于声音模糊且杂乱,也可以说是一些奇怪的动静,但任我怎么听,声音就是模糊得不行,根本听不清楚! 把木螺拿下来仔细一看,哦,久经风霜之后,里面都被塞满了泥巴灰土,我也没多想,赶紧在旁边找树枝过来,小心翼翼的清理里面的泥,这玩意儿久经风霜,已经不坚固了,稍一用力就怕给它弄的粉碎。 螺形清理多难啊,不一会儿汗水都渗了一脸,每清理一点,拿在耳边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这次不是什么呼吸声了,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但声音还是被塞在里面的泥灰堵得很严实,听不明白。 越往里面清理越困难,我就跟考古一样,埋着头一清理就是一个下午,期间被不争气的肚子闹腾了一会儿,但我一直觉得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听清楚了,可是直到夕阳开始远离树林,肚子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还是没能如愿清理干净。 拿起木螺放在耳边,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我是……” 就听见前面两个字,还他妈无比的模糊,往后的声音不能用模糊形容,简直跟鬼念经一样,我气得差点把这东西摔地上,但是想想耗费了这么多时间,里面估计也有破局的关键办法,不能丢…… 生无可恋的坐了一会儿,肚子饿的不行了,这才把木螺揣在兜里,开始四处找东西吃,你别说,这树林里简直是鸟都不拉屎,找了半天能吃的没找到,还差点整迷路了,之后我又跑到河边去,想抓鱼…… 可是夕阳快要落幕,河流正好处在峡谷阴暗的一面,别说能不能看到鱼了,就算能看到,那黑乎乎的水面也不敢下去冒险啊,我揉了揉肚子,看向对面,那个男人四仰八叉还在那呼呼大睡。 看看对面那不算大的地界,连活着的树都没几棵,难道他在这生活,全靠河里的鱼?看他那鸟样,不知道在这多久了,天天吃鱼……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也想换种口味啊,这九阴山果然是一个考验人性的地方,我发现我这人不太能经得起考验,换位思考一番,是我我也想吃人肉…… 就好像我现在一样,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脑海里全是狐倾倾和白诗涵曾经给我做过的饭菜,喉咙里不断的咽着口水,这种时候如果给我一块肉,我才不会管它是什么肉,就算是人肉,吃了再说! 已经几天没吃饱饭了,算起来得有三天以上,最后一顿美味摆在眼前,还是我们在河边野炊的时候,可是那一顿并没有如愿吃上,之后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时间让我吃饭。 所以几天时间,也就在生阳客栈吃了几只蚂蚱和几个土豆,可以想象我现在有多饿。 站在河边,还想把那家伙喊醒,问问他是怎么抓到鱼的,可是我想吃鱼,他醒了就想吃我啊,无奈之下,趴在河里咣咣就是一顿河水下肚,原本以为喝水可以缓解饥饿,实则屁用没有,在原本的饥饿之上又增加了闹肚子的不舒服。 最后抱着膝盖坐在鹅卵石上,吞口水,除了吞口水之外,没别的事情能做了,好像脑子里有很多伤心事或关乎生死的事情时,不会感觉到饥饿,这就跟人心情不好,不吃东西是一个道理,为了能挺过去,我甚至尝试着去思念狐倾倾她们。 没用,这是到了饥饿的极限了,怎么想都没用,最后干脆又拿出木螺清理起来,这个办法有点小用,精神专注之后是不太会注意到肚子的饥饿,然而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下去,整片山谷被月光取而代之,有点看不清了。 我饿得头晕眼花,却还是没办法清理干净木螺里的东西,拿在耳边一听,倒是比之前能多听清几个字了:“我是茅山……代弟子,奉命来此九阴山中,对付……” 很模糊,好像那茅山道士留声的时候快死了一样,有些声音听不清楚,但现在可以确定我猜得没错,他就是正儿八经的茅山道士,来九阴山不是学本事的,是专门对付这树林里的鬼祟? 耐心的想到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一吞口水,把木螺揣兜里就连滚带爬的来到树林边沿,秋天的草又干又老,但我还是毫不犹豫胡乱扯了一把就开始放嘴里狼吞虎咽,那是一种割嘴又刺喉,还苦得没边的感受。 吃着吃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好想回家啊,想大家伙了,狐倾倾,白诗涵,李各方,李红韵……甚至是陈北剑和狐倾婷这些平时不怎么讨我喜欢的人,一旦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那都是无尽的思念。 我感觉我已经走到绝路了,只怪进山的时机不对,正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季节,山里要野果没野果,要野菜没野菜的,真不知道这辈子要坎坷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嚼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枯草,嘴里的苦在心中的苦面前,完全就是不值一提,不过这吃草还是能缓解饥饿的,嚼着嚼着感觉到饱腹感了,我抹了一把泪,然后没忍住笑了一下,继续逮草就往嘴里放。 第354章 白诗涵来了 脑子里不仅是对大家伙的思念,同时也想到了我这与众不同的一生,就跟嘴里此时的味觉一样,苦,太他妈苦了,别的不说,别的孩子都是在爹娘的呵护中成长,再不济也有亲人照顾,我呢,长这么大了,连喊一声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感觉都不知道。 所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最起码,要让自己的下一代不再过老子现在这种苦日子了! 后知后觉之中,肚子饱了,四周什么时候阴冷下来的都不知道,昨晚那种刺骨的冰冷早已在我吃草的期间,笼罩在了这片月光所不及的黑暗森林之中,我顾不了那么多,只有吃饱才能有力气干活! 忽然有一阵微微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这时我手里还抓着一把草刚要塞进嘴里,一下停顿住了,随之眉头紧皱,彻底清醒过来,看来,那东西又来了! 我立马蹲伏一样朝着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盯去,不敢大口呼吸,也不敢动弹丝毫,很快就看见一个白乎乎的影子着急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由于树林里月光照不进去,看不清那是什么样子的人,而四周的阴气还是如昨晚那般浓重,好像每个位置都站着一个邪祟似的,此时我根本无法判断来者是人是鬼。 就在我盯着那个人影,想着如何对付的时候,那人忽然停住脚步,接着传来白诗涵那颤巍巍的声音:“卫青……” “诗涵?”我赶紧丢掉手里的草,站了起来,我很激动,但是这种激动可不是见到白诗涵的激动,而是,她真的出现了,证明一切都是假的,狐倾倾根本没死! “你……”她说着开始往这边走来,好像看到我吃草的画面了,声音竟然真的带着无尽心痛,“卫青,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怎么来了?”我释然一笑,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东西,对付邪祟起码要知道对方是什么,胡乱动手一定没好下场,眼睛骨碌一转,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探探底! 她手里竟然提着一袋东西,很快就微微喘着急促的气息走到我跟前了,好像跑了很远才终于找到我,到面前之后,她先是不可置信的埋着头看着被我扯的那些草,没看几秒钟,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透过微弱的月光,甚至看到她的眼里瞬间就湿润了。 我心想装得还挺像,这次一定要忍住,不能在那么轻易上当了! “诗涵,你怎么了?”我假装不明所以的问她,“我问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还没回答我。” 她最后看了那些草一眼,再愣愣的朝我看来,抽泣了一声:“没……没怎么……” 她说着就着急的走到我面前来,埋着头颤抖着双手开始翻拿袋子里的东西:“卫青,昨晚上倾倾公主来找我了,你,你为什么打她呀,她说她再也不会找你了,还把你的所有东西都带给我了……” 我一愣,这又是唱得哪出?皱了皱眉就问她:“没听明白,你能说仔细点吗?” 她抽泣一声,摇着头一脸心痛的拿了好多东西出来摆在地上:“先不要说了,我给你带了很多吃的,先吃吧……” 我一看她拿出来的东西,顿时就傻眼了,苹果,桃,甚至还有些面包和矿泉水! 难道这都是幻觉?我根本没顾得多想,蹲下身就翻看了起来,拿起一个苹果左右打量,没问题,咬了一口,清甜爽口……怎么是真的,接着又赶紧撕开一个面包,一开始心有顾虑浅尝一口,发现还是真的,太好吃了,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诗涵赶紧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那略微颤抖的声音,好像有道不尽的心疼:“卫青,你慢点吃……” 我使劲儿的摇头,使劲儿的啃着面包和苹果,嘴里的东西都没咀嚼干净,就酸着鼻子问她:“你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倾倾公主说的,她说你可能会死……我,我跟着生阳客栈这条路一直循着你的气息找过来的……”她说着抽噎了一声,“卫青,对不起,我以为大师兄和倾倾公主都会跟着你的,师父不让我跟过来,我就没坚持,对不起……” 她越说声音越颤抖,看样子她要是不控制的话,早就该泣不成声了,听到她的声音,没人能知道我此时多想哭,可是,我已经饿得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使劲儿咽了一口刚嚼碎的东西,这些食物带给我的魅力,好像盖过一切,但还是在意那在女孩面前所谓的面子,不知道如何转移话题让自己不哭,就稀里糊涂的问她一句:“那倾倾呢……” “卫青,你跟倾倾公主到底怎么了,她就说你不要她了,她说……说你喜欢的人只有,只有我……”说到这,她一脸揪心的埋着头,“卫青,倾倾公主照顾你那么久,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说的,你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对么?” “我……”我哽了一下,赶紧喝口水,“是有苦衷……她,她现在人在哪?” 白诗涵摇摇头:“她说她要回青丘去了,把你的衣服给我之后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我看着手里快吃的不剩的面包,这些东西是千真万确,只能在城市里才能买到,一定不会有假,白诗涵毕竟有千里追踪的本事,找到这里来,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看来眼前的白诗涵是真的! 不过,这也证实了狐倾倾并没有死,没猜错的话,此时树林里那东西也没想到,真正的白诗涵会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吧? 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狐倾倾被我打时的画面,东西拿在手里,快吃不下去了,随之就是一阵颤抖,鼻子又是狠狠的一酸,这才看向白诗涵:“她,她当时是什么样子?” 白诗涵一脸忧心的看着我,埋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脸上还是红的,嘴角也有血……走的时候还哭得很伤心……”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如晴天霹雳,知道她还活着,很开心,可是想到……手里的矿泉水一下就落在了地上,跟着四周就彻底安静了,安静得仿佛全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我的手微微颤抖,要不是仰头忍住,早就哭了。 白诗涵心情似乎也挺沉重的,小脸上满是忧心,许久之后,她看我的情绪越来越难过,才忙勉强一笑:“卫青,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倾倾公主也肯定能知道你的苦衷呀,你别难过了,她会回来的!” 我根本听不进去,只想着狐倾倾该有多绝望,如果她这次回了青丘,我以后又能再见到她吗?好像……九天劫已经回来了,或许,这门婚事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 “对了卫青,这是大师兄给你写的信,你先看看吧。”白诗涵看我越来越难过,好像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忽然递过来一样东西。 “信?”我眉头一皱,忙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不单单是一封信,还带着一根竹筒,这不是李红韵吗?我一愣,忙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狐三公主毕竟是九天劫的女儿,我要让她跟你进去,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九天劫不会放过你的,既然白诗涵要来,那你就带着她吧,她修为厉害一些,跟着你未必是坏事,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对于她跟着你的结局,你要做好任何一种最坏的心理准备。还有这个东西,是青易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奉告你一句,养鬼乃是道家大忌,尽快撇清关系。” 看完这封信的我,彻底就愣住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然后慢慢看向了白诗涵:“诗涵,大师兄没告诉你,不能进来吗?” 她抱着膝盖蹲在我旁边,脸上还是那抹淡淡的忧心之色,摇摇头:“没说呀,倒是我进来的时候,那山洞里有个神秘人说了一句话,我也没多想。” “什么话?”我忙问她。 “那个人说,九阴山里连女鬼和女妖精都没有,来这里的女孩子都没好结局……我感觉那个人应该是吓唬我的。”她眨巴一下眼睛,一脸的天真。 第355章 男人的异常 就这么看着白诗涵把这句话说完,那一刻,心里完全不是滋味,大师兄说得对,狐倾倾是高贵的狐家公主,背后还有九天劫那种至高无上的父王为她撑腰,所以,大师兄不可能让她进来跟着我冒险,可是,难道白诗涵的命就不是命,她没有身份背景,就应该进来为我的事业献祭?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尤其看着白诗涵的那张脸蛋时,根本回避不了来自我们身上那种同病相怜的人间悲剧。她的脸上永远只有两个表情,一个是看到我时那种开心激动的样子,一个是愁眉苦脸,好像永远都活在为别人担忧的阴影之下。 这个姑娘其实比狐倾倾傻多了,从和她接触以来,没记错的话,甚至没看见她生过气,她就像个把温柔刻在骨子里,永远都不会有半点脾气的女孩,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就是个机器人,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考虑。 白诗涵看我盯着她,一开始还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不过看的时间久了,她开始害羞起来,把头低了下去,我这才知道情绪慢慢开始写在了脸上,忙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了山谷别处的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些讨厌大师兄了,讨厌他的绝情。我相信,当知道一个女孩来九阴山有着多么严重的后果之后,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昧着良心让白诗涵这种好女孩进来冒险,他不仅没把真相告诉白诗涵,帮我阻拦她,甚至还让她顺便给我带一封信。 这不是利用白诗涵,是什么?我知道大师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成全白诗涵来找我之余,又利用她增加我在九阴山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这种绝情的好心,我不需要…… 现场安静了很久,除了四周那浓烈不止的阴气,只能听见夜晚的山谷之中,各种悦耳的虫鸣鸟叫,有白诗涵陪在旁边,感觉真的很安心,心里的所有顾虑和担忧,好像已经无力思考,再也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味道。 原来有她待在身边,是这种感觉?无论多么恐怖的环境,竟然没法勾起我心里的恐惧之心,同样都是在这陌生又阴森的山谷树林边沿,我一个人的时候,心慌,意乱,甚至是担惊受怕,惊恐不安…… 然而白诗涵出现之后,我就好像吃了静心药一样,一点不适都没有了,一想到在这陌生偏远的大山沟里,我的身边有她陪伴着,总感觉连空气之中,都飘浮着一股微妙的舒适气息。 说好听点,是我这人天生懂得知恩图报,情感深厚,说难听点,吃软饭的习惯改不了…… 想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我定然不会让白诗涵跟着我的,哪怕是用命作为代价,也要想办法送她出去。当下看来,这里只是九阴山的入口罢了,还没到真正的危险区域,所以在这里,白诗涵应该是安全的。 白诗涵这姑娘还有一个让我十分无奈的习惯,总是不好意思问我问题,她看我半天都没说话了,表情波动也挺大的,我看得出来她有好几次想开口问我,但最后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在我旁边。 她不问,我只能主动说了:“那山洞里的人,说的都是真话。” 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引起她的恐惧,我又连忙转移话题:“诗涵,现在太晚了,你今晚就在这吧,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出山。” 当时白诗涵都愣住了,本来就愁容满面的小脸之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不解,不过她正要问我的时候,我又连忙站起身开始在地上拾柴,斩钉截铁的道:“你出山之后,还是尽快去找赵灵儿,她毕竟是你师父,怎么能偷偷跑出来呢?” 其实这话说得挺言不由衷的,我哪能希望她跟着赵灵儿呢,可是,白诗涵这姑娘命太苦了,只要我不在,整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能让她依靠的人,跟着赵灵儿虽然容易学坏,好歹她安全啊,至少没人欺负她。 说白了,就是借赵灵儿替我暂时保护她,若我在九阴山修成正果,出山之后一定会把她接过来带在身边的。 劝狐倾倾我是没什么把握,但白诗涵就不一样了,说难听点,就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尽管此时她很失落,可是看我一点反对机会都不给的样子,她始终埋着头,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 为了不让她冒险,我也只能忍心这样对待她了,还在捡柴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不了我这个安排,起身捏着裙摆,一个人去了河边,我甚至担心她要跳河,还好,只是坐在河边,往水里丢石子罢了。 大概这就是她不开心的样子吧,温柔的女孩就是不一样,连生个气,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我没着急过去跟她解释,堆起柴禾之后点燃,等四周被火光照亮之后,这才慢慢来到河边,坐在了白诗涵的一旁。 原本她还时不时往水里丢小石子的,一看我过来,立马就停手了,双手捧着脸,看着那倒映着月光星海的水面之上,一脸的忧郁,这次总算是先对我说话了:“卫青,我可以不走么……” 我笑了笑,然后表情僵硬住了:“诗涵,别的事你想怎样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一听我这么说,她脸上的失落感瞬间加重,又把头低下去了,不过我还是看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不情愿的听了话。 “你出去之后,把狐倾倾给你的那些东西,送回去就好,我估计她大姐二姐不会回青丘的,交给她们就行,做完这件事,你就尽快回到赵灵儿身边,哪里也别去,等我过段时间来接你就行了。”我一口吩咐的语气。 对付狐倾倾是只能用感情上的东西哄骗她,但是对付白诗涵却是完全相反的,你要提情感,白诗涵只会更舍不得走,但如果你硬气一点,她就不敢拒绝你了,所以此时我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说完话心里又开始给她道歉,对不起了诗涵,为了你的安全,我别无选择。 她埋着头,一脸失落的点了点头,连说话都带着哭腔:“我知道了,卫青……” “嗯。”我捡起一块石头,往水面上打了一个水漂,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的,又怕她认为我还会给机会,到时候难免更伤心。 没想到,这石头一下扔太重了,竟然飘去了对岸,对面立马传来那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哎哟,我靠……谁他妈扔的石头?” 这……也太巧了吧,不一会儿对面就站起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小子,你找抽啊?” 我心说你自己没事在河边乱睡干嘛,在这这么久了,就不能好好弄个狗窝?不过打到人家,也不能这么硬气,准备道个歉,结果这话还没说出口,那男人却跟见鬼了似的,对着我这边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是你办事……” 男人话一说完,哧溜就跑了,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之下,当时我都懵住了,他是不是睡糊涂了?回头看了看还在失落着脸的白诗涵,也不对啊,那男的要见到白诗涵,就算不羡慕我,至少也该很惊讶,不是吗? 就在我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时候,白诗涵忽然可怜兮兮的问了我一句:“卫青,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第356章 突如其来的噩梦 本已经燃起丝丝怀疑,却在听见她这个问题的时候,瞬间被一阵浓烈的愧疚感替代了,这个问题问得真好,那带着满满可怜的期盼之情,好像问出了我对白诗涵这姑娘所有的亏欠…… 我深呼吸一口气,天底下所有的邪祟都可以模仿白诗涵这张脸,但一定没邪祟可以模仿白诗涵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想到她带过来的东西货真价实,所说的一切也毫无可疑之处,我一下释怀了。 但是她却一直满怀期待的看着我,似乎很想知道我的答案,想了许久,我还是选择沉默,谁又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九阴山呢,现在给她过多的承诺,只会成为未来的伤害。 其实不回答她,也是一种考验,我心想以着白诗涵的性格,我不回答她,她也一定不会再问的,接下来一定是埋着头,失落的沉默着。 果然,在满脸期待的看着我等了好久的答案之后,还是没得到我的回应,她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一丝淡淡的伤怀,埋着头不再问我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就再也没勇气回头去看她了,不停的朝着河里丢石头,而白诗涵从没得到我的答案开始,就再也没说过话。 我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可以模仿白诗涵的邪祟,所以当时内心是空白的,没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所有的动作只不过是转移着心里那满满的亏欠感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白诗涵陪伴的感觉是有些过于放松了,几天的疲惫终于引来了一阵浓烈的困意,连我自己都没想过,这辈子竟然也有倒头就想睡的一天。 怎么回事,再怎么困,也不至于这样吧……不管了,先眯一会儿,脑子里刚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困得受不了了,一边是参差不齐的鹅卵石,一边是白诗涵,我竟然毫不犹豫就靠在了白诗涵裙子上…… 睡着之前,我只记得白诗涵跟触电了一样,浑身一颤,原本抱着膝盖的手赶紧放开了,之后任由我倒在她的双腿上……再之后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我也不知道懵懂的睡了多久,竟然进入了梦乡,一开始梦到一个画面,月色山谷,漆黑的河边,疲惫已久的我倒在白诗涵的双腿上,像个死人一样闭着眼睛,而白诗涵则是一脸心疼的表情,任由我在她腿上睡觉,还深怕吵醒我一样,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扶着我的头发。 再之后,画面又是一转,梦见了一场无比热闹的婚礼,新郎是我,新娘是狐倾倾,但是这个画面只是一瞬即逝,再一次进入了一个新的画面,画面里,白诗涵凤冠霞披,手捧鲜花,站在一道悬崖之上,泪盈盈的被风吹着。 “你会娶我的,对么……”她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好像源泉一般再也不受控制的从眼里一滴滴滑落。 这道声音很真实,好像就发生在我耳边,不过下一秒这个画面就支离破碎了,再一次看到白诗涵的时候,已经是跳下悬崖之后,那快速坠落的背影! 此时脑海中又回荡起白诗涵的声音:“卫青,我也好想做你的新娘……下辈子你可以来娶我么,我可以永远等着你的……” 那一刻我浑身一颤,对着悬崖下面就要声嘶力竭喊出她的名字,没想到一张嘴,眼睛立马就睁开了,眼前吹着呼呼冷风,月光还在,山谷未变,只感觉我后脑勺是一阵的柔软,还有丝丝芳香。 原来我还躺在白诗涵的双腿上,只是一个梦罢了,跟抽搐似的赶紧翻身起来,看到白诗涵那张又羞又慌的脸,赶紧呼口大气,扣着后脑勺解释:“对不起啊诗涵,也是奇怪,刚才突然就困得不行……” 她抿了抿嘴,然后对我摇摇头,终于看见她脸上有一丝淡雅的笑容了。 我又深吸一口气,估计也没睡着多大会儿,还别说,这件事真奇怪,虽然从极阴之日那天起,就没好好休息过,但也不至于,困得瞬间睡着吧? 没忍住看向那月光下笼罩着层层阴气的树林,难道是那里面的邪祟在搞鬼,正想到这,白诗涵忽然问了我一句:“卫青,你带过来的衣服没丢吧?” “没丢啊,怎么了?”我看向树林边沿,衣服就丢那儿的,一看白诗涵抱着膝盖,被冷风吹着裙摆的模样,立马就开窍了,“哦,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过来。” 她连忙摇摇头:“卫青,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身上衣服都脏了,要不你换下来,我帮你洗了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行头,还真是,全是泥巴,又脏又乱,心里不禁问自己,你说你这么脏,怎么好意思往人家怀里躺的? 忙摆摆手:“不用了诗涵,以后慢慢洗吧,再说这个地方,也穿不上干净的。” 她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哀愁一般的笑容,竟然就不理我了,之后却缓缓起身,慢慢往树林那边走去,当时我还眉头一皱,心想她这是要干嘛,一看她拿起我的那两件破衣服时,才恍然大悟。 很快她就把衣服给我拿到了跟前,轻轻递过来:“卫青,你换吧,我帮你洗了。” “你真是,我都说不用了,河水这么冰……”我一脸无奈。 她脸上本来有一丝无限接近于开心之意的笑容,可是听我这么一说,瞬间就消失了,接着失落一笑:“没事的……你不是说,天亮就送我出山么,就让我帮你洗了吧……” 我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复杂了起来,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拿着衣服,准备去树林那边换了过来,就算让她被冰冷的河水冻着,我也不会给她留下的机会。 也是啊,明天之后,谁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帮我洗衣服,就当是往最坏的结局想,珍惜一次吧。 “不用跑那么远,就在这里换吧。”她说着还没忍住捂嘴偷笑了一下。 “这多不好意思……”我挠挠后脑勺。 她也没回话,羞然一笑之后捏着裙摆一下就转身过去了,这……忍不住揪了一下胳膊,她不会在想,我很笨吧? 第357章 牟罗嗜心魔 很快我就把衣服换了下来,一股子汗味儿,真不知道刚才躺在她怀里,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阵不好意思,但想到时间宝贵,再耽搁下去就怕天亮了,这才跟她说换好了,她转过身来,还是一脸无奈的笑容,这种笑容,有点怪怪的,我怎么总感觉,她好像在说我坏话呢,好像在说,死鬼,我都不害羞,你倒是害羞了…… 呸,白诗涵怎么可能这么想……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拿着我的脏衣服,蹲在河边开始过水了,看到她认真帮我洗衣服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很开心的,可我总怕把开心表现出来,又让她舍不得走。 最后我就在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下,看着她认真洗衣服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迷茫了多少次。 为了转移心里的不悦之处,再说闲着也是闲着,拿出木螺开始细心清理了起来,几分钟后放在耳边一听,还是之前那句话,我都快放弃了,干脆把木螺放水里一阵乱搅,坏就坏吧,老子也没心思照顾你这破玩意了。 可是没想到,在水里搅了一阵后,再次放在耳边,不对劲,好像是误打误撞给清理干净了,竟然可以听见流畅的声音! “我是茅山……代弟子,奉命来此九阴山,对付此地害人的邪祟,可惜,我低估了此鬼,如今道心已乱,满心皆是遗憾,无欲再坚持下去,特此传音,望能拯救后来者……” “此鬼名为‘牟罗嗜心魔’,喜食带遗憾而死的鬼魂,擅长洞悉他人心声,偷窃他人记忆,常在此幻化出与途经此地者感情最深之人,勾起其一生之中最无法面对的痛点,夺走活下去的欲念,再诱其自尽……” 听到这的时候,声音又开始模糊起来,最后直接断了,我赶紧晃了晃木螺,放在耳边还是没声音,不是,能不能别搞……我心急如焚的把木螺又放在水里搅合一阵,再次放在耳边。 声音又开始从最初传来,接着上面一句话,果然还有下文:“牟罗嗜心魔原本是一位佛家高人死后留下的一缕魂魄,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滋养而成精,幻化为一种虚无的邪神,本质上它并不存在,在其地盘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你心中最无法割舍的情感衍生而来……” “不过,牟罗嗜心魔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可把你心中衍生而来的一切化为真实,出现在你眼前的人虽非本人,但他们的身体、灵魂、记忆、情感等,属一比一复刻,真实无异,你可看作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 “嗜心魔有两个缺点,其一,耐心有限,若你长久不上当,幻化在你眼前的人物,行为上难免出现明显的逻辑瑕疵,此时若你及时察觉,控制情绪不给它诱你自尽的机会,它便会选择暂时离去,你会有更多缓解的时间。” “其二,牟罗嗜心魔并无真身,且无法控制你心中感情幻化出来的人物对你下手,无其它害人的手段,若能做到绝对的绝情,抹杀出现在你眼前的人,嗜心魔便会认定你为无情之人,不再纠缠于你……” “若不摆脱嗜心魔的纠缠,会被类似鬼打墙的鬼术困在此地,直到自尽为止,要在心中还有活下去的念想之时,尽快出手……老道我……活了半生,遗憾半生,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儿,实在无从下手……思考再三,决定在此结束一生,望后生们……” 到这里之后,声音就断了,我又把木螺放水里搅了一圈,结果放在耳边从开始再听到这,依旧是没声音,看来老道士的传音术到此也就结束了。 我皱着眉头,缓缓看向那边还在帮我洗着衣服的白诗涵,脑海里,那是无尽的迷乱。也就是说,白诗涵是假的,昨晚的狐倾倾也是假的,但是,实际上也可以说她们也是真实的,这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她们! 到此我也算是幡然醒悟,嗜心魔没有真身,所以它也很渴望得到真身,才会在树林里刻画一幅奇怪的画像出来,这是在祈祷自己练就真身吧? 树林里那奇怪的画像如今好解释了,倒是这个老道士,是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的底子的?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照老道的意思,是要狠心杀了白诗涵,才能走出嗜心魔的地盘? 这还不简单,既然真正的狐倾倾和白诗涵此刻还在外面活得好好的,我干嘛要在意眼前这虚无所化的她们? 想到这的时候,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藏在背后就慢慢朝着白诗涵走去。 可是到了她的背后,拿着石头的手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因为我看见她此时洗衣服的动作,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细心,不顾河水的冰冷反复揉搓……一看我过来了,还回头对我轻轻一笑,然后埋头继续认真的洗着衣服。 我这石头,能砸下去吗? 万一,她是真的白诗涵呢,她买了那么多只能在城市里才有的东西,还给我带来了大师兄的信……以白诗涵对我的那种关切,只要她真的得知我的处境,一定会毫不犹豫过来找我的,这根本没错! 如果是老道士研究失误,我这一石头下去,岂不就错杀了白诗涵? 这时候,白诗涵看我笔直站在她背后,不说话也不走,可能觉得不自在吧,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我一下:“卫青,你怎么了?” “我……”我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见木螺里的声音之前,其实心里清楚,这个白诗涵也许是假的,而且也做好了任何一种准备,如今听见了木螺里的声音,反倒是心情更加沉重了! 我下不了手……只感觉抓着石头的手越来越松,越来越颤抖,这试错成本太高了,身处此地,好像身上存在着一万种可能,可能白诗涵的性格太温柔,连嗜心魔都无法操控她害我。 白诗涵的性格和狐倾倾完全不是一种,狐倾倾是个母老虎啊,生气的时候,我可遭老罪了,所以嗜心魔可以利用她这个特点来害我。 但是白诗涵却不能,白诗涵生性温柔也就算了,思想还是旧年那种女人必须听男人话的境界,在她眼里,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不开心,任何一件能影响我心情的事情,她基本都不会直接告诉我,你又该如何让她诱导我自杀? 第358章 走不出的幻境 如果这猜测没错的话,估计此时嗜心魔也挺着急吧,诱导我自杀吧,发现白诗涵身上不具备这种条件,不诱导吧,摆在眼前这又帅又香的魂魄又不得吃,它应该也挺无语的,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女孩儿……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可能,比如说,根本没有嗜心魔一说,邪祟本来打算今晚害我,可是白诗涵的突然出现,让它感觉没把握,所以木螺里的声音,也是它想借我之手先除掉白诗涵…… 反正此刻我心里很乱,根本找不到一个靠谱的选择。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三思后行,大师不是说过吗,到山顶之前,任何一个人的话都不可信。可是,假设木螺里的传音为虚,我现在只是和还未现身的邪祟斗智斗勇,目前的情况也很难找到可靠的测试办法。 昨晚测试狐倾倾的时候,我就知道那邪祟的智商极高,单纯问问题恐怕不行了,一阵思索之后,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测试不了白诗涵是不是邪祟所变,不如测一测木螺传音的真实性,这个简单,问点突然且反常的问题,结合白诗涵的性格,一眼便能识真假。 想了半天,立即就对白诗涵苦笑一下:“诗涵……” “嗯?”她回头看来,那看似淡然无味的眼神之中,皆是贤妻良母般的柔情,看到她这眼神的时候,我甚至有些犹豫了。 不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语气略带冰冷的问她:“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罢了,你会不会生气?呵……我突然发现你还挺好的,实在不忍心继续骗你了。” 一听我这么说,白诗涵瞬间就如同石化一般,顷刻间没有了动作,果然这种出其不意的问题,后劲很大……不过正当我以为,是那邪祟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没想到,白诗涵却缓缓反应过来,又开始洗起了衣服,只不过脑袋比刚才埋得低了很多,此刻她就好像巴不得让头发遮完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凄凉感:“没关系的,我做的一切本来就是应该做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手里的石头瞬间就落在了地上,那一刻并没有想太多,脑海中彻底沦为一片空白! 愣了好久之后,我才六神无主的在她旁边坐下,眼神空洞的看着黑漆漆的水面陷入了沉思,还测试什么,这白诗涵和真实的毫无差别,那就是说,老道的传音是真的! 眼前这个白诗涵,即便不是真正那个白诗涵,也是和白诗涵身体灵魂一模一样,把一切都付出在我身上的白诗涵,我现在要破局,唯有狠心杀了她! 许久之后,白诗涵已经把衣服洗好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很耐心的去找了树枝,把我的衣服精心晾了起来,我以为做完这些,她就会过来我身边,要么心魔发力要开始设计诱我自尽,要么就是放弃白诗涵,转而再幻化一个狐倾倾。 可是我没想到,她并没有过来,而是整理起她带来的东西,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懂事:“卫青,这些东西你就留着慢慢吃哈,我去找点吃的过来,你都好几天没吃好饭了。” “不用了。”我摇摇头,“三更半夜的,上哪找吃的东西,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她似乎有种赶时间的模样,站在那捏着手茫然无措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小声问我:“那你,可以让我跟在你身边么,那些东西你吃不了几天的……” “不行!”这时候其实我已经很艰难了,心情乱糟糟的,“诗涵,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能听懂,还有,刚才……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一个人都告诉你他在利用你了,你却一点及时止损的想法都没有,你是傻吗?” 被我这么一说,她捏着手又是一阵失落,把头低下去不敢看我了,大概就这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竟然话也不说就转身往树林那边走去。 “你干嘛?”我喊住她,难道已经生气了? “我要帮你找点吃的,不然我走了,你一定会饿肚子的……卫青,我怕再耽搁下去,天都亮了……”她脚步不停,这次好像不听我的了,走到树林边沿之后,忽然就变成一个白乎乎的身形,往树林里跑了。 她还能变成真身,直接给我看懵了,这不是真的白诗涵,是什么? 说昨晚的狐倾倾是假的,我可以认可,可是今天的白诗涵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是受这地方的阴气影响,我的感知能力变弱,白诗涵身上的妖气是很弱,但却毫无差异,连她身上的芳香都是一模一样! 我呆在原地蒙了很久,看来多余的怀疑已经完全没必要,现在只需要确定一个问题,心魔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要杀了她,才能摆脱心魔的控制! 对了,那木螺里的声音不是说,只要不摆脱纠缠,就无法走出嗜心魔的地盘?那我现在何不尝试一下,毕竟这条河,就是它地盘的边界,好像是假的,毕竟对面那男人一直想让我过去,证明根本没有走不出它地盘的说法! 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了,我把身上的衣服一脱,此刻对黑水的恐惧减之为零,一下就蹦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让我精神抖擞,脚下的水中犹如深渊一般,一踩一个空,我彻底心慌了,疯狂的往对岸游。 没想到,还真是三下五除二就游到了对岸,我赶紧走出水面远离了河边,站在冰冷的河滩上,呼哧呼哧的看着对岸,假的,我能游到这个地方,证明木螺里的声音是假的,是我错怪白诗涵了! 站在岸边四处张望了一番,那男人呢,怎么不见了?一想到他想吃我这件事,又有些心虚,就怕突然冒出来一把逮住不让走了,我只能再次壮着胆子游回了对岸,那一刻心里倒是松懈了下来,好家伙,想用小小的木螺骗我杀白诗涵,当我发现我杀的白诗涵是真的,我肯定会无比绝望,当然就没活下去的欲望了! 没想到木螺传音也只是邪祟诱导我自杀的其中一环,这可真是个绝妙的连环套啊,还好我足够谨慎! 刚心慌的游到岸边,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忽然听见对岸传来那男人的声音:“小子,这大半夜的,有那么热吗,还带游泳的?” 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就直呼呼站在对岸,也就是我刚才上岸的位置,这不就是那个男人吗,嘿嘿,想出手抓老子,来晚了吧? 我没理他,本想穿好衣服等白诗涵回来,该道歉道歉,该承诺承诺,可这时那男人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被困住的家伙,唉,老子等了这么久,怎么就那么一两个没心没肺的,这都几十年没开张了……” 这男人说话就好像有种故意假装的味道,回头看去,男人正好一头倒在了岸边,睡起了觉,那家伙有这么随便吗,那个位置可是我刚才游上去的,到处都是水,这都能倒头就睡? “前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意思,你就好好等死吧。”他吊儿郎当的道,“又浪费了一天的表情。” “我没懂您的意思。”我无奈的摇摇头,赶紧回头看看树林那边,有些担心白诗涵。 “小子,你信我的话,再游过来一次。”那男人忽然又说道。 这算盘打得真好,你怎么不说直接游到你嘴边呢?本来没打算理会他的,可是我没想到,接下来他又来了一句:“只要你游不过来,一定活不过今晚,爱信不信吧。” “我刚才不游过来了吗?”我一阵莫名其妙。 “老子一直躺在这的,你跟我说你游过来了?”他说完叹口气,“唉,算了算了,好心难劝想死的鬼,信不信由你。” 我眉头紧皱,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他思索了起来,当然没觉得他安了什么好心,但是,他这些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暗示我什么,并不像一味的想忽悠我过去? 第359章 有情难过心魔关 之后的时间里我倒是没理会他,时不时抬头看看他,躺在那睡得跟死猪一样,再去看树林那边,白诗涵才去一会儿,还早,不过顶多半个小时,她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必须要去找她了。 等着也是等着,我干脆就拿起木螺,放在耳边仔细的听了起来,那老道士的话反反复复的在耳边回荡,怎么听都感觉不是胡乱编乱造,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一切细节,越想越不对。 传音术是实打实的道术,邪祟再怎么厉害,怎么可能会道术呢?所以这木螺里的声音,造假的可能性很低,信他就要杀白诗涵,不信他,也有极大的可能彻底栽在这里,想到这的时候又看向对岸,可如今老道士的话已经被我推翻了,不是能走出这邪祟的地盘吗?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能走出去,为什么那些道士还会死在树林里。这一茬接着一茬的不合理,点燃了我的警惕,做事要再三考量,这是师父叮嘱我的…… 想了许久,一看对岸那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声都传这边来了,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就死板一回,按照师父的嘱咐做一回。 于是我决定再试两次,往下游走了十来米,保证游到对岸之后,那男人没充足时间过来抓我,这次鼓足勇气,也下定了决心,衣服一脱,速度很快,转眼间我就划过又黑又冷的河水来到了男人所在的岸边。 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是过岸了,也就是走出了对面那邪祟的地盘,心想那些道士怎么就甘愿死在那儿呢,难道走出那东西的地盘,更可怕一些? 想到这的时候赶紧看向那个男人的位置,这一看就愣了,那男人竟然不见了,但是我眼前月光正好能照到,一片开明,也没看见他偷偷摸过来啊! 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对! 于是我又迅速游回脱衣服的位置,再次看向那个男人的位置,妈的,他竟然就躺在刚刚的位置,好像压根没动过,呼噜声也清清楚楚的传进耳朵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往对岸游,这一次眼睛就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没想到,我刚游到河的中间,对岸的场景就如同刷新了一般,那个男人消失了,呼噜声也随之不见! 游到对岸,我甚至慢慢靠近男人所在的位置,奇怪,人呢?更让我感到离奇的是,刚才我明明从这里上岸的,现在这地上的鹅卵石,竟然一点水分没有,像是我根本没游到这里过! “前辈,前辈?”我对着四周喊了几声,按理说那男人如此渴望吃我,早该来抓我了,不可能故意捉弄我! 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我彻底蒙了,赶紧扑进水里,心心慌慌往对岸游回去,这次我也保持注意力,竟然也是游到了河中间的时候,听到了那男人的呼噜声,可是水太深了,又黑漆漆的,我不敢在水里停留,很快游到了岸边,回头看去,那男人还躺在那儿的! 妈的,这是鬼打墙? 不,不可能,鬼打墙只会让人兜兜转转困在一个地方,而我所遇到的,就像是离开这地盘之后,涉足的所有地方都是幻境,明显不是鬼打墙那么回事! 之后的时间里,我丝毫不敢松懈,先用打破鬼打墙的土偏方,往地上撒泡尿,然后再往对岸游了一个来回,没用……之后用了杀鬼斩妖诀,按理说这种道术破个鬼打墙,那就是大炮打蚊子的事,可最后折腾半天,依旧毫无作用! 牟罗嗜心魔,虚无的邪神…… 这一切好像是真的,老道士在传音术中,只教人如何摆脱它的困境,自己却没能逃脱,其次他也没教人如何铲除牟罗嗜心魔,看来是真的,神秘的九阴山,迎接我的第一关,竟然是一尊无解的邪神! 按照老道的意思,虽然这地方千真万确住着一只食人魂魄的心魔,但进来的人却不能这么理解,要理解为,心魔本身不存在,存在的是,我们自己心里有太多过不去的坎,换个说法就是,心魔就是自己,想要摆脱心中的魔,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是这个意思吗?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又说话了,不过这次他边打呼噜边说,像是在说梦话:“有情难过……难过心魔关……” 就这么一句,之后就是一阵呼噜声,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对面那男人就是想暗示我,但他也是个惧怕心魔的人,不敢明摆着说出来? 坐在冰冷的鹅卵石之上,我越来越不安,这就是遇到无法接受的大事那种心情! 真的白诗涵并不在这里,但是在这里的,也是我世界中那个最真实的白诗涵,你要我杀了她,不就是,变相的削弱我对白诗涵性命的敬畏,削弱我对感情的珍惜吗? 我能清醒的意识到,当我能在这为了事业,狠心杀了一个掏心掏肺对我的白诗涵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未来的白诗涵,狐倾倾,儿女情长,在我心里就不再那么重要了,无论遇到什么感情上的问题,我可能都会想到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杀你一次了,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真是那样,我觉得,不如就不要学什么本事了,死在这里,或许才是对她们最好的放过,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理解了明知是心魔作怪,却还甘愿死在这里的那个茅山道士,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和他当初是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诗涵忙慌慌的回来了,当我还深陷在是死在这里让她们未来好过一些,还是坚持学本事,放弃感情选择在背后默默保护她们的时候,她已经一脸开心,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我面前。 她手里提着一只野山鸡,累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到我跟前时已经累得呼哧呼哧说不出话来了,提着野山鸡在我面前激动的笑着,直到缓过气之后才说:“卫青,有肉吃了!” 我心痛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埋下头,不想说话。 她看我这个样子,有些愣住了,不过没一会儿她就说:“我现在就帮你烤好哈……” 树林边上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那可是三昧真火,不禁抬头看向她,这一次我看得很仔细,没想到,白诗涵和昨晚的狐倾倾一样,她也很害怕那火堆。 她提着野山鸡走到火堆旁边的时候,站在那里愣住了,根本不敢靠近,一直迟疑了许久,才回头问我:“卫青,你身上没带打火机么?” “没带。”我无力的道,其实我现在可以过去接手,但我不想那么做,我要看看,到底心魔能不能完全控制白诗涵。 第360章 纯洁的灵魂 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尽管白诗涵无比惧怕三昧真火,在那里怯怯忧忧半天,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把野山鸡放在旁边烤了起来,她浑身颤抖,时不时就往后退缩一下,但很快又努力的靠近过去! 眼前的画面,不光是白诗涵为了我忍着三昧真火的威力给我做吃的,在这种荒山野岭中,也没有烧开水烫毛的条件,只能烤掉野山鸡身上的毛,再慢慢拔根,那浓烈的臭味连我这边都闻到了,可是白诗涵却一点也没有嫌弃…… 她忍着三昧真火的炙烤和刺鼻的味道,烤掉一半之后,又赶紧拿着山鸡退开一步,埋着头认真仔细的拔出羽毛根部……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野鸡就不吃了,连心魔都控制不了的女孩,值得我放过她。失落的呼口气之后,检查了一遍衣服,然后开始寻找着,一个适合我结束一生的位置。 无情之后,出去只会带给狐倾倾和白诗涵更多的痛苦,她们把全部都付出在我的身上,我人还在,她们怎么可能选择去开启新的生活的,说简单一些,或许我出去了,这两位姑娘最终的结局就是孤独终老。 如果我人不在了,也就是她们心死了,记忆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她们会接触到新的朋友,新的感情,相信以她们的善良和勤劳,往后余生都会过得顺风顺水。 拿着木螺放在耳边,我笑了一下,心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前辈,一开始还说你脑子不好使,明知道是心魔还死在这,看来你的做法,和我一样也是为了放过那些自己对不住的人。 我不打算让白诗涵知道我现在的想法,选好了位置之后,就站在河边仔细盯着她看了起来,最后再看看她吧,看看这个连心魔都无法控制,百毒不侵的女孩! 趁她还在忙碌,我心里重复了无数遍对不起之后,拿着衣服往下游方向的树林那边走去,刚迈出步子的时候,对岸那男人竟然又说话了:“要想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死了之后媳妇儿可就是别人的了,何不换个想法,好死不如赖活,不爱也可以继续享受的嘛……” “我知道你是九阴山里守门的,别装了……”我冷笑一下,“我是人,不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伤害那些深爱自己的人。” “呵呵,好吧,树上又添一位罢了……这心魔确实很无解,幻化出来的杰作有血有肉有同样的灵魂,不杀吧,过不了关,杀吧,那是和弑爱毫无分别的折磨,作为过来人,我非常理解你,一路走好吧。”男人的语气略有些惋惜,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男人就是把守洞门的那个,道行一定不浅,毕竟洞穴连接对岸,相隔如此之近,这么小的地盘又怎么可能存在两个主人呢? 道行如此厉害的人物,却也惧怕心魔,看来,这整个九阴山都没人能奈何得了心魔,所以,心魔顺理成章成为了九阴山里,那些高人们收徒的天然过滤器。 我又笑了一下,其实导致我决定自杀的,还有一个更加心痛的原因,昨晚的狐倾倾也是心魔的杰作,但是她没有阻止我自杀,按理说,只要她还爱我,就一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这证明,至少在那个时间段的狐倾倾,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辛苦照顾我十几年,换来的是我那毫无轻重的一巴掌,还有一句刻骨铭心的伤心话,是个人都会绝望啊,看来狐倾倾当时已经放弃我了,放弃我的理由,倒也未必全是我打她,有可能她早就在打算着离开我的事情,想把我交给白诗涵。 都快死了,有些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不是傻子,狐倾倾不跟我生孩子的原因,早就看出来了,也许聪明的她,看出来她父王让她嫁给我,是为了贪天道阳骨吧。 若一切如我所想,天道阳骨是会遗传的,断头男鬼生前一定是天道阳骨,大师兄是,我也是,如果我们就是亲生兄弟,那么往上,父亲也是,所以我们家才会招来那么多磨难,这大概也是,断头……不,我现在很想换个称呼,这应该就是大哥和二哥这辈子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原因,不就是为了改变我们家的磨难吗。 可惜了,不知道那个笔记里活了几岁才死的三哥还在不在,反正我已经没希望了,我对不起卫家。大哥已经死了,在地府当差,二哥为了学本事,都没感情了,希望三哥还活着,做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的提着衣服就要走,可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白诗涵已经一脸呆滞的站在了背后,她微微喘着气,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心痛和震惊。 “卫青……”她摇着头,轻轻喊了我一句,看来听清楚那个男人和我说的话了。 我都没来得及回话,对面竟然又传来那男人的声音:“牟罗嗜心魔无形无质,对有情有义的人而言,是个无解的存在,但是你们两个情况比较特殊,有救。” 我猛地回头看向对岸,原来男人没走,就站在阴暗的位置盯着这边。 “前辈,还请您指教!”我认真的盯着他,早看出来这人有猫腻了,像是来帮我,却又非要装作是恶人。 “指教个屁,我只是个看门的,现在不过帮山主办事罢了。”说完这句,他的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这嗜心魔呢,就是你自己心里的魔鬼罢了,你眼前这位姑娘,其实也是真正那个她心里的魔,这姑娘挺单纯的,没让牟罗入魂,所以此时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发生着什么,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做好谁死谁生的选择,我相信你们不是傻子,谁是真身谁是虚无,不必我多做解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真的背着手离开了,接着补充了一句:“实话说,牟罗嗜心魔没人不怕,偌大的九阴山都没人敢进它的地盘,这位姑娘灵魂里的纯净,好像反噬了它,它现在已经没意识了,这是一件好事,在它恢复意识之前离开,会避免更多的折磨。” 看着那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再次震惊的看向眼前的白诗涵,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忽然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我想过白诗涵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但是我没想过,她的灵魂竟也是如此奇特,竟能纯洁到可以反噬牟罗嗜心魔! 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我心里好生心疼,别说让我杀她,你就是让我骂她一句,我都会惭愧终生的,牟罗嗜心魔,牟罗嗜心魔啊,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残忍…… 没想到白诗涵听了那男人的话之后,非但没难过,还好像悟出了人间真谛了一样,喜出望外的样子。 这时她好像意识到山鸡要烤坏了,小脸一愣,随后忙转身捏着裙摆往那边跑去:“卫青,我都明白了,你等等我哈,我把野山鸡给你烤好了,你再杀我……” 第361章 一切都给了 我失神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忍着三昧真火细心又着急的帮我烤着那只山鸡的时候,好像彻底崩溃了,浑身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在她眼里,她是我的结发妻子,对我好都是应该的…… 可是,我从始至终好像什么都没给过她,甚至都没做过一件,可以让她感到开心的事情,如果我进了九阴山,未来是不是,很难再回报她了? 我脑海里依旧是想着,到底是结束自己放过她们,还是当机立断回到现实,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实际上,里面存在很多的道道。 我以为在这里杀了白诗涵,只会影响我的心态,影响我对她们生命的珍惜,实际上,这件事在整个局面而言,影响微乎其微,对面那男人刚才的态度,明摆着没把难处说在这里。 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暗示我一件事情,好像在说,你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值得你深爱的人,进了九阴山,那将成为你终身的遗憾,实力与感情不可兼得,两难全的事情,我都不忍心劝你…… 我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但我的直觉却是非常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不就是意味着,进入九阴山之后,我始终会朝着大师兄的路子奔赴,你让我成为他,那跟杀了白诗涵和狐倾倾又有什么区别? 赵灵儿对大师兄,已经差不多赶上狐倾倾对我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师兄竟一门心思想要赵灵儿的命,如果我成为他,以后狐倾倾犯了什么错,我岂不是也会想着杀她? 到了这种关头,我除了胡思乱想,就是疯狂脑补着未来,不论是实际的还是不切实际的,通通在我脑海中上演了一遍。 狐倾倾,为我付出了美好青春的姑娘,一只狐仙,最后她因为各种命运的捉弄,只能看着我和白诗涵在一起,她会不会性情大变,成为赵灵儿那种邪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时候,我是不是不得不像大师兄一样,必须站在正道的名义上去惩戒她? 白诗涵何尝不是呢,何况她现在跟的是赵灵儿那种邪道,当她死心之时,我很难保证她不走上一条不归路! 倘若这两个女孩儿是普通人,我的担心会显得毫无意义,可是我不能忘记,狐倾倾毕竟是狐仙,白诗涵是狼仙……说难听点,都是妖啊! 想到这里,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不进九阴山,就再也没有回报白诗涵和狐倾倾的机会了,正是白诗涵的表现,给了我无尽的回报欲望,这也算是活下去的欲望! 过去了好一会儿,白诗涵拿着烤好的山鸡跑过来了,此时的她满头是汗,原本细皮嫩肉的小手上全是炭黑,头发也落了好几缕在脸上,凌乱不堪,好不狼狈,但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美,她手里的山鸡也非常干净,她甚至怕自己的手弄脏了它,用叶子包着…… 到了我跟前,她细心的吹了几下山鸡,然后激动的笑着递过来:“卫青,可以吃了,给你,还有点烫,你注意点哈!” 我点点头,把山鸡接到了手里,我想过有点烫,可是万万没想到会那么烫,差点被烫得丢开了手,那一刻我彻底懵了,看着白诗涵那双看似吃不了一点苦的小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看我盯着她的手看,好像还挺害羞的,扭捏一下就把手藏去了背后,这下我只能抬着头,盯着她那张有些汗珠,被几缕乱发吹扫着的脸。 “卫青,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我,不过说完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跑去了河边。 原来是她以为她脸上也有炭黑,跑到河边就着急忙慌的洗手洗脸,都说女孩子怕自己喜欢的男人,看见她们不好看的一面,白诗涵竟然也不例外。 我坐在她背后,把山鸡撕了,一块一块的吹冷一些,放了一半在旁边给她留着,吃着另一半,一边看着她的背影,听着那醒目的浇水声。 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无比真实的在眼前发生着,总是在削弱,我那种拼死一切也要活着出去报答白诗涵的心。 “诗涵,你知道你现在不是真实的吗?”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轻轻抹着额头,回头对我一笑,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我眉头一皱,她最初应该知道,毕竟出现的时候,心魔多少能控制一下她,但现在反噬了心魔,记忆和思维就彻底属于白诗涵自己了,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虚无所化的女孩,知道自己要死了,却一点也不害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听到我这问题的时候,她的小脸上瞬间写满了懵懂,思考了一会儿,又接着洗手:“因为……我相信你呀。” “那你就不怕,我判断失误?”我一脸揪心,万一我们都被那男人骗了,这姑娘不就死了吗,我有这么值得信任? 没想到她却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卫青,我娘很早就跟我说过,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我只需要顺从就一定没错,我感觉我娘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就是这么想,反正只要是你的决定,哪怕死了,我也无怨无悔的,真的!” “你……”我呼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天下哪个男人有这种结发妻子辅佐,能不干一番大事业的?没想到啊,到我身上,却是处处过着艰难,看来我还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了。 想了许久,我才问她:“你现在什么都记得吗?” “嗯!”她点点头,“都记得,可是有点奇怪,感觉进山的过程有点梦幻,好像进来那些路没真实经历过一样……” “那狐倾倾来找你的过程呢?”我看着她问。 她无比肯定的点点头:“记得,倾倾公主眼睛都哭红了,卫青,我记得很清楚的!” 我眉头一皱,连忙再问:“你和赵灵儿她们出山之后,去的哪里?” “一开始师父和师姐本来要带着我直接回东北的,可是去机场的路上,师父突然反悔了,说想在省城多玩几天……我看她应该是想等大师兄,住酒店很贵的,就把她们带我家去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 最后想了想,她还挺疑惑的来了一句:“不知道倾倾公主怎么知道我家的,直接就找过去了,感觉她对我家很熟悉。” 我明白了,心魔造出的白诗涵,是真的一比一复刻,所以她的记忆,性格,灵魂完全就是白诗涵本人,在见我之前真正的白诗涵所经历的事情,都在她的记忆之中。 听完她的话之后,心里一阵痛苦,狐倾倾怎么可能对白诗涵家熟悉呢,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看来她早就知道,我去大学里会遇到白诗涵,看来她早就摸清楚白诗涵住在哪里了! 看来我以为狐倾倾不知道的一切,其实都是她安排的,她并不反对我和白诗涵在一起,甚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我和白诗涵能走到一起! 如果不是发生现在的事情,我可能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正当我无比心痛的想到这里时,白诗涵眨巴一下眼睛,认真的说:“卫青,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这次是你判断失误了,我死了的话,你回去就把那套房子卖了吧,应该能卖十几万的……” “诗涵,你就别乱想了,不可能错的……那房子你还是留着作为纪念吧,别总想着要卖。”我强装乐观,努力让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哦,你自己看着办嘛,反正房子的名字,我早就改成你的了,房产证在我房间书柜里面的,钥匙就在门口的脚垫里面夹着的。”她说完这句之后,一脸平静的看向了天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362章 白诗涵的过去 我呼口气,感觉这种强装乐观的状态很难坚持下去,也学着她去看天上,但同样是仰头看夜空,我俩出发点完全不同,她的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懵懂思索韵味,而我纯属憋住眼泪。 反应过来后,我才赶紧接着话题:“诗涵,我都没出面,房子怎么可能改名字,我看你呀,多半是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 “没有呀,是真的!”她对着我笑了一下,随后抱着膝盖继续看着夜空,脸上还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笑意,“我哥哥和爹还在的时候,家里有些人对我还是挺好的,毕竟我们都不是普通人嘛,变一个你,再变一张身份证很简单的……呵呵……” 说到最后她甚至捂着小嘴笑了起来,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件意义深重的大事,不过很快她脸上就没表情了,微微有些失落:“确实,其实你要开店的时候,我就想卖房子了,可是这套房子,是我娘用她藏了一辈子的钱偷偷给我买的,一开始要买的房子比那套还小,我娘怕你来之后住着不舒服,求我哥哥给了一点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滴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在月光下落了下去:“我哥哥对娘其实也不是很差,可是他如果明面上对我娘好,就得不到家族的继承权了……” 我埋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她娘已经不在了,她哥,被大师兄卸了一条胳膊,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苟延残喘,对白诗涵而言,其实这跟家破人亡没什么区别。 但是看着她流泪,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然安慰不了,就聊聊她的事情吧,到了今天我甚至不太了解白诗涵的过去,在做妻子这件事上,她合格了,但做丈夫,我还缺了太多。 于是我想了半天,决定从她娘的事情上问起:“诗涵,为什么你父亲和哥哥要那么对你娘?” 她轻轻擦掉泪水,埋着头说:“因为我不是爹亲生的,我娘和爹一开始没那么大的家业,生了我哥哥之后,才慢慢有起色的,可是条件好了之后我爹就开始嫌弃我娘,把我娘赶走了……也是因为这样,哥哥对娘没有太多感情。” 她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我娘离开爹之后,很快又遇到了我的生父,怀上了我……可是生父很快就被我爹找人杀害了,他说家里的风水离不开娘,就把我娘又抓了回去,之后的事情……” 她说不下去了,最后却是带着泪一笑:“卫青,我娘很温柔的,哪怕是我爹那么对她,她却从来没有反驳过我爹一次,我觉得我娘,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从小到大我都没看见她生过气,哪怕是我爹打骂她的时候……” “诗涵……”我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真不知道这女孩是怎么过来的,那白霄果然是个畜生,可惜大师兄没能了结了他的狗命! “可惜了,要是我娘晚一点离开,你也可以看到她的……”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再也受不住控制了,“我娘不是病死的,是被我爹打死的,我还记得,她走那天晚上,还说等我找到你之后,就不会过苦日子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其实我猜到了,白诗涵的娘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她知道我家的情况,男人全是天道阳骨,有个很厉害的大哥在地府当差,二哥的江湖地位也没人能撼动,所以她认为,我一定也有本事保护好白诗涵!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时机根本不对,我大哥怎么去地府当差的,二哥又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那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程,而如今的我,就活在这个过程之中,也是人生中最命苦的阶段! 如果她知道白诗涵在我身上吃着苦,应该很后悔吧…… 其实白诗涵这女孩内心是非常坚强的,被我抱进怀里之后,很快就没哭了,还一门心思关怀着我的事情:“卫青,要不你快动手吧,我怕耽搁久了,对你有影响。” 我颤抖着点点头,心里全是尽快出山,去保护真正的那个她的欲望! 其实,白诗涵的吃苦受累,还有狐倾倾心里可能已经没我的事情,已经让我下定决心结束自己,可一想到我死在这里,真正的白诗涵和狐倾倾还在外面吃苦,我就无比心痛,出山的欲望越来越强,自尽,不过懦夫的做法而已! 当下按照她的说的回忆,真正的白诗涵肯定在来的路上,她不是说了吗,进山的路程像梦幻,但是之前的记忆却非常肯定。 那么这就证明,心魔读取到了狐倾倾去找白诗涵,甚至读取到了大师兄给白诗涵一封信的记忆,而白诗涵进入九阴山这一小段记忆,是心魔捏造的,真正的白诗涵并不可能那么快,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所以我要尽快离开这里,免得白诗涵真的找到这里之后,我再次被心魔控制,不过希望这些都是我的多余担忧,那个守山洞的男人不太可能把真正的白诗涵放进来,她能在这里帮我,就一定会帮到底。 可是,当我想到如何了结眼前的白诗涵时,却彻底呆住了,既然是心魔造出来的,那用道术一定不行,万一没达到目的,却巧合唤醒了心魔,只会让处境更加艰难! 不知道怎么做,也不忍心去做,我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心如刀绞的犹豫着,我甚至很多次想着算了,干脆自己死,自己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白诗涵看出来我的艰难和痛苦了,但此时的她却很平静,安安静静的在我怀里,看着我,还伸手轻轻抹去了我眼角的泪。 也许她根本体会不到,我此时有多矛盾,或许她认为,我杀她只是一个过程,杀了她就可以进九阴山,就可以成为高手了……即便是到了今天,白诗涵仍然不知道,她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我的脑海里仿佛有两道声音在我问我话。 她这么善良,这么可怜,为了你都苦成什么样了,你忍心杀她吗,你就不怕她是真的吗,难道你为了变成高手,宁愿杀她,也不宁愿自尽,你有多自私? 你不杀她,怎么进九阴山,不进九阴山怎么变成高手,你不变成高手,如何保护得了这么爱你的她,这种事情都还犹豫,你真是个懦夫!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要活着,我要去保护那个真正的她,我要变成高手,要帮她们铲除所有的威胁! “诗涵,对不住了!”我强忍着不去思考,把眼前的白诗涵当作了心魔的本身! “卫青,我等你来娶我!”她说不害怕,哪有不害怕的,说这话就好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说完赶紧闭上了眼睛,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仰着头憋住泪水,手慢慢的摸到了她的脖子上,触感十分真切,微微冰冷,柔滑,秀气……还有微微的颤抖…… 第363章 怎么是你 这时候,心里又再次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道声音,是真的有声音,有点像对面那男人的:“是否有想过,从九阴山出去的人,基本都是形单影只,神出鬼没,更没有谈情说爱的现象?这是因为,九阴山有一条铁打的规矩,世界不太平,我们不休息,在杀光邪道之前,所有九阴山的弟子都不能结婚,不能谈情说爱,否则会被九阴虫啃食心脏而死!” 什么,那天下邪道之多,何时才能铲除干净,这不是要让所有的九阴山弟子都孤独终老吗! 正当我慢慢松开白诗涵,准备放弃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关于你没本事,保护不了爱人……很现实的问题?比如说,爱你的女孩那么漂亮,万一被邪道看上了,没有人保护她们,她们会经历什么?强?欺凌,还是虐待?”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瞬间就回忆起,狐倾倾差点被白华娶走……想到白霄对待白诗涵的娘,想到还有一个段阳对白诗涵心心念念……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料想过了! “现在选择权掌握在你手上,你是要看着她们今后遭遇各种危险艰辛,而无能为力,还是舍弃毫无价值的陪伴,变成她们背后的高手!”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我毫不犹豫的用力,狠狠的掐住了白诗涵的脖子,我要选择保护她们,我不要感情,我要实力,只要有实力,就可以保护她们! 那一刻,白诗涵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挣扎,直到我捏了十几秒之后,她好像坚持不住了,浑身颤抖起来,微微的挣扎着,甚至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她下意识是想掰开我的手,但是碰到我的手之后,又选择没用力! 这是第一个阶段。 进入第二个阶段的时候,白诗涵彻底受不了了,她开始疯狂的挣扎,开始如同恳求一般,来抓着我的手,像是求我放开一样,眼前是她透不过气来,楚楚可怜的声音! 我只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有青筋暴起,睁开眼看着她苦苦挣扎的样子,一想到她和我见面时,那纯真的微笑,分别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我想放开她,可是,我最终选择了加大力道,让她少去一些痛苦! 眼前的画面有多真实呢,白诗涵甚至挣扎得要用妖术了,可是我却毫不犹豫的念了度化咒,将她彻底控制住了,那一刻我脑海里是完全的空洞,一心只想着学本事,保护她! 没过多久,白诗涵眼里带着绝望的泪水,彻底没动静了,我想把她抱在怀里,多抱一会儿……可是没想到,才过了片刻,她竟然消失了,是瞬间消失在眼前! 不止是她,连她带来的东西,水果,面包,大师兄的信,李红韵的那个竹筒……全部凭空消失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都是我的梦境! 当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心魔,实在是太可怕了,还好我知道,它有实力让狐倾倾和白诗涵出来控制我,就一定不缺一个李红韵,所以没放李红韵出来,否则一个白诗涵就足够让我失去判断能力,再加一个李红韵,我估计很难过得了这关! 片刻之后彻底反应过来,我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误杀真正的白诗涵了! 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对面却传来了那男人的声音:“不,你杀的不是牟罗嗜心魔,杀的是你自己的心魔,杀的是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什么意思?”我猛地站了起来,那男人就站在对面的一个阴暗角落中。 “这些问题比较深奥,我刚来九阴山的时候也无法理解,但是你很快就明白了。”他叹口气,“你想想,一个男人,不论经历了什么,他可以在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挣扎,却无动于衷,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心里知道她是假的啊!”我摇摇头。 “不,你撒谎,当你看到她挣扎的时候,你就想过她是真的,可是你并没有停手,你杀她的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成为高手,今天的你可以为了学本领,狠心杀一个爱你的女人,明天,你就可以为了一件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去杀真正的她,在你眼里,她已经不能再成为你心中最重要的梦想了。” “你放屁,我要实力,都是为了保护她们!”我极力的反驳道,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为之一颤,刚才白诗涵挣扎得那么激烈,我真的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心魔的圈套吗,我明明就觉得她是真的,却为何不停手? “小子,别自欺欺人了,哪怕她是真的,你动手之后也不会停手,因为那一刻你已经在感情和本领之间做好选择了。”男人摇着头,“去吧,顺着河流往下游走,明天中午,山上会有人下来接应你。” “这就可以去山顶了?”我震惊的道。 “呵呵,原本并不是,这次,我也不知道山主几个意思……不过别高兴太早,那山顶,全是尔虞我诈,不是人待的地方。”他说到这伸了个懒腰,“去吧,祝你好运。” 我点点头,这就要准备离开,可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回头对他喊:“前辈,她来的话,务必帮我拦着她,可以吗?” “这个,恕难从命,你与其在这里担忧她,不如尽快学本事。” 听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了,捡起地上,刚才白诗涵为我烤熟的野山鸡……其它的东西都是假的,唯独这是真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怎么也伤感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上山学本事,然后尽快出山,更奇怪的是,我已经不知道我这么快出山,要去做什么了,去见狐倾倾,接白诗涵……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在我心里淡化呢? 不想了,先完成第一个目标,等出山之后再说! 抱着两件还没干的破衣服,一边吃着烤山鸡,我跟着河流往下游一直走,发现这条河很长,而且弯弯曲曲,在山与山之间来回穿梭,路上的时候,我没想过身上的疲惫,没想过休息,除了想着什么时候到中午之外,甚至都没想过狐倾倾和白诗涵现在怎么样了。 我甚至给了自己几个巴掌,妄图扇醒自己,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在做梦,为什么自从看到心魔所化的白诗涵,在我怀里苦苦挣扎的画面之后,我心里就真的和进山时截然不同了? 进山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她们,思念,担忧,各种痛苦,狠心杀了心魔所化的白诗涵之后,潜意识里总认为,白诗涵已经死了,是我杀的,可我心里一点也不自责…… 想不明白也就没再多想了,走到半路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在河边找了一个草多的地方,闭上眼就迷糊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艳阳高照,又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天气,刚从草地上坐起来,准备去河边洗脸的时候,赫然发现旁边站着一个直挺挺的身影! 猛地回头一看,还真有人,是一个穿着古风长裙,抱着一把剑的女人,此刻她就直勾勾的站在那盯着我! 我也盯着她看,但是看着看着,脸上就开始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中去,最后大惊失色的喊出声音:“怎,怎么是你啊?” 第364章 真是个神秘女人 “说的好像你跟我很熟悉一样。”她翻个白眼,“走吧,睡得跟猪一样,都等你半天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后脑勺,不对吧,她不应该不认识我啊,于是忙追上去:“你不就是湘西山里那个天依姑娘吗,你不认识我?” “我野生的啊,还山里的姑娘……”她抱着剑仰头偷笑,我当即看出来了,就是她,这是在故意玩儿我。 “你怎么会在九阴山里?”我大感意外,“你不在湘西做洞神的女人了?” “你问的问题怎么那么好笑,你都可以在九阴山里,我凭什么不行呢?”她回头玩味一笑,“还有,我为什么要当洞神的女人,我不可以做山神的女人?水神的女人?或者做男人的女人,嗯?” “你这……”我瞬间被她问得摸不着头脑了,但能在这遇到她,确实让我感到不对,想当初,她的出现第一次让我怀疑茅山禁经,什么落花洞女,巫医,蛊娘等等,全都猜测了一遍,最后甚至觉得她是活尸…… 从青丘离开的时候途经过和她相遇的地方,但是没看见她,自那以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所谓的落花洞女了,有时候想着还挺为她感到烦闷,一个花季女孩孤身一人待在没人的大山之中,还要待一辈子,多压抑啊? 那段经历,也算是让我多见证了世间角落的一种神秘风采,可是转眼竟然在这遇到她,你说在城市里看见还没什么,这可是九阴山,她下来接我,不就证明,她其实就是九阴山里的人? 要说是我从青丘离开之后,她才来的九阴山,骗鬼还行,这才几个月而已,进个九阴山哪那么容易。 看到我愣住,她哼的一声扭头继续往前走去:“还好意思说呢,等你那么久都没回来,这么怕我做你的女人?” “我不是没两天就出山了吗,也没见到你人。”我无力一笑,忙跟在她背后。 “两天,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两天我都可以怀两个娃了呢,还要我等你两天,切……” 这……我是那意思吗,不是,这姑娘脑回路是真的奇特啊,每句话都能让我脑袋里转不过去,想了想,才改口问她:“天依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上次还是落花洞女,转眼又变成九阴山里的人了?” “我是……”她停下脚步,又开始鬼灵精怪的在那儿琢磨了,但最后理直气壮回了我一句,“我是女人呀,这很难看出来么?” 妈的…… 她不好好回答,我干脆一泄气不问了,反正这姑娘不对劲,搞不好在湘西山里救我那一命,也并非是我想象中的偶然事件,而她之后说的一切未必都是真的。 但回想又不合理,怎么就不能是巧合了,她一个九阴山里的人,还能知道我去青丘要遭罪,故意跑湘西去救我一命,这不扯吗?不过看她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这些疑惑只能暂时揣肚子里了。 她带着我往河流的下游继续走,要不说这九阴山是个奇怪的地方呢,明明是往下游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这河水是往背后流的,那不就变成上游了,而我们一直在上坡? 尽管脑子里有一万种困惑,天依姑娘却不给我去琢磨的机会,走得那叫一个快,很快带我来到了一座巍峨挺拔的大山脚下,指着山顶说:“这里才是真正的九阴山。” 我抬起头,直视向眼前那气势恢宏的大山,眼神中瞬间充满了震惊,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我也要成为一个大人物了! 这河流旁边,沿途全是大山,一座接着一座,高的矮的,大的小的,什么样的都有,可是在眼前这座大山面前,简直如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土堆! 这山的面积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有一种横跨了大半个地界的视觉感,往上看,全是白皑皑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大有一种直穿云霄,想要顶破天际的气势,这就是传说的九阴山,看一眼能给人一种无比强悍的感觉。 按理说来的时候只需要抬抬头,在哪都能看见它,可是我一路就没抬过头,从过了心魔的地盘,到跟着天依姑娘来到这之前,脑袋几乎都是埋着走的,或许是因为心情比较复杂的原因。 “这山放在外面,怎么也比泰山峨眉山高吧,怎么就没人知道呢?”我还不禁感叹一句。 “你去过泰山和峨眉山吗?”天依姑娘认真的盯着我。 “这个……在网上看过图……”我有点下不来台了,作为一个大江南北遍地跑的道士,这些地方都没去过,算不算丢脸? 她白我一眼,抱着剑继续往前走去:“九阴山不过属于这片地域最高的山而已,视觉差距罢了,泰山出名不是因为高,是因为大好吧,峨眉山是真高,三座九阴山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了,知道人家海拔多高吗?” “这样吗?”我耸耸肩,“那九阴山海拔多少?” “八百吧,应该不超过一千……” “峨眉山呢?” 尽管这些问题让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无语,还是耐心的说了一句:“峨眉山,海拔三千多米吧。” 能好好回答问题就好啊,我才没那么淡疼去问那么无聊的问题,据说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想太多东西,回答问题也是! 看她回答得挺认真,我就见缝插针的再问一句:“那你呢?你……” “我什么?”她直接打断我的问题,但很快就恍然大悟的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哦,要不你自己来量量?” 不是,这哪跟哪啊,我他姥姥的是想问你到底什么身份好吧,想解释来着,但看她那戏谑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看出我的用意了,在故意捉弄我,又一次泄气不再开口了。 看我闭上了嘴,她才翻个白眼带我进山:“就你话多,从现在起没我的允许,你一个问题也不准问。” 第365章 要不学毒术? 她越是这样吊着我,心里就越加好奇,这种事换谁不迷糊,前几个月在湘西大山里救了我一命的落花洞女,转眼就跑九阴山来了,看样子还是这儿的老人,实在难说是巧合,但也找不到一个不是巧合的理由。 不过她既然不让我问,问了也没用,之后的时间里我就真一句话不说了,倒是她算个热心肠,带我上山之际,偶尔会给我介绍一下风景。 从山脚往山顶,就没有一条正经的路,不是盘旋在悬崖上的狭窄栈道,就是要徒手攀爬的陡峭山路,名字也挺野生的,什么两刀砍,一门开,搞不懂这些名字的来由。 爬山哪有那么容易,这么高的山,悬崖上考验的是胆量,山坡上考验的是体力,才没走多久我就受不了了,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反观天依姑娘,却是有种脸不红心不跳的感觉,当然没那么夸张,但确实不带喊累的,我爬不上去的坡,她三下五除二轻松攀上去了,身形轻盈得如同一张纸。 我还是个从小吃苦的农村娃,居然比不过一个女人,但身体是实在到极限了,翻过一道山坡之后,终于是走不动了,躺在地上就要休息。 但此时的天依姑娘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人家还抱着一把剑,属于是爬坡都只用单手,一看我躺下,就蹲下身来看着我笑了:“才走这点路就走不动了,你是个男人吗?” “男人也是人啊。”我苦笑一下,“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这都没感觉?” 一路上我都在注意她身上的气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人的阳气,也没有一丝所谓的邪气,说她是活尸吧,不太可能,属实让我困惑得不行。 “你知道你来九阴山,是为了什么吗?”她一手捧着脸看着山崖之下,看来这是同意等我休息了。 “当然是为了学本事。”我呼口气。 “说来听听,什么本事?”她又问我。 不是,我都快累成狗了,能不能少问点没用的,刚才不还嫌我问题多? 但人家都问到这里了,没办法,我就照着大师兄的形象说了一遍,肯定是武艺高强,不说什么舞刀弄枪无人能敌,起码能辅佐我的道术,以后再也不会担心解决得了邪祟,却解决不了邪祟背后的术士了。 她最后好像没太懂我的意思,倒是主动提醒我:“武艺可不是你认知里的花里胡哨哦,那些都是用来健身和表演的,真正的功夫,是在你眨个眼间别人的拳头就打断了你的骨头,又或者说,是别人站着不动,你搬不动他,你上山之后千万别说要学你想的那些,来点实际的,比如说气功、卸骨啊,穴位等等。” 她不说我还忘了,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倒是教过我两招关于穴位的功夫,也不算功夫吧,就是个小技巧,专击别人要害,挺阴毒的,自从下山那天在张家别墅门口对两个保镖用过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用过了。 而且那属于偷袭的伎俩,要不是两个保镖看不起我,疏忽意外的话,我哪能得手,这种只适合趁其不备搞偷袭的技巧,弊端就是对付不了那些有防范之心的人,何况,偷袭这种事在我身上不太可能发生。 想了许久,我才问她:“最推荐的是什么,我知道真正的功夫没那么多花里胡哨,但,肯定也有好坏吧?” “你打算学多久?”她反问我。 “三个月?”我说完感觉三个月都太久了,外面还有很多事做,于是比出一个手指头,“一个月?” 她直接白了我一眼,起身走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赶紧起身跟着她,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跟我学多久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嘿嘿一笑:“厉害啊,爬那么高的山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你觉得这是三个月练出来的?搞笑死了。”她很无语。 我泄口气,是啊,可是,我真不想在这山里一待就是十年八年的,青春无价,等出去我就几大十岁了,人生去了一大半。 不过没过一会儿,天依姑娘又说:“想学硬功夫嘛,一个可以打几个十几个那种,就算有天赋,没个三年五年的苦练也是不行的,不过三个月时间,也有属于这个时间段的本事啊。” “什么本事?”我立马来了精神。 “毒术,就是用毒,聪明的话,甚至一个月就能学会了,不过毒术风险很大,弄不好就把你自己给毒死了。”她说到这想了想,又说,“不过挺适合你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毒术要胜过硬功夫,不太光明磊落而已。” 什么意思,这就是说我是小人呗?但别说,我真心动了,三两个月就能出去,还比硬功夫厉害,那我不学它还学个毛啊,三五年耗不起,我学个放毒,以后哪个对手敢小看我? 仔细想想还真挺适合我,道术已经不用学了,多跟着茅山禁经钻研即可,缺的就是遇到人时的自保能力,毒术非常适合和道术的互补,就是怕真把自己玩儿没了,还是到了山顶再说吧…… 山是很高,但我没想到没正经路啊,一爬一个下午去了,无数次走走歇歇,让天依姑娘都不耐烦了,期间我也意识到了硬功夫的重要性,想学,毕竟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变成大师兄那样的高手吗。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在白诗涵家以一敌十,不仅没落下风,还追着人家杀……一个人可以把别人提起来摁在房梁上,骨头都给人砸的稀碎,房梁也砸个坑出来,大师兄到底有多厉害,敢想吗? 但我猜测,大师兄在九阴山待的时间肯定很长,根据我娘的笔记推测,上面说我二哥还没生下来就死了,其实不是死了,是为了防范那些贪念他道骨的人,悄悄送去了某个地方,躲避的同时悄悄深造。 所以,我估计大师兄从小就被送进了九阴山,甚至有可能,道术都是他后期才学的,也就是他从九阴山出去之后,才拜师父为师,学的道术? 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既然大哥二哥是天道阳骨,出生就要捏造夭折的消息悄悄送他们深造,为什么到了我就不这样了呢,难道我爹向往的是平凡,所以把平凡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反倒是害了我,明明身世不凡,就平凡不起来,若像大哥二哥那样从小送出去,我卫某人现在也是双手一背,谁也不怕的牛逼人物! 第366章 九阴村 倒是娘的笔记很好解释,怕写出真实的情况被别人发现,笔记的作用是让我长大后,至少知道一点关于我家的根底,又不至于不懂事出去乱说,不管怎么说,真正的故事,还需要我慢慢的跟大师兄接触,迟早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 由于出发时间被我一觉睡到中午耽搁了,加上体力不行,跟天依姑娘到山顶的时候,至少是傍晚五点至六点上下了,九阴山的山顶很壮观,一览众山小,再往最顶部走甚至全是云雾。 这里就像是悬浮在山巅的另一个世界,山顶上还有山,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并没有抵达真正的山顶,眼前就是几座小山的山脚之下,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大山门,就像是一个小山村,稀稀落落坐落着一些古老的木材房子。 村子的最中间是一块很宽敞的平面,有种学校大操场的感觉,但地面全是泥巴。房子不多,又破又旧,人也极少,偌大的操场中间有一个类似擂台的建筑,用石头垒起来的,就看见十几号人在那里围着,整个地界也就这十几号人了。 天依姑娘带我路过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原来是擂台中间有人在舞刀弄棒,旁边围观的人多半是弟子了,年纪也参差不齐,十几岁的,甚至是几岁的小孩儿,老一点的四十多的都有,穿的衣服那是相当老旧了,头发也清一色是长发,这应该是山里没理发的条件吧,大师兄留长发的习惯定然是在这带出去的。 才看了一眼,我就走不动路了,中间那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一头比大师兄那头发还长的马尾,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舞得好不厉害,又笨又重的大刀在他手里就像没重量一样,而且一招一式都显得非常有技术含量! 光看那把刀上的斑斑锈迹,得有上百年历史了吧,给人一种满满的复古韵味,九阴山的神秘色彩到此也算彻底罩住了我。 “这就是教十八般兵器的了,少看些,在当今的山外不适用。”天依姑娘扯了我一把,“还要带你见个人呢,走吧。” 我这才恋恋不舍把眼神离开擂台,跟着天依姑娘走的时候也很好奇:“带我见的是什么人,是我未来的师父吗,我好有个准备!” “见了你就知道了,别紧张。”她还对我眨眨眼。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更紧张了,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穿过村子中间的泥巴操场后,来到了一栋在村里算得上最大的大木屋面前,木屋只有一楼,占地极宽,应该是九阴山里的人用来聚集的场所。 刚到木屋门口,就有几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出来的人有男有女,还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就像学校下课一样一出门就开始如释重负的聊起了天。 “在九阴山都十多年了,今天总算是看见山主了,你别说,真厉害啊,几个人愣是放不倒,感觉这十几年我们跟白练了一样。” “不厉害能做山主么,不过他是真的很帅……长得也太像卫无念了。” “是有点像,不仔细看我还以为卫无念回来了呢,唉,说起卫无念,他都出去那么久了,外面的世界应该很好看吧,多半是过上滋润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出去……” “不知道,我七岁就进来了,十三年了,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我这张新面孔,开始好奇的盯着我看,但天依姑娘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他们瞬间就溜了,好像天依姑娘挺有威慑力啊? 随着说话这几人远去,我才震惊的问天依姑娘:“我说天依姑娘,不是说九阴山里没女人吗?” 问到这我还没忍住掐自己一下,其实从天依姑娘出现的时候,就早该问这个问题了。 “谁跟你说没女人了,我不是女人吗?”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喂,我说你这人,我也没哪点不像个女的呀,不会你一直觉得我是个男人吧,要不给你验验身?” “不是那个意思……”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她白了我一眼:“肯定是守门那家伙跟你说,九阴山里没女人进来的,其实他的意思是没女人能进得来……还没到这里呢,可能就被山下那群野人给截胡了,这里的女孩子都是从小进来的。” “从小就能进来,都不用闯关?”我顿时又被刷新认知了。 “嗯,是不用闯关呀,毕竟都是些没人要的弃婴,九阴山里的人出去捡回来的,你说要闯关的,是成年之后再来的,毕竟人性这种东西不好说的嘛,九阴山没参与教育他们的事情,肯定不能随意放人进来的呀。” “可是人各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怕心魔的,这样放进来的反倒全都是恶人。”我摇摇头,太不合理了。 她却扁扁嘴说,谁跟你说就心魔那一关了,心魔跟九阴山又没关系,只是山里的野鬼而已,成年人想来九阴山,有很多流程的,过山洞就得死一半以上,心魔手里又要死不少,即便是过了心魔的地盘,也基本过不了那些野人的地盘,反正我在这里就没见过活着进来的外人,都是山里人自己出去挑弟子,从小带进来的,不然九阴山早就没人了。 “那你说山下的野人……” “哦,都是本事学得不行,人品又差,被九阴山惩罚放流的,他们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听到这里还是有很多疑问,我干脆趁她还有心思回答我,就一连串问了出来,既然有那么多流程,为毛我过了心魔的地盘她就去接我了,这个问题她回答得十分抽象,就说她也不知道…… 还有就是九阴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正常人进不来,而且在外界也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山里人出去挑弟子进来,图的又是什么,学费吗? 天依姑娘甚至说,这是一种我现在没法领悟的境界,九阴山收徒不收学费,也不图任何回报,图的就是培养更多维护正义的人物,不过她说要我别想简单了,一半以上的人进来过后都是出不去的,进九阴山不是本事,出九阴山才是本事,就现在这个阶段,不算山下的野人,这山顶上起码五十号人,可是在山外的九阴山弟子,不超过五个! 至于为什么出九阴山这么难,估计是她没心思跟我细说,就说考的是两样东西,一是本领强度,二是守口如瓶的可靠度,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看到九阴山里人不算少,但外界却没人知道的原因。 我就说,为什么大师兄谈到九阴山,就跟重大机密一样,多一个字都不带提的。 等了许久,好像所有弟子都离开了,也没看里面有人出来,但天依姑娘却也不带我进去,在门口又等了几分钟,估计她也没耐心了吧,就让我在这等着,她自己进去了。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山主还有点事,你先跟我来,去我家休息休息。” 原来带我见的就是山主,跟着她走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刚才那些人都说,在这十几年了才看见山主,这是什么概念啊,四处一看,又小又破的小村子而已,人也就那么几十个,抬头不见低头还见呢,十几年看不见? 如果是真的,那凭什么我刚进来就能去见他,这不扯吗? 于是我又开始逮着天依姑娘问,这姑娘耐心也算还好,就说九阴山的山主基本不出面的,有时候换了山主,那些人都不知道,现在的山主就是新山主。 还说这山主其实年纪也不大,据说是从小就跟在老山主手下学本事的,九阴山里的任何本事,什么十八般兵器,毒术,穴术,气功……全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道术都是没人能比的,他出山的时候,连牟罗嗜心魔都得避着点,很厉害的! 当时我脸都僵了,只能不停眨着眼睛,不是,我说……你回答这个,跟我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想回答,能不能直接说不告诉我,偏偏给哥们儿说一些没兴趣的,她是真懂回避问题啊! 看出来我脸上的无语,她还捂嘴笑了一下:“你抬头看看那些山顶,看到了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下,哦,原来好多山顶上都能看见一些小破房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就点点头:“山主平时都在山顶上?” “嗯,不光是山主,教本事的在这里被称为宗师,宗师们平时也在山上住的,这个小村子就是弟子的地盘,有本事的可以抢那些原本修好的房子住,没本事的话,就只能自己去搭个住处了,这些人都是相处时间久,成朋友了,不然你还能看见遍地的小树屋。” 听她说到这我就有点慌了:“我刚来,他们不会打压我吧?” “包打压的呀。”她胸有成竹的道,完事还笑了笑,“看看那块风水宝地你喜欢,天黑之前赶紧去搭个棚吧,关系处得来你可能住十天八天,处不来你就得住到出山,或者下山当野人为止。” 妈的,我就知道,即便是一步登天来到这山顶,也未必好过,风吹日晒的,全村人都有房子住,就老子搭个树窝干巴巴住着,这不欺负我一个吗? 正苦哈哈想到这儿,天依姑娘捂嘴一笑又说:“你太不解风情了吧,我都这么说了,不知道求求我呀,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万一我心情好了,让你住我房子里呢?” 第367章 不太妙 我愣了一下,随后又无奈笑了,虽说这有房子住吧,能免去不少苦头,但这孤男寡女的,她愿意我也不去啊,不管以后会不会跟白诗涵和狐倾倾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但在我眼里现今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她看我沉默住,似乎还挺好奇的:“怎么,不好意思开口求女人?” “天依姑娘说笑了,不是这意思。”我淡淡一笑,看着四周脑子里还有另一种感慨,果然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屋子又破又旧,还有农田,田里那些如同野草似的菜,似乎在向我吐诉着这地方连肥料都没能用上的故事,这恐怕比我老家还落后个百八十年吧,别的不说,没通电,你说这些人不玩手机咋过来的? “那是为什么。”天依姑娘白我一眼,这才走前面去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女人不感兴趣,是天生有点隐疾对吧?” 不是卧槽……我立马顿在原地,能把我急得忍不住飙粗话的,大概也就只有天依姑娘这张嘴了,赶紧解释一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有家室,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呢?” “哦,还有家室?”她颇为意外的回头看来,“你媳妇儿漂亮么?” 我淡然一笑,忍不住把手背了起来:“那是当然。” “有我漂亮么?”她双手一捧脸,看着我露齿一笑。 我看了她一秒钟,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们不是一个类型。” “哦。”她这才继续往前带路,“那肯定没我漂亮了,你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看出来她是故意调侃我,干脆也就不回答了,不过心想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狐倾倾和白诗涵,随便来一个那颜值也……别说,其实这天依姑娘确实有点姿色,碾压倒不至于。 “结婚太早了,以你的条件,怎么也能找个像我这么漂亮的呢,怎么就随随便便娶了普通姑娘呢。”她竟然还替我惋惜了起来。 我冷笑一下,之前不跟你说过,我两个媳妇儿都不普通吗,也没说话,倒是想着就我这破a与c之间的条件,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不过回过神觉得她这话有问题,就问她:“什么条件?” “嗯……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她反问我。 我知道什么了,不过没来得及问,此时已经来到了一栋木屋面前,木屋在整个村里,算得上豪宅了,其他的都是千疮百孔的破木板拼凑的,这栋木屋却有十分完整的粗木,严丝合缝在一块,屋顶全是崭新的杉木皮,一看就不用担心雨天漏水的问题…… 她开门进屋之后,扶着门框看着我笑了一下:“你要进来吗?” 我当时一脸问号,大姐,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抽象了,不是你叫我到你家歇着等山主吗,怎么又问我进不进去,那我这会儿该怎么回答? 看我一脸懵住,她意味深长一笑:“看你这么青涩,没进过女孩子的闺房吧?” 我心说看不起谁呢,狐倾倾要不是叫狐倾雪跟她睡一屋,那闺房里的地板砖早被我踩烂了,白诗涵的闺房,哥们儿还在里面睡过觉呢,算是看出来了,这天依姑娘看我一身土老帽的打扮,明摆着瞧不起我,故意洗刷我呢。 于是我背着手转身看起了山村里的风景,不搭理她了,没想到她还不依不饶:“你是因为有隐疾,进不去吧?” 本来还在欣赏风景的脸,瞬间就僵住了,忍不住回头问她:“进女孩子闺房跟隐疾有什么关系……不是,什么隐疾,我说天依姑娘,能不能别拿我开涮了?” “就知道你在吹牛,结了婚的男人不可能这么憨的。”她说完才进屋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总感觉这女孩脑子不太聪明,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你说她傻吧,身上却又有着一股子比谁都精的灵气。心想既然她都说是闺房了,干脆就待在门口,不进去了。 “喂,你进来呀,在那儿傻乎乎站着,怕进来我会疼似的……”她又在屋里喊道。 之后的时间里,我就坐在门口的一个木桩上,别的想法没有,看着这原生态的小山村,有点想家了,进去个毛,第一次遇到天依姑娘的时候,感觉她的气场不如我,现在被她当成傻子了,这种人得少接触,以免影响智商! 倒是她一直在开玩笑,看我不进去就没理我了,在外面等了好久,她才梳着头发从里面出来:“唉,山主怎么还不来,这孤男寡女的,就不怕刚进来的人是坏人呀?” 这阴阳怪气的,不就在说我吗,当时我哭笑不得:“天依姑娘,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去操场上等吧。” “不用了,应该也快来了。”她说到这的时候,盯着对面的小泥巴路看了起来。 顺眼看去,还真来了一个人,人高马大,皮肤似乎不是很白啊,大老远看着像个非洲土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阴山山主? 很快这人就来到了我们跟前,我当时都坐直了,深怕哪点不好,让山主赶下山去做野人,谁知黑乎乎的男人过来就在天依姑娘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立马转身走了。 听完男人的悄悄话之后,天依姑娘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之后就梳着头发进屋去了,丢我一个人在外面疑惑了很久,她再一次出门的时候,时间已来到末日黄昏,夜幕即将降临之时。 “山主有事忙,就先不来看你了,走吧,我送你去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在那边安你的窝吧。”她朝着操场那边努努嘴。 原来刚才那不是山主,我一看天都快黑了,差点没崩溃,你不来早说啊,天都黑了,我怎么搭窝? 看着天依姑娘,忽然有点想求她收留我……不过她管不着那么多,背着手一蹦一跳就往前走了,跟很开心似的,无奈,只能抱着我这两件破衣服,跟在她屁股后头,东看看,西瞧瞧,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 此时有不少木屋的门前,已经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天依姑娘背后的新面孔了,那眼神也不是很复杂,有好奇,有高兴,看得我十分紧张,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男人们看见我几乎都是一脸高兴的笑容,而那几个本来就极度稀缺的女生,全是好奇的眼神。 当时我就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我长得很帅的话,不应该是女孩们高兴,男人们好奇吗,这个地方,它……它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统吧? 顿时感觉菊花一紧,急忙跟紧天依姑娘:“那个,天依姑娘,这些人怎么这样看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回头对我坏笑一下。 第368章 惨无人道的贼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说不上来,就好像吧,在外面即便是个天师身份,来到这九阴村里,你就得吃点什么苦头才行,关键在这地方,道术用不上啊,在外面对付人,可以招招鬼,让李红韵趴人家窗户啥的,在这儿道术一无是处…… 很快天依姑娘就带我来到了操场上,此时,刚才还待在木屋门口看我的人们,竟然全都跟过来了,一双双异样的眼神儿,如同看猴儿一样盯着我,但是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整片操场之上安静得可怕。 带我到了操场边的一个土坎位置,天依姑娘便说:“这就是九阴山的正中心,你往四处看看,喜欢哪个方向,就去哪里发展你自己的地盘吧,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一看到天依姑娘要走,那些个围观的男人们顿时有种要冲上来的意思,我吓得赶紧跟在天依姑娘的背后:“那个,那个天依姑娘……” “怎么了?”她回头看我一眼,好像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看不见似的。 我想说能不能到你家去……不,到你家就算了,就让我今晚在你家门口将就一夜也行啊,能不能别把我丢下?可这种话说出来,未免显得我这人没男子气概,着急之下反而结巴了:“你,你你先别走……” “干嘛呀你?”她一脸困惑,还故作无知的扫视了一下那些盯着我看的人。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不受罪,只能当一回孙子了,于是就乖乖的求她:“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先别走,在这陪我一……” 话没说完呢,她立马就瞪我一眼:“嚯,你这人真搞笑欸,才刚到九阴山,就想让我陪你一夜,这里是操场,不是操场呢……想让我陪你,做梦去吧,拜拜咯~~” 她一脸坏笑,挥挥手,之后就对着那些个人们给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儿,扬长而去了…… 天依姑娘还没走远,我就已经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给围住了,可能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那么害怕吧,整个人瞬间懵圈,脑子里嗡的一声,看着他们思绪彻底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挤出来一句话:“各位大哥,初,初来乍到,能不能,高抬贵手?”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好像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的似的,接着就有个人把手摊在我面前:“给我。” “什么?”我眉头一皱。 “衣服给我。”他又说道。 我顿时吐口气,原来是抢劫的,赶紧把衣服丢给他,当时脑子里忽然开窍了,难怪大师兄要我带两件破衣服,原来不是怕生阳客栈给我收了,是知道在这儿有这么一个流程啊! 但是衣服给他之后,这些人还是围着我不走,一双双凶恶的眼睛就好像要把我煮着吃了一样,而我只能怯怯的一人看他们一眼,不知所措的道:“各位大哥,还有事吗?” “身上的衣服也给我们。”刚才要衣服那人又开口了。 这时旁边还有个女的来了一句:“哎呀,师兄,别这么过分嘛,九阴山都多久没来新人了,对他好一点不行么?” 虽然听着是为我说话,实际上,这女的说完就捂着嘴偷笑,明显没安什么好心…… “脱!”那男人凶巴巴盯着我。 “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吧?”我冷笑一下,然后翻个白眼就把衣服给脱下来递给他了,不就给个衣服吗,只要不打我就行…… 但是这衣服脱给他之后,他们好像还没满足,所有眼神瞬间转移,看向了我的裤子,当时我就去了他大爷的,我知道九阴山穷,没啥好衣服穿,但是你总不能让老子把裤子也脱了吧? 于是在一双双要杀人一样的眼神之下,我身上只剩一条裤衩了,这还是狐倾倾给我买的,那山风一吹,冷得紧紧抱住肩膀,眼泪差点没掉了下来,想她了…… 但是裤子给他们之后,这群人还是不走,眼神又看向了我身上的裤衩子,这回说什么老子也不给了,怎么,内裤也他妈抢,还是人吗你们? 正当我的手摸向裤衩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大哥终于开口了,但话不是对我说的,去问旁边的人:“地里是不是有些日子没除草了?” “嗯,最近都忙着苦练,哪有心思。”旁边一个人盯着我回答他。 然后这男人就指着操场旁边的一块菜地:“去,把那地里的草薅了。” “不是,凭什么啊,我是来九阴山学本事的,不是来干农活的!”我双手一抱,反正现在浑身就剩一条裤衩子,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吧。 他也没理我,回头去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道:“师弟,你来的那会儿,不干活是什么下场来着?” 那小少年卑微一笑:“师兄,我,我来那会儿才八岁呢,还记得您把我吊悬崖上,吊了一天一夜,差点儿掉下去摔死……” “哦,那这个小子……嗯,人呢?” “哈哈哈,他已经在地里去了,有点眼力劲儿!” “师兄,等他把这块地的草薅完,能不能把他借我一天,我家房子都漏雨了,好久没修了……” “行,明天吧。” 我咬紧牙关拔着地里的草,欺负新人是吧,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老子学了毒术要出山的那天,指不定往你们水里放点儿什么! 看来九阴山确实是很久没来新人了,即便都这样了,一个个还是不放过我,围在菜地面前,如同赏猴儿一样盯着我。 “哪个宗师带你进来的?”有人问我。 “我自己进来的。”我心想你就得瑟吧,等我拔完了这里的草,就该想办法报仇了! 一听我这么说,那些人如同如释重负一般,瞬间松散了许多,问话那男人嘿嘿一笑:“那就是没背景,没人管,小子,你最好是乖乖听我们这些师兄师姐的话,否则把你打死埋了也没人管你,懂了没?” 刚才那唯唯诺诺的少年还赶紧对我点点头:“嗯,新来的师弟,你刚来就辛苦一下吧,上一次来了一个师弟,就是没宗师管,才来第一晚上就死了……” 我心想打死我来,打死我,我都这么听话了,你敢打死我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这群人不是啥好鸟,这口气先忍了,此刻我也算明白,为什么天依姑娘对于我不求她的事情,感到十分意外了……你早说九阴山里还有这些天杀的东西啊…… “天亮之前,把这里所有的菜地除草,明天一早挑水砍柴,下午帮师妹修房子……今天我们看见了山主,心情甚是美丽,如果你听话做完这个安排,以后你就算九阴山的一员了,我保证不会打死你。”那被众人称师兄的人严肃的说了一句。 我去你姥姥的,意思是不让老子睡觉了?看到我彻底懵圈的样子,所有人都在偷笑,只有那唯唯诺诺的少年一脸同情,从他的眼神儿里,我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开玩笑的! 意思就是说,只要不是山里的宗师从外面挑进来的弟子,在这个地方死了也就死了,任由他们玩弄? 那这个破九阴山还说什么人品道德,不是说人品不行的都被赶山下当野人去了吗,我看被赶下去的都是好人,这些个东西才是真正的恶人吧? “各位别看了,等着明天来验收吧,活干得不好,惩罚由你们来定就行。”那师兄说着就回头走了,所有人也似乎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我最后一眼,跟着那人散开。 “师兄,明天山主还要下来,要是看见我们欺负新人,不会惩罚我们吧?” “说什么呢,山主今天不是说了吗,想来九阴山,吃苦是大头,他看到我们那么负责的给这小子苦头吃,没准会更认可我们的。” 看到他们纷纷回家,又冷又累的我只浮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今晚说什么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连山主都纵容他们欺负新人,这九阴山有什么值得我来的,老子今晚就要出去,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第369章 卫无名 心里虽然这么强烈的想着,可手上功夫又怎么敢停下来呢,毕竟一路走来什么风雨没见过,刚入伍的新兵想逃回家那是十之八九,何况,为了来九阴山,我历经千辛万苦,不惜伤害了最爱的人,也算是押上一切作为赌注了。 当心魔向我传递狐倾倾心中或许不再有我的信息那一刻,所有退路皆被封死,这也是我能顺利过得了白诗涵那一关的关键,否则,哪怕那是假的白诗涵,我也不可能下得了那个手。 叹口气之后,继续埋头苦干,山里的风很冷,地里的草又挠得浑身刺痒难受,我都快哭了,虽然老子打小生活在农村,可没干过农活啊,这一切都得益于狐倾倾对我的照顾,或许连她也想不到,自己从小就宠着,不让干活的男人,今天会在九阴山里受这鸟气。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总会想明白很多,她总说白诗涵喜欢惯着我,可是她却从来不会说,这个世界上最惯着我的人是她,没人知道我此刻有多想她,就好像,那寒冷的山风不知道我没穿衣服一样。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边在月光下拔着地里的草,脑子里想了很多,比如说当我学成而归,再一次见到狐倾倾的时候,她会怎样对我,是如往常那般开心激动,钻我怀里用脑袋蹭我的胸膛,还是对我视而不见,形同陌生,又或者,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一种种可能都在脑海中不断的推演,但是我太了解狐倾倾的倔脾气了,当她心里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再爱我的时候,我敢断定她是做好了未来的决定,如果还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或许要我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最后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 思念也是推动努力的一环,还没想明白未来的我们会是怎样,第一片菜地的草拔完了,不知道来到了什么时间,山里的风越加寒冷,头顶的月光逐渐被黑暗替代,乌云笼罩山巅,毛毛细雨很快便飘在了身上。 我抱着肩膀耸在田间角落,冷得浑身颤抖,在此之前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吃这种苦头,原来没了她们两个的照顾,我会是这个样子,这效果来得之快,仿佛昨天有她们在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其实过了心魔那关之后,我的心态与之前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变化,我也会如以往那样思念她们,但并不是以前那种撕心裂肺,见不到好像就活不下去的感受,总会有一种潜意识,仿佛在说见不到就算了,不能在一起也算了,我想想就行。 更多的是自我怀疑和对未来的迷茫,现在和狐倾倾也算是分手了吧,回去之后该去哪里安家,不可能去原来的地方,跟狐倾婷和狐倾雪一块儿住吧……去白诗涵家吗…… 可是,九阴山不是有什么九阴虫,限制这里的人动感情吗,目前是没消息,万一真有,白诗涵那里也不是我最后的归宿…… 正当我脑子里越想越乱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身影就站在操场的一个角落边上,似乎在盯着我看,不知道在那里多久了。 月光彻底没了,此刻的山村之中,唯能借助天上的丝丝光芒看见大概的轮廓,一开始我以为那人是监工,那群王八蛋专门派来监视我的,但是没想到,随着我发现他之后,他开始动了,借着暗光,那身影似乎背着手,望着我这边在操场上来回走动起来。 我心想那群王八蛋里,除了小少年之外都不像好人,怎么可能顶着毛毛雨来这监视我呢,不管是不是,我还是赶紧翻上第二片菜地,准备继续干活。 不过人刚蹲下,操场上的人就说话了,是个声音略显稚嫩的男人:“嘿,感觉如何?” 其实偏是这种声音才不太好分辨年纪,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吧,如果不是刚才那群王八蛋里的其中一员,那应该是山上的宗师路过,又或者就是天依姑娘口中那个年轻的新山主! 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时挺直腰杆,把态度给摆正了:“还行,一点都不累!” “我问你累不累了吗?”他竟然反问我,听语气就好像想笑。 我愣了片刻,这才无奈一笑:“不知道您是?” “我姓卫,你猜我是谁?”他的声音就像个充满活气的少年,总有种很喜感的味道。 姓卫,那还是本家了?但你要我猜你是谁,那就有点难了,于是我不着急去想,干脆就问他:“我也姓卫,你叫什么?” “我叫卫无名,你叫卫青。”他干脆把我名字一并念了出来。 那一刻我脑子里根本没办法去想别的可能了,卫无天、卫无念,这两个人目前都疑似是我亲大哥和二哥,现在来一个如此了解我的卫无名,难道,他就是我那个活到几岁诡异“夭折”的三哥? 猜是这么猜的,但我又觉得如果直接这么问的话,就怕不是这个人,反倒把自家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了,按照排名,大师兄是我二哥,二哥都从这里出去了,娘的笔记上他俩的年纪最多悬殊一两岁,理应一块出山去了…… 有了这个顾虑,我干脆也不问他咋知道我名字,就说:“这名字听上去挺熟悉,你应该认识卫无念吧?” “他是我二哥,我当然认识。”他毫不犹豫的道。 “那卫无天你认不认识?”我忍着激动道。 “卫无天是我大哥,死了很多年了,不过隔几年他就会回来看我和二哥。”他又是毫不犹豫的道,接着说,“五兄妹,目前就你最废了。” 啊?不是,他特么好像真是我卫家的老三啊,我天想地想,大哥性格稳重,二哥性格冷漠又带点狂傲,如果三哥还在的话,可能比二哥还狂一些,怎么也想不到,三哥原来是个阳光开朗的家伙? 不是,等等,什么五兄妹? 这下我忍不住了:“我,我确实是卫青,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我三哥了,但是娘的笔记上,只说我们家有四兄弟啊?” “那笔记是假的,娘确实写了一本真笔记,后来我怕你长大了没我聪明,就稍微改了一下。”他说完好像往那操场旁边的什么位置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五妹叫卫无悔,不过不是咱爸妈亲生的。” “还有这事?”确定他是我三哥,这下我可不紧张了,急忙擦了擦光膀子上的雨水,就朝着他跑去,“三哥,您怎么也在九阴山啊,您是这里的宗师?” “不是,我哪有那本事啊,就是山底下的野人而已。”他说道。 “山底下的野人,不是不能上来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快到他跟前了,走近才知道,他不光是翘着二郎腿,手里似乎还掂着一把瓜子似的东西在剥着往嘴里丢…… “不然呢,能上来我也不会大半夜过来了……”他说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手从兜里掏了一个来回,就朝我递来东西。 我下意识摊开手接着,还真是给了我一把瓜子…… 这三哥,也太随便了吧……我有点不相信是真的! 他把瓜子给我之后,自己又掏出来一把,开始埋头在那儿继续剥着吃,他好像不会用牙齿嗑瓜子……别看我现在能知道他的动作,其实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连他的脸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只能借助夜色看到大概的轮廓。 “山下当野人,条件这么好吗,还有瓜子吃?”我愣愣的道。 “到山上来偷呗,不然你以为我咋被赶下去的……”他说完往嘴里丢了一粒瓜子,还嘿嘿一笑,“嘿嘿,今天你和天依路过我的地盘了,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专门来看看你。” 第370章 卫家五兄妹 “你还认识我?”要不是手里有把瓜子,我都得给自己一巴掌,试试自己是不是太绝望了,躺在田里做上了美梦。 “废话,亲弟弟都不认识,谈个屁啊。”他继续埋着头剥瓜子,“其实你不知道,我和二哥小时候就在这长大的,老山主对我们哥俩好,隔个三年两月的就准我和二哥回老家给爹娘上香,顺便看你一眼。”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更懵了。 “你知道个屁,爹娘偏心,我们三个当哥的从小送出来吃苦,你丫的从小给你安排个媳妇儿伺候你,每次回去看你的时候,要不是二哥拦着,我巴不得抽死你呢……” 这……我顿时挺直了腰板儿,怎么感觉,这家伙是冒名顶替我三哥,来这儿忽悠我的呢,要真回去看过我,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想到这,他又说话了:“老爷子就想把你养成一瓢清水,死的时候立下遗嘱不让我们哥仨见你,每次都是偷偷看的。” “哦。”我挠挠头,又冷的一打颤,“那,三哥,你说我们那五妹在哪,比我小的话,怎么也不应该不在家的吧?” 说这话也是看看他怎么回答,撒谎的人回答问题,是可以明显分辨出来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虽然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回答速度却是毫无迟钝。 “近在眼前?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五妹?”我都差点没跌掉下巴了! 没想到他顺手就给我脑袋上甩了一巴掌:“臭小子说什么呢,公母都分不清是吧?” 这下手也太重了,只感觉眼前全是星星,我赶紧揉着脑袋缓解疼痛,顺便再掐了一下耳垂,怎么不疼,有些麻木的感觉,我知道了,这应该就是做梦…… 之后我就开始摇脑袋,掐胳膊,想清醒过来,但掐胳膊又感受到了真切的疼痛,这些举动都把眼前的三哥看愣住了,折腾半天还是醒不来,我一下泄气了,妈的,这么冷法,耳垂不麻才怪…… “你在干嘛?”他有点像是对傻子说话。 “没干嘛……”我晃晃脑袋,“那,三哥,你说娘的笔记是你改的,那真正的笔记你放哪儿去了?” “烧了,本来大哥不允许的,二哥脾气不好,就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说是怕你知道之后,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让我改了……”他这才继续剥起了瓜子,“不然你今天就不会不认识我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现在的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迷糊,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不明白就对了。”他说完还直接转移了话题,“二哥送你来山里的时候,没跟你说我在这里吧?” “没有。”我摇摇头,大师兄脾气古怪,别说九阴山的事情了,就是我们卫家的一丁半点儿,他从未对我提起过。 “哦,那就好,今天我跟你说这些事情你可别跟他说啊,他会揍我的。”他说着还有些委屈的语气,“还是大哥好,每次来看我都带点好处,二哥从小揍我揍到大……” 这……这叫我怎么说为好呢,四个兄弟,老大和老四都是单独生存,就他们两个刚好扎堆在这里,小的被揍也正常…… 看这人也不像是忽悠我,那我们家的情况基本就明了了,但我还是很意外,居然还有个不是亲生的五妹,证明我看到的笔记背后,还有很多我未知的事情,那他刚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几个意思,难道五妹就是这里的女弟子? 回忆了一下,刚才那群人里,是有两个比较年轻的女孩儿,搞不好就是其中一个了! “还没问你呢,想好学什么本事了吗?”他忽然问我。 “我跟天依姑娘讨论过了,她说想要早点出山的话,毒术适合我!”我如实答道。 “那丫头,想笑死我啊,她就是教毒术的,从她师父死了之后,毒术一脉就再也没迎来新弟子,能不忽悠你学毒术吗?”他说着还真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严肃下来,“呃,咳……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毒术这玩意儿适合女人,毕竟还是阴招,你学了这个出去,就算大哥不说什么,二哥起码得把我揍死!” “没事,那三哥您是学什么的,我想跟您学!”我忙说道。 “那,那可不行……”他忙摆摆手,瓜子都不剥了,站起身就说,“我就山下一个小野人,跟我学,你还不如跟天依学呢……” 我也有些为难了:“可是你也说,学毒术二哥会……”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也是,想两三个月出去,是只有毒术,其他的功夫没个十年八载,是出不了山的,你以为二哥会为你着想啊,他本来就想把你关在九阴山里十年八年的,一来学本事,二来保平安,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 这一点我早看出来了,这次来九阴山,大师兄就差没把我给绑起来,当时我就知道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是想想不对啊,既然大师兄是我二哥,关我是为了我好,那眼前这家伙是三哥,他就不为我想点好的? 于是我就冒昧的问他:“三哥,你都说二哥那样做是为我好,那你就没这么想?” 他瞬间就不高兴了:“愚昧,二哥就是个武呆子,一不想结婚二不想生娃的,他想事情哪能为你考虑,等他喵的十年八年再出去,你媳妇儿给别人生的孩子都打酱油了!” “那怎么办?”我忽然显得很无力,“要不就听他的?反正来九阴山,也不准儿女情长了。” “谁跟你说的,不准有儿女情长,那是九阴山的老祖为保护刚出山的弟子,怕被红颜祸水给害了,专门定的规矩,每个弟子出山之后的三年之内,不允许动感情,过了三年,也该懂得外面的江湖险恶了,届时九阴虫就会离开身体,随后就自由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很有道理,现在的城市之中,大环境的确很差,虽然我自己过得很幸福,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却是耳边常事,什么天价彩礼娶一个别人三百块的玩物,结婚十年三个儿子没一个亲生,各有各的爹,这些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被做美人局送进去,倾家荡产,身败名裂,甚至丢掉性命的,多得理不清楚。 一个不和女人打交道的男人,倒也不说有多大的优势,至少可以免去一些可以带来心灵创伤的风险,和对手打交道也天然免疫美人计……除非不算,仔细算的话,怎么算都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有人说你这不是说天下没好女人吗,其实真理并不是那意思,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白诗涵,狐倾倾就是好女孩,我也承认有她们在,我很幸福,但仔细回忆,会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敌人喜欢拿她们两个来要挟我,让我无论走到何处,不敢放开手脚干,但凡哪个对手真正的挟持了她们两个,就等于我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而九阴山里的弟子基本都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哪懂什么江湖险恶和世道规则,三年不让谈儿女私情的限制,实际上等于三年的过渡期,让他们先看清楚什么是江湖,有了一定的认知度之后再慢慢融入,免得刚出山就凉了,不得不说,设计这个规矩的老祖,太精明了。 想到这我又继续说:“三哥,既然是这个意思,那我是不是不用受这个限制了?” “不行,这是规矩!”说到这他好像有些慌了,又赶紧说,“这,这个是山主才能定的,我一个小野人也管不了。” “不是说山主是个年轻人吗,您说我这种情况,到时候求他通融通融,有没有把握?”反正我自己觉得有点希望!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来了一句:“嗯,山主的确长得很帅。” 就这句无厘头的回答之后,他背着手就走了:“我得走了,一会儿被抓住要重罚的,你暂且跟天依学点毒术,容我再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停住脚步了,随后又朝我走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的手给抓了起来,当他要干嘛呢,原来是让我的手捧起来,然后把他兜里的瓜子塞了几把给我…… 看到他转身要走,我顿时感觉美梦破灭了,带着哭腔喊:“三哥,吃瓜子也吃不暖啊,我冷……” “别想打我衣服的主意,自己想办法去……”他显得很匆忙,这话说完就走了。 但是他也不是往下山的路走啊,反而是跟着那条蔓延向山顶的小路,越走越远了,我苦哈哈的愣了许久,或许那里有下山的暗道什么的,也没多想,捧着瓜子就往天依姑娘的住处跑去,姥姥的,看来这次真要求女人了…… 第371章 三项标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夹着毛毛细雨的寒风那叫一个不让人活啊,此时此刻什么未来,什么梦想和美好都是狗屁,只想要一件衣服保暖! 摸着黑摔了几个狗啃屎好不容易才来到天依姑娘的门口,把瓜子放旁边的木墩上就是一顿敲门,一边敲还一边献殷勤:“天依姑娘,快醒醒,我给您带好吃的来了!” 当时我可是做好了挨揍的心理准备了,一捧破瓜子有什么好吃的,本来这姑娘一看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大半夜被我吵醒,少不了一顿大发雷霆,出来发现我骗她,那不挨揍,以后指定给我穿小鞋。 但是一顿敲门之后,这屋里啥动静没有,又喊又敲,又他娘的绝望无比,直到我感觉双腿已经开始被冷空气冻得站不住时,门突然毫无征兆的打开了,一股芳香气息扑鼻而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传来了天依姑娘睡意朦胧的哈欠声:“什么……好吃的?” 没错,这声音就是从脸上传来的,她就这么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门口,这要换作普通人来,不得吓个半死?在呆住之际,心里不禁一阵怀疑,这娘们儿她到底是人是鬼? 但大难当头,顾不着想那么多了,我先用僵硬的手捂住脸,后退两步才说:“在木墩上……如果你很生气的话,能不能别打我的脸?” “呃……什么生气?”她揉着额头,出门来看向木墩,“你真是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这姑娘看到木墩上的瓜子之后,人就愣住不说话了,看到这副场景,我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生气就生气吧,不过希望她能有点怜悯之心,揍我一顿少说给件衣服穿也不是不行…… 短暂的沉默之后,天依姑娘嗖一下回屋里去了,我当时心里一戈登,以为她要关门呢,想追进去,不过还没追进屋,就发现她点亮一盏油灯走出来了…… 这是要干嘛,点着灯揍我? 本来都立正做好了有错就认的态度,却被她一把推开:“哎呀,拦着我干嘛……” 之后她就提着灯如视珍宝般打量起木墩上的瓜子来,当时我就愣住了,这……几个意思? 打量一番之后,她才一歪脑袋回头朝我看来:“喂,这种好东西,从哪弄来的?” “好,好东西?”我估摸着她又在故意拿我涮着玩儿,就抠扣后脑勺,“天依姑娘,我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想在你这儿……不,就从你这儿借一件能保暖的衣服就行……” 结果她对我这恳求爱搭不理,又盯着瓜子看了半天,才回头问我:“你是不是去山顶偷东西了?” “哪能啊,天依姑娘,衣服我不要了,您可千万不要这么玩弄我!”我心想这女人估计是被吵醒发脾气了,要害我,说着摆手就要跑。 “也对哦,山上你怎么可能上得去……”她嘀咕一句,“那是谁给你的?” 听她这么说,我立马站住了,三哥说偷摸上山被逮住要受严惩,肯定不能说是他给我的,看天依姑娘咄咄逼人的眼神,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撒谎道:“我也不知道,就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给我的,估计是那些师兄师姐们看我可怜吧……” “不可能,我们九阴山又种不出来瓜子,别说他们了,山主不让出山的时候,连我也吃不上这东西呢……”她说着把瓜子往兜里揣,看得出来这东西在九阴山确实很珍贵,她是一粒都不舍得丢掉,捡得干干净净。 “意思就是说,有瓜子吃,在这还是人上人咯?”我眨眨眼。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只有山上那种可以随意进出九阴山的宗主们,才有机会从外面带进来。”她脸上的睡意已经消散了,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肯定是宗主下来巡查,看你表现不错赏你的,要么就是……不可能是他,他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谁?”我此时是抱着肩膀被冷得瑟瑟发抖,但此等窘境丝毫不影响那该死的好奇心。 “没谁。”她一歪脑袋,“你要是把这些瓜子送给你那些师兄师姐,肯定能换来更好的对待,确定要送给我?” 我抠抠眉头,心想要早知道这回事,肯定不能送给你啊,送我去操场上的时候,她可是知道我要遭罪的,明摆着不会帮我……但现在送都送了,要是要不回来了…… 想到这,我就笑了笑:“嘿嘿,送给天依姑娘,不也能享受优待嘛……” “啧啧,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已经受不了苦,肯放低身段来求我啦?”她仰头就是一个白眼,然后往屋里走去。 我心里一乐,这是成了,看来三哥真是我三哥啊,我当时以为她拿瓜子这破东西给我,就是不想对亲弟弟负责,塞住我的嘴要一走了之呢,没想到是拿着东西给我搭桥来着。 一边想着,就顺理成章要跟着天依姑娘进屋,结果头刚要超过门框线的时候,门突然“砰”一声关上了,差那么一毫秒撞我脸上,这要是碰上,老子这张帅气的脸庞不瞬间被拍成平底锅? 那一刻魂差点没飞了出去,站在门口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妈的,这娘们儿拿了东西,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一开始还以为她在故意戏耍我,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直到屋里的灯光熄灭之后,我瞬间就死心了,冲天的愤怒瞬间使我头脑立马不再清醒,拳头顷刻间捏得嘎嘣响! 我感觉以我现在的愤怒,一拳能把她这破木门给砸穿了,说干就干,抬起拳头就要砸,但是……但是她是学毒术的,咱惹不起…… 最后拳头变成巴掌,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埋头叹口气就默默的转身走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找三哥?拉倒吧,他要能管我,不至于丢下一把瓜子就跑了,那只能继续去地里干活了。 刚生无可恋的走到了小泥巴路上,又听见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天依姑娘不知何时重新点燃了油灯,这会儿抱着肩膀在那看着我。 我愣了片刻之后,又回头想走,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要让我受这鸟气去求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娘们儿,做不到! “想让我帮你么?”她问了一句。 我一溜烟儿就回头跑到她面前:“想,想啊!” 她翻个白眼,但是紧跟着又有些无语的看着我,没忍住笑了一下:“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想本姑娘帮你,你得符合我的三项标准!” “什么标准?”我心想此时此刻,只要你不让我去地里干活,干啥都行啊,老子都快冷死了! 第372章 妖女闯山 “你会做饭吗?”她正儿八经问来。 这个……我搓搓冷呼呼的肩膀:“会!” 她似乎也有些冷,揉着肩膀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下,半天才继续问我:“烧洗澡水,倒洗澡水……嗯……扫地,修房子,种菜……还有……还有洗衣服砍柴……这些,你都会吗?” “啊?”我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忍不住伸出手指头算了一下,随后才说苦哈哈的问她,“不,不是三项……吗?” 她呲牙一笑,看起来还怪他娘调皮的,最后来了一句:“嘻……这些都只是包括在一项里面……” 我心里默默叹气,算了,先在这立足了再说,于是就问她还有两项是啥。结果她似乎卡壳一样,盯着我沉思了起来,一会儿揉揉肩,一会儿挠挠眉毛的,到最后就说:“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好吧,就知道她是想把我当奴才使唤,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但都混到这种地步来了,总比没人管好啊,眼看她没啥要求了,我就厚着脸皮问她:“那,天依姑娘,你说的那些我可以干,但是你总得说说怎么帮我吧?”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她还反问起来了。 “衣服有吗?”我想都没想就问道。 “有啊,没问题……”她很痛快的点点头。 “行!”我心头一喜,“那吃饭……还有住处……” “只要你听我的话,包有你吃的住的,不过可不能反悔哦,在这九阴山里,惹我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她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 “那指定是不能反悔……”我耸耸肩,“就这么痛快的定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又看着我坏笑一下,你说她眼里藏着凶险吧,又带着几分妩媚,你说是勾引哥们儿吧,怎么看都好像是要坑我…… 说完这句之后,她抱着肩膀就转身进屋了,我呼口气,终于成了,不禁有些想笑,这居然有种流浪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感觉,想到这立马要跟着进去,结果她一个回头就瞪着我:“干嘛呀?” 我愣住了:“进屋啊………” “你进来干嘛?”她眉头紧皱,不像在开玩笑。 我顿时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莫名其妙吗这不是:“当然是进来睡觉了……您刚才不是……” “嚯,想进我屋就算了,还想睡,你当我是九阴山里接客的呀?”她白我一眼,转身去里屋了,“不准进来,站那儿等着!” 这又是唱的哪出?还愣在门口有些失神的时候,她出来了,顺手丢来一件灰呼呼的衣裳:“给你,今晚你先睡门口。” 睡不睡门口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但是你丢给我一条裙子,是几个意思?当时脸就垮了下来:“天依姑娘,您是不是拿错衣裳了?” “没拿错呀。”她还走过来把裙子拿回去打量了一下,又递过来,“哪里错了?” 这……这是裙子啊!我看看手里的裙子,再看看她,别提当时有多急眼了,就这么来回看了无数遍,她总算是看出来我在着急什么了,不过却不以为然的眨巴一下眼睛:“我就只有裙子,衣服裤子给你你也穿不上……爱穿不穿吧,睡了……” 随着门“哐”一下关上,世界都黑了,掂量着手里的裙子,就这么有气无力的沉默着绝望了很久,没事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早知道自己有这么窘迫的一天…… 别说,这裙子套身上还挺合身,又特别暖和,嘿嘿……就是下面漏风,必须得随时捂住…… 折腾到现在,估计等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没有什么问题是比睡觉更重要的,在屋子四周绕了一圈,只有门口的屋檐下可以睡觉了,这儿堆了一捆柴,刚好可以挡住风。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反正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山里还在呼呼的下着大雨,还有些冷飕飕的…… 这下可好,天公不作美……本来打算天亮就把裙子脱了,免得让人笑话,冷成这鸟样……刚想到这的时候,听见一阵“吧嗒吧嗒”雨中狂奔的声音,回头就看见昨晚那小少年顶着大雨,从小泥巴路上往这跑来了。 那家伙边跑边喊:“师姐,山上来信……” 这应该是在叫天依姑娘了,原来她是师姐,是这山底下排行最大的那个?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懵懵懂懂瞥向那边,天依姑娘从门里探出身子来,今天这是咋了,穿了一套很新的衣服,头发还好像精心的梳理过一样,昨天随意扎成的辫子挽在了头上,落下来两捋柔顺的青丝……我差点以为这是来找天依姑娘玩的其他女子…… 对这小少年,天依姑娘表现出了一种十分冷漠的态度,就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说。” “山上的人说,山门外有个妖女正用命闯关,门神不知何故拒绝干涉此事了,叫您去看看。”小少年宁愿站在大雨里,也不敢靠近天依姑娘半步过来躲雨…… “哦。”天依姑娘满不在乎的答应了一声,回头要进屋,不过在关门之前把头伸出来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这一眼是啥意思,反正就挺莫名其妙的,等她进屋之后,我和眼前大雨中的小少年来了一个长达两分钟的四目相对,一个站在雨里盯着对方,不断的抹掉脸上的雨水,眼睛蹬得老大,嘴巴也几乎快惊讶成了o形,而另一个则是无语的蹲在那犄角旮旯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我去,新,新来的师弟……你,你怎么可以穿师姐的衣服?” “这……”我埋头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裙子一遍,无所吊谓般的耸耸肩,“这有啥不能穿的?” “糊涂!你完了,你完了呀!”他好像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似的,说完就要跑。 我急忙叫住他:“小师兄,你刚才说闯关的那……”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大雨雾之中了,这家伙好像有点害怕跟我说话啊,什么完了,穿天依姑娘的衣服,就完了? 回过神后,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但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一直等着天依姑娘的的动静,在等待这段时间当中,我的脑袋里是空白的。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开门出来了,举着一把十分老旧的伞,这种伞还是头一次见,像是用某种植物的皮做成的…… 她看我一眼之后,什么话没说就往大雨中走去,而我则是六神无主的站了起来,要跟在她背后。 一看我要跟着,她立马止住脚步,回眸看来:“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第373章 不能出去 “我……”我犹豫不决的埋下头来,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我早就有预感,当她得知我的处境之后,一定会奋不顾身过来找我的,但九阴山毕竟不是什么平凡之地,有东西闯山门,或许只是常事罢了,如果出去看到的不是想见的那张脸,回来之后必然又是无精打采,更加的失望。 但是我更怕是另一个人,如果是她,这次不去相见,未来或许就彻底走远了,我打算厚着脸皮,无论如何跟天依姑娘出去看看。 “我是说这么大的雨,确定跟我过去?”天依姑娘白了我一眼,“反正我不可能让你跟我躲一把伞的,而且能给你穿的衣服只有这一件,弄湿了可别怪我。” “没事。”我无力一笑,“那走吧。” 她仰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再看看我,似乎有些犹豫了,不过最后还是很无语的白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往雨中走去。 今天的雨下得格外激烈,整个九阴山里全是白茫茫的雨雾,而且冷得要死,好像从今天开始,寒冬就要正式降临了。 当我失去了屋檐的庇护时,那雨水就跟冰块一样瞬间浇在了身上,我的妈,这不是一般的冷,想厚着脸皮冲进天依姑娘的伞下跟她挤一挤,又怕等会儿让人一脚踹下悬崖…… 我们两个很快就顶着大雨走过了小泥巴路,来到了村子中心的操场上,也就是昨天那栋大房子的门口,此时看见一群师兄师姐围在屋檐下,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眼前的任何场景我都没心思去思考观看了,哪怕是浑身湿透也顾不了那么多,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到那边,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所以他们盯着我看的那种眼神,我并不知道是笑话我穿裙子,又或者是嫉妒我能穿上天依姑娘的裙子…… 本来天依姑娘也没理会他们,带着我打算直接离开的,但这时屋檐下的几个男人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都不顾大雨了,很快就跑到了我们面前挡住去路。 “你们有事?”天依姑娘没好气的问道。 这几个家伙笑嘻嘻的看着她,不过眼神接触到我的时候,却是十分复杂,其中一个家伙抹去脸上的雨水:“大师姐,是大师兄叫我们来提醒您别犯错的。” “犯错?”天依姑娘回头朝我看来,好像知道了什么。 “师姐,大师兄是出自好心,不是要故意为难您的。”那家伙又说。 “你们不说不就行了嘛,回去吧。”天依姑娘说完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快点。 这几个男人笑嘻嘻的,也不敢拦着,可是我没想到,天依姑娘刚动身往前走,他们立马就挤入我和天依姑娘之间来,把我给拦住了。 “你不能去,因为山规里明确的写着,没有宗主以上的人物准许,弟子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片区域,你要跟着大师姐,会害她触犯山规受罚的。”说话这人二十五六的年纪,个子不高,站直了也就齐我下巴,但气势却高不可测。 我无力一笑,其实当下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怕,怕的是,我这该死的预感又准确一次,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在外面闯山的人是狐倾倾,我这次不出去见她,还会有以后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能埋着头求他:“师兄,算我求你,回来之后我知道请罪!” “不行,我们这里实行的是一人犯错众人受罚的制度,大师姐跟山上的人关系好,可是我们没那个本事,你不能去。”这人态度更强硬了。 “行吧,一群小气鬼……”天依姑娘也挺无奈的,只好向我看来,“那你就待在这吧。” 她说完也没再给我机会,白了这几个男人一眼就离开了,我下意识要跟着,却被几个男人死死挡住! 我还是不甘心的往前冲了一下,但是他们的阻拦太过紧密,根本就没有丝毫离开的可能性,那一刻我咬紧牙关,拳头越攥越紧,甚至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二师兄,这家伙一看就是刺儿头啊,你看,拳头捏着想打人呢。” 原来拦着我这矮个子是这里的二师兄,他看天依姑娘离开了,倒也没再把我当回事,抱着手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屋檐那边去了:“让他过来躲雨吧,有点脾气也正常。” 他去屋檐下之后,我眼前还有三个男人,年纪甚至都没有一个比我大的,最小的应该十七岁左右的光景。被一群比我小的人拦住去路,这是何等的憋屈和耻辱! 本来有那么一秒钟拳头想往他们脸上招呼的,不过内心中存在的理智,以及那不停往头上浇灌的冰冷雨滴,一直在使我保持着清醒,算了,白诗涵和狐倾倾怎么可能那么傻呢,知道是大师兄送我来学本事,不会用命闯山的……没必要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断了在此继续生存下去的路。 然而,我这刚强行让自己释然过来,他们却不乐意了,最中间这小子直接把旁边二人推开,捋起袖子开始跟我拉开距离,并对我勾了勾手指头:“很想动手是吧,我来陪你过两招,你要是能把我打趴下,我们送你下山,就算被山主惩罚,我们帮你顶罪,如何?” 我刚沉下去的冲动立马重燃起来,拳头瞬间紧握:“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作为九阴山的正统弟子,我们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不过,你要是打不趴我,以后必须乖乖的听从管教,我就这个要求。”他说着又冲着我勾了勾手指头。 其余二人看这架势,也纷纷往屋檐下躲雨去了,不过其中一个家伙走了几步又回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其实大师姐做事挺任性的,不过她有资格任性,毕竟有人罩着,你就不一样了,不是宗师领进来的弟子,在我们这儿都管叫野弟子,出了事根本没人护你,九阴山里最不能容纳的就是不遵守规矩的人,你这跟着大师姐下山,万一被发现了,你一定会被赶下山当野人的。” 说完,他本来打算走了,又好像想起来什么,才在我耳边继续补充了一句:“算了,说这些你小子未必能明白我们的苦心,明摆着告诉你吧,下午山主要下来,他可是知道有新弟子加入的,这么说,能懂吧?” 我点点头,虽然此时愤怒已经占据了半个内心,但起码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明事理。 不过,天依姑娘既然敢带我下去,就证明她能保证我不受惩罚,这群人横插一杠,显然就是故意要给我难堪! 不管是不是故意给我难堪,不在乎了,就当他们是真心为了我好也罢,但既然他说只要打赢了就能让我出去,我必须争口气! 第374章 教训 大雨疯狂的肆虐着这座陌生的小山村,不停的拍打在身上,令我忍不住发抖,但是眼前那家伙,却是立正在那有种铁打不动的势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刚准备要动手,屋檐下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师兄,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房子漏雨那么严重,你先叫他过来帮忙修修呗……” “这小子满身逆骨,不让他知道九阴山是什么地方,以后不会听从管教的。”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 “那你赶紧把他收拾服帖了,真是,不是说今天山主还要下来么,房子这么漏怎么接待他……”那女人还挺着急。 本来我已经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了,原本的愤怒转化成了为博得一个外出机会而努力的切磋,听那死娘们儿这么一说,瞬间一阵不爽,拦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理所应当想让我当苦力,老子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反感的女生! 想到这里,我就对眼前这小子说:“如果我打赢你了,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说。”他目不转睛盯着我。 “以后能不能别让那女的对我指指点点,我很讨厌她!”这算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子那么不理性的说话了,但是没办法,换做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是这么重要的时刻听不惯贱货的声音! 一听我这么说,这家伙都愣住了,乐呵呵的看向了屋檐之下,不过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那女人的声音传来:“随便你吧,讨厌也好喜欢也罢,我是你师姐,你就该听我的话!” “师妹,要不,你自己来跟他过两招,不然这家伙以为九阴山里的女孩子好欺负呢。”眼前这家伙来了一句, “好呀!”那女的一下爽快答应了,回头一看,这娘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然不怕被大雨淋湿,无比果断的走了出来,“切,本来昨天看他长得挺老实的,就想看看他勤不勤快,好决定要不要照顾他呢,没想到说话这么讨厌,看我怎么收拾他!” 眼前这家伙没忍住笑了,对着我摇摇头:“小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家伙便往屋檐下走去,换来的就是那女孩。 这女的大概也就十八九岁左右的光景,女孩子的年龄毕竟没那么容易判断,或许二十多岁吧,因为山门这种地方不是按年纪排大小,先来的永远是师兄师姐,我看她应该比那几个年轻男生大一些。 这女孩的肤色虽然略微显黑,但五官长得还算精致,一双水灵眼睛里也释放着一种清秀淡雅的灵气,配上那头及腰的长发,怎么看也应该是好姑娘,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我先说好了,你要是受不了就求饶,免得我失手把你打死。”她向我伸出手来,随后摊开手掌勾了勾。 我的拳头瞬间捏得嘎嘣直响,他姥姥的,老子卫青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娘们儿指指点点了?看到她那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气! 不过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屋檐下走去:“算了,我不打女人。” 说不想打是假的,但是看她那么瘦……又想到从小来九阴山里的人,都是命苦没家的孩子,命运挺悲惨的,素质差倒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没有外面的教育条件,或许……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再说……这些人都是从小在这练到大的练家子,能不能打过还不好说,跟男人打输了不丢脸,跟她打万一输了,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冰冷的雨点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让我保持头脑清醒,其实这山不下也罢,一来闯山门的未必就是找我的,二来,不管是谁来了,我出去见一面也是给彼此折磨罢了,我宁愿选择回避。 可是我刚想到这儿,人还没走到屋檐下,只听到一阵破空之响从背后迅速掠来,还没等我回头,头发就被人抓住了,下一秒只感觉胳膊被扛住,同时吃了一记扫堂腿,整个人凭空被扛起来砸向地面! “啪”的一声,身体瞬间和地面来了一个无比激情的接触,溅起来的泥泞都得有个三五米高了……那一刻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的,甚至痛得没法喘气…… 之后我就这么躺在脏兮兮的泥泞地上,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眼睛睁不开也就罢了,像是控制不住昏睡了过去,不知道过去多久,等视线慢慢恢复清明时,女孩那张略带些愤怒的脸映入眼帘。 “还不打女人,不好意思哦,我跟你不一样,我打的就是男人!”她说完白我一眼,走开了。 女孩的面庞离开视线之后,又出现了另一张脸,这是一张玲珑小脸,细皮嫩肉的……看到她那把全部头发挽头顶扎成发髻的头型,想起来了,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个师姐,昨天见过。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才俯身扶我:“新来的师弟,你就不要再倔了,知道九阴山的人,或许都知道一句话吧,只要是在九阴山,就算是一只鸟都会个一招半式的,你没练过,不可能是他们对手的。” 我心说这就不劳您提醒了,要不是有点自知之明,刚才高低给那娘们儿一个大嘴巴子…… 眼前这个师姐看起来不像个讨厌的人,扶我起来之后,又说了一句:“其实他们不让你跟着大师姐,还真不是羡慕嫉妒,是因为山主等会儿要过来,万一发现你刚来第一天就不守规矩,后果很严重的。” 我一脸苦笑的埋下头:“谢谢师姐提醒。” “跟我进屋吧,其实没人要故意把你当苦力,你都这么大了,我们进山的时候才六七岁呢,什么活儿都得干,不听话还挨打,他们对你已经很好了。”她说着淡淡一笑。 那一刻我挺感激她的,这里的人,除了天依姑娘稍微好一些之外,只有她能好声好气对我说话了,心里不禁缓缓升起了一阵感恩之心。 所以也没再纠结刚才的事情,既然她都让我进屋了,便起身慢悠悠跟在她背后。 进屋之后,发现这栋房子果真是一个大型的聚集场所,一栋房子就是一间宽大无比的大堂,其中竖着无数大梁支撑,此刻刚才那些师兄们各自在忙碌着修补楼顶上的漏洞。 看来还是我心眼小了,他们根本没盼着让我修房子。 第375章 背锅 这些人身手好生了得,房子沿墙最低的位置,少说三米以上,他们却完全不借助梯子,仅仅靠着竖立在大堂中的梁柱,便能轻松攀上屋顶修补漏雨的地方。 我眼前看见的,就如同是一个施展功夫的大舞台,没有一个人是等闲之辈,有的沿着大梁轻盈而上,有的修补完一个地方,又一个空翻稳稳落地,那一刻我眼中全是羡慕,原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真正有功夫的人,都在山里! 看我满脸惊讶,眼前这个师姐笑了笑,还一边指着那些人给我介绍了起来:“大师兄是这里个子最高的,学的是十八般兵器,你要是有这方面的兴趣,可以随时向他讨教的。二师兄倒是这里个子最矮的,不过他学的可是金钟罩,也就是气功了,只要他提上气来,长矛都刺不穿他的身体,可厉害了。” 我一愣,都师兄弟相称了,学的竟然不是一路……不禁疑惑了起来,问这师姐:“师姐,九阴山里,原来并不是分门而习,全都聚集在一起吗?” “是啊,毕竟就这么小的地方,人又没几个,分开过后会很孤独的。”她轻轻向我看来,“不过拜的师父不同,学真本事的时候,是分开的。” “哦,那师姐您,是学什么的?”我看着她,心说这么轻灵的姑娘,看起来人怪好的,学的应该是类似于天依姑娘那种毒术之类的软实力吧? 她温柔一笑:“我嘛……我当然不喜欢学这些打打杀杀,舞刀弄枪的东西啦……” 她话刚说到这,突然听见二师兄喊了一声:“师妹,接住!” 我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酒坛子已经朝着眼前这师姐快速飞来了,那速度之快,砸我身上至少得睡半辈子……就在我惊愕之际,这师姐眉毛一挑,捏拳挡去,“哐当”一声,酒坛子瞬间稀碎! 这……这确定是个细皮嫩肉的女生吗,酒坛子可不是豆腐渣啊,瞬间给粉碎了! 眼前大约安静了三秒钟之后,她生气的白了二师兄一眼:“二师兄,你有病呀?” 二师兄耸耸肩:“没办法,看不惯有人装温柔。” 这师姐一撅嘴,急忙向我看来,那张生气的脸瞬间又温柔的笑了起来,刚才捏成拳头打碎酒坛的手,眨眼就掐成了兰花指:“呵呵,那个……师弟呀,你可能是误会了,毕竟人家也是从小在就阴山里长大的嘛,会一点点拳脚很合理吧?” 我没说话,但是只感觉脊梁骨一阵发寒…… “我说黑寡妇,你就别在哪里装什么清纯柔美了,好好想想接下来几天烧窑多辛苦吧。”刚才那娘们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没记错的话,打破一个坛子,得烧十个才能免罪吧?呵呵,有你受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二师兄丢的。”这师姐不屑一笑,显然,她跟那娘们儿不是很合得来。 “师妹,你可别瞎说啊,我那是让你接着,没让你打碎啊,等会儿宗师下来,你自己认领几天去烧窑吧,规矩我们还是要守的。”二师兄坏笑一下。 “你……”这师姐瞬间语塞住。 还没等他们展开新的一轮对峙,门口就传来那小少年的声音:“师兄师姐们,快些别闹了,今天来的是大宗师,到门口了!” “啊,怎么是大宗师呀?” “嘘!” 我不知道大宗师是谁,不过应该很凶吧,因为这三个字传进来之后,所有人瞬间面露恐惧与意外,还赶紧在屋里找着活干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稳健的步伐从背后传来,转身一看,是个穿着青袍的高大身影,这是一个大概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头顶上没几根毛,全都白了,但是却挂着一脸白花花的络腮胡,一双鹰眼犀利无比,面相很严厉。 老头背着手左右看着,逐渐走了进来:“山主就快下来了,你们干什么吃的,大堂竟然还如此乌烟瘴气?” 没有一个人敢回话,但好像所有人都自觉的加快了手上的功夫。 大堂中安静了片刻,一个个瑟瑟发抖的样子,好不紧张。老头凶巴巴的站在那儿瞪了他们一会儿,眼神终于朝我这边看来了。 一接触到那双眼睛,我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老头不简单啊,那身上的道阳之气很明显,原来是个老道士? 其实他根本没看我,而是盯着我脚下那些酒坛的碎片,本来就瘆人的面目,下一秒更让人胆寒了,他指着这些碎片大声问众人:“谁干的?”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大堂里依旧一片安静。 “再问一遍,谁干的?”老头的声音更大了,给我吓得一激灵! 这时,刚才对我下狠手那娘们儿才不得不回了一句:“回大宗师,是黑寡……” 这女的话没说完,那师姐急忙就笑了笑往这边跑了过来:“没错,是我……大宗师……” 说话间她心虚的笑着来到了我的跟前,仔细看简直不得了,脸都已经红了,一种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我心想打碎一个坛子而已,还是二师兄作的,有必要如此紧张吗? 不过我没想到,她到跟前之后,竟然伸手扶着我的肩膀,接着愧疚的道:“是我没及时告诉这位新来的师弟山里的规矩,他一不小心……大宗师,该怎么罚,您就罚我吧……”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逼了,妈的,这话几个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好几个男人也纷纷走了过来,就刚才准备跟我单挑那家伙顺口就来了一句:“是,是啊大宗师,我们都有错,如果及时跟这位新来的师弟说说规矩,他就一定不会这么鲁莽了!” “都给我闭嘴!”老头不耐烦的道,“正因为是新来的,必须严罚,谁敢多嘴,一起受罚!” 这几个人还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一个个赶紧退开了,只有那小少年走开的时候悄悄对我说了一句:“师弟,别往心里去啊,他们是不知道今天来的宗师竟然是这位惹不起的主……在新人面前装过头了,如果他们承认,是会被赶下山当野人的,你新来的没那么严重……” 我当时就感觉日了个狗,新来的咋了,新来的有罪是吧,还得给你们背锅?算是我看走眼了,这里就没一个好鸟! 看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那老头瞪着我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之后,便冷冰冰的问:“知道在九阴山里,打碎一个坛子有多严重吗?” 第376章 山主到了 “我新来的,自然不知道。”我淡淡一笑,不太爽这老东西,对他没一点好感。 “九阴山的宗旨是向着培养完美人才出发,任何一种只有俗人才会犯的错,你们都不能犯,这是从小就严厉教育的。”他冷冰冰的盯着我。 我苦笑一下:“我新来的,不知道有这些规矩,再说,坛子又不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没再说下去,看这老东西的态度,那小少年没撒谎,这要是说他们干的,后果必然很严重,行吧,老子来做这个老好人,帮他们顶一次罪得了。 于是我最后改口道:“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本来老东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凶厉,看到我这个态度,反而还没那么凶了,再次打量我一遍之后,就似乎有什么后顾之忧一样,缓声问我:“你是谁带进来的,师父何人?” “我没师父,是我自己闯关进来的。”我回答道,心想原来是欺软怕硬,怕得罪别人啊,那我这么说,他肯定更忌惮了,靠自己闯关进来,不得算个牛逼人物? 结果我没想到啊,一听我说没师父,他瞬间就恢复成了刚才那阴间一般的脸,抬手就朝着我脸上拍来! 那速度叫一个快,动作叫一个果断啊,“啪”的一声,这耳光声在宽敞的大堂中迅速回荡而起,而我那一刻彻底傻了,脸上火辣辣的痛,贴着骨头的那种痛,耳朵里只感觉嗡嗡嗡的响着! “哼,看在你刚来此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赶你下山了,给你一个留在山上的机会,你给我跪在这坛子碎块上,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他指着一边散落在地上的碎块,“既然是自己闯进来的,那我就用这件事,弥补一下你前半生空缺的教育!” 他说着抬起手掌,又准备往我脸上招呼:“还愣着干什么,跪下!” 我人虽然已经懵了,但是身体却已经吃不消那种痛,有些不由自主的的一头跪在了坛子片上,膝盖上那点痛,甚至不及脸上的十分之一! 跪下之后的我依旧处于懵懂状态,脑袋还是不断的左右颤抖,我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时间才清醒过来,看着旁边那些一言不发的人,心里越来越复杂。 忍……只能忍了,这口气老子先咽下去了,就当是用这件事为自己搭桥修路,帮他们顶一次罪,以后总该不会再故意折磨我了吧? 看我还算自觉,老东西才背着手往外面走了:“想必山主正在来的路上,一会问是什么情况,你们就说这是我在修理山风。” “知道了,大宗师!”众人齐声答了一句。 老东西刚走,那师姐立马就不好意思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师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 “没事。”我失神的揉了揉还在阵阵发痛的脸。 “那你忍着点,千万别起来,大宗师明摆着就是想在山主面前表现,估计山主到之前,你只能一直跪着了,你也别觉得我们在故意栽赃你,毕竟我们不知道今天下来的宗师是大宗师啊,他是九阴山里最严厉的,惹不起……”她说道,感觉她好像也没有多少感恩之心啊,说得很理所应当一样。 不过我现在哪有心情追究那些,被那一巴掌打得彻底乱了,一方面又等着天依姑娘的消息,我不想再计较了,只希望这一巴掌,能换个好结果,至少不会因为这些人的刁难,拖延我出山的进度。 等这些人都各自忙活去的时候,那小少年又畏畏缩缩走到我面前来了,他观察了一遍四周,看没人注意我们,这才一屁股坐我旁边说起了悄悄话:“你但凡有个宗师带你进来,他们都不敢这么对你,其实这九阴山里的人,内心还是很阴暗的。” 我没回答他,阴暗就阴暗吧,我不是要在这长期待下去的人。不过也算明白了一点,为什么能出九阴山的人那么少,看来还真吃人品,就他们这种,我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沉淀了半天,我才问这小少年:“那你从小就进来,不应该也是宗师领进来的吗,还受欺负?” 他无奈的挠着后脑勺:“那个师父把我领进来没几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到现在……我都还只是个打杂的,这么多年了,还没机会拜师学本事。” “这是……那你打算继续等?”我瞬间有些无语了,看来没人罩着,来这九阴山里,等于白白浪费时间? “那能怎么办,不过现在你来了,他们会让你打杂,应该可以让我选师父学本事了。”他说着没忍住笑了一下,不过好像立马意识到不太好,赶紧严肃下去。 我干巴巴的眨了一下眼,姥姥的,这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你也别气馁,虽然没宗师带的弟子,都只能属于师兄师姐们管教……呃,虽然他们确实有点那什么……但,但是,你只要等下一个师弟或师妹来了,你也会有机会的!”他还安慰起来了。 我就去你大爷的吧,我算是知道了,没宗师管的野弟子,只能跟着这群师兄师姐,估计那些宗师也没有主动来招弟子的习惯,只能让师兄师姐举荐,是这个意思吧? 而这群师兄师姐喜欢逮着一个人榨,替他们干脏活累活,说白了就是当个下人,别说他们,有这么一个下人帮忙干活,是我,估计都舍不得轻易放人家走的,所以他们就更不太可能去主动举荐了,只有等新的下人到这里之后,才会有机会。 还好我跟天依姑娘算得上老相识,不然……不知道我现在该会多着急,想到这儿的时候,不禁有些怀疑起来,我不用闯全关就能上山来,莫非也是天依姑娘在背后给我说情的,那她一个大师姐的身份,岂不就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刚想着,门外就传来了那老东西的咳嗽声,好像是提醒着什么,果然,小少年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急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还抬头挺胸的:“应该是山主到了!” 第377章 山主的威严 山主两个字出现在大家耳边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与听见大宗师时截然不同,刚才那是惊讶中带着害怕,而此刻,那是满脸的期待和兴奋之感,当然,大家也在疯狂的整理妆容,好像很在乎他们在山主眼中的印象。 只有我不敢抬起头来,默默消化着这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可不只是皮肉之苦,是尊严…… 第一次见山主就是跪着的,还指望个屁的以后啊,毫无疑问,从今往后只能在九阴山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的脚步声就从大门口走来了,我知道是大宗师和山主,但是不敢抬头去看。 “咦,今天山主怎么把头蒙起来了……” “是呀,我们昨天可是见过他的,他不会只露一次脸吧?” “早知道昨天就多看看了……” 众人的议论声很小,等二人的脚步声到了跟前之后,大堂之中顷刻间沦为落针可闻般的安静,我埋着头,要不是还能听见外边的雨声,估摸着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大宗师那一巴掌,给老子耳朵扇聋了…… “这是?”这是一道如同来自地狱恶魔一般的声音,惊得我当时就抬起了脑袋。 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宗师,另外个人披着一身白袍,头上却戴着黑色斗笠,斗笠上洒下来一片密不透风般的黑色面纱,不光是脸,肚子以上全看不见。 大宗师在山主面前,就跟个哈巴狗一样,刚才那脸上的严厉之气烟消云散,换之则是微微笑意,这时候他正好对着众弟子们使眼神。 我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我站出来帮她顶罪的师姐,她对着山主鞠了一躬,开口就说:“山主,这位新来的师弟打碎了我们的酒坛……嗯……恰好这段时间大宗师整理山风很严格,就给了他一个教训。” 师姐说完后,大宗师立马满意一笑,颇有些自负的捋着胡须说:“其他宗师我并不清楚,我管教他们的时候,是不允许犯任何错误的,不过此人既然刚入山,我认为还没有赶下山的必要,正好今天您下来了,您看该如何发落吧。” 我又一次埋下头来,对那师姐失望透了,敢情我仗义顶罪,她却真把老子当成罪人了,难道连一点点情都不带说说的? 之后大堂中又安静了下来,山主没发话,大家都自觉地等待着,不过山主当时也没开口,我以为这人是有什么奇怪的性格呢,没想到很快就听见脚步声朝我靠拢,地上是一条修长的身影,带着无比压抑的压迫气息。 我甚至没想到,这山主走到我面前,直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就好像是经过电音处理过似的,刚才远点没什么,到我面前来,那叫一个吓人啊,我顿时只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张到了极点! 面对着如此高大威武,且神秘无比的身影,我就像个还没懂事的孩子,腿脚都在颤抖…… “在九阴山里犯错没关系,毕竟,这世上没有完美之人,但是日后出了九阴山,绝不允许犯一次错,你起来吧。”他说着把手从我下巴上拿开了。 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说坛子不是我砸碎的,不过紧张不代表没有思考能力,深知山主未必常来这山下,若说出来,待山主走后有的是小鞋子穿,所以我赶忙对他鞠了一躬:“谢谢山主!” “山主,其实这家伙挺有骨气的,刚来这两天有点不服也正常,您要不让他做我弟子吧,我保证以后他会有出息!”说话这人,竟然是刚才教育我那娘们儿! 我当时愣住,心说山主您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那娘们儿这么凶悍,跟着她能好过?再说她都还是一个出不去山的弟子,跟着她能有什么希望,还不如跟着天依姑娘! 按照三哥的意思,天依姑娘是九阴山里毒术的唯一传承者,理论上就是个宗师了。 山主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理会这个人,只见他缓缓背起手来,再沉默片刻之后才说:“大宗师,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传授本领了,去山下管理那些外门弟子吧。” 听到这话之后,那大宗师的脸瞬间就僵硬了,愣是当着众人的面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天之后才问:“山主,这是为何?” “去吧。”山主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 当时我对眼前这威武的身影,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九阴山的山主就是牛逼,说话做事根本不用理由,刚开始我还以为,那老东西作为九阴山的大宗师,身份地位一定很高,看来在山主面前,不过如此…… 听山主这么说,大宗师那表情比吃了大粪还难看,但他也没敢迟疑,愣了愣只好鞠了一躬:“是,那我这就前去。” 等大宗师走后,大家好像都轻松了一头,那师姐还呼口气:“山主可真是英明呀,这大宗师平日里总喜欢刁难我们,您把他赶下山当野人,太让我们解气了呢,呵呵……” 这师姐说话间还有种搔首弄姿的模样,好像要勾引山主似的,我心里不禁暗笑,本以为是个好人,原来不过绿茶一杯,怎么,仗着九阴山里女孩子少,以为这招就能把山主魅惑住? “大宗师一个人,未必能管理好山下的外门弟子,你随他一起去吧。”山主淡淡的说道。 “啊?”这师姐瞬间呆住了,“山主,不要呀,那山下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去吧。”山主又是一句不急不慢的声音。 “这……”师姐好像还不愿意,不过看到此时山主往大堂中心走去,她就跟想通了什么一样,埋着头苦哈哈的出去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别说是他们了,连我也看不懂山主是几个意思,一下来就先让大宗师去山下,接着又让这个师姐去……别的我不知道,毕竟是刚来,但是下山意味着什么,这个我很清楚,不论是以什么名义下去的,那不都是当野人吗,所以大宗师和那师姐才会如此不情愿。 但是所有人都没敢质问山主,等师姐离开之后,山主已经坐在了大堂中间那尊巨大的石椅上,面朝着我们所有人。 剩下人又乖了许多,纷纷排好队伍,面朝山主立正站好,我估计大宗师和师姐就是典型的死于话多,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没有一个人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山主坐在石椅上,又是安静了半天,这才说道:“今天大雨冲山,外有妖孽造访,我就不传授你们本领,也不跟你们说什么大道理了,二十日之后,九阴山一年一度的出山考验就到了,希望你们内外皆休,加倍努力,争取能出山去维护民间正义。” “谢山主提醒,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山主期望的!”大师兄拱手鞠躬,带头一句,跟着所有人也喊了一声“谢山主。” 我感觉从山主进来之后,这屋里的气氛就生硬无比,一开始大家不都挺兴奋的吗,难道真是大宗师和那师姐的事情,让大家不敢开口了? 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如果刚才说话就要挨罚,揍我那娘们儿说的比谁都狂一些,她为何没受罚?再说,九阴山的山主何许人物,岂能是滥用权力,心眼又小的人?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交代完了之后,山主就叫大家先出去,也是没有一个人多嘴,大家礼貌的道别之后,纷纷跟逃命一样往大堂之外涌去。 出门的时候他们还在议论着,大宗师和师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听了一下,他们几乎都很肯定,大宗师是因为没把我赶下山,给九阴山留了个废人,这才惨遭放流…… 而他们认为那个师姐,是话多被罚的……当时我就无语至极,果然他们平日里没有荣幸,根本见不到山主,就那种给人无比压抑的威压感,不可能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至于大宗师和师姐到底为什么被放下山,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人刚走出大堂的时候,天依姑娘竟然已经回来了,有人刚跟她打招呼,她就问山主来没来,知道在大堂之后,这姑娘横冲直撞就往里跑了进去,还一边喊着:“山主,外面那女孩很固执,宁死也不听我的劝告,说是今天必须见到那个家伙……妈呀,她现在都开始自残了……” 第378章 妖孽有背景 原本众人议论着也该散开了,这下天依姑娘的喊声又重新吸引住他们,一瞬间大堂门口被团团围住,大家伙的议论声又开始如蚊鸣一般在耳边传来,有人说不太对啊,就这点时间,大师姐顶多从这下山一个来回,要到山门那边的话,压根没那么快回来。 也有人不在意这个细节,倒是说硬闯九阴山这种事情,往年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大多都是民间修为极高的术士或邪祟,都没怎么惊动山门,门神分分钟就把麻烦解决了,今天来的又是何方神圣,让门神放弃对付也就罢了,连大师姐的反应也这么离谱? 其实我也很紧张,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同时也紧紧的盯着大堂之内,想看看天依姑娘和山主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能看出来天依姑娘和山主的关系不太一般,这姑娘见了山主大呼小叫也就罢了,到了山主跟前更没有行礼,双手叉腰喘着气,就这么仰头盯着他,大有一种你赶紧给我想办法的意思。 我没忍住暗笑一下,这两人有一腿吧?难怪刚才那师姐勾不起山主的兴趣…… 山主倒是稳如泰山,一直不开口,我以为他也觉得棘手,实际上,他是在等天依姑娘缓气,等天依姑娘缓过来后,他才慢慢的道:“人在何处?” “都已经闯山下来了!”天依姑娘略有些着急。 “什么?这……”一旁的大师兄听闻之后更是惊讶, 忙急步走进了大堂,“师姐,让外界的妖孽闯入九阴山的地界也就罢了,甚至还到了本山之下,真有如此荒谬之事?” “要怪就怪门神,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不拦着就算了,还带她来山下……”天依姑娘也是一脸无奈,又看向山主,“我说这门神是单身久了是吧,你倒是赶紧给他安排个老伴儿啊,一个狐狸精要死要活就给他迷住了……” 大师兄一听天依姑娘敢对山主如此说话,顿时就是一个咋呼:“你这,大师姐,这可是山主,你不得无礼!” 天依姑娘微微翻了个白眼,无所谓的看向别处去了,一方面没把大师兄放在眼里,一方面又好像在故意给山主脸色看,我觉得她去山下,应该是遇到什么气人的事了,不然再跟山主有一腿也不敢这么放肆啊…… 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没心思去思考这天依姑娘是不是和山主私底下有一腿了,她说来人是狐狸精,难道,真的是她来了吗? 我刚才就想过,闹着自残这种事,不是白诗涵那姑娘能做出来的,只有狐倾倾急眼之时,又或者说她耍小聪明才会这么闹,但是我想不明白,狐倾倾为什么会来九阴山找我,难道是气消了,发现离不开我,所以…… “你让门神亲自来见我。”山主又是平淡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这么说的呀,我让他自己来找你认罪,他还不来呢,在山下跪着的。”天依姑娘说道,“哦对,门神说,那妖孽背景太强大,不让进山又要自杀,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基本断定闯山的就是狐倾倾那傻姑娘了,门神是怕她死在洞口,到时迁怒于九天劫…… 不过我也不敢断定,九天劫再厉害,终究还是一只千年老妖,按理说,像九阴山这种山门,是不该惧怕他的。 “呵,山主,我看门神是跟那妖孽有什么私交吧,就这种理由,骗小孩儿还行,岂能骗我们九阴山?就算是阴曹地府的东西来了,他不也不给面子吗,哪里来的背景能让他如此忌惮?”大师兄都差点没忍住笑了。 “我也这么怀疑的。”天依姑娘也看向山主,附和一句。 这时候小少年也在我旁边来了一句:“对哈,门神的实力很强的,传说比上一任老山主都厉害,以前闯山门的妖魔鬼怪都被他直接给杀了,他怎么可能会怕呢?” “还看不出来嘛,人家大师姐都说了,那老头儿是让狐狸精给迷住了……”旁边另一个家伙掐住下巴,在那儿暗笑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希望那老头早点退休,免得每次都给我们下狠手,害得我们苦苦出不去山门……” “这件事,你们两个带头解决,我就不参与了。”山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弟子领命!”大师兄顿时高兴坏了,忙对山主鞠躬行礼,看来被山主任命做事,在九阴山也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 但是天依姑娘却摇摇头:“你领命那你就去办吧,反正我不参与。” 大师兄都快急眼了:“大师姐,山主是信任我们才把重任交付给我们,你怎么能……” 山主没给他们理论的机会,起身背着手就往门口走来:“你们自行磋商吧,我有要事,先回去了。” 看山主离开,大师兄只好暂时放下情绪:“恭送山主!” 眨个眼的功夫,围在门口的众人也都自觉站成两排,乖乖给山主让开了路,这山主的气场太厉害了,从我们面前过的时候,甚至能让我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窒息感,当然,有可能是太过紧张,心理作用罢了…… 山主离开之后,大堂里的天依姑娘和大师兄就争吵了起来。 “大师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山主给我们处理这件事,那可是我们千载难逢立功的好机会啊!”大师兄着急的道。 天依姑娘好像没兴趣跟他多谈,往门口走来了:“立功?那你说,你怎么处理?” “这个很简单啊,九阴山的规矩是铁打的,人要进来必须闯关,但是邪祟禁止闯入,我们下山把那邪祟赶走即可,实在不行,除之即可。”大师兄胸有成竹的道。 “你傻呀,门神都说她背景太强不敢得罪,你敢得罪?”天依姑娘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以为我刚才在说真话呢,真正的明白人是不会说真话的,你敢接这门差事,有的是麻烦吃。” “师姐这么说,未免有点闹笑话了,什么样的背景会让九阴山让步?或者说,九阴山会怕谁?我觉得这件事情荒谬极了,既然你不愿意参与,我自己解决。”大师兄无奈的摇摇头。 “大师姐,大师兄说得对呀,山外厉害的背景,多半就是以茅山为代表的各大山门,可是他们在我们九阴山面前,不过是群走下坡路的虚实力罢了,九阴山怎么可能怕,我看门神就是被迷惑住了。”二师兄跟着说道。 “你呀,用脑子想想问题好吧……”天依姑娘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二师兄一眼,然后给我一个眼神,往住处走去。 第379章 真的是她 我忙跟在她背后,心想你倒是明说啊,把我也弄糊涂了…… 我们两个前脚一走,后面那些人立马嗡嗡讨论起来,都说九阴山根本不可能怕谁,刚才山主那对此事置之不理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所以都支持大师兄下山按照他的方式处理此事。 我也在想这回事,如果连九天劫都怕的话,那九阴山似乎也不过如此了,但是事情的的确确发生在眼前,实属糊涂,想了想,就赶紧问天依姑娘:“我说天依姑娘,门神是真的怕九天劫吗?” “九天劫?”他回头看我一眼,好像挺意外的,不过很快就浮现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怕他做什么,论个人实力,他的确是很厉害,不过这世上还没有我们九阴山收拾不了的妖邪。” “那就是不怕?”我脑子里更乱了。 “不,不是不怕,确切的说,九天劫如果想干坏事的话,他唯一怕的就是九阴山出手管他。”他淡淡说道,“你认识九天劫?突然这么问,真奇怪。” 我心说哪只是认识啊,他还是老丈人呢…… 没等我说话,他又“欸”的一声:“对了,山下那妖孽要见的人就是你呀。” “我猜到了……”我埋着头,心想你也就会明知故问了吧? “我还以为她是你媳妇儿呢,但是怎么问她都摇头,应该不是,我估计,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吧?”她又说。 “哪有,她……确实是我媳妇儿,呵呵……”我无奈一笑,“只是性格比较火爆,你如果当场答应让她上来的话,她应该会对你好好说话,如果你不让她上来,又或者,说话语气重一些的话,她一定不会理你……” “是这回事,我下去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妖孽不可入山,让她赶紧走,可能这称呼得罪她了吧,一直不配合我,问一句摇一次头……”天依姑娘说到这的时候,停下来不走了。 我止住脚步避免撞她身上去,稳住脚跟之后,也是一阵无奈,别说得罪她了,就算没得罪,狐倾倾也不可能再承认我是她相公这回事,我了解她的脾气,从那一巴掌过后,想让她再承认是我媳妇儿,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这丫头也是倔,不承认就别来找我,又要死活来九阴山找我,还不承认……但是话又说回来,她既然都知道我来九阴山的目的,按理说,即便是气消了,又或者说想我了,都不应该这么蛮横无礼闯九阴山来找我的。 莫非是我薄情寡义了,难道在她的世界里,一段时间没有我的陪伴,会很煎熬? 天依姑娘停下脚步之后,那双眼睛是十分不满的盯着我:“不错嘛,还有这么迷人的媳妇儿?” 我挠挠后脑勺,心想那没办法……是个人都会羡慕嫉妒恨的…… “本事就别学了,自己想办法出山去吧。”她又没好气的说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我忙跟上。 “媳妇儿都这么漂亮了,你学什么本事呀,别学了!” “我说天依姑娘,这就是你不讲理了,学本事跟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再说昨晚你都答应得好好的……”我一阵无奈。 她没再说话,倒是看得出来,这姑娘又在故意调侃我,直到我们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回头认真的问了我一句:“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九天劫的女婿,有点小看你了。” “你怎么又知道了?”我又懵了,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搭铁了,说话办事总没边没际的,你知道的话,还问我那么多? “山下那女孩儿自己说的呀,她虽然不承认是你媳妇儿,但是很了不起呢,一直威胁我,说不让她上来,她那什么父亲九天劫不会放过我……啧啧,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她说着一脸不屑。 “是你下山就要对她动粗吧,我猜她原话说的是只要你敢杀她,她父亲不会放过你吧?”我反问道,狐倾倾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除非天依姑娘见面就敌对她,不然不可能搬出九天劫来的。 天依姑娘白了我一眼:“怎么,闯九阴山还想让我好好跟她说话啊,要不是门神拦着,我还想收了她呢……不过,真别说,那姑娘确实也挺可怜,好像来这边吃了不少苦头了,门神不拦着我也未必下得去手。”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狐倾倾心甘情愿的回去?我知道,九阴山不会因为我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放宽规则让狐倾倾进来,这是铁打的事实。 但是想了想,好像有点可能,就再问天依姑娘一句:“天依姑娘,意思就是说,九……那门神是真的怕九天劫了,才放她进来的?” 本来想说九阴山的,又怕这种话说出来,会惹麻烦,只能先拿门神的个人名义来试探了。 “你在胡说什么,九天劫算个什么东西,你觉得九阴山会因为她打破规则?”她直接否认了,并且看上去不是在开玩笑。 “那门神还说她背景强大?”我懵了。 “你自己傻呗。”她无奈一笑,开门进屋去了,“知道她真的是你媳妇儿就行了。” “什么意思?”我一愣。 “没什么,我是说刚才还不太确定,怀疑门神糊涂呢,现在确定了,就知道门神为什么怕了。”她好像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好了,我要先休息会儿,你自己随便走走吧,下午我会安排一些你以后该做的事情。” “天依姑娘,那我媳妇儿的事……”我以为有机会下山去看狐倾倾的,哪怕是她上不来,至少让我亲眼看见她平安的离开! “我不都说了吗,知道她是你媳妇儿就行了,哪来那么多问题?”她瞪我一眼,顺手把门给关了,不过隔着门还是警告我一句,“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私自下山,这九阴山你就不可能待得下去了,什么都别管。” 我失望的点点头,在门口发了片刻呆之后,又急忙往下山的路口那边走去,大师兄应该下去处理了,看来只能是他回来的时候,我才能知道狐倾倾受到了什么处理,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第380章 下山 其实我很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不知不觉,我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易怒易衰的小男生了,到现在还记得,以前狐倾倾离开我的时候,那种要死要活的状态,可是现在回忆起来,竟有些难以理解。 从心魔地盘里走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现实了一些,总觉得一个人很难在悲惨的命运里力挽狂澜,感情这东西,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变好的。 我也不想解释这是为什么,到底是在心魔地盘里杀了“白诗涵”之后,就已经彻底放弃感情了,还是深知自己的无能难以保护她们,想给她们一个更好的归宿,这些已经不是我现在常常冥思苦想的问题。 可笑的是,感情基于现实的不稳定威胁,使我为了彼此安生而看得淡了一些,但是恩情却成为了我牵挂她的另一个原因。 真希望她能理智一些,像我现在这样理智,进不来九阴山,就乖乖地回去…… 就这么盯着眼前这条蔓延而下的曲折山路,似乎等了很久的样子,期待着大师兄能带回来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下午,雨也停了,山里白雾四起,宛如仙境。 “你还真能控制住,不跑下去?”这时天依姑娘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了看,这娘们儿估计是监视我半天了,就等着我往山下跑,好修理我。不过她能想到的东西,我心里自然有数,笑了笑就说:“我是个守规矩的人。” “哦。”她似乎有些不屑一顾,四处随意的张望着,手里舞着一根破草慢悠悠走了过来,“你那媳妇儿跟你没什么感情吧,看得出来你不是很关心她?” 我回过头,继续望着小路,心想关不关心,岂能是你能看得出来的。倘若没遇到过心魔,我敢相信,这一刻我早已经不顾生死往山下冲去了,如果他们不让我下去,我跳个崖都不夸张,这就是以前的我。 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善于控制情绪了,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听说,父母包办的婚姻基本不会有什么真感情,看来你和她已经这样了。”天依姑娘又说。 我眉头一皱,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眼神:“你又是从哪打听到我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 严格来说的确是这么回事,我和狐倾倾能走到现在,全靠爹娘和九天劫的缘分,只是故事中出现了一点偏差,把白诗涵卷进来,说起来复杂一些罢了,说是父母包办还保守了。 天依姑娘打了一个恍惚:“我……我就是听说的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是真的。” 听我这么说,她似乎变得豁然开朗了一些,走到跟前就说:“既然如此,那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可以选择和她离婚啊,何必折磨彼此呢?” 听到这我就没搭理她了,我的故事,别人很难看懂,别说打听来的消息,就算是我大哥二哥,甚至是九天劫,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和狐倾倾经历了什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更不知道,就由于当年他们的一个疏忽,让白诗涵卷入进来,对我们现在的命运又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这天依姑娘也不是个脸皮厚的人,见我不搭理她,就再也没说这件事了,不过她倒是很认真的问我一句,到底想不想学本事了? 我说想啊,当然想,可是你不也不想教我吗? 这话让她很无语,当即白我一眼:“我什么时候又说不教你了?” “倒是没说过,不过我看得出来。”我心情本来不怎么好,无力一笑继续看向山下,“没关系,既然都来九阴山了,你不教我,一定会有别人愿意教我。” “学呗,除了毒术之外,别的本事你学个十年八年还未必能出山呢。”她撅撅嘴,“九阴山里能出去的人才多少个,真以为自己能行,切……”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舞着那根草就要走了,我赶紧拦住她:“什么意思,像毒术这类软实力不是还有很多吗,如果想早点出去就必须讨好你,这九阴山的内幕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喂,什么叫内幕啊?”她当即不乐意了,“能不能出山跟软实力硬实力有什么关系,考验的东西太多了,只要你不是神仙,二十年之内你不可能闯得出去,切,还傻乎乎指望着三个月出山,白痴……” 她说完又绕开我想走,但是又被我拦住了,我都在极力控制自己,真怕一急之下薅住她头发让她给我把话说清楚…… “干嘛,在九阴山的地盘里还想欺负大师姐,不要命啦?”她双手一叉腰凶巴巴的瞪着我。 “不是那个意思,天依姑娘,三个月出山,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恳求一样盯着她,“你不能再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啊,三个月出山本身是可以实现的。”她一把推开我走了。 我一阵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变脸的道:“那麻烦天依姑娘了,等出山之后,我一定会报……”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不行了。”她竟然来了一句。 “到底几个意思?”我这下是真怒了! “我就不说,你想把我怎么样?”她回头狠狠白我一眼,转身走的时候又“哼”的一声,“凭什么让我做为你三个月出山的牺牲品,真是好笑……”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立马就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了,什么牺牲品,难道是说,我想达成三个月就出山的目标,还得让天依姑娘付出点什么? 突然想到,我能这么快进入九阴山,大概功劳就在天依姑娘身上,顿时心里不安生了起来,愣在原地开始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其实我早就有过猜测,之所以我能这么快的进山,其实依靠的都是背景关系,这个背景关系,指的是大师兄,他毕竟在九阴山里待过,还算是为数不多能出山的,那么,他当年在九阴山里的地位必然不低,结交的朋友也不少,这次安排我进来,估计他早就找过天依姑娘了。 但是,既然大师兄的实力已经能做到,人在外界却还可以控制九阴山里的内幕,那他为什么要置三哥的处境不管?都可以靠关系让我避免很多艰险进入九阴山了,难道就不能靠关系,让三哥摆脱在山下当野人的处境,重新回山上深造? 大师兄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这个人……简直是深不可测!一时间我开始有些乱了,甚至怀疑三哥就是被大师兄给弄下山的,毕竟三哥昨晚都说了,大师兄老爱揍他……这不就是不听话被弄下山去磨练他吗? 这么解释的话,也倒是合情合理了。 回头看向山下,沉重的摇了摇头,当下应该先搞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快点出山,答案只有身在山外的大师兄,还有天依姑娘知道,但是他们都瞒着我,这该如何是好……那三哥呢,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又会不会如实告诉我?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从山下往这里来了,定睛一看,走最前面的那个大师兄竟然是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背后那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还没到我跟前,我就忍不住的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没想到这几个人一个也不理我,看我一眼之后就走了,不过这时候二师兄不服的来了一句:“那女的背景有那么强大吗,妈的,至于让门神对我们动手?” 小少年说道:“都,都说了是九尾狐的女儿了嘛……” “九尾狐算个屁,就算是十尾狐,在九阴山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孽障而已!”大师兄虽然灰头土脸的,但说话气势还是挺豪横,“不对劲,门神今天太不对劲了,老子必须去山顶跟山主参他一本,告他勾结山外的妖孽,破坏九阴山的铁律,还要告他对九阴山弟子大打出手!” “我支持大师兄,趁门神和那妖孽还没走,现在就去告!” 几个人在那儿越说越不服,最后大师兄还真就跟着那条上山的小路,气冲冲上去了,我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下去这几个人,那是没少挨揍啊,看来九阴山的门神,是有些实力的…… 大师兄去山上告状之后,二师兄这才过来找我:“你去通知大师姐,就说门神造反了,山主应该很快下来处理,让她快过来等候,去。” 我点点头,看到这家伙那张本来就不白的脸,现在是青一块紫一块儿的,只感觉一阵不忍直视,火速往天依姑娘的住处跑去。 说不激动是假的,他们都挨揍了,证明门神到现在还护着狐倾倾的,并且证明,只要门神在那儿,狐倾倾就不会出事,现在就要看山主到底怎么解决了,山主的态度很重要,万一他不给门神面子,可能狐倾倾麻烦就大了! 到天依姑娘的门前时,她正好也坐在那儿,面前放着一个木桶,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桶里面,很专注的样子,我到跟前立马就把二师兄说的话转告给她,说完话没忍住好奇看向木桶里面,鸡皮疙瘩瞬间炸了一身,这木桶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毒虫,蜈蚣、蝎子、蛇,蛤蟆之类的…… 这么漂亮的女孩儿,竟然玩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天依姑娘甚至都没在意,就不咸不淡的说:“还上山去告状,自讨苦吃……” “那您……还去不去等了?”我远离那木桶,生怕里面那些正在互相撕咬的毒虫爬出来往我身上钻…… “放心吧,山主肯定不会下来的。”天依姑娘肯定的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皱皱眉,“门神都为了外人,对他的弟子出手了,按理说,他作为山主不会忍气吞声的才对。” 听我这么说,天依姑娘抬头就给了我一个无语的眼神,最后又沉着脸继续看木桶:“他不但不会出手,还会更器重门神,你信不信?” 我先是愣了愣,最后淡淡一笑不作声了,这些都是九阴山的事情了,我现在大可不必去花心思,只要知道狐倾倾没事就好,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就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怎么想都挺遗憾的。 “你收拾一下吧,等会儿跟我下山。”天依姑娘忽然站起来,微微的伸了个懒腰,“唉,腿都快跑断了,都怪你……” “下山?”我眉头一皱。 她端着木桶进屋去了:“嗯,去接你媳妇儿。” 第381章 告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在做梦,又或者是耳背听错了,刚刚还清醒的头脑,在那顷刻间彻底的糊涂下去,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在我的眼中,是多么不敢相信! 看我呆住之后,天依姑娘似乎有些不屑,摇摇头就说:“算了,我知道你不是很想见到她,不过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一切等她跟你见了面你们自己解决。” 我忙摆摆手:“天依姑娘,我不是……” 话没说完,她就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闭嘴,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开口说一个字,最讨厌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是,我当场就懵了,你又是啥时候看出来我不负责任了? 于是我还是顶着被教训的风险,开口问她:“天依姑娘,我又做什么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她抱着手严肃的回头瞪来,“我让你开口了吗?” 我只好乖乖闭嘴,埋着头不再开口了,不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平白无故背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包袱,还不让解释,这算哪门子事? 她一撩头发往前走去,走就走吧,还说了一句:“你媳妇儿长得那么漂亮,你竟然不稀罕她,看来她说的没错,你还真是玩腻了就想摆脱责任,呵,龌龊的男人,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九阴山。” 不是,你在放什么狗屁?我都差点没忍住开口骂她了,我承认,对于狐倾倾和白诗涵,我只有亏欠,可是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啊,不对,她说,谁说的没错?狐倾倾? 不是说狐倾倾没跟她说话吗,再说了……算了不能说,如果是狐倾倾在山下一直骂我负心汉的话,这事儿就破案了…… 狐倾倾那傻丫头生气的时候,哪还能讲点道理,骂我也倒是正常,但是你当着九阴山的人面前骂我,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我是来这边闯荡的,这里的人跟我可是同事,你乱骂一通,以后我可怎么混下去…… 走到操场上的时候,天依姑娘忽然停住脚步不动了,回头看向去山顶那条羊肠小道,我想开口问她怎么不走,又赶紧捂住嘴不敢吱声…… 不过还算她有点良心,知道骂我不对,看出来我疑惑之后主动解释了一句:“那白痴顶多十来分钟就该下来了,等着,再确定一遍山主什么态度。” 虽然听不懂她几个意思,但我还是乖乖地点点头,心想能不能先给我解除禁锢,长时间不说话人会憋死的,再说马上就要和狐倾倾见面了,我好歹也带着激动心情的,就让我说两句呗? 但很显然,她现在处于特别反感我的阶段,看我的那种眼神,毫不夸张的说,跟看一个强女干犯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能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抱着手耐心等着,过程中还不断的打喷嚏,早上被大雨洗礼一通,早就着凉了。 天依姑娘很快就注意到了我这个状况,看了我好几眼,我以为这是知道我感冒,要关照关照呢,却没料到,等来的却是一句:“报应……” 我无奈一笑,随她怎么说吧,反正自打她见到狐倾倾那一刻起,负心汉这骂名我是背定了。 等了几分钟,二师兄和众人也都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到跟前就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跟天依姑娘念叨着,门神的行为有多恶劣,后果有多严重等等,都在期待着大师兄带回来一个能让他们解气的消息。 对于他们的态度,天依姑娘则是抱着手不理不睬。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娘们儿还有神机妙算的本事,果然没过十分钟的样子,大师兄就从山上下来了,不过是捂着一半脸来的。 等他到了跟前,大家伙一拥而上展开了疯狂的询问。 “大师兄,怎么样,山主怎么说?” “大师兄,你捂着脸干嘛,说话呀!” 对于他们的急切,大师兄却如同哑巴一样,捂着脸埋头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天依姑娘,好像怕丢脸似的,埋着头很快就往大堂里钻进去了,留大家伙儿站在操场上愣神。 “大师兄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呀?” “这……可急死我了……” 正当大家还不明所以的激烈讨论时,大师兄又出来了,这次手里拿了一张泛黄的纸条,出来就走到大家伙面前把纸条举起来给我们看,这次天依姑娘也不干站着了,不等大家传纸条,一把就抢了过来。 我顺着看了一下,纸条上写着:“不好意思各位,是我太着急,打扰到山主闭关修养了,山主罚我十天不许说话,还不准干涉山内的任何事务,你们请自便吧……” 看到天依姑娘检查了纸条,捂着脸十分堕落的大师兄转身回去了,接下来大家就是一阵叹气,说大师兄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找山主最起码得先敲门啥的,这下好了…… 我心想不光是罚他十天不准说话吧,至少还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天依姑娘竟然没忍住,红唇一撅笑了一下:“活该……” 说完,她把纸条丢给大家,抱着手转身往下山的路走去,我下意识跟在她背后,毕竟刚才她说的都是气话,我不说话默默跟着总行了吧? 没想到她立马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狠狠的剁在我额头上:“谁让你跟着我了,滚回去等着!” 这……好吧,我只能无奈的后退一步,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等天依姑娘不见了踪影之后,大家才敢大声讨论起来,看得出来这伙人那是相当恨门神,特别想报仇,所以讨论的事情,自然是谁接着上山顶告状。 “二师兄,要不你去吧,不过您可千万不能再犯大师兄的毛病了,见山主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不要横冲直撞的……” “我……我不去,小师弟去吧。”二师兄拍了拍那小少年的肩膀。 “二师兄,我,我不敢……”小少年畏畏缩缩的道。 “不敢也得去,快去!”二师兄一吼,给小少年吓得直哆嗦。 我心想这九阴山也太不是人待的地方了,比职场都难混,可怜的小少年,没准去山顶又不小心冒犯了谁,大师兄毕竟是大弟子,山主多少留几分情面,不过就这小子在这里的地位,被赶下山当野人也不是不可能。 刚在这里心疼他,却没想到,他下一秒就向我看来,那是一种眼里放光的表情,还如释重负的说:“二师兄,我现在,现在可不是最小的师弟了,这件事儿,让小师弟去办,成不成?” 听小少年这么说,所有人都朝我看来,片刻后,他们整齐的缓缓点头…… 什么?我顿时就愣住了,忙瞪向小少年,妈的,亏老子还同情你呢,你转身就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还没反应过来,二师兄就看着我交代道:“山主住在最高的那座小峰上,记住,一定要先敲门看看山主回不回应你,如果你敲门没动静的话,就在那儿一直等着,听到没?” 我欲哭无泪的笑了笑:“二师兄,我才刚来,你们就让我去山顶,这不太合适吧?”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如果山主回应你了,你就直接说门神造反,不仅勾结山外的妖孽破坏九阴山的规矩,还对众弟子大打出手,求山主一定要给大家讨回公道!”二师兄气得脾气都大了不少。 我看了看在一边如释重负的小少年,很好,你这家伙我可记住了,别让我以后找到坑你的机会! 一脸为难的在原地站着,想想今天山主那可怕的声音,那威严的气场,打死我也不敢去啊,可是,我知道一个人根本架不住这群家伙的淫威,现在是不去也得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再拖延下去,就怕门神和那妖孽早都走了!”二师兄竟然还有种求我的感觉。 “好吧……”我很无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山顶走去,现在都是大下午了,去山下一个来回应该在半个小时和一个小时之间,那我如果去山上迟迟见不到山主的话,下来的时候估计狐倾倾已经在这等我了…… 这不就完了吗,怕上山就算了,等会儿去了山顶上,又怕下来……我甚至能想象到,狐倾倾那种巴不得打死我的心情,等下在众人面前闹起来,我颜面何存? 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希望天依姑娘能懂点事,至少把狐倾倾接回家里等我,可千万别让我在师兄师姐的面前丢大脸…… 第382章 病魔缠身 想归想,其实心里更多的却是欣慰和激动,想想哥们这穷酸又坎坷的人生,竟然还有个女孩愿意不顾一切的来九阴山这种地方找我,在人间,此等美事何尝多见…… 没想到九阴山的结构还挺复杂,看似一条直达山顶的小路,走到一半竟然断了,随之则是放眼无尽的悬崖和林坡,没路了。早上的大雨已经彻底给我整着凉了,到小路尽头时,一个劲的流鼻涕,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我有生以来,感冒最严重,而且是病情加重最快的一次,从小在大山里摸爬滚打,身体跟铁打的一样,哪怕着凉,也不至于早上开始,下午就快不行了,看来人的身子骨和心态也有关系。 看着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无法攀登的悬崖,我吁口气就往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了,本来就没打算真去。 原本的计划是来这个位置,找地方躲起来休息休息,顺便思考思考人生,谁料到这次着凉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总感觉累,喉咙里甜甜的,只要一喘气就跟哮喘一样吼的不行,血差点没给老子咳出来。 一时间只感觉整个半山腰都是我一个人的咳嗽声,我都怕让那些家伙听见,又上来为难我…… 就这么要死要活的在半山腰坐了很久,对时间根本没概念,直到天开始逐渐黑暗的时候,才半死不活的往下面走,这感冒严重的有多离谱呢,上来的时候还激动着就要见到狐倾倾了,下山的时候,完全顾不上那心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下的山,到天依姑娘的房门口时,两眼一黑就倒下了。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我也能感受到自己在强烈的咳嗽,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很久才终于失去了任何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间黑乎乎的小房间,没有明亮的灯光,也没有被褥,什么都没有,床都是光木板,整体就一个凄凉。 小口窗户里透进来一缕鲜艳的阳光,仿佛将此映照成了一个洞穴,我轻轻伸手摸向那缕阳光,暖暖的…… “醒了?”天依姑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门打开了。 我有气无力的看过去,她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走了进来:“你有这病,怎么都不去医院看看?” “什么病?”我皱皱眉,可以说是特别艰难的坐了起来。 听我这么问,她倒是一下愣住了,看着我眨巴了几秒钟的眼睛,这才恍然大悟的笑了一下:“没什么病,就正常感冒而已。” 她这么说,反倒让我感觉莫名其妙,但我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没心思追问了。 “把这药喝了吧。”她把碗递过来,一捞裙摆坐在了床沿上看着我,“对了,你想不想出山?” 这药本来就苦得不行,她这么一问差点没给我噎着,抬头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她,心说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九阴山里谁不想出去啊,再说之前不都跟你说过几次了,我着急出去的事情吗? “哦……不好意思,你肯定想出去。”她知道这问题问的有点无脑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等会就去山主那里,帮你说个情,尽量让你出去吧。”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呱呱把药一口闷了,激动得捂着胸口就是一顿咳啊,天依姑娘帮我拍肩膀,费了半天劲才让我缓和下来。 缓和下来后,我喘着气问她:“天,天依姑娘,这又是几个意思?” “你就别问了,以我和山主的关系,你一定可以开个先例提前出山的,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出山之后,先哪也别去,去医院做个检查。”她说道。 我发现她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变好了很多,当时就给我整不会了,能让天依姑娘对我好好说话,老子不会是得什么癌症了吧? 不过没等我开口问呢,她又说:“能起来的话,出去晒晒太阳……用不用我扶你?” 不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淋个雨着个凉吗,难道我死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不应该呀,人死之后应该去阴曹地府,莫非还存在另一个世界? 尽管脑子里疑惑万分,但我还是强撑着难受,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然后忙不迭往门外跑去,出门之后,看到了天依姑娘这房子的客厅,很小,也很简陋,里面的家具都是自制的木制品。 本来我想直接去外面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九阴山,太阳还是不是那个太阳,不过没想到,这客厅里坐着的一个人,瞬间让我呆住了,我在看着她发呆,她却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凶巴巴的瞪着我。 “二姐?”我说话的时候喉咙又是一甜,瞬间咳了个天昏地暗,要不是天依姑娘一个劲儿给我拍肩膀,恐怕就一口气上不来了。 可我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不是狐倾倾吗,来找我的怎么是狐倾婷? 她本来对我也是恶意满满,看我咳得半死不活,倒也扁扁嘴没再恶意相向了,等我彻底缓过气之后,才一脸忧郁的看着门口,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话:“你到底把三妹怎么了?” “我……”我捂着胸口,没听懂她的话,“二姐,这是……” “你先去太阳下面晒着吧,多余的就暂时别说了。”天依姑娘轻轻推我一下。 没办法,我也只好先放下疑惑,在天依姑娘的搀扶之下来到了门口,原来她提前在门口的阳光下给我准备了一个木凳子,扶我坐下之后,又严肃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但你从现在开始情绪一定要稳定,不能激动,不然死在我这儿,我还没办法向山主交代呢。” 我能感觉到这次的着凉很严重,但死在这,未免有点夸张了,笑了笑也没开口。她无奈的看我一眼,往屋里走了进去:“我收拾一下去山上了,你就在这晒着太阳等我消息。” 我闭上眼睛往墙上一靠,别说,温暖的阳光确实有效果,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咳嗽了。生病的不光是身体,精神似乎也跟着出现了问题,我整个人已经遍布病态,原本该去思考,来这里的为何不是狐倾倾,不是白诗涵,而是狐倾婷……但身体和精神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一个着凉就这么难受,莫非进山之后其实九阴虫就进入体内了,是因为我依然带着情欲才受此惩罚? 不多会儿,天依姑娘就换了一身行头出门了,她倒是没跟我说话,用一种可怜我一样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最后跟着小路扬长而去。 天依姑娘刚离开,狐倾婷就从屋里走出来了,我以为她会跟我说什么,没想到,她只是失望的看了我一眼,也要跟着那条小路走去。 “二姐,你这是要上哪去?”我忙喊住她。 她一脸衰气的回头向我看来,无精打采的道:“还能上哪去,当然是回去找三妹了,你难道不知道,三妹已经离家出走,失踪了吗?” 当时只感觉胸口一闷,情绪瞬间不受控制了,看她转身又要走,我忙站了起来:“二姐,求你把话说清楚……我……” 由于情绪激动,喉咙一甜我就再也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狐倾婷本来没打算理我的,走老远了,后来可能看我咳得死去活来,怕我出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帮我拍背:“死又不早点死,到时候又该怪我了……好点没啊?”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天昏地暗头晕眼花,晃了晃脑袋一点效果都没有,妈的,难道我真要死了吗? 狐倾婷帮我拍背多少带点不情愿,拍得挺重的,这也是我咳嗽缓过来了,却头晕眼花的原因……忙举起手说:“二姐,别拍了,再拍会儿就该给我打死了……”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哼,我来这里就是想打死你的。”她说归说,但还是停手了。 我没心思跟她拌嘴,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才强行稳住情绪,问她:“二姐,你刚才说,倾倾离家出走……” “明知故问。”她翻个白眼,“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就不气你了。” 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三妹不知道去哪里了,连父王都找不到她,现在我和大姐腿都快跑断了,满世界找她,其实也没什么的,主要是……我们都怕她想不开。” 我打开纸条看了起来,上面没几个字,也确实是狐倾倾的字迹:“我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不要担心。” 看完之后,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要不是这该死的身体状态,我也不会强装镇定,愣了很久,等心里的激动慢慢压下去之后,才苦笑一下:“我了解她,倾倾是个打骨头里很坚强的女孩,不会想不开的,二姐,你也别太担心。”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三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这次不病死,我也会把你掐死的!”她一把抢走那张纸条,“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最好别死太早,免得我不能给三妹报仇……” “那你打算去哪里找她?”我喊道。 “本来该去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根本就没她的影子,以为在你这里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她说完就走了。 “去我老家找,也许她就在那里!”我喊完这句的时候,狐倾婷已经走远了,不知道听没听到。 其实我也很着急,巴不得能立马出去,一起找她,可惜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坐在椅子上往自己脸上一顿招呼,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狐倾倾送我来这边,如果我玩突然消失,她顶多会满世界找我,几个月罢了,不可能沦为现在这种境地! 第383章 出山寻医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希望这种晚,是可以弥补的。 等狐倾婷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之后,我才受不了痛苦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胸口很疼,就好像有什么球状的东西黏住了胸腔,这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我……我到底怎么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人完全是懵懂的,捏着胸口不断的试探,只可惜那种感觉一瞬即逝,再也感受不到了! 难道我还能被鬼上身?他妈的,老子虽然不是什么牛逼人物,怎么说也好歹是个出了师的道士,什么鬼能上我身? 但身体难受却是真实存在,重点是,它并不是那种要人命一样的痛,不痛不痒,就让你喉咙甜,让你咳嗽……只有不呼吸才不会被折磨…… 我甚至都不知道后来的时间,我是怎么度过的,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天依姑娘终于回来了,这次她看我咳个半死不活,干脆也不给我拍背了,而是用一种最简单干脆的方式暂时结束我的痛苦,那就是一掌给我打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屋外还是太阳高照,天依姑娘就在旁边忙活,她收拾了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这时正扫着地。 我想说话,但她立马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不要开口说话。” 我愣住了,懵懂的看着她。 “你这个毛病,不开口说话就不会一直咳嗽。”她把扫帚丢在一边,“山主知道你的情况了,他叫我送你去医院,治好了再回来学本事,你现在能走路吗?” 我想说话来着,她立马又对我摆摆手示意别说话,跟着又说:“不能走也没办法,我扶着你点。” 这个消息,说不让人高兴是假的,终于能出去了,尽管只是去治病疗伤,可是,出去之后,天依姑娘会让我去找她吗? 另外,我没记错的话,这天依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至少可以确定她是一个治病疗伤的高手,我到底得的什么病,非要去医院看? 只可惜我现在不能说话,一肚子疑惑不敢开口问,当然,她也不许我开口说话,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开启了一段如哑巴一般的生活。 天依姑娘收拾完了她的小房子之后,背上包袱就领我出山了,我姑且算个哑巴,但不是聋子,她扶着我走本来就慢,倒是顺口给我说了很多事情。 第一个就是我的病情,她说连她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晚上就病发严重,就算癌症也不至于这么大的波动,她也没骗我,说怀疑我早就得了重病,只是在此之前运气极好,没发过病,而这种病最大的概率就是肿瘤,说来说去,还是和癌症脱不了关系。 当然,她还分析了更多的病情可能,从重感冒到心病,甚至是中邪全部分析了一遍,每一种病情都看似十分接近……我就干巴巴的听着,也不敢开口说话,可以说,但凡我用嘴巴呼口气,都能把我咳个半死不活。 除了病情之外,天依姑娘跟我说了计划,她说下山的时候,山主再三嘱咐过她,生病可以是例外,但山规还是山规,病情好转之后必须立马回来接着学本事,不允许我到处乱跑。 所以天依姑娘送我出山,不光是来照顾我的,也算是监视我的人。 我心想都病成这样了,还在乎什么有的没的,只要不死就行。 由于我的状态一直很差,光走下九阴山就耗费了不少时间,走过心魔的地盘,跟着山崖上的栈道往上爬的时候,夕阳已经逐渐暗淡。 原本从走下九阴山之后,天依姑娘就再也没说过话的,直到我们顺利走完了栈道时,她才一脸凝重的望着山崖之下,抹了一把汗:“奇怪,这东西好像不在这里了?” “什……咳咳……”下意识就开口要问,结果换来的就是我咳嗽个半天,妈的,这辈子都不会再说话了,哪怕是这病好了,估计对说话这件事也得留下个什么心理阴影…… “你没看出来?”她对着悬崖之下努努嘴,“心魔,不见了。” 我顺着悬崖往下看去,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是啊,我们刚才可是从它的地盘上过路,才来到这儿的,可能是病情的缘故,我没去观察那么多,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好像少了些什么。 我仔细一想,对了,之前那鬼东西的地盘里可和外界不同,那是冲天的阴气,刺骨的寒冷,现在一看,别说阴不阴冷了,连一丝阴气都看不到,那地方好像焕然一新变成了一片净土,莫非这玩意害我的时候,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是白诗涵那种傻姑娘,被感动了,或者说良心发现了,金盆洗手不再害人了? 我们两个正盯着那地方困惑不解之时,忽然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我和天依姑娘同时回头看去,就是出山的那个漆黑洞穴里,有一个身影站在里面,由于洞穴过于漆黑,正好阳光又背开此处,看不见那人什么模样。 “我说门神,心魔不在这里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天依姑娘又回头看向山崖之下。 “昨天早上还在的,下午就消失了,我以为今天它会回来,没成想,至今不见踪迹。”洞穴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恍然大悟,果然他就是门神,进山的时候让我误以为是想吃我那货。 “十几年了,第一次有这种情况,门神,你说它不会去山外害人去了吧?”天依姑娘一脸担忧的道。 “什么十几年,六十三年了,这是它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地盘。”门神说道。 “我来这也就十几年而已……哦,照你意思说,从你来这开始,也没见过它离开地盘,这么说的话,弄不好它是几百年没出去过?”天依姑娘倍感意外。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毕竟九阴山和它本就是各自存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它的去留是它的自由,不归我等约束。”门神说完之后,似乎也没心思继续深究下去,改口又问,“我说天依,你背着包袱,准备带这小子往哪里去?” “他生病了,这个是山主的亲令。”天依姑娘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布条走到洞口递给了门神,上面应该是写了字的。 “据我所知,您天依姑娘可不光是个放毒高手啊,治病疗伤方面不是还号称再世华佗吗,竟有此事?”那门神似乎很相信天依姑娘,布条接过去压根没看。 “说来奇怪,我确实医治过成百上千的疑难杂症,他这情况,头一次见,我不敢随便出药,只能带他去外界寻医了。” “那是,你要把他给医死了,山主估计得把你皮给扒了,哈哈……”那门神笑了笑,立马又严肃的道,“快去吧,医病疗伤事不宜迟。” 天依姑娘点点头,这才对我招手,走的时候,她顺便问了门神一句,那个狐家的姑娘是不是离开了,门神“嗯”了一声,说中午走的。 天依姑娘表现得有什么心事一样,当时也没多问,直到带着我穿过漆黑的洞穴,来到真正的九阴山外之时,她才问我:“进九阴山这种地方,那可是千古绝密,我在想,是谁把这地方告诉你二姐的,你说的?” 我摇摇头不敢开口,不过心想别说是狐倾婷了,就算是白诗涵也不知道啊,莫非,狐倾倾出去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不太可能,狐倾倾即便真的对我心灰意冷,也绝不会在分道扬镳之时,还要故意泄露我的秘密,她把这件事告诉白诗涵可以理解,毕竟她或许会希望白诗涵替她来照顾我,但是告诉狐倾婷,这不在逻辑之中。 那么,狐倾婷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第384章 真是怪病 这件事可大可小的,不管狐倾婷是通过什么手段来的九阴山,只要她肯做到守口如瓶,今后对这件事闭口不谈,那我们啥事没有,相反,如果九阴山被暴露在江湖之中,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看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天依姑娘回头继续带我往山外的方向走去,我以为她是看我想不起来就算了,可是没想到,她补充了一句话:“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好,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一旦九阴山的秘密有外露的风险,你那个二姐,包括告诉她这个地方的那个人,必须死。”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人都傻了,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沉思,她不是开玩笑,这个,我非常清楚! 知道我来九阴山的人,除了大师兄之外,也就只有狐倾倾了,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不过也才到生阳客栈,不可能知道那么多……而狐倾婷来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从白诗涵嘴里得知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脑子为何突然开窍,其实这件事推敲起来,非常简单。 狐倾倾那个女孩,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对我的爱是非常自私的,在我的生死面前,什么机密,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个事,所以当初她知道,我来九阴山之后很难活下去,她出山之后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告诉白诗涵,说白了,她即便是选择离开我,也希望我能好好的活着,而当时那个情况,大概也就只有白诗涵过来,我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白诗涵并不知道我来九阴山是个秘密,狐倾倾失踪之后,狐倾婷一定会去找她,她会把这件事告诉狐倾婷的。 至于白诗涵知道我的情况后为什么没来,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被赵灵儿限制了自由吧。 我站在原地想着,恍惚过来后一看天依姑娘的背影都看不见了,赶紧追上去,尽管开口说话很难受,但我还是用尽力气的说:“天依姑娘……咳……如果,如果我能做到这件事不被其他人知道的话,能免她们一死吗?” 对于我这问题,她不仅没理会,之后我咳得很严重,她甚至都不会过来给我拍背了,很显然,这件事不是她能做主的。 那一刻我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觉得人生真的很没意思,回想刚要进九阴山的时候,我还妄想着学个大本事,出来之后能成为大师兄那样厉害的人物,别人不敢欺负我,能守护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为何我进个山,没学到本事就算了,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如今又面临着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过得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夕阳西下,夜幕彻底降临,这荒山野岭的夜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幽深的山谷中总会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像是人哭,又像猴叫,好在天依姑娘是九阴山里的人,走这条路应该是经验丰富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罐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灰,边走边掐一些撒在路上。 我脑子里翻遍了茅山禁经,也找不到这是哪门子辟邪的方法,那时候我就挺透彻的,看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我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长到这辈子都未必能走完。 虽然心里的压力和外界的威胁一直扰得我心神不宁,不过这一路走来,也不是没好消息,随着我们加快速度赶路,身上出了汗之后,我的病竟然神奇般的有了好转,不那么累了,也不再是开口说话立马就咳嗽,说个三句两句及时的闭嘴来个深呼吸,还是没问题的。 当时天依姑娘也挺纳闷,路也不赶了,在林子里生了一堆火,就叫我围着火堆一直跑,没她的允许不许停下来…… 真没想到,这一跑,我瞬间就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他姥姥的,难道我的病,还真是因为我平时缺乏锻炼造成的? 那也不符合逻辑啊,都感冒这么严重了,你说运动就能缓解,那不放屁吗? “不是,你是被鬼上身了吧?”连天依姑娘也摸不着头脑了。 我摇摇头:“那不可能,我可是天道阳骨,鬼来附身等于找死,再说你也没看见我身上有阴气,对吧?” “说的也是哦。”她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最后在那儿捋着秀发一阵思考,“正常来说,只有身体状况镇不住病魔的时候,锻炼才会有效的,不过这是我师父说的,我也没见过。” 我也不跑了,喘口气往火堆边上一坐,抹着汗说:“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医院了,病发了就跑跑?” 她撅着嘴认真的盯着我看了起来,好像想得还挺多的,不过最后还是摇摇头:“那不行,好不容易可以去山外玩儿了,你说不去就不去呀?” 哦,原来你不是好心要跟着照顾我,就是贪出山玩儿呗? 我瞬间一阵无语,不过挺好,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既然运动就可以缓解病痛,那我得的应该就不是什么大毛病了,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算落了下去。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听山里的东西实在叫唤得不行,决定不赶路了,免得冲撞到了什么,她用那种黑色粉末围着四周撒了一圈,我们在圈里休息。 其实天依姑娘也并非是平时看到那种,随时都活蹦乱跳,脾气阴晴不定的类型,夜深人静了,她似乎也跟着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她话不再多,总是微微撅着嘴,一脸多愁善感的模样,就在那抱着一本破旧的书靠在树上精心的钻研着。 加上她背着个很土的小包袱,这模样是越看越顺眼。 我本想借这次机会跟她商量关于狐倾婷容易泄密的事情,可是看她那么认真,不忍心打扰,谁能想啊,这一个不忍心打扰,路上就再也没机会商量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身上的病痛又开始发作了,确切的说,是凌晨就开始的,还得是我这个瞌睡虫,竟然能顶着那么痛苦的感受继续睡觉,醒了之后就跟要命了一样,疯狂的在原地蹦跶。 把天依姑娘吵醒之后,她脾气可大得不得了,问我是不是没长腿,不能去远点的地方蹦,一场好梦就这么被我给打扰了。 我还不以为然:“呵呵,什么美梦,能让天依姑娘如此生气?” “要你管啊?神经病。”她好像真的很生气,说完瞪我一眼就站起来了,那是一种巴不得掐死我的架势。 看到她真生气了,我也有些无地自容,想想真他妈没脑子,昨晚看人家认真看书都不忍心打扰,今天早上,人家睡得那么香,怎么就……大概是当时我太难受的原因。 天依姑娘的脾气好像随着天亮又变不好了,没点好脸色,不过当她的眼睛接触到她怀里的那本破书时,我发现那一瞬间,她又是一脸的温柔,还小心翼翼把书抱在怀里,在那儿似乎思考起了什么来。 我以为,她是知道对我发脾气有点不好,良心发现了呢,结果书刚收好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看什么看,走了!” 我赶紧跟着她:“不是,不就不小心吵到你睡觉,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第385章 什么都没了 她没理我,连走路都好像带着火气似的,走得老快了,从那时候开始,这一路上我俩没说过一句话。 进山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半路过了一个夜才到九阴山的,满打满算走一天不夸张,有了天依姑娘这暴脾气似的赶路,我们到天门山的时候,大概也才下午四点钟不到。 我只感觉腿都快断了,累够呛,但她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什么人啊这是,不是,她还是人吗? 再疲倦的身体,也抵不过这种看见熟悉地段的欣喜之感,尽管去九阴山也才几天时间而已,看到天门山的时候,却是无比的兴奋,满满的久违气息。 我想回道观一趟,看看师父和陈北剑在不在那,可是看着那条久违的小道,却又不敢往前迈步,再顺着大路往前看去,那个地方……送我回来的白诗涵,流着眼泪的狐倾倾,还有被狐倾倾抽了一巴掌的陈北剑…… 那时候我是多害怕啊,就跟背着媳妇在外面偷腥似的,怕让狐倾倾给打死了,可是我现在看着那个地方,回忆起以往的种种,是多么希望能回到当初,哪怕让我……天天都那么担惊受怕也好啊! 而我在回忆这一切的时候,天依姑娘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对面的山坳里面,都快过村子了。 我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做的是什么梦,能生我一天的气…… 如果走路的话,从天门山走到省城,我们不把腿走断都算幸运的,趁着没发病,一阵小跑追上了天依姑娘,跟她说先别走了,在这等等看有没有车子,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只要她身上有车费就行…… 这去九阴山一个来回,感觉什么都丢了,我的手机,银行卡,包括穿进山的衣服……好像全都消失了,我的身上除了这条脏兮兮的裙子之外,什么都没了。 还好天依姑娘这种脾气也不全是耍那种小女生脾气,听说能坐车,就安安静静站我旁边看我操作了,这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穿成这模样跑人家里借手机,不被当成臭要饭的才怪,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等着吧,有人路过的时候问问,也免得那些人报警说这来了个通缉犯啥的。 本来一路腿都差没走断了,一等就是很久,可以说,当时就算有条狗从我身边路过,我也得问它一句能不能帮我联系一辆车…… 就这样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终于,终于他妈等到了一辆恰好去省城的面包车,这司机还是熟人,以前去省城坐过他的车子,要不然多半也是一脚油门直接飞过的结果。 晚上,我和天依姑娘终于在省城下车了,我来不及去观赏那似乎已经久违的灯红酒绿,又招了一辆车,一刻不停的向着家里赶去,我不知道那地方现在还有没有人,她还会不会回到这里,但是,只要曾经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过,在我心里,那就是我们永远的家。 其实在往家里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都满怀着期待,希望到那儿的时候,房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推开门后,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然而,事实与幻想终究不在一条线上,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了熏人的尾气,还有小院门外的黑暗,这里太安静了,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路灯还在正常的工作。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夜灯挂窗和佳人等待,而是一把冰冷的铁锁,死死的挂在院门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路上都挺坚强,看到这把不知道合上了多久的铁锁时,就没忍住湿了眼眶。 都走了,狐倾倾走了,大姐和二姐也不会继续住在这里,往后的日子里,我大概只能一个人居住在这偏远的郊区,一个人守着这栋冰冷的房子。 这个时候的天依姑娘又文静了许多,就抱着她的小包静静的站在我背后,看着我,像个迷了路的小女孩。 直到我埋着头绝望的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她才终于按耐不住了:“你是,要现在去医院,还是……” “我……”我捂着胸口,病确实开始发作了,但此刻却感受不到一点难受,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我回家见不到想见之人的身影更难受。 我想,狐倾雪和狐倾婷离开这里的时候,房子的门锁应该交给宁柠和李各方管了,我身上没钥匙,看来真的只能去医院了。 呵,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狗屁形象,其实从我生病的那一刻起,我就压根没再在乎过什么形象,换做以前,我能穿着一条裙子就出来见人? 之后的我就变得魂不守舍,一切都听天依姑娘安排了,我似乎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未来又该何去何从,甚至一度的思考着,我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天依姑娘不傻,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一路上倒是没少安慰我,可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就像是个丢了魂的傀儡,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还是带我到一家男装店,给我换了一套像样点的衣服,之后就打车送我往医院走了,我恢复一些理智的时候,人已经换上了病服,躺在病床上了,在此之前,我记得做了很多检查,多到我回忆不起来。 时间大概来到了深夜十二点左右,天依姑娘坐在病床旁边,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她好像有点不安,有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模样。 我缓缓地把氧气罩揭开:“天依姑娘,我是不是得癌症了?” “没有。”她说完还白我一眼,“不是,你至于这么颓废嘛?” “那既然不是癌症,你愁个锤子啊,搞得我都以为我要死了呢。”我哭笑不得的道。 “你要死,跟我也没关系呀,我干嘛愁眉苦脸的……”她无奈的抿抿嘴。 “这倒是实话。”我呼口气,有点受不了,只能把氧气重新戴上了。 “我是在琢磨,为什么你这个病我看不出来一点点来头,你就别多想了。”她说完之后话锋一转,“倒是你,不伤心了?” 我苦笑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伤心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试着振作起来,把病治好了好去找她。 天依姑娘看我戴上氧气罩,也不再扯其他的了,就严肃的说:“检查结果要等几天,不过片子是透出来了,你胸口好像有个肿瘤……你先别着急,按理说,如果是肿瘤的话,我治得可就太多了,不说一看就能看出来,把个脉基本就知道了,但是,到现在我都没察觉到你身体有任何一种异样,我怀疑你这个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听她这么说,我立马又把氧气罩揭开了:“天依姑娘,我没太明白……” “就是说,我宁可不相信医学,也必须相信我自己的手艺。”她的眼神非常坚定,“肿瘤这种东西不可能一天就生成,我相信如果之前就存在的话,你不可能有去九阴山的一天。” 我点点头:“确实,这是突然发作的。” “肿瘤就在你心脏的位置,医生说如果确诊了,那就是癌症晚期,要做切除手术,但是切除的风险很大,只有两成的把握。”她又说道。 “不切除呢?”我笑了笑。 “不切除活不了几天。”她坦白道。 “我懂了,按照医院的治疗方案,切只有两成把握,意思是我大概会死在手术台上……”我一下就看开了,“那倒不如不切呢,还能多活几天。”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天依姑娘竟然有些崩溃了,抱着额头埋下头去,似乎在自责着她手艺不精,“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根本不是肿瘤,但是我又不敢随便替你做主……” 我笑了笑:“没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帮我做主吧。” 她的状态比我都差,都在崩溃的边沿徘徊了,看着我沉默几秒之后,站起身就要出去,此时她强行静下心来说了一句:“这件事我没办法给你做主,你自己决定吧,最好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趁现在还有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这句话就好像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立马就失态了,忙喊她:“等等,麻烦你……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个人……” 第386章 只剩奔赴黄泉 她答应了,后来在我这拿走了我写下的一串电话号码,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看着窗外那五彩斑斓的大城市,还有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我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不过,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 在以前的认知当中,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得知自己死期将至,那应该是情绪失控,崩溃大哭,甚至是一头昏倒在地上,原来不是那样的,哪有多余的时间反应,人的脑袋里就只剩下空白和迷茫。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看到无数架闪着光的客机从城市夜空掠过,忍不住去想着,那飞机里的人是多么的潇洒,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来省城玩,又不知道是省城的人要去哪里玩。 等着等着,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仰头一看,是气喘吁吁的李各方,还有背着个包,满脸急切的宁柠。 “师父……”李各方的声音都哽咽了。 宁柠也一脸难过的看着我:“师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师娘她们一夜之间全都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们找了您那么久,却要在这个地方见到您?” 其实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激动万分,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也不算吧,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无助和绝望,身边都没一个熟人,看到他俩,才能清醒的意识到,原来我还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一份子。 “出去做了一单生意而已,受了点小伤。”我很淡定的道,刚才注意过这间病房,很普通,应该没跟什么癌症挂钩,也相信天依姑娘没那么无聊,会把我的病情说给她们听。 “啥,受的什么伤,让我看看,您哪儿受的伤啊?”李各方哭哭呆呆的就要上来给我做个检查。 “一边去,我这不还没死吗,哭什么坟?”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检查就检查,想捞我裤裆几个意思? 不过时间紧迫,我只能快速调整情绪,骂完就无力的笑了一下:“叫你们来,其实也是道别,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也有些事情需要交代给你们。” “道别?”李各方顿时愣住,然后跟宁柠对视了一眼,接着问我,“什么玩意儿道别,我嘞个豆啊,师父您可别搞啊,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是不知道我们有多想您,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您给盼回来了,怎么刚见面就要道别了?我必须抗议!” 他抗议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蹭宁柠的胳膊,嘴里小声念叨:“哭……哭……” 要说宁柠还确实是有些伤感,一被李各方教唆,小嘴立马一歪就流起了小珍珠:“师爷,我也反对,您不在的时候,我总感觉我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迷茫死了……在我眼里,您已经是……” 我哭笑不得,看来两人在路上已经商量过了,当即就欲哭无泪的问他俩:“你们今年都多少岁了?” “我二十!”李各方应该以为我打算带他们一起走,立马喜笑颜开,“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十九岁半!” 宁柠撅撅嘴,赶紧把眼泪给擦了:“我十八岁……半!” “哦,那我应该是三十岁了。”我说完无力的转了个身,不去看他俩了。 李各方都震惊了:“不对啊师父,您不应该才十九岁嘛,卧槽,难道您有什么……” “你还知道我才十九岁啊?这是干嘛,你们见面就玩这一套,是一个十九岁的人能受得了的?”我都给气笑了,老子自己的事情都整不明白,还得被这两个家伙当成依靠道德绑架,我都快死了,谁又来让我依靠依靠? “嘻嘻,师爷,我们这不是把您当长辈嘛………”宁柠调皮一笑。 我呼口气,翻过身看向他俩,表情无比严肃:“估计天一亮我就要走,时间不多了,问你们一件事,狐倾婷她们走的时候,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李各方回忆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冲我摇摇头,说她们是在我消失的第二天晚上离开的,压根没跟他打过招呼。 不过宁柠知道一点,毕竟头天我和狐倾倾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大家都担心我们,遍地的找,陈北剑跑我老家,李各方和宁柠就负责城区,狐倾婷和狐倾雪就是漫无目的的到处找。 找了一夜没着落,除了单独行动的陈北剑之外,其余人又碰头打算去更远的地方找我们,直到第二天早上,狐倾雪收到了狐倾倾报平安的短信,他们才开始往家里赶,不过回到家没见到人,电话又打不通,自然放心不下,于是又苦苦的等待起来,是碍于家里全是女孩,李各方只能先回家休息了,宁柠跟着狐倾婷她们继续等我们。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我“失踪”的第三天晚上,算起来,那是我把狐倾倾赶走的那个夜晚,宁柠说她记忆非常深刻,大概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狐倾倾一个人回来了,当时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头发有些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魂不守舍的,不管她们怎么叫她,她就好像听不见一样。 回到家里的狐倾倾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像个傀儡一样回到房间,把门给反锁了,宁柠说那天晚上狐倾倾一直没睡,在房间里哭,大家都知道这可能和我有关,没去打扰她,想着等第二天她好一些估计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天夜里白诗涵也来了,是找狐倾倾的,模样很着急,宁柠说,白诗涵哭得可伤心了,可是她刚到家里没几分钟,就有两个女人过来强行把她带走了。 宁柠也想不到那天夜里,是见狐倾倾的最后一面,第二天醒来之后,不光是狐倾倾,连狐倾婷和狐倾雪也跟着不见了,只留下房子的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也就是说,那天她们全都消失了,此后你们没她们一点消息?”我强忍着难受问道。 宁柠点点头:“师爷,我和师父都被吓死了,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 我呼口气,看来,狐倾倾是去意已决,不然狐倾婷和狐倾雪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离开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说过什么过激的话,让狐倾婷和狐倾雪觉得她会想不开。 那狐倾婷去找我,她没撒谎,而且,她这次去找我也是奔着弄死我去的,没想到看我病入膏肓的模样,她竟然能放过我。 我咽下一口难受的唾沫,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不能确定狐倾倾到底是真的去了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一瞬间,我竟然没忍住,当着宁柠和李各方的面流了眼泪,没什么好装的,从小就是她照顾我,这辈子身边就没缺少过她的身影,突然有那么一天,她走了……可能还是彻底的走了,我感觉,我的世界里不再有依靠,不再有任何意义。 “师父,我知道您是要去找她,我和宁柠都已经打算好了,在这里等您一个月,如果一个月您不回来,我们以后就四海为家,浪迹天涯,直到把你们找到为止……您不要丢下我们,带我们一起去找师娘吧!”李各方一脸真诚的看着我。 “我……我不是去找她。”我昧着良心哽咽道,也可能不是昧着良心吧,是想去找她,可是我,并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时间。 如果她真的不在了,那我离开这个世界,也算是向她奔赴而去,在这不知还能活多久的时间里,也可以说是在出发去找她之前,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去见师父和陈北剑一面,见大师兄一面,见白诗涵一面。 当然,以我现在这种状态,能不能去东北大山里找到白诗涵,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最后一面也将成为遗憾,但愿吧。倘若没这个缘分,希望我走以后,她不会为我而改变自己。 第387章 有雪的地方 越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越是心痛,我也不想那么悲观的,谁不想好好活着,去报答曾经对自己好的人啊,谁又愿意去猜测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天依姑娘的种种表现都在告诉我,我的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并没有错。 看我出丑也许不是一次两次,但是看我流泪,李各方和宁柠应该还是头一回,这下他们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愣在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思考着还有多少事情,是我想在临走之前要交代清楚的。 可是想着想着,最后却给自己想得一阵苦笑,可真是笑话,我还有什么呢,狐倾倾都已经离开了,从她离开的时候起,我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人,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最后我只能跟李各方和宁柠说了说店铺的事情,其实我也挺对不住他们的,这两人对我没得说,各种支持和尊敬,也算是我的精神支柱其中之一了,我说欠你们的钱和人情,恐怕已经无力偿还,店铺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除了道袍和那本破书之外,其他的你俩分了。 这大概是我对他们唯一能做的弥补了,若不是因为他俩的命格压不住茅山禁经和道袍,我肯定会把这两样东西一并送给他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本该蒙在鼓里的他们,也知道我什么情况了,随着李各方往地上一跪,宁柠这小姑娘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不过我已经没多余的时间去安慰他们了,病来的很快,一阵咳嗽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我的整个世界都如同是虚无的,像是在做梦,包括李各方和宁柠来和我见面,我总认为这就是一场梦,我眼里的他们没血没肉,只是我对着空气说话罢了。 昏迷之后,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下雪了,很大的雪。梦见她了,不知道是分开了多久,她变了好多,此时的她像是一个沉稳的大姐姐,披着一件斗篷,站在雪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一条羊肠小道,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却又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伤心往事。 这个画面持续了很久,若不是雪花飘零,我还以为是静止画面,最后我发现,羊肠小道上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我,过来之后的我第一时间就给狐倾倾送了一个暖手袋,还笑着说:“倾倾,回到我身边吧,我很想你。” 她对我点了点头,温柔的“嗯”了一声,当时梦里的我可高兴坏了,跑上前就要伸手抱她,可是没想到,明明被抱住的狐倾倾,却在刹那之间,化为了漫天飞雪! 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人跪在雪地之中,被忏悔的泪水洗礼着,后来我拿出来一封书信,书信里写着:“我喜欢雪,因为它干净纯洁,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东西,我想成为它,所以……若是你想我了,那就来有雪的地方找我吧,傻瓜。” 这个梦挺乱的,可以说任何一丝画面都那么的不符合逻辑,梦幻至极,可我却是眼角带着泪醒来的,病房里还没人来,只有天依姑娘趴在床沿睡着了。 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个包袱,正是我当初藏道袍和茅山禁经的那个包,除此之外,还有那个熟悉的小竹筒。 我抹去眼角那梦带来的泪痕,颤巍巍的打开了包袱,包里不仅有我的道袍和茅山禁经,还有一沓钱,还是刚取出来那种很崭新的钱,一万块吧,钱的下面压着一封信件,以及我的身份证。 “师爷,那姐姐已经把您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诉我们了,对不起师爷,我们也不想不听您的话……接下来的时间里,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尽量不要离开省城哦,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师父已经离开省城了,我们要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帮您找到师娘……我会想您的,师爷!” 信的落款是宁柠,看完之后,我整个人都哽咽住了,真是傻子……可人都已经出发了,我知道现在做任何措施都是徒劳,只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最好是知难而退。一阵感恩和感动的情绪交织起来,我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直在憋着泪,含着一口几近崩溃的气,那心情,难以言表。 虽然我动作很轻,但天依姑娘还是很快就醒了过来,我忙把东西收拾好,恢复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她好像很疲劳,醒来之后一句话不说,拿出一面小镜子就开始整理起头发来,她咬着发带整理头发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像是在观察我的病况,不过又总像是在欣赏我脸上的某个部位…… 一时间我更懵了,难道她已经想到了如何帮我治病的法子,又或者说,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我长得挺帅,死了真可惜,趁现在多看几眼? 可惜,她绑完头发之后,却是问我:“别光看着我呀,想好了没有,要做手术,还是?” 这个问题,瞬间就把我从期待中打回原形,几乎都没带犹豫的,就从箱子里把衣服拿出来了:“不做了,我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她,然后开始换衣服裤子,可能是心里太过空白吧,也没想过男女之间的尴尬,还好她也没跟我一般见识,狠狠瞪我一眼之后配合的转过身去了。 看了看墙上的显示屏,六点半了,医院一般是七点钟就有医生来查房了解病情,换完衣服之后直接往门外走去,天依姑娘根本没反应时间,忙跟我身后来:“喂,你还没说要去哪里呢?” “去一个有雪的地方!”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有雪的地方?”她都傻了,“这才十一月份都不到,哪有雪呀?” 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雪,但我相信那个梦是真的,严格来说,那应该不是一个梦,而是狐倾倾对我的挂念,她也想我了,只是把那份思念化为一个梦,向我传递而已,是吗? 会有机会的,有的地方十月半应该就开始进入雪季了,我相信,她一定也会和我一样,去一个下雪最早的地方,期待着我去找她,等着我向她道歉。 走出医院之后,天依姑娘才问我:“为什么要去有雪的地方?” 我想了半天,才呼口气回头看着她:“是因为一个梦……”说完又埋下头,“天依姑娘,我的情况你也心知肚明,你现在可以回九阴山了,谢谢你的照顾!” 她听我这么说,脸上忽然就写满了怨气和疲惫:“亏你说得出来,我自己回去,山主不把我掐死才怪……” “为什么?”我眉头一皱,“我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难道死也必须把尸体带回去不成?” “那倒不是。”她愁眉苦脸的,“反正我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务必治好你的病,二是照顾好你。” 我心说这应该是大师兄对她的委托了,照顾个屁,人都要死了……对我来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何等宝贵,自然没心情跟她多理论了,看了看,医院对面就有很多手机店,先买台手机去,没记错的话,我手机还在寡妇手里,如果她只是忘了还给我的话,那么多半已经由白诗涵保管了。 没事,我现在只是随便买一台,用于上网查资料和地图之类的,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印证那个梦的真假。 天依姑娘跟在我背后,语气倒是挺柔和的:“如果你死了的话,我跟着也好有个人处理你的后事,不过我更希望关键时候我能想到治你的办法。” “你是不是有新的头绪了?”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结果她摇摇头:“这个暂时没有,但我很确定,你根本就不是得了癌症,你心脏里那个肿瘤没准就是个脏东西呢?” 我无奈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重要了。 我深知自己这个病发作的频率很随意,真要到了严重的时候,没人在旁边帮帮我,估计不该死的也得死,她能跟着才是我最希望的,只是感觉这样很自私,很浪费她的时间,毕竟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或许没有这里那么好的环境。 出发之前再劝她一次吧,别人的命也是命,别人的青春也是青春,我都生死不定了,死之前,少欠点人情是好事。 第388章 红韵又升华了 到了手机店里,我随便选了一台几百块的手机,然后叫老板给我办新卡,坐在一边看着老板操作的时候,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挺不是滋味。 一个没有家的孩子,每次积累一些小成就的时候就总会被命运洗礼,当新手机入手,似乎就代表着新的生活又要来了,曾经的那一批人,有的不知去向,有的回不来,几乎没有一个还在身边,甚至是保持联络。 曾经的物件也随着九阴山之旅的洗礼,全部成为空却一忆,生了病之后的我,更是无暇回忆过往的种种,包括那个让我长大的小山村,我觉得我已经彻底忘怀了。 天依姑娘对手机挺感兴趣的,一直扶着她那小背包的背带,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柜台里的手机,我当时也没犹豫,悄悄叫老板一会儿给她拿一台,一千块以内就行。 这一定不是出自对她的谢意,一个全身都是谜团,让我解不开的女人,有什么好感恩的?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黑店里干那种勾当的身份,到落花洞女,再摇身一变成为九阴山的毒术师,从始至终没一句真话,充分证明,她和我每一次见面都是幕后有提前安排的,接近我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知道她是个好人,至少目前的表现是这样,再不济,大师兄,九阴山,总不能都是恶人吧?不过茅山禁经里有那么一句人间真理,世界上永远没有从头到尾的谎言,如果有的话,那一定不是好事。 当然,那些都是以前该想的了,生病之后的我不会再纠结那么多,不重要了。给她买手机,只能说是,钱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就算现在来个陌生的可怜人有需要,一千块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只要前提上不影响我的路费就行。 这种心态应该有很多人不会理解,包括以前的我,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你得去问那些经常得癌症的人。 天依姑娘哪能想到我还会送她手机,当时就给我来了一个果断拒绝,拒绝就算了,还翻个白眼当着老板就说:“恶心,没生病的时候又不知道送我礼物,快死了才来这一套,我怀疑你居心不轨。” 我无力一笑:“什么居心不轨?” “想让我当寡妇呗。”她还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感觉我都病都快被她这话给气好了,无奈一笑,干脆就不理她了,不过这炸裂的逻辑还是让老板一头黑线,为了卖手机,他当然要努力帮我一把了,最后他是怎么说服天依姑娘接受这个手机的,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钱是我什么时候付的。 走出手机店,颓废的看着眼前这倒熟不熟的街景,我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要早知道老子会死那么早,以前就不应该天南地北的忙活,天天拉着狐倾倾来逛街散步,吃喜欢吃的,看喜欢看的,多好的事。 “喂,别生气哟,刚才故意逗你开心的,毕竟你现在需要乐观一点,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送我手机啦。”天依姑娘忽然说了一句,听得出来,她很开心。 我驼着背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心说你咋想的,知道让我别生气,那也能叫逗我开心? 她看我这般无奈和无语,眼珠子骨碌一转就撅起小嘴:“干嘛这样看我,我都道歉了,总不能……就因为你给我买台手机,我还得在你临死之前……让你那什么一次吧……” 刚才确实没逗我开心,这句话成功把我逗笑了,我看着她摇了摇头,真是个天打雷劈的鬼才。 也没理她,用新手机在网上搜了一遍十月多哪些地方会下雪,结果却是让我大失所望,论正常下雪的话,国内也就东北那一块最早,但起码得十一月份,十月份下雪,大概也是天变之年,罕见得很。 也就是说,如果去东北,除去长白山等特殊地域之外,得等到十一月份才能见雪,还得是运气好,运气不好就是十二月份,我当时就去了它大爷的了,现在让我活七天,我都觉得是老天爷赏口饭吃,别说一月两月了。 当然,除了正常的雪季之外,雪域高原那就是一年四季都有雪的地方,不过那边气候恶劣,有雪的地方还是在难以攀登的雪山之上,这个理论上就是现今唯一有雪的地方,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去那里一定就能找到狐倾倾。 不过我都这鸟样了,去了那边,能活到爬上雪山吗? 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那就是国外了,南极北极,一年到头全是雪,你想要多大都有,前提是,你得有钱……有的地方有钱还不行,属荒凉封锁之地,有钱去也没命活。 整不了一点啊这些地方……最后我就想了想,狐倾倾毕竟是狐仙,确实有很多狐狸喜欢在雪山里生存,那,我要去的地方多半就是雪域高原了,这个地方非常符合狐倾倾的选择。 她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自然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怎么算,那地方都是国内离我们这里最远的地方了。 “想好没有,去哪?”天依姑娘又开始问我了。 “我去哪里,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忽然用尖锐的神色盯着她,我怀疑她是想提前把我的行踪告诉谁,不然怎么一直问? “当然重要,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总得知道那边什么环境,好提前做准备吧?”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心虚。 我心说看来猜对了,她就是随便跟着我完成她的任务罢了,准备个屁,本来想继续追问她准备什么,但是回头一想,算了,管她有什么居心,不重要了。 我不问,她倒是主动来了一句:“比如说那边有没有森林呀,木头呀,好给你做棺材什么的,如果没有木头,还不能挖坑的话,那你就只能抛尸荒野了,我作为一个好人,肯定不会那样对你的,提前给你买张裹尸布很有必要,这难道不是对你负责?” “那我谢谢你了。”我说完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就往前走了,雪域高原就雪域高原,哥们来了。 “没事,不用客气。”她还礼貌的回了一句,这才跟着我。 我摇摇头,算了,都他姥姥的不重要。 之前的计划我没忘,确实想去天门山看师父一眼,也很想去东北见白诗涵一面,甚至是在出发之前,先去我们走过的地方都看一眼,回味一遍,不过既然做了一个自己相信的梦,那就没时间去做那些事了,怕路没走完人就嗝屁,下个阴曹地府还闹笑话。 什么都没准备,就带着一件道袍和茅山禁经,这肯定不能上雪域高原,那边山高路远,什么无人区、食人狼,还有高原反应等各种挑战,说起来十分复杂,基本准备还是要有的。 不过我自己已经没精力去思考要准备什么,碍于天依姑娘刚才反常的表现,我也不打算麻烦她,免得离开我的视线就出卖我,纵使我知道这个没办法防范,临死前的一点点倔强吧。买了一把伞之后,就带着天依姑娘来到一家宾馆开个钟点房,时间来到早上七点半。 钟点房很小,还只有一张床那种,天依姑娘大概以为我真对她图谋不轨吧,刚进屋看到是一张床,狠狠白我一眼就跑了,我没理她,整理一遍东西,然后把封印好的竹筒打开。 刚打开封印,那一道久违的声音立马就传进了耳朵:“天师,您回来了?” 随后李红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好久不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模样,别提多暖心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发现她眼角落下来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子…… 我无奈的看她一眼:“哭什么,陈北剑虐待你了?” 她生硬的摇摇头:“没有,天师……” “那你哭什么。”我心想她修为又厉害了不少,能哭其实是好事,在养鬼界,除了特例之外这应该就是天花板的存在了。 “好久没见到您,想您。”她幽幽然的道。 换普通人,要听见一只鬼在想自己,那不得吓背气过去,而我却是只感觉心里难受,回不到以前了,一直在努力的摒弃以前的回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多活几天,这鬼丫头一来,没办法再装下去了。 不过我在短暂的石化之后,还是生硬一笑,好像把她当作陌生人一样看待,小声问她:“现在方便帮我办一件事吗?” “天师,您吩咐就好了。”她说道,我竟然能在她那张没有表情的鬼脸上,看到一丝疑惑,大概是想着,为什么天师失踪一回,人就变了吧。 “我要去雪域高原一趟,时间紧迫,你看看去那边需要准备些什么,帮我准备一下吧,麻烦你了。”我说道,她生前好歹也是个高材生,这个问题难不倒她,而之所以来这家宾馆,是因为这地方偏僻人少,楼下又恰好有超市,她打着伞不仅能遮蔽阳光,也能挡住惨白的脸,买个东西还是挺方便的。 说完我就把钱和伞递给她,这个时候病已经发作了,憋得很难受,只能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尽量让她直接出门,不想让她看到我难受的模样。 “知道了,天师!”她接过东西,看我一眼才走的。 等李红韵出了门,我趴在床上咳嗽了好半天,直到往垃圾桶吐了几口带着血丝的痰才缓过来了,妈的,生病的滋味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了,只希望下辈子不要再生病! 翻过身躺了一会儿后,我就想着,有李红韵跟着我,其实我做不了的她都能帮忙,甚至我死的时候不仅能给我收尸,还能额外送我去鬼门关一趟?简直太巧妙了,正好天依姑娘误以为我开个房对她图谋不轨,走了…… 这一切还好不是我故意策划的,不然我会觉得我很聪明,然后稍微一高兴又得咳半天才能缓过来…… 我现在是乐观也不行,悲观也不行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想用运动的方式缓解病痛,等于是一个没有情绪的傀儡了。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门忽然被敲了一下,敲门声似乎很轻,就一下,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这间屋子,等了片刻没动静,准备躺下接着休息,结果又听见门被敲了一下。 奇怪,李红韵才出去,就算是抢东西也不带这么快的,于是立马提起警戒,对着门问道:“谁?” “还能是谁,你再装我可就不进来了……”门外传来天依姑娘不带好气的嘀咕声。 第389章 这女鬼是高材生 听到是她的声音,我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我可是一个背负着九阴山秘密的外人,她敢这么轻易放我走,以后出了问题就是她来顶罪了,这姑娘不是傻子。 既然甩掉她不是容易的事,只能在路上多耍点花招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敲了敲门就问我:“还开不开门了?” “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我淡淡的道。 “我……你都这么龌龊了,我不能走啊?”她有些无语。 “那你回来干嘛?”我心想既然你都认为哥们龌龊了,还回来,这不自投罗网吗? “我……”就这一句之后,她在门外半天没说出第二个字来,也不再继续敲门了。 看到这个形式之后,我忽然灵机一动,其实这天依姑娘不是一个经常在城市里生活的女孩,归根到底,内心深处装满了山里的单纯,有办法了,当即就说:“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着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说完还不禁一阵苦笑,这话说得,好像碰过一样…… “你……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心没肺的,我跟着你那是为你好啊。”她的语气竟然特别认真。 “你是怕我死不了,把九阴山的秘密泄露出去吧?”我冷笑一下。 “这……这只能算是其中之一,反正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不然不能回九阴山,你爱信不信吧。”她不像在开玩笑。 “行,既然要照顾我,那你进来吧。”我说着也不跟她废话了,把门一下拉开。 门一打开就看见她一脸为难的靠在门口的墙上,双手扯着背包的背带,看样子还有点生气,看到我的时候,更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大有一种早就想把我掐死,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感觉。 “愣着干嘛,进来。”我瞪了她一眼。 “进来干嘛?”她双手一抱转身看向一边,“不进。” “不是说照顾我吗?”我冷笑一下,又装可怜的说“我,咳咳,我现在很难受感觉动不了,又特别想洗澡,你进来帮我洗个澡吧。” 说完我转身就进屋了,摆出的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实际上哪有这么好的精气神跟她说话,巴不得她赶紧知难而退,放我自己出去闯荡。 我几乎把所有能恶心女孩子的方法都想过了,倒也不是我这人忘恩负义,不懂道理,她虽然身份不明,跟着我会让我感受到一些未知的压力,不过我知道她打心眼里是想帮我治病的,不说这个,以前还有救命之恩。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不想麻烦她,九阴山但凡随便换个我讨厌的陌生女人过来跟着,我巴不得她形影不离跟着呢,省的自己提心吊胆,有免费保镖难道不香吗? “我,我……我凭什么帮你洗澡啊,你是不是有病?”她一下就不干了,说完甩手就要往外边走。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真走,一溜烟就跑她背后,抓住了她的辫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照顾我?” 大概她也想不到我竟然敢拽她辫子吧,当时就猛地石化在了原地,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尤其是当我看见她的拳头开始慢慢收拢之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随后只见她深呼一口气,瞪着一双怒气冲天的双眼,紧紧的咬着嘴唇回头朝我看来! 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一股洪荒之力正在慢慢酝酿,而且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种摸了老虎屁股的感觉,是真怕,怕得赶紧丢开她的辫子…… 但我已经没时间跑了,刚回头就被她从背后一把抓住了头发,随后就听她咬牙切齿的在那儿说:“本姑娘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抓我头发的男人!” 虽然感觉头皮都快被她扯掉了,但我还是强装镇定的道:“少吹牛,难道山主都不敢?” “他?呵……”她好像快被气笑了,“他敢抓我头发,我就敢把他身上的毛全都拔了,哼,二哥那么豪横都不敢欺负我,你算老几啊,抓我头发是吧?”她说着加大力度,差点没给我痛昏死过去! 我一脸难受,语气开始慢慢转向求饶了:“哪个二哥,你能不能先松手,我疼……” 听我这么一问,她忽然就没动静了,然后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几秒钟,最后她才一把丢开我:“哼,懒得跟你解释。” 她说完要往外边走,我赶紧往她前面绕准备拦住她,不过这回我可不是想着故意刁难她了,就是想问问她刚才说的二哥几个意思,难道眼前这姑娘,就是三哥说的五妹?其实在九阴山我就怀疑过,她说出这句话,就更有可能了! 三哥说我们卫家有五兄妹,五妹是父母抱养的,而我回想一遍我们几兄弟,大哥死的早,二哥三哥从小被送进九阴山,那这个五妹一定会跟着二哥三哥的,要么就只能跟着我一起过苦日子,除此之外没别的去处了,正好三哥那天晚上说,这个五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但是我没想到,人还没绕过她身边,她伸手就使劲儿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当时那叫一个疼啊!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而我胳膊上的痛却是越来越严重,这跟正常被掐完全是两回事,正常被掐,从放手开始痛觉应该逐渐减轻的才对,往被她掐过的位置一看,我差点没喊出声来! 被她掐过的位置已经变成一块紫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痛是一回事,整只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动不了了! 不愧是九阴山的毒师,这毒效竟如此之快,不就抓她辫子吗,至于给我下毒? 我欲哭无泪的顶着这只面目全非的手,同时也打消了她是五妹的猜想,她要真是五妹的话,怎么可能对我一个当哥的这么狠心,妈的…… 我知道她会给我解毒的,所以当时也没多在意,回到房间之后,坐在椅子上捂着这只手一直忍着痛,就等她回来给我解药,但我没想到,才过去没一会儿,我竟然感觉有一股阴寒之气从心脏的位置,径直的顺着胳膊流向被她掐的位置,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吧,不痛了,手上的紫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哦,我明白了,她就是想给我一个教训,下毒的时候其实已经给解药了,或者说,这本就是一种吓唬人的毒术,见效快,恢复也快? 刚想到这儿,背后就传来了李红韵的声音:“天师,我回来了。” 尽管早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给我吓得一哆嗦,毕竟我现在生病了,判断能力有限,我以为她这是才到楼下,哪能知道已经来背后了呢…… 我回头苦哈哈的看着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想红韵啊,天师已经得癌症了,你以后能不能先打声招呼,不然容易给我送走的…… 但是看到她那张惨白的脸蛋儿,就这么带着满满的无辜气息看着我,竟然感觉挺可爱的……也懒得提醒她了,她带回来一个迷彩大背包,看起来挺酷的,背包背后还挂着一把兵工铲,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很值钱。 除此之外就是剩下来的钱,我也不知道要买多少东西,当时就给了她一千块,我很好奇她都买了些什么,花了大概六百多。 带着疑惑打开背包检查一遍,立马一目了然,这李红韵不愧是女孩啊,很细心,里面有小帐篷,蓄电池,水和食物,食物还都是那种压缩饼干之类的高热量、方便携带还保存时间久的食物,甚至还给我买了一件棉袄,去雪域高原带棉袄能理解,但她竟然还给我买了两个热水袋,这就夸张了吧? “红韵,你买热水袋干嘛,有棉袄还不够?”我不解的问她,虽然看见她这么细心的给我准备东西,心里十分欣慰,但这么大个包,已经成负担了。 她幽幽的解释道:“天师,那边的气候很恶劣的,人到了晚上最大的风险就是身体失温,我记得,单独去那边旅行出了事的,失温占一大半。” “不是还有你吗?”我把热水袋拿出来,“等会我拿去退吧。” 不是舍不得钱,我的身体状况她是一无所知,背着这么大个累赘没办法赶路的,她虽然能帮忙,但白天总不能让她顶着太阳帮我吧,就更别指望天依姑娘帮我背东西了。 “天师,我身体没温度,帮不了您的,您还是带上吧。”她说着竟然把头埋了下去,就好像害羞似的。 我一愣:“你想什么呢,没要你挨着我睡,我的意思是我失温了你就把我叫醒,我起来蹦跶蹦跶就好了。” 第390章 去雪域 没遇到失温的情况,那新闻还能没见过?总能看见一些关于独行驴友因身体失温而死的新闻,字面意思不难理解,是身体温度流失,说白了也就是冷死,至于为什么独行驴友最容易被冷死,我觉得这应该是人睡着之后意识不到温度流失的原因,等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估计身体都麻木了,来不及自救而已。 不过没想到,李红韵似乎觉得我的话很好笑,竟然没忍住在那捂着嘴笑了一下,当时都给我看愣住了。 她的脸还是很生硬,有一点点表情都如同是使劲挤出来的一样,说恐怖吧,又是一副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的面容,看着看着就感觉有点可爱了,但你说可爱吧,换个普通人过来看一眼,保证秒秒钟吓成植物人儿。 “你笑什么?”我心想你这修为越来越高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都开始莫名其妙的笑话我了,以后还了得? “天师,失温不是一般的冷,是身体温度的流失,大于温度补给,然后,导致身体的核心器官降温,那个时候,人就会产生打冷颤,或者神志不清,甚至,是心肺功能衰竭这些症状,会死人的。”她还认真给我解释了起来,尽管声音幽幽然然阴森森的,听着却很专业。 啥意思,哦,嫌弃我没文化呗……我苦笑一下,倒也不是跟她啰嗦,看她越来越像个正常人,挺高兴的,于是就故意嗤之以鼻的说:“那不还是冷吗,棉袄穿着,你跟着,哪会那么严重。” “不是的,天师,那边的环境很恶劣,很复杂,您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失温的情况……您必须要提前防范的。”她说着说着竟然有点急了的样子。 哟,还会急了,我憋着笑,心想倒要看看这鬼丫头急了是什么样子,于是接着装:“没懂,说来说去不还是冷吗……” “您……”她那鬼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但眼神儿开始浮现出一丝无奈了,干脆就不解释了,指着热水袋,“您还是带上这个吧,天师。” 一看这都急得快开始求我了,我无奈一笑:“逗你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你的心智还不够稳啊,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耐心点,否则会影响修为进步的。” “知道了,天师。”她答应一声,不过我没想到,她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是觉得我委屈了她,又颇为无奈的解释了一句,“天师,失温的原因跟湿度、温度、风力这三个要素相关,那边的环境又非常恶劣,危机四伏,您不知道去的时候,会遇到什么麻烦,往往,不经意间就会出问题的,真的发生失温症状的话,您可能已经没有运动的力气了。” “我知道了,刚才真是故意逗你玩的,你别当真。”我摸了摸这崭新的热水袋,再看看超大号的蓄电池,最后打心眼里一阵欣慰,“红韵,谢谢你。” 她还会摇头了,尽管有一点点生硬:“天师,这都是红韵应该做的。” 我笑了笑,心想红韵说的都是道理,雪域高原虽然没去过,但有人出事的消息还真是层出不穷,有人说那边经常有吃人的野兽出没,有人说是环境恶劣,什么磁场等等乱七八糟的原因,实际上,只有鬼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越是人少偏僻的地方,脏东西就越多,我现在都病成这样了,到了那边未必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累了就休息,天黑了就搭帐篷睡觉的情况,没准一直要跟未知的危险做斗争,不知不觉出一场大汗啊,或者体力透支过多来一个虚脱,那个时候失温了,估计李红韵也只能干看着,她没体温,根本帮不了我。 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她买的东西全部带上,一会看看天依姑娘帮不帮忙吧,不帮忙的话,到时候只能慢慢赶路了,都特么半死不活的人了,快点慢点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我相信,只要我和狐倾倾还有缘分,哪怕真的活不了,死之前也一定会和她相见。 这边刚整理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天依姑娘就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提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在门口探个脑袋进来,颇为好奇看我和李红韵:“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完事啦?” 我眉头一皱:“什么完事?” “我又没问你,真没想到卫家还有这么一个变态,连鬼都不放过……”她翻个白眼,进来就把豆浆和包子递给李红韵,“给你吧,唉,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见过不少鬼,厉鬼,吊死鬼,水鬼断头鬼什么的,像你这种可怜鬼还是第一次见。” “我说天依姑娘,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她怎么就可怜了?”我耸耸肩,知道她没安好心。 “又当鬼奴又当媳妇儿的,多累呀?”她说完又故意叹口气,双手往背后一背,靠在墙上又是那种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看着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单纯呢。 李红韵毕竟还是鬼,就算知道她在阴阳我们,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哪怕反应过来她也不敢说话,我就不一样了,说我可以,但是李红韵没招你惹你,你这么说她我可就不同意了。 不过做人要有点深度,我要直接骂她,都显得我没素质,于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天依姑娘就别说笑了,我卫某人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但还没糊涂,有温度的就在面前,干嘛急着去碰没温度的,您说是吧?” “少来这套,卫家的败类。”她显然知道我什么意思,有点反感的样子,说完看向另一边,“要不是没办法,我早就走了,看到你都感觉恶心。” 这时候李红韵要把豆浆和包子给我,我摇摇头表示让她自己吃,没想到她还嫌弃,把包子豆浆反手放桌子上了,我当时看到她那张没有表情的鬼脸,差点没笑出声。 都知道反感说她坏话的人,这鬼丫头的情绪意识几乎已经是正常人了,修为如果再高一些,那就是恢复七情六欲。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地府中的鬼之外,在这外面的厉鬼能实现情绪自由的,恐怕没几个,所以在养鬼领域,我也算是有了点成就。 我把竹筒拿出来示意李红韵先进去,她大概因为天依姑娘的话略有些不开心吧,没多犹豫,等她进去之后,我才有些吃力的背上背包,看都不看天依姑娘一眼就要往门外走,顺便答复她刚才那句话:“那你还是尽快走吧,这么远的路,你我孤男寡女的,就算不发生点什么意外,以后传出去你也别想嫁人了。” “你……”她一下把我拦住,我以为要揍我呢,结果却是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在我面前,“你就嘴硬吧,等手疼的时候就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了,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抓我头发就算了,还这么侮辱我,接下来你是少不了毒术的折磨了,到时候别求饶,哼!” 说完把拳头狠狠一放,走我前头去了。 我站在原地一身冷汗,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不过很快心里又是一阵苦笑,你以为我不想骂你啊,这不就是怕你用毒术毒我吗,明知故说…… 怄气归怄气,毕竟人嘛,任何挖苦自己的话都听不得,我也就觉得李红韵那么好的鬼,不应该随便说她的,当然,在天依姑娘眼里,李红韵仅仅是一只鬼奴罢了,她根本不知道我和李红韵的关系,更不知道李红韵现在是什么水平,她说那些话其实也不是有意的。 只能说,有些事情说者无心,但听者在意。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没再计较了,之后的时间里,虽然天依姑娘没再搭理我,不过我走哪她就跟到哪,像个跟屁虫一样在不打扰我的情况下形影不离,别说,这样的状态倒是像个乖宝宝一样,让人省心多了。 坐飞机去那边很贵,我身上的钱如果用来买机票的话,到那边就剩不了几个子儿了,再有就是坐飞机要转站,安检也非常严格,诸多的不便,我只能选择坐绿皮火车了,全程三十六个小时,满打满算接近一天一夜吧,两个人的票总共也才一千块不到,还能直达拉萨。 路很远,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目的地,我搜过了,那是一片既充满危险,又无比圣神的土地,没有经验的人,又没钱加入旅游团,这种情况之下一旦闯入无人区,命就不再由自己主导了。 尽管我没想过要回来,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去害怕,紧张,更多的是迷茫,我怕的是,还没找到她我就死了,怕的是她根本不在那个地方,到时候我一人闯入偌大的无人雪域之中无法脱身,该有多么绝望。 其实以我现在这身体状态,根本不奢求找到她之后能跟她道什么歉,不是什么用各种办法求她回心转意……能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倒下就死,对我来说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想让她知道,我对她从来没有变过心,想让她知道,在她独自一人身处一个陌生地域,孤独迷茫的时候,有个身患绝症的傻小子还在满世界找她,就为了见她一面! 第391章 你在哪 有的时候,出发未必会给人带来满满的期待感。在曾经的我看来,每一次出发都是一种希望,或者是一种憧憬和向往,有时出发又像是一种释怀,释怀过去,走向远方。而对我现在来说,出发仅仅是一种特殊的“葬礼”罢了,不知道能走到哪,不知道会止步何处。 车子在路上堵来堵去,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好在买的票是十一点半出发的,时间还很充足,这是我靠近火车站时的想法,可是背着个大包艰难的绕了一圈,好不容易就要走进购票大厅的时候,病情又发作了,而且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痛苦。 我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心脏的部位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抓着我,甚至像是死死的咬住了我内脏里的某个部位,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遍布着一股阴寒之气,伴随着一种刀绞之痛……要不是天依姑娘在背后,我可能就顺着阶梯滚下去了。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意识断得很快,闭上眼的时候还流了眼泪,我以为我还没上车,就会永远把人生定格在即将出发的火车站里。 不过没过去多久,我又醒了,耳边传来的是广播里的火车进站播报,周围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影,原来我没死,这是在候车厅,不过彻底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躺着的,还是躺在天依姑娘的怀里。 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醒了,抱着我不嫌弃也就算了,手还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慢慢的拍着,像个妈妈哄孩子睡觉,那一刻我都懵了,她不是说,看到我都感觉恶心吗? 我微微咳嗽一声,翻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张嘴就问:“几点了?” “我们这趟火车进站了,大家都在排队检票。”天依姑娘说道,她说话的语气很自然,看我的表情,也似乎没有多余的成分。 看到面前排着队检票的旅客,我吁口气,还好没死,不然这趟火车就错过了。 下意识要拿上背包去排队的,但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背包,这时候天依姑娘才说:“兵工铲也属于管制刀具,带不进来,我已经寄物流了。” “劳烦你了。”我点点头,想起刚才倒下就睡的那一幕,其实我现在特别感激她。 昏迷一次过后,我好像已经彻底害怕了,这种怕已经深入骨髓,我觉得哪怕是下辈子转世投胎,也未必能忘得了。 她倒是一脸无所谓,想了想就问我:“这次发病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我回头看了看检票口,没想到同程的旅客那么多,都排成一条长龙了,这才心平气和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下次发病应该就是我的死期了。” 她还是很平静的看着我,在那儿淡淡的思索了起来,看她有所起伏的脸色,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我等了半天,她却一个字没说。 活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颜色是分不清的,我当时就知道,这天依姑娘是不想把实话说出来让我难过罢了,确实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嘲,不是开玩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昏迷就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之后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自己是满身的疲惫和一肚子的苦水,检票进站这个过程全是天依姑娘带着我,直到我走进卧铺车厢里时,才知道她帮我换过票。 我之前为了省点钱,买的是硬座。 卧铺车厢是相对的上下铺,一个车厢里四个人,天依姑娘正好把我们两个的票都买到上铺了,这些都是细节,毕竟她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睡着睡着就没了,两人都在上铺的话,她可以随时关注到我的情况。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谢谢两个字,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有效的报答。 天依姑娘应该很疲惫了,躺在那里盯着我看了两分钟左右,大概是看我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吧,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没睡,并不是因为我不困。一会捞开窗帘看看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一会又双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不停的眨眼睛,甚至巴不得天依姑娘快点休息好,能醒来陪我说说话。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盯着破旧的车顶看,竟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趣事。 上车的人都好像挺累的,一开始车厢里还有各种喧嚣的声音,车子开动半小时左右,听到最多的也就只有呼噜声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我一个人辗转反侧,各种忙活着。 以前辗转反侧是睡不着,现在辗转反侧,是不想睡着,不过无论我想着什么,或者做着什么无聊的动作,我手里始终紧紧的捏住一样东西,隔两分钟就看一眼。 过去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把手摊开了,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一封遗书而已,但是看起来…… “或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这是不知道被涂涂改改换了多少张纸才写下来的,每一次写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再也想不到下文了。 我总觉得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道那些话,该怎么转变成文字写在这封遗书上,总是因为这件事感到郁闷,无解。 眨眼又想了好几个小时,还是一个字没能加上去,这封信又被捏成了纸团。掏出手机,又一次拨打了狐倾倾的手机号,尽管在此之前打了无数遍,已经确定是注销了,看她的社交账号,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狐倾倾从来都不会发朋友圈,打开她的朋友圈主页,只会让我感受到灰白一片,心里更加凄凉。再看看白诗涵的,还是定格在当初去石头坎子村的那条朋友圈了,也就是说,从上次一别之后,她再也没碰过手机。 再点开和她聊天的界面,由于是换了新手机,以前的记录并不同步,不过聊天界面并不是一片空白,我总是一上线就会向狐倾倾和她的账号里发两个字过去,“在吗”,同样的两个字,已经有五六条了。 这次还是一样,给白诗涵和狐倾倾一人发了一个在吗过去,立马就收好手机,准备再想想遗书怎么写,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什么都不留下就走了吧? 没想到刚要起草一封新的遗书时,手机竟然响了一声,我也没多想,掏出手机就看,平常手机里消息太多了,要么就是软件的广告,要么就是骚扰短信,看的时候还没在意,可我没想到,屏幕打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广告和短信,快捷栏里只显示着一句话:“卫青,你在哪?” 第392章 白诗涵的电话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是多不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为了能联系白诗涵和狐倾倾,从拿到手机开始几乎什么办法都用了,无时无刻都在重复着这些办法,可惜每次都是灰白一片毫无回应,这种情况几度让我产生了一种,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的感觉。 白诗涵能给我发消息,毫不夸张的说,我感觉就像人类在浩瀚宇宙之中找寻到了地外文明,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夸张,可能是将死之人的大脑情绪不太一样吧,我更不知道这是不是过度思念,魔怔了。 掐了胳膊好几次还是那么疼,确定我没死,也确定不是幻觉,那一刻只感觉砰的一声,内心世界中的太阳忽然升起来了,双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很快我就忙慌慌的给她回了一句:“诗涵,真的是你吗,为什么这么久了不回我消息?” 她那边似乎在忙着什么,这一条消息发过去,一等就是十几分钟,在十几分钟的焦灼等待之后,她终于回我了:“对不起,我们山里没电,手机很久就关机了。” 哦,这下恍然大悟了,原来不是赵灵儿不给她手机,是没电,我一拍额头,真笨啊,那大山里头怎么可能有电呢,于是激动一笑继续给她发:“我知道了,意思是说,你现在没在山里了?” 这次终于是联系上了,没过几秒她就回复我:“卫青,出事了,大师兄差点把师父杀了,还好关键时候有高人帮忙,现在……我和师姐在医院里陪着师父。” 这条消息给我震惊得不行,他们又怎么了,大师兄不是说好不杀赵灵儿了吗?捏着手机一想,极有可能是赵灵儿又越界了,我相信大师兄不会轻易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也难怪我出来两天了也没大师兄的消息,原来在东北找赵灵儿麻烦去了! 没等我问原因,白诗涵已经把原因发了过来:“卫青,你劝劝玄女真人吧,我看得出来,我师父她是真心喜欢大师兄的,从生阳客栈回来过后,她就再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是玄女真人一直不放过她。” 什么玄女真人,这件事跟我师父有牵扯?看到这之后我就忍不住了,干脆一个电话给她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白诗涵那久违的温柔声音立马传进耳朵:“喂,卫青。” “能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吗?”听到她的声音,我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她说这件事却又让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的声音略显害怕:“卫青,是玄女真人先联手茅山的道士过来追杀师父的,把师姐的手都砍了一只,师父气不过才还击的,她……她一失手把玄女真人的女儿杀了……” “什么,她把陈小雪杀了?”我一惊,这简直是个天崩地裂的消息! “嗯……卫青,我知道你的立场不在我师父身上,但这次确实是玄女真人不对,原本师父都已经做好了做普通人的准备,她回山之后每天都在向曾经被她害的那些人祈祷道歉,还开始在暗地里做慈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玄女真人却一心要杀我师父,卫青,现在怎么办啊?” 我呼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为什么要杀陈小雪,陈小雪怎么也算个无辜啊,这让我怎么调解?”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还不禁苦笑,自己都快死了,还调解,我就调解它姥姥个腿的! “好像杀我师父这件事,背后一直都是陈小雪的要求,茅山那些道士好像都是她请来帮玄女真人的,不过我只是听师父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卫青。”白诗涵无奈的道,听得出来她并不是想为赵灵儿开脱。 我皱眉一想,陈小雪想杀赵灵儿,这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陈小雪喜欢大师兄,赵灵儿是她的情敌,可是她陈小雪有什么本事能请茅山的人,要知道我师父因为是个被逐出师门的茅山真人,在茅山的眼里她不算仇敌也是个被瞧不起的人,连她也不可能请得动茅山的人,莫非她陈小雪,背地里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时间我也感觉乱套了,想了想才说:“你师父杀了陈小雪,大师兄一定认为你师父滥杀无辜魔性不改,再加上陈小雪这层关系……他不会饶过她的,你有机会的话,把刚才的话说给大师兄听听,也许他会调查真相。” “我知道了,卫青。”她答应一声。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似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了许久,她还是没开口,我才无奈一笑:“你师父……没事吧?” “肋骨断了,目前脱离生命危险了。” 肋骨都给人家打断了,这是下多狠的手,也不对啊,赵灵儿本事不小,大师兄再厉害也不应该伤她到这个地步的,极有可能这次赵灵儿没还手。 我细细一想,这也不能怪大师兄,毕竟陈小雪还是个学生,论关系还是赵灵儿的侄女,她竟然能杀了她……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换谁来说,我都会觉得赵灵儿不是人,但这是白诗涵说出来的,她不可能撒谎,所以这件事也怪不了赵灵儿,至于我师父不放过她,是不是单纯的因为顾自己女儿,我就不知道了。 梁子是结大了,真好啊,哪怕我还能活着,未来也只能跟白诗涵走向对立面了,还好老子快死了,不然,谁受得了这种命运的安排? 想了许久,这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肚子烦心事,其实一开始我都想好了,快死的人要什么面子,接通电话就说想她,看她怎么说……现在看来,正好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 不过没沉默多大会儿,白诗涵就支支吾吾的来了一句:“卫青,我……” 我眉头一拧,忙担忧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也受伤了?” “没有,我没有受伤!”她忙解释。 “那怎么了?” 她又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嘀咕道:“我想来找你……” “找我?”我忽然一下沉默过去,片刻后才忧虑的看了看窗外,“你来找我,谁照顾你师父,不是说你师姐受伤了吗?” 没想到她却毅然决然的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来找你。” 我心想我何尝不想来找你呢,你能来找我,那就更好了,不过这次不能让她来,因为在我走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彻底底没有依靠了,如今赵灵儿重伤,她师姐又成了残疾,在这种时候她离开她们,以后能不能回去另说,没准还得反目成仇。 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私的,我也如此,什么赵灵儿和寡妇重不重伤跟我没关系,我只希望自己走后,白诗涵依然还有个避风港,有一个家。 所以犹豫再三,我还是强颜一笑:“过两天我来找你吧,你照顾好你师父。” 这不过是个谎言,没想到白诗涵却当真了,激动的问我:“那太好了!卫青,你在哪里呀,明天能来么,或者,后天?” 第393章 果然是无悔 “明后天……多半是来不了了,三天之后吧。”我一本正经的道。 “三天之后……那我等你!”几分失落之后,她还是很开心,“卫青,我们就在冰城医院的,你出发提前跟我说哈,我去机场等你!” “先挂了。”我心说你真傻,凭什么我说什么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怕再说下去声音会颤抖,也怕再听见她那种期待的声音会忍不住说出实话。 “等等,卫青!”她连忙喊住我。 我以为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结果她却是说:“这边天已经变冷了,你来的时候穿件厚衣服吧……你那里还有钱吗,我转给你?” 我苦笑一下,其实还是很想回答她这句话的,不然显得冷落她,可是说不下去了,于是直接点了挂断按钮。 当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一种极强的求生欲和极致的哀伤感瞬间压满心头,只能捂着脸极力的忍着,不想打扰别人睡觉。 没一会儿,白诗涵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卫青,买了机票你就拍个照发我吧,这样就不用你提前通知我了。” 我含泪回了一个“嗯”字,之后就陷入了一直控制情绪的境地之中。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绝望。 这个过程被躺在对面的天依姑娘尽收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隔得很近,一米左右的间隔吧,我知道没必要装了,把没写完的遗书当作了擦眼泪的工具。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你已经放弃自己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是啊,放弃了,连一个九阴山里医术高超的高手都不抱希望,连医院的高科技技术都确诊了,我再去妄想着如何活着,都是浪费时间罢了。 现在还能哭,等下一次发病,连哭都没机会了,这分钟我特别恨自己的命运,恨得要死! “听那姑娘的声音,是想你想得不行了,你骗她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要不趁你还活着,去找她算了?”天依姑娘又说。 “她不会生气的。”我笑了笑,“谁都会生气,她不会,她只会想到我有什么苦处,或许会来找我吧。” “当今社会,有这么好的女孩?”她摇摇头,“也是,毕竟你也挺好的,可惜好人不长命。” 我挺好的?呵呵,我没听错吧,她竟然说我好?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离谱的称赞了,不过我选择了沉默。 “你这人心里没有坏水,挺正直的,以前认识你的时候那阳刚气质都差点让我喜欢上了,没想到才过这么久,却只能看到你哭,这也算是一种感性吧,呵呵。”她正儿八经的笑了一下,“我会尽力治好你的。” 我心想我正直阳刚,我怎么不知道呢,为了让一个快死之人开心一点,你也真是不择手段,不过还是勉强一笑:“天依姑娘就别取笑了。” 她坐了起来,捋了捋头发才看着我:“以后别叫我这个名字了,叫我妹妹吧,实在不行叫我无悔。” 我满脸的问号:“你还果真是我爹娘收养的那个妹妹?” “是啊,没想到吧?”她歪了歪脑袋,“确切的说,是娘收养我的,当时那个年代落后嘛,怕你长大娶不到媳妇儿,收我当儿媳妇的,可是爹后来还是给你安排了别的婚事。” “我家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尽管这算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可我发现,此时此刻的我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我也不知道,你才比我大半岁吧,爹娘走的时候我和你一样,还是个奶娃呢,这些事情都是三哥告诉我的……本来这件事三哥是一万次叮嘱不许我告诉你,我看你或许没多久时间了,才决定跟你说的,你以后如果还能活着的话,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真相了,不然他一定会教育我的!”她一脸认真的捋着头发,不像是撒谎。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追究一万个为什么,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泄口气,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娘的笔记半真半假,谁也不知道我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略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三哥是不是九阴山的山主?” “你问这个干嘛?”她连眨了好几次眼睛。 “你就说是不是吧?”我想知道真相,如果是的话,那狐倾倾和狐倾婷有泄密风险的事情……应该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然而等来的却是让我失望的结果,她摇摇头:“瞎猜什么呢,他就九阴山下的一个野人,他……切,他要是能当山主的话,我才不会过得那么辛苦呢,一会儿出来救你,一会儿出来照顾你,跑来跑去都累死了,感觉我就跟个牛马一样被吩咐来,吩咐去的……” “我搞不明白,既然三哥都是个野人了,那你作为九阴山的大弟子,谁有权力吩咐你来照顾我呢?”我认真的盯着她。 “那个畜生呗,山主那个畜生。”她又开始说些无厘头的话了,说完赶紧调皮一笑,“嘻嘻,你以后可别把我这话传出去哈,我害怕……” 我一脸沉思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想是想不通,问也没问完,罢了,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之后我就再也不开口了,躺下一个人静静的休息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慢,这一路上我强忍着疲倦一直没敢闭眼,真怕眼睛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天依姑娘倒是说,你再不休息,恐怕没病死也给困死了,一直劝我休息,但我没照做。 我还是习惯这么称呼她,说到底,就算她没骗我,她真是我们家的五妹的话,也没什么,既无血缘关系又没感情的,她的出现并没有让我感到一丝冲击,仅仅是知道了这层关系,可以不用担心她背刺我了。 第二天临近傍晚,火车就进藏了,这里的风景真是别具一格,万里晴空开阔无比,蓝天白云清晰醒目,雪山,草原,湖泊,峡谷……各种纵横交错的大山脉,各种雄伟壮丽的山岭。 除了草原和湖泊之外,其它风景给我的感觉都是一种荒芜和凄凉之感,因为这里的山上并没见到茂密的丛林,有些地方你甚至只能看见嶙峋乱石,连根草都看不到。 我总觉得,这地方就好像是某种游戏里的地图边沿,你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却又不敢相信你看到的远方是真实存在,可以过去身临其境感受一番的。归根结底还是太辽阔了,但是你看不到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本以为进藏之后过不了一会儿就能到站了,当时恰好忍不住困意,想着眯一会儿应该没事,眼睛一闭就死死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人可能是太累的缘故,懵懵懂懂的,恍惚间发现车窗之外竟已是漆黑一片,但是火车似乎还在行驶当中! 还没彻底清醒,就听见一边的天依姑娘在小声说话:“他睡着了……哦你别误会,我是他妹妹,我们现在在去拉萨的火车上而已,你要找他的话,订个凌晨的机票,明天就能看到他,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晚了能不能见到可不好说……啊,他醒了,挂了!” 我回头一看,他手里拿的是我的手机,顿时就急眼了,翻身起来就要伸手去抢,可是这时电话已经被她挂了,还主动朝我递来:“哎呀,你没事开个静音模式干什么嘛,她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好像有什么事要对你说的……” “谁让你把我的行踪告诉她的?”一听就知道是白诗涵打来的,这女人竟然直接告诉她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没人让我告诉她呀,是我自己想说的。”她眨巴眨巴眼,说得还挺自然。 我拿着手机想赶紧给白诗涵打个电话,可是手机捏在手中忽然就顿住,又该用什么理由让她不来找我呢?想了许久,还是把手机收了,然后瞪着天依姑娘:“你告诉她我在什么地方没关系,你说我半死不活干嘛,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她着急的?” “其他的事情可以弥补,但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面见不着,那可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你实在不愿意,现在就叫她别来呗,急什么急?”她不以为然的道。 我泄口气,想到她也是为了我好,这才平静了下来,摇摇头说:“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可能不信,就凭你刚才说我半死不活这话,她现在一定哭着准备出发来找我了,你觉得我再跟她说我没事,她信吗?” 第394章 人生的终点站 她还真不信,摇摇头说:“这女孩那么傻,这都能不信么?” “你了解她?”我心想你和白诗涵都没见过面,不曾得罪过你吧? “不了解。”她摇摇头,“在现在这个年代,哪怕是有点感情,也没有女孩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恋恋不舍,你这无父无母,没车没房没存款的……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如果不是傻的话,是不是有别的缺陷?” 我觉得可笑,只是捂着额头摇了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必须想个可以不让白诗涵得罪赵灵儿的办法,我真心不想在自己离开之后,让她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她就这么来了,赵灵儿必然会觉得她没良心的。 事实上她抛弃赵灵儿来找我,正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在她眼里,我比一切都重要,所以在我和赵灵儿之间,她只能选择我。如果一个女孩是因为善良,被别人当作抛弃恩师的不义之徒,那该有多委屈? “喂,我问你话呢,她是不是有什么缺陷,比如说,长得不好看,嫁不出去那种?”天依姑娘特别认真的问我,“又或者我猜对了,她的智力有些障碍,真是个傻姑娘?” 我都不想回答她,心想白诗涵确实是个傻姑娘,但不是你说这种傻。其实我很想埋怨她做这件事,加上她对白诗涵的猜测也让我感到十分不适,不过我知道,她只是站在一个不了解我们的角度,来为我瞎操心罢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力一笑:“她长得很漂亮,而且是个学习特别好的那种高材生。” “真的假的?”她追问道。 我有些不耐烦了,使劲揉了揉头发:“真的!” “那你要小心了,这种女孩按理说不缺优秀男人追求的,她图你什么啊就对你不离不弃?除非,她知道你是个天道阳骨,目前看来你身上也就只有这一点可以图了!”她无比严肃的道。 我没理她,不过我懂她的意思,是没错,在当今这个现实年代,纯粹感情早已成为过去式了,如果我非要跟她说我信的话,即便她不把我当作笑话,也得认为我是单纯的迷惑了。 看我默不作声,情绪也十分低落,天依姑娘最终还是沉默了,不过那张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大概是觉得白诗涵未必是好人,让她来找我会多少带点危险吧。 我不想解释,更不想说话伤她,毕竟她也是为了我好,现在都已经心力憔瘁了,又哪有心思跟她讲述我和白诗涵的故事,全当她无知算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我还是拿起手机给白诗涵发起了消息,假装不知道天依姑娘接她电话的事情,就说我已经安排好时间了,后天早上就坐飞机过去找你们。 我当然知道白诗涵没那么傻,不可能相信我的,但我希望她这次能理性一些,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只可惜她已经不回我消息了,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她的回复,那一刻我就确定她已经在想办法往这边赶了,为什么她白诗涵聪明呢,她习惯了听我的话,所以一旦回我消息她就忍不下心来反对我了,为了避免自己心软,她选择装作没看见我的信息。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这个猜测大概是没错了,最后我也只好放弃去联系她,不过仔细想了想,她只是知道我在这边而已,又不知道我具体在何处,如果我能狠下心来不见她,那么这件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见她有两方面的好处,第一,她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主动联系我,到时候我就骗她说我已经到冰城了,还得问她为什么不来机场接我,如此她就会选择立马返航,等她知道被我骗的时候,我的遗书已经给她发过去了,我会在遗书里告诉她,要好好跟着赵灵儿的。 第二个好处……确切的说,也不算什么好处,她和我见面之后,绝症的事情就瞒不住她了,我不想看见她崩溃,不想看见她拼命救我的事情发生,这只会苦了她。 只要不见面,有赵灵儿和寡妇在的话,哪怕她依然会很难过,但一切都还有点希望的,见了面之后,我甚至担心她殉情,到时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不过我并没有下定决心,这个计划一直在自己心中慢慢酝酿和考虑,我很难受,感觉自己的世界里灰白一片,毫无盼头。 天依姑娘一直在提醒我,叫我赶紧别再胡思乱想了,想想开心的事,她说我的脸色已经开始惨白了,好像不太对劲……但是我听不进去,也根本无法做到自我控制情绪。 不过尽管心中如何忧愁痛苦,我也没表现得多激烈,表面上反而是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淡定,我也不知道此刻的我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想到藏区那么大,下午进藏,到现在都还没到站,这才拿出火车票看了一眼,原来要晚上十一点半才能到终点站,而现在不过晚上九点半,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供我做决定。 这可能是我生前最艰难的一个抉择,那一刻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尤其是临近终点站的那半小时里,我就如同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不见她是可以给她希望,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她,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正当我想得都快急出眼泪的时候,火车可能是要到站了,广播里开始响了起来。 “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拉萨站,请您检查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不要遗忘在列车上,到站后在乘务员的指导下有序下车……” 终点站三个字,让我想成了人生的终点站,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下就酸了,心情更是突然跌落谷底,不过之后广播里放了一首音乐,那动人的旋律和别具一格的歌词让我缓和了不少。 是不是~天边的大海,流淌一湾情思流进了高原,不再离去,像一方五彩的帐篷,汇聚的岛屿让雪花编织的美丽回到了港湾……手牵着手连起心中的哈达,手捧着心搭起追寻的舞台……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听的音乐,原来音乐真的可以让人心情好一些,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不值得留恋的,那时候我伸出手,试图抓住窗外掠过的每一道风景,可是到头来,风景没有抓住,只留下自己这一双少了半根拇指,画满了沧桑老茧的手。 “这是人们心中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这是一个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这里,是一个缺氧而不缺信仰的地方,旅客朋友们,列车到站了,欢迎您来到西藏,欢迎您来到拉萨,祝您旅途愉快,再会!” “你怎么哭了?”天依姑娘的声音,忽然把我从幻梦中唤醒。 我没说话,不是因为不想说话,是发病了,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这一次,我只感觉到一根尖刺笔直的刺穿了我的心脏,本该一头昏迷过去的,但是我咬牙狠狠的坚持着,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我心里在幻想着,此时的狐倾倾在哪里,她那里是不是天寒地冻冷飕飕的,是不是就她一个人,站在某个角落眺望着远方,她是不是在想我? 而此时的白诗涵,是不是哭成了泪人,是不是正着急忙慌的奔赴向机场,会不会因为今晚没有航班而感到绝望,她会不会绝望的蹲在某个角落里掉眼泪。 “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天依姑娘抱住了我,一边大喊着,“乘务员,乘务员……” 我艰难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忍着心脏里那天崩地裂般的刺痛,使劲的挤出一句话:“我……呵……我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到站,我……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你,帮我,帮我转告她,她……” 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完,只感觉心脏里有东西故意在捏着我,捏着我的命门,它就是病魔,它不想让我把话说完。 随着这种痛苦的得寸进尺,最终我松开了天依姑娘的手,倒下了,意识在顷刻间彻底全无。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吧,我竟然又醒了,不,我没醒,我感觉自己睁不开眼睛,我的世界里是无尽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没有任何知觉,好像自己成为了一缕空气,没有手,没有脚,什么都没有,但唯独保有一丝听觉。 “快,快快……让一让让一让……” “喂,是120吗……” “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说过我会医好你的,真的,我感觉我很快就能悟出来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了……都怪我无能,别人都称我师父为神医,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她治不好的病,可是她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给了我,我却连你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都怪我,都怪我……” 我的意识很淡薄,不过作为一个道士,那一刻我还是知道了些许什么,人死之后魂魄会在身体上保留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人的意识会处于逐渐衰减的状态,这是一个从人变成鬼的过程,等人体彻底失去温度,失去了能供养魂魄的条件之后,魂魄才会与身体分离,那个时候灵魂才会处于意识慢慢恢复的状态,包括失去的视觉也会逐渐恢复……等到了那一刻,也意味着人生确定走到了终点! 所以,我大抵是撑不过去了,可惜了,遗憾了,呵呵…… 就在我这淡薄的意识已经心如死灰时,突然听见一阵可怕的笑声,从前方无尽的黑暗之中传来,那一刻我竟然害怕了,难道是,鬼差来勾魂了吗?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痛苦,你是不是,还想活着,特别想活着?”这是一道无比尖锐的声音,像是能把人的耳膜瞬间震碎那般,带着一道道钻心的恐惧直刺我的听觉! 随后我竟然看见前方的黑暗之中,猛然间出现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第395章 最恐怖的鬼 那是……是一双无比恐怖的眼睛,红色的,纯红色,眼眶之中除了红色之外看不到一丝杂质,那一刻,一种深渊般的恐惧灌满了我的思绪,从成为道士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恐怖的东西,在此之前我的认知里完全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怕,太怕了,好似骨髓和血液中都被灌入了满满的恐惧,尽管此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思绪之中的那种恐惧,已然达到了极限,我甚至能想象到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汗毛立了一次又一次的画面! “想活命吗?呵呵呵呵……你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我来问你,你,想活命吗?”那恶魔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 尽管恐惧已经占满了意识,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种从所未有的求生欲却突然极限飙升,我想活着,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和时间更宝贵。 如果多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见到白诗涵,如果多给我一个月,或许我就能找到狐倾倾了,如果还能活着,想做的事情,终有一日也会去完成。 一个月我都不想了,哪怕是多给我一个小时,让我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也行啊……可笑的是,在此之前我完全不懂这个道理,那时候,心里只有什么悲惨的命运和凄苦的人生,以及颠沛流离,摇摆不定的生活,在那种生活之中,我只会反复的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如今,觉得那悲惨命运和凄苦人生,多么美好的东西啊,至少你能切身体会、去经历。伸手抓不住风景,并不代表着无缘和失败,毕竟它会一直存在,一直以不断换着新装,待在原地的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你再怎么抓不住,它不也没跑吗? 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好像什么都有希望,又好像,什么都遥不可及。正如此刻的我很想张开嘴,对那恶魔说,我想活着,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是,我说不了话。 恍惚间,意识开始模糊了,那双红色恶魔之眼,逐渐成为了一个重影,模糊,再模糊,不久之后,黑暗代替了一切,不过清晰的声音却是重新被耳朵抓取。 我模糊的听到了很多声音,那让我留恋的,现实的声音,有急救车的声音,有天依姑娘不断喊我醒醒的声音,还有城市的车笛,人们的喧嚣…… 没过多久,声音也听不到了,我感觉特别困,沉重的困意使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种钻心的疼痛突然散布全身,痛得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滴、嘀、嘀……” 那是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一条微弱的曲线,微微的起伏着……眼前,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还有跟他面对面的天依姑娘。 “他这种情况太严重了,肿瘤长这么大,还是心脏部位,做切除手术的成功率恐怕不到万分之一,我看是没什么必要了,不过不做手术的话,他可能也撑不过今天,唉,准备后事吧。” “医生,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这是天依姑娘的声音。 “因为他这是大后期,做不了切除,又无法靠化疗或者药物之类的手段医治,不可能了,不过,我们曾经也见过奇迹,快死的病人选择了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按理说这疗法只适用于病前的抗癌预防,没想到最后帮他多活了两个月。” “那您快给他试试啊!”天依姑娘急切的道。 “姑娘,您还是考虑考虑吧,毕竟那是我们认为的奇迹,科学上,我们是不认可的。” “不,不用考虑,万一他也能成为奇迹呢?” “姑娘,这……一针一百二十万,花费一百二十万,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是白花的,甚至百分之百,如果是别的医生,或许巴不得你这么想,我不能,医者仁心,不能为了钱去骗你。” 白大褂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补充一句,劝天依姑娘节哀,还说,趁现在好好想想,是把人带回家落叶归根,还是在这里接受火化。 之后天依姑娘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好像特别失落。整个过程他们都没看我一眼,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醒了。不过我虽然醒了,却一万次想昏迷过去,太痛苦了,心脏里,就好像被灌满了硫酸,这种痛法已经不是人能承受的了! 尽管我承受着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但还是用尽全力,发挥出毕生所有的潜力,一把扯掉了氧气罩,对着天依姑娘喊:“天……” 第二个字我已经喊不出口了,开口之后吸入的空气,那简直就是浇灭生命的毒水,顿时使我头痛欲裂,烂心烂肠般的痛了起来,好在她听到了我的动静。 她或许没想到我还能睁开眼睛,一下跑过来,激动坏了:“啊,你竟然醒了?” 我的手就好像是得了癫痫一般不停的颤抖着,用力的比划一个动作,要纸和笔,另一只手指着氧气罩。她很聪明,一下就看懂了,把氧气罩重新给我戴上之后,很快就把我的小笔记本和笔拿了过来。 “昨天晚上我就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是撑到了今天,这一定是个奇迹,你会活着的!”她一脸疲惫的看着我。 我已经痛得没任何心情在意其他了,尽管手颤抖得厉害,还是坚强的拿着纸和笔写了起来,时间很宝贵,哪怕是一分,一秒,此前那种无法写完一张遗书的痛苦没有了,下笔就不会再改。 “我走之后,寒冬的雪花会化作我的爱继续守护你,陪伴你,倾,那一巴掌,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尽管是出自对你的保护,我永不能原谅自己,对不起……” “要听赵的话,好好活着,我只是走了,但不是把你忘了,谢谢你的好……你能好好幸福活着,是我死前最大的愿望,你能答应我,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颤抖的手和剧烈的痛不断的提醒着我,时间不多了,每一个字都十分宝贵,这两段遗书中还有很多很多的字没写完,太多了,但是我坚持不完那么多,只能粗略的写了下来,况且由于颤抖,字体模糊潦草,不知她们能否认清。 最后我艰难的写出了狐倾倾和白诗涵的名字,写完的时候以为我应该快死了,但似乎还有点时间,看到天依姑娘满脸憔悴,那淳朴的装束和可怜的模样,让我感激不尽。 但对于她,我只能写下一个谢字,第二个谢字没能写出来,手就已经动弹不得了,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身体死亡了一半,痛已经处于麻木状态,没有力气,没有活力,像是死了,但眼睛还能眯成一条缝,尽管看不见,倒也还能听见一些声音。 这大概,就是半死半活的状态吧,之后天依姑娘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她不敢大声说话,如果能大声些,或许我能听见。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朦胧的意识之中,竟然能听见一道清晰的声音,带着凄凉又无力的哀伤:“天师,您怎么,会这样?” 第396章 转账记录 竟然是李红韵,她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清晰,难道是我好起来了吗,可是我为什么睁不开眼睛,为什么动弹不得? 我努力的张嘴说话:“红韵……” 奇怪的是,尽管我感觉得到我的嘴巴并没有张开,却是说出声音来了,好像不太对,正迷糊的时候,红韵又说:“天师,您现在,已经是半死状态了,只有我可以和您正常沟通,等您彻底断气之后,鬼差应该会来带走您。” 只要不是横死的人,鬼差应该是必来勾魂的,生前是恶人的,抓去鬼牢,生前是好人的,带回地府排队投胎,前七天,也就是头七的时候会给你一次返乡看望亲人最后一次的机会,前提是亲人给你点长明灯,在民间这叫做“回煞”。 但如果选择喝孟婆汤的话,就没这个流程了,孟婆汤一开始不是强制让喝的,只有轮到投胎的时候,才是必须喝的,地府不可能让鬼魂带着前世记忆投胎,一个婴儿就能记住前世的事情,是一件可以破坏阴阳秩序的事情。 横死之人没有这些待遇,如果横死之后亲人完善了后事,入土为安的话,它们的鬼魂也有概率会有鬼差来接,但概率很小,因为横死之鬼怨念深重,去了地府就等于人间的精神病患者,只会给地府带来麻烦,正因如此,往往就流落阳间做起了孤魂野鬼,充当着给那些道士和阴阳们存在意义的角色。 而我这种情况,多半会被带去地府排队投胎,除了头七之外,不可能再回到阳间了,这些都是茅山禁经里的说法,根本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你死了还能以鬼的方式继续陪伴亲人,哪有那么自由? 也做不到故意横死规避鬼差勾魂,因为你横死之后的鬼魂就是个“精神病”,见人就想掐人家脖子,最后要么被更厉害的鬼吃掉,要么就被道士除灭,除非有厉害的术士收了你,把你当小鬼养起来,像我收服李红韵一样。 其实李红韵也只是概率和精湛道术的结合罢了,我之前就说过,养鬼的十有八九养的就是工具而已,也没有感情和认知,全靠主人操控罢了。低于紫袍级别以下的道士,想养出李红韵这种级别的厉鬼,根本不可能,即便是紫袍及以上,成功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想靠关系走这个偏门,根本赌不起,毕竟最好的归宿还是去排队投胎。 谁也预料不到横死之后的鬼魂会疯狂到什么地步,换个说法,横死是另一种灰飞烟灭,没人会这么傻选择这种极端的办法留在阳间。 综上所述,如果我断气了,人间既是过去,暗无天日的地府才是未来,所以我哭得很伤心,哪怕是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子,但却能感觉到那热乎乎的眼泪正疯狂的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之上。 “红韵,我挺不住了,我死之后,替我保护好白诗涵,她不像狐倾倾那样有强大的身世背景,没了我之后,她的命运会比我凄惨。”这句话是我模糊说出来的,甚至好像是用的意念,毕竟没张嘴。 “天师,不要自暴自弃,您那么厉害,又有一身道骨护体,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李红韵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人不一样,这是鬼哭,听起来阴森森那种,“还有,天师,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您身体里有一只很恐怖的恶鬼,我想抓它,可是它太厉害了,根本看不见它,您说,是不是有东西在故意捉弄您?” 不可能,我是天道阳骨,除非是厉害到超乎想象的存在,否则没鬼能附我身体,时间本就不多,我也没在意,问李红韵天依姑娘现在什么样,我听不见动静了。 李红韵说她出去了,我这才马上告诉她我的手机密码,叫它打开我的手机,再下载个手机银行,然后一步步指点她登录我的账号,我记得之前卡里还有些钱,叫她看看还有多少,等我死后,让她把这些钱分给狐倾倾和白诗涵一人一半。 李红韵生前好歹也是个高材生,这件事情指挥起来很轻松,很快就哀伤的说:“天师,您卡里只有六千多。” 六千多?不会吧,确实是因为我不太看重钱财,一直流水都没去刻意的记着,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前有多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但绝对不可能只有六千的,挣的钱给狐倾倾保管了部分之后,我记得卡里还留了一万块还是多少,准备给白诗涵的。 还没想明白,红韵又说:“天师,这六千块还是别人转过来的,两笔一千五,一笔一千,还有一笔两千,这两千是昨天转过来的,名字是白……中间哪个星号应该是诗字吧,那就是白诗涵转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她问我还有没有钱,要不给我转……我没想到,她就这么偷偷给我转过来了,当时的她一定在傻傻的想着,只要排除我没钱的情况,就一定会坐飞机去东北找她…… 接着李红韵又说:“前面的两笔一千五和那笔一千,是狐倾倾转的,不过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不对,前面她还转了一些,好几万,但奇怪的是,这几万块没多久就被转走了,天师,您的卡有人在用吗?” 狐倾倾给我转这几笔钱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离开之后,还是担心我出山后活不下去吗?这一刻我的眼泪掉得很厉害,压根没心思去想谁能用我的卡。 直到我从悲伤中慢慢醒来,才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卡是放在家里的,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连狐倾倾从来没管过我的卡。至于李红韵说那笔好几万的转账,肯定是狐倾倾决定分手后把我挣的钱全部转给我了,但是接着又被转走,我就糊涂了。 我了解她,如果她决定分手选择把钱还给我,就算知道我的密码也不会再转走的,那转走之人到底是谁?刚想到这里时,李红韵就说:“我知道了,天师,这笔钱的收款方是狐倾婷,备注里写着寻人资金四个字。” 哦,狐倾婷和狐倾雪都没什么钱,要满世界找狐倾倾,当然需要钱财路费的支持,不过她是怎么知道我密码的,莫非她偷看过我的手机?因为我记性差,密码在手机的记事本里备注有。 我已经无力再去思考那些问题了,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这些转账,一千五,一千,两千……狐倾倾连一千块都给我转,还不是在一个时间段里转的,意味着她想转给我的钱不止这些数目,但当时的她只有那么多钱。 她还挂念着我,对吗? 眼泪打湿了枕头,内心深处的痛无法言喻,那一刻我是多么想活着,我还问李红韵,能不能现在找把刀把我捅死,我不想去地府,我想留在阳间,哪怕冒着永远当一只孤魂恶鬼的风险,我也要留在这。 不过没等李红韵说话,我又说算了,那样的话,就算狐倾倾找到了我的鬼魂,我的鬼魂只会去伤害她,她若不忍心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只会遍体鳞伤。 可能是伤心过度加重了我的病情,跟李红韵沟通是越来越轻松了,同时身体的存在却越来越淡,眼睛闭上连一条缝也睁不开,手也颤不起来了,身体和魂魄之间的那杆秤,越来越向魂魄的方向偏离而去。 “现在几点了?” “天师,中午十一点半。” “你去最近的机场吧,她来了。” “天师,谁来了?” “诗涵……” “天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了。” “好,我这就去,天师,您一定要等红韵回来!” “嗯,去吧,去,带她来见这……最后一面。” 第397章 鬼差勾魂 我好累,想休息了。 李红韵没了动静,大概已经去了吧,随着内心世界里逐渐变得安静,我沉重的昏睡了过去,刚睡着的时候感觉好乱,一会听见“哈哈哈”那种类似小鬼的哭声,一会又感觉自己在歇斯底里的哭泣着,还有零零碎碎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拼接,那些都是,我已经逝去的快乐时光。 不一会儿,仿佛整个世界又陷入了安静,可是我却感觉到自己睁开了眼睛,又是那个只有无尽黑暗的地方,又是那双直勾勾盯着我的红眼睛! “呵呵呵呵呵……你已经没时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不想活着了吗?”那尖锐的恶魔笑声猛然打破了安静。 “你……”没想到能说话了,看来,我果真是变成了半人半鬼的状态,顾不得多想了,控制住恐惧就问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有没有兴趣?”它的声音简直太恐怖了,此时此刻是我人生之中感到最恐惧的时候,就像是小时候一个人睡觉,害怕得巴不得有被子能捞起来盖住脑袋。 “什么,交易?”我声音开始颤抖。 “你把你的身体分我一半,我负责做掉来勾你魂的鬼差,还能在未来给你提供足够的安全,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呵呵呵呵呵……”它就像是个精神病,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癫狂。 我瑟瑟发抖的问它:“分……怎么个分法?” “呵呵呵呵呵……如同你此刻一样,永生都是半人半鬼的状态,不同此刻的是,你将拥有我这强大的实力!” “那你呢,你图什么?”我虽然十分恐惧,但还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所以我第一时间是知道,这样会付出代价的。 “和你一样,只要交易成功,我就可以活着,呵呵呵,你信吗?” 当时我的意识是越来越模糊,但还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信,信你妈了个巴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话之后就感觉意识沉重,逐渐的走向昏迷的状态,不过即便是在意识存在的最后一秒,我也依然在想着,看来红韵没看错,我身体里,确实被一只很厉害的鬼寄宿了。 至于这是一只什么鬼,我看不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很恐怖,很邪恶,就凭它不惧我的天道阳骨,它的恐怖和邪恶,甚至是我现目前还想象不到的深度! 之后我就彻底昏睡了过去,不过,这次很快就醒了,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眼中的世界成了灰白色,病房里的仪器,地板,窗户……竟然全都是灰白色! 怎么感觉身体恢复了呢,没那么痛苦了,仅仅只是感觉有些无力,像得了软骨病一样。 忽的翻身起来,站在了病床前面,一次又一次的揉着双眼去打量视觉中的一切,为什么还是灰白一片,难道我的病已经恶化到视力减退了吗,慢慢走到病房门口,往走廊里一看,人来人往的,这是医院没错,可是为什么,还是灰白一片? 挠了挠后脑勺,又回头走进病房,看向窗外,有阳光,有云朵……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不到一丝鲜艳的颜色? 就在我有点懵的时候,听到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回过头去,就看到门口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李红韵,一个是白诗涵! 白诗涵一副憋着哭的样子,走路十分着急,而李红韵就跟在她身后,但是李红韵走到门口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就惊讶的顿住了,眼里带着一丝恐惧,在那傻傻的盯着我看,同时,我也愣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哭兮兮的白诗涵时,我竟然没有一点点心痛,高兴得要死,那一刻好像全世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她那张温柔的脸蛋融化了,我太开心了,开心的不是自己莫名康复,开心的竟然是坚持等到了她! “诗涵!”我很开心,一下就没忍住哭了出来,奇怪的是,以前哭的时候总会感觉鼻子很酸,但现在没有。 喊完她之后,我就不顾一切的张开手向她走去,想抱她,可是没想到,白诗涵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绕开我就往病房里冲了进去,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包括她那戛然而止的脚步声。 我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为什么,她生气了吗,她,看……看不见我吗? 回头看去,只感觉刹那之间天就塌下来了,因为我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我的尸体…… 我埋下头再次看了看自己,呵……呵呵……原来我,真的已经死了,身边的一切都不是假的,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我终究还是死了,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 崩溃的看着白诗涵,她此刻就盯着病床上的我,彻底的呆在了原地,眼泪顺着她的脸蛋如雨点一般疯狂的滴落而下,此刻的她可能完全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她那模样,或许根本不相信床上那具尸体是我。 几秒钟后,她一下瘫软倒了下去,我想跑过去扶着她的,可是张开的手却如同抱了个空气,她还是倒在了地上,随后就看见她朝着病房爬去,艰难的抓住了我的手。 虽然她的泪水在不断的滴落着,但是她没哭出一点声音,她抓住我的手,摸着我的脸,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起来,直到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的时候,哭声瞬间在病房里回荡了起来。 “卫青……我是诗涵啊,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么,求你了,卫青……”她开始失态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白诗涵失态,此刻的她已然失去了当初文静沉着的形象,颤抖的身子,崩溃的哭声……这一幕幕如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心痛的感觉,是多么的难受。 她很快就已经伤心到说不出话来了,把脑袋贴在了我的胸膛上,紧紧的抱着我不愿意松手,我记不清她抽泣了多久,才艰难的挤出来一句撕心裂肺的话:“你说好明天就会去找我的,为什么要骗我……我知道你很苦,但是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好么,不要丢下我……” 这句话之后,那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又开始反复的“折磨”我,我已经双眼模糊,虚弱的魂魄甚至有种即将散去的感觉,我对她说,我何尝想丢下你呢,又何尝,不想去找你呢,不要哭了,会哭坏身体的…… 恍惚间,看见白诗涵哭晕了过去,因为她的哭声早已引来了护士的注意,可能是不想打扰她,护士一直在门口站着,这时候她们进去了,想把白诗涵扶起来,但是她们发现,尽管白诗涵已经哭晕了过去,但那双手却死死的抱着我不愿意放开。 我何尝不想过去扶她,可是去不了了,因为脖子上已经有一条冰冷的铁链搭了上来,其实鬼差早已经在病房里站着了,就是白诗涵和李红韵到门口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李红韵呆住不敢进来的原因。 第398章 劫鬼差的寄宿鬼 不过当铁链紧紧束缚住我的时候,一直发着呆的李红韵立马就站不住了,我只看见她双眼中突然冒起红光,嗖一下就张牙舞爪的朝着我身后的鬼差冲来! 这个时候,我才听见了鬼差的声音:“大胆小鬼,竟敢妨碍阴差做事!” 李红韵似乎很害怕,但还是强行摆出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戾气正在不断的飞涨,有一种想杀了鬼差救我的意思,但没等她冲到面前,我就伸出手,制止了她。 “红韵,你不能出事,你还要替我照顾好诗涵,退下吧。”我哽咽道。 “天师,我舍不得您,您走了,红韵也没有依靠了……”她眼里的红光慢慢变淡了,但手上那好几厘米的红指甲却迟迟不肯褪去。 “可是你答应过我,要替我保护她的,就算我求你了,红韵!”我已经很崩溃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是无比的艰难。 “天师……”她眼里忽然流下了鬼泪,但最终还是收回了鬼术,呆呆的看着我。 我这才回头看向身后,两个穿着官服的鬼差,和古代的衙役十分相似,不过却是青面獠牙,面相十分恐怖,我以为鬼差都很凶,勾魂会不念一点情义的,但是它们能让我站在这里看白诗涵那么久,我觉得,它们已经很好了。 “两位官爷,我想求你们,再让我看看她……”我颤巍巍的说道。 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凶巴巴的一拉铁链:“得寸进尺,走!” 随着它们拽紧铁链,我的意识大有一种被扭曲的感觉,下一秒似乎随着它们直接穿破地板往楼下钻去,我崩溃的想着,莫非鬼差勾魂,都是直接往地下钻的吗,可是茅山禁经上说,是会把当天一个区域的新鬼带到某个地方,等到子时鬼门关打开再一起带进地府啊? 刚想到这里,停下来了,这是一个无比阴暗的地方,好像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不过还没看清楚,铁链一紧,它们又拉着我穿了几堵墙,最终在一个亮着冷光灯的房间里停下。 这是,医院的太平间…… 太平间里的墙壁上排着密密麻麻的抽屉式冰柜,那里面应该就是冰冻的尸体了,我傻傻的看着这里的每一个细节,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人人都会死去,可是人人都不想面对死去的那一天。 我真的不想死,哪怕是让我留在阳间苟活着。其实内心深处从来都没有顺从过这两个鬼差,脑海里每时每刻都在紧张的幻想着,我能用道术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就算得罪了地府,以后带着白诗涵和狐倾倾在阳间过起流亡生活,那也比去那暗无天日的地府里美好百倍。 可是,我似乎小看了鬼差的实力,它们身上有一种无比奇怪的气场,只要它们站在你旁边,身体和意识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无尽的害怕,只感觉顺从是天经地义,反抗则是万丈深渊。 茅山禁经里说,每一对来阳间勾魂的阴差,身上都会带着一块阎王配发的令牌,俗称“阎王令”,这阎王令不仅是世间万鬼最惧怕的东西,还有一股屏蔽阴气的特殊力量,以保护阴差。 一直都是这东西在避免着阳间发生厉害的鬼祟、修士、妖孽等势力杀鬼差劫鬼魂的事件发生,不然天下早就乱了,这就是白诗涵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原因。 李红韵能看见我,应该跟她本质是鬼魂,加上她的修为较高的原因,估计在阎王令的作用之下,一般的邪祟是看不到鬼差勾魂的,除非鬼差想让它们看见。 而我此刻大抵是被阎王令的气息镇压住了,加上虚弱无比的魂魄,想得再多终究只是恐惧之下的幻想罢了,我如同一个被尖刀卡住脖子的肉票,绑匪封锁了所有的退路,无时无刻都在向我释放出绝望气息。 阴冷的太平间之中,不仅只有我一只鬼魂,在那左边的角落里,卷缩着好几个人,有两个畏畏缩缩的老人,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它们看到鬼差的时候,浑身都在哆嗦,眼里那若有若无的绿光将太平间里的气氛笼罩得阴森无比。 套在我脖子上的铁链忽然松开了,背后的鬼差传来阴冷的声音:“站过去。” 我浑身一颤,这才抖着身子向那三个和我一样刚死的鬼魂走去,不过这时候另一个鬼差又说:“你站在右边。” 它们的话就像是带着天然的束缚力,很快我就听话的来到了右边的角落,绝望的蹲在了墙角。 “还有几个?”一个鬼差问道。 “白天没了,晚上八点五十分接罗艳,十一点二十分接陈老八。”另一个拿着一张古怪的字卷在那念道。 这时它们才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们打量了起来,拿着字卷那鬼差的手指开始在我们三个里面指,在一轮不确定的乱指之后,它的手指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卫青,大人物啊,它大哥竟然是无天大爷!” “给我看看。”另一个鬼差忙接过字卷,看了一眼后鬼目一瞪,“还真是,老二,他这是意外死亡,也算不上寿终正寝,要不咱给他放了吧?” “放了,那可不行,徇私枉法那可是死罪,你我还死得起几次?”那鬼差抱着铁链,手指头开始在下巴上捏了起来,看着我说,“抓去交给白爷处置吧,白爷不是做梦都想让无天魂飞魄散嘛,这样你我既不犯罪,又能得到白爷的赏赐。” “老二,这可不行啊,无天大爷很快都要升官了,到时候知道我俩干了这件事,那我们会死得很惨的,要不给他放了吧?”那鬼差都害怕了,“它们大人物之间的博弈,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没好果子吃的!” 听到这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之所以大哥不敢轻易来阳间,还真有人在死盯着他,看来他在地府,也不是风调雨顺,只是我很好奇,他到底当的什么官? 叫老二的鬼差最终还是摇摇头:“哥,怎么做都不如公事公办,无天爷铁面无私的,就算我们放了他弟弟,他也未必会保我们,不能放。” “呵呵呵,不放也得放啊,哈哈哈哈哈……”这时候门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恐怖的癫笑,当那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时,就连眼前的两个鬼差都浑身一颤! 寄宿我身体那恶魔来了,是他的声音! “不好,有疯鬼闹事,气场极大!”叫老二的鬼差说完一抖铁链,急忙飘向门口。 “老二莫慌,我用阎王令镇它。”另一个鬼差也飘了上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那东西的声音开始在外面回荡起来,不仅是我,旁边那三个刚死的鬼魂都吓哭了起来,拼命的往角落里钻。 而两个鬼差似乎也乱了阵脚,这画面,简直就是鬼见鬼,恐怖的氛围愈演愈烈! “这,这来的是什么鬼,怎么看不到它?” “别急,哥,别急,你先把阎王令挂门上……” 第399章 又是狐家的人 “不用挂了,呵呵呵呵呵……今日,除非阎王亲临,不然谁也无法从我手中逃脱……哈哈哈哈哈……”那道恐怖的声音再次传来,神奇的是,声音传来之际,那刚被鬼差挂在门口的一块黑色令牌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老二,它不怕阎王令,它不是鬼!” 一听这话,叫老二的鬼差腿都开始抖了,连忙一抖铁链对着外面喊:“你是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 “呵呵呵呵呵……那谢必安和范无救当年带祭品跪拜我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哈哈……”那癫狂的笑声回荡得越来越大声,这话直接把两个鬼差吓得一步跳回了太平间里! “老二,它说的是七爷八爷!” “七爷八爷连见了阎王都不会跪,跪拜它,放屁!” 尽管此时我心中被恐惧灌满,可是细细思考那寄宿鬼说的话,那也是无比的震惊,黑白无常什么身份,虽然在十大阴帅里面算不上老大,但在阴阳两界一直有着“阴差之王”的称号,阴差这个群体,那可是在阴阳两界都没人敢得罪的存在! 如果那寄宿鬼说的是真的,那它的厉害岂不就是超过黑白无常的存在,它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给我一种谁都惹不起的感觉? “老二,先别说了……”那鬼差一下扯住情绪高涨的老二,“这东西不对劲,我们惹不起!” “是啊哥……我也就……也就壮壮胆儿,这东西太诡异了,就算是那青丘九天劫,在我们眼中也无处遁形,这个东西竟然可以在我们的鬼眼之下隐身……” “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去找七爷八爷问问……”说着,这个鬼差就回头朝我看来,“也算是给无天爷做了一件事……” 叫老二的鬼差也回头看了我一眼,它还是有点不服,不过在一阵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将铁链甩在了角落里那三个新鬼的脖子上,随后带着它们从窗户飘走了。 刹那之间,阴暗的太平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不,我一个鬼……没想到啊没想到,人活着的时候总怕鬼,甚至觉得变成鬼之后就只有自己吓唬别人的份了,可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正当我瑟瑟发抖的时候,那东西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呵呵呵呵呵,交易吗?如果你不交易,我可以叫它们回来把你带走的,呵呵呵呵呵……” “交易,交易!”我吞了一口唾沫,妈的,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声音明明就在门口,可我却看不到丝毫形态!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交易之后,你的身体,可就分我一半了,呵呵呵呵呵……” “在交易之前,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又会付出什么代价……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壮胆喊道。 “目的和代价嘛,很快你就知道了,至于我是谁,我乃牟罗嗜心魔……” “牟罗嗜心魔!”我只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怎么是它!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愣了好久,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了,难怪我会突然在九阴山里得病,出山的时候,门神就说过它消失的时间,正好能跟我突然犯病的时间对得上,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看上我的天道阳骨了! 我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刚才那句话也许并不是吹牛,九阴山是什么地方,那不是连地府的鬼想去都得经过同意的地方吗,之前天依姑娘好像说过这种话,可是嗜心魔却能一直盘踞在九阴山里害人,九阴山里却没人敢管! “呵呵呵呵呵……既然你已经答应交易,从此刻开始,你的身体,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那东西一句话之后,我忽然感觉到一股风突然吹了进来,随后拍到了我的身上,嗡的一下,我整个石化当场,本就虚弱的魂魄顿时有种四分五裂的感觉! 痛苦,这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痛苦,灼烧感,阴冷感,撕裂感和扭曲感……一时间我的意识好似也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四分五裂,只记得自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但是至于喊了多久,记不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之前那种虚弱的感觉一去不复返,反之,醒来之后的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甚至有种要撑破身体往外倾泻的感觉! 在此瞬间我又好像比之前的见识多了一些,牟罗嗜心魔已经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灵气,把自己修成了无形之魔,想做任何事情都只能靠意念,但是它只要得到了身体,它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并不是任何身体都能承受住它的寄宿,天道阳骨乃是不二之选,不过天道阳骨毕竟是克邪的,一旦合二为一,牟罗嗜心魔将被封印大半的实力。 道理很简单,它为了成形与天道阳骨合二为一,自己就变成了半人半鬼,它本身鬼的实力只能保留一半,再得到人的一半实力。而我,之前的道术也会折损一半,再继承它的一半实力。 我们损失的那一半实力,其实并没有消失,不过是被对方消失的另一半实力融合一起,封印住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知道这么多,反正,醒来之后只感觉脑子里多了不少信息,还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呵呵,我缓缓的抬起双手一看,这不是赚大发了吗,它给我搞个鬼附身,还要分一半实力给我,尽管我也要分一半实力给它,可是,我那也不能叫实力啊,不过是学了点茅山禁经,脑子里的东西多而已,我本身的修为刚起步,实际上就是一个小白! 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既然它是亏的,又到底图什么呢,难道仅仅是过够了无形的日子,想重新体验人间生活的美好? 直觉告诉我,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能活着是我目前唯一的追求,不再多想了,走出太平间后,发现我并没有鬼差那种穿墙的本事,找到电梯就开始往病房走去,脑子里有条信息,由于我的魂魄与身体分离,想要还魂,必须有人围着我的身体摆一圈蜡烛,等到晚上子时的时候,我附身在自己身体上才可以醒来。 电梯刚上升到一楼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股妖气正在靠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忽然就自动的在脸上抹了一下,随后就感觉自己的魂魄变成了虚无。 我知道了,心魔虽然没说话,但它其实已经在我身体里了,这些不是我操控的动作,是它在搞鬼,这是屏蔽阴气吧? 刚想到这里,电梯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女人,看到她们的脸时,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死狐狸精,怎么是她们? 走在前面的就是之前那个死狐狸精,当初在省城被我一直骂姥姥那个,旁边那个之前也跟着狐老太去酒店跟赵灵儿对峙的,我顿时皱起眉头,东北狐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拉萨的医院,难道是奔着我来的? 我还准备转身回避一下,只要不让她们看见脸应该没问题吧?不过没想到刚转过身,就听见死狐狸精说:“等修木道长过来之后动手,修木道长杀那只厉鬼,你跟着我对付那狼妖。” “姐姐,还有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厉不厉害。” “那个女人我全程看过了,似乎没什么武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叫医院的人把她引开,等解决了厉鬼和狼妖,我们就可以把那个臭男人带走了。” “那狼妖也杀吗,怎么说,也是白霄的女儿,万一……” “哎呀这些你别管,她若阻拦就直接杀,她根本就不是白霄的亲生女儿。” 第400章 不靠谱的嗜心魔 心魔果然是把我的阴气屏蔽了,这两个狐狸精压根不知道电梯里还有第三个人,回过头的时候,死狐狸精正好站在我这个位置,我只需微微埋头,视觉里就是一条大白沟…… 身材不错,跟狐倾婷似的……呸,死狐狸精一直想要我的命,巴不得弄死她才对,但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眼睛去看别处,就这么埋着头直勾勾盯着那个位置移不开了。 强行控制了一会儿意念,眼睛闭都闭不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牟罗嗜心魔还是只色鬼,当时心里就骂了起来,能不能有点分寸,她们在说老子坏话! 心里怎么骂都不起效,我也是无语了,只好静静的盯着那条大白沟,心里暗想着,看来自省城一战之后,狐老太并没有对我死心,这种情况,应该是她们在省城扎点监视我了,我出九阴山刚到省城时,其实就一直处于被跟踪监视的状态。 没记错的话,当初狐老太可是被大哥治理得服服帖帖,既然到现在都没死心,证明她们狐家背后也有人在撑腰,弄不好,还在筹备着如何报大哥的仇,这件事完不了。 另外,对于白诗涵不是白霄的亲生女儿这个消息,其实我并没有感到多么震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大概也是白诗涵的母亲为何惨遭白家虐待的原因吧,多余的我也不想知道了,白诗涵其实就是命运悲剧之下降生的一个无辜,和我一样,从出生开始悲惨的命运就注定逃不掉了。 刚想到这的时候,电梯到了对应楼层,果然这两个骚狐狸是一直跟踪我们的,病房在哪一楼,哪个位置,她们一清二楚,下了电梯就直奔我所在的病房。 本来一开始我没觉得什么,不管今后会付出多大代价,至少已经和心魔合二为一了,它的一半实力,对付这两只骚狐狸和一个修木,没问题吧? 但我似乎忘了,我要在晚上子时才能还魂,如果在我还魂之前她们动手杀了白诗涵,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的时候,我就开口问了起来:“喂,还魂之前我可不可以动用武力?” 这句话就是问心魔的,这家伙那叫一个色啊,出了电梯还一直控制着我跟在死狐狸精侧面,眼睛是直勾勾盯着那条沟,半秒钟都没离开过! 此时我大概是明白,被它寄宿并不是什么好事了,现在这魂魄状态,别人看不见倒无所谓,可等过后还魂了,我岂不是要成为一个明目张胆的流氓?什么形象功德,是不是都得被它毁掉! “动不了,我们刚融合,大家都处于最脆弱的阶段,稍有不慎便有魂飞魄散的风险。”这句话也是我自己说的,只不过是心魔的声音,那叫一个恐怖! “那如何是好,等她们毁了我的身体,大家都别想过了,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我心想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怕它个鸟,以后说话硬气点! “放心,你这天道阳骨她们舍不得毁掉,她们不知你我合体的事情,势必将你身体带回幕后主子面前,等夜里我们还魂,还能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呵呵呵呵呵……对了,前面这狐狸精身材不错,今晚把她搞定。” 我差点没惊掉下巴:“滚!我没兴趣,要干这种龌龊的事情,你别用我身体……” “呵呵呵呵呵……那或许就由不得你了……” “你……”我顿时后悔万分,由不得我,你他妈早说寄宿了我的身体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宁愿死也不可能和你交易的! 但此时狐狸精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了,没时间跟它多扯,立马站在旁边监视着。但是两个狐狸精并没有进去,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悄悄话,其中一个就走了,剩死狐狸精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估计是等修木过来对付李红韵,毕竟李红韵如今的修为在阳间的鬼中,算是很高了,就这两只狐狸精未必是它的对手。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修木居然没死,应该是在当初大师兄的追杀中侥幸活了下来。这才多久,应该是为了报仇,竟然跟狐家勾结到一起了,呵呵,有句话说得好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势力对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趁着狐狸精还没等到修木,我慢慢走进了病房里,不算我的尸体,病房里有三个人,白诗涵,天依姑娘,还有李红韵。 白诗涵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不过此时比之前要冷静了许多,她一边小声抽泣着,一边在用毛巾给我擦洗着身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来在她的眼中,她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一点都没有嫌弃我。 人死之后洗身子是第一步,下一步应该就是送殡仪馆入殓,再就是火化,这一点白诗涵应该心知肚明,所以她脸上的那种绝望和伤心写得淋漓尽致。 我只看见此刻的她一身的狼狈,她甚至没有整理一下自己那凌乱的发丝。 “白姑娘,不要伤心了,生离死别,本就是人间常事。”天依姑娘坐在一边,其实她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和愧疚。 她不说还好,白诗涵本来好好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眼泪立马就顺着脸颊掉在了我的尸体上,哭得更伤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旁边的李红韵也忍不住开始掉小珍珠了,这让天依姑娘脸上更加愧疚,愣了片刻后,她似乎想转移话题:“对了,白姑娘,我哥安葬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就是……去哪里?” 白诗涵轻轻把我的手放好,流着泪伤心的摇摇头:“卫青是我的全部,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一具尸体,一座坟头,也是我的家,我不想再离开他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依姑娘有点听不懂。 “我知道,卫青肯定很想见倾倾公主,我想带着他的骨灰去找倾倾公主,把骨灰交给她。”白诗涵轻轻抹去泪水,“卫青可怜的过了一辈子,我不想他在下面还是孤苦伶仃的……” 聪明的李红韵一下听懂白诗涵的意思,跟着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带上我,我也想去找天师。” “这……”天依姑娘有气无力的叹口气,最后也哑口无言了。 这个时候,病房门口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卫青家属,请跟我来一下。” “来了。”天依姑娘答应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诗涵之后,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心想不妙,这就是死狐狸精的调虎离山之计,下意识就要过去拦住天依姑娘,浑然忘记自己此刻是虚无状态了,等到拦空之后,才赶紧说:“我说牟罗嗜心魔,你瞎啊,还不赶紧解除隐身?” “呵呵呵呵呵……我忘记了,在我们还魂之前,我除了隐身保命这一条本事之外,用不了其它鬼术了,包括解除隐身……” 我顿时愣住,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还魂之前我根本没办法让白诗涵她们看见我了?草,那还怎么还魂? “莫急,只要今晚有月亮,不用长明灯引路我们也可以还魂,呵呵呵呵……” “笑尼玛啊,来得及吗那?”看到天依姑娘跟着护士走了,我差点没急死! “呵呵呵呵呵……骂吧,骂吧……还魂之后,你会向我道歉的,呵呵呵呵呵……” “还笑!”我急得来回走了起来,“如果这几个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还魂就自杀,咱俩谁也别想活着!” “你……”没想到听我说要自杀,这家伙还真怕了,随后就听他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别急啊,我再想想办法……”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盯着李红韵了,还是那个不可描述的位置,我想移开目光都不行! 当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魔,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变态,鬼你也不放过?” “这鬼不错,回头让她当小老婆。” “你妈……” 第401章 紫符 我差点没让它整崩溃了,骂完之后用苦苦哀求的声音问它:“这你都想得出来,是人吗你?” “呵呵呵呵呵,不是。” 这……这都给我气得忘记它是鬼了,气得团团转,好像它跟我融合之后,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成为它的殖民地了,有气还撒不出去,跟它较真形同是拳头揍棉花。 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盯着李红韵看了好半天,心里苦得不行,你说这李红韵也是,你一个女鬼能不能把衣服往上面拉一点,越看越觉得她那身材才是人间完美,可惜这么年轻就死了,看得叫人心里那叫一个惋惜…… 不过大家别误会,这是心魔看入迷了,并不是我想看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我的眼神终于“自动”从红韵身上移开了,不过这心魔的瘾挺大,转眼又控制着我的魂魄来到门口,站在这四处张望了起来,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没有一个身材好的女孩能从我的眼里逃脱。 当时我基本就确定了,这嗜心魔确实如我所猜,是想借我身体重生人间享受花花世界,若单纯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我真正担忧的是,它会利用我做什么违背天道的恶事。 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心魔控制我的眼睛看遍了所有路过的女孩,包括鬼鬼祟祟坐在门口的狐狸精,唯独没有看白诗涵一眼。 其实当时我就觉得挺纳闷的,论美色的话,整个医院里白诗涵说是第二好看,那就没一个女孩能排第一,这心魔既然是一只色鬼,为何偏偏不看白诗涵呢? 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死狐狸精就站起身走了,仅仅过去两分钟不到,她又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提着包的男人,乍一看,还真是修木那个王八蛋,好久不见,这家伙似乎经历了不少磨难,看起来老了许多。 修木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的位置吊着一条空袖子,我当时就冷笑了一下,想起当初在白诗涵家,他和玄御真人蛊惑众人对我发难的时候,我是多想把他碎尸万段,大师兄砍掉他一只手,还是轻了一些。 “动手利索点,别留祸患。”死狐狸精板着脸叮嘱一句。 “嘿嘿,我出手你还不放心吗?”修木贼兮兮一笑,“这次合作那么顺利,怎么说,明天就要回东北了,晚上咱俩单独聊聊?” 死狐狸精一翻白眼:“瞧你那死鬼样,在姥姥让我继承家产之前,你休想碰我……” “这简单,我堂堂茅山正一弟子,那老妖婆有什么任务给你,你找我就行了,保证让她重用你。”修木狂傲了不少,此刻的模样简直能用嚣张来形容。 说完之后,他那张脸也忽然冒出了一股狠劲儿:“哼,我这一只手不会白断的,姓卫的一家,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是你自己的恩怨,以后可别算在帮我头上。”死狐狸精来了一句。 但是修木脸上自从画上了狠劲之后,似乎对那死狐狸精没有兴趣了,只见他阴狠一笑,一脚就迈进了病房。 李红韵和白诗涵都认识修木,只不过当初在白家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把李红韵封印起来的,她并不知道我和修木有深仇大恨,所以看到修木的第一眼,李红韵只是有些惊讶的愣住了,而白诗涵却是吓了一跳,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紧紧护住我的尸体。 “呵呵,白小姐,好久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呀?”修木冷笑着,慢慢往病房里走进来。 死狐狸精抱着双手,气焰嚣张的附和一句:“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如果去我们酒楼工作的话,生意一定很不错。” 白诗涵伤心欲绝的摇着头,一边紧紧的抱着我,看她拼命护我尸体的模样,大抵是知道厄运降临了。 “白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今天就不用我动手了吧?”修木的手抖了一下,就看见他那个包散开了,里面全是符! 我现在也是鬼魂状态,看到符的时候只感觉一道金光带着浓重的灼烧感直逼眼睛,都不用我自己动手,心魔就控制我迅速远离开来,躲在了角落里。 修木包里的符不简单,不仅仅有大量的镇鬼和镇妖符,还有两张紫色的“杀鬼符”,紫符一现,隔大老远的李红韵毫无征兆的惨叫了一声,随后也和我一样极快的退到了角落里,用手挡着眼睛,可见威力之强! 这修木消失的时间里去干什么了,怎么能搞到紫符,若排除他自己修成紫袍道士,那么一定是攀上了高手做靠山,还是个能画紫符的高手,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猛地忐忑起来! “快想办法,他手里的符是杀鬼用的,你要想不到办法,李红韵怕是难逃一劫了!”我恐慌的说道。 “呵呵呵呵呵……这两张紫符,怕是这小子最重要的家当了吧,我看他也没有画紫符的实力。” “我让你想办法,没让你猜他实力!”我又想骂它了! “只要女鬼不反抗,他一定舍不得用符的,其它那些镇鬼符嘛,还不足以杀死她的,呵呵呵……”心魔似乎一点也不慌。 这心魔到底还是邪祟,加上李红韵跟它又没关系,它当然不急,不过说得也在理,全天下没几个紫袍级别的道士,就算是紫袍道士,画一张紫符那得消耗多少元气,元气消耗过多的时候,那就等于是消耗阳寿了,所以即便是紫袍道士本身,也只会在生死关头才会画紫符。 用紫符杀李红韵,确实是大炮打蚊子,就修木这废物,我料定他舍不得,想到这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卷缩在角落里紧张的观察起来,心里不住祈祷着,一定不能出事,她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等到我还魂!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死狐狸精真狡猾,知道李红韵会誓死保护我的尸体,居然想到了请道士这一手,我冷笑了一下,关键她还对李红韵的修为一清二楚,请来的道士不差也就罢了,还直接搬出紫符,由此可见,这群人那是做梦都想弄死我们,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们! 呵呵,等着吧,这群狗杂碎,等晚上老子还魂之后不把你们大卸八块,我卫青下辈子当一条狗! 白诗涵何等聪明,紫符都搬出来了,那自然是没商量余地的,她并没有求饶,轻轻掀开被子,流着眼泪伸手摸向我的脸,那是一种舍不得的眼神,一种想多看看我的眼神,那一刻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卫青他……生性善良,可怜的做了一辈子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他已经死了,你放过他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们……”说到最后,白诗涵伤心的抽泣了一声。 “你除了帮我挣钱,没有其他利用的价值了,呵呵,毕竟你的男人已经死了,没人可以救你了。”死狐狸精嚣张的抱着手,“走吧,最好是老实点,看你这贱骨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不老实的话,我有很多折磨你的手段!” “小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刚丧夫,痛苦着呢,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抠人家伤疤?”修木假惺惺的说了死狐狸精一句,随后就对着白诗涵一笑,“白姑娘,您说是吧?” 白诗涵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见角落里的李红韵呲牙一吼,要往这边冲来,当时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别啊! 第402章 辱妻之恨 “来,只要这张符贴你脸上,你立刻灰飞烟灭!”修木也不着急,缓缓把手里的符提高了一点。 李红韵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在原地愣了一下,但修木话说完之后,她似乎是想通了,又一呲牙准备朝这边冲来! 修木还是不着急,得意一笑接着道:“呵,不想你主子的身体被毁得稀巴烂,导致他在地府的魂魄彻底散去的话,你最好老实点。”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红韵彻底呆住了,此刻的她面对紫符道光的照射,已经痛苦不堪,伸出手挡住眼睛,痛恨的说道:“即便我们老实听话,你也不会放过天师的尸体!” 我心头一痛,看来李红韵真的恢复所有人性了,都聪明成这样了,没猜错的话,她刚才也没想过冲过来就能杀死修木吧,那是想着自杀而已,可是修木用我的魂魄来威胁,还是动容到了她! “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我不伤害这尸体一根头发,我修木好歹是个茅山道士,用祖师爷发誓,这下,你们该信了吧?”修木说道,但脸上却是写满了阴险。 “呵呵呵,不过是个乌合之众,当真是不舍消耗一张紫符。”心魔笑话一声。 “这修木即便不用紫符,制服李红韵却也不是多难的事,我猜,他是想把李红韵收为己有罢了,这王八蛋是个贪便宜的人,我很清楚。”我咬着牙说了一句,这也是事实。 “将鬼奴收为己有倒是未必,不过嘛,他看上你老婆了,这一点不假,呵呵呵……”心魔笑道。 我没说话,咬紧牙关紧盯着修木,是,他看到白诗涵的时候眼里都在放光,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我看得明明白白,没关系的,都没关系,今晚我会好好给他灭灭火气的! 听到修木用祖师爷发誓,李红韵和白诗涵都愣住了,毕竟修木可是个正一道士,搬出祖师爷说话,不履行那是要遭天谴的,这一点不假。 看到李红韵和白诗涵似乎有点信了,修木脸上顿时写满了自傲,那是一副自认为手到擒来的表情,要不是老子现在动不了手,非得把他脸皮扯了! 但是没想到,片刻之后只传来李红韵的一句话:“你是不会动我天师的尸体,但是你身边那狐狸精会!” 一听这话,修木和死狐狸精都愣了一秒,随后修木笑了起来:“哈哈,好,好啊,没想到那臭小子身边全是精品呀,连一只鬼奴都养得这么聪明,啧,我就不明白了,我修木哪点比他差,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呢?” “我说修木,能不能别废话了,赶紧把那鬼东西杀了,带尸体走,免得夜长梦多。”死狐狸精不耐烦的说。 看狐狸精不耐烦,这修木似乎也挺无奈的,这才看向白诗涵:“白小姐,怎么说,是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走?事先说好,我这人可能有些粗鲁,等会儿强行动起手来,我可管不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万一碰到您身上金贵的地方,我可不负责哦,呵呵……” 在这种绝境之中,没有人可以做到镇定自若,白诗涵浑身都在颤抖,听到了修木的最后通牒,她最终控制不住,抱着我抽泣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也很绝望。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在击打着我内心深处的脆弱,也在淬炼着我肚子里那股火气,修木,今日这辱妻之恨,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最后白诗涵瑟瑟发抖的摸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留下的是几滴绝望的泪水:“卫青,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找倾倾公主了……” “不妙啊,你老婆的修为似乎被封印了,呵呵呵,她现在完全是个弱女子,我猜,她马上会自杀,不过这屋里没有可以供她自杀的工具,可怜啊。”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 这声音刚落,还真看见白诗涵绝望的朝着墙壁上撞去,同时心魔又说:“修为被封印不代表她就是肉体凡胎,撞不死的。” 可是心魔说话的同时,死狐狸精已经一闪过去抓住了白诗涵的头发,这死狐狸精下手极狠,在后面提着白诗涵的头发,使得她仰起头来,那满脸的泪水和柔弱的脸蛋,看得我杀心暴起! “还想撞墙,呵,撞破相可就可惜了,小贱人……”死狐狸精阴冷一笑,一掌就打在了白诗涵的脖子上,把白诗涵打晕了! 这时候李红韵也彻底被激怒了,刹那间指甲变长朝着死狐狸精抓去,死狐狸精根本没想到李红韵会搞突然袭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她的袖子! “啊,我的手!”狐狸精痛苦的哀嚎一声,一看李红韵的爪子又朝她脸上抓,吓得逃命一般丢开白诗涵就跑了过来,本来李红韵还想追击的,可是修木一张镇鬼符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哼,不听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修木耸耸肩,回头看了看死狐狸精的胳膊,“还好她被激怒了,脑子不是很清醒,不然这一鬼爪抓你脖子上,你可就没了。” “我要杀了她!”死狐狸捂着胳膊,恼羞成怒的要冲被控制的李红韵冲去。 “别呀,这可是宝贝,赶紧叫人进来带尸体走,别浪费时间。”修木说完就看向了李红韵。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咬紧牙关盯着李红韵和白诗涵的,一张普通的镇鬼符镇不住李红韵,本来她额头上的符已经开始冒烟了,就差一点点能自燃失效的,却还是被修木补了几张! 我恨啊,看到自己的挚爱与亲朋为了我受此等侮辱,我心里已经恨破了天际,狠话已经不想再说,只是捏着两个拳头死死的盯着修木和死狐狸精,这一切我晚上会用行动来告诉他们,欺负我卫青的人,有多严重! 死狐狸精伤得不轻,对李红韵也还有一些畏惧,在修木的组织下最终还是没对李红韵下手,她捂着胳膊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几个人进来。 之后,我就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和白诗涵被抬走了,李红韵则是被修木收进了法器中带走。这伙人的准备十分充分,来之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收买了医院的人,一路风雨无阻的去了地下停车场,最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我担心天依姑娘会遭暗算,可外面有阳光,现在不跟着他们就只能等晚上去找了,一旦找不到我的尸体,想还魂都难,更别提救白诗涵和李红韵了,所以我跟着上了车,只希望天依姑娘不要出什么意外。 呵呵,修木啊修木,没想到老子没死吧,没想到我就跟在你旁边吧?以前我总试图强迫自己去原谅世界上的一些小恶小坏,才发现那并不是敬畏生命,也并非是心胸宽广,那是弱懦,从今晚开始,不会了,以前那个卫青已经死了,我要把自己心里最邪恶的一面好好发挥出来,让他们尝尝被侮辱的滋味! 第403章 不愧是我的妻子 这是一辆六座的商务车,除了修木和两个狐狸精之外,还有三个帮忙抬我和白诗涵的男人,座位明显不够用,所以,修木这王八蛋就把我的尸体丢在了中间排的脚垫上,让他们当脚垫一样任意的踩着。 而白诗涵,原本死狐狸精也想把她丢在后排脚垫踩着的,但是被修木拒绝了,修木想抱着白诗涵,还说反正委屈不了多大会儿,就可以到酒店了。 结果死狐狸精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一把将白诗涵拉过去,丢在了她的座位上,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心,坐下的时候,又把白诗涵推开,让她卷缩在座位旁边而已,修木还一脸心疼的道:“这白姑娘很招人喜欢的,你可不许虐待她呀。” “怎么,你喜欢上她了?”死狐狸精没好气的瞪着修木。 “你不懂,咱男人对这种娇滴滴的女孩儿没啥抵抗力,嘿嘿。”修木捏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白诗涵,就差没掉哈喇子了。 “哼,看来你修木道长不过也是个淫贼罢了,以后少跟我说话。”死狐狸精似乎有些吃醋。 “这是我的个人恩怨,在恩怨面前,我修木从来不做圣母。”修木说到这,立马就板起了脸,“那小子斗不过我,当初竟然请恶人暗算我们,我这一只手,还有我师父的命,这是血海深仇!” 原来玄御已经被大师兄送走了,我当时就没忍住笑了,死得好啊,今晚就让你这乖徒弟下去陪你。不过修木这话听起来就恶心人了,当初在白诗涵家,我不曾招惹他们,是他纠结一群人围殴我,最后还是白华用下三滥手段才让我束手就擒的,这怎么又叫斗不过他了呢? 况且大师兄出现得光明磊落,暗算又何从说起,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黑白颠倒,没点人面兽心的圈子就做不成好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一个堂堂正正的道士,在江湖上却有着恶名昭着的名声了。 “你的恩怨是你的恩怨,我这次过来,是姥姥让我带这臭男人回去的,在送回去之前,你别打什么歪心思。”死狐狸精说着说着,脸上也是一股恨意,“我们跟你的遭遇也差不多,这个恶人,当初也是斗不过我姥姥,请了一个恶鬼暗算了我们,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这笔账,我非要让他狠狠的偿还!” “他师父是一个丧尽天良的茅山叛徒,他大师兄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邪修,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跟这种人打交道,呵,你姥姥一个千年狐狸居然不留个后手,悲哀啊。”修木摇摇头。 “呵呵,你留后手了?”死狐狸精看向修木那一条空袖子,“哦,我就说你怎么有只手没了呢,原来是留起来了?切。” “这……”修木顿时无地自容,不过伴随而来就是恼羞成怒了,他看了看我的尸体,随后又盯着白诗涵,“我说过这个仇我会报的,臭小子,我要让你死不瞑目!” “怎么个死不瞑目法?”死狐狸精颇有兴趣的问他。 “呵呵,我要让他死了也带不走一丝尊严,他的女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修木一捏拳头,“如果他知道他刚死没多久,自己的女人就怀上了仇人的孩子,会不会气得原地魂飞魄散呢?” “还茅山道士,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想得出来?”死狐狸精不屑一顾的说完,还踹了白诗涵一脚。 “对付下三滥,你不用下三滥的手段,能解气吗?”修木一点也没感到脸红,“他还有一个女人,不过不知道最近去哪里躲起来了,反正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回头看向了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显得挺平静的,换做是以前听到这种话,不知道心脏爆炸多少回了,仔细想想,那时候挺不懂事的,遇到一点难处就撕心裂肺要死要活,那不是无能狂怒吗? 没多久,白诗涵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呆呆的看了看修木和死狐狸精,等清醒之时,第一时间就着急的寻找着我的身影:“卫青……卫青……” 喊我名字的时候,她已经看到我那躺在前排被当作脚垫的尸体了,不过她刚要爬过来,就被死狐狸精一把抓住了头发,还狠心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叫什么叫?你男人都已经死了,能把他叫醒不成?” “卫青……”白诗涵好像感受不到被抓住头发的痛,不顾一切的要往我尸体这边爬来,只可惜她太柔弱了,根本挣不脱死狐狸精的手。 “留着点儿力气吧,要叫的话,晚上叫大声点,呵呵。”修木阴险一笑。 白诗涵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半点声音,就这么拼了命的想靠近我的尸体,那娇弱的身躯,可怜的眼神,看得我逐渐开始愤怒起来。 不过火气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我还是笑了一下,好样的,诗涵,不愧是我卫青的结发妻子,没给我丢脸! 别看白诗涵平时柔柔弱弱的,在我面前还总显得有些傻,但是她骨子里的自尊心和头脑里的精明却总令人意想不到,哪怕是到了这种境地,她也没委曲求全,没开口哀求过一声。 若是换做一般女人,不知道该给修木和狐狸精磕了多少头了,所以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她受的委屈,晚上我帮她一点点要回来,就当是给这两条狗咬了几口,无伤大雅。 死狐狸精抓着白诗涵的头发,就不让她靠近我的尸体,坐在前面这狐狸精看到这种情况,还故意用脚踩在我的肚子上,狠狠的蹭了起来:“喂,你好好看看,你男人已经死透了,你再怎么喊也没用了,呵呵。” 白诗涵此时更加绝望,她双手朝着我,已经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我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立马转身看向车窗外。 之后车里的动静我一点也不理会,只在心里一点点的堆积成晚上复仇的力度,不知道过去多久,似乎狐狸精也累了,看白诗涵还是倔强的要往我尸体这边爬,最后她放开了手,我才回头看去。 车里,所有人都在得意洋洋的看戏,只有白诗涵楚楚可怜的抱着我,不断的用手去挡住那两双故意往我身体上踩的脚,但是全程她只会喊我的名字,她始终没给我丢脸,没说过一个求字。 “今晚,你打算怎么报仇?呵呵呵……”心魔的声音不知不觉传进了耳朵,我甚至感觉到连它也带着无尽的愤怒,笑声如同在故意掩饰愤怒而已。 我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面无表情的道:“不打算怎么报仇,让他们终生难忘就行了。” “白小姐,你也别那么伤心,毕竟你男人已经死透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你以后还总要继续生活,对吧?”修木的声音忽然传来,“如果你能告诉我,那叫倾倾的女孩在何处,帮我找到她之后,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第404章 绝对的绝境! 我缓缓的看向了修木,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庆幸啊,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死去,还活着,看来我之前那种一了百了的想法是错误的,当我真正的离开之后,我爱的人,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欺负。 白诗涵就趴在我的身上,终于听到她说话了,声音很疲惫:“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姑娘,什么人应该遭报应?”修木耸耸肩,“不应该是你男人这种勾结恶人以伤天害理为主业的人,才应该遭报应吗,他如果不是遭报应,会死得这么早?” “卫青他没有伤天害理!”白诗涵一下激动的坐了起来,不甘心的盯着修木。 “你看,你都急了吧?”修木冷笑一下,“他没有伤天害理,那我问你,我的胳膊怎么没的,我师父的命是怎么没的?你要知道,我和我师父都是正统的茅山道士,我们一生都在降妖除魔,呕心沥血的维护着阴阳和平,而他,却一心要把我们这些正义之士置于死地,他多狠的心啊!” “不是的,卫青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才是恶人,你们才是恶人……”白诗涵不停的摇着头,“他都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唉,白姑娘你呀,就是太善良,太单纯了,卫青这恶人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难道你忘了,你哥哥和你父亲也是被他害的啊,你呀,恐怕早就被他骗得团团转了,我知道现在怎么说,你也不会清醒的,最后再问你一遍,那倾倾公主,在何处?”修木说着就缓缓靠近过来,好像在找狐倾倾这件事上,他非常着急。 白诗涵带着泪绝望一笑,摇摇头之后就不理会修木了,缓缓的趴在了我的尸体上,用手轻轻触碰着我那张被踩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那种心痛的样子,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不说是吧?”修木蹲下身来,侧耳在白诗涵旁边又阴险的道,“白姑娘,你最好说出来,如此,我可以把仇恨全部报复在倾倾公主的身上,如若不然,你会很遭罪的,呵呵……” 白诗涵根本不理会她,除了心痛我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之外,此刻的她并没有任何一丝惧怕之意,也看不到丝毫的动摇。 我心想这修木如今傍上的大佬,看来实力不错,居然连狐倾倾都在他的报复计划之中,是什么样的大佬,连九天劫的女儿也不放在眼里? 说起狐倾倾,心情更加复杂了,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如果她知道我已经死了……其实我根本不敢想象,不敢去想象当狐倾倾得知我的死讯时的任何画面,只希望她还好好的活着,哪怕她的世界里已经永远将我抹去。 白诗涵死活不愿意开口,也算是激怒了修木,修木放了几句狠话,这才回去坐好了,那几句狠话我听得很清楚,他说要让白诗涵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其他的话不堪入耳,被我一句句的记在了心里。 很快车子就驶出了城区,在一家偏远的旅馆门口停下。 拉萨并不是一座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在我眼中,它更像是一座优美的小镇,纯洁的净土,只可惜就是在这一片土地上,却正发生着一件惨绝人寰的故事。在这不大的小镇之外,遍布着土色土香的自然风景,包括这家旅馆的背后,那也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岭,四下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人家。 店老板似乎已经被这群人拿下了,旅馆里挂着“已满客”的牌子,但当他们抬着我的尸体,架着白诗涵进入旅馆中时,却看不见一个人。 我的尸体被单独丢在一间房间,白诗涵被丢在了隔壁屋子,原本大家下楼的时候,修木捋起袖子,准备单独进入白诗涵所在的房间,那脸上写满了得意,不过他刚开门,楼下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修木道长,有人找您。” 修木一愣,最后不甘的看了看屋里的白诗涵,这才在门上贴了一张“锁妖符”,然后下楼而去。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白诗涵被绑住了手脚的,再说她的实力已经被封印了,即便修木不用锁妖符,她也不可能跑得了。可见修木这王八蛋有多恶毒,此时的白诗涵完全处于绝对的绝境之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还好我没死,还好我选择了跟心魔交易! 随后我也跟着修木下了楼,到底要看看他背后的主子是谁,妈的,是谁给他勇气,敢挑战九天劫的? 下了楼之后,我发现狐狸精和其他三个男人都去门外了,似乎在刻意的回避,就在旅馆登记入住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这人背上挂着长长的黑色披风,头上的黑布斗笠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主人,您怎么来了?”修木看到黑影之后,直接跪下了。 “情况怎么样?”黑衣人说话了,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就好像是,一个女人故意装腔成男人,但仔细听又没什么毛病。 “那小子已经死透了,大老婆和鬼奴没事,都在我手里。”修木得意一笑,这才站起身,“主人,您说这小子怎么说死就死呢,这下我们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没有泡汤,他死了,还有人可以代替他。”黑衣人转过身来,“他可是青术的弟弟,你只要抓住了他的所有命脉,青术一定会忍不住现身的,呵呵。” “这……可是主人,青术那恶徒武艺高强,道法更是……就算他现身,我们如何拿下啊?”说起青术这两个字,修木腿都给吓抖了。 “我自有办法拿下他,前提是,得让他现身。”黑衣人不急不忙的道,“接下来你就全力抓住那九天劫的三公主,随后对外传播你们已经抓住了邪修青修全家的消息,并要在寒冬结束之前在茅山处决。” 听到这的时候,我忽的皱起眉头,真阴险啊,给大师兄安邪修的名头让大师兄身败名裂,这种办法居然已经复制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到底是什么势力,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和大师兄? “我明白了,到时候,青术误以为这件事是茅山做的,势必会去茅山救人,让他和茅山斗得你死我活,最后我们坐收渔翁?”修木阴险一笑,“主人,这方法很妙,但是九天劫那边………” 我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来,茅山似乎也不是我所知的那种,披着正义做恶事的门派,一切都是这些东西在背后利用茅山的名义搅局? “放心,九天劫,我们这边自有高人镇压他。”黑衣人说着又转过身去,“不要得罪狐家这个盟友,没有他们,我们很难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明白!”修木说到这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迈出门槛准备离开了,修木又赶紧问道,“对了主人,还有一件事我压力很大,您能不能派点帮手?” “什么事?”黑衣人止住步伐。 “阴山灵仙的事情,要不是她暗中作祟,恐怕我们上次就已经拿下青术了,还有一个邪僧,也总喜欢横插一脚,我感觉他们三家已经勾结起来了,如今我师父不在,我很难一个人处理好这些绊脚石!”修木说道。 “这个你不必多管,回头我让狐家跟玄武真人沟通,只要他肯出手,这两股邪恶势力很快就会溃散,你安心办你的事即可。”黑衣人说完,直接离开了。 黑衣人刚走的时候,我耳朵里就传来了心魔的声音:“这是个女人,身上有道家的气息,呵呵呵,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废物只是她的一颗棋子,似乎想利用他搅乱什么。” 我已经有些乱了,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修木说他们对付大师兄的时候,赵灵儿和邪僧喜欢插手,这哪跟哪?赵灵儿喜欢大师兄,帮他倒是合情合理,可是那邪僧跟大师兄有关系吗,一个邪教头头,应该希望大师兄出事才对,毕竟是大师兄的存在限制了他们! 最主要的是,如此说来,眼前这伙势力既不是邪真教,也不是茅山,听起来跟玄武和狐家也不属于一家,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势力,针对我和大师兄,目的何在? 想到这里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扬长而去,修木目送完了之后,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一股激动猴急的模样,随后搓着手就往楼上走去。 “修木道长,大白天的,你想干嘛呢?”死狐狸精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口质问的语气。 修木停住脚步,微微侧面就严肃的说:“小玉,你姥姥给我们的合作任务只是带回那臭小子,白姑娘可不在任务之中,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你……王八蛋,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死狐狸精气得脸都绿了,莫非她还能喜欢修木,或者,已经被修木占了便宜? 但是修木压根不理她,短暂停留之后就往楼上跑了,那一刻我心里也无比紧张,急忙跟上楼去,现在应该才下午,距离天黑还很早,如果这个时候他对诗涵下手,后果是不可挽救的! 第405章 竟然是段阳 一边跟着修木往楼上走,一边让心魔赶紧想办法,这一回心魔甚至都不说话了,这王八蛋显然也没办法实现晚上之前还魂。 那一刻脑子里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着,我只知道白诗涵和狐倾倾,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存在的底线,谁都不能欺负她们,谁要动了她们一根头发,我可以毫无人性的灭了他全家! 很快就跟着修木来到了白诗涵的房间里,此刻的白诗涵由于被束缚住手脚,还被堵住了嘴,只能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床上,看到修木进来之后,她脸上的绝望和痛苦变得更加明显。 “白小姐,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倾倾公主在哪里?”修木一把脱去了外套,“如果你愿意把她的线索告诉我,我修木保证,今天绝对不会伤害你。” 说完话后,修木揭掉了堵在白诗涵嘴里的布条:“说吧。” 白诗涵绝望一笑:“你把卫青怎么了,我想看看他……” “啧……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却还想着一个死人?”修木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行,不说是吧,那你现在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好了,我兴许就放你一马。” “我只想要卫青在我身边,你不用问了……”白诗涵还是楚楚可怜的念叨着我的名字。 那一刻连我都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一阵心如刀绞,是啊,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却只在乎我的处境呢,我活着的时候,可以说你傻,可是如今我已经死了,莫非在你的心中,你的安危甚至不如我的一具尸体? 修木已经在恼羞成怒的边缘,提着衣服愣愣的盯着白诗涵看了许久,他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 白诗涵含泪一笑:“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我没问他是你什么人,我问你,你长得那么漂亮,条件又不差,随随便便都可以找一个比他优秀一万倍的男人,凭什么为了他可以奋不顾身,为什么?”修木狂躁的道,很显然,他是真的恨我,见不得老子有一点好。 “因为……”白诗涵的眼角落下两滴泪水,她忽然温柔的笑了一下,“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仅此而已吗?”修木坐在床沿上,眼睛里已经冒起了凶光。 白诗涵摇摇头,但是不再愿意开口了,她就这么无力又绝望的看着修木,尽管我看得出来,她此刻是很想开口求修木放过她的,但是,她始终没有开口,这都是因为她聪明,她看得懂修木是个小人,开口求小人,只会让这种小人更加的得意忘形。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单纯的爱情,几千年了。”耳边又传来了心魔的声音,这次,他的言语中少了癫狂的笑声。 我哪有心情答复它,眼神阴冷的死死盯着修木,只要你敢动诗涵,我会让你后悔终身的! 谁知心魔是能洞悉我心声的,随后就听它来了一句:“能得到这种女人,死也值了,再极端的报复,并不能挽回那一份纯真的爱情。” “行了,你给我闭嘴!”我怒了,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呵,呵呵呵呵呵……”修木好像疯了,忽然仰天长笑了一声,随后摇着头捏住了白诗涵的手,“我明白了,你喜欢他,你很爱他,但是连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那臭小子要你的命,你也会觉得他是对你好,是这样吧?” 白诗涵拼命的挣扎开修木的手,但是没说话。 “行,我倒是要尝尝,这么固执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儿!”修木面色一狠,突然就把手向白诗涵的身体上抓去! 那一刻,我心里的痛如千刀万剐,如抽肠破肚,修木,我会让你他妈付出惨痛代价的!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脑子里用尽一切幻想,试图解除虚无状态的时候,门“轰”一声被踹开了,这个时候,修木的手刚刚碰到白诗涵腰间的蝴蝶结。 他被震了一下,忙回头看向门口,与此同时,我也看向了那边。 “诗涵……”这是段阳的声音,他背后还跟着那两个狐狸精。 “段阳?”修木站了起来,他似乎跟这家伙认识。 不过段阳并没有答应他,冲进来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头发:“修木,你他妈的,你敢碰诗涵,你竟然敢碰我段阳的女人!” “呵呵,把手给我放开,什么他妈你段阳的女人,卫青同意了吗?”修木抓住段阳的手一把撒开,“别仗着你是玄武的徒弟就可以压我一头,告诉你,老子从来没怕过你!” 段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有只手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你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碰诗涵,哪怕是我师父敢碰她白诗涵,我也得跟他拼命!” “段阳,来,捅,往这儿捅……”修木指着自己的肚子,“来捅死我,正好我主人没走远,要不你试试?呵呵,就怕你还来不及宠这个别人家的媳妇儿,就没了吧?” 段阳看了看床上的白诗涵,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不过修木这句话确实让他感到害怕了,握着匕首的手明显在颤抖,在犹豫。 “哎呀,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为了一个小贱人,至于窝里斗吗?”死狐狸精不耐烦的跑了过来,毫不费力就把段阳的匕首拿走了。 我当时冷笑一下,还以为他真那么有种,看来,连他也巴不得有人及时劝架呢,虚伪的东西,等老子还魂连你一起收拾,还你的女人,修木说得对,你说诗涵是你的女人,你问过老子吗? 不过我确实搞不明白,为什么段阳也会出现在雪域,莫非,他是冲着白诗涵来的?不对,白诗涵今天刚到这边,他来这边的消息不可能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赵灵儿和寡妇,那么,段阳的出现,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修木穿好衣服,对着段阳哼了一声就要出门,不过这时候段阳狠辣的来了一句:“修木,在踏出这门槛之前,若你不向诗涵道歉,我随时可能杀了你,我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诗涵,不想这么快拼命而已,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尽管修木有些不服气,但是在踏出门槛之前,还真就有些怕了,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白诗涵说道:“对不起,段阳的女人,我没把你怎么着吧?毕竟,我修木也没别人那么不要脸,呵呵。” “你……”段阳气得回头看去,不过这时修木已经摔门而去了。 “这小贱人可真是红颜祸水,不行,我现在就必须把她给杀了,免得到时候把我们内部全部搅乱了!”死狐狸精拿着段阳的匕首就走了过来。 “我的话是不是听不明白,出去!”段阳怒吼一声。 毕竟段阳的道术实力跟我相当,死狐狸精在他面前确实显得多了些惧意,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狠狠翻个白眼出去了。 段阳这才对着白诗涵激动一笑,连忙去把门给反锁了:“诗涵,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406章 狐倾倾的消息 看到他反锁门的时候,我那一刻微微松懈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难道这虚伪的家伙,也想趁人之危? 白诗涵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一丝激动的笑容,看到她笑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啊,一段何其关键的英雄救美,换谁谁能无动于衷呢。我知道了,可能这并不是我自卑,是回忆起过往,白诗涵在我这里并没有得到像段阳那般的关心和照顾。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五味杂陈。 不过我没想到,白诗涵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说:“段阳,谢谢你……卫青他没事吧,你可以让我去见他的,对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段阳的脸色忽然一凝,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生硬一笑:“诗涵,卫青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么痴情了。” 白诗涵含着泪摇摇头:“不,他没有死,我总感觉他还会回来找我的,他不可能舍得丢下我……” “诗涵,先别提他了行吗……”段阳深情的盯着她,愣了几秒钟后,才无奈一笑,“诗涵,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的时候开始,我就满世界的找你,为了找你,我已经很久没听过我师父的话了,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白诗涵也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段阳这话的意思,现在的回答非常关键,若是激怒了段阳,下场一定比被修木抓住还惨,所以当时我也在祈祷,诗涵,你装装样子也行,等我还魂一切就过去了,倘若此时再陷入险境,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没想到的是,白诗涵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说:“段阳,我说过我已经嫁给卫青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我哪样了?”段阳颇有些自嘲的样子,“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别人可以为了其他女人不顾你的生死,但是我段阳不能。” 段阳说着就开始给白诗涵解绑,又接着说道:“诗涵,你节哀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不为了我,想想卫青也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诗涵沉默了,我也跟着沉默,难道是我看错段阳了吗,他真是个正人君子,对白诗涵当真是一片痴心?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我这人没什么度量,反而是个小人了? 在我心里问自己的时候,白诗涵手脚上的绳子已经被他解开了:“诗涵,跟我走吧,我们回东北,继续接活干,这次我给你双倍工资,你跟着我就行了,不用你帮我做什么!” 白诗涵一脸感激的坐了起来,但她脸上的泪水却一点也没减退,在凄冷一笑之后,摇摇头道:“谢谢你,段阳……可是他已经走了,我,不再需要挣钱了。” “你当初挣钱,全是为了他?”段阳眉头一皱。 “我是他的妻子,不为了他,为了谁?”白诗涵抽泣一声,辛酸的抹去眼泪。 听到这话的时候,段阳的脸上又写满了复杂,最后冷笑了一下:“呵……你好傻,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就为了一个丝毫不关心你的男人,你觉得值吗?” “卫青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白诗涵认真的看着段阳,“段阳,谢谢你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卫青还给我么,他还有愿望没实现,我不想他去了下面还受委屈,他生前已经够可怜了……” “呵呵……”段阳耸肩一笑,“你可真是深情,诗涵,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以后走出这段感情了,会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白诗涵愣了几秒钟,最后微微一笑:“追你的女孩子那么多,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不,我没开玩笑,我问的很认真,诗涵,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段阳脸上写满了正经。 这种时候我站在旁边已经什么都没法想了,吃醋?算了吧,我也不配吃这种醋,段阳对白诗涵确实很好,我好像没资格去怀疑他的种种行为,为了我,白诗涵不知道吃多少苦了,我心中只有亏欠。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白诗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许会。”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不像此刻的段阳,那是心花怒放,满脸的激动,他甚至还想伸手去抱住白诗涵,不过白诗涵躲开了,在那里埋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所以我说你没你媳妇聪明,她这叫做缓兵之计,呵呵呵呵呵……”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自嘲一笑:“我又没当真,我只是觉得,以前对她确实太不上心了,有点内疚而已。” “呵呵,你就嘴硬吧。” 我懒得理它,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在被白诗涵拒绝拥抱之后,段阳显得很尴尬,不过他脸上的开心却是掩盖不住的,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说:“诗涵,我可以让你和卫青的尸体多待一晚上,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毕竟我的立场不同,身不由己……你懂我的!” “我知道!”白诗涵点点头,“段阳,别说一晚上,你能让我再见他一面,我也很满足了,谢谢你!” “不客气,毕竟你未来一定是我的女朋友,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段阳笑了笑,“走吧诗涵,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答应我,别再伤心了,一切都能过去的!” 提到我的时候,白诗涵的脸上唯有心痛,之后的她似乎说不出话来,在段阳的安排之下,到了隔壁房间里见到了我的尸体。 “卫青……”她喊了一声,那一声是多么的伤心欲绝,随后过去紧紧抱住我的尸体,和刚才不一样的是,短暂的伤痛之后,她竟然带着泪笑了,笑得还挺开心的,好像能再见到我的尸体,对她而言也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诗涵,对不起哈,我必须把门锁了,你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段阳根本不想看到诗涵和我在一块,那脸上全是恨意。 说完之后,他关门而去,还在门口贴上了锁妖符,当时我还心想,这确实是他的立场不同,身不由己罢了,这个男人其实应该让我感谢,情敌是情敌,一码归一码。 但当他背了白诗涵之后,脸色和之前不太一样,竟然阴险的笑了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不对劲,进旅馆的时候根本没有他,但是他突然到来,就知道我的尸体在隔壁,一切都好像是刻意安排,难道这不算是疑点? 想到这的时候,我跟着他来到了楼下,此时修木怒气冲天的坐在凳子上,两个死狐狸精还在劝他呢,可是看到段阳,这三个人瞬间就站起来了。 “怎么样,你段阳比我高一等,得吃了吧?”修木不太服气的道。 “你少给我废话,我早跟你说过她是我段阳的女人,你还敢有非分之想,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段阳背着手说了修木一句,随后又看着两个狐狸精,“我回来之前,若是白诗涵有什么三长两短,定饶不了你们。” “哟,是是是,谁叫你是玄武的徒弟呢,怕了你还不行吗?”死狐狸精一脸不屑的扁扁嘴。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你们按计划行事,记住了,白诗涵谁也不能伤害她。”段阳叮嘱一句,背着手就往门外走去。 “走这么着急,莫非你已经知道狐倾倾的下落了?”修木要跟上去,“我说段阳,今天这件事好歹是我让步,把白姑娘拱手送给你,说起来也算是让你小子体验了一把英雄救美的好事,你都有白姑娘了,倾倾公主必须让给我!” “你搞清楚,我们的目的是抓住她,以后要杀掉的,呵呵,别把战场当花场,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段阳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出来了,这段公子这次收获不浅啊,还好我们的任务只是带回那个臭男人。”死狐狸精扁扁嘴,“修木道长,你就忍忍你那肮脏的追求吧,对他来说找那狐狸精是任务,而你却只是为了满足你那恶毒的复仇之欲罢了,得罪他你也没好下场。” “我早就有线索,那狐倾倾就在这一带的,再说你说这个是之前,刚才我主子说了,要我务必找到那狐倾倾,性质和你们想得完全不一样,我主人的死命令,岂能让他先得逞?这边你们照看好了,我也要出去。”修木说完看了看段阳离去的方向,随后紧紧跟了过去。 听到狐倾倾的消息时,我也情不自禁想跟过去,但走了几步却被烈日给劝退了,并且现在也不是去找她的时候,我得尽快还魂才对,看现在的时间,应该顶多三个小时左右就天黑了,很快的! 没想到,修木和段阳刚走,这两个狐狸精就对视了一眼,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只听死狐狸精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尽找一些借口,不就是图人家狐倾倾会勾引人吗?跟屋里这小贱人一个样……话说,你是不是也看不惯那小贱人?” “废话,段阳都被他勾了魂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有机会呢?”另外个狐狸精一脸不服, “走,今天我们好好给她上一课,不死也要让她脱层皮!”死狐狸精说着就往楼上走。 “可是姐姐,这样段阳回来会找我们麻烦的!” “傻瓜,一个女人失去了男人会做什么?自尽合理吧,实在不行,为了给心爱的男人守寡,毁容也很合理吧?” 第407章 窒息的痛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狐狸精迫不及待的跟上去,“还是姐姐聪明!” 那一刻我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心,又一次被这两个恶毒的狐狸精紧绷而起,尽管脸上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实则内心暗潮涌动,几度接近崩溃边缘! 我认为白诗涵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懂事的女孩,她永远都不会对别人怀有敌意,更不可能去招惹任何人,就是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她们凭什么如此针对她,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很快两个死狐狸精就来到了房间门口,把门推开了,屋里,白诗涵已经把我的尸体弄到床上躺好了,而她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胸膛上,在那里悲伤的发着呆,可能此时的她已经哭干了眼泪。 死狐狸精抬头看了看门上的锁妖符,忽然背后长出来一条尾巴,冲着上面一扫,锁妖符随后落地。这锁妖符并没有杀伤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封印一个空间里的妖邪不让其离开,之前狐倾倾家被封锁就是锁妖符同理的更厉害手段。 对于两个死狐狸精的到来,白诗涵显得无动于衷,也可以说是一种无力应对,她还是安安静静的把脸贴在我的胸膛上,眼睛一眨不眨。 “哟,连个死人都抱得那么起劲,难怪勾引男人有一套呢。”死狐狸精叉着腰走进屋里。 另一个抱着手也跟着进屋:“你男人都死透了,怎么,还幻想着他能活过来,好好疼爱你呢……哼,小贱人。” 见白诗涵不理会她们,死狐狸精坐在了床沿上,趾高气扬的伸手捏住了白诗涵的下巴:“啧啧,多漂亮的脸蛋啊,又滑又嫩的,也不知道在这上面划一刀,会不会很解压……” “小贱人,姐姐在跟你说话呢,听不见是吧?”另一个狐狸精走了上去,低头盯着白诗涵的眼睛,“你聋了还是瞎了,还是哑巴了?刚才看你勾引段阳的时候,也没见你哑巴呀?” 白诗涵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我的胸膛上,双手又抱紧了几分,其实我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害怕,也看出来,她把我的尸体当作是她唯一的精神依靠,只可惜,我此时是个死人。 “姐姐,这小贱货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呵呵,那就不用跟她多废话了,免得段阳早早回来。”死狐狸精说着站起身,扯住白诗涵的头发强行要让她和我分开。 但是她们低估了白诗涵抱住我的决心,无论她怎么扯,白诗涵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尸体,死活也不肯松手! “我数一二三,你不放开,我马上就把你男人的尸体肢解了。”死狐狸精扯住白诗涵的头发威胁道。 只是可能连她也没想到,她这话仅仅是刚说出来,都没等到数数,白诗涵就闪电般的放开了我,看到她被死狐狸精扯着头发摔在地上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空白一片了,可以说已经心痛到难以呼吸! 白诗涵被摔在地上之后,两个狐狸精越加得意忘形,一个狐狸精继续扯着她的头发,另一个则是坐在床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呵呵,谁叫你勾引我家段阳的呢?” 换做别的女孩子,这种时候应该是要反抗两句的,哪怕知道反抗并没有用,但白诗涵没有,她颤巍巍的缓缓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一句话没说。 看到这种情况,两个狐狸精一脸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之后的时间里,我就像是做梦一样,心如刀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两个狐狸精不停的出言不逊,侮辱和诋毁着白诗涵,但白诗涵始终没理会她们。 这让两个狐狸精十分愤怒,刚开始还只是对着白诗涵言语侮辱,一看无论怎么说她,她也没反应,狐狸精开始狂躁起来,又是抓头发又是用脚踢的,试图逼白诗涵跪下求饶。 我的眼睛不得已看向另一边,目光呆滞到了极点,这过程,我多希望是一场梦,心魔忽然问我,你不心疼吗,怎么一点也不愤怒?我只是呆呆的回了一句:“我现在是个死人,死人不会说话。” 拳打脚踢和抓头发,以及语言侮辱,起码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半小时之后的白诗涵已然一身狼藉,头发凌乱不堪,但她的动作没有变,眼神和表情也没有变,还是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好像根本感受不到这两个狐狸精的侮辱。 两个狐狸精好像有点无计可施了,在一边无可奈何的盯着她。 “姐姐,这小贱人不怕疼啊,气死我了!” 死狐狸精一脸怒火的盯着白诗涵,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呵呵,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她没回答,走到床边坐下之后,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很小的修眉刀,最后修眉刀的刀锋落在了我尸体的眼睛上面:“小贱人,不跪下求饶是吧,我现在就把你男人的眼珠子抠出来!” 铁打不动的白诗涵浑身一颤,下一秒就立马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们……” “现在知道求饶了?”死狐狸精得意洋洋的道,“刚才干嘛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诗涵跪着,忙慌慌向我的尸体靠近过去,“不要伤害他,你们要我怎么样都行,不要伤害他……” “姐姐,还是你技高一筹啊,要早知道这小贱人这么在乎这臭男人的尸体,刚才就不白费那么多力气了……呵呵。” 那一刻我已经不再忍心看下去了,回头面朝着墙壁,第一次那么绝望,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多么令人窒息。 “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这种画面对我们男人而言,那是多么的幼稚和不应该,没想到她们真的做的出来。”心魔那恐怖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愤怒。 我崩溃的晃晃脑袋,是的,最毒妇人心,善良的女孩子往往善良到底,恶毒的女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认为,仅仅是因为白诗涵是我的妻子,再怎么也不可能会被折磨成这样的,我认为,这两个狐狸精虽然是畜生,但她们好歹生活在城市之中,也应该是成年人的心智,一个成年人,真的会如此为难一个善良的女孩吗? “那就是你不懂女人的嫉妒心了,你媳妇长得漂亮,又深受那段阳的喜欢,这才是导火索。”心魔说道。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一点声音,我只想等夜晚的降临!”我心如刀绞的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终于跪下来求饶的白诗涵满足了两个狐狸精的歹毒欲,她们两个得意的不行,坐在那又想方设法的试图继续折磨白诗涵。 不过死狐狸精似乎看了一下时间,就说:“时间过得真快啊,看来不能玩了。” “姐姐,那我们弄死她吧,段阳回来就说她是自杀的。” “不,弄死多没意思,想当初她男人侮辱我,骂我姥姥,侮辱姥姥的时候,我感觉比死都难受,我不可能让她这么容易死掉的!”死狐狸精话音一落,我就听见了修眉刀丢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她说,“小贱人,把刀捡起来,在你脸上划一刀,快点,一定要深,不然我立马把你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第408章 还魂! 一听此言,我顿时勃然大怒,第一时间就想回头去看的,但是被心魔强行控制,使我不能回头! “我可以……不划么?”白诗涵无力又绝望的声音传来,“我不想让他死了还会丢脸,我真的不想……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让我毁容,求你了,如果我毁容了,他会不喜欢我的……” “那正好,呵呵,再问你一遍,划不划?”死狐狸精激动的道,“我可不会跟你废话,再不划,你男人的眼珠子就不保了!” “我划……我划……但是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听到白诗涵的声音时,我努力想回头去看,但是心魔却狠狠的控制住我,让我动弹不得,它说了一句:“你现在要沉住气,别说在脸上划一刀,就是划十刀,我也有办法让她在三个月内痊愈,但是你别气死了。” 我浑身颤抖着,痛苦并绝望着,片刻之后,我听到了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听到了修眉刀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到了……白诗涵那伤心欲绝的哭声…… “姐姐,这一刀……怎么好像还是没让她变丑啊,要不全划了?” “算………算了,免得失血过多死了,回头再慢慢收拾她。”死狐狸精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大概是想不到白诗涵为了保住我的一双眼珠子,可以如此勇敢! 愤怒和心痛好似已经快把我的魂魄撑散,那一刻,我巴不得让它们狐家人全部挫骨扬灰,巴不得能立马还魂,救白诗涵于水火之中,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太绝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死狐狸精说了一句:“你准备哭多久呢,不就是划破脸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给我起来,把血擦干净,别把这儿弄的乌烟瘴气的!” 听到这话的那一瞬间,一股冲天的怒火顿时从我心中爆炸般的倾泻而出,可恶,可恶啊,好生歹毒的畜生,畜生! 当这一股怒火倾泻而出之后,我只感觉一阵的头晕眼花,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逐渐不清,我害怕极了,我以为,我真的可能会被气得魂飞魄散,但是没想到,短暂的昏迷之后,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扭头一看,坐在床边的死狐狸精,抱着手站在一边盯着白诗涵的另一只死狐狸精,还有捂着脸,那血液顺着手指缝里不断渗出来的白诗涵! “啊,姐姐你快看,臭男人眼睛睁开了!” 我醒了?我终于醒了,那一刻只感觉浑身僵硬无比,有些动弹不得,但是激动和心痛的泪水,却似乎比身体先反应过来,猛然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滚落而下,好像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正在助我克服僵硬的身体! 旁边的死狐狸精刚回头看来,我的手就已经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脖子,随后我咬牙一个起身,将她整个人甩飞到了电视上,“砰”的一声,电视屏幕被她砸得稀巴烂,我的身影紧随而至,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壁上,另一只手蓄满了力量猛地朝着她脸上狠狠砸去! 我一句话没说,因为冲天的愤怒已经让我无法开口,拳头就这么接连不断的砸在她的脸上,我甚至也不知道当时的我在做什么,直到“砰砰砰”的一阵拳拳到肉之后,她的脑袋成为一团浆糊,直到我的拳头沾满了鲜红的血水! “诗涵她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她?”我伤心欲绝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眼泪也在疯狂的洗礼着我的脸。 这时候,死狐狸精的手伸了出来,想挠我,这是临死之前最后的挣扎,我勃然一怒,捏住她的手就是一折,“咔”一声,整只手臂被我折叠了起来,但我还是不解气,对着她的脑袋又是一顿猛砸,直到我的拳头可以洞穿她的脑袋,直接砸在墙面上! 那一刻血腥味笼罩了整个屋子,我的疯狂开始慢慢收敛,松开手之后,死狐狸精的尸体慢慢从墙上滑落下去,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只狐狸,一只血肉模糊的狐狸。 我回头看向另一只狐狸精,她已经彻底被吓傻了,愣在那儿跟筛糠一样瑟瑟发抖,甚至在流眼泪和鼻涕,地上还流淌着一些散发着狐骚味的液体。 我又心痛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白诗涵,她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她似乎已经麻木了,根本不相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男人,是我…… “诗涵……”我颤抖的看着她,赶紧捡起一块毛巾擦掉拳头上的血液,然后走到她面前,跪着靠近了她。 她还是很呆滞,就这么捂着脸傻傻的看着我,不知道到底是不相信我活了过来,还是被刚才那场面吓到了,不过当我跪到她面前,双手轻轻的扶在她肩膀上的时候,两滴清泪从她眼里滑落了下来,融入在那脸上的血液之中…… 我颤抖着手,心痛的摸着她的脸,想让她把手取开让我看看,可是她不愿意,她就这么死死的捂着脸,可怜兮兮的盯着我。 那一刻我心里痛苦极了,心疼极了,我呲牙咧嘴的哭出了声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直到她被我抱入怀中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哭了出来:“卫青……” “诗涵,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紧紧的抱住她,刚还魂的躯体冰冷异常,她身上的温度显得更加真切,怀里暖暖的,软软的,不断的融化着我身上的僵硬,不断的暖化掉我失控的情绪! 不知道我抱了她多久,她哭得越来越伤心,终于肯把手从脸上拿开了,那一双柔弱的小手最终抱住了我腰,紧紧的抱住,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那种。 这个过程持续挺久的,直到我头脑完全清醒的时候,我才试图放开她,想好好看看她的脸,不过她却好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又紧紧的抱住我不放手,有种怕放开就再也抱不住的感觉。 “没事了,诗涵。”我摸了摸她那凌乱在背上的头发,“我回来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受欺负,我保证!” 然而,我虽然是清醒了,她却显得更加懵懂,论谁经历这样一场绝境洗礼,也没法这么快清醒过来,见她在我怀里哭得很伤心,不愿意松开,我心疼的笑了笑,又轻轻的抱住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温柔的温度慢慢融化僵硬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闭着眼睛,屋里的场景却在我脑海里显示得非常清楚,脑海里的画面里,那吓尿了的狐狸精正颤巍巍的往门口悄悄移动,想跑,我以为是自己的幻想,但是睁开眼睛,还真看见她在往门口挪! 她发现我睁开眼睛,并且还直勾勾的盯着她,顿时吓得脸色扭曲,就差没瘫软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不想失去怀里的温度,舍不得,也不忍心放开白诗涵去对付她,我有几分癫狂的给了她一个笑容,随后伸手把地上的修眉刀丢了过去:“给我划,一刀!一刀的划,脸上不允许有一丝完好的皮肤,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停下来,我就让你尝尝脑袋被砸扁的滋味儿,呵呵……” 第409章 入夜如冬 “不,不要,不要……”她已经被吓傻了,杵在那儿可怜兮兮的对着我摇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这东西竟然大小便都失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呢。 我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吓得她浑身一抖,就好像疯了一样,颤巍巍的捡起修眉刀毫不犹豫的在她自己的脸上划了起来,她好像感觉不到痛,刀刀见血,却也不敢叫唤一声,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盯着我看,生怕划得不够深让我不满意。 当时连我也有几分意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现在的我,已经变得那么可怕了吗?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魔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呵呵,何止是可怕,那简直就是恐怖,没给她吓死,已经显得她很坚强了。” 是吗,我心里冷笑一下,这才想起一个不合理的点,问它:“不过,我总感觉你在戏耍我,不是说要晚上才能还魂吗,我现在不也还魂了?” “这个……呵呵呵……人和感情嘛,总得有些特殊经历才能变得更加牢固,你还小,你不懂……”心魔的声音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我没理它了,我们的对话全在脑海里进行的,所以此时的房间里,只有白诗涵那逐渐平息的哭声,以及那狐狸精脸上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刚才没觉得这里很恶心,现在清醒过来,血腥味屎尿味,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于是我轻轻拍了拍白诗涵的肩膀:“好了诗涵,不要伤心了,我没死,一切都过去了,松手吧,我带你去别的房间。” 说着我就试图松开她紧紧搂住我的手,这次她听话了,软软的小手轻轻放开我,但眼里的泪水却是一点也止不住,她艰难的把手抬起来,轻轻的摸着我的脸:“卫青……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 那一刻,感觉她手心里的温暖差点把我的心都融化了,为了保护我的尸体,她那奋不顾身的一幕幕也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卫青打出生有自主意识开始,从来就没想过,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女孩,今天,我看见了,并且这不是梦! 说多了难受,想多了,一个大男人在女孩子面前流眼泪,又觉得丢脸,我索性先不想那么多了,强颜欢笑一下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没死,我只是……只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听到我这话之后,那张带着鲜血和眼泪的脸忽然就写上了一抹开心的微笑,一边笑,一边在流着眼泪。 我知道此时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只会让她感到更加的伤心和委屈,抱着她走出门外,到隔壁找了一间干净的房间。 这个过程是非常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失去了任何的声音,她还是如以往那般懂事和听话,自己都伤心成那样了,却还要紧张的配合着我,比方说抱着她的时候,她那手就好像怕累着我一样,轻轻揪着我的衣裳,我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赶紧自己好好的躺下了,生怕多麻烦我一点。 唯独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整个过程都在痴痴地看着我,她好像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活过来了,不过也有一种,像是怕眼睛离开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感觉,可怜极了。 我憋住难受,摸着她的脸看了看,修眉刀的刀片很薄,也很窄,倒也没到皮开肉绽的地步,轻轻抹去鲜血之后,有一条如线一般细细的伤痕。 看我盯着她脸上的伤看,她竟然赶紧埋下头,然后手忙脚乱的拉头发去挡住脸:“卫青,我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我憋着难受。 其实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眼泪已经有些憋不住了,急忙就到卫生间弄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热水之后,调整好情绪才回到床边坐着,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上的泪水和血迹。 她现在都不敢看我了,刚开始想用手遮脸,被我一把拿开之后,干脆就紧张兮兮的闭上了眼睛,我也挺无语的,我死了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啊,现在活过来,反而各种不好意思。 “诗涵,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死了,又突然活过来了?”我开始说话缓解一下她的紧张,另一方面,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有事瞒着她了,我的秘密就是她的秘密,我会对她毫无保留。 “你不是说,睡着了么?”她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 我一愣,随后才无奈笑道:“这你都能信?” “我娘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孩子家不能总问来问去的。”她认真的来了一句。 “又是你娘……”我无奈的摇着头,“有这样的丈母娘真好,便宜都让我给占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小嘴一扁就搁那儿羞羞的憋了一下笑,这当然不只是我这句话逗她开心,我觉得,还是我活过来给她的惊喜太大了,但是这姑娘的性格生成在那,再怎么开心也不会有过度的表现。 看到她笑,可能是最能让我心情放松的事情之一吧,不过擦伤口了,怕弄疼她,只好闭着嘴认真操作,很快就把她的脸擦干净了,万幸的是那修眉刀很迷你,如果稍微大一些,这条伤必须送去医院缝针才行。 现在这情况,即便是不缝针也会留下一条疤痕的,我就在心里问心魔,刚才不说有办法让她痊愈吗,什么办法? 心魔的回答让我一颗心悬了起来,它说得找一味特殊的药材,由于刚跟我融合,还有点不适应天道阳骨的反噬,它要先休息了,回头再说这件事。 这家伙有点不靠谱,我是真担心糊弄我,不过它不说话了,我也没办法,看白诗涵此时开心着的,心情也跟着她慢慢恢复,也不知道咋想的,也不问人家白诗涵同不同意,埋头就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 白诗涵挺懵的,就这么看着我眨巴了一会儿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脸才红了,不过没说什么。 “诗涵,我知道你有几天没休息好了,睡会儿吧,放心,我就坐在这陪着你。”我温和的说了一句。 “卫青,我不困……”她看着我摇摇头。 “啧……还装,三分钟之内必须睡着,快点。”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估计她以为我死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殊不知所发生的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别说是个女孩,就算是我有这种遭遇,好不容易能休息,估计闭上眼就能睡着。 听我这么一说,她“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了,看到这画面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起她刚去我家找我那晚上,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女孩,不,应该是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 我就一直在床边陪着她,其实她根本不想睡觉,估计顶着疲惫在那想着什么,十几分钟过后,才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那张温柔又白净的脸,想起她为我做的一切,想起她的懂事和听话,我只感觉眼睛里进沙子了,有些忍不住,回头看向窗外,我想着,以后一定不能再死了,不能再丢下她。 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入夜了,今晚的天气异常的冷,可是窗外却没有飘雪花,我感觉,或许狐倾倾此时也躲在某个角落之中,和我一样,在承受着冷空气的洗礼,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第410章 她还挂念着我 我起身小心翼翼的给白诗涵把被子盖严实,到隔壁看了一眼,那狐狸精甚至都没敢跑路,还在用修眉刀划着脸呢,一看我到门口,浑身一抖又赶紧加快了速度,那张脸,此时已经不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有修木的联系方式吗,找个理由,让他赶紧回来。”我冷冷的说道,心想修木啊修木,最好别让我久等,不然你会死得更惨! 狐狸精跟小鸡啄米一样赶紧点头,那一脸血红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恐怖,我心想只要她老实让修木回来,就当她戴罪立功,可以放她一条狗命。 之后她就从兜里掏出手机,在那里打起了电话,电话没接通的时候,我小声说了一句:“自然一些,你最好别让他发现不对!” 李红韵还在修木身上的,要让他察觉到不对直接跑路,想要再找到他可能就难了。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狐狸精开了免提,看来她对我的恐惧已经不是我看到的这种地步了,强装镇定的声音,却显得很自然:“怎么样,人抓到没?” 电话那边传来修木心烦的声音:“抓到什么呀抓,他妈那狐倾倾鬼精鬼精的,开始还说她跟卫青早已离婚,反目成仇了,要跟我一块回去收拾他呢,妈的转眼就把我们的钱包和那女鬼一起顺走跑了,最气人的是,还把我们的车胎给扎了,草,我都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冷死在这里,都怪段阳,非要跟她玩什么碟中谍,要听我的直接动手就好了!” 这语气明显就不是说给狐狸精听,在怄气。 狐狸精看了我一眼,又赶紧继续装:“呵呵……活该,我给你转车费,你先回来吧。” 修木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那边又传来段阳较为冷静的声音:“第一,她敢向我们释放假消息骗我们来这里,证明她背后有高人在护着,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九天劫渡劫出关了,这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不能贸然动手,骗她回去是最好的选择。第二,那好像根本不是狐倾倾,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那个二姐,我忘记叫什么名了。” 狐狸精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我,随后才道:“哟,连段公子也能中招?” 电话那头传来修木的声音:“反正我是因为这边太冷,不清醒,又不小心中了狐魅术,不然谁跟他这种蠢货合作……” 听到这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你们这种蠢货,那狐倾婷耍你们不跟闹着玩儿一样?这是个好消息,看来狐倾婷和狐倾雪也早就找到狐倾倾了,还真在这边,如此的话,狐倾倾应该没出事! 狐狸精叫他先别纠结了,回来再说,随后才挂断了电话操作手机转了账,完事之后瑟瑟发抖的对我说:“他,他们应该在很偏远的地方,有钱也未必能找到车,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今晚能不能回来,您……您就大人不记……” “住嘴,给我在这乖乖等着。”我冷声说道,随后捡起地上的锁妖符贴在了门上。 下楼看了看,那三个男人和商务车都不见了,看来段阳和修木中招不是一时半会儿,打电话叫他们开车过去的,车胎还能被狐倾婷给废了……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也只有被狐倾婷戏弄的份,其实狐倾倾有这么狡猾的二姐陪在身边,自保也没什么大问题,至于段阳猜测的九天劫,我觉得他不会跟着过来,他出面的话,狐倾倾早该回青丘了。 所以这个高手是谁,又或者说到底有没有高手,暂时无从得知。 确定整个旅馆没别人,我才上楼回到白诗涵睡觉的房间,现在还早,再等等,如果段阳和修木两个小时回不来,我先带白诗涵去买套厚衣服给她,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两个狐狸精弄得很脏了,也很单薄。 只要李红韵不在他身上,报仇可以是早晚的事,暂时想不通狐倾婷怎么知道段阳他们在找狐倾倾,更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骗他们出去,目的何在……这些我都想不到,不过她救李红韵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冷得不行,关键这屋里的空调还是坏的,我干脆钻进被窝里搂着白诗涵,一下温暖多了。 以前可能是没怎么在一起,对她会害羞吧,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对我来说,这是一场重生,我不会让以前的遗憾重复上演。 白诗涵确实是疲惫不堪,我都搂着她了,她也没醒,好像还做了噩梦,在我怀里一会儿颤抖一下,一会儿又喊着我的名字,我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不忍心叫醒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没见段阳和修木回来,我本来想过去叫狐狸精再打电话问问的,谁知刚想动身,忽然就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气正在靠近,片刻之后,李红韵那张脸出现在窗外! “红韵?”我脸色一惊。 看到我的那一刻,连她一个女鬼都呆得说不出话了,迟疑了好久,才来了一句:“天师,您……您活了?” “我又没死,假死而已。”我笑了笑,这时候怀里的白诗涵被吵醒了,可能她刚睡醒不知道是我抱着她,下意识要挣开,被我一把搂着不让她动。 “真的吗?”李红韵不可置信的道,两行泪随着她的话声滑落在脸上。 “我的话还能有假?你呀,作为一只厉鬼,动不动就哭,以后传出去,你家天师还要不要面子了?”我心里其实挺感动的,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进来吧,说说什么情况。” 其实此刻的李红韵的模样,也是不敢相信我能活过来的,看她那止不住的泪水就知道她有多激动,不过她和白诗涵性格挺相似的,我的话不会不听。 进来之后,她擦了脸上的鬼泪,随后激动的道:“天师,我见到倾倾公主她们了,她们就住在这座城市里的,色拉寺那边!” “色拉寺?”我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是的,今天是倾婷公主救的我,她还带我去看了她们的住处,倾雪公主和倾倾公主全都在,我说您来这边是为了找倾倾公主的,她伤心坏了,其实她一直都挂念着您的!”李红韵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你没跟她说我死的事情吧?”我心里有点难受。 “说了,她应该已经到门口了吧,路上都哭晕过去几次了,刚才让司机停车,倾婷公主要给她买纸巾和水的,我就提前过来了。”李红韵说着往门外看去,“也应该到了,怎么还没进来?” 第411章 不想说再见 听完李红韵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呆滞住了,由心的激动突然如烈火般攻心,极致的伤感瞬间交织在心头,回头看向了门口,是真的吗,她真的会为了我而哭晕过去,真的来找我了? 我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过度开心,还是辛酸过头,分别有一段时间了,对于曾经相依为命、风雨相伴的我们而言,一日不见如别三秋,激动坏了,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那开心时古灵精怪的笑容,生气时凶巴巴的脾气,还有伤心时爱哭的可怜样…… 人未见,泪却是先落下来了,湿了眼眶的我已经不能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是啊,我好像感受到了她那熟悉的气息,只是旅馆中浓烈的血腥味冲昏了头脑,我确信她已经来了。 可是我等啊等,等了半天,门外也没传来丝毫动静,那一刻我如梦中醒来,颤巍巍的看向了李红韵,是在做梦吗,她应该不会骗我才对。 “不应该的。”李红韵也很迷惑,说着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未曾想,她刚到走廊上,就说了一句:“倾倾公主,您为什么不进来?” 门外传来了那久违的声音,带着凄冷的哭腔:“不用了,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再见。”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朝楼下跑去,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犹如天雷一劈而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能过来,仅仅是可怜我而已吗? 两滴眼泪憋不住落下的时候,一只暖呼呼的小手伸过来帮我轻轻抹去,白诗涵小声说:“卫青,快去呀。” 我点点头,慢慢起身把被子给她盖好之后,才强装镇定的走出了房间,当脚落在走廊上时,对着门外就是一阵夺命狂奔。 外面的风很大,几分寒冷,来到旅馆门口时,看见路口发动着一辆白色轿车,李红韵此时就按住车子的后排窗沿:“为什么呀,天师他为了等今天,等得好苦,为什么连面都不见?” “别说了,你真是个骗人的鬼。”车里传来了狐倾婷的声音,“就当是三妹傻吧,挨了男人的打,却还傻傻的念着他的好。” 与此同时,我已经狂奔到离车不足五米的位置了,可是他们并没有等我,车子忽然往前开了出去,那一刻,我那一颗激动的心忽然支离破碎,但是我没停住脚步,朝着扬长而去的车拼命的追去。 她明明还挂念着我的,为什么…… 我一言不发的对着车子猛追着,寒冷的风中卷着不争气的眼泪,刺痛着我的心。这里的公路很烂,泥泞遍地,但我从来不曾关注脚下,眼睛里只有那辆车子。 记不得我追了多久,也记不得追了多远,突然踩到一个灌满泥泞的坑,摔趴下了,当我吃力的爬起来时,那车的尾灯已经越过一条弯道,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风停了,偏远的公路上,看不见一丝光亮,远处那城市中的霓虹灯,像是我抓不住的梦光,在那儿对着我挥手道别。 这是一个没有雪的夜晚,却是如此的寒冷刺骨,尽管我已经有所准备,尽管我知道,她也许并没有原谅我。尽管在回过神之后,我又不甘的朝着公路往前一阵狂奔,追到的却是一团黑暗,一片凄凉。 直到我已经失去了体力,再一次狼狈的趴在地上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凄苦的笑容,这脸上有些冰冷,不知道是溅上来的泥泞,还是那好似成冰的眼泪,呼,看来她没打算原谅我,看来我生命中那个女孩,真的要就此别过了。 这一刻的我已经乱了,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像是……像是旁边那些被溅满泥泞的花草树木,没有知觉,没有嗅觉,也看不见光芒,木讷的站起身,看着前方的黑暗杵了一会儿之后,才埋着头颓废的转身往回走去,任由双脚踩在冰冷的泥坑之中。 “我以为一切都不该变成这样的。”我撕心裂肺的颤抖了一下,“倾倾,对不起。” “味精!” 突然一道带着哭腔的呐喊从背后传来,我猛地愣住,然后回头看去,看到黑暗中一道白影正朝着我狂奔而来! 几秒钟之后,白影奋不顾身的冲到了我的背后,她哭得很伤心,比我还伤心,可是我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好像只是在做梦,我认为,只需在弹指一挥间,我就会回到冰冷的现实,一个人慢慢往回走去。 她一边伤心的抽泣着,一边在喘着气,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几秒钟,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跑过来心痛的抓着我的手看,着急坏了:“味精,你摔着了没呀,让我看看,疼么?啊?说话呀!”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就穿这点衣服啊,是不是没钱了,我不是给你卡里转了一些吗?”她检查完我的手,又失声抽泣着摸向我的脸,“你没事吧,红韵都说你死了,你个傻瓜,你不知道开这种玩笑,会让我心疼么…” “说话呀,笨蛋,是不是太冷了……”她说着开始去脱她自己那件带着棉绒的毛衣,“不要这样嘛,味精,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啊,该买衣服就多买些,不要舍不得花钱,你看你都冷成这样了,呜……” 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只感觉那一刻脸都已经哭扭曲了,在她面前,我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太崩溃了,没等她把衣服脱下来,就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肩膀上,哭成了一个傻子。 尽管她也哭得不成样子,却还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味精,你不要哭了嘛,你越哭我就越难过……都怪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人家?我都恨死你了……” 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那一刻,好像是一股在心中憋了上百年的委屈突然倾泻而出,虽然我不是什么英雄,却也深深的感受到英雄也会落泪,这句话为何难以让人理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蒙着视线的眼泪逐渐收去,唤醒了我的目光,也唤醒了激动和开心的心情,我放开她,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尽管这里黑乎乎的,不怎么看得见。 她的脸冰冰的,却又带着一丝温暖,脸上的泪水打湿了我的手……我心疼极了,忙用拇指轻轻给她抹去泪水:“倾倾,对不起……我很想你,我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好吗?” 可是,当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她那抽泣的声音忽然就停住了,过了片刻,她才哽咽一声,不让我摸她的脸了,并且埋着头转身过去。 我的手还保持着捧着她脸的姿势,尽管已经捧了一个空,却迟迟不愿意收下,正当我想走到她面前,问她是不是还不愿意原谅我的时候,漆黑的路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先走了。” 这声音显得很生硬,冰冷,一下把我震惊住了,这人是谁,为什么可以悄无声息的靠近我们? 直到我摸出手机照去的时候,才看清楚,眼前站着一个大概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身高和我相当,他穿着一件白袄,脚上踩着一双军靴,一头遮住半边眼睛的黑发,在头发没遮住的那半张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刀疤。 他的眼神很冷,看一眼心里有种拔凉拔凉的感觉,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是大师兄,多么相似的眼神,不过他并没有看我,只是手里拿着一件棉袄,递给狐倾倾。 狐倾倾没接这件棉袄,抽泣一声之后,她回头看向了我,我终于看到她的脸了,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可爱,还是那么的亲切,只是她哭的样子,好像比以前更可怜,更凄冷了一些。 她含泪冲我笑了笑,从棉袄的兜里掏出来一些钱,大概七八百吧,抓着我的手就往我手里塞:“味精,记得多买点厚衣服穿,不要苦了自己……我先走了。” “不……不……”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傻的摇着头,不敢相信,也不想接受! “陪陪他吧。”那男人冷冷的说了一句,把衣服盖在狐倾倾的背上,转身走了。 可是狐倾倾却抹了抹眼泪,松开了我的手:“味精,回去的时候,来找我吧,我送你。” 她说完忍不住嘴巴一歪,又哭了,不过仅仅只是一声,最后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她抬起手腕擦了一把泪,恋恋不舍的看我最后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跟向那个男人:“残狼,等等我。” 第412章 她也有苦衷 她前脚刚走,我立马拖着沉甸甸的裤腿就跟在她背后,脚踏在泥泞里的声音,是显得那么急促,显得那么猝不及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子里好像彻底空白了。 狐倾倾抽泣着停住了脚步,一脸心疼的回头看来:“味精,回去吧,我要走了。” 我哽咽一下,根本说不出话来,就这么悲痛欲绝的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与我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的女孩,却要跟着别的男人离开! 她看着我落了几滴泪水,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又走了,我还是不甘心,还是傻傻的拖着两裤脚的泥巴跟在她背后,一边努力的控制住那窒息般的心痛,我想说话。 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伤心到说不出话来,这是第一次,心脏里好像被一条绳子捆住了,窒息,难受,哽咽……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灰色的空白。 她想不到我还要跟着她,最后还是停住脚步了,在那里站着抹了一会儿眼泪之后,把她背上的棉袄脱下来,回头到我这边给我披上:“味精,快回去嘛!” 这次她并没有多停留,说完转身捂着嘴就跑了,眨眼间跑出去好几米,那一刻我心中的绞痛终于承受不住,哭歪了嘴巴对着她喊:“我们还会再见吗?” 她停了下来,满脸泪花的回头对着我点点头:“嗯!” “倾倾,那次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也不想,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我怕你出事,怕你跟着我会出事……我很爱你,从来都是,对不起!”我一口气就把心里话倒了出来,我太怕以后没机会对她说了。 “我知道的。”她含泪对着我挤出一丝笑容,“味精,我现在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恨我!” 说完这话之后,她捂着嘴回头就跑了,这一次她没有停留,哪怕是回头看我一眼。那个叫残狼的男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狐倾倾跑远了,他没管,而是杵在那里用那双冰冷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之后,才缓缓转身跟着狐倾倾去了。 我知道现在跟上去,未免有些死缠烂打了,尽管已经被极致的伤痛攻心,脑子里是有那么一些不清晰,但是我没再往前追一步,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苍白无力的发起了呆。 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望了多久,我期待她能跑回来,期待她能和我一起回到省城,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她真的走了,眼前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寒冷的风,脚下的冰冷的泥泞也在不断的提醒着我,梦是不是该醒了? 许久之后,我抽噎一声,将背上的棉袄取了下来,这上面还留着她的芳香,我记得它,它是狐倾倾为数不多的冬衣之一,我们从正式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走过一个寒冬,没看见她穿过。 “天师,没关系的,她不要您了,您还有我们呀,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下会着凉的。”李红韵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紧跟着就感觉一双冷冰冰的手伸过来扶住了我。 我看着手里的衣服,摇了摇头:“不,红韵,她没有不要我,她刚才说她是为了我好,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就好像,当初我赶她走一样……” “可是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看起来挺不一般的,来的路上,倾婷公主叫那个人妹夫……”李红韵有些为难的说道,“天师,我没有说倾倾公主不好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您吃亏。” “真的吗?”猛然一抖,回头看向李红韵,“红韵,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红韵呆呆的看着我,愣住了,到最后微微低下头去,不肯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傻笑了一下,伤怀的仰着头笑了,冷风凌乱了我的头发,满脸冰冷的泥巴,却也没法让我冷静下来,最后,我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凉的公路上,垂落着双手,仰头去凝视着夜空。 李红韵赶紧来扶我:“天师,我们走吧,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摇摇头,显得冷静了许多,埋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和那几张钞票,想丢掉,却又舍不得,理智告诉我,狐倾倾不是那样的人,才分别多久,她不是那种,可以立马对别的男人产生感情的女孩。 我始终相信她和当初的我一样,有着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苦衷,于是我把衣服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失落的对李红韵说:“红韵,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天师……”她还是想扶我起来。 “去吧。”我埋下头。 最后她没办法了,站在原地愣愣的盯着我,这一盯就是好半天,或许看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才无奈的走了回去。 一个人的夜晚是真的很冷清,很安静,我紧紧抱着怀里的衣裳,就想着,她会有什么苦衷呢,难道我刚才跟过去,那个叫残狼的人会杀了我?难道她来这边之后,已经被别的势力控制住了,为了保护我,只能狠心的丢下我离开? 不,那个人要杀我的话,见面就动手了,如果是仇人,他更不会劝狐倾倾陪我一会儿,再说她是九天劫的女儿,大姐和二姐都在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被控制,哪怕是修木和段阳那伙人,即便有狐家和玄武撑腰,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也不敢招惹九天劫。 所以,难道是九天劫知道了我赶走她的事情,已经对我失望了,不允许她再来找我,对吗? 呼,好冷。 几分钟后,李红韵和白诗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我坐在泥泞里,一身狼狈的样子,白诗涵都傻眼了,她站在我面前,身上微微颤抖着,傻傻的盯着我看,风吹散了她的长发,盖住了她的半面刘海。 “卫青……”她反应过来之后,手忙脚乱的过来扶我,“快起来……” 我埋着头呼口气,这才随着她站了起来,这时候的我,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心情掉进了万丈深渊,五味杂陈。 看到白诗涵一脸的心疼,却又不敢问我发生什么的样子,我就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并没有质疑我,只是一脸心疼的狠狠点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卫青,我们去找个住的地方吧,把你的衣服换了,不然会着凉的。” 她说到这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此刻的颤抖不全是因为心疼,也有被冷到的缘故,我看了看手里的棉袄,尽管上面被我弄脏了一些,但还是赶紧给她背上披去。 “卫青,我不冷的,你自己穿上吧。”她说着连忙去取衣服。 我摇摇头:“听话,我们走吧。” “天师,那旅馆里的狐狸精?”李红韵问了一句。 我本来想让红韵回去把她除掉的,不过想想我的承诺,修木和段阳回不来跟她没关系,那就暂且饶她一条狗命吧,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就说:“先不用管了,去城里找个地方落脚吧。” 说话的时候,看到白诗涵的脚不小心踩进了泥潭里,忙伸手牵着她:“诗涵,走慢点……一会儿到城里之后我们找家酒店,你和红韵就在那里等我。” 她抬头看向我,小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好像很想问我要去哪里,不过最终她没问出口,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过李红韵倒是问了出来:“天师,您打算去做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白诗涵走了两步,这才沮丧的道:“好久没喝了。” 第413章 醉一夜 确实,喝醉的感觉,真的能让人放松下来,尤其是当初在冰城,和风凌秋斗酒量那一次,让我很怀念。 那时候是真好啊,带着大家伙出门接活挣钱,狐倾倾在家里期待着我的凯旋,日子才刚刚有点盼头。 自从在省城出了事之后,一切都变了,记忆里好像没了风凌秋和黄小月这两个人,和他们的合作似乎也沦为玩笑了。宁柠和李各方不知道上哪找狐倾倾去了,而陈北剑和师父,也许正在去找赵灵儿寻仇的路上吧。 除了白诗涵不顾一切的来到我身边,好像所有人都逐渐退出了我的舞台,当然,这只是我现在的感觉,我知道大家都没变,我们迟早会团聚的。 听我这么说,李红韵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和白诗涵当然懂我的意思,也知道我为什么想喝酒。 很快我们就沿着公路,来到了城里,这是一个旅客极多的旅游胜地,尽管时间接近深夜,花花绿绿的灯光之下还是人来人往,对我来说,眼前就是一座陌生的不夜之城。 出于安全考虑,进入城里之前就让李红韵回竹筒了,我牵着白诗涵在街上转了一圈,本来想直接找一家酒店,先送她回去休息,可是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 这姑娘有心思也不会说,全表达在眼神里,从进城开始那双眼睛就可怜巴巴的时不时看我了,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很想问我喝酒可不可以带上她。 最终我们来到了一条安静的小巷,在一家没有客人的烧烤店里落座,老板看到我们满身泥巴,还问我们是不是刚爬山回来,我以一笑回之,把菜单递给白诗涵后,直接叫老板先送两件啤酒上来。 没有客人的门店,多半是做的不好吃了,不过我不在乎,眼里只有酒,老板刚送上来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瓶,一口给闷了。 白诗涵那叫一个心疼,赶紧给我拍着背,她那表情也愁啊,可能想让我少喝点,又知道是因为狐倾倾的事情,没法劝,最后聪明的她只好拿来了杯子,一小杯一小杯的主动给我倒着酒。 烧烤上来的时候,我都喝得脸红脖子粗了,给白诗涵愁得都快掉眼泪了,但是她从始至终也没开口说一个字,这一幕幕,让我心疼的想哭。 于是我对她笑了笑:“这次,应该不会再去找赵灵儿了吧?” 她并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卫青,你说了算吧。” 我说了算?那我叫你跟我回家,一辈子也别再离开,你会答应吗?酒上心头,苦楚难尽,我忽然热泪盈眶,想象着她说不去了的画面,不敢想象连她也离开我的日子。 不知道喝了几瓶,我才鼓起勇气对她说:“诗涵,跟我回家吧,以后哪儿也别去了,相信我,我能挣钱养你,我可以保护你!” 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心灵脆弱的她一脸感动,两滴泪珠子忽然就落了下来。喝酒醉了就是不一样,我当时甚至不理解,这句话有什么好哭的? 实际上,我只是不知道,她为了等我这句话,不知受了多少苦,盼了多少个孤独的年头。 她从头到尾都没答应我,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同意了。 我看她烧烤不吃,酒也不喝,只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给我倒酒,倒酒还耍着小心思,为了让我少喝点,故意放慢了速度,从一开始的满杯,到后面,就差没往杯子里一滴一滴的倒了…… 我心里很难受,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却也治愈了许多,我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后就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少喝点不影响,你少喝点吧。” 她赶紧摇摇头,连摆着手:“卫青,我不喝……我娘说女孩子不能抽烟喝酒的!” “汗,喝一点又不影响。”我无奈一笑,“喝吧,不喝醉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她犹豫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紧张巴巴的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傻笑一下赶紧把酒递给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卫青,我不会喝……” 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她那紧张的模样给逗笑了,不过笑着笑着,又沉默了下去,之后喝得更起劲,连白诗涵也拿我没办法。 这雪域的昼夜温差极大,夜里比我们那边雪天都冷,几瓶啤酒下肚,脸上热乎乎的,挺上瘾,喝着喝着就找不到北了,一会儿拿手机想给李各方打电话,实在翻不到他的号码,又开始找陈北剑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电话我是翻来翻去找不到,最后狐倾倾的名字,却是一下出现在眼前。 我傻笑了一下,看着这个早已注销的号码发了很久的呆,最后不知道是酒精上头给的勇气,还是真的不甘心,就点进聊天软件里,给她发消息。 她之前不是把我拉黑了吗,我也没抱着希望,就发了一句:“我明天要走了,回省城,可以再见你一面吗?” 没想到这条消息成功发出去了,而且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回了我一句:“你选地方吧,我请你。” 这条短信对于醉酒的我,可以说是希望,更多的却也是绝望,看来她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家了,何止是不跟我回家,好像我们已经成为了普通朋友,开始分你我了。 为了这条短信,我喝得酩酊大醉,模糊的意识中,我哭得很伤心,弄得白诗涵忙上忙下,我记不得当时我对她说了什么,好像是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诗涵好像真的走了,醉汉能有什么理解能力,看着她的背影,我哭得更伤心了,还问老板,是不是连她也要离开我?当时老板哭笑不得的安慰了我几句,我记得挺清楚的。 在我快不省人事的时候,白诗涵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些刚买的衣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得模棱两可了,意识很模糊,她吃力的扶着我,付了钱,之后又扶着我走了一段路,我还问她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把我扔了呢。 是在一家酒店落的脚,进入房间之后,她把我的衣服换了,让我躺在床上,我在床上发酒疯,说着一些辛酸难解的话,她则是去卫生间里给我洗衣服,洗不了几下,一听我喊又着急忙慌的跑出来,给我捶背倒水啊,或者扶我去卫生间里吐。 我也不知道折腾多久,反正她衣服没洗完,就被我抱着不放开了,再之后意识彻底模糊,什么都记不得。 第414章 长了定位仪的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别提脑袋有多疼了,这可能是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妈的,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了,头上像顶着个铅球似的,难受得要命。 刚睁开眼呲牙咧嘴的敲了一下脑袋,旁边忽然传来李红韵的声音:“天师,您终于醒了!” 我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才回头看去,一间陌生的酒店客房,窗台的位置有一套座椅,李红韵就坐在那儿直勾勾的盯着我。 “诗涵呢?”我问道,虽然昨晚醉得很严重,不过脑子里还是有些记忆的。 “哦,她刚出去了,给您买午饭。”李红韵说着,那鬼脸居然挤出一丝害羞的神色,“天师,您以后可不要再喝那么多了,诗涵被您折腾得好可怜。” “我折腾她了?”我说着闪电般的揭开被子,看了一下,穿着一条崭新的工装裤,上身是毛衣,这才皱着眉头看向李红韵,“你确定我折腾她了?” 李红韵似乎都有些懵了,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才问我:“天师,您的折腾,指的是?” “那你的折腾指的又是?”我哭笑不得的反问她,鬼丫头,竟然还开始给我玩起吊胃口这一招了。 “昨晚的事情我不知道。”她赶紧摇摇头,“反正今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被您紧紧的抱着不放手,就只能一直陪着您,刚解脱没一会儿。” “哦。”我又看了看裤裆,没什么痕迹,想捞开看一眼里面,确定确定啥的,但看到李红韵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还是算了,无奈就说,“没事就好,我以后不会喝那么多了。” 李红韵沉默了,像是一种对我的无语,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我不安心,双双沉默半天之后,还是厚着脸皮问她:“红韵,那个,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我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反正您的手就跟装了定位仪似的,很不老实!”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说完竟然略有些调皮的笑了一下,紧跟着逃命似的钻回桌子上的竹筒里了。 不是,你跑什么啊,我都愣了,这鬼丫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行,今天非得把她抖出来好好盘问盘问,连问个问题都想着回避我,等以后她彻底恢复人性了,那还不上天? 结果我刚翻身穿好棉拖鞋,门就打开了,往那看去,提着几盒饭菜的白诗涵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还以为是眼花,穿的是红色的毛衣,下身又是靴子又是丝袜的,真性感啊,还买了一个绵绒绒的针织帽遮住了她的水母头。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转型走性感风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她这是为了让她的头发,遮住脸上的伤疤,这一套穿搭只是为了迎合罢了,看来她真的怕我嫌弃她这条疤痕,出去精心打扮过。 “卫青,你醒了?”她弱弱一笑,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头还疼么?” 我摇摇头,顶着痛说:“一点都不疼,诗涵,昨晚对不起了。” 一说到昨晚,她脸就红了,埋着头红唇一抿,赶紧岔开话题:“卫青,先吃饭吧,昨晚你吐成那样,应该饿坏了……” 她说着开始拿出饭盒往桌子上放,手忙脚乱的,看到这我就更加怀疑,我是不是把她怎么样了,但是,我这不也不好意思问她嘛……就算厚着脸皮问了,有没有这回事,她肯定也不好意思说。 最后我就疲惫不堪的来到桌前坐下,盯着她看,这不看还好,给她看得更紧张了,那眼神都不敢接触我,还连忙埋着头用手微微挡着不让我看。 越害羞越好看,越不让我看我就越想看,看了半天问不出来,尴尬的气氛倒是让我如同石化一般动都不敢动了,忙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眼皮子一翻盯着天花板思考了起来,这李红韵说我的手长了定位仪似的,那应该就是乱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估计不会乱来吧,如果真乱来可就完蛋了,以白诗涵对我的态度,肯定不会反抗的。 唉,可惜,以后得适量喝酒了! 看到她都只能用吃饭来缓解紧张,我才跟着随便对付两口,然后看着她说:“诗涵,等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吧,逛逛布达拉宫什么的,明天再回家,以后我们就在省城定居,店铺开着继续接生意做。” 她微微一笑:“好呀,卫青,你做什么我都陪你,不过……今天太晚了,你还是去找找倾倾公主吧,我觉得你们应该有什么误会。” 我愣了愣,正好手机就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心里不禁戈登一下,这都下午三点过了?我还以为是中午呢,翻开和狐倾倾的聊天页面,她也没给我发信息。 昨晚喝醉酒的时候,说好今天见面的,都下午了,却没有给我发消息,难道她根本不希望我去找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她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迟疑好久才给她发一条消息过去:“在吗?” 这一条消息刚发过去,没五秒钟,她就回了:“在等你。” “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你说吧,我去哪里找你?”我心平气和的回了一句,其实这次见面,我没别的奢求,只希望她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你决定吧。”她回道。 “我对这边不熟悉,还是你说吧。” “你打车就说到色拉寺,到了发消息。” 我本来打了一个“好”字准备发过去,但迟疑片刻,又重新发过去一条:“知道了,你男朋友会一起吗?”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等了好久她也没回我,直到白诗涵都开始收拾桌子的时候,她才回了一句:“他不来,我自己。” 所有的好心情都石沉大海了,我默默收好了手机,呼口气,算了,我不想片面的胡思乱想,见面再问吧,看到白诗涵出去扔垃圾,忙喊住她:“诗涵,跟我一起去吧,垃圾不用丢外面的,这是酒店,又不是自己家。” “我丢在外面保洁阿姨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她抿嘴一笑,“卫青,我就不去了,我和红韵在这里等你。” 第415章 见面 我忽然就沉默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想什么就乱什么,恍惚了许久,等她丢完垃圾回来时,我才埋头穿好了鞋子,这鞋也是白诗涵昨晚给我买的,浑身上下除了内裤,她都给我换了。 留她和红韵在这里,我根本不放心,又催她赶紧准备准备,还是跟我去一趟吧,大家又不是不认识。我们之间的故事,虽然对外人来说是有些不可理解,但是我们三个都知道缘由,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但白诗涵还是坚持不去,这是为数不多对我的拒绝,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跟狐倾倾单独聊聊,想想也是,对女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心事只能当着一个人说吧,白诗涵作为女孩,当然比我懂。 我叹口气,把李红韵喊了出来,嘱咐她一定要多留心眼,毕竟段阳和修木他们去向不明。又跟白诗涵说,如果察觉到他们的气息,立马给我打电话,把新号码发给她之后我才走的。 出门打车,前往狐倾倾说的地点,一路上靠在车窗上,像个死人一样,有些事情,不是说不想就可以做到不想的,胡思乱想一场在所难免了,我的世界里空洞一片,堵着的心,在等待着一个解释。 很快我就到狐倾倾说的色拉寺了,很大的寺庙,人来人往的,可是我没心思欣赏这里的风土人情,站在大门口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抱着手靠在一面墙壁上,做好了漫长等待的准备。 可是我没想到,消息都才发出去,背后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嗨,我在这儿呢!” 我回头一看,她就站在我背后,歪着脑袋举起一只手冲着我可爱笑着呢,看样子心情不错。 原来她早就在这里等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看见了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你已经到了?” “嗯,等你半天了都。”她又是一歪脑袋,抿抿嘴笑了一下。 “去庙里逛?”我盯着她上下打量了起来。 “对呀,我想去求个平安符,送给你当道别礼物。”她一本正经的道。 “算了吧,先不说你是什么身份,穿裙子的不能进寺庙。”我突然有点哭笑不得,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 她一惊,忙埋头看向自己身下:“对哦,我真笨……” 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反正没话说就会尴尬,就来了一句:“按理说只要不邪恶,你们也可以进去的,下次记得别穿裙子了。” “哦,那我还穿丝袜了呢,要不给你看看?”她眨巴眨巴眼睛,说着就要捞裙摆。 我脸色一尬,赶紧看了看四周,后面有几个拿着摄像机的抠脚大汉已经把镜头调转过来了,连忙白了狐倾倾一眼:“别开玩笑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她撅着嘴给了那几个抠脚大汉一个白眼,这才跟着我往下面走:“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想换个地方看啊?” 不是……我当时就愣住了,说好的伤心呢,说好的吃醋和难过呢?怎么一见到她,我特么想难过都难过不起来了呢?反而笑了,好像那一刻,我们又回到了当初。 尽管我还是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开心,除非她答应跟我回家,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忙跟她解释:“我是说换个地方玩,不是换个地方看。” “那还是给你看看好了,玩就算了。”她一撅嘴,之前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在这一刻是发挥极致啊,脸沉下去之后又好像变成了一个高冷女神,带着几分不开心的模样接着问我,“你媳妇儿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沉默了,看得出来,刚才是故意逗我开心。她见我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了,两个人很快远离了寺庙,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 她沉着脸看了下手机:“都快四点半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随便吧。”我无精打采的道。 “你确定是随便,而不是大便?”她翻个白眼。 这……看得出来,她是随时有种想凶我的冲动,可能想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吧,明显在克制着,你别说,如果我们当初也是这种关系,她不凶我多好啊。 想了半天,我也吱不出一声来,毕竟我这人从小条件不好,城市生活还没过多久呢,大白天适合吃什么,难道找家盖浇饭店,咱俩边吃边聊? 狐倾倾看我不说话,竟然还撅嘴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拿起手机研究了起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她故意气我,以报我对她那一巴掌,还有那番话的仇吗? 她看手机,我就只能盯着她看了,今天的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还是那么喜欢穿长裙,而且一如既往是红裙子,只是上衣比之前短了一些,换成了淡淡的灰色,头发披起来,前面挂着一个蝴蝶发卡,像个小姑娘一样。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好像知道去哪了,对着路边的汽车招手,这里好像不让停车,司机指了指前面,车子开过去了,狐倾倾着急忙慌的牵住我的手就往前跑,一边让司机等等。 那一刻,我以为我是做梦,她牵着我,连上车的时候都没松手的,直到我们两个都坐下了,她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下把我的手放开了,她跟司机说去附近的“九三鸭霸王”,说完之后就是撅着嘴,郁郁寡欢的捧着脸去看窗外的街景,明显是故意不想理我,也似乎在缓解着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吧,车子行驶过程中,我们两个都没说话。 这种僵局,甚至持续到我们坐在了她说的目标店铺里。这里是拉萨的“圣城华府”,有路牌,看起来像是整个地界最繁华的地方,当然,我并不清楚是不是,反正窗外那些高楼和别处不太相同,整体的风格,让我总觉得这里弥漫着一股浪漫气息。 可惜窗内的我们相对而坐,却没人说话,她捧着脸去看窗外的风景,而我则是呆滞无神的看着她,我想问的问题有点多,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回答我。 直到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僵局才被打破了,她拿着菜单往上一看,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指着上面开心的跟服务员说:“我要这个,这个,嗯……还有这个,要辣一点哦!” 连服务员都被她可爱的模样给迷住了,要不是我瞪了他一眼,估计得盯着狐倾倾愣半天。 “有啤酒吗?”我问。 第416章 两个人的酒局 “有的,勇闯天涯和纯生,您要哪一种?”服务员问我。 “勇闯,来两……”说到这我就卡壳了,本来想说两件的,但是一想起昨晚,脑袋还在疼呢,连忙改口,“两打!” 等服务员走了,狐倾倾才撅着嘴问我:“什么时候养成喝酒的习惯的?” “难过的时候喜欢来点,开心的时候也会喝,一直如此。”我淡淡一笑。 “哦。”她看向窗外,“喝吧,反正你现在又不归我管。” 我埋头看着桌子,不再说话了,那些问题,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可能还是想到她有了男朋友的事情,心里难受吧,我发现,我竟然有些恨她,当然,这种恨并不是我由心的,就像是莫名奇妙被安在心头的情绪,我自己都郁闷。 还是和昨晚一样,酒刚上来,我打开就先吹了一瓶,把她给看傻眼了,反应过来竟然还没好气的说:“看来给惯坏了,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我打了一个嗝:“抽吧,反正我还欠你一巴掌。” “算啦,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本公主不是个记仇的人。”她无所谓的撅撅嘴,竟然自己拿了一瓶啤酒,用杯子满上了,“我就陪你喝这一杯,就当是为你送别吧,你知道的,我不爱喝酒。”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难过不起来了,是因为还未到伤心处,听到送别两个字的时候,我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甘,迟疑片刻后,直接开一瓶在她杯子上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喂喂,少喝点嘛,虽然你现在不归我管,但是你喝死了,我还得负责呢!”她皱着粉眉说道,我看出来了,她脸上其实憋着关心。 我没理她,又拿一瓶接着干了,来之前我也对自己说好不难过的,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她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我以为,她接下来会劝我的,或者给我解释点什么,可惜,她并没有,只是气呼呼的把她那杯啤酒干了,随后又是扭头去看外面。 我把酒给她满上:“要送别,一杯不够,算起来我们已经十多年的感情了,一年一杯,抛开分开那些年,多的不让你喝,十五杯吧,我喝十五瓶。” 我以为这种无理要求,至少会让她说点什么,可她还是没有,沉默片刻之后,回头端起酒杯就喝了,还对着我把杯子倒下去,证明一滴也没剩。 行,我点点头,那就是没话可说了呗,接着又给她倒满,看她还喝不喝,于是这场两个人的酒局,直接略开她点的菜,进入了主题。 她接连干了八杯我给她倒的酒,每一杯满上之前,我都期待着她能主动说句什么,毕竟这种事情,我不能主动问,倘若结果注定是很伤人的,那只会让我更丢脸。 第九杯我已经不想倒了,她酒量比我还差,脸红得不行,我了解她的脾气,八杯都喝下去了,接下来只要我敢给她接着倒,一百杯她也会喝下去的,这个倔脾气的傻姑娘。 我喝了三瓶,她喝了九杯,两个人都已经是微醺状态,正当我准备自己喝的时候,她终于开始说话了,但是没有一句是解释。 “都这么多天没见了,说实话,你觉得本公主变了吗?”她捧着脸,一看就知道有点上头了。 “变了,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比以前漂亮了许多。”我冷笑一下,干了一杯酒。 “是么?呵呵。”她捧着脸看向窗外,好像看外面,是她习惯用的回避方式。 “他长得很帅。”我由衷一笑,“至少比我强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她泪光闪闪的回头看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彻底失望,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半天,沉默了好久,最后一咬牙,给她酒杯里满上:“还有七杯!” “没关系,喝嘛……”她无所谓一笑,端起酒杯就干了,随后乐呵呵的看着我说,“我今天挺开心的,喝多点也无所谓。” “好啊,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单独喝过酒,那时候我穷嘛,没这个条件。”我耸耸肩,“还好你没选择坚持,不然又要跟着我吃苦了。” “是的,味精,还是你牛啊,什么都猜得那么准!”她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像真的很开心,笑了好一会儿过后,才醉醺醺的端起我重新给她倒的酒,不过即将喝的时候,又看着我撅了撅嘴,“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把本公主灌醉呢?” “我没有。”我心想你如果不解释,今天把你喝醉算结束,如果喝不醉,证明你在捉弄我,我不管这有没有逻辑,就要这么算! “没有才怪,呵呵……”她还是把那杯酒喝了,喝完之后拍着胸脯缓了好一会儿,才瞪着我,“不用灌了嘛,我喝不下了……没关系的,我又不像别的女人那么能装,非要灌醉才行。” 我不管她在说什么,又把酒给她倒满了,自己也干了一杯。 但是这次,她是真不喝了,端起酒杯就朝我脸上泼了过来,刹那间,只感觉脸上一股冰凉,酒醒了几分。 “不好意思,手滑啦,呵!呵!”她歪了歪脑袋,狠狠白我一眼。 我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酒,然后毫不犹豫的给她满上,尽管我知道,这杯酒还是会倒在我脸上。 知道个屁啊,她没这么做,醉醺醺的看着我给她倒的酒,愣了许久之后,才抬头看着我冷笑了一下:“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不灌醉我,不死心对么?” “还有……”说到这我愣住了,也是醉醺醺的看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实在记不起来,又看着她问,“还有多少杯来着?” “卫青,不用灌了。”她忽然笑着看向我,那种笑容我形容不来,像是失望,又像是嘲讽。 说完之后,她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不就是想睡我吗,我知道你不甘心,行啊,本公主陪你,你说,去哪家酒店?” “既然你觉得我是这么想的,呵呵,我不解释了,我是那样的人行了吧!”我站了起来,“你说去哪?” “我随便你,过了今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这个王八蛋!”她嘴巴忽然一歪,眼泪又流了出来,说完还不解气,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端起来就朝我脸上泼。 第417章 卫先生和倾倾姑娘 我无力一笑,缓缓抹去了脸上的酒水,然后醉醺醺的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两滴眼泪滑过红唇,那目光之中,好像带着无尽的恨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痛。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醉醺醺的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道:“倾倾,我明天就要回省城了,我希望今天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而不是吵吵闹闹。” 她盯着我沉默了片刻,最后笑了一下:“对不起,卫先生,可能是我不胜酒力,喝太多了吧。” 我苦苦一笑,好一个卫先生啊,不该这样的,曾经她满眼都是我,是多么的心疼我,曾经的我又是多么离不开她,多在意她。我确信我们的感情,并不是因为从小相依为命产生的依赖,我确信我很爱她,深爱着她,也相信她心里一直装着我。 可是这十几年的感情,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沉默片刻之后,我又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也喝多了,让倾倾姑娘见笑了,在这里我只想给姑娘道个歉,那一巴掌,还有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都是在保护你,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宁愿舍弃你的爱,也不愿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若姑娘一直耿耿于怀,那抱歉了,以后……也不会了。” “哦,原来在卫先生的眼里,我是个傻子对么?是,我承认,不过虽然我傻,可我不会连那点道理都不懂的。”她醉醺醺的看着我笑了一下,“谢谢卫先生的保护,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对不起了,可能是以前真的傻,不善于表达,让卫先生误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我忍着心痛点点头,倒了一杯酒:“既然不是这件事的话,是因为白诗涵吗?” 听我这么说,她原本还淡淡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无比失望,好像真的失望了,不过最后还是对我笑了笑:“卫先生,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不讲道理的傻子,但是请您不要认为,我是个没有人情味的畜生,我没您想象中的那么恶毒。”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哽咽一下,“我知道了,倾倾,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回家,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 “并没有,如果还想继续聊的话,还请卫先生说话自重一些。”她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就喝干了,最后回头看向窗外,似乎,她是真的变了心。 那一刻,醉醺醺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耷拉着脑袋想了又想,想不通,想不明白,心痛和绝望同时从心中油然而生,对,还有恨,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恨。 那句话之后,我们都沉默了,好像没有继续再聊下去的必要,既然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她选择移情别恋的原因,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因为什么呢? 端着酒杯,看着里面那黄色的液体,我突然自嘲一笑,都怪这该死的马尿,要是少喝一些,我就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叫她跟我回家了,现在好了吧,丢脸了吧? 我把酒杯放好,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她犹豫了许久,但最后,还是到柜台把账给结了,然后双手插在棉衣兜里,跟个傀儡一样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 她可能以为我只是上厕所,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我来到陌生的街上,吹着寒风,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时,她才出来了。 她也醉得不行,走路不太稳,到我跟前后,又是一脸微笑:“想好去哪家酒店了吗,我时间没那么多,凌晨三点之前肯定要回家的。” “让姑娘笑话了,我卫青不是那种人。”我笑着摇摇头,“我也该回去了,你还行吗,要不,叫二姐过来接你?” “不用。”她抿抿嘴,埋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又醉醺醺的抬头看着我,“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确定不要吗?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味……卫先生,祝你明天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我本来想转身离开的,但是看着她那醉醺醺的模样,又不争气的心疼了,我承认,这种心疼其实一直堵在心里,和恨交织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扶着她的手,强颜欢笑道:“倾倾姑娘,你喝多了,一起走走吧,聊聊天,就当是我这个脸皮厚的人想送你回家了。” “走走,聊聊?”她摇摇头,眼里带着一丝泪光,“我没那么多时间,谢谢你的好意哈。” 听到这里的时候,那一刻期待着和解的心,似乎彻底支离破碎了,我们两个的脸上,同时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在一起的开心和激动,爱虽然在心中挥之不去,可是曾经的种种记忆,似乎就在这一刻了无痕迹的飞走了。 我呼口气:“没时间……那就是要回去陪男朋友了。” “是呀,要陪他,让他等太久我会心疼的。”她说完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咬着红唇,头也不回的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拳头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握紧,陪他……呵呵,跟我在一起十几年了,都没让我碰过你一次,才认识几天啊,感情就已经这么深厚了吗? 那一刻的不甘和恨,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本来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计较,不要生气,可是越是自我安慰,就越气,越放不下! 最后我忍不住追上她,一把将她拦住:“我反悔了,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让你喝酒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怎么样,跟我走?” 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在哭,似乎哭得挺伤心的,才转个身走了几步而已,满脸都是泪水,说完话的我多么想抱着她,好好的安慰她,求她明天跟我回家,可能是喝醉了吧,忍不住对她的心疼,尽想一些没有分寸的事情。 她含泪一笑,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点头:“好呀,走吧,不过卫青,我可能是太傻了,曾经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过度保守了一些,不像二姐那样会让男人上瘾,也没有宁柠和那个叫黄小月的姑娘那样开放,可能会让你不满意吧。” 第418章 我把倾倾公主弄丢了 “风流成性?呵呵,果然人都是如此,有了新欢就会忘了旧爱,哪怕偶尔提起对方,嘲讽诋毁也在所难免。”我苦涩一笑,“我知道,他条件不错,也许对你很好,但是才几天时间,希望你还是长点心眼,就当是一个陌生男人对你的忠告。” 她抹去眼泪,颤巍巍的跟着苦涩一笑:“不用你对他指指点点,他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听到这话的时候,别提我的心有多痛了,愤怒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比割我肉还具备伤害的话,是啊,我知道那男人不简单,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光那形象,就会给足她安全感……哪像我,出身寒微,灾祸不断,颠沛流离,一事无成。 我抬起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后摇着头带着一股酒劲对她竖起大拇指:“狐倾倾,还是你厉害,从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没带一丝犹豫,人心都是肉长的,活着就为一张脸,我觉得,我是一个男子汉,没必要为了那该死的爱情,去丢自己列祖列宗的脸,去失男人的志气!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那句话吗,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位丈夫,是的,这应该是被陈小雪看不起的时候,狠狠立志要出人头地,呼,真可惜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都死了,我却还是一穷二白,还是那个被别人看不起的角色。 寒风吹在我的脸上,如刀刮一般刺冷,陌生的街道上,无数换上了冬装的情侣手牵着手,你侬我侬,这些画面在我心中,是多么的可恶,他们似乎都在嘲笑我,连风都在嘲笑我,笑我没出息,笑我没本事,笑我抓不住曾经那至死不渝的爱情,还迎来了一个男人最承受不住的耻辱。 我就这么把手插在衣兜里,颓废的驼着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像个失了魂的人,脑海之中,一幕幕难忘的回忆,像碎片一般一点点的拼合着,像魔咒一般不断的重复着,疯狂的刺激着这颗不争气的真心。 “从你满月的时候,人家每天起早贪黑的照顾你,天没亮要去山里给你抓野鸡,抓野兔,生怕你饿坏了,没有食物的时候,人家一跑就是几十公里,我还害怕我回来晚了让你被仇人陷害,去也跑,回也跑,脚都快跑断了……十五年……卫青,你知道十五年人家有多辛苦么?我的眼里全是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只知道顾着你,我为了你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难道,还换不来你一颗真心么?” …… “味精,你是最棒的,只要你刻苦努力,一定会成为一个除魔卫道的大天师,那样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保护你的倾倾公主啦!” …… “味精最喜欢吃这些野菜了,但是超市里买的不太正宗,大姐,改天我们回山里一趟呗,我想去挖点野菜回来。” “呵呵,行呀,都没见你对大姐这么好过。” “哪能这么比嘛,你有二姐,还有父王呢,可是味精就一个人,都没有兄弟姐妹照顾她的,要是我都不对他好,他可就可怜死了……” …… 呼……回不去了,我可能死也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把我的倾倾公主弄丢的,街边的寒风就这么疯狂的刺痛着我,那一刻我好像觉悟了,原来她一直都不是我的公主,也不是我生命中的朱砂痣,她是一个过客。 过去的感情,似乎只是我一个人妄想占有她,其实我一直都没想过,她的身份和我的身份悬殊如此之大,这样的两个人,又凭什么能在一起,现在想想,不过是黄粱一梦,做梦的时候有多幸福和美好,梦醒的时候,就有多痛。 还是一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痛!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风停下了,城市里的霓虹灯在刹那之间打开,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哦,其实天早已经黑了,眼前是一段非常陌生的城市小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里的。 手机响了,浑浑噩噩的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 我以为是白诗涵打来的,毕竟我的新号码只有她知道,强行控制住失落的情绪,就假装自然的接了起来:“喂,诗涵。” 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的却是狐倾倾那醉意浓浓的声音:“看来你真的对我不感兴趣,她们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卫青,你回答我,你真的有爱过我么,还是说,你一直把我当作侍奉你的丫鬟?” 第419章 有人作祟 电话那头的她哭得很伤心,加上喝醉酒的缘故,声音听起来带着无尽的落魄感,那一刻我甚至都怀疑起自己来,到底是我伤害了她,还是她伤害了我? 沉默许久之后,我苦笑一下:“什么叫不感兴趣,又是谁告诉你的?”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哼,你太狠心了,你这个衣冠情兽……”她说完这句之后,传来呕吐的声音,好一会儿,声音才再次传来,“倾城酒店,301,我只等你到凌晨三点,你不来的话,就此别过了。” 话音最后又是呕吐的声音,电话挂断了,那一刻我挺茫然的,醉醺醺的笑了一下,我的倾倾公主似乎还爱着我,她好像回来了,不,她好像从未离开过我! 可是以前的她并不这样的,别说那么主动了,就算以前那么心疼我的时候,这种事情她都害羞得不行,并且说过,在正式结婚之前是不会让我碰的,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我卫青不傻啊,她刚才那话的意思很明显,背后肯定有人在误导她,或许是说我不爱她,对她不感兴趣,把她当作侍奉我的丫鬟了而已,行,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老子今天就要当个厚脸皮,就要去,还要问个清楚,哪怕是以后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把背后作祟的人干掉! 顺手招了一辆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她说的酒店,一口气跑到了她说的房间号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刚推开门走进来,门就关上了,有个人从门背后一把抱住了我,熟悉的迷人芳香中,夹杂着一股酒气。 背后传来了狐倾倾崩溃的哭声:“味精……我舍不得你,我都想好了,就算……就算你真的是骗我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想离开你,求你了,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不要抛弃我,我都陪你,十几年了……” “倾倾,你到底怎么了?”我想回头抱她,可是被她紧紧搂着腰不撒手。 她醉醺醺的摇摇头,像个失心疯一样:“嘘,别说话,不用解释……呵呵……不管你以前做了多少对不起我……不对不对不对,不管你以前做了多少对不起白诗涵的事,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以后,不要因为白诗涵把我抛弃,我,我还是会对你好的,你不爱我可以,但是你,可以装作爱我呀,我很好哄的,只要你肯假装哄我,我会很听话的,真的!” 我都彻底懵了,虽然她酒量太差已经喝醉了,可是有句话说的很真,酒后吐真言,我相信她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 没等我说话,她就放开了我,随后强行露出了那一副古灵精怪的调皮笑容:“呵呵,味精……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我以为你多硬气呢,死味精,就知道你还爱我的……” 那笑容看起来,好凄冷,好辛酸,感觉她像是自己安慰自己,在酒精的作祟之下,显得愈加可怜。 我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倾倾,你到底……” “嘘!”她伸出一根纤纤手指,放在了我的嘴唇上,随后才拉着我来到床边,“我喝醉啦,感觉头好晕呀,呵呵……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不想听见你说话,骗子味精,听懂了没呀?”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带着泪,带着期待的笑容,双手捏着裙摆坐在了床上,在那儿等待着什么。 我承认男人是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在太美的女孩面前不能控制自己,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甚至是,不分上一秒的心情,那一刻确实心生歹念,把她压住了,可是看到她闭着眼睛却在流泪,我最终还是停止了我的行为。 我双手撑了起来,看着怀下的她:“是谁告诉你,对你不感兴趣的人就是不爱你的……呸,口误,我是想问,是谁告诉你我对你不感兴趣,不爱你的?” 她睁开了眼睛,修长的睫毛上都挂着点点泪珠子:“那你发誓,爱过人家没有?” “没有爱过。”我坦白的道,“会过去的爱都是虚伪的,是一直都爱,从小时候在后山看见你洗澡开始,爱到现在。” “还好意思说……”她委屈的把头歪到一边,带着几分醉意,“味精,你到底来不来嘛,为什么可以跟白诗涵开房睡觉,却对人家如此冷漠?” “你跟踪我了?”我开始笑了,感觉此刻好轻松啊,她应该是吃白诗涵的醋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对劲,她吃谁的醋都不会吃白诗涵的醋,我了解她,就像我质疑她是因为白诗涵才这样对我时,她当时对我的失望一样,她很善良,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才一直在暗中撮合我和白诗涵。 如果说她吃的是白诗涵的醋,只能显得我心胸狭隘,诋毁她那一份纯真的善良,可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是特别想知道,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这种事情马虎不得,万一其中有恶人作梗,我现在不问清楚就动手了,事后就算是实锤了。 “才没有,我都恨死你了,怎么会跟踪你呢……”她嘴硬的闭上眼睛,而且还极快的转移起了话题,“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告诉我,去东北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不许骗我哦,不然等会儿把你舌头咬断!” 第420章 被剪过的录音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人都傻了,为什么会这样问呢,难道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跟我去东北那次有关联?仔细想想,我在那边除了和白诗涵重新联系上了,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想到这儿,我才皱着眉头问她:“倾倾,那次去东北,是店铺的第一单生意,我一直都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又是偶然跟白诗涵才联系上,除此之外没别的事情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忽然把眼睛睁开了,刚才那种伤心的模样瞬间散去,一脸失望的质问道:“味精,还要撒谎吗?” “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倾倾,能不能直说,你这样搞得我很头疼。”我这下彻底懵逼了,说完又回忆一下,忽然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在街头怄气分别时,她的最后一句话,什么风流成性,什么二姐让男人上瘾,还有黄小月和宁柠开放,当时我就觉得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还挺失望的,认为她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倾倾了,现在想想,果真是事出有因! 她还是一脸失望的在我怀里看着我,没有说话,看样子都快伤心透了。 我沉默片刻,才无奈的呼口气:“如果是那几件事的话,那就是虚惊一场,犯不着闹到这个地步的。” 见我一脸轻松的样子,她更加失望,把脑袋歪到一边:“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谁叫我是傻子呢,卫大骗子,你尽管来吧……给你二十分钟时间……” 看到她失望的闭上双眼,我连忙解释:“第一天晚上喝多了,大家都喝多了,跟二姐,黄小月,宁柠,还有李各方和陈北剑睡在了一张床上,也没发生什么,这不算对不起你吧?” 想起来也挺后悔的,那晚上虽然没发生什么,可是狐倾婷在我怀里躺了一夜,这细节要是让狐倾倾知道,那就不是吃醋的事情了,我在想,是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还有呢?”她闭着眼睛,声音很小。 “还有……”我淡定一笑,“在表姐家里,二姐给我下了狐魅散,她是为了报复我刚下山打她那巴掌,后来,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确信没有出格,倾倾,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听我说到这的时候,狐倾倾睁开了眼睛:“没发生什么?呵呵,卫青,那录音里,可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如果喜欢二姐,你可以早点说啊,你叫父王把她嫁给你不就行了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录音?”我还是很淡定,毕竟那件事确实跟我没关系,要追责只有狐倾婷负责的份儿,狐魅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起效就能要人命的药物,神仙来了也逃不掉啊。 “你是要自己承认,还是我把录音放给你听?”她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似乎根本没原谅我的可能。 “放来听听,反正我真的没错!”我坚定的道。 听我这么说,她又大失所望的摇了摇头,伸手就把我推开了,然后气呼呼的拿出了手机,操作一番之后,举在我的面前。 手机里很快传来狐倾婷的声音:“喂喂,你,你你你玩真的啊……别别别……啊放开我……啊,卫青,卫青你听我说,不能这样,求你了别碰我,你放开我……” 声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还自信满满的等着下文,然而录音已经播放完毕,狐倾倾收了手机,看着我失望一笑,躺下去了:“我承认,我放不下你,味精,你来吧,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倾倾,录音就这些?还是被剪辑过的。”我眉头一皱,“录音谁发给你的?” “我说了你不用解释了,能听懂么,不要脸的大骗子……”她躺在那儿绝望的流着泪。 我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妈的,是谁在挑拨离间,明明当时的来龙去脉并不能用这两句录音证明什么的,我记得很清楚,就这两句录音之间,还有狐倾婷认错求饶的话,被剪掉了。 “倾倾,二姐怎么说?”我盯着她,一脸怒火。 “她还能怎么说?她都承认了,被父王罚跪了好几天,到现在还天天挨骂……”她睁开眼,泪眼汪汪的对我道。 听到这,我可就更迷惑了,刚才我以为这是狐倾婷在背后捣鬼,故意录音挑拨我和狐倾倾的,现在看来,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想了许久,我才认真的盯着狐倾倾:“倾倾,二姐有没有说给我下狐魅散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我很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狐魅散?”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说……不过卫青,你也不用找借口,录音铁证都在了,你就不要再欺骗我了,呵呵,我说过,就算你骗我,我也不想离开你的,这还不行么,你还在虚伪什么?” “一码归一码,有的事情我肯定承认,没的事情,我坚决不会承认,二姐在哪,我要找她当面对质!”我站了起来。 可能看到我的反应如此坚决,她也有些动容了,跟着从床上翻身起来看着我:“味精,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二姐对你下狐魅散了?我可告诉你,现在父王在的,你对我撒谎可以,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撒谎,父王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我气得胸口都发疼,狐倾婷也真没良心,被揭穿了也不愿意承认狐魅散,显而易见,是想用我背锅,可能还添油加醋给我诬陷了一通,要不然,狐倾倾不会这么对我的! 多余的解释我是一个字不想说,看狐倾倾也有些动容了,立马掏出手机给白诗涵发消息,问她睡没睡,没睡马上给我打个电话过来,让李红韵接。 很快白诗涵就回复了,也没问我什么事,回了一句:“知道了,卫青,我马上叫她打给你。” 很快电话响了起来,我接通开了免提,那边传来李红韵的声音:“天师,您找我?” “红韵,之前你和我,还有狐倾婷在表姐家发生的事情,你可记得清楚?”我看着狐倾倾,她也在认真听。 说起这件事,李红韵还蛮不好意思的,愣了片刻后才说:“记得的,天师,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狐倾倾,随后说道:“你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倾倾听。” 说完这句之后,我就心事重重的来到了窗前,扶着窗沿看起了外面的夜景,拳头已经捏紧了,别让我抓住是谁陷害老子,不然直接给他干掉,草他姥姥的! 第421章 狐倾倾的苦衷 趁着狐倾倾在听李红韵诉说过程,我想了又想,这件事发生在那个叫丁爱晴的表姐家里,她跟狐倾婷关系还不错,加上这种亲情关系,应该不是她。 没记错的话,和狐倾婷发生事情时我是昏迷的,醒来之后,李红韵就说狐倾婷被邪祟劫走了,但我准备追出去找她,她自己又莫名其妙回来了,那她肯定知道有邪祟在录音,自己追出去的,后来没追上,可能她早就料到也许会发生今天这么严重的误会,怕我怪罪她,所以当时隐瞒了我? 如果这样去想,想抓出幕后黑手可就不简单了,只能等狐倾倾听完李红韵的话后,问问她录音的来处。 没一会儿过去,狐倾倾忽然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在背后一把抱住我:“呵呵,味精,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太好了,对不起哈,我误会你了……” 她把脑袋紧紧的贴在我后背上,很开心,却还是在哭。 可我现在气在心头,哪有心思说话,看着窗外越想越着急。她看我这样,就开始可怜巴巴的用脑袋蹭我:“对不起嘛,味精,是我错怪你了,不要生气,行不行嘛……”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我无奈的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监视我,还想挑拨我们的感情,还有,二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也不帮我解释解释,本来我们也没发生什么的……” 听我说到这的时候,狐倾倾抿嘴想了一下:“我明白了,味精,狐魅散可是邪道才用的东西,父王是绝不允许我们家的人碰的,二姐要是敢承认这件事,她会被父王活活打死的……” “那现在什么情况?”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既然这样,那我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父王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那个残狼就是他安排过来跟我定下婚约的,目的是为了惩罚你,又派人满世界找你,说……说你人品有问题,必须严厉惩罚你……”她说到这一下就变得愁眉苦脸,“味精,怎么办嘛,如果你跟我回去把真相告诉父王,他肯定不会罚你了,但是二姐一定会被重罚的。” “重罚就罚呗,谁叫她心狠手辣要那么整蛊我的?倾倾,我绝不可能让你嫁给别人,等会我们就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让岳父把你们的婚约取消了!”我抱紧她。 “味精,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家的家教,在父王眼里,我们青丘狐家的人是绝对不能碰邪道的,那狐魅散的名字,我们家的人连一个字都不敢提……父王要知道二姐碰了这东西,肯定会认为她心术不正,怕她将来会给我们青丘狐家惹麻烦,别说打死二姐,甚至连妖魄都不会给二姐留的!” 看到她一脸害怕的样子,我无奈的泄口气,也跟着愁了起来,这么说的话,那为了保全狐倾婷,我和狐倾倾岂不就走到头了,并且,还要面临九天劫的问罪? 九天劫出关,在省城跟我们见面之后就回青丘了,应该是因为狐倾倾失踪的事情找到这里来的,真巧合啊,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大局,居然如此精准的找到这个致命的时机,把那件事情传到九天劫的耳朵里,这不是要狐倾婷的命,也不是在挑拨我和狐倾倾,而是要我和青丘狐家反目成仇! 我想了一阵,我是青丘狐家的女婿,九天劫怎么也算是我的靠山之一,想让我丢失这个靠山的人,没几个,要么是东北狐家,要么就是修木那王八蛋。 但修木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跟踪监视我,东北狐家的可能性比较大,真行,除非九天劫把我打死,不然等我回了省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东北,不弄死那一窝臭狐狸,老子十辈子都不沾赌毒! 想到这我就笑了笑,抱紧狐倾倾:“倾倾,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担心,相信岳父是个精明的人,我暂时不露面,等我回去把幕后黑手解决了再回来找他说明,到时候就说狐魅散是对方下的,死无对证,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她愁眉苦脸的盯着我想了一会儿,又眨巴两下眼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对哦,好像是可以,呵呵,我家味精真聪明!” 她说完是真的很开心,抱着我,小脑瓜又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那一刻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我是多轻松啊,搂着搂着就把她往床边推…… “味精,推人家干嘛呀?”她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我对她眨眨眼:“以岳父的本事,我在这待着很容易被他找到的,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啊,来吧……” “来什么?”她也学我眨巴眼睛,仰头看着我。 “啊?你刚才不是都……”我都服了,是不是又想耍赖? “我刚才怎么啦?”她一下松开我,抿嘴一笑,“嘻嘻,那我就让你亲一下……” 我也不着急,掐了个剑诀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耍赖是吧,那我可就要度化咒伺候了,嘿嘿,我有这招,她可是知道的! 看到我这手势,她那耍赖皮的小脸上立马就露出一丝求饶的神色:“味精,不要嘛……我错了!” 我收了剑诀,知道错就好了。对床上努努嘴,然后红着脸笑了一下,十五年了,不,应该十六年了吧,十六年没碰过的老婆,能不让人心慌吗? 结果她还是摇摇头,最后又假装乖巧的笑了一下:“那……那让你亲三下……” “倾倾,见过耍赖皮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耍赖皮的,你再这样,可别怪我粗鲁了!”我说着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其实我不是流氓,你不愿意肯定不会乱来的,但是倾倾,明天我就要走了,要等抓到幕后黑手才能重新和你在一起,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有多漫长。” 我没开玩笑,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哪有心思耍流氓呢,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不然刚才的一举一动也不至于那么牵强。明日一别,再见就不知道何时了,还要在计划顺利的情况下,万一中途出了乱子,我们甚至会面临一辈子都只能偷偷见面的后果。 听我这样说,她抿抿嘴把脑袋埋了下去:“味精,不是我不想让你碰,其实女孩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越是爱就越想给,我也很想的……可是,我有苦衷。” 看到她特别严肃的表情,我沉默了,看来我的猜测有几分是中了,半天之后,才无力一笑:“那你刚才为什么又……” “傻瓜,刚才不是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么……现在有希望啦,以后有的是机会,嘻嘻……”她说着又强装开心的笑着,跑过来一头栽进我怀里,“味精,我知道你可能已经猜到一些事情了,不过我希望你能爱屋及乌哦,不要敌视父王,我也在等呀,在等你混出名堂,等他正式允许我们成为一家人!” 我点点头,明白了,必须混出名堂,而且至少身份和地位必须让九天劫敬畏,又或者说是不敢动我过后,他才会摒弃那种利用我的心思,正式让狐倾倾嫁给我。 没关系,爱屋及乌这句话没错,为了狐倾倾,我姑且就不计较了,努力吧。 抱了她一会儿,舍不得放开,明天都要走了,一别又不知多久才能相逢,尤其是想到在这个期间,那个叫残狼的人会跟在她身边,心里是五味杂陈啊,她真的能等到我回来吗? 第422章 娶狐倾婷 狐倾倾可能也在想这个问题吧,在我怀里抱着抱着就哭了,她很聪明,知道我接下来要问什么,这一次她对我没有保留,一口气倾诉了很多话。 听了这些话,就彻底明白为什么不能碰她了,我以前是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可我没想到,真正的内幕比我的猜测恐怖百倍,听完她说的一切时,心情那简直就跟天雷轰顶一样,感觉世界都变了个样。 其中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比如人和妖联姻,不是百分百可以传宗接代的,原因比较复杂,我就不多提了,总之这就得看命。 对于她们三姐妹的清白,九天劫看一眼就能知道,一旦发现我和狐倾倾同过房之后,他甚至不会看怀没怀上,而是直接开始算孩子出生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有多给我们机会的含义,如果过了这段时间还没动静,那我的生命大概就走到尽头了。 所以狐倾倾一直在以各种理由拖时间,毕竟是九天劫最疼爱的女儿,不管什么理由,撒撒娇,九天劫也就心软了,只会一直催而已。听完了她的话,我才深刻理解到她的不容易,要拖到我出人头地,那该多难,岂不是无时无刻都愁着这件事? 至于九天劫要我的什么,我觉得说出来都多余,天道阳骨,天道阳骨的后代,这后代还不能活着,会被他吃掉……本来狐倾倾刚说出口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的,最后一想,九天劫毕竟还是千年老妖,哪那么在乎感情啊,变强才是他最大的追求。 “我今天跟你说的一切都是大姐偷偷告诉我的,关乎我和大姐未来的命运,味精,你一定要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要说,不然父王什么都做得出来!”狐倾倾一脸疲惫的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额头,“命苦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努力,争取改变我们的命运。” 我紧紧抱住她,闭上眼难受的呼口气,有你这句话,我拼了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以后就用这条血路,当作我们婚礼的红毯! 呵呵,真想不到,最大的敌人竟然是老丈人,这命运可真戏剧啊,狐倾倾或许根本不想告诉我的,但是经历了这次事件,她应该明白了,有些话不说,有可能会成为终生的遗憾。 正因如此,我们的每一次分开都可以看作是生离死别,这就是为什么,以前分开她总会哭的原因。 我们抱着彼此不舍得放开,抱了很久,她才微微抽泣一下,看了一下时间:“味精,你走吧,我该回去了,残狼和二姐为了帮我,一直在用别的事情拖着我父王,我怕他们露馅。” “残狼?”我脸色一僵,“他不是你父王的人?” “其实残狼人很好的,昨晚还一直劝我跟你跑路,他帮我说服父王呢……对了,他是雪域这边最厉害的道士,和你大师兄,还有玄武是同一辈的人物,一生都在除魔卫道,这种人应该没什么坏心眼的……” 听到这的时候,我是又放心,又是吃醋的,最后无奈一笑:“那他跟你父王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你父王安排的,却要帮你?” “他以前救过父王的命,只是交情不错而已,父王把我许配给他,可能是他觉得,这样对你的打击会更大吧……”她说到这吐口气,“还好人家是个正人君子,不然呀,你媳妇儿可能要没了,看到时候不伤心死你,哼……” 听她这么说,我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挑战,正人君子,还是和大师兄一样厉害的人物,九天劫的救命恩人……唉,又他妈比不起了。 我呼口气,刚准备说话的,可是没想到嘴都没张开,门突然就被推开了,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这里。” 我和狐倾倾同时看向门口,是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用房卡刷开的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流着泪的狐倾婷,一个是满头白发,生着一双恐怖鹰眼的老头,九天劫! 那一刻,狐倾倾都傻了,而我也只感觉到一身都是鸡皮疙瘩,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大事不妙! “父王,我真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我没有撒谎……”狐倾婷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一脸惊慌。 “呵呵,傻女儿,你父王我好歹是九尾狐王,没人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玩灯下黑的。”他摸了摸狐倾婷的脑袋,“你作为一个姐姐,却跟着妹妹一起撒谎骗父王,太不像话了,进去,先跪好吧。” 狐倾婷抽泣一声,害怕急了,但是她不敢再解释下去,走进门来,乖乖的跪在了一边,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摇摇头。 我看明白了,不是她出卖狐倾倾,而是九天劫早就知道我来这里了,那么,他带着狐倾婷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多半是解决录音事件。 糟糕了,刚才有些气过头,忘记问狐倾倾录音是谁发来的……但是回过神一想又很没必要,现在看来,知道了似乎也没有挽留余地,除非我能狠心献祭狐倾婷! “父王……”狐倾倾颤巍巍的走向九天劫,那脸上写着满满的害怕和哀求。 “不用说了,把门关上,你就跪这里吧。”九天劫指了指床头柜旁边的地板。 听到这句话之后,狐倾倾脸上全是绝望,可是她不敢再说一句话,从关门到跪下,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好恐怖的家风,呵……只可惜,最好的教育给了子女,最恶毒的手段却保留在他自己身上,说他是衣冠禽兽也不为过,当然,也有可能是立场不同吧,反正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大恶人。 我心想反正也斗不过他,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半跪下来:“见过岳父……” 九天劫看着我呼了一口气,摇着头在椅子上坐下了,随后双手撑在腿上:“都不懂事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卫青,你就跪在二姐旁边吧。” “岳父,我……”我想主动解释的,可是狐倾倾对着我疯狂的使眼色,应该是在告诉我不要解释,赶紧听话,于是我麻溜的来到狐倾婷旁边,一头跪下,埋着头摆出了认错的态度。 “我青丘狐家,可是千年大户,如今已经让你们两个败坏了名声,把我九天劫的脸都丢尽了。”九天劫死死的盯着我,“你喜欢二姐,可以直说,我说过把三个女儿都嫁给你,也都是可行的,只要你们大家愿意……可是你不明说,却要玩这种违背伦理的小心思,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实在是给青丘狐家丢脸啊!” 听到这的时候,旁边的狐倾婷还想着解释:“父王,我们又没有怎么样,您……” “婷婷啊,你太不懂江湖了,江湖舆论可不会问你有没有怎么样,它只会抓住这个机会,挖苦我九天劫教女无方,选个女婿还能看走眼啊。”他一脸失望的盯着我们,强势的压迫感,直叫我膝盖发抖! 狐倾婷抹了一把泪,埋着头就不敢说话了,倒是狐倾倾鼓起勇气求情:“父王,您饶了卫青和二姐吧,我不在乎的……” “你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知道欺骗父王了?”他瞪了狐倾倾一眼,“从今往后你跟卫青不再有瓜葛,以后在外人面前,叫他二姐夫。” 这话一出,我们三个都猛地抬起了头,什么意思? “啊?”狐倾婷第一个惊讶,“父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九天劫没搭理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为了我青丘狐家的名声,这次就饶了你们,我已经向天下散播了舆论,从今往后,倾倾的身份只是代替二姐保护你,二姐才是从小跟你定下婚约的人,我已经昭告天下了,三日之后就是你们两个的新婚之日,你卫青必须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婷婷娶回家,并且要尽快生几个孩子把这件事营造成天衣无缝,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忍耐,若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 第423章 九天劫动怒 一句话,让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狐倾倾震惊,狐倾婷震惊,而我已经从刚开始不敢抬头看他的模样,转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他了! 他这话你乍一听感觉非常精明,确实是解决谣言最好的办法,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以为他九天劫不仅是头脑精明,对犯了错的女婿和姑娘也抱着极大的宽容之心,是个德高望重的家伙。 实际上,他简直太狡猾了,充分完美的利用这次事件,不给我留活路,也许他早就知道狐倾倾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知道狐倾倾跟我十几年,感情太深不可能害我,而狐倾婷不一样,只要能让我和她成亲,他就可以更早的实现那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发现他那双眼睛也在严肃的瞪着我,像是一种威胁,这才不服气的看向跪在他背后的狐倾倾,狐倾倾的脸上写满了崩溃,却一直对着我点头,不断的暗示我接受这个安排。 不行,让我娶狐倾婷,从此和狐倾倾成为姐夫和妹妹的关系,这简直太荒唐了,比杀了我更难受,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怎么,你有异议?”九天劫看出来我的不服了,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岳父,我和倾倾十多年的感情,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接受不了这个安排,还有,那件事……”说到这的时候,我犹豫了,随后看向跪在我旁边的狐倾婷。 她也哭得梨花带雨的,一脸愧疚的埋头避开了我的眼神,看着还怪可怜。说实话,在让我和跟狐倾倾分开,和她的命之间,我认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揭穿她,不过仔细想想,狐倾倾跟她毕竟是亲姐妹,感情又好,如果我这样做把她害死了,狐倾倾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谢谢父王宽宏大量,太好了,我替卫青和二姐谢谢您……”狐倾倾悲痛欲绝的声音传来,往那看去,她挂着满脸的泪珠,脸上是一抹凄凉的笑容。 然而九天劫没理她,那双凶悍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我:“既然你和倾倾分不开,当初为何要背着她,和二姐干出此等伤天害理的苟且之事,你把我青丘狐家当作什么,你把我九天劫的脸面当作什么!” 一看到九天劫发怒,狐倾倾和狐倾婷都害怕得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个跪着往九天劫靠近,一个干脆哭出了声音,回头面向墙角崩溃的捂住了嘴。 “父王,卫青他年轻不懂事,您不要生气了嘛,父王,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过一会儿就好了!”狐倾倾抓住九天劫的手,一个劲的求他。 我捏着拳头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不服气的说:“岳父,我知道我和二姐的事情有损您的面子,我可以娶二姐,但这必须只能是做样子瞒天过海,你不能让我和倾倾分开!” 谁知他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气得眼冒白光,“啪”的一声,桌子都被他一掌拍出一条巨大的裂缝! “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说,二姐不是人吗,你背着倾倾和她牵牵扯扯,又不想负责就算了,你此番言语,可是不把她当人,要她一辈子为你守活寡?”他说着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就到了我的面前! 我甚至都没感知到什么,他的手已经捏住我的脖子了:“好啊,你竟敢当着老夫的面,侮辱我九天劫的亲生骨肉,侮辱我九天劫,狗胆包天,我这就让你粉身碎骨!” “父王,不要……”狐倾婷突然就转了过来,摇着头哭得很伤心,“父王,其实这件事是我……” “父王,求您了,不要伤害卫青!” 狐倾倾打断了狐倾婷的话,崩溃的抹着泪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一边向九天劫求饶:“父王,求您看在女儿的份上,饶了卫青这一次吧,如果您要杀他,那,那您就把我也杀掉好了!” 九天劫看了看狐倾倾和狐倾婷,眼中那愤怒的白光忽然就慢慢消散了下去:“你们两个,这是要为了一个外人,顶撞为父吗?” 本来我都做好宁愿死也不服的准备,毕竟做人要有尊严,岂能让一只恶妖把命运玩弄了?可是狐倾倾这奋不顾身的样子,唤醒了我,我不能死,我死了,她肯定也不会活的,还有一个苦苦等待我的白诗涵,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们还怎么活? 我看到九天劫的眼神里,也有着对狐倾倾和狐倾婷满满的心疼,看来生气是真的,才意识到我刚才那句话,在不解释清楚我和狐倾婷的真相前提之下,确实是对他极大的侮辱,这次是狐倾倾救了我的命。 “岳父,我知道错了,刚才那话纯属是,气火攻心张口就来,不是有心的,以后不会了!”我无力一笑,带着一份真诚。 “父王,卫青从小就这样,生气的时候说话都不过心的,您相信我,饶了他吧!”狐倾倾紧紧抱着我,继续帮我求着情。 尽管听了狐倾倾的话,这九天劫动容了,但他那双如同铁钳一般的手还是紧紧捏住我的脖子,过了很久才收开。 他回到位置上坐下,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在消化肚子里的怒火,房间里只有狐倾倾和狐倾婷的哭声,气氛空洞了许久。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时,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心魔的声音:“你也是冲动,怎么能说那种话激怒他呢,告诉你,要不是这家伙心疼女儿,你今晚够死一百次了,呵呵呵……” 听到这家伙癫狂的声音,我突然感觉希望来了,连忙在心里问他,心魔,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这该如何破局才好? “你是不是以为,他九天劫是个纯纯恶妖,把自己姑娘当作利用工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他眼里,他那三个宝贝女儿比什么都重要,你最好不要让他认为,你在侮辱他的女儿,否则你真的会被他弄死。” 我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吗?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不惜用亲生女儿作为代价,别的不说,我跟狐倾倾有了孩子,也好歹是他亲外孙啊,他都能狠心到吃外孙了,难道还算不上恶? “错了,你大错特错,九天劫是青丘仙家,比东北那五家不知道正义多少倍呢,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吗?因为他别无选择,没猜错的话,东北狐家即将出关一个十尾天狐,而东北狐家和青丘狐家为了争夺地位,不知斗多少年了,十尾出关之后,有极大的可能出手灭他青丘狐家,他如果不尽快提升修为以作应对,真到了那种时候,别说他自己性命不保,你媳妇儿这三姐妹,还有你,只会成为陪葬品。” 心魔这话彻底震惊了我,那还是我错怪他了,难道让他这个计划得逞,我就不是牺牲品,我和狐倾倾的孩子就不是陪葬品?也就是说,不管是哪种结局,我们终究会成为悲剧? “这只能说,立场不同罢了,没有谁对谁错,呵呵。” 第424章 心魔的解释 呵,那这天道也太不公了,凭什么大仙家的博弈就要牺牲我们,我们就没资格好好的活着?又在心里问心魔,那你的意思是,配合他,还要多给他生几个孙子给他吃,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命? “非也,你想挣脱命运的束缚,那就靠你自己,如果在东北狐家动手之前,你有本事阻止这场浩劫,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失去。” 我阻止?没忍住笑了,我要有这个本事,还怕个九天劫干嘛,东北狐家还跟我是血海深仇,真到了十尾天狐出关那一天,别说九天劫,连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最后无奈问心魔:“你不是说,你跟我合体会给我绝对的安全吗,你告诉我,我现在能不能对抗九天劫,如今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然不能,论个人实力,在十尾现世之前,整个阳间九天劫是绝对的第一,不过,如果是我无形之时,那我应该是第一,除非九天劫没有感情,否则我可以轻松让他惧怕我,现在不能了,我已成型,还失去了一半的实力,对抗他暂时还没有把握。” “照你这么说,你他娘的跟我合体岂不是等于白白浪费时间?”我都无语了。 “欸,咋能骂鬼呢?这话就是你不对了,你天道阳骨加上我,那就是阳和阴的结合,等阴阳完全融合那天,你就无敌了,孩子。” 我心想你别给老子绕弯子,直说,想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九天劫,此刻他似乎还没完全消气,坐在那闭着眼睛,手指头在桌子上慢慢的敲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放过我。 心魔说,由于阴阳是冲突的,融合是违反天道规则的事情,想做到真正的合二为一,极其困难,得需要我们两个在不断的历练中慢慢磨合。 真正融合那一天,封印的那一半实力就释放出来了,他还是可以做到无形之时的那种不死之魂,这也意味着,到时我阴阳通吃,既可以用道术杀鬼降妖,又可以用鬼术对抗阴阳,一句话就可以想象到有多厉害,那就是,一个阳人可以像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还可以规避道家法术的约束,比活死人厉害多了! 不过这个磨合的时间比较漫长,成功率也没有保证。 说了等于没说,我想要的是现在的破局之法,这么浮躁的江湖,谁他妈等你慢慢融合呢? “放心,其实刚才说的那些也未必真的会实现,毕竟九天劫和东北狐家终究是妖,妖怕啥?还不是怕那群臭道士吗,如今九阴山和茅山等门派都在盯着这些家伙的,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掀起太大的风浪,我们融合该担忧的不是时间问题,而是运气问题。” 说到这它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呵呵一笑:“再说你们卫家也不差,不是还有人在暗中帮你对抗着敌人吗?可惜对方的背景也足够硬,这场你看不见的对抗时时刻刻都在地府进行着,你现在该祈祷的是,你这边的人大获全胜,如果你这边的人输了,你会活得比现在累百倍。” 我知道它说的是大哥,不用它说我也知道,大哥一直在帮我,可我已经感觉到大哥很吃力了,多半一直处于下风的状态,不然大师兄和我也不至于总被对手追杀了,十分被动。 “你想的对,不过凡事不能看表面,真正厉害的人,是会隐藏实力憋大招的,说不定你大哥只是故意示弱罢了。” “你好像认识我大哥?”我心想这心魔到底什么人物,好像它什么都知道。 “别说你大哥,你二哥三哥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们卫家这几兄弟,当初要不是我及时化为无形圈地闭关,可能就被你这几个天打雷劈的哥哥给灭了……” “不是,这话几个意思啊,你跟老子合体,是为了报复他们是吧?”我一愣,没忍住就直接开口说出来了! 顿时,九天劫睁开了眼睛,狐倾倾和狐倾婷也跟看外星人一样,瞬间就不可理喻的盯着我看了起来。 糟了,我一脸恐慌的看着大家,心想心魔,都他妈怪你啊,这下,九天劫该不会认为我不知悔改,又开始故意挑战他了吧? “该……我先睡觉了,过两天见……”心魔说了一句,随后没了动静。 “味精,你说什么呢?”狐倾倾伸手就敲了我脑瓜一下,给她气得……她应该在想,老娘好不容易把父王说服了,你又开始作死了? 我忙笑了笑:“呵呵……那个,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太困了,一不小心说了句梦话……” “你也真是个奇葩,睁着眼睛都能睡……”狐倾婷白了我一眼,还憋了一下笑。 她俩这种轻松,是基于九天劫此时看我的那种无语表情,没有生气罢了。看到这我就精明了一把,忙笑了笑:“岳父,我知道错了,我听您的安排,我一定会对二姐负责的,一定尽早让您抱上白白胖胖的外孙!”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还有三天的时间抓住录音黑手吗,三天抓到了,娶狐倾婷的事情就可以破,实在没做到也没关系,暂时娶了她,尽早想个办法带狐倾倾私奔,我觉得心魔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带我们躲起来,肯定不在话下。 听我这么说,九天劫的脸色好多了,他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回去准备婚礼吧,青丘距你家太远,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婚礼前一天我会带婷婷过来,你安排一家酒店,从酒店接去你家,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安排吧?” “这,第一次结婚……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岳父放心,我尽力做好全面工作!”我心想时间有点紧迫了,三天时间,必须一边准备婚礼,一边去寻找录音黑手,给我两个分身也难啊。 他背着手看了我几秒钟,最后没回复我,往门口去了:“婷婷,倾倾,我们走吧。” “父王,我还想跟卫青待会儿……”狐倾倾一脸不舍的道。 “嗯?”九天劫回头瞪来,“父王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现在是残狼的未婚妻,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继续相处?” “父王……我……”狐倾倾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虽然害怕,但就是不愿意松手。 “岳父,我最后求您一件事,别把倾倾嫁给别人,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不可能分开!”我赶紧跪朝着他,这件事是我必须要争取的! “那残狼可是掌管雪域的高手,连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岂能得罪?自己造成的错误,你们必须学会自己承担,这是我从小教育你们的,犯错没有回头路,这件事,不必再跟我提。”他虽然语气温和了许多,但态度依旧很坚决。 我一脸心痛的和狐倾倾对视了一眼,怎么办,难不成,把残狼干掉? 可狐倾倾不是说他是好人吗,我眼珠子一转,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要残狼是真的好人,那狐倾倾的处境就不存在危险,除非残狼是个伪君子。 看来心魔说的没错,九天劫确实视女儿为宝贝,正因为他不知道我和狐倾婷的真相,他觉得我在辜负狐倾倾,同时又玩弄狐倾婷,所以他给狐倾倾找了一个他认为的好人,以此来狠狠的报复我,替狐倾倾出头。 “父王,要不您先回去吧,我跟三妹在这里待会儿,会早点回家的……”狐倾婷也求道,“对了父王,走的时候,记得赔人家桌子……” 当时九天劫的脸上都写上无语了,看了看我们三个,迟疑片刻后还真就背着手离开了! 第425章 总算松口气 一看九天劫走了,狐倾婷连忙趴在门框上偷看,过来好一会儿,才激动的说走远了,随后关上门回来,兴奋的笑道:“三妹,父王刚才那话是给你们机会了,父王还是很在意你自己的选择的!” “二姐,哪有呀,我为什么没听出来?”狐倾倾皱皱眉。 “你傻呀,他说残狼是雪域高手不好得罪,又说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们有胆子面对残狼的报复,那就爱咋咋地,他不管呀……” 要不说狐倾婷是真的狡猾,这一点我当时还真没看出来,现在回头一想,别说,九天劫十有八九真是这样想的! “那太好了!”狐倾倾眼泪都没顾着擦呢,小脸上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残狼人那么好,我跟他说清楚,他应该会想办法解除婚约的。” “这……三妹,这婚约还真不好解除,毕竟那天那么多人看着呢。”狐倾婷脸上忽然浮现几分愁容,在那儿分析起来,“如果残狼悔婚的话,等于是背弃你们订婚那天的誓言,这会让父王没面子,以父王这好面子的脾气,肯定不会接受的……” 说到这,她又抿抿嘴看向我:“父王的身份地位又在这里,就更不可能悔婚了,会影响他的形象和信誉……所以父王的意思,大抵是说,让卫青有本事就去除掉残狼,让这个婚约无法实现,你们说我猜的对不对?” 要不是想起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我估计会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解释得很对,回忆刚才九天劫的那番话,确实是在侧面敲打我,你卫青有本事的话就别在这求我,去把残狼干掉。 “唉,那还说什么嘛,残狼那么厉害,再说,他是个好人,打得过我们也不能这样做,太阴险了……”狐倾倾垂头丧气的想了想,不过还是恢复了一脸轻松,“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拖延时间嘛,相信残狼会配合我的。” “那之后呢,拖一辈子?”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属实有点不讲道理的吃醋了,见不得她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好。 “之后就等你变混出名堂呀,父王不再把你当作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人物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着我去找残狼退婚了,那样的话,也不会掉父王的面子!”她认真的道。 我叹口气,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想了想,又有气无力的躺下了,双手枕着脑袋:“我尽力吧。” “卫青,不好意思哈,当初确实是我不懂事……”狐倾婷走到旁边来看着我,“狐魅散是父王从小就不允许我们碰的东西,我这个人嘛,好奇心又太重了,本来想看看父王是不是夸大其词的……没想到……”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都怪你,二姐,把我家味精坑惨了!”狐倾倾生气的坐下来,“早知道就不让你跟味精去东北了,大姐当时明明劝过人家的……” “对不起嘛三妹,我就是一时糊涂……”狐倾婷撅着嘴,还搁哪撒起娇了,到狐倾倾旁边抱着她胳膊晃来晃去,“三妹,你刚才说大姐劝你,劝什么呀?” “劝我别让你和味精走太近呀,大姐说你不懂事,没分寸……现在好了,味精都必须娶你了……”狐倾倾越说越委屈,好像都恨死狐倾婷了,但是话说完,却又是倒在狐倾婷的怀里委屈巴巴的掉起了眼泪。 真是一对有趣的姐妹,要是感情不够深厚,怕早就反目成仇了,还是狐倾倾太善良太天真了。 我一下翻身起来:“你们都不用说了,我尽量在三天之内找到那个黑手。” 听我这么说,狐倾婷就好奇的看了过来,问什么黑手,我没心情解释,就叫狐倾倾把我们破局的办法说给她听,她听完之后显得很无语,摇摇头说:“没用,如果这样可以解决的话,那你随便找个替罪羊就可以拿去跟父王解释,可父王能信么?” 狐倾婷这句话,导致房间里整整安静了十多秒,我和狐倾倾大眼瞪小眼,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最后我尴尬的眨眨眼:“这……我为什么没想到呢……” “是呀,找到那个人,除非抓活的让他亲口给父王认错,说明情况,可是那样,二姐用狐魅散的事情又瞒不住了嘛……”狐倾倾扁扁嘴,又在那自责的道,“亏人家刚才还夸你聪明呢……我也笨……还好二姐说了,不然你又要白白忙活了……” “唉,你们这两口子可真是卧龙凤雏……”狐倾婷无奈摇摇头,“没关系,二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表面跟你卫青结婚就行了,一个名分而已嘛,有什么呀,大不了以后我不嫁人不就是了嘛……” 我还以为她要去承认用狐魅散了呢,差点没笑了,那是她不知道九天劫真正的目的,按她所想,理论上确实行得通,毕竟我们几个都是自己人,狐倾倾也能接受,可是,九天劫要的是我们生孩子啊! 这些到最后一定会定一些条条框框出来的,没办法避免,其实就算不发生这件事,狐倾倾也拖延不了多久,上次在省城,九天劫就已经计算好我们必须要在明年有孩子的事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狐倾倾听了狐倾婷这番话,竟然还在那儿心疼她,我都快无语了,你谁都心疼,偏偏不心疼自己,难怪总吃亏。 三个人就这么在房间里东想想西想想的,过了许久,好歹是没那么紧张了,狐倾婷看了下时间:“都大晚上了,我们在这坐着干嘛,等下人家酒店还以为我们搞……反正影响不好,三妹,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可是我想跟味精多待会儿。”狐倾倾一脸不舍,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跟我说,“味精,要不你叫白诗涵过来,我们去外边一起吃夜宵呗,等下你们正好来这房间休息,明天直接去机场?” “呵呵,酒醒了,不闹了?”我看着她坏笑了一下,别说她了,九天劫这一下给我吓得不轻,酒早醒得干干净净,突然想起我们还没吃东西的事。 听我这么说,她就不乐意了,红着脸瞪我一眼:“吃不吃嘛,不吃滚蛋,等下白诗涵来了,我还要问她为什么把你惯成这样呢,越来越讨厌了!” 我耸耸肩,换以前哪敢啊,只怕是耳朵都被揪肿了,狐倾倾以前对我确实很凶,要不是白诗涵的出现,她能温柔个锤子。 “行吧,明天一别,唉,又要三天才能见了,趁现在好好聚一聚。”我掏出手机给白诗涵发消息,如果她已经睡了的话,就不打扰她了。 “天呐,才三天就说的这么要死要活的,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那么夸张哟?”狐倾婷翻个白眼。 “三天过后,你们才是两口子呢……”狐倾倾埋着头略有些不开心的道。 一听她这么说,狐倾婷顿时无地自容,尴尬了好半天,才自责的道:“好心烦哦,宵夜都没心情吃了。” “我也好心烦……”狐倾倾跟着叹口气,无奈的撅着嘴,“二姐,你问问大姐来不来,只有她才可以安慰我了……” “可以呀,顺便叫她带上残狼,让残狼跟卫青熟悉一下,方便以后沟通。”狐倾婷说着掏出手机。 第426章 谁清纯? 听到残狼这个名字,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不过,狐倾婷说得也没错。那我今晚可就要好好会会这个残狼了,是人是鬼,到时候一见便知! 这时候白诗涵也回复我了:“卫青,你说位置就好了,我马上过来接你。” 我愣了一下,这才回她:“接我干嘛,收拾好东西打车来倾城酒店门口吧,来这边吃点夜宵,我们明天回家。” “哦,那我马上过来,我以为你喝醉了的……” 看到她这个回复,肚子里暖暖的,都不问就直接让我报位置,看来她一直在等我,还担心着怕我喝醉。 同时大姐那边也给狐倾婷回了信,我们仨围在一起看的,大姐不愧是最懂事的那个,还没好气的训起了狐倾婷,说女孩子家别老是大晚上还在外面混,都什么时候了,吃什么宵夜嘛? 狐倾婷翻了个白眼,给她来了一句:“哎呀大姐,你就知道说我,明明就是倾倾和卫青叫的嘛,真是,爱来不来……” 过去几秒吧,大姐就叫她发位置,马上过来。 看到这我都忍不住笑了,都是妹妹,区别咋那么大呢?看来这狐倾婷,是相当不让大姐省心啊,换之,狐倾倾就乖巧听话多了。 给狐倾雪发了位置之后,我们三个简单收拾了一下,到酒店门口等大家。这个晚上是相当寒冷啊,尽管身上穿着棉袄,还是冷得浑身直颤,我和狐倾倾还好,两人抱一块儿挺暖和,狐倾婷在一边双手揣兜里不停给我们白眼。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面前停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之后看见白诗涵走了下来,手里大包小包的,还背着背包,看到我们赶紧打招呼:“卫青……倾倾公主……” “你都带了些什么呀,这么多?”狐倾倾忙走上去帮忙接住。 “都是才洗的衣服,还没干……”白诗涵淡笑道。 狐倾倾看了看那些袋子里的东西,大概是看到我的衣服了吧,回头就冲我一瞪:“愣着干嘛,好意思让人家一个人收拾呢,还不快帮她一起把东西拿上去?” “切,都是给惯的,要我是这种人的媳妇儿,早给他收拾服帖了。”狐倾婷还在一边添油加醋。 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过去接东西:“诗涵,给我吧,我先拿上去放好。” “不用的卫青,你跟我说房间号就好了。”她还摇摇头。 “算啦,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要是味精欺负你了,你等下全说出来,我帮你收拾他!”狐倾倾接过东西,把手搭在了白诗涵的肩膀上,那一脸天真的样子,对我来说却是充满了杀气。 我心想你就问吧,别说我这种好男人不会欺负白诗涵,就算真欺负了,人家白诗涵跟你说一句我的不好,我名字倒过来念。 狐倾倾和白诗涵上楼期间,面前又来了一辆车,是狐倾雪和残狼到了,本来看到残狼那张冷眉剑目的脸,心情极度不适,不过狐倾雪的热情化解了一切。 今天的狐倾雪也是格外漂亮,穿上了白绒绒的棉衣,脖子上围着粉红色的围巾,尽显温柔气息,看到我之后就笑了笑:“卫青,好久不见呀。” “是呀大姐,省城一别,得有几天了……”我尴尬的道,好像我们大家都一样,明明分开没几天,却是有种分别几年的感觉。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红着脸笑了笑:“对了,听倾婷说你生病了,好些了没?” 你看看,这温柔版的狐倾倾就是不一样,见面都是亲切的嘘寒问暖,哪像暴脾气的倾倾公主呀,开心的时候或许钻我怀里蹭蹭,不开心,不给我一个大嘴巴子算好的了。 “谢谢大姐关心,已经痊愈了。”说到这的时候,我就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残狼。 还是昨晚那件衣服,还是闭着一张嘴,冷着一张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的脸,那眼神也是挺空洞的,任何东西他都不看,像是时刻都在思考着什么。 看到我的眼神,狐倾雪才连忙介绍:“对了,卫青,他叫残狼,和你一样,也是个道士。” 残狼向我看来,冷着脸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本来我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看到他都打招呼了,还是笑了笑:“原来是道友,幸会。” 我知道接下来他会不理人,说完就抱着手看向酒店了。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厉害的人物,总是不爱说话,还喜欢板着一张脸呢?大师兄就是如此。 眼前这个残狼不是普通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大师兄,和大师兄不一样的是,大师兄身上能看到最多的是强烈的道阳之气,而这个残狼却是一身浓重的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脸上那条刀疤给我的错觉。 没一会儿,狐倾倾和白诗涵就有说有笑的下来了,看到她俩开心的样子,我心情好了不少。 下来看到残狼的时候,狐倾倾脸上笑得更开心了,连忙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对他说:“残狼,我家味精小气,你对他可不要只听不答哦,尽量开朗一些。” 不是,这什么话,我怎么就小气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抿嘴一笑:“本来就小气嘛,还不乐意……残狼是这种性格,就是父王跟他说话,他也不怎么爱回答的,不过心里会记着,人家也是怕你误会嘛。” “行了行了,找地方吃东西吧。”我无奈的摇摇头。 之后我们几个就在街上走了起来,好像附近的东西都不是大家爱吃的,看都没看,边走边聊着。 也不知道狐倾婷看到什么了,忽然就来了一句:“大姐你看,那女孩儿好漂亮,那是什么民族的衣裳呀?” 狐倾雪来了一句:“傻丫头,那不是民族衣服,就是比较复古一些而已。” “哦,那姑娘一定是个山里来的高手,我能看出来她身上的气息不一般。”狐倾婷说道。 我顺着她们的眼神看向对街,立马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赶紧挺直腰板加快了步伐,可不是吗,九阴山的高手,人群之中一眼便能识别出来。她们说的是天依,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她,多半是在找我。 必须得躲着她呀,我可不想跟她回九阴山那个不毛之地了,别说让我去学本事,就是让我去待着啥也不干,人也会疯掉的! 尽管天依都走远了,狐倾婷还是盯着那边惊叹了一句:“好久没看到这么清纯的女孩儿了,神奇。”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二姐,这是什么话,诗涵和倾倾不清纯了?” 她回瞪我一眼:“纯么?切,那我问你,她俩谁的初吻还在?” 一听狐倾婷这么问,狐倾倾和白诗涵都同时有意无意的埋下头去,微微偷笑着,走个路还能扯到她们身上,简直是躺着也挨枪……我更是有些无言以对了,咳,这个初吻,也不能代表一切,你说对吧? “没话说了吧?哼。”狐倾婷得意一笑,然后回头抱着狐倾雪的胳膊,“哎呀,我刚才只是感慨而已嘛,论清纯,还得是我最爱的大姐了,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别说初吻了,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呢!” 本来狐倾雪脸上还保持着微笑的,一听狐倾婷这话,那柔情似水的脸上忽然就僵了一下,随后红着脸故意躲开我的视线。她脸红倒没什么,搞得我很尴尬,狐倾婷这话,按理说我们当妹夫的应该顺着夸赞一下,以表对姐姐的尊敬,但她说到初吻……我就不好意思说了…… 第427章 残狼的身世 这一个话题整沉默四个人,还有一个压根不说话的“哑巴”,气氛瞬间僵如水泥,当时狐倾婷左看看右看看,迟疑了半天才问道:“喂,怎么都不说话呀?” 我心想说什么,狐倾倾和白诗涵估计还在回忆初吻怎么丢的呢,她俩还稍微好些,毕竟丢得正经,狐倾雪就有点冤枉了,好笑的是,她丢初吻的事是白诗涵亲眼看见的,这也是她现在憋笑有点艰难的原因。 想了想,我就连忙转移了话题,当时也没啥话题可聊,看到大家都是一个年纪阶段的人,又是说说笑笑的气氛,干脆就主动问起残狼的身世。不是我非要热脸贴冷屁股,只有在他身上说事,才能转移开大家心里的尴尬。 另一方面,这是今天吃这个夜宵的主要目的,首先要了解这号人,以便以后考虑对策,如果是个伪君子,到时候我又不提防,让他长期跟在狐倾倾身边,那还不把老子家偷了? 没想到说起这个事来,残狼竟然还真愿意开口了,当然,我觉得他应该是听了狐倾倾的话,给狐倾倾面子而已。 从路上一直往前聊,大概十分钟不到吧,这残狼基本把他的情况都说给大家听了,他说话很干脆,每一句都划重点,别说,这种人不招人喜欢,那就没有比他更招喜欢的男人了。 残狼今年也才二十四岁,父亲去年刚过世,母亲很多年前就失踪了,他现在也是一个人,不过家族里二叔三叔有一大堆,命运算不上凄惨吧。至于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他就说寻找母亲,其他的一个字没提。 别看这些信息不少,也别看聊了十来分钟,其实残狼开口说的话也就那么几个字,期间都是狐倾倾和狐倾婷他们在那儿相互介绍的,把我的悲惨命运也说给人家听了。 这边晚上的夜宵很多,找了一圈,最终随便进了一家烤鱼店,点了一条三斤草鱼,整了几盘下酒菜,除了我和残狼一直不开口,几个女孩子聊得也蛮开心的。 本来想喝酒的,这不下酒菜都来了嘛,于是我叫老板先上两箱雪花,刚说完这话,旁边的狐倾倾狠狠在我大腿上掐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训我:“死味精,还敢喝酒是吧?” 这话让一旁的狐倾婷听见了,当即就白了狐倾倾一眼:“让他喝呗,三妹,你管得太宽了。” “我的男人,我就不让她喝,怎么了嘛?”狐倾倾白了她一眼。 “你不喝,别人还想喝呢。”狐倾婷不乐意的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在眼前有些郁闷的说,“只有三天时间了,心情那么郁闷,放松放松又不是坏事。” “白诗涵,你让卫青喝酒么?”狐倾倾回头看了看我另一边的白诗涵,这俩姑娘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我现在是相当尴尬的。 白诗涵还是那副淡雅而又温柔的笑容:“倾倾公主,你说了算吧。” “你看看,白诗涵都不让他喝。”狐倾倾得意一笑。 哎不是,人家白诗涵哪儿就说不让我喝了?我吞了一口唾沫,怎么才喝了几场酒,感觉肚子里就生酒虫子了呢,估计是贪恋上喝醉之后,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了,有两个小菜就想喝点。 狐倾婷也喜欢喝酒,以前我觉得她喝酒就是单纯的浪荡而已,现在理解她了,把眼神偷偷看向她,意思是二姐啊,您今晚怎么也得好好帮我对付我家这倾倾公主,让我整两口! 狐倾婷心领神会,还得是她聪明,当即就对狐倾倾摇摇头:“这里你最小,你说了不算,你如果不服我这个二姐,那就让大姐来决定,这里大姐最大!” 把锅丢给狐倾雪,那就太精明了,哪有当大姨子的不让妹夫喝酒的,就是心里不想,怎么也得客气客气不是?我就等着她发话,没想到狐倾雪只是淡淡一笑:“我们三个是同一天,同一晚上一起生下来的,谁大谁小是母后看当时的重量来算的,说不定我才是三妹呢,呵呵,让残狼定吧,他最大。” 我回忆起娘那笔记里的事情,确实,好像笔记中那个绝美狐妇是同一时间生的一窝小狐崽,那就有意思了,这三姐妹到现在谁大谁小,都说不清楚…… 还好她们长相上面有些差别,狐倾倾和狐倾雪是典型的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狐倾雪身材偏微胖一些,严格来说,单看长相的话有时候还是很难区分,那就看表情,两个性格的人那脸上平时保持的表情是不一样的,一个暴躁版一个温柔版…… 狐倾婷跟她们长得也像,但不至于到三胞胎的程度,我估计前两个是遗传了她们母后的长相,狐倾婷比较偏向九天劫,长相三姐妹没啥好比的,都挺好看,唯独这个狐倾婷的身材嘛,也太突出了…… 我没想到残狼也喝酒,就点点头说少喝些吧,狐倾倾顿时没话说了,她最听狐倾雪的话,残狼的话语权可是狐倾雪给的。但是你没话说就没话说呗,掐我大腿干啥? 之后我们就要了一箱啤酒,边喝边聊,狐倾雪和白诗涵不喝,狐倾倾本来就是不喝酒的姑娘,所以她也没要,就我和残狼,还有狐倾婷在喝。 他们喝酒都是开心,我喝酒则是半开心半害怕的,为啥这么说呢,我喝一杯,狐倾倾就偷偷掐我一下,喝一杯就掐一下,这谁顶得住啊……还好白诗涵比较心疼我,就在一边默默的坐着,时不时帮我夹点菜呀,倒一杯酒啥的。 然后狐倾倾就吃醋了,也开始往我碗里夹菜,本来好好的一场小聚会,给她俩整尴尬了,烤鱼没上来,我面前就已经装了尖尖的一碗小菜。 还得是白诗涵出手才能拯救我,这下狐倾倾也不掐我了,为了显得她更温柔,也时不时给我倒酒呢,只不过,她不是诚心的,眼神里坏笑藏不住,想揍我的那种眼神真藏不住!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喝着喝着又刹不住车,想把残狼喝趴下,以证明我才是最强的男人,这一点狐倾婷一直在帮我,但真他娘是奇了怪了,残狼这鸟人好像铁打的一样,不管是三杯五杯,还是十瓶八瓶,那脸上都不带红一下的。 最后我想起这两天喝酒遭的罪,又心疼白诗涵,我放弃了,酒过三巡,看大家吃的差不多,干脆就微醺的站起身说:“不喝了,明天早上的机票回家,要不大家就到此为止?” “我先上个卫生间。”狐倾婷也有点醉,说完站起身往里面走,走过我旁边的时候,还偷偷向我挤了一个让我跟上的眼色。 第428章 天依的自信 我伸个懒腰,为了避免闲话,等狐倾婷走远了之后,才跟进去,她没进卫生间,就在走廊里抱着胳膊等我,一看到我来了,立马就问我:“那姑娘到处找你,刚才我又看见她了,怎么办?” “哪个姑娘?”我喝的有点找不到北。 “就是,九阴山里那个呀,刚才我跟大姐说她,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笨啊。”她说着歪着脑袋看向外面,“她是不是要带你回山的,这件事可必须拖啊,我们的婚事如果有闪失,父王一定会动怒的!” “我知道。”我愁眉苦脸的摸着下巴,醉是醉了些,但基本的思维还很清醒,天依依知道我痊愈了,必然是第一时间把我抓回九阴山的,毕竟九阴山不是普通的地方,岂能让我一个普通弟子给破坏了规矩? 要不装病?算了,我有没有事,她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总不能利用九天劫把她吓回去吧,九阴山那么厉害的组织,别到时候出来把九天劫给灭了。 把九天劫灭了对我倒是有好处,可是,在我混出名堂之前,狐倾倾她们三姐妹不能没有九天劫,毕竟他们家的敌对势力不少,上次九天劫刚闭关不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吗,要不是大师兄出手,三个都保不住! 看狐倾婷就这么着急的瞪着我,再待会儿不出去,人家估计以为我俩在里面搞什么破鞋呢,也顾不得多想了,我说我会想办法,然后洗个手往外面走去。 果然走到大厅,往门口一看,那天依就抱着手在门口站着的,只不过这时候没看我们,似乎在那入神的欣赏夜景。 “这姑娘不简单,倾雪公主,倾倾公主,等下避开一些。”残狼说话了,我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在冷冷的盯着外面的天依。 “这不是刚才倾婷看见的那个么,怎么来这里了?”狐倾雪也跟着疑惑道。 不愧是九阴山的人啊,就抱着手往那一站,整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白诗涵当然认识天依,看她正盯着我,我忙给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说。 现在也算是酒足饭饱了,我着急得不行,怕的是天依一气之下给大家下点毒啥的,得赶紧走,所以就着急忙慌的对白诗涵说:“诗涵,我们走吧,大家也该回家睡觉了。” 白诗涵点点头,站起来走到了我身边。 我正要跟狐倾倾交代两句的,没想到她已经站起来了,一脸不开心的去了残狼旁边坐着:“你们着急,那你们先走好了,注意时间哈,别明天赶不上飞机。”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过于着急了,没顾她……正无奈着,狐倾雪也跟着站起身:“倾倾,走吧,大晚上了,别等父王来找我们。” 听狐倾雪这么说,狐倾倾才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哦”的一声站了起来,我傻笑一下,要伸手牵她,三天不多也不少,怎么也得整两句道别语,结果她不理我,抱着手“哼”一声出去了。 一行人就这么走出烤鱼店,绕开天依来到了公路边上,天依是谁也没看,就搁那抱着双手,眼神儿死死的盯着我,我当即向她释放了一个求饶的眼神,看在咱兄妹一场,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啥的? 残狼不愧是个高手,故意站在最靠天依的那个方向,这是怕天依不是好人,在保护大家……可能天依还是决定给我面子,没过来,等到狐倾婷出来之后,她们才招车走了。 狐倾倾还生我的闷气,不让牵手,还不说句话的,不过看到残狼坐的副驾驶,她们三姐妹坐的后排,我也就没啥顾虑了,对她晃了晃手机,表示电话联系,然后被她狠狠白了一眼。 “卫青,妹妹都等你半天了。”她们刚走,白诗涵忽然来了一句。 “妹妹?”我回头看向天依的方向,呃,人呢? 下一秒耳朵就被揪住了,那叫一个疼啊,旁边传来天依生气的声音:“好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一路那么辛苦送你来呢,又是熬夜又是哭的,病好了就躲着我呀?” “疼疼疼……”我赶紧扇开她的手,“这不是事发突然,被敌人给搬走的吗,哪有故意躲着你?” “还敌人,病是装的吧,来这里也是你们商量好的吧?还故意把我支开呢,哼,难怪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你哪病了,卫家的败类!”她说着又要来掐我耳朵,看来真给气坏了。 他掐我耳朵是我耳朵疼,但是人家白诗涵是心疼啊,赶紧过来帮我解释:“妹妹,卫青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这白诗涵也是够好的,虽然知道这母老虎是我妹妹,但也才见面一次啊,一口一个妹妹,喊得那叫一个亲切。 听白诗涵帮我解释了,天依才有些不乐意的收回手去,然后质疑的看着我:“嫂子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骗你干毛,你是怎么看人的,要不是哥运气好,早死硬硬的了,还好意思发脾气。”我揉着耳朵干脆来个反咬一口,看看能不能耍个赖啥的,叫她别抓我回九阴山。 说完我就抱着胳膊往酒店那边走,又补充一句:“现在满世界都有人在找我麻烦,摊上了不小的事,你可得帮我啊。” 白诗涵和天依没料到我会直接走,愣了片刻才跟上来了,天依在背后小声问我:“真的,得罪谁了?” 我眼珠子轱辘一转,问得好,干脆就一口气把修木和段阳的事情说了一遍,夸大其词的抖出他们的身世背景,最后感觉不够,还是把九天劫搬出来了,想让她知道现在我仇家的实力有多强,到时知难而退,不就可以放我一马了吗? 九阴山再怎么强,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大战群雄吧,不会为了我这个普通的新弟子惹那么多麻烦的。 但是我没想到,天依听完之后冷笑一声:“不就是东北狐家和青丘狐家嘛,玄武也是我们山里出来的人物,山主一声令下他屁都不敢放你信不?没事的,你说,我们哪天回去?我帮你摇人。” 这……我傻眼了,大姐,你是不是耳背啊,这两家你都敢说的那么轻松,你当这是小学生干仗呢? 她还一脸认真的盯着我:“说呀,哪天回去?你的意思是想保护你那几个朋友嘛,我带你去见山主,到时候你自己把话说清楚,他会派人出来解决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安心学本事就行了。” 第429章 心魔要作祟了! 这……这这这,怎么说得那么夸张,在她身上还不起效呢,难道九天劫在九阴山眼里,还真那么不堪一击?那也不对啊,心魔都说九天劫是目前阳间最厉害的……哦,想起来了,心魔说的是个人实力,九天劫再厉害也是妖,哪经得起九阴山那么多高手围殴…… 最后我给气笑了,看来用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跟她说明天回去,先给她来个定心丸,到了省城我就赖着不走,反正就各种耍赖皮拖延时间,比起回九阴山,过着见不到白诗涵和狐倾倾的苦日子,我更情愿装样子把狐倾婷娶了,再想办法解决九天劫的计划。 毕竟人和狐仙要一个孩子,那不是十月八月的事情,怎么也得一年半左右,我觉得一年半够我和心魔磨合了。 听我说明天回去,天依就没再揪着不放了,之后我们三个回到了倾城酒店,当时有点小醉,竟然啥也没想就带她们回到了房间,看到天依进房间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从兜里掏了两百块给她,叫她自己开间房去。 她一脸坏笑的弹了弹两百块,然后揣兜里,接着就对我摇头:“不干,虽然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卫家人,你肚子里装着什么小九九,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看了看白诗涵,脸红了,然后赶紧瞪她一眼:“啧,这种事你也要管?快去快去……” “哦,原来是以为我会打扰你和嫂子的好事,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只知道你想支开我,明天又带着嫂子悄悄跑路。”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心想这女的咋那么厉害呢,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明天悄悄带白诗涵坐飞机走了,让她找我,一找一个不吱声,说不定能拖不少时间。 “是。”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学的可不光是毒术医术哦,读心术还是稍微会点的,呵,你说话的时候心诚不诚,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看我吃瘪的愣住,白诗涵没忍住就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被我醉醺醺的瞪了一眼后,她又赶紧憋着笑,跑去卫生间了。 我这才苦哈哈的看着天依:“妹妹,看在咱亲爹亲妈收养你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收养我的是爹娘,照顾我的是大哥二哥和三哥,又不是你,再说,九阴山的规矩,岂能是你这个小人物能破坏的?” “我没说这事儿,回去肯定跟你回去,但是今晚……嘿嘿,乖,懂事儿……”我冲卫生间里偷瞄一眼,然后给她个暗示的眼神。 “你们要做什么,做呗,我当看不见就行了。”她那眼神里装着的都是鬼精鬼精的思索,“你刚才这句话又在撒谎,你就是想甩掉我。” 一看这人没法骗,我有点丧气了,吐口气来到床边坐下,难道这该死的九阴山,非回去不可? 想到这娘们儿那么聪明,还不好说话,越想越气不过,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我。” “什么?”她眨眨眼。 “两百块还我。”我心想哪有你这样当妹妹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哪有哥哥给妹妹钱还喊还的,不干。”她一脸赖皮的笑了笑,往椅子上一坐。 我借着酒劲儿就开始发作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收拾呗,你又打不过我。” “呵,笑话……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的话……那,那总有一天能暗算你吧,你自己想清楚吧,我这人很阴险的。” “暗算就暗算呗,大哥不管有二哥,二哥不管还有三哥,随便找一个哥哥告你,你都有吃不尽的苦头!” 我顿时气得捏紧了拳头,要哭了,他姥姥的,敢情老子卫家五个兄妹,我是最没人疼的对吧? 最后也没办法了,毕竟都是借着酒劲儿开玩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说:“不开玩笑了,你去开间房睡吧,明天八点半回省城的机票估计没了,你得重新订一张差不多的。” “行吧,就当是给嫂子一个面子,这次你要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着好像站起身了,还不忘挖苦我一句,“嫂子那么温柔漂亮,又让你小子得吃了,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嘿,什么话这是?我一下翻身起来,哪有这么目无尊长的,本来残狼的出现就已经让我够自卑的了,你这当妹妹的还跟着给我压力,那酒精一上头,就想让她把话说清楚再走。 但是看着她的背影,算了,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的,关键也不敢啊,大哥和三哥我不知道,毕竟没怎么接触,我只知道大师兄收拾我的时候,我应该挺惨的…… 本来她都走到门口要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就回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嫂子,在干嘛呢?” 卫生间里传出来白诗涵的声音:“我们的衣服还没干,我晾一下。” “我帮你吧嫂子。”她对我得意的眨眨眼,然后真跑卫生间帮白诗涵去了。 本来我还想着算她有点良心,帮帮白诗涵也好,谁知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在那跟白诗涵告状:“嫂子,你也听见了,我哥要赶我一个人去睡,本来我刚来城市里,胆子又小……他太没良心了。” 我一个咋呼又坐了起来:“喂喂,你嫂子单纯,我可警告你啊,别给我瞎忽悠她!” 这天依其实除了说话有点奇葩之外,实际上性格比我们沉稳多了,她一直在装,明摆着是想破坏我的好事! “你看看你看看,嫂子,他还凶我!”她带着虚伪的哭腔,“嫂子,我害怕,要不你等下去跟我睡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走呗。”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好你个死丫头,破坏我好事是其次,原来还是担心被我甩掉,这是要把白诗涵拉过去当人质啊! “妹妹,你别生气了,卫青他可能只是喝醉了一点吧。”白诗涵还温柔的安慰她,跟着又说,“都没几个小时了,另外开一间挺浪费的,要不,你跟我们睡这里吧,反正都是自家人,没什么的。” 我心想这怎么行呢,正想跑进卫生间把天依揪出去的,但是刚站起身,脑海里忽然传来心魔的声音:“呵呵呵……还有这好事儿,这妞儿也是极品呀,身体和灵魂都挺有趣的,欸,你小子给我学着点,等下我帮你吃她豆腐,给她长点记性。” 我顿时愣住,慌了片刻,才在心里警告它:“我说心魔,她可是我妹妹,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你他娘的最好别动歪心思!” “又不是亲生的,再说你娘收养她本来就是给你当媳妇儿的,呵呵呵呵……她太坏了,为了避免你跑掉,竟然忍心破坏你和小狼仙子的好事儿,除非她立马识趣的离开,不然,看我等会儿怎么用你身体收拾她……” “你他娘的……” “再骂?再骂一句,信不信我今晚给你来把大的?呵呵呵呵……” “你有病啊,想干坏事,有本事就别用我身体啊!” “你别管……” 第430章 当哥挺难 我特别无语,到底是我住你身体,还是你住我身体啊,是个人都知道,人在屋檐下是要低头的,这家伙倒好,给我反客为主了,借着酒劲就让它滚出来,咱俩先打一架把身体的控制权给决定了! 听我这么想,死不要脸的心魔就没吱声儿了,这时候天依刚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在那一手扶着门框对我魅笑:“哥哥~~,你可听见了呢,这是嫂子说的。” 我心想少给我整这种死动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思考片刻后,才无奈的翻身起来,不耐烦的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她装作一脸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笑了笑就走过来了,还主动把耳朵凑我跟前来:“哥哥,你说吧。” 我心想谁是你哥,有这样当妹妹的?但还是苦着脸,对她耳朵小声劝了起来:“天依,这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一男两女住一间酒店,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这样,再给你二百,你去再开一间。” 为了表达诚意,顺手掏了二百递给她,这还是狐倾倾给我的现金,换以前指定舍不得,没办法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的形象和尊严着想,不能让心魔尝到甜头,否则将来就是一个无底洞! 她“哦”了一声,接过二百块钱笑了笑:“谢谢哥哥,哥哥你太好了,二哥都没给过我这么多钱呢!” 我看她还搁着装着乖巧,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快去。” “去哪儿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就问我,“哥哥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呀。” 说着还就真去给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的时候脸上还乖巧的笑着,这一下给我整懵了,刚才的话,没听懂是吧? 她见我不接水,也没生气,把水放桌子上就开心的坐下掏出手机玩儿,本来我想撕破脸皮骂她的,这时候心魔抢先在脑海里来了一句:“好呀,好,得吃了!” 给老子闭嘴,得吃你大爷,心里暗骂心魔一句,沉着脸就问天依:“说吧,要怎样才能出去?” 她对我眨眨眼:“再给二百我就出去,呵呵,呵呵……” 说着还在那儿傻笑,我顿时无语了,好像狐倾倾给我的现金是八百块,昨天跟她喝酒的时候花了三百块,没记错的话身上只有一百块钱了。 但是左想右想,无奈看向一边,把最后的一百块掏出来递给她:“拿去,以后最好别求我!” “才一百块,不干。”她说着还是把钱接了过去。 “不是,合着你是故意骗我钱是吧?”我回头一副巴不得把她掐死的表情。 她得意的扁扁嘴,把钱揣她那土土的小挎包里了,接着脸色一变,学我刚才的样子对着我勾手指头。 我愣了一下,这才把耳朵侧了过去,就听她哈着气说:“哥哥,我是在九阴山里长大的,从来还没被人忽悠过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铁了心不想回九阴山,今晚呀,我要是离开你的视线,明天就该满世界找你了,你说对吧?哼。” “我没这么想,不是都说明天跟你回去了吗?”我苦着脸道。 “所以呀,明天就要回山了,今晚上我就更得看着你了,三条腿的男人跑起来快着呢。”她说着无所事事的端起水杯。 这……我心想以前谁他娘的说,山里姑娘好骗好哄的,以后再听谁说这种话,腿给他敲断。看她是铁了心不相信我,干脆狠狠一笑,回床上趴着,脸上是一阵的愁容。 天依说的没错,我指定是不能回九阴山的,别说让我去学个十年八年的本事,就是三五个月的毒术也不成,如今有残狼的威胁,还有段阳那伙人的虎视眈眈,别说三五个月了,离开十天再回来,这外面估计都变了天。 那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成功甩掉天依呢,又或者说,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放过我? 正想到这儿,心魔又说话了:“这简单呀,激发她的母性,到时候稍微装装可怜,她就心软了。” 我心想去你丫的,给老子闭嘴! 骂完心魔,又愁眉苦脸的掏出手机,时候都不早了,正想着问问狐倾倾到没到家,倒是看到手机里有一条她发来的信息:“味精,我到家啦,三天后见哦。” 我挤了一个笑容,给她来了一句晚安,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回头看着天依:“如果我明天跟你回山,多久出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摇摇头。 本来我看她那么难缠,打算真服软了,一听这话就不行了,九阴山打死不回去! 刚好听见白诗涵在卫生间里忙活的声音,好像在打扫卫生,我忽然就想,跟天依回九阴山,出来变天是一回事,其实我走之后,对九天劫而言就是一种逃婚,欺骗,他说不定会把怒火发在白诗涵身上的。 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问天依,可不可以带家属进去,听我这么问,她立马摇摇头,反问我说,是不是把九阴山当自己家了,再说九阴山还不允许弟子谈恋爱呢,你还想带老婆进去,要不山主你来当? 行,那就是没商量的余地了?明天先回省城,想办法拖延三天把婚礼给完成了,然后带着狐倾倾和白诗涵悄悄跑路,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区区一个九阴山几十号人还能把我抓回去不成? 一看白诗涵是要出来了,我又看着天依威胁一句:“再问你一句,走还是不走?” 她摇摇脑袋:“就不……” 我点点头,行吧,然后躺床上玩起了手机,爱走不走吧,该劝的我也劝了,她要脸皮厚,等会儿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诗涵出来过后,看着我俩微微一笑:“卫青,你就不要赶妹妹走了,这床那么大,将就将就吧。” 我心想要能赶走,我还能这么生气吗,无奈的点点头:“嗯,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白诗涵点点头,站在那儿看着床似乎思考着什么,脸上一副微微的羞意,之后我就没管她们,玩起了游戏。本以为她们要跟我睡一头的,没想到白诗涵竟然把枕头拿了过去,让天依跟她睡另一头。 白诗涵挨着我的脚,天依就睡最旁边,关灯的时候还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故意在那儿气我呢,我倒是不生气,反正我有的是办法甩掉她,但至于心魔怎么想,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第431章 天依生气了 别看白诗涵都躺我身边了,却还害羞着呢,跟我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刚开始我没管,大约十几分钟后,手上的游戏才结束了,然后躺下朝她挨了过去。 没想到她又朝天依的位置挪了一下,我心想啥意思啊,不让我挨着呗?干脆就假装抖了起来,一边说:“这天可真冷啊,冻脚。” 她俩都没说话,毕竟躺在一张床上,说谁不尴尬那是假的,不过几秒钟后,白诗涵忽然转了过来,隔着被子轻轻抱住了我的脚。 我笑了笑,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觉,换做以前,肯定要翻来覆去折腾半天才能入睡,这次脚在白诗涵那暖呼呼的怀里,舍不得动弹。 要说有女孩子的被窝确实不一样,温暖多了,加上酒意促进,没一会儿我就困意袭来,快要迷糊过去。 可人算不如鬼算,刚要睡着呢,脑海里就传来了心魔的声音:“这下公平了吧,身体一人一半,你操控一会儿,下面就该我了。” 我一愣,心想你别乱来啊,诗涵还没睡着呢,心魔没搭理我,过去几秒钟没动静了,我本来还松口气的,可是,这刚松懈下来,我的身体突然就不听使唤了,一翻身就爬了起来,然后在被窝里往白诗涵那头钻! 当时我心里就骂啊,心魔,我草你姥姥的,还要不要点脸了?心魔还是不搭理我,倒是天依和白诗涵愣住了。 “喂,你想干嘛呀?”天依的声音传来。 白诗涵也跟着懵懂的问我:“卫青……你怎么了?” 我无奈的哭丧着脸,眼看都到她枕头上躺着,要伸手抱她了,不得不配合心魔这王八蛋,紧张巴巴的来了一句:“我………我就是感觉我脚臭,怕委屈了你,还是躺这边吧。” “哟,还脚臭呢,我看你就是臭不要脸……”天依搁旁边来了一句。 我心想你爱咋想咋想吧,诗涵不生气就行。躺好之后,那鼻子里全是白诗涵身上那抹淡淡的芳香啊,心魔控制我的身体,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半抱着她,当时白诗涵跟触电了似的,抖了一下。 不过她没说什么,似乎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在那儿害羞着。当时我就在心里又开始骂起心魔来,就这样啊,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限度了,再过分点,老子明天就想办法把你赶出去! 心魔还是没说话,不过也没再控制我身体了。 这一下整得大家都挺尴尬的,严重影响了我的形象,就想着,反正都还没睡,聊聊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不过太紧张了,开口就说了一句:“这床,挺不错的。” 说完巴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又发现身体控制权不在我这儿,动不了一点。你说这话,让人家怎么接啊? 那边传来天依憋笑的声音,不过好歹是没挖苦我了,白诗涵很小声的说:“卫青,那你快睡觉吧。” “知道了。”我假装自然的道,然后又暗骂了心魔一句。 这不骂还好,刚在心里骂完呢,手突然就动了,抱紧了白诗涵不说,还把腿都搭在她身上了,更要命的是,超出她身体的脚一下就挨在了天依的身上,而且不是什么可以碰的部位! 这一个动作那叫一个快啊,论谁都反应不过来,下一秒,天依那边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整个房间里陷入了落针可闻般的安静! 我哭丧着脸,脑子里快速反应,知道心魔这家伙骂不得的道理了,同时又不得不配合着说:“这……这样暖和多了。” 白诗涵没说话,在我怀里都紧张得有些轻微颤抖了,天依也没说话,估计这会儿还在愣神吧,毕竟我的脚拇指还在她身上的。 看她们没反应,我松了口气,这才在心里跟心魔沟通:“求你了,给我留点脸吧,抱白诗涵没关系,你他娘的让我脚碰人家腿干嘛?” 一生气给忘了不能骂它这茬,话刚说完,我的脚趾头就开始动了,而且心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有脚趾头非常灵活的动,身体的其他部位是完全静止的。 我只感觉脚趾头在天依的裙摆上动了好一会儿,竟然要把她的裙摆扯上来,当时天依也反应过来了,虽然没说话,还是伸手使劲儿掐了我的脚背一下! 那叫一个疼啊,我呲牙咧嘴的在心里苦苦哀求,心魔,算老子求你了,只要你安分一点,以后这身体的全部控制权,我交给你都行! 但心魔还是不理会我,那天依不掐还好,掐了一下,我这只脚就更不安分了,竟然顺势往下面伸出去,到了她脚踝的部位,也就是裙摆的末端! 这下天依就掐不到我的脚了,使劲儿往床边挪开,不过她始终不好意思开口,而白诗涵以为我这是在对她耍流氓,在我怀里颤巍巍的蜷缩着,还非常小声的对我说:“卫青,你好讨厌……” 讨厌不讨厌啥的,那也没办法啊,我完全没功夫跟她解释,脑子里还在疯狂的求心魔放我一马呢,但这时候那不安分的脚趾头已经行动了起来,在天依脚上蹭来蹭去的,我只能感觉到一阵柔软。 天依可能是介于白诗涵的存在,不好意思骂我,她就往旁边躲,但心魔压根不放过她,她躲一下,就控制我身体来个大动作动弹一下,一方面骗过了白诗涵,一方面追着天依的裙子不放…… 没几下,天依忽然就翻身下床了,气呼呼的来了一句:“不睡了,心烦死了……” 白诗涵估计是以为她这是受不了我俩的狗粮,忙不好意思的说道:“卫青,要不……你还是睡那头去吧?” “我也想啊……”我苦哈哈的道,但意识到这话不对,又赶紧改口,“太冷了,不挨着你睡不着啊。” 话刚说到这里,天依已经到门口摔门而去,在门关上之前,还看见她一个劲的整理着裙子。 我们愣了一会儿,怀里的白诗涵才说:“你看嘛,妹妹都生气了,卫青,你放开我,我去把她叫回来。” 我心说可别啊,现在大家都清醒的,事小,我真不敢想象,万一心魔要在大家睡着之后再动手,会给老子惹出多大的乱子,于是就抱紧她,漫不经心的说:“让她去吧,这么大个人了,跟哥哥嫂嫂睡一张床也不害臊。” 白诗涵自己也害羞得不行,没再说话了。 天依一走,就剩我俩了,别说,抱着她能没点什么坏心思那是假的,男人嘛,能有几个好东西……不,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一看身体控制权重新归于我的手上,知道心魔那家伙不打算继续为难我了,我这才放开白诗涵,爬回自己这头:“诗涵,快睡觉吧,明天我们天不亮就走。” 可能白诗涵没想到我会这么的正人君子吧,声音显得挺意外的:“知道了,卫青。” 我呼口气,说一句实话吧,其实刚开始跟狐倾倾和白诗涵,感情还没那么分不开的时候,确实她们的什么身材啊,长相啥的,很容易激发我这男人的属性,动不动胡思乱想,现在不一样,我发现真正的爱是不会这么轻浮的。 作为一个男人是挺难的,其实我一直都想把婚事办了,堂堂正正娶了她们,那个时候成为了夫妻,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可是我心里有数,总不能娶两个吧? 一场婚事娶两个,定然是不现实的,但是你只为一个人举办一场婚礼,另一个会是什么感受?愁啊,难道,真的只能听天由命,继续拖延下去,又或者说,要随着时间和感情的变化,做一个最后的选择吗?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不用担忧,世事无常,命运看天,总会有一个渐行渐远的,毕竟这么好的福气,总不能让你小子一个人享受了,不是吗?呵呵……” 第432章 短暂的快乐 “什么意思?”我听它的语气似笑非笑,还算冷静。 心魔继续说:“这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行了,少在这给我绕弯子。不耐烦的打断它,愣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脚挨着白诗涵,那柔弱温软的感觉,又让我发自内心的忧心起来。 我知道,她不能一直跟着我,因为是赵灵儿不知用什么交易救了她一命,这两天她的行影不离,让我不知不觉的认为,接下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其实这只是一个幻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勇气,为了能待在我身边,对自己的难处却是只字不提。她跟我在一起面临的是生死难题,却能做到脸上随时对我保持着温柔,洗衣服,照顾我,关心我,种种细节无微不至。 如果是我面临生死考验,我能做到像她这么勇敢吗,哪怕是强装镇定,也没办法装成这般自然的模样吧?所以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从始至终有难处,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一句,到底为什么。 这时候心魔又说话了:“爱到深处,心里的世界就只装得下对方了,这就是爱的力量,特别自私。” 我暗自叹口气,想了一会儿后,就在心里问心魔,能不能看出来白诗涵身上的命劫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她对我太好了,从相识至今,除了在学校里对我诉说真相那次,从来没把任何不好的事情留给我,所有的困难都是她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解决,还一门心思的帮我,扶持我,所以这件事我也不打算问她了,想学她,在暗中默默的帮她。 可是,心魔也在那说奇怪,它说白诗涵身上明明有着异于常人的命气,但它看不透她的心思,一般人的话,它是可以直接洞悉对方心声,以获取真相的,哪怕现在和我合体了,这份能力也并没有完全消失。 它说白诗涵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丝毫的杂质,有些事情如果她自己不说的话,谁也别想知道。 那这件事只能找赵灵儿了,我忧心忡忡的计划了起来,等敷衍完了九天劫之后,带白诗涵去趟东北找赵灵儿。 对于未来的人生有什么计划,现在我暂时处于迷茫之中,我大概想了一下,除了除魔卫道,履行当初那铲除天下邪道的誓言之外,我的大半任务是报恩,报答这两个在我生命中缺一不可的女孩。 这一愁就是一夜,眼睛都闭不上,熬到了早晨五点半的时候,本来想叫醒白诗涵带着她跑路的,没想到我还没动身,她就已经悄咪咪的起来了,当时我还赶紧装睡,她是起得早呢,还是像我一样一夜未眠? 白诗涵醒来之后,动作特别轻,生怕把我吵醒了,我闭着眼睛假装还没醒,只感觉她帮我把被子细心的盖严实了,之后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又在那悄悄的整理着行李。 本来我想继续装睡,等下突然睁开眼看看,她的脸上是否会有愁容,不过我没想到,她整理了一会儿后就出门了,我睁开眼时,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被她细心的放在了一起,我除了洗脸刷牙,没有任何的活可以做了。 我当时也没猜她出去要做什么,准备跟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过走到门口就放弃了,因为我不知道,她被封印的实力里,包不包括她的那特殊的嗅觉。 最后只好穿好鞋,精心的洗漱打扮一遍,梳了个中分,你别说,这形象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帅气逼人! 没一会儿白诗涵就回来了,当她出去做什么呢,原来是给我们买早餐,热腾腾的两份粥和包子,提着进来的时候还问我呢:“卫青,你起这么早呀?”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哪有你早啊,看了看镜子里那个顶着黑眼圈的男人,就笑了笑:“还是你早啊诗涵,我们走吧,趁现在还早。” “卫青,妹妹好像还没醒,要不让她多睡会儿吧,飞机还有几个小时才起飞的。”她说着帮我把早餐盒打开。 “嘘!”我侧耳听了听外面,然后小声对她说,“不能让那姑娘跟着我们,她这次来,是要抓我回山的!” “啊?”白诗涵粉眉一皱,一脸困惑,这时候换别人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但她不是别人,她是白诗涵,所以她什么也没问,立马就听我的话把行李往桌子上整理,“卫青,那你先随便吃点吧,路上的时候我再给你买。” 我点点头,端起热粥随便对付了两口,一只手拿上她买的包子啃,又帮忙提了一半行李开门就走,开门看看走廊里很安静,对白诗涵招招手,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酒店。 昨晚还反感心魔,现在突然觉得,这家伙它是有脑子的,昨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吧?你看看,如果昨晚不那样做的话,天依就不可能离开房间,我们今天就没办法跑路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被男人那样对待了,那心里肯定有点波澜什么的,她自己开了房间也未必睡得着觉,所以今天不太可能早起。 早晨的拉萨那叫一个冷啊,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白诗涵怕我冻着,从昨天买的服装袋里拿出来一条灰白相间的围巾,细心给我系上,当时别提多暖和了。 等车的时候,正好旁边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白诗涵机灵的买了一些小零食,时间刚刚好,有车过来,然后我们顺利搭上了去贡嘎机场的车,全程一个半小时。 这一路上别提白诗涵多会照顾人了,我像个木头人一样笔直的坐着,她倒像起了一个多动症,一会儿看看我,又看看外面,脸上是一副说不出来的开心之感,我总觉得,她好像待在我身边,就是一个不会有烦心事的姑娘。 除了左右前后的看车窗外的风景之外,她随时都在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又从零食袋里拿小零食,轻轻“嗯”一声递给我,她自己也爱吃,有那么几秒钟,我甚至觉得她开心的像个小孩儿。 早上啊,这刚洗脸的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无法形容的精神气,此时的白诗涵,简直太让人心动了,在这陌生的美景中穿梭而过,有她待在身边,满满的踏实感。 第433章 鱼死网破 大概七十分钟左右,我们到了贡嘎机场,一看才知道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几乎是大山。我们的机票是八点半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为了避免天依找上来,就叫司机带我们到最近有街区的地方。 最后来到一个不远不近的偏远小镇上,我带着白诗涵在附近的街上逛了起来,卡里不还有几千吗,想给她买点衣服什么的,毕竟从始至终都是她在给我买。 可惜啊,这姑娘昨天刚买过,她说昨天都买那么多了,再买就是浪费钱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孩儿啊,话都没说完多久,就跑男装店里帮我选起了衣服,这一次我是打死不要了。 如果卡里是我自己的钱,高低强行送她两套,但是一想起这些钱都是她和狐倾倾转的,当时就无地自容,哪还敢打肿脸装胖子啊,只会显得尴尬罢了。 吃了这么久的软饭,我总结出来一个心得,送礼物可以,但一定要花自己挣的钱,不然只会让双方感觉到尴尬。就像我刚挣钱给狐倾倾买手机的时候,看她多开心啊。 她在你身上付出了很多,哪怕你用自己的实力,回敬百分之一,她都会感到欣喜快乐,而你用她给你的钱给她买东西,这不纯出生吗? 然后我就给她买了件小礼物,藏区里卖小饰品的挺多,一些藏族独特的项链啊,手串什么的,两百多给她买了一串血红色的手串,我也从来没想过,这手串成为了她一生之中最放不下的随身物件。 八点钟就打车回到了机场,检票,候机一气呵成,当时打开手机一看,那是鸡皮疙瘩直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卫家的败类,你最好别让我抓着!” “等我下次见到二哥,一定要告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全告诉他,真想不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渣男!” 诸如此类,还有什么抽筋扒皮之类更狠的威胁,全让天依在短信里发了一遍,看得我倒吸凉气啊,要真让她给抓着,可咋整?唉,不管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大不了被她打断双腿拖回九阴山呗。 当然,手机里也不只是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信息,还有狐倾倾发的。 “味精,出发了没呀?” “天太冷了,记得多穿点衣服哦。” “你还有钱嘛,我这儿还有一千,转你七百吧,省着点花哈……” “听父王说,东北狐家好像要来参加你和二姐的婚礼,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我们过来之前,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尽的乱,短信编辑了一次又一次,写了一堆又一堆,可是最终,我还是不知道该先回她的哪一条,最后就叫她不用担心我,飞机要起飞了。 看着卡里多出来的七百块钱,真巴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浑浑噩噩的失落了很久,提了一千七出来,转给狐倾婷,我叫她把这些钱用来给倾倾买衣服啊,或者她最爱吃的东西,不过别说是我转的。 加上机票钱,卡里又剩不下几个子儿了,等这次把事情搞定,必须一边接生意挣钱,一边带白诗涵解决她的命劫问题,至于会不会那么顺利,就得看命了。 中午十一点半,飞机降落省城机场,我和白诗涵走出机场的时候,才发现省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虽说没藏区冷吧,我们身上的棉袄和围巾却也不显得多余。 又回来了,还是活着,带着白诗涵回来的,这座让我终身难忘的城市。第一次跟白诗涵单独相处那么久的时间,第一次带着她回家。 没想到的是,我们刚欣喜轻松的回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院门那儿走来走去的,显得百感交集,下车之后才发现是陈北剑。 感觉好久没见过这家伙了似的,竟然显得憔悴了许多,看到我们之后,他慌忙走过来:“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是倾倾公主跟我联系,我特么以为你死了呢!” “师兄,这是怎么了?”我看到他手上缠绕着纱布,好像是受伤了。 “师父出事了!”他眼里都带着几分泪花,看样子有些想哭,“大师兄联系不上,你小子也玩失踪,那鸿福观都被别人抄多少回了,你这挨千刀的,鸿福观还是不是你家了?” 原本刚有些好转的心情,瞬间被陈北剑的话打回原形,我盯着他发了半天的呆,最后才颤颤的问他:“师兄,师父她,可还……” “不知道,我不知道师父现在情况如何,我只知道省城来了不少邪道,在追杀我,她们想把鸿福观的人赶尽杀绝!”他说着,眼神就看向了我背后的白诗涵。 看到白诗涵的时候,他脸上都是一股惧意,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继续对我说:“小雪已经死了,姓赵的杀的,师父带去东北报仇的人一个也没回来,我现在只想找大师兄,只有他可以救师父!” 看来,白诗涵说的没错,赵灵儿和师父,这两个昔日的师姐妹,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陈北剑不知道的是,大师兄其实已经出手了,就是不知道师父现在情况如何。 师父是我的人生贵人,她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份恩情就算是我死了,骨头里也不会抹去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很无力,回头看了看白诗涵,可是,赵灵儿对白诗涵也有救命之恩啊,我该怎么办? 片刻后我才吐口气,看着陈北剑说:“师兄,据我所知,大师兄好像已经在东北,并且跟赵灵儿交过手了,不过那边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你刚才说那边的人已经来这里找我们,是不是意味着,大师兄也出事了?” “那……那不是出事是什么啊!”陈北剑都快崩溃了,“姓赵的势力太强了,东北狐家,玄武真人,邪真教,那些可都是她的结盟势力,我们要完了,师弟,我们要完了呀!” 他说着就坐地上去了,在那里拍着大腿:“茅山那群虚伪的家伙,他们根本不会帮我们的,我们终究只是一个小道观罢了!” 我难受的吞了口唾沫,为什么大师兄不会向九阴山求助呢?又或者找大哥?这一次我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九阴山不会插手这种私人恩怨吧,大哥,他应该也在被敌对势力针对着,脱不开身吧?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忘恩负义的,看着师父死吗?我憋着眼泪,最终还是看向了白诗涵:“诗涵,你能帮我劝劝你师父吗?” 白诗涵埋着头,刚才的开心已经转化成了忧愁:“卫青,是玄女真人先动手的,我已经劝过了,师父说,如果她放过玄女真人,玄女真人只会变本加厉对我们赶尽杀绝,她为了保护我们,保护自己,只能……这件事没得商量,只能鱼死网破……” 第434章 又一场暴风雨 我叹口气,其实不用白诗涵说,我也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回头看着要死要活的陈北剑:“师兄,这件事到底是师父主张的,还是陈小雪主张的?” 赵灵儿虽然跟我们没接触几天,但那人的性格简单粗暴,不是好欺负的主啊,别说砍她爱徒的胳膊了,你就是随便骂她徒弟两句,弄不好就能给你灭口,毕竟她是个邪道女魔头,不会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的。 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她这种顾自己徒弟的作风,白诗涵在她身边我才会感到踏实。 陈北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确实小雪失踪了几天过后,师父才出门的,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一个字没告诉我,回来的时候,小雪就成一具尸体了……丧事办完之后,师父又出去了,那一走就一直没信儿,直到前天道观来了邪道中人抄家,我才知道师父出事了。” 我灰头土脸的点点头,心想那白诗涵说得是没错,估计是生阳客栈相处之后,大师兄和赵灵儿和解的事让陈小雪知道了,陈小雪又太喜欢大师兄,怕他最后还是被赵灵儿抢了去,所以她选择铤而走险,想灭掉赵灵儿。 暂且不论陈小雪是靠什么本事请茅山道士的,这他妈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赵灵儿这女魔头,现在好了,害了一窝人! 我自己都一堆破事解决不完,现在鸿福观又面临着生死存亡,一瞬间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只觉得这人活着可真遭罪。 白诗涵站在一边表现出一副特别害怕的模样,刚开始我还看不出来她在害怕什么,当发现她的眼神是在偷偷观察我的脸色时,我知道了,她似乎,是怕我因为这件事对她有什么意见。 我对她笑了笑:“诗涵,不用担心了,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她紧张巴巴的捏着手对我点点头,眸子里还是一股很可怜的神色,她好像还是很担心,这件事会让我们分道扬镳。 “师弟,现在可咋整,我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大师兄身上了,你说他也出了事,可咋整啊……”陈北剑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淡着脸去开门:“说是这么说,大师兄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出事呢?等等吧,或许过不了两天就带师父回来了。” 退一万步讲,赵灵儿心里也是喜欢着大师兄的,只是她打不过大师兄而已,极有可能在无可奈何之下,选择先联合东北那群乌合之众把大师兄拿下,但她一定舍不得杀大师兄。 开门走进这似乎久别重逢的小院,看着那些花坛,我心情更沉重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幕幕回忆,记得才搬来的那天,狐倾倾是多开心,要把花坛里全种上我最喜欢的花,早就种上了,只是,还未到花季,如今看起来一片凄冷。 那一天,也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搬新家,终于跟狐倾倾住在了一起,同时也去机场送别白诗涵。 什么话也没说,进屋之后,无视陈北剑那要死要活的模样,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发起了短信。 白诗涵和陈北剑都挺愣的,在一边看着我没话说,过了好一会儿,白诗涵一个人出去了,可能是我当时心太乱吧,没注意到这回事。 十几分钟后,看着和天依的聊天记录,我颓废的捂住了额头。 “你帮我解决一件事,我立马跟你回九阴山。” “想得美,不可能帮你了,等我找到你,先把你腿拧断了,让你还丢下我跑!” “我师父出事了……”这句话我发了一大堆,把师父出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包括上了大师兄,就问她能不能去九阴山里,跟山主借点高手出来,先救我师父和大师兄。 短信发过去好半天,天依才回复我的:“这第一,九阴山存在的意义是维护阴阳大义,不是来干涉私人恩怨的,更不可能选边站队。第二,二哥的本事我清楚,救不了人他也不会出事。第三,你说这件事是你师父惹的祸,不管人家阴山灵仙是不是女魔头,都是你师父这边不对,你觉得九阴山会帮这种人?” “还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一条!你昨晚摸我腿,今天还丢下我跑了,看我不弄死你,还想要我帮你,想!得!美!” 我放下手机,差点没哭了,天依说的没错啊,这件事确实是陈小雪不地道,九阴山要真出手帮我们,那就违背了他们的理念,指望九阴山是不可能了。 那除了九阴山,还能指望谁?九天劫吗,不能啊,毕竟赵灵儿的关系网太复杂,能联合那么多人,两个九天劫过来,也未必能压下去。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东北狐家一直在威胁着九天劫,以他那狡猾的头脑,不会给别人坐收渔翁的机会。 归根到底,我只是九天劫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不可能为了一颗棋子摔掉棋盘的,这一次,我大概会看到他最冷漠的一面。 以我自己的能力范围,大概只能指望大哥了,如果他关键时刻能从地府脱身,又或者再请黑白无常过来帮个忙,这件事应该不会太严重。 回过神来才发现白诗涵不见了,还着急了一下,忙打电话给她,不过白诗涵立马接了,说她在买菜,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呼口气,叫她随便买点就行了,还怕她因为自责偷偷离开,简直松了口大气。 “师弟,想到法子没啊?”陈北剑干巴巴的盯着我。 我揉了揉头发,想没想到办法就先不跟他说了,叫他暂且别那么着急,随后,我把我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包括后天和狐倾婷结婚的事,以及白诗涵命劫的事。 换做以前,这家伙肯定觉得自己失恋,得好好发泄一顿,现在师父生死未卜,他百感交集的,听完我的话之后就更颓废了,一屁股坐下就说:“那你也挺难的,师父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 “唉,想个屁啊,放心吧,我觉得后天的婚礼上,赵灵儿会来,大师兄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会来,到时候什么情况一目了然。”我心想现在经历生死的可不光是师父,如果婚礼那天九天劫没办法镇压敌对势力,我可能活不了。 之所以我没显得那么恐慌,是因为狐倾倾有九天劫保护,赵灵儿应该也不会为难白诗涵,所以,只要她们没危险,我可以做到不为自己的死活担忧。 在家里等了十几分钟,白诗涵终于提着菜回来了,看到她那柔柔弱弱的身影时,我又大松了口气。明明看见她在大门口时还愁眉苦脸的,但进屋时,却是一脸淡淡的笑意。 她也没说话,看着我微微一笑后就去了厨房。 陈北剑悄悄来了一句:“这白姑娘如此温柔贤淑,可惜了。” “什么可惜?”我诧异的盯着他。 “她不是姓赵的徒弟吗,这事儿我知道,你等着吧,姓赵的过来一定把她带走,从今往后跟我们是仇敌关系了,能不可惜?”陈北剑叹口气,“话说你带她回来,倾倾公主怎么想?” 我摇摇头,没心思说下去了,我不会让白诗涵走的,这次一定不会。 她要是走了,赵灵儿必然会想尽办法培养她敌对我们的情绪,尽管我知道,她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她若不听赵灵儿的话,赵灵儿就不会管她的命劫,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她会死! 所以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化解这场危机,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第435章 狐家来人 还以为是天依突然想明白,准备帮我呢,打开手机一看,这条短信是狐倾婷发的。 “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 我愣是看不懂她这条短信几个意思,就回一句,我知道,怎么了?心想莫非你已经想到办法,可以不结婚? 然后她就回了我一个字:“没。” 这不莫名其妙吗,我心烦意乱的收好手机,看了一眼陈北剑后,才跑到厨房里看看能不能帮白诗涵的忙,但转了一圈发现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是被狐倾倾惯坏了,厨房这地方压根没进来过。 白诗涵看我乱转,偷笑一下就说:“卫青,很快就好了。” 哦,她应该是以为我饿得等不及了,我呼口气:“诗涵,委屈你了,我实在是,不会做饭……” 陈北剑会,毕竟在道观里都是他下厨,不过现在他那鸟样,好像比我都难似的,就不欺负他了。 白诗涵轻轻抿了一下红唇,又笑了:“难道倾倾公主没告诉过你,男人不能来厨房么?” 我挠挠额头:“说了,但是我很不理解这是为什么,现在不都是男人下厨的年代吗?” “我们不一样呀,在我们的观念里,男人的手是用来保护家人和地盘的,温饱问题是女孩子负责的。”她说着把刚剥好的蒜丢下油锅,那动作是熟练得迷人。 “不用那么惯着我,适当教一教,免得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能饿死。”我开个玩笑,准备帮她炒菜来着。 一看她的小脸上忽然愣住了,我才知道这个风口上,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于是勺没拿到,被她轻轻接了过去,虽然看我的脸色上依然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却也不愿意再跟我说话了。 我就这么尴尬的在她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盯着她看,可能女孩子做饭的样子确实挺让男人着迷吧,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我这才自觉离开了厨房。 在客厅里联系上了李各方,原来他和宁柠已经知道我回来了,他说是无悔姑娘说,我的病是装的,还说我已经回家了,这才带着宁柠立马订机票往省城赶,这会儿才下飞机。 然后我就愣了几秒钟,问他是不是把老子的住处跟无悔说了?李各方说是啊,她十一点半降落,这会儿他和宁柠就是在等她。 我差点没给气笑了,好狡猾的天依啊,我就说她怎么那么自信,搞得好像百分百能抓住我似的,原来她手里还有李各方那张底牌! 顿时只感觉一阵压迫感在靠近,别说,想到她给我发的那堆威胁短信,还挺害怕的,饭都不敢吃了,跟白诗涵说我先出去一趟,吃饭就不要喊我了,然后偷摸溜走。 陈北剑想跟着我的,被我一眼瞪了回去,之后就来到了店铺这边,本想是在这条街上走走,留恋留恋,没想到李各方并没有把店铺处理掉,牌匾还是安然无恙的立在门顶。 看到这我已经感动得不行了,没看错李各方和宁柠这对师徒,等我以后混出名堂,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仗义! 房东就住在二楼,跑二楼说钥匙丢了,让他给我重发了一把,进入店铺后,发现一切都好好的,还打扫得干干净净。我欣慰一笑,把李红韵放了出来,又在手机里给李各方再三的叮嘱,既然已经告诉无悔我的住处了,那就带她回去吧,不过千万不要告诉她店铺的位置,接下来只能是我主动联系你,不然别给我打电话! 看李各方回了句“明白”,我才呼口气,看向旁边的李红韵:“红韵,你说这回我可如何是好,又要逃脱天依的手掌心,又要跟九天劫博弈,另一方面,仇敌也要寻上门,我真感觉顶不住了。” 李红韵的鬼脸缓缓看向我来,在那思考片刻,才说:“天师,红韵暂时还想不到办法,不能为您排忧解难。” 我叹口气,又掏出手机琢磨起来。 这一琢磨就是几个小时,很快就来到中午了,李各方突然一个电话甩了过来,我愣了愣,接通后冲他发火:“不是,我咋跟你说的,不是叫你别给我打电话吗?” “师父欸,您还是赶快回来吧,无悔姑娘到处找您呢!”李各方带着哭腔,“师伯知道她是来找您麻烦的,跟她过了两招,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脸都肿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啊,师伯可能就要被揍成猪头了!” “这……没事,让她打几下,气消就好了,叫你师伯务必顶住,辛苦了!”我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 她是不会为难白诗涵的,只要我不回去,就不会出事。 我这边还在焦头烂额,没想到旁边的李红韵没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给我看傻眼了,当即白她一眼:“好笑吗?” “天师,我只是觉得,北剑道长太惨了,总为了您挨打……”她说着在那憋笑。 这……也是,之前被狐倾倾扇那巴掌,估计都成他人生中的阴影了,不知道天依下手会不会更狠…… 店铺是不能待了,我不敢保证陈北剑会不会破防,要找我肯定第一时间来店铺的,想了想,就让李红韵在店里待着,一会儿她们找过来,就说我已经回家了。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就捉弄她呗,拖时间都能拖死她,等九天劫他们赶到省城,她想带我走,就只能和九天劫发生冲突了,如此一来,我就有机会带着狐倾倾和白诗涵她们,趁乱跑路! 之后我一个人跑到了学校门口,好久没来了,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一阵感叹之后,来到了之前宁柠和白诗涵上过班的奶茶店里,随便点了一杯饮料就坐在位置上耗时间。 手机上全是陈北剑、李各方,还有天依打的未接电话,我没搭理,最后陈北剑干脆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叫我赔钱,还问我,凭什么我的风流债每次都是他来受罪?照片里的他,那是鼻青脸肿,简直不忍直视…… 我心想真是苦了师兄您了,放下手机没搭理。 本来准备一口炫了饮料,打车去陈小雪的房子那边走走,毕竟那儿也有我的回忆,也更隐蔽,结果嘴刚碰到吸管,就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妖气来了奶茶店里。 然后就有一个男人,和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儿坐在了我的面前,男人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吧,长得小帅,女孩儿年纪偏小一点,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啊,感觉颜值和气质跟狐倾倾不相上下,生着一双灵气十足的水灵大眼,妖气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知道来者不善,没继续喝了,抱着胳膊跟他们对视了起来。 然后男人就死死的盯着我,那是一种威胁的眼神,只不过怪怪的,就像是,假装自己很厉害,想用气势压倒我。 女孩儿也在那盯着我,本来也是一种威胁的眼神,却因为她长得过于好看的缘故,看起来没一点威胁,反而显得很可爱,一时间气氛是又尴尬,又带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没猜错的话,眼前这漂亮女孩儿也是一个狐仙,并且可能来自东北狐家。 气氛僵持了许久,我看他们不说话,也不动手,就想起身离开。 不过这时候女孩儿好像生气了,忽然咬了咬红唇,伸手就在男人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不过她的眼神儿还是继续盯着我,用一种自以为我听不见的声音对那男人挤出来一句话:“死胡一,再不说话,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哑巴呢,笨蛋!” 第436章 妖医指路 那男人本来还严肃盯着我的,被女孩儿一掐之后好像绷不住了,顿时就苦着脸看向女孩儿,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娘子,我求您了,能不能别掐了,跟您在一起以来,我这胳膊没一天有好日子过啊!” 他说着还把肩膀上的衣服捞开一些,看到那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儿的淤青,我顿时傻眼,这一天得挨多少掐啊,密密麻麻的…… 女孩一看到那些淤青,顿时心疼得不行,赶紧给她揉揉吹吹,都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相公,疼不疼呀?” 男人生无可恋的盯着她:“你说疼不疼,啊,你说疼不疼啊?以后能不能别掐了,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 男人说到这苦哈哈的看向我来,那眼神大概对我倾诉老婆太凶的无奈,对此我是感同身受啊,这狐仙怎么都一个样,动不动掐人呢,狐倾倾也爱掐我。 “可是,人家就喜欢掐你嘛……”女孩儿无奈的嘟嘟嘴,把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满脸是心疼,“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掐你了,本公主说到做到!” 我看二位也不像是坏人,松了口气,当然,我现在烦心事一大堆,没心思看他们在这撒狗粮,站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动脚,男人忽然就开口了:“等等,你先坐下,我们是来找你谈判的。” “谈判?”基于他们不像恶人,我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饮料之后再说,“如果二位代表东北狐家的话,没什么好谈的。” “喂,你说不谈就不谈呀,我家胡一好心……”女孩儿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随后男人抱歉的看向我:“嘿嘿,男人之间的事情,咱男人说就行。” 然后他闷哼了一声,又被那个刚保证再也不掐他的女孩儿,给掐了一下…… 不过女孩儿掐完他之后倒是显得挺听话,嘟嘟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捧着脸在一边不吱声了,等男人呲牙咧嘴揉了半天胳膊,才漫不经心的对我说:“在下胡一,是一名妖医。” 妖医?我皱皱眉,好像在茅山禁经上看到过这个职业,茅山禁经上说的是,妖医也是道士,只是和除魔卫道的道士不是一个概念,他们专门研究医治妖邪的医术,不是说这职业早就后继无人,消匿于民间了吗? 没想到,传说中的职业,让我今天亲眼见到了,可惜,他们是狐家人,跟我站在对立面。 这时候心魔忽然在我脑海里来了一句:“多留意这个小子,他有本事治好白诗涵脸上的疤痕。” 听心魔这么说,我的脸色就变得庄重起来,看着这个叫胡一的男人说道:“既然是妖医先生,也算是同道中人,幸会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 “前些日,是不是你杀了我媳妇儿的表姐,还把小表妹毁容了?”他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基本确定他们是狐家人无疑了,刚放松的心情又紧绷了起来,对他淡淡的点点头,心想要打就动手,不用太多废话。 看我点头承认,他和女孩儿对视了一眼,我以为是商量着准备动手呢,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对我竖起大拇指:“兄弟,好样的,我早看那俩娘们儿不顺眼了!” 女孩儿也跟着点头:“是的呢,她们两个好讨厌的,我来的时候就跟我家胡一说了,能对付她们两个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呢!” 这下我就更蒙了,皱眉沉思了几秒钟,才有些不耐烦的问他们:“二位找我,到底几个意思?” “本来是代狐家来找你谈判的,不过我家娘子不希望她母后作恶,所以我们这次来,是给你通风报信,希望你在两天之内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躲起来。”叫胡一的男人一本正经看着我。 看来这家伙和我一样,也是娶了狐家公主的男人,不一样的是,我娶的是青丘狐家,他娶的是东北狐家。 既然不是坏人,我也没必要板着脸了,就笑了笑:“是你家表姐表妹先欺负家妻,我对她们的惩罚,只是在保护我的女人而已,我没错,为何躲着?谢谢二位的好心,回去告诉狐老太,不要太过分。” “兄弟,不是我说,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为了一个面子把命丢了呢?想当初我跟我媳妇儿在一起,那也是经历了无数艰难坎坷啊,要不是我一直苟着,也没今天。”胡一无奈的摇摇头,“听说,过两天是你结婚,你要是不走啊,你和你娘子可能都活不了。” “我娶的是青丘九天劫的女儿,让她来杀一个看看。”我笑了笑。 那女孩儿嘟着可爱的小嘴,对我摇摇头:“九天劫已经是过去的王了,现在的王在我们家呢,先生,您听说过狐无痕么?” 我摇摇头:“抱歉,没听说过。” “嘻嘻,没听说也没关系,他是我的哥哥!”她提到她哥的时候忍不住可爱一笑,不过很快就严肃的说,“哥哥之前闭关很久了,如今已经出关归来,是当下唯一的十尾天狐,母后要带他来参加你的婚礼,我估计青丘九天劫都不敢出面呢,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在墓地的时候,黑白无常和狐老太婆聊到过这个人,当时我还觉得,九天劫毕竟辈分高一些,怎么也得比他先出关。 现在的情况看来,九天劫是遇到什么瓶颈提前出关了,要么担心三个女儿等不到他出关,为了保护她们不得不放弃修炼,要么就是渡劫难关没信心冲破,怕自己会彻底毁灭,所以,吃我和狐倾倾生的孩子,应该是一种不得已的修炼捷径。 这个消息如雷灌顶,直接抹去了九天劫护我的期望。 “我哥哥最疼我了,如果你愿意走的话,我会叫他不要听母后的话,他不会追杀你的。”女孩儿接着说,“如果你不走,我哥可就没办法了哦,他肯定会站在母后的角度办事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意思。” 我苦笑一下:“也就是说,你们狐家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听我说到这,女孩儿撅撅嘴,也无奈的埋下头去,好像她对她们狐家作恶多端的事情,是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的。 估计是看我不太可能听他们的劝告,叫胡一的男人没什么耐心了,站起来就说:“话我们已经带到了,走不走看你,如果要走的话,我给你指条明路,去雪域高原,找一个名叫东方左的男人,你就说是胡一介绍的,他有能力用一句话就让狐家不敢动你。” 看着二位离去的背影,我彻底愣住了,什么狐无痕,什么东方左,这些名字对我来说都是相当陌生的,难道要变天了,世界要重新洗牌吗? 想了好久,我才掏出手机给狐倾倾发短信:“倾倾,这次我和二姐的婚礼,岳父是不是没打算过来?” 也不知道狐倾倾在做什么,一直没回我消息,我在奶茶店里等了很久,时间来到下午的时候,她才终于回了我一条:“味精,谁跟你说父王不来的?” 我说是猜的,我觉得对于她,应该没有什么隐瞒才对,可是,当下情况严重,我还是要避免九天劫在控制她的可能。 狐倾倾又给我发了一条:“父王叫你不要被外来因素压倒,安心准备婚礼就行啦,到时候残狼会一起过来帮你度过难关的。” 残狼残狼,又他妈是残狼,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只要听到狐倾倾提起残狼两个字,我就会特别不舒服。 我甚至怀疑,她几个小时不回我消息,就是跟残狼腻在一起了,心里难受无比,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多人不喜欢异地恋了。 我冷笑了一下,回她:“残狼?呵呵,是,我知道他很厉害,不过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本事对抗东北狐家,倾倾,你对他很自信是吗?” “对不起嘛,味精,我不是那个意思。” “残狼在雪域有很多朋友的,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嘛,你就是小肚鸡肠,总吃人家醋……好呀,死味精,竟敢用这种口气怀疑本公主,哼,过两天见面了看人家不掐死你!” 第437章 不愧是青术道人 看到她发的两条消息,我还是冷笑了一下,行吧,看来我之后要遭遇的一切,都是九天劫早就预料到的,安排我在省城跟狐倾婷结婚,极有可能是一举两得的事,一来利用我跟狐倾婷生小孩,二来顺便把我当做雷达,看看十尾天狐是不是真的出关了。 知道了也没用,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老子喜欢她女儿,这是命。 收好手机之后,在省城逛了起来,预约狐倾婷要住的酒店,以及新娘化妆师,九天劫要和东北狐家博弈,我作为棋子,不得不向着他,因为狐家想置我于死地,而九天劫只是不得已利用我,要站在谁的立场做事,我很清楚。 不知不觉忙活到晚上,我又找家烧烤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盘烤串和两瓶啤酒,坐在位置上边喝边了解最适合避难的地方,我决定好了,不管婚礼顺不顺利,我会在合适时机带着白诗涵和狐倾倾离开这个地方,用接生意的方式尽快和心魔融合,直到和心魔磨合得差不多了,才回来。 也考虑过听那妖医的话,去雪域找他说的那个人,可是在网上搜索半天,怎么也没有东方左这三个字的信息,倒是推荐了两个相关搜索,一个叫“申屠白虎”,另一个竟然叫“雪域残狼!” 雪域残狼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残狼了,竟然跟那妖医说的人有关联?那这个叫申屠白虎的又是什么人物?可是我点进去又是空白的,这几个人物一点记载也没有! 这时候心魔说话了:“除了雪域残狼我不知道,其他两个都是曾经阴阳两界响当当的人物,据说他们还能自由出入地府,这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概念啊,不过这两个人退隐有些年头了,我没记错的话,曾经青术道人就是请这个叫申屠白虎的人过来收拾我的,那家伙厉害啊,呵呵呵,差点没给我干死,要不是他的话,我不可能屈身于九阴山那么多年不敢出走的。” 听到这我就有些激动了:“也就是说,这个申屠白虎特别厉害,而我大师兄跟他有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安心了,等着大师兄请这位高人过来救我?” “有可能,也未必,毕竟那两位是金盆洗手不干涉江湖恩怨的,就要看青术和他们什么关系了。”心魔好像特别害怕这两个人,那种癫狂的气质是一点也没了。 我一下把手机拍桌子上,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怕个毛,相信大师兄一定没错,我倒要看看,这次大哥不出手,二哥能不能帮我度过难关! 刚喝完酒,脑子里就不忍幻想着一些画面,比如说大师兄带着传说中的高人过来镇压狐家,又或者事后终于可以带着狐倾倾和白诗涵安心生活,安心的努力和心魔磨合,直到未来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想着想着就入神了,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喂,喝酒呢?” “嗯。”我下意识答应了一声,不过很快,我身体就板正的直了起来,只感觉头皮唰一下麻了! 僵硬的回头一看,这不天依吗,此刻正看着我一脸坏笑,一看我正看她,还对着我眨巴一下眼睛,那是一种勾魂摄魄的媚眼,当然,也是一种,宣布我腿要断了的暗示! “呵呵……”我赶紧笑了笑。 “呵呵,酒好喝么?”她笑着问我。 “好喝,要不你也整两口?”我说着想站起来开溜,但耳朵被揪住了! 她抓着我耳朵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慢慢僵硬了,咬着嘴唇那是一脸的恨啊,手上的力道会随着她的变脸,越来越狠,一时间我只感觉耳朵要被她拧下来了! “别拧了,我错了!”我差点没哭了,“我好歹是你四哥,能不能看在大哥二哥和三哥,还有爹啊娘的面子上,对我好点儿,哪怕是,一丢丢……” “不能!”她狠狠瞪我一眼,不过还是放开我耳朵了,对着我脑门扇了一下,“说吧,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叹口气:“我的情况,我师兄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嗯,说了。”她一脸无所谓的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肉串抿了一口,“所以我要带你回九阴山嘛,让三……让山主保护你。” “可是你就没想过,白诗涵的生死?”我有气无力的道。 听我说到这个,她的脸色还是动容了,不过最后扁扁嘴:“我只想保护你,别的人实在是爱莫能助。” “那你给我三天时间就行,就当是给大哥二哥和三哥一个面子。”我对老板招招手,指了指啤酒。 “你想死啊,三天,三天那东北狐家都找过来了,你以为九天劫能保护你么,真是痴心妄想,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呢。”她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在我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当时那叫一个疼啊,我顿时恼怒了,揉着大腿问她:“你说就说,掐我大腿干嘛,有病是吧你?” “谁叫你昨晚上耍流氓的,疼死你!”她得意一笑,跟着又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烤串,“那个,你跟我回山嘛,我找山主派人保护嫂子,这样总行了吧,你还答应过我,要给我烧洗澡水,做饭砍柴什么的,想赖账,没门儿。”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她脸上,那不是想着出山才无奈答应的吗,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想让哥们儿回去继续伺候你,用你爱说的话回答你,那就是,想得美! 她说的也是我想过的,派人保护白诗涵理论上是合理,但是别忘了,白诗涵有命劫在身,加上关键时候抛弃赵灵儿来找我,保护她有什么用,谁来解决她的命劫? 再说,我就单单是因为白诗涵不想回山吗?狐倾倾呢,让她跟残狼越走越近? 诸多问题结合,山,我是肯定不会回去了! “回回回,肯定跟你回去,你给我三天时间就行,哦,应该说,两天半,就两天半!”我比出两根手指头。 说完我又赶紧对老板喊:“老板,我家妹妹喜欢吃这肉串,再多上点!” 本来天依脸上是一副无情的表情,一听我这么喊,就没忍住笑了一下,最后愁眉苦脸的说:“那……你说的哈,两天半,你要是再跑,我可就真生气了。” “肯定的,放心,我绝对不跑!”我一看她答应,顿时又感觉解决了一件难事,赶紧给她倒酒。 虽然她没喝我倒的酒,但还是一脸开心的说:“这还差不多,四哥,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跟我回山去,我会想办法保护好嫂子的,但是你不能欺负我,不然我很容易改变主意的。” “什么四哥?”我拿酒瓶跟她杯子碰了一下,“喊四弟,从今往后你是姐姐!” “切,就知道溜须拍马……”她无语的白我一眼,不过还是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抿了酒的她好像心情大好,美目一眨巴,就接着对我说,“喂,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往外传哦。” “什么事?”我一愣。 “我今天看见二哥了,他带着一个跟他一样全是白发的男人,我的天呐,又高又帅的,还有,那天跟你们喝酒那个叫残狼的男人也在。”她说着跟个花痴一样,“我还叫他把那个帅哥的电话号码给我呢,被他敲了脑袋一下,疼死我了……” 我顿时一愣,白发男人,残狼?连忙问她:“二哥说什么没有?” “没有,就是好奇我怎么会来山外了,还给了我几百块钱呢!”她说着从兜里摸了摸,摸出来几张红钞,也就三百吧,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叫一个开心呀,“呵呵,这是二哥第一次舍得给我这么多钱呢,不过也是,以前见面都在九阴山,我没花钱的需求。” “后来呢?”我盯着她。 “二哥应该是来看你的,我把我出来是为了你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也没说什么,叫我跟你说,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听的话,就让我好好教训你!”她说着得意一笑,“怎么样,怕了吧?” “不是,我是问你,他们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 “不知道呀,那个白发男人和叫残狼的男人跟闷油瓶似的,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二哥把钱给我之后,跟他们对视一眼就走了。”天依说着又津津有味撸起了串儿。 应该是搬救兵来帮我对抗狐家了,果然是传说中的青术道人啊,我就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师兄怎么会轻易被赵灵儿那女流之辈压垮呢,我们卫家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狐家打垮? 只是我很好奇,大师兄怎么跟残狼有关系的,那个白发男人又是谁,莫非,正是心魔说的那个申屠白虎?思来想去,只觉得今天经历的事情太戏剧了,情敌转眼化身为亲哥请来的帮手,白天才来两个仇敌家的好心人提醒我离开,晚上就来好消息了。 想了半天想不通,心魔也没说话,干脆就不想了,等大师兄出面的时候该告诉我的会告诉我,我现在不仅不怕结婚那天了,巴不得时间快点,好好让狐家知道知道,谁才是阳间的王! 松口气之后,才问天依:“诗涵在做什么?” 天依眨眨眼:“她闷闷不乐的,一直在忙,不是打扫卫生,就是跑外面帮你买结婚要用的东西,忙坏了,感觉这嫂子年纪轻轻的,却好勤快哦,不过有个叫宁柠的小丫头帮她。” 所有事情都在飞机上跟白诗涵说了,不然她也不至于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得那么哀愁。怎么说呢,她的人生,感觉不是在为了我担忧,就是在为我担忧的路上,一天好日子没过。 想到这心情沉重的喝了一口酒,又叫老板点了些好吃的打包,等会儿给她带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白诗涵能留在我身边的时间不多了,我总会怕这场危机她没办法陪我熬过去。 哪怕是知道大师兄会出手帮我,却怎么也抹不去这种奇怪的担忧,于是我就跟天依说:“这两天麻烦你,帮我时刻看着你嫂子,我不希望她出事。” 第438章 心魔搞事 看我忽然严肃下来,天依的脸上倒是多了些许的庄重,她点点头,吃了一串烤肉,再次看来时却是一脸不解:“四哥,虽然三哥一直不允许我出来调查你,但我还是偷偷了解了那么一点点情况,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了?”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不能吧,从湘西相处那点时间里,我可是看出来她对我知根知底的,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她那次应该也是受托出来找我,除此之外时间都在九阴山里,对我的现况多半只有一知半解。 我苦笑一下,喝了一口酒:“是,你还有个嫂子就是九天劫的三女儿,就是拉萨喝酒时,坐在我旁边的另一个女孩,漂亮吧?” “哦,确实太漂亮了,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她有气无力的捧着脸道,不过随即就给我狠狠一个白眼,“死渣男!” 我无奈一笑,你说渣就渣吧,或许以前我会在意自己的名声,总害怕被别人骂,现在,向命运妥协了。 估计天依是真的打心眼里,反感我这脚踏两只船的行为,也可能是觉得白诗涵可怜,认为我没良心,之后就板着脸不再理我了。 我倒是不在乎她怎么想,老板新上来的半打啤酒喝完之后,就叫老板把打包的东西再热一热。几分钟后,我提着烧烤,站在细雨绵绵的街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招车回家。 天依虽然没说话,但还是乖乖跟在我背后,两个人坐在后排,各怀心事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车里的气氛很生硬,开出去很久都没声音,直到半天之后离开了闹市区,天依才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这么做,对得起嫂子吗,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醉意浓浓的笑了笑:“你应该再问问,到底谁才是你嫂子。” 听我这么说,她就眨巴着眼睛看来了:“什么意思呀?” “九天劫的女儿才是你的嫂子,从小就开始照顾我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她是我命里的妻子。”我说着也觉得挺心累的,“白诗涵原本不该出现在我世界里的,可能是她娘为了保护她吧,小时候安排她来抢了原本属于狐倾倾的发妻身份,结果却是……反正这件事追溯起来很复杂。” 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提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总会伤害到她们的其中一个,如果娘的笔记是真,那么当初我娘带我去青丘寻亲,其实就是特地安排和青丘狐家联姻罢了,至于是谁故意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爹,或许是九天劫。 我觉得这件事要从两个方面去理性看待,给命差的孩子寻妖亲,这在民间不是稀奇事,谁第一时间撞见了我和我娘,只要她心地善良,可怜我们母子,愿意救济我们母子,她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位妖妻。 不管是不是白诗涵她娘故意安排的,当初的白诗涵才多大,并不存在故意抢亲的说法,反过来说,她之所以当时和狐倾倾打起来,是因为她已经吃了我娘的鸡,那一刻她已经成为了我命中的发妻,一切行为是在保护我。 而狐倾倾和我的婚约可能是在我出生前,就已经被安排好的了,当初狐倾婷不说了吗,一开始九天劫选的大姐,后来是狐倾婷,九天劫考虑到大姐的性格太柔弱,跟着我会吃太多苦,而狐倾婷是不愿意,最后才换成了狐倾倾。 这句话足以证明,我和狐倾倾的婚约是早有安排的。 所以,她们谁都没错,无论她们是弃我而去,还是互相容不下对方,都永远不会错,而我不一样,对谁不好都是错。 我看天依挺不理解的,就小声在她耳边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喝醉了嘛,总感觉一肚子话说不出去,这也是顺口而已。 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你是被九天劫做局了。” 我汗颜一把,管它呢,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已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了,就算是个局,又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天依在那儿想了些什么,忽然对我发起一个灵魂拷问:“那,四哥,在你心里,两个嫂子谁重要?”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撑着下巴迷茫的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我心想我真不知道,对狐倾倾感情深一些吧,毕竟十几年了,对白诗涵亏欠多一些,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我更在意谁了,好像一碗水是端平的。 天依的情商还是挺高的,看出来我不是很开心,还在一边笑着鼓励我:“四哥,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以后能摆平一切,好好带着两个嫂子过上幸福生活的!” 突然一口一个四哥的称呼我,我还有点不习惯,在此之前,天依在我的印象里可不是小妹妹的类型,跟大姐姐一样,看来认亲之后,是被我血脉压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感谢她的安慰,却突然开不了口了,紧跟着我就不由自主的来了一句:“无悔妹妹,那如果,她们最后都没跟我走到一起,你四哥我成了个孤家寡人,你会不会心疼我?” 心魔,我草拟姥姥的,别搞事啊!知道又是心魔在搞鬼,我心里狠狠的暗骂一句。 当时天依都蒙了,可能是我第一次叫她真名,还带个亲切的妹妹吧。当然,也有可能是看我可怜,心魔这王八蛋不仅能控制我的言行举止,还能让我流眼泪,说话的时候眼眶里掉了两滴泪。 “哎呀,行了别说了,你看你都喝醉了。”天依用袖子帮我擦眼泪,“我相信四哥你是最棒的,没有摆不平的难事!” 这时候我就开始在心里警告心魔了,让它立马把控制权还给我! 但这家伙不仅没听话,还控制着我,把我整成醉醺醺的样子往天依的肩膀上靠去,抽泣了两声就醉腔醉调的说:“我不管,如果你以后不帮我摆平困难,你两个嫂子都离开了我的话,我就要娶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只感觉肚子都快被气炸了,妈的,心魔,给老子滚出来,啊啊啊! 天依就跟触电了似的,捧着脸愣住了,虽然没推开我吧,却是轻轻翻个白眼,在那小声咕哝了三个字:“死渣男……” 正当我要立誓和心魔不共戴天的时候,它的声音忽然传来:“呵呵呵,你咋了?” “你说咋了,以后再乱搞我,小心老子自杀!”我巴不得大声喊出来,又怕被天依当成酒疯子。 “你喜欢你的白诗涵和狐倾倾,我喜欢我的无悔妹妹,这冲突吗?”心魔还是一口不解的语气。 “不是,你啥意思……” “不都说好了身体一人一半吗,我可跟你说好了,咱们这是正规交易,没有耍赖的余地……呵……” 啊? 一时间我就突然发现,虽然肚子都快被气炸了,想把它大卸八块的心也有了,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还是说,它这话本身就没毛病? 正要跟它好好理论理论,车子已经到了,天依嫌弃的白我一眼,一把给我推开,自己开门下去了,我本来想跟着的,发现心魔还没把控制权还给我。 司机都蒙了,回头看看我,又看看进了院子的天依,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俩口子吵架,也不能不给我车费啊…… 过去一会儿,就在我要对心魔一顿输出的时候,白诗涵着急忙慌的出现在了车窗之外:“不好意思哈师傅,我马上带他下车……” “没事,八块钱。”司机笑了笑,随后一脸震惊的回头盯着我。 白诗涵给了司机八块钱,然后拉开车门赶紧来扶我,那柔弱的小脸上都给愁坏了:“卫青,怎么喝那么多嘛……” 我苦哈哈的看着她,想开口也开不了,想动也动不了的,跟个死狗一样,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骂心魔了,我忽然觉得正是因为骂得太狠了,那家伙往心里去,故意继续捉弄我的。 白诗涵的修为本来就封印了,柔弱的不行,愁眉苦脸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我扶出车子,那娇小的身板儿看着就让人心疼,然后我又骂了心魔一通。 等车子开走之后,白诗涵才吃力的扶着我往院子里走,还一边用袖子帮我擦嘴角的口水,是的,心魔这杂种不仅不让我动,张开的嘴巴都不给我合上的力气,然后我心里又骂得更狠了! 我俩才进入院子,陈北剑就灰溜溜跑了出来,不过不是来帮忙扶我,一见面就带着哭腔,指着自己的脸说:“师弟,你特么,赔!钱!” 我一看他半边脸都肿了,顿时感觉身上冒了层鸡皮疙瘩,哎哟我天,都肿成这样了,这这这,这得下多狠的手啊? 第439章 最开心的一夜 本来呢,白诗涵是一副无比忧心的模样,扶着我又挺吃力的,却还是被陈北剑逗的没忍住憋了一下笑,当时我就知道啥情况了,从被天依揍了之后,这家伙恐怕一直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给个说法吧? 当我师兄也挺不容易的,上次狐倾倾那一巴掌,到现在我心里都还过意不去呢,这下天依出手更狠了,你说陈北剑这小子那张脸,是不是天生就带点,招打的成分? 一时间我只好把烂醉装到底,反正心魔这王八蛋也还没把身体控制权还我,朦胧间被白诗涵扶着进屋,只听见陈北剑在院子里哭爹喊娘的抱怨着。 说是装的,实际上酒精已经上头了,只记得客厅里很热闹,有李各方,宁柠等人,朦胧的视线中只看见他俩向我走来,不过再之后的记忆,就是被放在床上,有热乎乎的毛巾敷额头的感觉,也有别人给我盖被子的感觉。 这一睡下就是一连串的噩梦,具体梦见什么自己也忘了,只记得最后梦见白诗涵躺在我旁边,我就伸手想去摸她,可是一摸却摸了个空,再之后就是一阵着急忙慌的摸索,不知不觉惊醒了过来。 凌晨两点,卧室的床上,我一个人。 手机上有狐倾倾发来的不少消息。 “哈喽,味精,吃晚饭了没?” “想人家没有嘛?” “味精,怎么不回消息嘛?” “哼,生气了……” 消息不是一个时间发来的,一条最少间隔二十来分钟吧,最后就是未接电话什么的。我狠狠拍了一下脑门,赶紧给她回消息,说忙坏了,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个点,平常狐倾倾应该早睡着了,回了消息之后我就迷茫的看了一圈,这间睡了不少时间的卧室,还是空荡荡的,白诗涵呢,她不睡我屋? 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不过啤酒这玩意儿只要喝得不多,不会像白酒那样让人头疼,浑浑噩噩上了个洗手间,回到床上又准备呼呼大睡,不过这次翻来覆去,折腾半天也睡不着。 就拿出手机漫无目的的玩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就看了看白诗涵的朋友圈,还是停更状态。本来狐倾倾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我是没想过能在她朋友圈里看到什么的,结果点进去瞬间就蒙了,还真发了,而且,是三分钟前! 她就发了这么一条文字:“太主动的人,终究会被新鲜感淘汰,无一例外,再也不会了{微笑}。” 这……我心想是发给我看的吧?不是,倾倾啥时候学会整这种emo句子了,最后那微笑的表情,竟然给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赶紧点回她的聊天界面,想好好解释解释,今天到底为什么没时间找她聊天的,但刚打了一个字,心想不成,以她的性格,你越解释她就越不开心,到最后恐怕要把我拉黑了。 左思右想,干脆点回她的朋友圈,在她发的这条句子下面就评论了起来。 “咋了,倾倾大美女这是失恋了?” 果然还是这招有效啊,不一会儿她就回了我:“是呀,你们男人不都喜新厌旧么?” 哎哟,这一看大事不好了,这阴阳怪气儿的,我想了想,她大抵是觉得我跟白诗涵一块儿待着,把她给忘了吧?这可怎么哄才行。 想了半天,我就给她发了一朵玫瑰花的表情,然后说:“倾倾大美女说得有道理,现在男人哪有一个不喜新厌旧的?忘了你家那个吧,当我女朋友得了,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每天都忙着处理大事小事的,连谈恋爱的功夫都没有。” 本着以我的估算,她大概知道我是在忙了,会隔着屏幕骂呢,死味精,不解释就算了,还在这逗人家……应该是这样吧,然后就直接私聊我啥的,问问发生什么没啊,注意安全等等,还有就是不准我熬夜。 但是,看到屏幕刷新之后出现的一个“滚”字,我就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到最后还是苦笑了一下,私聊跟她说了一下今天我在忙什么,说了一大堆,她大概也相信了,不过女孩儿都好面子,就回了我一个“哼”的表情。 我无奈一笑,又给她发:“我都想好了,等这次麻烦解决完了之后,我就带着我家倾倾大美女私奔,离开省城,找一个人少的地方,暂时躲起来。” “谁要跟你私奔了,自作多情。”她回了一句带着个白眼表情的话,不过,几秒钟后又发来一条,“去哪嘛?” “还没想好呢。”我回道。 “哦。” “可是味精,不应该去人多的地方么,人多的地方才有利于躲藏呀,干嘛非要去人少的地方,脑子烧坏了吧你?” 我没忍住嘿嘿一笑,就给她回了一句:“你不是害羞嘛,我寻思着,人少的地方更有利于生孩子啥的。” “滚!” “坏男人,一天到晚都不知道问问人家在干嘛的,说这些不正经东西倒是挺来劲的……” 你别说,这大半夜跟女孩子聊天,还真有意思啊,聊着聊着,暧昧感那是越来越浓了,不过我一看时间太晚了,明天是准备婚礼的最后一天,起码忙死过去,就跟她说要不睡觉得了,后天咱们不就见面了吗,到时候好好心疼心疼你。 隔着屏幕和面对面那是两种感觉,说话勇气那是一和一百的区别,其实我也想多聊会儿,到最后忽悠她接个视频啥的,不过嘛,我知道她应该躺在狐倾雪旁边的…… “才不要你心疼呢,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哼}。” 我心说想都不让想,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呢?你呀,再不推进点关系,有个男人可能会觉得,做太监都比现在强。 这话一接,就聊得无法自拔,忘记要睡觉的事情了。 浓浓的夜色,隔着屏幕的暧昧,竟然能让人短暂的忘掉一切不开心的烦恼,不知道怎么聊的,越聊越上瘾了,转眼就聊到了凌晨四点半。 就算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脸上也是保持着微笑的,其实也没聊些什么正事儿,除了等这次麻烦过去之后,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之外,全是哄她开心。 尽管都困得不行,却还是窝在被窝里舍不得说拜拜,最后我看火候到了,就让她出去接个视频,看看她啥的,本来这句话也没什么毛病,想她挺正常,她估计也想看看我,但我偏偏脑子犯毛病,最后加了一句,别穿衣服…… 然后她就给我来了一个“滚”字,让我意识到今晚聊得太勇敢了一些,形象大毁啊,忙恢复正经给她发道:“行了倾倾,不开玩笑了,明天不是还要准备一堆东西吗,先睡了。” “好嘛,味精,明天注意安全哈,我一直担心你出事,都睡不着觉……” 我回了个ok的表情,再也顶不住了,带着与她见面的那份期待浓浓的睡了过去。 这个夜晚,是我认为有生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夜,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却也不在乎,脑海里只拼命的期待着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没想到这一入睡,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梦境,这个梦很模糊,一会儿是狐倾倾对我摆手道别的画面,一会儿又是白诗涵被赵灵儿一掌打得鲜血四溅的画面,在这个画面里,最清晰的是在一边穿着新婚礼服的我和狐倾婷! 第440章 气派的婚礼 这场噩梦是在早上六点半把我瞬间惊醒的,枕头打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木讷的坐在床上缓了半个小时,尽管最后发现是一场梦,可怎么也松懈不下去,那种窒息般的心痛迟迟挥之不去!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开始四处寻找白诗涵的身影,随机打开一扇门,看到是睡姿极其不雅的李各方和陈北剑,第二个房间是还没睡醒的宁柠,第三间房里,那人用被子遮住了脸,我跑过去捞开被子,然后被天依扇了一巴掌,直接从懵懂着急的状态,瞬间变成精神抖擞…… 打得挺重的,火辣辣的感觉直到中午都没消散,陈北剑的痛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在了我的脸上…… 还好是个梦啊,原来白诗涵很早就起来去菜市场买菜了,其实一场自办婚礼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我们虽然没有亲戚朋友,可九天劫不是说他昭告天下了吗,他们家的亲戚朋友应该会来捧场,所以,十桌八桌的菜还是要准备的。 我也没钱去酒店包场,这些都是一个男人内心中最无奈的尴尬,但是这一切,白诗涵都心知肚明,在默默的帮我筹备着。 当时我没顾得上脸上的痛,联络上白诗涵之后,就跑菜市场找她了,她看见我的脸时,那叫一个心疼啊,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没说,她也不再问了,菜也不买了,就拉着我跑药店,给我买药。 她的每一个心疼的表情,每一次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并没有让我变得更开心,只会让我心里越来越担忧。 整打整算也就睡了两个小时,我的状态糟糕极了,跟着白诗涵在菜市场买菜耗费了半天,买了起码整整一个面包车的菜。 结婚真的很麻烦,尽管这是一场敷衍九天劫的婚礼,除了买菜做饭,还要租餐桌、请厨师,布置现场等等,给我累坏了。傍晚,在大家伙的帮忙下,好不容易忙完可以去补个觉了,狐倾婷却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她已经到机场了。 我当时就问她,岳父有没有跟着过来,她说没有,就大姐跟她来的,九天劫要明天过来。我又问倾倾呢,她迟钝了一下,最后就说要明天跟她父王一块儿来。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九天劫说不定又为难倾倾了,为了能留住残狼那金龟婿,不想让狐倾倾过来吧?我累得不行,明天再说吧,就有气无力的跟狐倾婷说了酒店的位置,让她和大姐先去休息。 结果狐倾婷就问我:“你就不能来接一下吗?” 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二姐,你又不是找不到路,你就在机场外面的路口打车……” 话没说完呢,她好像还生气了,“嘟”一声直接给我挂断。 我盯着手机愣了几秒钟,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回楼上休息。 一个假结婚都这么累,不知道以后堂堂正正娶媳妇儿的时候,得折腾成啥样子。这一觉睡得很死,不过感觉没睡多久,厨师就开始在外面忙活起来,喷火的声音,切菜的声音,我的天啊,睁开眼也才第二天凌晨的三点多…… 然后又起床接着忙,还好是天依给了我一巴掌,陈北剑不仅没再找我麻烦,一看到我这张和他一样的脸,还乐呵呵的,所以写对联之类的活儿都是他揽下了。 一来二去,忙活到了早上,原本安静无比的小院子里彻底的苏醒了过来,大家忙完都坐在客厅里聊天,除了白诗涵之外,其他几个那是嘻嘻哈哈的,而我则是愁眉苦脸的站在院门口,一边看着请来的几个厨师忙活,一边观察着门外,我想知道第一个来的客人是谁。 刚想着呢,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停在了门外,车门“砰砰”一关,看到衣着得体的风凌秋和黄小月下来了。 这九天劫昭告天下,都是昭告的哪个天下啊,还能让风凌秋和黄小月知道了? “卫兄弟,好久不见了。”风凌秋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我正蒙着呢,不过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无奈,对他笑了笑:“谢谢风警官抬举我,屋里坐吧。” “卫先生也真是,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居然都不通知一声,怎么,怕我们把你那漂亮媳妇儿抢走了?”黄小月翻个白眼,“话说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您了,怎么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呢?” 我挠挠后脑勺,从进入九阴山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已经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情多得数不过来,那得多闲才能回你消息啊,没记错的话,她发的要么就是问我在不在,要么就问我有没有时间喝一杯,又或者说到我店铺没看见人,问我在哪等等,没什么可回的。 正想解释的时候,风凌秋就微微瞪了黄小月一眼:“小月,今天是卫兄弟大喜的日子,就别开玩笑了。” 黄小月捋了捋头发:“都失恋了还不让发发牢骚呢……呵呵,开个玩笑,我们不请自来,卫先生可别说我们脸皮厚哦。” 我笑了笑说怎么能呢,赶紧招呼他俩进屋坐着,这城市里的生活跟老家那破山村可不一样,别人来吃席可没有随便坐坐的闲心,所以昨天在李各方那小子的仗义相助下,租了几台麻将机。 可能风凌秋和黄小月,是唯一为了我来参加婚礼的了,我还是挺感动的,招呼了一阵,让李各方和陈北剑上去跟他俩凑了一桌,先消磨一下时间。 本来我觉得后面来的都是陌生人,要么是青丘狐家的亲戚朋友,要么就是东北狐家等来找麻烦的,但我还是猜错了,随着黄小月和风凌秋的到来,后面客人是越来越多了。 张家的张元峰带着张梦雨,那是跟随好几辆豪车过来捧场啊。当时我甚至都忘记张梦雨这个人了,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 后面李各方他老爹带着他妹妹李楚楚也过来了,也是随行跟了好几辆豪车,车队里开路的是跟李各方认识时,他开的那辆红色超跑,跑车上扎满了鲜花,这不婚车吗?一直以来我压根没考虑过这些! 说实在的,对于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孤儿而言,我根本没指望过自己的婚礼有多气派,尽管不是真结婚。当时我站在院门口差点落泪,本以为是一场凄凉的婚礼,却没想到,兄弟早已默默的为我筹备好了一切。 张家和李家可是省城一流家族,他们开这么多车,搞得跟某位神秘大佬结婚似的,很快看热闹的也多了起来,偏僻的郊区人来车往,各种穿着庄重高贵的陌生面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面前,给我送来祝贺。 我浑浑噩噩的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只记得下午一点钟不到,客厅里已经堆满了别人送的礼物,那些物件有多金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光现金,都能用两麻袋来装! 难道这场敷衍九天劫的假婚礼,又要让我从此改命了吗? 第441章 高手云集 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没打算中规中矩的办它三天两天,打算在下午三点去接狐倾婷过来,草草了事,这下麻烦了,我忙得死去活来,一边要打电话招呼狐倾婷那边,一边要接这些不认识的朋友。 到最后院子里人都挤不下了,郊区的公路也被车堵得死死的,人满为患,这个时候风凌秋站了出来,在门口喊了一堆话,好像说的是新郎官不是一个喜欢被打扰的人,叫大家自行离去,也替我感谢了一番。 都是李各方这小子安排得好啊,要不是期间他主动来问我气不气派,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他发的请帖,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些人,是单纯的来蹭张李二家的面子。 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素质很好,风凌秋打了招呼之后,除了跟张李二家关系特别好的那些陌生面孔,其余都走了,半个小时时间,院门外恢复交通,再一次清静下来。 很快狐倾婷的化妆师就联络了我,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叫我计算好吉时可以过去接了,我心说接个毛啊,到时候狐倾婷看见那么气派的车队,不认为我是真的喜欢她?到时候假戏成真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张家和李家一片好心,每辆车上都扎了鲜花,这一瓢冷水下去不太好,再有,等会儿九天劫来了,看见明明有车队,却不派去接狐倾婷,难免对我起疑心,所以我就跟李各方打了声招呼,让他找个人开婚车过去接就行,我就不去了。 刚好李各方带车队出发的时候,路边的车位里又来了一些车辆,我还以为还有李各方请的人到了,结果车门打开之后,我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看上去少了些精气神的赵灵儿,只有一条胳膊的寡妇,还有狐家的老太太,以及之前见过的那群狐狸精,除此之外,还有好多陌生面孔! 其中有一个男人气场极大,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但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道阳之气,定然是个道士,男人三十岁上下,如刀削一般的脸,他的左眉尾梢生有一颗痣,能让人一眼记住。 看到段阳站在他的背后,我立马就明白了,这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玄武真人! 赵灵儿和寡妇都板着一张脸,从我身边路过时,好像跟我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狐家老太太则是一脸假笑的对我点点头,带着那群狐狸精进去了。 走在最后的是那气质不凡的男人和段阳,到我跟前时,男人背着手对我笑了笑:“你师兄,还没来?” 我冷笑一下,这人肯定是玄武没错了,看那段阳嚣张的表情,没得猜。他这句话明显带着挑衅意味,意思是你大师兄今天是不是不敢过来?我直接没回答,无所谓的盯着他。 男人见我不回话,脸上也没有任何一丝变化,面无表情的背着手进去了,走在他背后的段阳,则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我知道什么意思,应该是让我等死。 其实我表面不慌,心里的天已经塌下来了,赵灵儿和狐家已经够喝一壶,没想到竟然把玄武也请了过来,这种架势,难道不是想让我婚礼变葬礼? 我就看着远处一直等,期待着大师兄带着残狼他们尽快赶来,可是等了好半天没看见他们,反倒是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中,被一股浓烈无比的妖气所笼罩,我双目一瞪,难道是九天劫来了? 刚想到这,就看见三个人从远处慢悠悠走来。 “到了痕哥,您可记住了哈,那小子不是坏人,今天您可千万别帮母后做错事啊!” “哎呀,死胡一,我哥又不是傻子,你都劝了一路了,还消不消停了?” 说话的是找我的那一对妖医小夫妻,而他们中间则夹着一个背着手的男子,男子的装扮风格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一身白色长袍,留着白色的长发,看不出来多少岁的光景,不超过三十吧,他的一双耳朵最为引人注目,竟然是尖溜溜的,虽然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尖,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他不是正常人! 那浓烈的妖气就是从此人身上散发而来的! 很快他们到了跟前,那叫胡一的妖医忙冲我笑了笑:“新婚快乐,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我们也会来参加你的婚礼吧,嘻嘻,这就是我哥哥啦,狐无痕!”女孩儿嬉皮笑脸的挽着白衣男人的胳膊,小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俏皮。 “痕哥,这就是今天的主角了,您一会儿可别记错人了……”胡一又赶紧跟白衣男人叮嘱。 “哎呀,你烦不烦哦,婆婆妈妈的……”女孩儿不耐烦的瞪了胡一一眼,这才对白衣男人说,“哥哥最好了,不会帮母后对付好人的对不对?对不对嘛?” 本来白衣男人看都没看我一眼,最后却架不住女孩儿一直摇晃他的胳膊,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就进去了。 只是一个眼神,我就看到了比九天劫更可怕的气势! 胡一和他媳妇儿没想到狐无痕会不理我,无奈之下只好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匆忙跟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一阵冷笑,刚才稍微起来一点的喜悦感,瞬间灰飞烟灭,狐无痕给我那个眼神,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不会帮我这个陌生人的,一定不会,所以今天这场婚礼,他应该才是威胁最大的对手! 我就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外,不敢进去,我深怕狐家根本不讲仁义道德,会直接对我动手,所以我还在期待着大师兄和九天劫他们的尽快现身。 今天这局面,你说不死人,感觉已经不太现实了。 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的等了多久,面前开来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的时候,我竟然看见残狼从里面走了出来,今天的他竟和别人大不相同,没有参加婚礼的那种端庄装束,不仅是披着一袭连帽黑衣,背上还背着一长把看着就杀气浓重的家伙。 在我震惊的目光之下,他打发走了司机,随后向我走来,还是冷冰冰的脸色:“狐家是不是都来了?” “嗯。”我点点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不过正当我脑子清醒一些,想跟他说说情况的时候,他已经无视我往院子里走去了,那步伐一点儿也不带害怕,像是根本不把狐家放在眼里,这时候传来了他的声音:“你接着等,一辆白色轿车,一对夫妻,拦停后就说你是白虎的弟弟,男的喊左少,女的喊嫂子即可。” 第442章 杀妖助兴? 本来只睡了两个小时,又忙糊涂了,残狼这句话我愣是站在原地分析了半天,左少是谁,为什么要说我是白虎的弟弟,而不是青术的弟弟呢? 想了想觉得不对,白虎……是不是心魔说的那个,全名叫申屠白虎的人,而这个左少,该不会就是胡一给我推荐的那个人吧,如果要跟这个左少说我是白虎的弟弟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师兄跟左少并不相识,是靠白虎这层关系把人请来的。 越想越乱,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白虎和东方左到底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胡一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人里面除了残狼以外,只有大师兄才是我认识的人,一时间陌生高人接踵而至,有点捋不清楚。 于是我继续站在门口等待,一辆又一辆车从身边开过,始终没看见载着一对夫妻的白色轿车,倒是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远处一阵轰鸣声袭来,紧跟着,有两辆很拉风的机车轰隆隆的开到了跟前。 骑车的两个人身上穿着赛车服,头盔完全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在这两辆机车的侧面各挂着一条长长的东西,被黑布紧紧的包裹了起来,不过我能隐隐的察觉到,上面散发着一股不太对劲的气息。 两个机车手下来之后,解开绳子就把黑布包裹的东西拿起来打整,其中一个开口了,是个男人:“武极真人您给瞧瞧,这红血鬼刀不知道杀十尾天狐好不好使,还是我顺左少的呢,嘿嘿,正好今天试试。” “也就只有你吴峰敢顺他的东西了,给我看看。”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阴冷冷的,大太阳底下听着,竟然也有股不寻常的味道。 他打量了一遍,摇摇头就把家伙还给第一个机车手了:“刀是好刀,以阴制阴的好东西,但是杀十尾天狐还差点火候。” 说到这他就把自己的东西拿了起来:“我这把刀,可是历经千年,古代战场上沾了万人阳血的古刀,呵呵,比你那厉害多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心想这二位又是谁,什么武极真人,吴峰?他们也不理我,聊了几句后把两把刀装在一个口袋里面包好,接着看向公路那边。 叫吴峰的说:“左少和嫂子应该快到了吧,要不我们在这等着?” “东方左不会轻易露面的,毕竟混迹阴阳时,他失去了太多……”叫武极真人的男人叹口气,“他既然都退出江湖了,这件事尽量别麻烦他,我们找青术和白虎去吧。” “也是。”吴峰点点头,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他掏出手机对着我打量了一遍,应该是对照片,几秒钟后收手机提着家伙过来了,“你就是青术的弟弟是吧?” 我连忙点点头:“正是在下,敢问二位是?” “来帮你哥摆平麻烦的,这边治安管太严了,家伙事儿带身上不方便,拿进去帮我们藏好。”他把家伙递过来,“你可能不认识我们,不过你哥以后会好好介绍的。” 我懵懵懂懂的接过他递来的家伙,跟百斤寒铁一样重,要不是我急忙调整握姿,就给掉地上去了! 原来是大师兄请来的帮手,我顿时脑门一热,受人欺负了这么久,还是大师兄给我的感动多,想谢谢二位的,但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他们已经骑上机车了,速度可真快。 武极真人也不等这个叫吴峰的,油门一轰,车子就跟飞一样开走了,后面的吴峰都还没发动呢,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手套什么的,车子发动之后,才回头对我说:“你进去吧,别怕,这次帮你哥请来了一位大人物,如果十尾天狐敢为难你,今天就用高人杀妖的场面来给你助助兴,安心结婚。” 话音一落,机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飙走了,我感觉肚子里瞬间憋住了一口热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基本就料到了,看来大师兄的人脉关系并不差,他的实力虽然不如大哥,但朋友多,背景厉害! 而这吴峰说,大师兄请来的大人物,是不是就是那个,东方左呢,为什么我一直没听说过这些人物,包括什么申屠白虎,武极真人等等,难道这些人都是退隐之后重新复出? 不管了,抱着沉甸甸的家伙偷偷进入院子,看到狐家人和赵灵儿她们在客厅,就顺着厨房把家伙顺卧室里,藏在床底下了。 放东西的时候,宁柠和天依还在里面扎气球,本来平凡的卧室现在已经是新婚洞房了,我还没忍住说了一句,随便弄弄就行,别当真事一样干。 “你藏的什么东西?”天依说着,就要好奇的俯身下去看。 我忙拦着她:“别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二哥请来的帮手带的家伙,千万别说。” “二哥到了么?”她又趴到窗台往楼下看。 我懒得理她了,对正在打气球的宁柠这小丫头笑了笑,这才平复一下心情往楼下走。 风凌秋招呼之后,多数人已经离开了,但架不住房子小,狐家来的人让房子里显得拥挤,我到楼下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对正在看戏的黄小月招招手。 客厅里其实也没什么戏,赵灵儿和寡妇坐一边,白诗涵竟然也站赵灵儿背后去了,在那一脸担忧的埋着头。胡一小夫妻和那狐无痕等人,是站在狐老太背后的,另一个方向就只有残狼一个人。 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三伙人都冷冰冰的坐在那儿谁也不看,只有张李二家,还有风凌秋等人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讨论一句。 黄小月过来之后,我把她带到楼梯间里,小声说:“这里今天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你出去帮我把客人都招呼招呼,张家的李家的都可以走了,风警官也可以让他走了,留一个代表在这就行。” 我担心一会儿闹起事来会产生各种谣言,少了见证者不行。虽说狐家一直想对我赶尽杀绝,赵灵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些势力不会平白无故伤害无辜的,人多了怕的是被误伤到。 “我看出来了,要不调点人手过来维持一下?”黄小月的眼睛盯着外面,“你看那男的,光天化日还敢背着把大刀,这是要在我们地盘上砍人啊,太不把我和师父放在眼里了。” 她说的是残狼,差点给我逗笑了,你这不针对友军了吗?于是我就摇摇头,说这件事是我的私人恩怨,客厅里的人也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就听我的,按我说的办,回头好好感谢你。 看我不像是开玩笑,黄小月才半信半疑的出去了,很快跟风凌秋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一群围观者往屋外走去。 我跑到院子里掏出昨天买的烟,给风凌秋和张李二家的人派了一遍,好生感激了一番,当时风凌秋还问我,需不需要援助,我摇摇头,这件事不好说明,但我相信他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 最后张家就张梦雨留在这,李家就是李各方他妹妹留着,还有个黄小月也不走,其他人全部打发走了,原本热闹非凡的小院子里,只剩下厨房里热闹的声音。 “卫先生,新媳妇儿什么时候到呀?我挺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把您卫先生拿下。”张梦雨看着她老爸的车子扬长而去之后,回头对我笑了笑。 “应该快了吧。”我有些无神,心想残狼说的夫妻怎么还没来,不会真走错了吧? “梦雨,我们去帮忙布置新房吧,反正也没事做。”李楚楚来了一句。 “我也去吧。”黄小月也跟着道。 三个姑娘都不是性格内向的人,挺随和的,看了看我之后,就去二楼了。我站在门口观望一会儿,实在没看见残狼说的人,这才回头走进了客厅,抬条凳子坐在残狼的身边。 直到我进屋,僵局才被打破,赵灵儿盯着我就开口:“喂,卫无念什么时候来,你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别当缩头乌龟了。” 看到她脸上略有些怨气,我也知道,确实大师兄下手有点狠了,这么漂亮的女人,你竟然把她肋骨打断……就算赵灵儿再喜欢他,恐怕也真决裂了。 我还没开口,残狼就不咸不淡的说:“今天是无念他弟弟和青丘狐家的大喜之日,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大的本事,私人恩怨,绝不允许在这处理。” 声音虽淡,但气势那是一点儿也不弱,就跟大人训小孩儿一样。 赵灵儿冷冰冰的瞄了残狼一眼:“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 残狼淡淡一笑,也不回话了,不过眼神冰冷了下去。 看他们两个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我才摇头一笑,对赵灵儿说:“嫂子,有事等婚礼结束再说吧,还有,大师兄不是缩头乌龟,他可能还有事在忙。” 第443章 女人不能惯着 这种场面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大师兄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她说大师兄是缩头乌龟,我还想问她怎么被大师兄打断肋骨的事情呢,不过,大师兄还没赶到,我怕刺激到她,到时动起手来我们不是对手。 赵灵儿好像没话说了,冷笑一下就无神的看向了一边,接下来的客厅里再次陷入安静,又是各自冷眼坐着。 大概两分钟过去了,赵灵儿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就回头向我瞪来:“你刚才喊我什么?” 她那双眸子略带憔悴,从出现就那样了,但此时盯着我的眼神,似乎却带着无尽的恨意。 我无奈一笑,选择沉默,喊她嫂子也不是因为怕她,我是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良知的。生阳客栈之后,不是为了能跟大师兄在一起,洗心革面了吗,由此可见,只有大师兄才能改变她,这声嫂子是我试图唤醒她内心深处的善良。 说起这个话题,其实我特别恨陈小雪,明明我们已经少了一伙仇敌,明明我可以很正常的跟白诗涵相处,哪怕不能天天在一起,去赵灵儿的地盘看她,没什么问题吧? 好不容易和赵灵儿化干戈为玉帛,大师兄也终于不再与她为敌,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偏偏陈小雪要跳出来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造成今天这种无法收场的局面!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了规划,命运的转折是茅山禁经给的,我的人生目标则是除魔卫道报答祖师爷,当时我就在心里列了一个名单,把当今已知的邪恶势力全记了进去,青眼狐妖所在的邪真教,赵灵儿这阴山灵仙,东北狐家。 我只想灭了这三股势力之后,带着白诗涵和狐倾倾找个地方躲起来,平凡的过日子,那时候赵灵儿跟我们和解,没人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她跟我们和解不仅只是少了一股敌对势力,关键时候她甚至能帮我们,成为我们的盟友。 很早就想骂陈小雪了,可是师父却跟她是一个立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很无奈。 见我不吭声,赵灵儿也没再跟我较劲,继续瞥着一边,那眼神里装满了恨意和沉思。 我看这僵硬的局面实在没法改变,起身准备离开客厅,顺手对白诗涵招招手,不是有话对她说,单纯不想让她跟赵灵儿站在一起。 白诗涵看到我的手势后,脸上有几分为难,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捏着手,紧紧低着头朝我走来。 可她没走两步,旁边的寡妇就伸出那仅存的一只手拉住了她:“师妹,想去哪儿?” 白诗涵无奈的看向我,那小脸上忧虑的表情就跟要哭似的。我心疼不已,只好看着寡妇冷笑了一下:“没事,诗涵,就在那站着吧。” 说完我就走到了院子里,心想今天一定不能出岔子,否则陈北剑的话就要应验了,我不会让赵灵儿带走白诗涵的,如果以后是永远的敌人,真不敢想象这一分开还能不能再见面! 大师兄怎么还没来? 厨师们都开始上菜了,我看着院门外焦急的等候着,这时候,胡一牵着他媳妇儿走到了我背后。 “兄弟,这次难办啊,要不服个软,也好给痕哥台阶下。”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话说我叫你去雪域,咋不去呢,你自己不怕,那是你有种,但也不能把自己媳妇儿的安危撇一边啊。” 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是反问他:“主要是,你说的那个东方左我也不认识,我不认为他可以帮一个陌生人,难道不是?” “我不都说了叫你报我名字吗,我跟他挺熟的,虽然我也不敢保证他能帮你吧,但这世上确实只有他可以化解这场冲突了,你哪怕就是去他的地盘里待着,我媳妇儿家也不敢去那儿找你麻烦啊。”他白了我一眼,“唉,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他话刚说完,脸上忽然就浮现出一丝无语的神色,我以为他是觉得劝不动我,在生我气呢,下一刻他就甩了甩牵着她媳妇儿的手:“我说霜霜,能不能别掐了,我说正事呢!” 他媳妇儿也是挺黏人的,感觉这对夫妻走哪都是你牵着我我牵着你,形影不离,我甚至怀疑,他俩上厕所都不会分开。 本来他媳妇儿一听这么说话,丢开他双手叉腰就要生气,不过眼神儿看了看我,还是害羞一笑:“我不是在提醒你,现在说那些没用嘛,死胡一,掐你两下你还不乐意了……” “哎呀,男人的事儿,女孩子少插话,进屋找你哥去!”胡一不耐烦的对她摆摆手,然后把手搭我肩膀上,让我跟他走出院外。 他媳妇儿也挺调皮的,在那实在气不过,愣是过来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这才“哼”一声进屋找她哥去了。 “女人就不能惯着。”胡一牛逼哄哄的来了一句,手却在揉屁股。 第444章 九天劫到场 没等我开口,他接着又一本正经的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对我说:“新媳妇儿到了之后,你正常拜堂,毕竟有九天劫的名声在,没人会在拜堂的时候为难你,我跟我媳妇儿都商量好了,等你跟你媳妇儿被送进洞房的时候,我和她黏着她哥,给你制造逃跑的时间。” “谢谢胡先生仗义相助。”我淡淡一笑,不拒绝但是没打算接受,想跟他说,你说那人物已经被我哥请来了,但仔细想想,万一不是一个人呢? 刚跟他聊到这里,公路上就传来了鞭炮声,然后看到长长的婚车车队向这边驶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因为九天劫的气场率先压了过来。 陈北剑跟着李各方过去接的,车队停下之后,他很快跑了过来:“还愣着干嘛呢,衣服都不换?” 说着就着急的把我往屋里拽,我看出来他有话要说,全程没理会客厅里这些东西,快步跟着他来到二楼,走进新房看见有人,这家伙又拽着我来到隔壁没人的卧室。 门关上后,他才着急兮兮的看着我:“师弟,九天上仙让我告诉你,一会儿拜完堂你带着她们三姐妹找机会溜走,去雪域的机票已经给你们订好了,这里的麻烦,他会想办法帮你拖着。” “机票都订好了?”我眉头一皱,难道大师兄请来大批帮手的事情,连九天劫也不知道吗,想了想又问一句,“他还说什么没有?” 陈北剑点点头:“话肯定说了很多啊,比如狐家这次来是要你命的,那赵灵儿则是想抓住你,把大师兄引出来……九天上仙早已料到这些麻烦了,他说今天对手声势浩荡,我们没有一战之力,尽量要和平解决。” 我心想和平个毛啊,十尾天狐都拉出来了,明显是用来镇九天劫的,在他们的眼里,只要少了九天劫的保护,他们就可以轻松拿捏我,如果不是冲着我命来的,不会拿出这么大的阵仗。 残狼跟九天劫应该也不是很熟吧,反倒是大师兄跟他才是好朋友,我心想,请来杀狐无痕的高手应该都需要保密,所以残狼没对九天劫透露半字。 按照礼节,我是要出去接新娘子的,外面车喇叭一直在催,没时间考虑了,拿来新郎官的衣服穿上,在天依和宁柠这堆女孩儿的跟随下,来到了门外。 刚走到婚车旁边,李各方那小子就阴阳怪气的调侃我:“嘿嘿,师父,我说你这新郎倌儿也太啰嗦了吧,小心晚上进不了洞房!” 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哪有心思跟这家伙开玩笑,看了看副驾驶那凤冠霞披,盖着红盖头的狐倾婷,心想这可咋整,真就便宜了她,把她给背进去? 此时车队里的人基本都下车围拢过来了,九天劫走在最前面,旁边是狐倾雪和狐倾倾一人挽着一只手,背后跟着不少人。这现场妖气冲天,有许多陌生面孔,应该都是九天劫带过来的族人吧,这是我没想到的。 狐倾倾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对我可爱一笑,还补了个歪脑袋的动作,可是和以往不一样,她这次脸上的笑容,像是多了几分勉强,不像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九天劫到跟前后,我本来想叫声岳父的,不过他没给我机会:“先把婷婷接进去,其他的事情完婚再说。” 我点点头,往副驾驶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看了狐倾倾一眼,她挽着九天劫的胳膊,又对我勉强笑了一下,可是接着就失神的看向了另一边。 心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成亲,哪个女孩又能做到毫不在乎呢,即便是假的,一时间,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副驾驶的车门已经被拉开,我刚走过来,狐倾婷就主动把双手伸过来搭在我肩膀上,等着我抱她,那一刻我愣住了,鲜红夺目的嫁衣,迷人的香气和娇小白皙的小手,要是狐倾倾,该有多好? 我没忍住白了她一眼,看九天劫盯着这边,才赶紧收了眼神,把她给抱了起来。 随着礼花一喷,李各方啊,天依和李楚楚这些个气氛组就开始起哄了,不是拍照就是喊我抱紧点之类的,一路各种调侃我和狐倾婷,其他人我无所谓,毕竟不知情,但是李各方这家伙跟着起哄就太不像话了,要不是九天劫盯着,老子非一脚踹死他不可! 狐倾婷还挺害羞的,紧紧依偎在我怀里,虽然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但我却能真切的感受到,此刻她在害羞的笑着。 没想到啊,她害羞也就罢了,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腼腆了许多:“可惜了,人生中第一次公主抱,竟然是妹夫给的。” 既然知道叫妹夫,证明她现在很清醒,我还怕她被结婚的感觉迷住,到时候忘记敷衍这回事了。 不过紧跟着她又抱紧了几分,好像还挺享受的,我看了看九天劫,就没忍住动着嘴皮子说她:“二姐,清醒点,咱这是假结婚!” 她不说话,却是俏皮的摇摇头,抱得更紧了,大概是故意戏弄我吧。 我无奈的呼口气,还好狐倾倾跟九天劫走队伍前面去了,本着赶紧敷衍了事,抱着她加快速度往院子里走,没想到,客厅里的那些人已经来了院子里,在那站着等候着我们。 我不禁眉头一皱,有这么嚣张吗,当着九天劫的面,这是要拦着门,不让进去? 第445章 赵灵儿发难 赶紧抱着狐倾婷跟在九天劫背后,朝着对方走去,倒也不是怕他们突然打起来伤及无辜,主要是,这狐倾婷的身材,没点肉是堆不成这样的,手有点发酸了…… 现场的气氛很紧张,对方有狐无痕那冲天的妖气在那儿杵着,这边的九天劫气场也是极其强悍,感觉走到脸上随时会打起来。 趁双方还没贴脸,我赶紧在心里问心魔,这要是打起来了,以狐无痕的实力,九天劫能招架得住吗? 心魔这家伙果然一直都在,立马就说:“相差一条尾巴,确实修为高了不少,也有百分百获得最终胜利的把握,但不至于绝对碾压,这么跟你说吧,九尾狐和十尾天狐打起来,短时间内是很难分出胜负的,甚至能斗个三天三夜。” 听心魔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如此说来,九天劫即便斗不过狐无痕,但保我们离开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双方都是剑拔弩张的脸色,但是刚走到跟前,面对面的时候,那狐老太却笑了起来,对九天劫拱手道:“恭喜贺喜,九天大哥嫁女大喜,我等特地前来送上祝福。” 九天劫本来还背着手的,一下变得客气多了,拱手还礼还一边笑着:“呵呵,没想到狐妹你还记得我这个哥,谢谢捧场了。” 听到这我就有点愣了,那狐老太的年纪,怎么说也得比九天劫老吧,这两个老家伙一个哥一个妹的称呼,让人不自在。 “狐老太真正的面目顶多三十多岁左右,她们只是融入了城市生活,不得不让容貌更加贴切年纪,要真变成原来的样子,那能迷死不少男人。”心魔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心想我当然知道了,就是不理解罢了,别人都爱美,这狐老太倒好,非整出一副人老珠黄令人害怕的模样。 心魔还反问我呢,它说如果你家几代同堂,年纪最高的祖母若是哪天被一个小伙儿给看上了,有了爱情,然后再结个婚啥的,你能接受不?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也是这么回事,所以这些仙家不会一直扎堆,茅山禁经上说,狐妖除了上下最亲的三代相处时间较长之外,往后的子孙有了独立能力后,必须彻底分家,当年纪面容在外人面前实在不适合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以改称呼的方式来掩饰,比如奶奶在外人面前把女儿称做孙女等等,不然得乱套。 至于面貌,别说被别人看上了,搞不好重孙子还能被老祖母的美貌吸引呢,归根到它们本身还是畜生变的。 心魔突然一笑:“好小子,我记住你这句话了,回头我会帮你转告狐倾倾和白诗涵的,呵呵呵……” 说你大爷,我指的是东北狐家,跟青丘狐家和白诗涵有啥关系? 我和心魔沟通的期间,动作可没停下来,九天劫和狐老太太客气了几句之后,还各自介绍了身边的亲人,这个期间他们让开了道,让我抱着狐倾婷进入了客厅旁边的堂屋。 一般堂屋里是要写香火的,但我这孤儿一个,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这样拜堂会不会生效,不过他们还是准备了蒲团,给我们拜堂用的。 在大家伙的跟随下,我和狐倾婷站在蒲团面前站着等候九天劫进来,也不知道他和狐老太太在外面聊些什么,过了好半天,才一起走了进来。 这场婚事由陈北剑主持,一看九天劫进来了,他赶紧严肃的喊:“有请双方长辈入座。” 九天劫这才没跟狐老太太交头接耳了,整理了一下衣袖,就走到我们面前坐下。其实看到他和狐老太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心里放松了不少,按照这个架势,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吧? 但是没想到,就在陈北剑准备招呼我们拜堂的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了赵灵儿的声音:“等等,双方长辈没到,还没到拜堂的时间吧?” 听此一话,堂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向赵灵儿。此时的赵灵儿一脸冰冷,不像是把九天劫放在眼里的样子。 “呵呵,您也知道,卫青他爹娘走得早,九天上仙一个人作为代表就好了。”陈北剑陪笑道。 “是,父母走得早,难道连他哥也走了?有道是长兄为父,再说他不是还有师父吗,我建议,还是等他哥来了再拜堂吧,没关系,我们可以等。”赵灵儿说着看向了我,我懂她的意思,这是要让我催大师兄赶紧过来,不然今天这个堂我们拜不成! 这赵灵儿也真够嚣张的,竟然连九天劫都不放在眼里,哦,是跟狐老太商量好的吧,仗着狐无痕在这,要上天不成? 本来九天劫的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这时候狐老太却跟着笑了一下:“阴山灵仙说得也对,这拜堂成亲自古以来,高堂两座那是缺一不可,九天大哥,那我们就等等吧。” 九天劫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她:“呵呵,狐妹言之有理,既然各位都有耐心,且等一等吧。” “你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到,自己亲弟弟结婚,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时辰吧?”赵灵儿对我道。 我不明白,她到底是真想杀了大师兄呢,还是期待见到他,看到一众人都在关注我们,也不好说难听的话,假装拿手机折腾了起来。 哪有大师兄的电话号码,胡乱一阵翻,顺便给白诗涵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找机会躲起来看看手机,今天还有没有去雪域的机票,订一张备用。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大师兄路上出了岔子,来不成了,不然他也早该到了啊,真是着急。 看我揣好了手机,赵灵儿就问我:“回你没,到底什么时候来?” “你这么想他,你自己找他不就行了。”我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看着一边不搭理她了。 “那今天这个堂,就别拜了,我看让卫无念来给你收尸还差不多!”她突然红颜一怒,愤愤喊了一句! 这句话之后,整个场面的气氛就变味了,狐家,还有段阳等人那是一脸冷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串通一气唱的这出。 九天劫一脸要发火的神色,盯着赵灵儿说道:“你就是阴山灵仙是吧?今天是我女儿大婚之日,不想难堪,我劝你,还是收收你的火气。” 第446章 无悔护我 狐老太一看九天劫警告赵灵儿,立马在一边假笑着看向九天劫:“不好意思,让九天大哥您扫兴了,这阴山灵仙是老身的挚交,说话一向就是这样,大哥你就当没听见算了。” 九天劫的手都快把椅子扶手给捏断了,但是他看出来狐老太的意思,也不得不憋住一口恶气,跟着假装陪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狐妹这个面子!” “九天劫给你们面子,但是我不想给你们面子。”人群里忽然又传来一道声音,紧跟着就看见天依过来了,“各位,我叫卫无悔,是卫青的妹妹,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父母走得早,哥哥们确实有事忙抽不开身,今天就让我代替我爸妈坐了高堂的位置,这下,没话说了吧?” 我当时一头黑线,大姐,你也知道你是妹妹啊,知不知道高堂的位置是绝不可能让辈分比新娘新郎低的人上的,即便是让它空着也不能,要闹笑话了。 果然啊,大家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一个个就没忍住笑了,包括李楚楚她们也忍不住捂嘴偷笑,你看看,连这些大家闺秀都知道这个道理。 “呵呵,你见过当妹妹的,能代替父母坐高堂?你家卫青愿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嫂子和你嫂子的爹愿不愿意?”赵灵儿阴阳怪气的冷笑道。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如果让天依跟九天劫坐在一块受我们跪拜,这对我确实没什么,但是对九天劫而言,是一种侮辱。 我赶紧拉了拉天依的胳膊,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不懂,别在这儿说了,等二哥吧。” 她却一歪肩膀把我手给甩开了,一脸不爽的瞪着赵灵儿:“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赵灵儿紧紧的盯着她,脸色刚冷下来时,旁边的狐老太又开始助阵:“老身刚才已经说过了,灵仙是老身的挚友交情,她就是这种脾气,但没什么坏心思,如有得罪,还请这位小姑娘给老身一个面子。” 本来看狐老太又出来为赵灵儿说话,站在我立场的人都有些泄气的样子,毕竟狐无痕在那儿冷冰冰杵着呢。 但是没想到,天依一刻也没犹豫,盯着狐老太太就问:“给你个屁的面子,一只老狐狸精而已,有什么面子?” “这……”狐老太一下愣住,回头看了看赵灵儿,再看看狐无痕,她甚至不敢相信,在这还有人敢骂她。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你先下去休息着,等大师兄过来吧。”陈北剑赶紧对天依挤眉弄眼,然后来拉她,想来他也看到狐无痕眼里开始冒着凶光了,毕竟谁也无法容忍别人骂自己爹娘。 天依一甩肩膀,不让陈北剑拉她,接着就说:“今天是我哥的大婚之日,也是我们卫家的大喜事,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闹事,我让你们一个也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狐老太一改前态,顿时就眼冒狠色,“呵呵,本来我想给九天大哥一个面子,拜堂之前就不提恩怨了,你这小丫头目无尊长,口出狂言,那老身倒是要好好给你算算,你们卫家欠了我东北狐家多少条人命!” 一看狐老太太发火,九天劫嗖一下就站了起来,而看到九天劫站起来之后,那狐无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跟着侧身站了出来! 刚才还好好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我一个劲儿想看外面,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来没来,可是人太多,挡得太严实了,无奈,只好拉了拉天依,又在她耳边说:“妹妹,先忍忍。” 她没说话,就死死的跟狐老太对视着,也不知道是到底听我的呢,还是不听。 “汗……这这这……狐老太太,您没必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较劲儿啊,那个,今天是我师弟大喜之日,哈,大喜之日,大家都理性一点,天大地大,喜事最大嘛!” 陈北剑笑哈哈的打着圆场,然后就无奈的瞪着天依走来,使劲儿拉她:“你这姑娘咋这么无理取闹呢,赶紧下去,别给你哥惹乱子了!” “我惹什么乱子了,不是她们惹事吗?”天依不服气的问。 “哎呀,少说两句,跟我下去待着……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陈北剑都无奈到开始恐吓她了,估计他也觉得这天依就是小女生,不懂事吧。 我看陈北剑拉她的劲儿越来越大,心想不妙,想赶紧跟着劝一下天依的,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呢,堂屋里突然就回荡起“啪”一声耳光声! 天依打完陈北剑之后理了理被他拽乱的袖子,不屑的抿抿嘴:“是你先说要揍我的哦,我这是正当防卫……” 陈北剑捂着脸,人已经蒙了,本来另一边被天依扇的脸还没好呢,现在好了,两边全毁了…… 我一脸为难的对陈北剑伸出手去:“师兄,这……” “别说了,老子不管了,喵的,你这个扫把星呀你,自从跟你认识之后,老子这张帅气的脸就没一天是正常的肤色,造孽啊!”陈北剑说完捂着脸,要哭似的去了客厅。 什么叫我扫把星了,明明是你的脸天生招揍好吧?叹口气,我就没好气的瞪了天依一眼,在她耳边训她:“你怎么能打我师兄呢,太不像话了,赶紧给他道歉去!” 她似乎也看到陈北剑的脸有点夸张,有些后悔了,无奈的翻个白眼说:“本来那么多人欺负我们家,我就生气嘛,谁叫他说要揍我的……道歉,我卫无悔从小就没道歉的习惯……” 我都快哭了,你这脾气……陈北剑说的没错,造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依不知道我们都在等着帮手到来,需要隐忍,陈北剑那货也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你说什么不好,非说要揍这位姑奶奶呢…… 倒是有了这个小插曲,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稍微得到了几分缓和,不过,狐老太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生事的好机会,沉默片刻后,对九天劫冷冷一笑:“九天大哥,你也看见了,是这位姑娘先恶意中伤老身,我在你这儿解决一下我的私人恩怨,你不会生气吧?” 九天劫还在跟狐无痕对视着,一听狐老太说话,这才“哼”的一声,坐下了,但是他没有要回话的意思,想来,也是怕打起来护不住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为大局着想。 “老东西,我说的就是你,凭什么不让我哥拜堂,在我卫家闹事,你东北狐家是想灭族是吧?”天依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死杠上了。 我知道这丫头在九阴山待惯了,底气很大……也确实,九阴山是不可能选边站队,参与别人的私人恩怨,不过那得是在自己人没被欺负的情况下,如果今天狐老太敢动天依一根头发,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我干脆一言不发在一边看着,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拉九阴山入局的好办法呢? 灭族这两个字,对出了名记仇的狐妖来说,那可是相当严重,不仅是狐老太听后顿时一脸震惊,她背后的狐家人,除了胡一和他媳妇儿之外,全都盯上了天依。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胡老太眼冒红光就冲天依走来:“好一个灭族,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嘴欠的下场!” 这个时候,胡一和他媳妇儿还赶紧左右一边,一人捏住了狐无痕的一只手,然后纷纷对我使眼色,应该是让我赶紧带天依下去的意思,我不为所动,就等着狐老太太动天依了,心想你动我或许没多大事,动一下天依试试? 天依也不怕,甚至都没想过狐老太要动手打的是她,立马护在我面前,我心想你是咋想的,护着我有啥用?还不如把脸伸出去让她打一下,然后摇人拉九阴山入局,这样的话,狐家在阳间基本就没逍遥法外的可能了,嘿嘿…… 有狐无痕和九天劫的制衡,现场其他人倒是不敢动,但狐老太刚走到跟前,那手就要抬起来打天依的脸时,一旁半天没开口的残狼抱着手过来了,淡淡的看着狐老太:“我刚才说过,今天谁都不能动。” 狐老太眼睛一眯,盯着残狼就问:“哦?老身看你今天如此嚣张,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447章 大师兄到场 狐老太说话之际,段阳身边那个男人也抱着手走到了狐老太的身边,用那双淡淡的眼神看着残狼:“道友,别人的恩怨,我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参与为好,在下道号玄武,还请道友给我个面子。” 玄武?果然没猜错,这家伙就是玄武真人,我心想这狐家今天真是安排得天衣无缝啊,狐无痕制衡九天劫,这个玄武真人,是请来制衡大师兄的吧?估计连他们也没想到,大师兄没来,请了残狼这个面生的小伙过来帮我。 不过残狼身上的杀气是相当浓重的,那玄武真人一点也没有小看他的意思,言语之中,多少带着几分商量。 残狼根本就没把玄武放在眼里,本来头发遮住一只眼睛,仅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又冷冰冰的,还死盯着狐老太的手,好像就等她下手打天依了。 不过他应该认识玄武,最终还是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我不是外人,我是青术的生死之交,专门来保护他弟弟的,你们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哦?我看道友气质不凡,原来是青术道长的好友,敢问,道友师出何门,怎么称呼?”玄武背着手,语气倒是没有一点轻视的成分。 “雪域残狼。”残狼毫无动作的回道。。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玄武虽然脸上没表现出震惊,但眼神中多少有几分意外,迟钝片刻后才恍然一笑:“原来你就是雪域残狼,说起来,你父亲生前跟我还有过一段交情,这样吧,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都是惩恶扬善,但是他们双方并没有谁恶谁善,因果关系复杂,立场不同罢了,你给我个面子,我们今天不选边站队。” 残狼没说话,反正眼睛就死死盯着狐老太。 玄武说完也不走,就背着手站在狐老太的身边,那意思很明显,这个面子你雪域残狼可以不给,但你如果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现场很快就僵持下来了,一个狐无痕和九天劫四目相对,狐老太和天依对视,然后就是残狼盯着狐老太,玄武盯着残狼。 如果要按这个场面推算的话,我们这边确实没什么胜算,别忘了狐家还有赵灵儿那盟友在边上看着。 我心想大师兄怎么还没来,这都快打起来了,跟刚才不一样的是,现在只需要任何一方的一个小动作,堂屋里就会瞬间炸锅。此时就连请来的厨师们都不忙活了,在外面围着看,这种场面估计他们几辈子都见不到一回,有几个还在拿手机录着。 我赶紧对李各方使个眼色,让他去招呼招呼那些录像的人,一边叹口气把天依拉到身边来,对狐老太说:“狐老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问题,我希望你能择日再算,也算是给我岳父一个面子。” “你岳父的面子,我已经给过了。”她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那你想怎么样?”我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她阴毒的看着我:“你外公和爹娘杀我狐家子孙的账,我们还没算清,今天就当是给九天大哥一个面子,这笔账以后再算,但是你前些天,杀我族亲,毁我族亲容颜一事,今天必须算清楚!” “你想怎么算?”我冷着脸问她。 她淡淡一笑:“简单,一报还一报,你把你发妻毁容,你自刎,今天这件事,就算是结了,呵呵呵……” 我就知道她会拿这件事为难我,冷笑一声后,就瞪着她:“首先,是你狐家人先找我麻烦,想置我于死地,我发妻为了保护我,被你族人毁容欺负,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保护我的人罢了,谁对谁错,你一把老骨头分不清楚?” 她不依不饶的盯着我,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我族人找你,那是算以前的恩怨,况且,我族人没将你发妻置于死地,而你却狠心残杀了她,我问你,这是保护的范畴之内吗?” 我眉头一皱,差点忍不住动手给她一耳光了,也就是说只许你狐家的人威胁我爱人的生命,我还不能杀了她以求自保? 不过,她如果真死盯着死了人的事情赖我,我今天还真是有理说不清,大家不会听来龙去脉,只会以结果论事。玄武说的没错,确实我们之间的恩怨有些复杂,不管帮谁都是立场不同,但我觉得狐家死抓着我不放,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仇,这狐老太一定是惦记着我的天道阳骨。 僵持了片刻之后,狐老太忽然对她带来的手下喊道:“先把他抓起来,我要带回东北,在我死去的族人坟前,用他的鲜血祭奠她们的灵魂!” “是,姥姥……” 两个狐狸精答应一声,一下就朝我走来了。 我看了看九天劫,还跟狐无痕对视着,果然两个妖邪之王见面,那是谁也不想让气势低对方一等…… 狐倾倾在那儿看半天了,每次想往我这边跑的时候,九天劫宁愿把眼神移开狐无痕,失点志气,也要一眼给狐倾倾瞪回去,她很聪明,知道她不听话会让自己父王很难看,只能无奈又急切的在那儿看着我。 白诗涵就更别说了,赵灵儿和寡妇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可能给她。所以现场的状况是相当混乱的,可以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紧张的画面! 两个狐狸精冲过来的时候,天依要出手,被我伸手挡住了,给她一个先别管的眼神,左边个狐狸精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右边个抓来的时候,残狼想拔刀,但是站在一边的玄武忽然一把捏住了残狼的手,残狼一顿,把带满杀气的目光瞪向了玄武,瞬间,紧张气氛涨至极点! “带走!”狐老太喊了一声,想转身出去。 我之所以没反抗,是因为,我远远看到院门口进人了,由于视线不是很开阔,依稀看到是大师兄,还有一个扎着白发马尾,个子很高的男人…… 果然,外面围着的人群突然就开始往两边散开让道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人群散开之后,第一个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好久没见的一张女人面孔,我都愣住了,怎么是师父? 好久不见,她憔悴了好多,身上穿的道袍竟然有些脏,似乎经历了一场小跑,进来之后就在那微微喘着气,先痛恨的看了赵灵儿一眼,再看看我,然后问道:“谁在这闹事?” 良久,堂屋中鸦雀无声,无人作答,并不是被师父的气场所唬住,而是,所有目光都看着院子里那四个身影,穿着紫袍,和以前一样扶着腰间长刀的大师兄,一个穿着黑衣服,跟大师兄一边高的白发男人,这男人背上和残狼一样背着一把长长的家伙,眼神也很冷,而且这人身上的道阳之气非常强烈,似乎比大师兄还要高了不少道行! 另外两个就是骑机车那二人,头盔没取下来。 “我问,是谁在这里闹事?”师父又重复一遍。 第448章 背景的重要性 听到师父重复第二遍,大家这才纷纷看向她,可是过去几秒钟,也没人开口接这个问题,不过狐老太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看着师父的神色略显惊慌与无奈。 再看看九天劫和狐无痕,二人的脸色也略变了一些,直勾勾的盯着大师兄身边那个白发男人,那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好像,他们都认识这个白发男人,但是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混乱的堂屋之中,因为大师兄他们的出现很快就变了样,抓住我的两个狐狸精放开了我,光速回到狐老太身后。玄武也放开了残狼,背着手站在一边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客厅里的陈北剑则是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了过来。 “二哥,你可总算来了,你看看这些人,还想把四哥带走呢!”天依的声音首先打破僵局,她调皮一笑就激动的跑到了大师兄身边,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大师兄还是冷冰冰的盯着屋内,都没带搭理一下天依的,不过,倒也默许天依挽着他胳膊了。 “玄女真人,可能这是一场误会吧,我等只不过是前来祝贺令徒与九天大仙之女喜结连理,未曾闹事啊。”狐老太开口了,她应该是想强颜欢笑的,可能笑不出来吧,老脸十分僵硬。 师父冷笑了一下:“既然狐老仙都这么说了,那我姑且就信了,不过我徒弟与青丘公主大婚,你狐老太带着一些歪门邪道过来参加,这不太合适吧?” 师父说着就看向了一边的赵灵儿,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灵儿也冷冰冰的盯着她,两个人瞬间就对视在了一块。 狐老太无奈的看向赵灵儿,竟有些惭愧的笑了一下,到最后也没放一个屁,老家伙还是挺狡猾的,知道大师兄请来了帮手,干脆选择了认怂。 我本来想站出去先接待大师兄和他那几个朋友的,不过这时候,站在狐无痕旁边的胡一已经控制不住,跑我这边来了,拉着我就往隔壁屋子走,一边小声问我:“兄弟,你深藏不露啊,怎么把白虎真人都请来了?” “你说的,可是我大师兄旁边那个?”我愣道。 “对,这家伙传说是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传承人,天下没有不怕他的妖邪!”他说着还一脸激动,“你可知道,这家伙以前也是跟着东方左混的?” 我脑子里正乱着:“胡先生,我实在有些不明白你说的这些人物,东方左到底是谁,到现在我还没头绪。” “这么跟你说吧,东方左是当今阎王爷的后人,妥妥的大关系户,至少在当今的阴阳两界是没人敢动他的,所以我才叫你去找他来着,没想到你这家伙深藏不露,把退隐多年的白虎真人给请来了,见了白虎真人,那跟见了东方左也没什么区别!” 我皱眉一想,我就说怎么东方左这三个字,被他说得牛逼哄哄的,原来是阎王爷的后人,这还真是大关系户了,最后无力一笑:“胡先生误会了,这都是我大师兄的安排,其实我一直蒙在鼓里。” 也算可以松口气了,我原本以为,大师兄这次是真的栽了,我们也会跟着大师兄的落幕而陨落,谁能想到,他的交际圈里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就说为什么大哥那么厉害,他却一点也不听大哥的话,原来最厉害的不是大哥,是他啊? “都一样,反正今天你是没事了,不过,我想……你看在我和我媳妇儿的份上,帮忙缓和缓和呗,别让他们冲突上了……呵,虽然我知道,是我媳妇儿家难为你,但是,我作为一个女婿,你懂的……”他一脸无奈,眼里带着诚恳。 我沉思了一下,这家伙确实是个好人,如果今天大师兄不带着帮手过来的话,那他可能会帮我一个大忙,拒绝是拒绝不了,可是,我总不能就因为这点恩惠,回头帮仇人说话吧? 沉思了片刻,我才对他说:“也不是不行,不过胡先生,我有一个小请求,若是我化解了这场冲突,你能不能……就是赵灵儿身后那姑娘,脸上的疤……”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痛快的点点头:“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难为的,点点头,这才往堂屋走去,此时的堂屋里气氛依旧挺紧张的,关键是师父和赵灵儿对峙上了,狐家倒是失去了光彩,没了动作。 我看师父和赵灵儿再对视一会儿,恐怕就要打起来了,忙对师父说道:“师父,您来得正好,高堂位置就等您落座了。” 师父也没搭理我,那眼神透着想立马杀了赵灵儿的光彩,不过这时候九天劫也跟着笑道:“呵呵呵,玄女真人就别计较了,天大地大,哪有喜事大呀,来落座吧,能和你一起见证我们后人的大喜之事,我九天劫也是深感荣幸啊!” 听到九天劫发话,师父这才狠狠的收回了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缓缓去了九天劫的身旁坐下,不过她始终没露出笑意。 “大师兄,带着各位先落座吧!”陈北剑对大师兄喊了一声。 这时候,大师兄才对他旁边的几个人点点头,四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在旁边的餐桌落座,他们也毫不遮掩,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狐无痕,好像在警告他,你敢动一下,我们今天就收了你! 天依倒是得意起来了,在那儿给大师兄揉着肩膀,一个劲儿对我笑,至此,我算是知道有背景是多爽的事了! “行了行了,先拜堂吧。”陈北剑说着,跑我耳边接着小声来了一句,“拜完堂,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大师兄说清楚,他带来这几个人不轻易出手,恐怕是没下次了……” 我当然知道,包括九天劫要我和狐倾婷成亲,我现在就很想打破他的阴谋,可是我犹豫很久了,如果今天不成亲,就等于跟九天劫撕破脸皮,而后我就彻底和青丘狐家成为仇敌了。 现如今因为立场不同,白诗涵已经不得已站在了对立面,如果狐倾倾也跟着离去,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折磨。她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白诗涵因为命劫,受赵灵儿搭救,不得不一直跟着赵灵儿。狐倾倾是九天劫的亲生女儿,她就算再怎么不想离开我,也不会因为爱情,把亲情置之不顾。 这都是命,但愿等下我跟大师兄说明情况后,他能找九天劫帮我化解一下这种无奈吧。 第449章 解决恩怨 这是一场特殊的婚礼,全场没几个笑容,喜庆二字不知何从说起,别人就不说了,连我这个新郎官也是满面愁容,至于狐倾婷什么表情就不知道了,毕竟有红盖头盖着。 稍作调整之后,陈北剑便开始端庄的喊起礼节。 “天和风雨顺,地和五谷丰。人和事业旺,家和万事兴。闹洋洋,喜洋洋,寒夜客来茶当酒,新郎新娘配成双。楼内上下布美景,张灯结彩换新装。亲朋好友来见证,新郎新娘来拜堂!”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现场短暂的鸦雀无声,让这场婚礼显得尴尬且凄凉,还好是李各方和张梦雨这些个年轻人带头鼓掌,放鞭炮什么的,才让气氛得以缓解几分。 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一场正式的婚礼,其实我感触挺深的,从宴席的筹备,再到婚车的安排,以及气氛,如果不是李各方这些家伙帮着我,哪怕是一场假婚礼,也只会令人心酸。 终于是忙完了,抱着狐倾婷来到新房,把她放下之后,我打算立马下去招待大师兄他们,一方面,我知道今天的冲突还没结束,后面可能还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大家,既然答应了胡一,我该想想办法如何化解了。 不为胡一着想,也要为白诗涵脸上的疤着想啊,想起这些,才睡了两个小时的我那是疲惫不堪。 呼口气之后,就对床上坐着的狐倾婷说:“二姐,你在这坐着吧,我叫倾倾给你送点饭菜上来。” “知道了,卫青。”她竟然这样来了一句,腼腆又礼貌的。 我愣了片刻,心想这狐倾婷大抵还是为结婚的新鲜感所着迷了,此时的她还真跟个含蓄的新媳妇儿一样,乖乖坐在床上,两只手紧张巴巴的捏在裙子上。 不过我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被堵住了去路,李各方,宁柠,张梦雨和黄小月这几个气氛组成员蜂拥而来。 “师爷,您不好好洞房,想上哪儿去呀?”宁柠捂着嘴坏笑一下。 “就是,卫先生不会是怕我们闹洞房,害羞了吧?”黄小月也跟着起哄。 我疲惫的摇摇头,闹什么洞房啊,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是在变着方的安慰我罢了,我和白诗涵,还有狐倾倾的故事,除了张梦雨之外,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知道你们一片好心,今天谢谢各位了,不过,下面该是处理正事的时候……”我说着看向李各方,“一会儿下面可能会打起来,你带她们几个陪二姐吧,千万别下去。” 李各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师父,那洞房的事儿……” 那嘴脸,就好像巴不得我把洞房这件事交给他似的,没好气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这才下楼了。 刚好到一楼的时候,狐倾雪牵着一脸憔悴的狐倾倾,要往楼上去,那一刻,我仿佛成为了一个罪人,甚至有点没勇气去面对狐倾倾的脸。 她俩跟我面对面,狐倾雪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我们两个之间看着,狐倾倾则是埋着头,一句话不说。 良久,我才强颜欢笑一下:“大姐,倾倾,你们不吃饭吗?” “父王叫我们上去陪着婷婷,卫青,要不你也别下来了,这下面……”狐倾雪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指的应该是这下面可能会打起来。 我作为主人家,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笑了笑就说:“没事,那你们上去吧,我一会儿安排厨房给你们送吃的上来。” “好吧,卫青,那你注意安全。”狐倾雪淡淡一笑,这才牵着狐倾倾从我身边路过。 狐倾倾始终埋着头,从我身边路过时,还是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绝美容颜之上带着委屈,想哭的样子。 我最见不得就是她委屈的模样,想趁此机会把她带别的房间跟她聊聊,安慰安慰什么的,可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合适。 如果可以的话,化解了这场冲突,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卷入世间恩怨了。 此刻的院子里,狐家人已经厚着脸皮坐下吃起了席,那狐老太的脸色就跟吃了粪似的,看到我的时候,带着一股又恨又无能为力的气息。 残狼也跑去跟大师兄他们坐在一起,不吃饭也不吃菜,一人端着个小酒杯,像是几具石雕一样侧脸看着堂屋之内,像是在观察和警惕着什么。 “喂,不来给二哥他们敬杯酒?”天依忽然喊道。 我笑了笑,正想过去的,可刚好是这时,堂屋里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婚礼也结束了,算账吧,今天你们这些歪门邪道,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里面,我只好停住脚步,转身走进了堂屋,堂屋里此时就七个人,段阳师徒,赵灵儿师徒,还有九天劫和师父。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坐下的,九天劫在高堂上无奈观望,师父一个人面对赵灵儿他们五个人,看来我抱着狐倾婷去楼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对峙很久了。 赵灵儿冷着脸:“师姐,我觉得做人不该这么无赖,一段时间以来,我赵灵儿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凭什么,你家小雪要请人剁了我徒弟的手,我们招她还是惹她了,还是我徒弟让她看不顺眼了?” 赵灵儿说着,便扶住了寡妇的肩膀,一只手抬起了她那条空袖子。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惋惜,寡妇虽然有这么一个让人误会的名字,可她到底还是个花季女子,长得也挺漂亮的,好端端失去了一条胳膊,谁能接受? “哼,你作为师叔之辈,却不守妇道勾引师侄,横刀夺爱三观败坏,难道小雪找你讨个说法有错吗,如果不是你当缩头乌龟,让徒弟做你的炮灰,她能失去这只手?”师父的脸上有几分苍白,失去女儿的痛多半是还没缓过来。 赵灵儿一脸不服的道:“少在这血口喷人,什么横刀夺爱,什么三观败坏?怎么,你一个几十岁的老太婆就可以借阳寿勾引年轻男人,还生了个姑娘,而我赵灵儿堂堂一个黄花闺女,就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 第450章 人间悲剧 我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师父的真实年龄已经很老了,那为什么赵灵儿是个黄花闺女,我一直以为赵灵儿也是靠借阳寿维持年轻的。 这时候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父是年轻的时候拜的师,刚好那时候这姓赵的,还只是个被她们师父收养的小孩儿?” 哦,我幡然醒悟了,这么说来,我心里的压力就更大了,师父作为年长许多的师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跟自己的师妹闹翻呢,难道就因为大师兄的事情? 借阳寿这件事就是师父的痛点,本身就是一件令世间正道为之唾弃的手段,又因为这件事,她被逐出师门,赵灵儿直戳她痛点,无法收场了。 看她们再对峙下去,下一秒就该大打出手了,我这才无奈的走到师父背后,给她揉着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师父先息怒,您不是经常教导徒儿,凡事要冷静处理吗?” 师父本来气得面目狰狞,像是快忍不住动手了,但听我这么说,她还是强行闭上了眼睛,忍着火说:“你来得正好,为师正好要检验一下你学的本事,去,把这三个歪门邪道给我赶尽杀绝,一个也不许留!” 一听这句话,我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揉着她肩膀的手顿时僵硬! “怎么,不愿意?为师当初怎么教你的,即便你不为为师着想,可是作为一个道士,岂能容忍此等歪门邪道逍遥法外,这姓赵的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残害了多少无辜家庭?她一直躲在深山不肯出来,让正道好找,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师父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我看了看赵灵儿,再看看她背后的白诗涵和寡妇,一个劲的摇头:“不……师父,请您原谅徒儿,徒儿恕难从命……” “呵呵,可怜我玄女一生降妖除魔,匡扶正道,收的徒弟却没有一个争气的,呵呵呵……”师父好像有些崩溃,在那儿凄苦的笑了起来。 “我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确实残害过无辜,可是师姐,您难道不知道,我是身不由己吗?你倒是好了,洗白了,进入了正道,如今师父也被你安排的人杀了,留我一个人守着他未寒的尸骨,呵呵,你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痛?”赵灵儿也跟着凄冷一笑。 “呵,难道就因为师徒之情,我们就要一直作恶下去?比起那些被师父残害的天下苍生,我宁愿不要这份师徒之情,而你阴山灵仙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女,你身为一个女人,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骨子里没有一丝善意,我为了天下无辜大义灭亲,这是错吗,你告诉我,谁的命不是命,为什么你阴山灵仙的徒弟失去一只胳膊你就要杀人灭口,而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你却连心都不会痛一下!” 听师父说到这的时候,那一刻,赵灵儿愣住了,似乎是无言以对,瞪着师父良久,最终一脸惭愧的埋下头去。 至此,我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的师爷,也就是她们二位的师父,是个作恶多端的人,师父是怜悯无辜,过不去良心这一关,最终选择背叛,而赵灵儿则是坚持守护师爷的事业,一直在邪恶的道路上走着,是这样吗? 其实正常来看,看似分别非常大,无非就是赵灵儿邪恶,师父善良,但我觉得,正是因为赵灵儿从小就跟在师爷身边,从小被洗脑,对师爷的感情也要比师父深厚许多,所以无论她内心深处装着多少善良,她也定然做不到背叛师爷。 虽然立场问题再一次被拉了起来,让我感到为难,可是,恶就是恶,我确实没资格为那些被残害的无辜们,原谅赵灵儿。 一看赵灵儿无言以对,师父顿时捏紧了拳头,又看向大师兄,“青术,你还愣着做什么,今天你如果不杀了这个女魔头,我玄女便当场自刎,向祖师爷谢罪!” 听师父这么喊,赵灵儿就一脸无神的回头看向门外,到现在她看大师兄的眼神,还是那种藏不住的爱恋,不过是多了几分辛酸罢了,当看见大师兄捏着长刀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时,她的眼泪瞬间就挂在了脸上。 大师兄一向是杀伐果断,这一次也不例外,紧捏着刀柄进入堂屋中,对师父鞠了一躬,随后冷眼看向了泪流不止的赵灵儿:“你还有伤在身,我,让你一只手。” 赵灵儿含泪盯着她,沉默了,而且这一沉默就是半天,看似是一种被伤透心的模样,却又更像是临死之前,想多看看大师兄这张脸。 不知道堂屋中安静了多久,她才绝望的笑了笑:“不用了,你救过我的命,我的命是你的,你现在不过是收回我的命罢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徒弟,她们是无辜的!” 大师兄直勾勾的盯着他,冰冷目光之中,隐隐还是看见了一丝不忍,不过大师兄这人确实很冰冷,太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回头看向门外:“你也救过我的命,我们已经两清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那你还答应过要娶我的,你承认么?”赵灵儿就像个绝望之中还带着无尽期盼的小女生,那看着大师兄的模样,依旧是充满了幻想。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师兄就沉默了,不光是他,连我也为之一惊,我了解大师兄,他定然不是那种随便说出这种话的男人,而且,如果没说过这句话,他现在不会沉默。 所以大师兄也爱过赵灵儿,正是这件事,才让师父和他决裂的,对吧?后来迫于师父这边的压力,不得已又跟赵灵儿成为了对立关系? “青术,怎么,动情了,舍不得出手了?”师父站了起来,“你身为一个道士,难道就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置天下苍生而不顾?你有资格替那些被她残害的无辜,原谅她吗?” 大师兄埋下头去,不难看出他心里还是痛苦着的,可是下一秒,还是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架在了赵灵儿那雪白的脖子上! “不,大师兄,不……”我赶紧跑到大师兄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头。 大师兄埋着头,无力的笑了一下:“要不,我们还是决斗一场吧,我青术不趁人之危。” 赵灵儿泪流满面的摇着头:“不了,卫无念,你不用假慈悲了,希望你念在我曾经对你舍生忘死过,放过我的徒弟,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我做好了捏住刀的准备时,心魔的声音又传进脑海:“你二哥这是要自杀啊,一直在暗示姓赵的动手,唉,悲剧了……” 不用心魔说,我也看得出来,大师兄虽然性格冷傲,但不代表他没有良心,如果是我的话,今天这种局面,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就是和赵灵儿同归于尽,一边不反正道,对得起祖师爷,对得起师父,另一边,也不辜负了赵灵儿! 心魔,我们现在联手实力怎么样,我要阻止这一切,我不会让悲剧在眼前发生的! 心魔却叹口气:“你这天道阳骨杀伤力太大了,我到现在都还融不进去,别说我了,连你的道术也处于半报废状态,我们没能力阻止这场悲剧!” 心魔的话音落下之时,大师兄的刀刃已经把赵灵儿那本就细嫩的皮肤,划开了一条很浅的伤口,鲜血逐渐染红那雪白细嫩的肌肤,可是赵灵儿却始终没有反抗,就这么绝望的盯着大师兄。 “卫无念,你说过你会娶我的,那句话是真的么?”她深情的看着大师兄,这句话那叫一个凄凉,一种令人肝肠寸断般的痛。 “假的。”大师兄又无力一笑,“我只是觉得,对付魔道不在于手段,只是想骗你,然后杀了你。”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灵儿崩溃了,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唰唰的在脸上流淌,她看着大师兄颤抖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仰头绝望的闭上眼睛:“卫无念,谢谢你骗我,谢谢你让我过了一段,每天都期待着改邪归正的日子,谢谢……要杀便杀吧,我赵灵儿,死在你卫无念的刀下,无怨,无悔……” “哼,你们一众所谓的正道,联手欺负一个女人,还是人吗!”狐家那边“砰”一声,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狐老太! 紧跟着狐无痕眼冒白光,顺势就站在了狐老太的背后! “就是,我段阳作为后生都看不下去了,太欺负人了,今天如果你们敢杀阴山灵仙和她的徒弟,老子就算豁出命来,也要跟你们鱼死网破!”段阳也紧握拳头,猛地站了出来! 与此同时,残狼,两个机车手,还有那白发男人也猛地站了起身,把手捏在肩上的刀柄之上,死死的盯着狐无痕! 第451章 玄女自刎 那一刻我只感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尽管残狼身边的白发男人压迫感极强,那狐无痕和狐老太依旧没有退缩之意,目光中散放着谁也不服谁的气息。 这个时候,玄武背着手来到了大师兄和赵灵儿之间:“青术,虽说你我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彼此恩怨,不过你们作为道门中人,联起手来欺负三个女人,太为我正道丢脸了,恕我玄武不能袖手旁观。” 一听玄武这么说,师父脸上那是如刀割一般的难受:“玄武真人,好一个联手欺负啊,我亲眼目睹过她杀人不眨眼的一面,你见过吗?恐怕在你玄武真人的眼中,只有她那张善于勾引男人的绝美容颜吧?” 玄武微微迟钝片刻,才对着师父摇摇头:“玄女真人,其实你作为她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只有你最了解她的处境了,若不是你们师父黑山邪道,她阴山灵仙能做出残害无辜的事?” 师父这次被气笑了,一脸苍白的摇着头:“呵,呵呵……枉你玄武作为名扬天下的一方正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曾为那些死者的亲人们着想,他们日日夜夜的盼望着,苦苦等着杀人凶手被绳之以法的消息,结果等来的却是正道的宽宏大量,甚至还把凶手推崇起来,玄武,你有亲人吗,如果死的是你的亲人,你还会这么慈悲吗?” “玄女真人,我玄武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恕我直言,阴山灵仙所做的一切都是受黑山邪道所迫,就像是你现在,以死逼着你徒弟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你看你徒弟,他有得选吗?” 玄武说着回头看了看大师兄,再似笑非笑的盯着师父:“所有的恶,都是因为你们师父而起,如今,你们师父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而她阴山灵仙不仅改邪归正多时,在这期间一直为你们师父赎罪,不断的弥补着那些被残害的无辜,比起你玄女的自私自利,我认为,阴山灵仙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她从始至终都不是个恶人。” “玄武真人,不用为我洗白了,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杀了太多的无辜,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我该死……”赵灵儿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始终心痛的盯着大师兄。 “这世道是变了,正道不为苍生着想,反而是推崇一个十恶不赦的邪士,呵呵,我知道你玄武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玄女背叛黑山邪道,我阴险歹毒,我自私自利,行了吧,那如果不是我,谁来为那些被残害的无辜们伸冤,你吗?”师父一脸惨白,已经被气得不成样子了。 玄武听到这的时候,似乎也有几分惭愧,埋着头沉思了半天,到最后叹口气,也找不到话说了。 此时最难的并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而是我和大师兄,一边是正义、有着再造之恩的师父,一边是心里装着的人,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我也想过,师父是不是有点过于自私了,只许大师兄和陈小雪谈感情,就不让他和赵灵儿有任何瓜葛,可是换位思考一下,谁允许自己苦心栽培的徒弟,投去对手的怀里,还是一个曾经无恶不作的女魔头! 到底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看玄武不说话了,师父才憔悴的对大师兄说道:“我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和她的孽缘处处为难你,我玄女可以对天发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见不得世间邪道,因为你们年轻,你们知道的太少了,我玄女见过太多的无辜死于邪道手中,那场面是多可怜,多绝望,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立下誓言坚决铲除天下邪道,这是苦心栽培你们的原因,而你们,却没有一个是争气的!” “师姐说得没错……”赵灵儿带着泪哽咽一声,对着大师兄强颜欢笑一下,“我从小就跟着师姐,十多年的感情,她一直都是心怀慈悲和大爱,连条鱼都不忍心杀……每次,你师公杀了一个人,她都会偷偷的哭好几天……我其实很敬重师姐……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卫无念,你动手吧,别寒了她的心!” 大师兄紧紧的皱着眉头听赵灵儿说话,那双冰冷的眸子早已不复存在了,换来的是带着为难和悲痛的目光,可是听完了赵灵儿的话后,他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要动手了! 可是,就在他手里的刀要动的时候,寡妇突然侧身过来,把赵灵儿拦在了背后,对着大师兄就喊:“不要杀我师父,求你了,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寡妇这话音刚落,大师兄就呆住了,下一秒,长刀“砰”一声落在了地上,同时,全场鸦雀无声,死寂无比! 赵灵儿脖子上还在流着血,而这时候的白诗涵已经哭成泪人,在想尽办法的给她止血,只有赵灵儿不为所动,此时的她和白诗涵这种小女生有什么区别,用手背捂着眼睛,哭得很委屈。 所有人都随着大师兄的震惊而震惊,现场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来,等了很久,大师兄才颤巍巍的盯着赵灵儿:“你不是说,我们什么也没做吗?” 赵灵儿就捂着眼睛在那儿摇头,昔日的女魔头形象早已不复存在,感觉这一刻她比哭起来的狐倾倾还可怜。 就在我们所有人震惊的盯着他们两个时,突然听见九天劫喊了一声:“玄女真人,使不得!” 他话音刚落,我只感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瞬间喷在了脸上,当我回头看去的那一刻,师父,她已经用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那喷出来的鲜血瞬间模糊了我的脸,我傻眼了,彻彻底底的傻眼了,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目而出,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大声嘶喊着伸手去扶她:“师父,师父!” 她笑了,带着满脸的泪水:“卫青,你答应我,答应为师……不要学他,不要学他……不要放过……不要放过邪道,不要背叛,祖师爷……” 那鲜血如同井喷一般,刹那之间仿佛染红了整个堂屋,我人已经蒙了,完全蒙了,只记得我抱着师父失声呐喊,痛哭流涕,随后抱着她疯狂的往门外跑:“李各方,李各方,开车,快开车!” 第452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抱着师父往门外跑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稀里糊涂一团,眼泪和鼻涕夹杂着热乎乎的鲜血在脸上流动,可是我没有感觉,我像是在做梦,像是做了一场无法接受的噩梦! 我想起了师父刚给我点通阳骨的那一晚,我想起她为了栽培我,不惜以折寿为代价,她为了让我成为一个除魔卫道的好道士,对我真的是毫无保留,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我,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模糊之间,只记得大师兄和陈北剑也不要命的跟了过来,我们三个没人说话,脸上挂着泪珠子,在李各方的配合下拉开了车门,可是当我们要把师父送进座位里的时候,梦,已经破灭了! 从堂屋到车边,那地上是一路鲜血,此时的师父伤口已经苍白一片,能流淌出来的血液所剩无几,她紧闭双眼,没有了气息,但是抓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没事的,没事的,还能抢救,还能抢救!”陈北剑也是眼泪和鼻涕挂满在脸,手忙脚乱的帮着我搀扶师父,“没事的,师兄,师弟,师父她没事的……” 几秒钟后,我和陈北剑抱着师父来到了后排座位,大师兄却没有跟进来,他在外面一头跪下,传来了悲悲切切的哭声。 “开车啊,快点开车,师父她一生斩妖除魔,积德行善,她不会死的,祖师爷会保佑他的……”陈北剑的声音倒是很低沉,可是见李各方迟迟不发动车子,终于是控制不住了,“草,你他妈开车啊,给老子开车!” “已经断气了,她的决心很强,割的是大动脉。”车外传来了天依的声音。 “不!不许你说我师父断气,不许你说她!”陈北剑一下开门出去,拉开驾驶室的门把李各方拽了出来,然后自己着急的摸索着,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他不会开车,折腾半天,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就这么崩溃的抱着师父,感受着她身上逐渐失去的温度,感受着慢慢凝固的血液,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了,浑身瘫软,毫无力气。 所有人都跟了出来,围在那里看着我们。 懵懂之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北剑发现他不会动车子,最后愤怒的砸起了方向盘,接着又用脑袋去撞。 并不是没人过来安慰我们,而是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场面很模糊,很混乱,而我的手也越来越颤抖,情绪越来越低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 “妈的,都怪你,都怪你!”陈北剑怒吼着跑下了车,一把就拽起了地上跪着的大师兄,“都怪你,师父掏心掏肺对我们,把我们当亲儿子对待,她把所有的本事都毫不保留的传给你,啊,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还记得以前道观被封杀,我们吃不起饭的时候吗,啊?那时候师父为了让我们吃饱肚子,自己挨了多少顿饿,被茅山的人挖苦了多少回啊,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 大师兄任由陈北剑拽着,始终含泪埋头在那跪着,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那一刻,我脑子里把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让师父借尸还魂,甚至是去地府要人,几乎能复活她的一切办法都在我脑海里回荡着,可是没有一件是现实的,她尸体里的血液已经流干了,不可能再还魂了,除非,去杀个人,趁着尸体还能用的时候,让她还魂归来。 我知道这都是异想天开,哪怕我真能狠下心去找尸体,师父能回来吗,她只会更痛苦,更失望! 也不知道外面的陈北剑拽着大师兄怒吼了多久,最终他也冷静下来了,一头跪在地上,靠在大师兄肩上哭了起来。 直到我们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天依才在窗口,用纸巾帮我擦着脸上的眼泪和鲜血:“尊重她的选择吧,想开一些。” 别说想开一些了,就是此刻她说这些话是几个意思,在我模糊的脑袋之中都形同零零碎碎,唯有悲痛和愤怒在不断的攻心,我也很想跑出去,抓住大师兄的衣领骂他,如果他果断一点杀了赵灵儿,师父她能死吗? 归根到底还是过于悲痛,我深知大师兄怎么做都是错,让他杀了赵灵儿,难道不比我杀了白诗涵痛苦?何况,赵灵儿还有了他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意识得到,他们的故事应该很精彩,很令人惋惜。 不知道浑浑噩噩的抱着师父哭了多久,大师兄把尸体接了过去,我又跟个失魂人一样走出了车外,他没有停留,抱着师父的尸体就顺着路边的绿化带,要往郊区最偏僻的方向走。 我和陈北剑一个字说不出来,漫无目的的跟在他背后,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要带师父的尸体去哪里。 可是跟了几步,他就说了一句:“回去吧,不要忘了师父的教诲,帮她实现铲除邪道的愿望。” “大师兄,那你呢?”陈北剑问道。 大师兄没说话,紧紧抱着师父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直到人群中,赵灵儿冲了出来。 赵灵儿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得很伤心,跑到大师兄屁股后面就喊他:“卫无念,你要去哪儿?” 听到是赵灵儿的声音,大师兄这才停住了步伐,在风中,他回头给了赵灵儿一个凄苦的笑容,仅此而已,随后头也不回的抱着师父离开了,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大师兄走后,就留下赵灵儿崩溃的坐在地上,在那儿哭得不成样子,寡妇和白诗涵跑过来扶她,安慰她,可是她一点也不听。 虽然我理解她,可是师父因她而死,就算我做不到恨她,也绝不可能对她有丝毫同情,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液,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那边走。 正好经过一辆白色的车子时,发现白发男人和残狼就站在车窗外,好像在跟车里的人聊着什么,狐老太带着狐家的人也毕恭毕敬旁听着。 “不好意思,来晚了,大家没出事吧?”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残狼无奈一笑:“没动手,不过悲剧还是发生了。” 车里那男人叹息了一声:“人间正道是沧桑,留不住的,迟早都会失去。” 这时候,副驾驶的位置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切,真以为你是个得道高人呢,还在这儿装起高深来了,当初你失去那么多,除了本大姐,谁来安慰过你了?” “啧,你这死丫头,不是说好了出门在外要给我面子吗?” “哦,不好意思啊臭流氓,我给忘了。” 我站在侧面,由于车子贴了黑色的膜,看不清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们说完这句之后,车子就发动了。 “左少,这就要走了?”残狼连忙问道。 “该走了,我早就说过不会再参与江湖恩怨的。”车里那男人叹口气,“唉,你们也早日退隐吧,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新的江湖,让新人自己闯荡。” 副驾驶的女人也跟着说道:“臭流氓说的没错,你白虎真人这种级别的人物,还跑出来选边站队,那太不公平了。” 白发男人惭愧一笑,一横长刀就拉开了车门:“你们去哪,带我一程。” 直到白发男人上车关门后,车里才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去天涯海角,找那个等着我的人,有兴趣的话一起吧。” “你们都走了,那我?”残狼问了一声。 第453章 白诗涵的命劫真相 “听我一句劝,少参与一些阴阳两界的恩恩怨怨,对自己有好处的,你好自为之吧。”那男人对残狼说了一句。 残狼点点头,淡笑一下:“左少,那青术和狐家的恩怨?” 听到残狼这个问题,车里那男人沉默了,像是在做着什么决定,过了很久之后才叹口气:“唉,冤冤相报何时了,狐老太,上一辈的恩怨就别再找后人算账了,当然,我并没有干涉你们恩怨的意思,只是建议你们和平相处。” 狐老太好像也认识车里这个左少,而且态度是十分尊敬那种,连忙弯着腰点了点头:“老身明白了,您慢走。” 车子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往前开走了,两个机车手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去拿的家伙,紧随白色轿车轰鸣而去。 整个过程我都失魂落魄的,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背后,有着一些怎样的故事。师父走了,好像我的世界也变了,从始至终我都把她当作亲生母亲一般看待,她的离开,好像让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 如今师父和师兄都走了,记忆中的鸿福观彻底变成灰白一片,说真的,这一刻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一个人该如何面对,我要保护狐倾倾和白诗涵,要独自面对仇家的报复,还要跟九天劫博弈,我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看着地上那些师父留下的血液,眼泪再一次滚落在脸上,我在想着,后面的日子到底该何去何从,是狠心丢下狐倾倾和白诗涵,随天依回九阴山深造,还是,带着狐倾倾和白诗涵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找个地方躲着天依? 一张纸巾缓缓的递了过来,我恍惚一下,才看见狐倾倾就站在我面前,她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心疼。 我强颜欢笑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泪水,我想说话的,但是这一刻心里悲痛万分,怕是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声音。 “今天既然是东方先生出面,那老身就暂且不跟你算账了,后会有期。”狐老太对我说了一句,一群狐家来的人就跟着她走了。 走在最后的胡一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祝你好运了,你媳妇儿那脸上的疤,你去找一株还魂草捣碎了,加点童子尿敷一敷就好了,作为过来人送你一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全是人情世故啊,以后保重吧,后会有期。” 这句话是在暗示我,主动找狐家和解。 尽管这不太可能,我还是对他感激的点点头,随后看着狐家人逐渐离去,随着狐家离开,整个现场也没多少人了,凤冠霞披的狐倾婷带着几个姑娘,趴在二楼窗口看我们,李各方一个人在那杵着不知想什么,陈北剑跟我一样,依旧是魂不附体的状态。 这时候,白诗涵她们搀扶着伤心欲绝的赵灵儿过来了,到我们跟前后,赵灵儿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她一脸诚恳的看着我:“师姐是我害的,如果你们想复仇的话,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就杀了我,我绝不会还手!” “好啊,那我现在就杀了你!”陈北剑捏紧拳头就要冲过去。 “师兄,住手!”我一把抓住陈北剑,痛苦的闭着眼对他摇摇头。 这件事起因复杂,师父是自杀的,如果非要追究责任的话,难道大师兄的过错不比赵灵儿大?虽然悲痛之中我也恨她,可是,做人要讲道理。 陈北剑只会比我更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悲痛之中难以控制罢了,被我制止后他一甩拳,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告诉我之后,你走就好了。”我看着赵灵儿,其实对于这个女人,我打心眼里有一种亲切感,仿佛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嫂子了。 “你想问诗涵的命劫问题?”她带着几分悲痛,不过好歹也不是个普通人,此时冷静了许多,“你可知道,你从生下来,就注定活不过十八岁的命格?” 我眉头一皱,娘的笔记上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假的,毕竟那本笔记被三哥改去太多真相,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寻妖亲的原理,本身就是妖的寿命很长,可以毫不影响的分你一些,诗涵第一次去东北的时候,她带着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做了个交易,让我用我的手段,把她的寿命都分给你了。”赵灵儿认真的盯着我。 听到这的时候,我顿时一脸震惊,忙看向她背后的白诗涵,而白诗涵却怯怯的低下头去,不敢接触我的目光。 “所以,当初你离开省城,并不是真正的想分开,是想离开,对吗?”我木讷的看着那个躲藏我眼神的白诗涵,原本就沉痛的心情,这一刻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对不起,卫青……”白诗涵很小声的来了一句。 我呼口气,哽咽一下继续问赵灵儿:“那她做这个交易,付出的代价呢?” 赵灵儿无力一笑:“这转移寿命乃是天道禁忌之术,如果做不到瞒天过海,我也会跟着遭殃的,要不是她苦苦哀求,又看在你是卫无念弟弟的份上,我不会答应她的,所以代价很大,我们绑定了宿命,她要终身跟在我身边,为奴。” 我还是有些不懂:“她寿命都借给我了,怎么还终身跟你身边?” “你问寡妇。”赵灵儿说到这,摇摇晃晃走进院里去了。 白诗涵还是很怕我怪罪她,赵灵儿一走,她就急匆匆埋头跟着跑了,根本不给我问她话的机会。 寡妇站在我面前,淡淡的说:“终身为奴这个代价,只是师父看她可怜才自己定的,按照师妹的意思,是要用她自己的妖魄换……之后,师父看她心地善良,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不仅没让她为奴,还收她为徒,靠收山妖给她续命,一年续一次,续命的邪术很复杂,只能续在师父身上,再供养给师妹,所以师妹离开师父身边就会越来越虚弱,超不过十天就会死。” 寡妇说完这就跟着往院子里走,不过后面又停住步伐补充一句:“还有,很多麻烦都是师妹求师父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否则你去东北那一回,早就被狐家杀了。” 我只感觉心头一痛,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软了,一屁股坐在了满地的鲜血之上。 狐倾倾赶紧过来扶着我,她丝毫不嫌弃我满身的鲜血,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味精,不要哭了嘛,会好起来的……” 师父的离开和白诗涵的舍身忘己,双重打击之下,我已经崩溃了,只记得在狐倾倾温暖的怀抱之中哭成了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边观察了半天的天依才来了一句:“男子大汉的,在一个女孩儿怀里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哟,该振作起来啦,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回山吧。” 她这句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深吸一口气才从狐倾倾怀里离开了,然后认真的看着她:“我可以带着诗涵和倾倾吗?” “不可以。”她坦白的道,“反正你必须跟我回山,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同情你,就回山这件事,就算是亲生兄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要是不回去呢?”我有些着急,现在这种关头你让我一个人回九阴山,要不直接把我杀了? “你不回去……”她脸上有几分生气了,皱了皱眉才凶巴巴的说,“不回去试试,看我不把腿给你打断了!” 第454章 一起走 “不许你这么吓唬我家味精,他都可怜成这样了!”狐倾倾还不开心的对天依说了一句,然后紧紧挽着我的胳膊。 这是狐倾倾跟天依不熟,在此之前,一直没机会谈起去九阴山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对我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定然是存在怀疑的,要是认识的话,估计就不是简简单单来这句了。 狐倾倾曾经说过,她的男人要打要骂都只能是她,没有别人欺负的份儿,每次她护着我的时候,都像是一剂良药可以治愈我的一切。 可是这次,打击还是太大了,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谁叫他想耍赖皮的,看样子,他这种耍赖的习惯就是你给惯出来的吧?”天依也不生气,说完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呢嫂子,有你这样的嫂子,我哥应该挺幸福的。” 天依话虽这么说,依旧对我挤眉弄眼,意思大概是你别想耍赖,九阴山你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我干脆不理她了,拉着狐倾倾往屋里走,心想既然不能带她们进山,那这个山是必然不能回了。 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感觉带狐倾倾和白诗涵两个人进山,好好商量应该就有余地,九阴山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们进去只有好处没坏处。 可现在,即便天依答应我带她们两个,也去不了了,白诗涵离不开赵灵儿,先不说赵灵儿这种身份永远不可能进九阴山,就算能,她也不会去。 好好的婚礼现场,师父却死在了这里,婚礼的喜庆早已烟消云散,厨师们连工钱都没要,早就逃离了现场,一片狼藉。 李各方跟过来问我现在怎么办,我想了想,就麻烦他再帮个忙,先把卫生打扫干净,然后把租来的东西全部退了,顺便把工钱给厨师结了,我很想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尽早跑路。 李各方知道我现在这状态很差,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一个人在外面清洗地上的血迹,而我跟狐倾倾则往客厅走去,在进入客厅之前,我回头看了看院门外,好像陈北剑和残狼都没进来。 客厅里,九天劫和玄武正聊着什么,而赵灵儿则是堕落的坐在一边,那段阳这会坐在了白诗涵的身旁,似乎想找她搭话,不过白诗涵一看我进来,埋着头又要跑。 她埋着头想出去,被我给一把拦住:“诗涵,你要去哪?” “我……我去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她怯怯的道,不知道到底有多怕我怪罪她。 她当初假装释怀,骗我说只是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开始新的生活,这就是她怕我的点,因为在她的眼里,就连善意的谎言都是一个女孩的罪过,这也是传统观念里对女孩的刻板规矩。 我本来想说什么的,不过这时狐倾倾来了一句:“我也去。” 然后她们两个都出去帮忙李各方了,留我自己鲜血淋漓的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众人。 “那我就先告辞了,日后九天上仙若到了东北,欢迎来寒舍做客。”玄武站了起来。 “那老朽就不留客了。”九天劫也站了出来。 一看要走,段阳立马站起身和我擦肩而过,跑去了门外,同时,玄武也看向了一边的赵灵儿:“灵仙,你走吗?” 赵灵儿失魂落魄的摇摇头,没回话,玄武这才点点头,对九天劫拱拱手后,背着手走了。 我当段阳是出去给他师父拿什么东西,没想到他是找白诗涵去了,院里很快传来他的声音:“诗涵,我们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想带白诗涵走,如果是之前我对她命劫不知情,可能也就一笑,但现在不行,我直接走到门口,对正埋着头不知怎么回答的白诗涵喊了一句:“诗涵,过来。” “诗涵,跟我走吧,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我一定能想办法帮你克服的,相信我!”段阳说也就罢了,还故意挡着白诗涵不让她过来。 看白诗涵手足无措,我又喊了一声:“过来啊。” 白诗涵一听我催她,埋着头绕开段阳就过来了,当时段阳的脸色铁青,回头朝我使来一个痛恨的眼神,那模样好像巴不得杀了我。 “姓卫的,我迟早一天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威胁也不管用,你根本不配!”他对我狠狠说道,随即脸色缓和下来,略有些心痛的对白诗涵说道,“诗涵,那我就先走了,你要保重。” 我看得出来,白诗涵也想回他话的,但看到我脸色不好看,她始终一句话没说,就这么乖乖跑我身边站着了。 对于段阳的事情,玄武似乎也不感兴趣,全程没多看一眼就出去了,段阳说完那句话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走出院子,白诗涵才跟蚊子叫一样埋着头问我:“卫青,什么……事啊?” “没事。”我看着段阳离开的方向说道,接着就转身回了屋。 那段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看他对白诗涵一直不死心,日后,恐怕要惹是生非了,就冲这点,九阴山万万回不得。 九天劫知道我失去师父还处于悲痛之中,看我坐下之后许久都没打扰我,过去十几分钟左右吧,他才缓缓站起身:“我还有要事,得先回青丘一趟,你去问问大姐跟不跟我走。” 我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愣了半秒之后,顿时喜出望外,也就是说,狐倾倾可以不走?赶忙答应一声,跑到二楼问狐倾雪,当时狐倾雪和狐倾婷正聊着什么,一听我这么问,犹豫了片刻就说暂时还不想回家。 然后我把狐倾雪的话带给九天劫,九天劫背着手思考了一阵,这才对我说:“那她们就交给你了,你们卫家经此一事,日后是名声大噪,想来狐家短时间内也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万事要小心,替我保护好她们。” 他说着看了赵灵儿一眼,不知想了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往门外走去。 我当他为什么不带狐倾倾走,看来大师兄请来那么多高人,连他也畏惧了,如此说来,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强求我要孩子的事,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那左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不再可能选边站队,也就是说,今天请来的这些高人,不再有可能出手帮我们卫家,九天劫这老狐狸定然会暗中观察,等合适的时机继续向我发难。 我和狐倾倾送他到门口,还没出院门的时候,他就悄悄对我们说:“残狼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为父只有一个要求,别给我惹祸。” “父王放心好了,我和味精有办法的!”狐倾倾知道自己不用走了,别提有多开心。 “嗯,但愿如此吧。”他说着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我来了一句,“我把两个女儿都托付给你了,你最好不要辜负她们。” 我根本没回话的机会,他说完果断离开了,站在院门口看着,他去找了残狼,跟残狼坐一辆车离开的。 看到九天劫离开,我和狐倾倾对视了一眼,说没点开心的心思是假的,可是师父的死,那种悲痛完全缓不过来。 等狐倾倾又去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才跑卫生间洗澡换衣服,之后悲痛万分的来到堂屋里,找些香火,准备给师父立个灵牌,大师兄带走她,也不知道出自什么目的,竟然也不给师父办后事的机会。 我甚至猜测,大师兄是有办法让师父活过来,不管怎么样,灵牌要立,至少不能让师父就这么凄苦的离开了,她刚失去亲生女儿,自己又紧跟着离开,想想那种痛,谁都无法释怀。 就在我含泪烧香磕头的时候,赵灵儿来到了门口:“我们要走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或者,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给诗涵,尽快。” “去哪?”我回头看向她。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愣住了,过去良久,才失落的道:“回阴山吧。” 阴山是个不错的地方,没猜错的话,那位置依附长白山山脉,是个隐居的好地方,想到这,我就赶紧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天依在,这才走到她面前小声问她:“是有个忙要你帮,可以带我们一起走吗?” 第455章 套路天依 听我这么问,赵灵儿那略有些憔悴的脸就对我写满了疑惑。 我惆怅的看向刚给师父立好的灵牌,心想除此之外,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白诗涵和赵灵儿的宿命绑定在了一起,对我来说是惊天噩耗,这件事必须想办法解决,而且要尽快,在此事面前,她脸上的疤已经不值一提了。 如果赵灵儿是个普通人,也许我这次会选择回九阴山,但她不是,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改邪归正,以前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会在一次次打打杀杀中苟延残喘,说不定哪天运气差些,人就没了,而她出事,就代表着白诗涵也会跟着出事! 想到这里,我就小声对她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你管白诗涵很严格,但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控制她和我的空间。” “阴山是我师父的地盘,尽管他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带你们外人进去的,不过,如果你想长期有跟诗涵相处的机会,你倒是可以去东北立足。”赵灵儿说道。 刚才太乱了,一直没注意九阴山和赵灵儿的地盘,名字是那么相似,阴山和九阴山,相差一个字而已,看来她师父真是从九阴山出来的高人,而且,对九阴山还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从九阴山出来的高人,会变成一个作恶多端的邪修呢,九阴山不管吗? 还有,按照之前得知的消息,玄武真人也是来自九阴山,可是,他和大师兄却没有丝毫的联络,甚至经常站在对立面,难道是他们曾在山里时,就已经是仇人了? 回头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九阴山没传说中的那么神,更没有团结可言,这一点我去那两天是深有体会。 想了一会儿,我点头答应了,问她什么时候走。赵灵儿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说凌晨两点钟的航班。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去了客厅,我一个人站在堂屋里沉思良久,后来,又在师父的灵牌下跪着,一直跪到了晚上。 天擦黑的时候,大家热了一桌饭菜,所有人围在两张桌子面前吃饭喝酒,原本是个喜庆的日子,结果现在,内心高兴的人不敢笑,像我这样的心情,别说笑了,饭都咽不下几口。 不知道大家尴尬了多久,狐倾倾才心疼的给我夹了一点菜:“味精,想想开心的事情嘛,现在我和大姐都不用走了,这也算是开心的事情,你放心吧,有大师兄在,玄女姐姐一定会死而复生的!”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有大师兄在,师父也许会死而复生,可是等她死而复生的那天,更多的悲剧就会接踵而来,届时就真的到了不是赵灵儿死,就是她灭的地步。 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难以预料,我面前有很多条路,不管选择哪一条,对我们来说,都是悲剧。 看我还是开心不起来,一边的李各方开始活跃气氛:“都不用走了啊,那太好了!” 说着他就戳了戳我的肩膀:“师父,那您还不多吃点,倾倾师娘和倾雪公主留在这,那是一件大喜事啊,有她们二位在身边辅佐您,成大事那还不是指待可日的事?” 大家还跟着笑了起来,都是为了让我开心点啊,不过笑着笑着,现场气氛就僵硬了下去,我甚至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直到狐倾婷瞪着李各方:“不是,你会不会用词啊,什么叫指待可日?” 李各方一愣:“就是你们三姐妹都在身边辅佐师父,师父日后生活好起来那是指待可日的事情啊,怎么,有错吗?” “哥哥,那叫指日可待,没文化……”李楚楚一脸尴尬的捏了捏李各方。 “哦……哦,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骚瑞了!”李各方赶紧赔笑,不过眼神里却有一种不屑的气息。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呐,呵呵呵呵……”心魔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它一说话,我倒是问起它一件事来,看着一边的天依,我说心魔,现在这丫头死死盯着我,该用什么办法把她支开呢,我实在没有回九阴山的条件,但又打不过她…… 心魔想都没想就出了个点子:“简单,叫姑娘们出去玩玩,在此期间就收拾好行囊,等出发之前你就说二哥来过一趟,让她去某某地方见面。” 我暗暗点头,这才强颜欢笑了一下:“大家就不要逗我开心了,我没事的,那什么,梦雨姑娘知道省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吗,明天诗涵她们就要走了,吃完饭带她们去走走?” “卫先生问对人了,包在我身上!”张梦雨抿嘴一笑。 “你看看,不把我妹妹当自家人了吧,这种事情,师父您直接吩咐楚楚就行了,何必劳烦梦雨呢?”李各方一脸爱慕的看向张梦雨。 他没这个眼神,我还差点给忘了,这家伙当初为了讨张梦雨的芳心,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装大师啊,我倒是觉得他和张梦雨门当户对的,很合适。 从此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大家边聊边吃,吃完饭后,张梦雨和李楚楚就合计着带她们去哪里玩,我偷偷用手机把话传给狐倾倾和白诗涵,叫她们务必要把天依带出去。 狐倾倾问我去不去,她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她就在家里陪我,这种事情问问白诗涵可不可以搞定就行了,天依不是跟白诗涵比较熟悉吗? 而白诗涵虽然有些怕赵灵儿不许她出门,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给我回了句“知道了。” 我叫狐倾倾也去,不然到时候赵灵儿会觉得我区别对待,她是个护徒狂魔,指不定以后就该跟白诗涵灌输什么错误思想了。 狐倾倾知道男生都不去,她才答应了,不一会儿大家就准备好了,在我和狐倾倾,还有白诗涵的套路之下,本来死活也不想去的天依没得办法,走的时候还给我甩了一个威胁的眼神儿,看的是我的腿,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想着跑路的话,先想想你的腿骨够不够硬! 李各方这家伙哪有不想去的道理,但还是被我三言两语给劝下来了,最后要去的人,就李楚楚和张梦雨、白诗涵、狐倾倾和狐倾雪,还有宁柠和天依。 赵灵儿和寡妇不去倒是意料之中,不过最贪玩好耍的狐倾婷不去,这倒是让众人挺意外的,不过她给的理由也很合理,这凤冠霞披的,妆都还没卸怎么出去玩嘛? 屋里就剩下赵灵儿和寡妇,还有我和李各方、狐倾婷,陈北剑已经走了,他没跟我当面告别,只是在手机里留了一条短信:“我回道观了,在我眼里,那是我的家,如果你也把那当家的话,记得常回来看看。” 第456章 连夜跑路 我知道师父的离开,最受打击的是陈北剑,和我们不一样,陈北剑是个被师父收养的孤儿,师父一走,陈小雪也没了,如今大师兄不可能回道观,我也……反正就剩下他一个人,在他的世界当中,昔日的美好全部变成了回忆,这种孤苦,是很难切身感受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他跟不跟我们一起走,但是想到师父刚走,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几个姑娘出门之后,我就跟李各方整理起别人送来的礼物,现金总共是两百四十万,没有名册,而实物礼品的价值在李各方的计算之下,有个一百来万吧。 我从现金里拿了五万块钱出来,叫李各方马上开车把全部东西带回他家,这两百三十五万,有两百万算是还给他的,其余那几十万距离一套房还差远了,实物礼品一并给他,加起来就等于是他们家送我这套房的钱了,从此之后咱俩两清。 虽然大家都不说,却知道这些钱和礼品都是张李二家的面子换来的,李各方发请帖的功劳占最大,所以,归根到底我还是欠他很多,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混出点名堂吧,我觉得我的五弊三缺里缺的是钱,只能在道术上尽量弥补这小子。 李各方只拿了一部分,说买房子的钱确实是家里资助的,还房子的钱给家里就行了,那二百万卖的他自己的车,咱师徒之间没啥还不还的。我当场拒绝了,跟他说我五弊三缺里注定不能有太多钱,会出事的,别的话是唬不住他,这玩意儿他也懂,所以最后没再推脱。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以为狐倾婷应该是第一个来清点这些钱财的,没想到她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吃完饭就消失了踪影,我们都以为她卸妆去了。 直到李各方回来和我一起收拾完我的东西,开始帮狐倾倾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有点犯难,两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哪知道她们女孩子出门要带些什么,只能找狐倾婷来帮忙,找了一圈,才发现她竟然在厨房里,虽然是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却认认真真的在那儿洗碗筷。 当时我都愣住了,怎么,这狐倾婷是变了个人? 她一看我呆住的眼神,还对我笑了一下:“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二姐这突然变勤快了,是有点不适应。”一天没休息了,我脸上也是疲惫不堪。 她手里搓着筷子,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谁想呀,我只是觉得,都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了,总不能一直贪玩好耍吧?” 我当时有点懵,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似的,甚至掐一下胳膊也感觉不到疼,看来还是没休息好,回到客厅里用手机跟狐倾倾联络,问她有哪些东西是要带走的。 狐倾倾也没问我要去哪,说了要收拾的东西后,给我拍了一大堆夜景照过来,还有一堆姑娘们的合照,这是她和白诗涵的第一次同框,显得很开心,也很融洽,这些照片瞬间就治愈了我一肚子的悲切。 张梦雨也是仗义,这观景楼是省城最高的建筑,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上去玩一次一个人要小几万,当然,像这种地方,在省城不是她家的产业就是李各方家的产业,她们确实不用给钱。 收拾完行李之后,我已经困得不行了,五万块给李各方兑在了银行卡里,给白诗涵和狐倾倾,还有狐倾婷和狐倾雪,包括我自己的机票全部订了。 李各方在一边干巴巴的看着:“师父,咋这么自私呢,您是不是把您徒儿和徒孙给忘了?” “你们就别去了吧?”我有点犹豫。 “不成,好不容易可以安心跟着您学本事,这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去!”他说着自己拿手机订票。 我叹口气,既然他已经入了道门,五弊三缺早已命犯,这个时候还只会些皮毛确实不太合适,就让他跟着毫无保留的教他道术吧,不过我还是说,你要去也成,但是人家宁柠一个花季少女,就别带着人家到处瞎跑了。 李各方说他也劝过了,死丫头一点儿也不听,好死赖活都要跟着您,要不您自己去劝她? 听到这,我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摆摆手叫他自己说了算,商量好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叫我,然后跑楼上睡觉了。 就要走了,说着讨厌省城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发生了太多不幸的事情,可是,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啊,包括道观,还有那住了十几年的破山村,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去看看。 可能我就是个劳碌命吧,不是天依在的话,我一定会在临走之前带着她们去这些地方玩玩,只能看过年的时候会不会回来了,怀揣着一肚子的不舍,沉重的睡了过去。 感觉才没睡多久,狐倾婷就把我喊醒了,她就坐在我床边卸妆,睡得太死居然没察觉到,她说时间快到了,叫我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懵懵懂懂的揉揉脑袋,下楼之后发现大家压根没睡觉,李楚楚和张梦雨她们回了家,剩余的人除了寡妇和赵灵儿之外,刚好把最后的垃圾提出去。 一场婚礼产生的狼藉,打扫起来确实很麻烦,李各方顶着个黑眼圈,说他已经拉了好几趟,把租的东西全部还了回去,这下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我看时间紧迫,就赶紧按照心魔的点子,把天依偷偷叫到了一边:“二哥刚才来找过你,说让你凌晨三点,去墓地见他一面。” 天依眨巴眨巴眼睛:“哪个墓地?” 我心想去哪个墓地对我来说都一样,装作十分沉痛的样子:“你打车,就说到城南墓地,他还说要你务必保密,不许告诉别人你是去见他。” “哦。”她抿着嘴,盯着我一阵沉思,一双美目里透着不尽的怀疑,不过最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那不早说,二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我,我马上去。” 她还挺着急的,说着没跟大家打招呼就跑了,其实狐倾倾和白诗涵的作用,不光是支走她好给我收拾行李的机会,一方面又放松了她的戒备之心,都凌晨时间点了,我这又是拖家带口的,她能意识到我想跑路? 我跑到院门口,直到看见天依打车离开之后,才赶紧回屋里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凌晨不会堵车,半个小时之内到机场,正好就可以检票候机了,这就是怕空余时间多了会出岔子。 时间不等人,我们半分钟都不敢多停留,关了电闸,锁了房门,来不及有过多的留恋,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往机场赶,一辆车装不下,所以李各方早就让人来把他的车开走了,我们打车赶往机场。 赵灵儿三师徒,狐家三姐妹,还有我和李各方这三……徒子徒孙的,九个人马不停蹄来到机场,如我所料啊,刚好就赶上了检票候机的时间点。 坐在候机厅里等待的期间,这来自天依的短信那是一条接着一条,刚开始还挺正常,说她已经到墓地了,可是没看见二哥呀,问我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我还假惺惺的叫她再找找,也有可能二哥还在来的路上啥的,她半信半疑,倒是没找我麻烦,直到我们开始登机的时候,她发来了一条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可怕的短信:“好呀你个卫青!又骗我,你等着,很快你就会后悔的,等我找到你,我非把你[小鸡图片]给你剁了!” 第457章 解不开的命劫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只感觉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心想坏了啊,以着天依那坏脾气,下次抓住我指不定真能干得出来! 一边排队登机,一边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一时间我的心情逐渐消沉下去,其实天依挺可怜的,为了我的事情,一个人离开九阴山,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之中,却是屡屡遭我欺骗,丢下她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满世界找我。 尤其是这次,一开始为了骗她营造了那么热闹开心的场面,让她彻底放松了戒备之心,她还挺开心的,结果……这可是凌晨时分啊,让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去墓地那种地方,回家后,还发现刚才的热闹场面不复存在,只留下那铁门上的一把冰冷铁锁。 你说,她此刻站在黑漆漆的院门之外,迷茫的样子该有多可怜啊,接下来又该是一个人满世界找我了,唉,想到这些,我就把她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映射在夜空中的城市霓虹灯,我心事重重的,又要开启新的征程了,就此一别,短则几个月才能回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陈北剑会不会去东北找我们,要真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估计在他眼里这座城市空荡荡的,该有多可怜。 去东北也是无可奈何,为了能方便帮白诗涵解决问题,不过,这个选择是相当危险的,那边到处是仇家,去了那边,就真的是从零开始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 但是话又说回来,出山这么久了,却是一直没干出像样的事业,就连承认帮风凌秋的案子也随着时间放了鸽子,我知道不能再虚度光阴了,我的愿望是帮师父完成她的愿望,铲除已知的邪道,最后希望狐倾倾和白诗涵都能好好的,我们完成这个伟大的愿望之后,找个地方平凡的过日子。 目前已知的邪道,如果排除赵灵儿,那就只剩邪真教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简单,这邪真教随便出手都是半死狐那种高级货色,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可怕的产业和背景。 这些事情赵灵儿比较清楚,在分别之前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不光是邪真教,还有之前她做那些树皮口袋出于什么目的等等。 由于买机票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座位比较错乱,白诗涵跟赵灵儿在最前面,狐倾倾她们姐妹仨也隔我们老远,我跟李各方和宁柠坐一排,要出远门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们两个倒是挺开心的。 而狐倾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几次转过头去,发现她在盯着白诗涵,眸子里似乎犹豫着什么,大概半小时过去吧,她才过来要跟李各方换座位。 能跟狐倾婷和狐倾雪坐一块儿,这李各方能不答应吗,屁颠屁颠儿就过去了,狐倾倾坐在我身边那叫一个开心,不是脑袋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就是问我这个问我那个的,甚至是故意掐我一下问我疼不疼…… 我知道她是怕我太伤心,故意逗我开心,不过始终笑不起来,又过了半个小时,狐倾倾这鬼灵精怪的丫头总算是累了,靠在我肩膀上熟睡了过去。 原本我也困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狐倾倾这张略显疲惫的小脸蛋儿,又看看最前面安安静静坐着的白诗涵,各种压力让我惆怅不堪。 过去几个小时,我们安全着陆于冰城机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还得是东北啊,接近早晨的时分,气温已经是零下了,几个人刚走出机场,被冻得那叫一个浑身发抖,牙齿都咯了起来。 大包小包的拎着站在这机场门口,我们还没想好去哪里落脚,连打车都不知道往哪打,一时之间挺迷茫的。 这时候狐倾婷过来跟我说,要不先去外婆家,明天再出门找地方租房子,狐倾雪和狐倾倾都没说话,把眼神看向了我。 我很果断的否决了,这个时间点哪能去打扰别人呢,再说,想起在表姐家跟狐倾婷发生的事情,导致今天的一切……虽说我觉得那件事,跟那个叫丁爱晴的表姐没多大关系,可万一就是她从中作梗呢? 正当我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赵灵儿就过来问我:“那我们,就此别过了,有什么话要对诗涵说的吗?” 我看了看一边愁眉苦脸的白诗涵,有点愣住了:“这么着急吗?” “是的,天也快亮了,我们打算立马回山。”赵灵儿说道。 “味精,那你快去多跟她聊会儿吧!”狐倾倾微微推了我一把。 我本来还想叫赵灵儿先别急着走,而且来的时候,确实没想到她们会立马出发回去,本以为至少可以在这冰城相处个天把两天的,现在看来,连那些问题,短时间内也没机会问了,不过我知道她什么人,决定要回去,说什么都不管用。 大家都挺识趣的,听狐倾倾一说,就纷纷往旁边走了,很快,这冰冷的路边就只剩我和白诗涵。 她埋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而我也确实是太累了,脑子里一团糟,甚至都不知道,在这分别之际,该对她说点什么。 良久,我才缓缓开口:“要不留下来,在这玩几天才回去?” 她埋着头微微摇了摇:“师父不让。” 我呼口气,估计是怕跟着我们,被我连累吧,确实是这个道理,还是那句话,狐倾倾她们三姐妹,只要九天劫在世一天,别人就不敢拿她们怎么样,如今九天劫已经露面了,就算是段阳修木这些人,也知道惹不起了。 白诗涵不一样,别人不会把她当回事的,抛开命劫不谈,跟着赵灵儿进山比跟着我更安全。 她好像挺不开心的,应该也舍不得走吧,就这么跟我面对面的站了一会儿,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走过来细心的帮我把围巾整理好,微微一笑就说:“卫青,这边的天气很冷的,一定要多穿点衣服,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一副鼓起勇气的模样,终于勇敢了一回,一把抱住了我。 冰冷的街头,温暖的怀抱……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感受着那一抹世间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时只觉得很凄苦。 我作为一个学着紫袍级别道术的道士,岂能不懂什么叫借命啊,她和赵灵儿的宿命根本没办法解开,至少在当下所有的道家学术之中,没有这个可能! 第458章 算是分手吗? 因为这本是一门邪术,被正道发现后,那是要诛杀灭尽的存在,更别提让阴曹地府知道了,想解除,只有靠自己钻研邪术,我相信连赵灵儿也没有办法解开,否则,她不会故意为难我。 不知道她安安静静的在我怀里沉默了多久,我才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诗涵,你也是,回去之后好好听赵灵儿的话吧,我有空的话,就去山里看你,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来找我。” 我怕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正经历着什么事情,比如跟对手博弈,届时,她又该成为对手拿捏我的一枚棋子了,她的命运比我凄惨,不是被别人当作拿捏我的棋子,就是为了我劳碌奔波。 如今她已经不能有什么闪失了,万一被对手抓走,超过十天我还解救不了她,那不是就无法挽救了吗? “卫青,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你也要保重。”她在我怀里乖乖的说道。 我颤抖的点点头,其实我很想责问她当初为什么那么傻的,不能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也有资格活在世上啊,就为了成全我和狐倾倾,她甚至不想留恋世间了,妄想着在离开之前为我做点什么,于是就把寿命全部给我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刺痛,可是我知道她很怕我责怪她,以后关于任何责怪她的话题,我绝对不会提,我不想让她感到害怕。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想说的说不出口,又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过去了许久,她才放开了我,再一次不舍的帮我整理衣领,围巾……当看见我一只手被冻得冷冰冰时,她把她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细心的给我戴上。 这是下飞机时赵灵儿分给她和寡妇的手套,白白的,外面有一个小兔头的布偶,里面全是软绵绵的绒毛,两个手套连着一条棉线,可以挂在脖子上那种,此刻手套里留着她的温暖,戴上后暖呼呼的。 也正是赵灵儿对徒弟的这种细节,那一刻我更感到放心了,如果宿命解不开,那以后我就不光是要保护白诗涵,连赵灵儿的生命安全我也要时刻关注。 她满意的捏了捏戴在我手上的手套,最后就温柔一笑:“卫青,那我走了。” 我点点头:“保重,过几天我就去阴山看你。” “嗯,那我等你!”她开心一笑,尽管眼里闪着泪光。 纵有万般不舍,却奈何命运所迫,我们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尽管嘴里说着再见,但我们谁也舍不得先走。 不一会儿,赵灵儿就过来了,她让寡妇先带着白诗涵去了一边,然后看了看她自己的肚子,一脸凄苦:“我每天都活在被对手追杀的日子里,阴山不知道能保护我多久,但愿吧,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如果七个月后能顺利生下来,你就去接他吧,帮我和卫无念照顾好他。” “我实在想不明白,大师兄既然跟你有了孩子,你们为什么会是这种关系?”我不解的看着她。 说到这里,她是一脸的后悔:“我是个恶人,你认为,我想得到一个男人,需要用感情去感化他吗?为了他,我什么卑鄙手段都用了,呵呵……如今我也明白了,他不喜欢我,就算有了孩子,他还是不会接受我的。” 我其实很想说,大师兄心里肯定也对你有点感觉的,毕竟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可是我憋住了,大师兄可是我的亲二哥,让他和这种女魔头在一起,以后该有多坎坷? 或许这就是一场,从开始就注定没结果的悲剧吧。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现在民间,最厉害的势力是邪真教,他们现在正酝酿一场可以改变阳间格局的大阴谋,我之前也是,你看见那些树皮口袋,是我养恶鬼用的……斗了这么久,我们一直难分上下,可是我,为了卫无念,把所有积下来的事业都放弃了,我得罪邪真教太深,万一哪天他们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所有,会不顾一切来报复我的。”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冷笑了一下,那些树皮口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无辜,师父确实说得没错,这个女人她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不管以后我是为了自保重操旧业,还是任由对手追杀剿灭,对你来说,都是一场打击,所以,希望你能提前做好,下一次见面的准备吧。”她又笑了一下,回头走了。 我脑海里反复回荡起她刚才这句话,不管以后是为了自保重操旧业,还是任由对手追杀剿灭?是啊,重操旧业能自保,却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时她就成为我和大师兄,还有陈北剑必须剿灭的势力了。 而如果她还是放不下对大师兄的执念,任由对手追杀剿灭,她会死,她死了,白诗涵也就跟着没了。 我沉重的叹口气,这可恶的命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道她和大师兄,我和白诗涵,就注定只是一场悲剧,注定是彼此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刮一般生疼,看着车里的白诗涵恋恋不舍的对我挥手,那一刻我崩溃极了,白诗涵那么聪明,她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那她又是如何想的呢? “走吧,那我们打车去附近的酒店先住一晚,明天我们去找住处。”狐倾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赞同,等明儿找好了住处,我资助师父,咱再在这里开一家卫家阴阳行的分店,我都已经能感觉到以后接生意做有多刺激了!”李各方高兴喊道。 我心情很沉重,也没心思关注这一切了,迷迷糊糊,在狐倾倾的搀扶下上了出租车,也不知道车子往哪里开,不知道开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打开看了一下,是白诗涵发来的短信。 “卫青,那我就走了,其实我也想过很多话要对你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再见的时候,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反正这边的天气跟老家不能比,多穿衣服哈,不要着凉了……我知道你来这边是为了我,可是,这边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我希望你能多为倾倾公主着想一些,还是带着她去别的地方发展吧。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但我感觉,好像想和你在一起挺难的,虽然我们没在一起过,算不上分手吧,我还是希望你,多为自己着想,多为倾倾公主着想,就不要一直为我而操心了,保重哈,卫青。” 第459章 新店开业 我就这么疲惫的盯着手机里的短信,甚至没忍住笑了一下,就连文字中都透着她那种天生的温柔气息。 这条短信我反复看了很多遍,每看一遍都有不同的味道,每看一遍,都有种白诗涵虽然离开了,但她给我的那份温柔,却永远的留在了身边的感觉。 多好的姑娘啊。 若她这样的姑娘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或许自那以后整个世界都该是灰白一片,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当梦醒来之后,余生都在反复回味,甚至为此感到抑郁。 盯着短信微笑许久,我才给她回复,假装听不懂她什么意思,就说你也不要老为我操心,多为自己想想,回去之后安心过好每一天,有什么事情记得想办法联络我。 本来后面还想加一句,抽空一定去看她,后来还是换做我睡觉了,回头联络,如此一来,她就不好意思打扰我睡觉了,这件事,算是在我不明确的态度下暂时搁置。 为什么我会如此风轻云淡,从赵灵儿说出她的处境之后,就早已料到白诗涵会说这些话的。她的心思太简单了,以至于每一个动作你都可以简单的去猜测。 我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不想让她心里有太大的压力,就算她逼着我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以后再也不会联系,这种谎话也许能暂时让她过得轻松一些。 沉重的眼皮子不停的折磨着我,过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家气派的酒店,今天李各方请客,小子手里二百万存着,现在叫一个嚣张啊,不管狐倾倾怎么说叫他别浪费钱,这小子也不听。 要不怎么说李各方这小子招人喜欢呢,安排房间的时候特地让我和狐倾倾住一间,当时尽管疲惫不已,还是给了他一个高度赞赏的眼神,结果我还没进房间,狐倾倾就带着狐倾婷进去了,她叫大姐和宁柠住一间。 我和李各方站在门口四目相对,愣了好一会儿,这小子就问我:“师父,咋不进去呢?” “进去干毛。”我疲惫一笑,往他房间走去。 “毛……倒是不用干……我说师父您也是,都结婚的人了,两个你还害羞上了。”他一脸不理解。 我害羞你二大爷啊,困得不行了,走进他房间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倒下就睡,这家伙也不是个讲卫生的主,鞋一脱就搁旁边坐下打开了电脑,边找着游戏,一边激动的跟我说着,等在这边立足之后,要如何如何的多学点本事,日后回省城可就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那时候,梦雨该不会拒绝他了。 念叨的时候我没搭理他,直到他不知为啥跟游戏里的队友互喷了起来,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起身给他把电源拔掉,才终于得以安生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拔电源那会儿,李各方那是想杀了我的眼神啊,生怕他气不过一犯精神病,然后趁我睡着就给我噶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我就早早醒了过来,往狐倾倾和狐倾婷的房间跑。 门是开着的,只看见狐倾倾在里面对着镜子编头发,她很好奇我怎么醒这么早,我也好奇狐倾婷大老早去了哪,她说二姐出去买早餐了,我二话没说往她们床上一躺,死皮赖脸的要睡个回笼觉。 还是她们睡的床舒服啊,被窝里都是女孩子身上独有的芳香,一开始狐倾倾还撵我呢,不过我还是太困了,大概躺下不到三十秒左右就再一次沉重的睡着过去。 有狐倾倾的香味作伴,这一觉那叫一个踏实,自然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只有狐倾倾坐在床边玩着手机,应该一直在陪着我。 “味精,休息好了没嘛,二姐都催我们好几次了。”她一脸无奈的说。 我再确定了一下时间,确实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就问她,是不是找到了住处。 她刚点头准备说话的时候,我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李各方打来的:“师父,差不多得了啊,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久啊,快带倾倾师娘来我们新的店铺看看,我就是觉得,风水这一块儿应该还需要您再确定确定。” “店铺都租好了?”我一愣,看向正一手托着小脸看着我的狐倾倾。 “何止是租好了啊,徒儿把牌匾全都挂上了,万事俱备,只欠开业,装修的刚走呢,嗨,我也不是着急,主打的就是一个有钱效率快!”李各方傲娇一笑。 “把地址发过来吧。”我伸了个懒腰,看着高端落地窗外的阳光,精气神更上了一个层次。 挂断电话后,还对狐倾倾抱歉两句,这几天实在是没睡好。她扁扁嘴,倒是一脸心疼的摇摇头:“没事的,我知道我家味精辛苦了,我要好好奖励你!” 啥?我眼珠子咕噜一转,这酒店大床房,一男一女……床头柜上还贴心准备有安全工具,是该奖励一下了,嘿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对着她就是一阵期待的傻笑。 然后她就去卫生间了,我以为还要洗个澡啥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等,最后却是拿着一张热毛巾出来,帮我洗脸……最后还贴心的给我穿鞋,系鞋带…… 唉,这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我俩就打车来到了李各方发的位置,那小子还是懂点道道的,在一条偏僻的后街租的门面,连车子都进不来那种,两边是古色古香的老旧木屋,中间一条大概只有三米来宽的步行道。 都知道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租门面,看来这个徒弟是收对了啊,回头怎么也得好好夸夸他。 我牵着狐倾倾往他说的最中间走,本以为这地方不是花圈棺材铺,就是摆摊算命的多,结果哪有什么花圈棺材铺啊,全是一些洗脚按摩的牌子,门口还坐着好几个大长腿那种。 当时我就在心里把李各方他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我们干这种行当,在这种地方不嫌晦气? 很快就看到了最中间的一间小门面,连“卫家阴阳行”的牌匾都挂上了,玻璃门,门口还有崭新的绿植装饰,只不过这个风格,和左右两边的洗脚按摩有点格格不入,那是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独特啊。 我刚跟狐倾倾手牵着手走到门口,就看见李各方和一对夫妇在里面,里面的格局很简单,一个小柜台,往里还有房间,柜台后面也是非常现代化的一块背景,写着“卫家阴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然后有我的名字,还有李各方的名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片场了呢,咋的,这是要搞直播带货?还是说那小子研究到以网络接单的新路子了? 李各方坐在柜台后面,那对夫妇则是四处看着,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对夫妇不对劲,他们身上有一种让人看了,莫名感到不舒服的气息,当时我还想着,莫非才开张就来生意了?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的光景,操着一口非常不流利的普通话:“第一次在东北看见贵国的神秘风采,甚是激动啊。” “你不是国人啊?”李各方瞄了一眼男人身后那个漂亮女人,“韩国的?” 男人一笑:“哦,我来自日本。” “原来是日本鬼……贵国友人……”李各方一脸尴尬,“我说二位都在这看半天了,是有什么需求吗?” 男人微微带着些歉意:“抱歉,打扰了,我只是单纯喜欢贵国的神秘文化,看您新店开业,过来参观参观。” 李各方嘿嘿一笑:“好好好,没毛病铁子,尽管看吧,我也非常喜欢你们日本的文化!” 第460章 阴阳师 一听李各方这么说,夫妇二人脸上竟瞬间浮现出一抹意外之色,相互对视了一眼,我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见到同行的惊喜韵味。 对视完后,那妇人就颇为激动的问李各方:“先生,那您了解我们日本文化嘛?” “那是当然。”李各方贼兮兮一笑。 听到这话的时候,夫妇二人更是喜出望外,再一次欣喜的对视一笑,紧跟着,男人就问李各方:“先生,我还想知道,您对我们的文化了解深度是?” 李各方都被问蒙了,在那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俩,不过还是自信一笑:“这个,嘿嘿,怎么说呢,自打小时候拥有了第一台手机,我就对贵国文化颇感兴趣,谈不上深度吧,几乎每晚都会了解一次,长则一两个小时,短则三五分钟。” 说完这,他又是一脸的惊讶:“我去,难不成二位就是,干那个的?” 男人一脸兴奋的点头:“正是,先生好眼光,我们二人从业很多年了,这次来贵国,也是出于学术不精,特地前来寻师求学。” “啊?”李各方差点没惊掉下巴,“嗨,我们这有啥好学的,你们可真会开玩笑,在我眼里,你们那边已经是全世界最牛叉的了好吧,欧美见了你们都得一边儿站……话说,是不是想来捞演员?我不行,我身体虽然很厉害,但禁不起那折腾啊。” 李各方还贼眉鼠眼的压低声音补充:“我师父行,今天跟我师娘随随便便就几个小时,到现在还没来呢,正好师父缺钱,如果可以不出国在这边出境的话,嘿嘿,我强烈推荐你们找我师父!” 可真是个乖徒弟,要不是老子想在外面多看看,还不知道他有这孝心! 夫妇二人被李各方的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刚才那种激动神色随之散去了,在李各方贼兮兮的眼神之下愣了好半天,那男人才泄气道:“我想,先生应该是误会了。” 男人失望的说着,手一背就不高兴的往门口走来,那妇人还对李各方赔笑:“我们是阴阳师,在国内遇到了一些麻烦,特地来这边求学长进的,打扰了。” 夫妇二人一头黑线的离开店里,出来跟我和狐倾倾打了个照面,当看见狐倾倾的时候,这二人顿时就愣住了。 我淡淡一笑,赶紧牵着狐倾倾往店里走,看来这两个人有点真本事,识破狐倾倾是狐仙了。拉着狐倾倾进店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女甚至还没走,回头在店门口歪着脑袋继续盯着狐倾倾看。 “哟,师父,师娘,你们可算是来了,看看,徒儿这安排得可还行?”李各方赶紧站了起来,自信满满的笑着。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老子回头再找你算账。故意装作看不见门口那二人,背着手在店里打量起来,门面比之前那个大多了,靠玻璃门的墙边还有桌椅,甚至配套茶具。 整得跟奶茶店似的,不过倒挺舒服,又到里面的屋子看了看,竟然还有两间,李各方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背后介绍,说这两间屋子到时候咱用一间做临时休息的卧室,另一间作为库房。 里外看了一圈,整体还不错,就是把店铺开在这种地方,生意好不好就得另说了,先开一段时间看看吧,实在不行再换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李各方还买了很多饰品摆件没放,另外垃圾也一大堆没清理的,我干脆把李红韵放了出来,摆饰品这些还得是女孩子,让她和狐倾倾负责摆放,而我和李各方则捋起袖子开始打扫垃圾。 半个小时左右,在我们分工明确的忙活之下,一间崭新的店铺就这么整理出来了,我呼了口气,看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然后叫李各方先去随便买点吃的我们对付一口。 李各方走后,我坐在柜台后面看着狐倾倾和李红韵休息了一会儿,等她们摆完了东西,我才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叫狐倾倾过来。 “干嘛呀?”她眨巴一下眼睛,不过还是乖乖过来坐下了。 我二话不说就把她的手拿了过来,放在大腿上仔细盯着看。 “哎呀,死味精,红韵还在呢,害不害臊呀你……”她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红韵,鬼丫头还盯着我们看呢,一看我看她,还呲牙一笑赶紧假装很忙的样子,在那儿四处整理了起来。 无所谓的笑了笑,又强行把狐倾倾的手给逮了过来:“你修为是被你父王封印的吧?” “是呀,怎么了嘛?”她翻个白眼一脸无语,倒也不是她态度不好,嘿嘿,小手实在是太好看了,没忍住捏了一下…… “回头给你解开,以后就不要去找什么班上了,跟我一起做生意,咱俩还能相互照顾一下。”我一本正经的说着,又故意逗她,在她手背上滑了一下。 她一下给我手扇开:“父王就是怕我跟你出去冒险才封印的,人家倒是想啊,可是这父王封的,你能解开么?” 解除封印还不简单,归根到底封印妖邪的实力都是一个原理,在妖魄中锁了属于修为的那一魄。茅山禁经上有一个土方子记载,用十枚土鸡蛋,生拌十年以上的“何首乌”生吞,不管多厉害的手法锁的妖魄,都能破除。 不过何首乌必须是刚挖出来的新鲜货,药店里的全都离开了土壤多年,被晾干的货,除了药用价值外,灵气早就不复存在了。十年的何首乌我们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就是不知道这边好不好找。 狐倾倾的修为还是蛮不错的,至少一般的邪祟拿她没办法,要是有她在我身边,以后对付邪祟更有把握。当然,也不是我不怕她跟着我出事,主要是现如今我和心魔冲撞了,明显感觉实力大不如从前,没个帮手不行。 我现在的道术实力,恐怕连请神咒都念不出来,更别提画紫符了,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让狐倾倾跟着,难道找狐倾婷或者大姐啊?做我们这一行暗无天日的,一旦有远门生意,出去就是三五两天,还不分白天晚上,时间久了男男女女的也不太方便。 想着想着,手就不自觉要往她腿上放,结果这丫头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给我手背来了一下,那叫一个疼啊,拍完我就起身走开了:“不跟你坐一块儿了,讨厌……” 我揉着手背笑了笑,事不宜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就去附近的山里找找看,帮她把封印给解开。 说起解除封印和寻找药材,倒是突然想起白诗涵的事,路上太着急,忘记告诉她怎么治疗脸上的疤痕了,拿手机就给她发消息,把胡一告诉我的方法一字不落的发给她。 那阴山深处不会有信号,这个点,她们应该还没到吧?不过也没关系,她们仙家跟我们肉体凡胎不一样,早迟治疗是没有影响的,在她身上,我唯一担心的是她的未来。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揣摩,赵灵儿定然会重操旧业,毕竟她不是什么好人,这次又受那么大的打击,往远了不说,在她孩子生下来之前一定不会放弃那份邪恶事业的。 比起任由仇敌追杀,我倒是更希望她重操旧业保护自己和徒弟,毕竟我没得选择,可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白诗涵跟着她误入歧途,弄得以后没办法收场。 想着这些烦心事,等李各方一人提了一碗粉在店里吃完之后,天已经慢慢黑了下去,狐倾婷正好打电话说卫生全部收拾好了,床也铺好了,问我们还回不回去了。 第461章 新的居所 我这才意识到该去新家看看了,大晚上的,也不让李红韵回竹筒了,关门之后大家伙聊着天走在黑乎乎的小巷里,这变化可真快啊,一天时间就来到了新的环境,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可能有大家伙的陪伴吧,甚至没感觉到不习惯。 问了一下李各方新租的房子距离这远不远,结果这小子摆摆手就来了一句:“什么租的房子?卧槽,以师父您的身份和地位,租房子怎么能行呢,嘿嘿,二层小别墅呢,我给您买下来了!” 不光是我为之感到震惊啊,就连狐倾倾都跟噎住了似的。 李各方倒是不在乎我们的眼神,说也没几个钱,四百来万吧,搞了个一百八十万的首付,月供八千,还说这钱可真禁不起花啊,才来这边一天,加上店铺两年的租金,一百九十多万就这么没了。 当时我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了,说生气吧,好像这钱是他自个儿的,没权干涉他,再者他舍得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供大家方便,多好的人,但是你说不生气吧,两百万啊,咱难兄难弟啥时候有过这颇天富贵? 还想着这小子手里头有两百万,以后再不济也不可能过上贫苦生活,这下紧迫感一下又上来了,挨千刀的,我发现他跟我都是一个德性,命里有不得钱。 我是无语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狐倾倾倒是在那说没关系,钱以后有的挣,还问我现在玄女姐姐死了,那收费标准还要保持吗? 提起师父,心情又跌落一道坎,从出山过后从来就没有遵循她的收费标准,张家那次除外吧,并且所有挣的钱都没来得及给师父分红,她从始至终也没提过这件事,对她的亏欠瞬间堵满了内心。 我说收费就不用我来收了,让李各方作为负责人吧,每次生意挣的钱,给我八百八的工资就行。 师父也是为了让我不张扬,低收费更能保护我的安全,其实她的一片苦心从一开始我就心知肚明的,不过,我觉得我还有弥补的机会,她不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有大师兄在,她一定会回来的! 跟着陌生又冷清的小街走了七八分钟左右,拐进一条黑乎乎的巷子进入另一片热闹的街区,再跟着这街区走了五分钟的路,来到一个清静的小区,这里也算是城边郊区了,人不多,不过小区里矗立着一栋栋的小别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地盘。 李各方还悄悄在我耳边说,这地方都是有钱人包二奶的小区,里面美女可多了呢,咱师徒俩以后有福了。 我倒是不觉得多有福,不过这种地方,感觉有利于我们的生意,到时候在小区门口贴点看风水的广告,保不准儿能接到大生意! 我们的房子还不错,在几十栋小别墅的末端位置,这里更是清风雅静,二层的小别墅,璀璨的灯光令人心意暖暖,好不舒服的感觉,门口还有院子,那是用高高的铁柱围的围墙,安全感十足。 宁柠就坐在门口玩着手机,一看我们回来了,立马站起身喜笑颜开:“师爷,倾倾姐姐,师父,你们回来了呀?” 呃,什么时候还管倾倾叫姐姐了,也是,这点年纪差距叫师婆确实不合适,我和狐倾倾被她这份礼貌逗得笑了起来,李各方则是嘿嘿一笑:“是啊,小太子奶,怎么样,新环境舒服不?” 一听李各方这么叫她,她那小脸上瞬间就不高兴了,也不知道这称呼啥意思,给她惹急了,跑过来对着李各方就是一阵小拳头:“师父,您再这样叫,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啊!” “知道了小太子奶,嘿嘿。”李各方又故意喊了一遍。 这次宁柠是真生气了,哼一声跑进了房子,把李各方逗得嘿嘿直笑。我在一旁皱皱眉:“小太子奶又是个什么新外号?” “师父,这个嘛,您不妨倒过来念一下就知道了,哎哟,这下真生气了,我得赶紧哄哄她去……”李各方说着哧溜就跟了进去。 李红韵已经开始笑了,我和狐倾倾有点反应不过来,对视了一眼,小太子奶,倒过来念……这……瞬间,狐倾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也是无语至极啊,李各方这货真是一点分寸没有。 走进小别墅里,还别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住别墅吧,简直舒服,和主流别墅一个样,一楼这么大的面子只有一间客厅,厨房什么的就设计在旁边,旋转楼梯上二楼。 什么冰箱彩电大气的沙发,应有尽有,往沙发上一躺,唉,好舒服啊,要是能一直这么躺着多安逸? 猜猜狐倾婷在干嘛?太阳不光是从西边出来,那是从此以后都从西边出来了啊,狐倾婷穿着一身尽贤惠的围裙,在做饭,你敢信?狐倾雪在二楼给我们打扫房间里的卫生,还带我们走了一圈。 这整个过程,那狐倾婷是少了以前那种话多懒散的态度,做饭的时候还时不时对我们温柔笑一下,跟变了个人似的。 别墅是不错,就是房间太少了,总共只有五间卧室,意味着咱们六个人得有两个睡一屋,我当时就想啊,这不正好吗,我和狐倾倾一屋,其他人一人一间屋子,结果狐倾倾狠狠白我一眼,吐吐舌头说就不跟我睡,要跟着大姐睡。 狐倾雪还在那儿红着脸劝她:“三妹,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总跟大姐睡呀。” “就要!”狐倾倾抓住她的胳膊脑袋一歪,对我使来一种挑衅的眼神,“谁叫他爱耍流氓的,想睡一屋,哼,等以后本公主心情好了再说吧。” 这在我眼里已经不是挑衅了,那是挑逗啊,我当时没说话,你等着就行了,现在已经定居下来了,以后有的是收拾你的机会。 房子大概就这么个情况,哦,二楼房间之所以少,是因为三分之一的面积用作二楼阳台了,又有书房什么的,阳台也算不上是阳台吧,更像个迷你小花园,还有水池,站在这能欣赏别墅区里的夜景。 狐倾倾这一个耍流氓,狐倾雪似乎还想为我辩解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我一眼,还没开口就脸红了,最后是微微吐了一口气,两姐妹下楼帮狐倾婷做饭去了。 我到楼下拿到了她们带来的行李,所有家伙事都带来了,包括给师父做的灵牌。 原本想给师父烧香的,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她死去的事情,我觉得,大师兄之所以着急带她尸体离开,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复活她的,大师兄那么厉害,让一个人借尸还魂根本不难。 我甚至怀疑,大师兄为了让师父还魂,他有可能,会做对不起正道的事。 不管了,他会有分寸的……心里也乱得不行,不过带着这份执念,我把师父的灵牌破坏丢了,就当她从来没出过事。 之后又问了我的房间,上楼把东西全部倒腾出来,一件件的擦干净放好,久违的茅山禁经啊,上面那每一个师父精心翻译的文字,让我再一次陷入进去。 刚没看一会儿茅山禁经,李各方就在楼下喊我,说来客人了。 第462章 冰城风波 我还想着才搬新家哪个客人就来了,关书下楼就懵了,才眨个眼的功夫,胡一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了,她媳妇儿则在厨房那块儿跟狐倾倾她们聊着,两口子穿着毛绒绒的情侣睡衣。 这两口子,是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忧,难道我来东北的消息,已经让狐家知道了? 看到我一脸不解,胡一就笑了笑:“我就说是哪些人这么眼熟,没想到果然是你们。” 我还是一脸疑惑,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她媳妇儿在厨房那边说着:“呵呵,我跟我家胡一也住在这小区里的,刚才看见你家卫先生从门口路过,然后我们把孩子哄睡着就过来看看啦,好有缘分的呢。” 狐倾倾她们跟胡一的媳妇儿并不熟悉,不过她们是同族啊,胡一她媳妇儿跟狐倾倾的性格如出一辙,那是一见如故般的热情。 到此,我算是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这一个小区,就住着青丘和东北两个狐族大家的公主和女婿。 “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我笑了笑也坐在沙发上。 “那是当然,都是狐家女婿嘛,这天下有几个狐家女婿呢?”他搞得跟我熟一样,说着还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次来东北,是要定居发展吧?” 我点点头,心里想的东西倒是挺复杂,我和东北狐家怎么也是仇家,他们两个能把我当朋友,这倒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友谊,就怕他们不小心说漏嘴,惹得狐家找我麻烦什么的。 “干我们这一行的,选东北确实没毛病,现在我们又是邻居了,以后有生意我给你推荐。”他笑道。 确实,这片土地上的风土人情比一般城市神秘许多,做阴阳这一行的在这边确实吃香。我倒是问他,也是在经营店铺,还是接散活干? 胡一惭愧一笑,说他都已经休息好几年了,算是改行了吧,以前他媳妇儿家还在深山的时候才干那行当养活媳妇儿,现在都搬来城市发展了,帮忙媳妇儿家公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心想这就是区别啊,同样是狐族大家的女婿,我还在过着苦日子,他已经靠丈母娘过上美滋滋的生活了,也不知道,以后九天劫有没有到城市发展的想法,什么时候让我也过一把富二代的生活? 随着李各方加入,三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姑娘们一起做饭,小别墅里热闹非凡。之后她们做好了饭,胡一还问我为啥客人来了不招待喝两杯,我坦白说才搬来,哪有酒啊。 他说没关系,一溜烟跑了,不一会儿就抱着几瓶红酒跑了过来,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让我心里挺舒服的,才离开故乡来到陌生的城市,没想到,这里住着认识的人,还那么热情。 饭桌上胡一给我介绍了一下他媳妇儿,没想到啊,性格和胡倾倾相似也就罢了,名字的格式居然如出一辙,她媳妇儿叫狐霜霜,是东北狐家的二公主,东北狐家和青丘狐家出奇的雷同,也是有三个公主,不一样的是,九天劫没有狐老太那么有福,没生出像狐无痕那样的高手儿子。 要是狐倾倾也有个像狐无痕那样厉害的哥,我们哪能遭这罪啊。 大家边喝边聊,红酒应该是高档货,喝得我刹不住车,酒足饭饱后,人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大家一直聊天到凌晨一点钟才散伙,临走前,胡一还说他们每天得上班,晚上才回来,没事干的话大家多相互串串门。 他还说了一件事,这最近冰城不怎么太平,听他岳母家里的消息,是有一股神秘势力开始疯狂作案了,老是死人啊,失踪什么的,连茅山来的道士都跟着失踪了几个,叫我一定要提起警惕。 我心想,这件事跟之前风凌秋接的案子,怕是有关联吧,莫非还是邪真教的半死狐在作祟? 这东北可不光是居住着狐家啊,东北五个仙家,其他仙家来没来城市发现不知道,好歹在狐家地盘上,怎么就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呢? 酒意上头,最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就用手机,给狐倾倾发消息:“来我屋睡呀?” 她也喝了点红酒,就她那小酒量,估计已经没看手机的余地了,等了半天没回我,就翻起了白诗涵的朋友圈,朋友圈倒是没发,不过主页换了个背景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二次元女孩儿,孤独的抱着膝盖,坐在一座大山上看着远方的画面,女孩儿流着泪,尽显孤独与可怜,视频更是配着一首极其伤感的音乐。 “我站在屋顶,泪和霓虹迷蒙了眼睛,誓言欺骗了吹痛了相信,我的心碎能说给谁听……” 在主页下面的个性签名里,只写着一段话:“此号已注销。” 那一刻酒意已经醒了三分,我赶紧点回聊天页面,给她发了一条:“诗涵,你怎么了?” 当看到消息末端,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时,手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落在了床上。 我什么也没去想,什么也没去做,只是在未来的几天里,都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我始终坚信命运是可以靠努力改变的! 第二天我就带狐倾倾跑了一趟山区,可惜的是,根本没找到十年的何首乌,问了问当地的村民,他们说十年以上的何首乌,在这些山里怕是早被挖没了,得去没人的大山里才能找到,这件事就被暂且搁置了。 店铺根本没有生意,才开始几天大家还信心满满的,每天都几个人一起去坐坐,点杯奶茶,吃个外卖什么的,就能一起守到凌晨才回家。 可是几天过去店铺还是无人问津,大概都有些泄气了,狐倾雪又在外面找了工作,宁柠和她一起,李各方这家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经常跑网吧里通宵,每天只有我和狐倾倾,还有狐倾婷坚持守着店,当然,生活中也没少了李红韵的身影。 胡一和狐霜霜两口子一直很热情,不光每天晚上穿着睡衣来串门,来的时候,狐霜霜给狐倾倾她们带零食,胡一就偷偷给我带点烟啊酒的。 第463章 走阴再现 本来我不抽烟,狐倾倾也说了,我敢抽她就敢掐死我,可是这没生意压力大了,再有胡一说的一句话,抽烟可比喝酒缓解压力多了。 然后,我就偷偷抽上了,不过我不乱抽,只有每次想到白诗涵,想到未来的生活很茫然的时候,才会用抽烟的方式来缓解那窒息般的压力。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狐倾倾还是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甚至有时候,还看得出来她在故意让我和狐倾婷走近一些,这些我都已经不想去猜测了,很累。 我尝试着把心思全部放在生意上,毕竟我和李各方身上没多少钱了,他每个月的房贷要是还问家里要,那他老爸和爷爷不得认为,我这个师父不称职? 后来的几天,我认为没生意极有可能是狐倾倾和狐倾婷在的原因,比如再遇到当初陈友和宛清那种生意,两个狐仙在店里他们也不敢来啊,所以,我让狐倾倾和狐倾婷不用跟着我守店了,强行拉着李各方跟我坚持。 没事干的时候,就专心教他画符和一些简单的杀鬼咒,先给他把基础打牢固,两个男人每天就在店里忙活这些,李红韵倒是像个秘书一样,一开始是包揽了打扫卫生的活,给我们端茶递水,她这种勤快让李各方喜欢得不行,甚至给她买了一部手机,最后,就发展到每天的外卖都让她来给我们点了。 其实吃饭的问题,狐倾倾一直想送的,可是,最近冰城闹了大风雨,天天有人失踪,听胡一说,狐家族内的女孩甚至都失踪了几个,最近狐无痕正在全力追踪幕后的势力。 连狐家的人都敢动,想都不用想,就是冲着侮辱狐家来的,我想了很多遍,幕后到底是邪真教呢,还是赵灵儿已经开始重操旧业,除了他们两家,估计也没这么厉害的邪教了。 就这样,我和李各方每天下午出门,凌晨三点回家,日复一日的又重复了半个月。 天已经彻底寒冷下来,所有人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这座陌生的城市开始下雪了,我时常在没有生意的夜晚,站在门口伸手去接那飘落下来的雪花,我在想,她难道已经,决定好不再联系了吗? 这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凌晨三点钟,裹着厚厚毛衣,围着围巾的我和李各方关了店门,如往常一样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小街的尾端,那最后一家洗脚门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站着漂亮女孩儿,下这么大的雪,依旧穿着白白的丝袜,十分性感,今天的她和往常不一样,站在那双目无神,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走过洗脚店要转进小巷里的时候,李各方才跟我说:“师父,这都小一个月过去了,每天晚上都是俩姑娘啊,今天怎么少了一个?” 没想到,李各方话没说完,突然听见那栋楼里传来了“啊”的一声女人惨叫,我猛地回头看去,手习惯性的抓住了腰间的金钱和红绳! “出事了?”李各方一把抹掉飘在脸上的雪花,警惕起来。 “也没妖气,或许是……”我小声说道,心想我俩刚走过就闹这出,想故意吸引我们进去消费是吧?不过还是扭转来到洗脚店的门口往里看了一下,刚才那女孩不见了。 本来想进去看看,或者报个警,但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万一是别人摔倒,你报警过来还得断了她们的生存,我干脆念了开眼咒,再次确定一遍,确实没妖气,也没阴气。 看到这,我才呼口气放开了绑着金钱的红绳,准备招呼李各方回家,但就在我往楼上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下,却突然发现,那二楼的窗口好像站着一个红影,一双红呼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吞了口唾沫,假装看不见,拉着李各方来到巷子里,边看着那边,顺手抽出红绳一抖变成“地煞魂灵剑”,对李各方说:“作祟的已经干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你快回去把我的道袍拿来,还有大师兄留下的那把长刀也别忘了。” 大师兄走的时候,他那把长刀并没有带走,我通过物流寄过来了,那刀很独特,并不是很锋利,上面的铁锈都有一圈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太久没维护,要变废铁了,后来拿到手里的时候,心魔让我赶紧丢开,我碰这刀它心里会不舒服。 它说大师兄这把刀是“万人斩”,也就是杀过上万人的刀,当然,这只是个形容,反正是经历过古代战场洗礼的,拿到当代,可斩千邪百鬼,大概这就是大师兄有意留给我的礼物吧。 李各方答应一声就连忙跑了,昏黄灯光之下,白雪茫茫,我又赶紧把李红韵放了出来,让她想办法先去对面的楼层,看看这边二楼里有什么东西。 李红韵现在灵活多了,知道不能声张,点点头就跟着漆黑的小巷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等了一分钟左右,她就跑了回来,靠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天师,好像是,我第一次在省城帮您追过的那个走阴,真的!” 走阴,还是省城在张家跑掉的那个?我就说为什么没发现阴气! 看着漆黑的巷子里,再有李红韵说话吹出来的丝丝冷气,我顿时头皮一麻,那走阴到底出自哪个势力,由于后来省城的事情师父接手了,我没调查清楚,要么是赵灵儿的手下,要么是半死狐的同伙,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冲我来的? 只感觉背脊骨一寒,我捏着金钱剑看了看巷子外面,李各方来回怎么也得十来分钟吧,地上积雪没那么好走。干脆慢步往那洗脚店靠近,不管它是赵灵儿的手下,还是半死狐的同伙,今天不能让它跑了! 幽暗的洗脚店一楼,只有一个吧台和摆放的几张专用床,一个人影也没有,一条由昏黄灯光照亮的楼梯直通二楼,我带着李红韵盯着楼梯的尽头,一边悄悄往上走,可是没想到,我们两个刚走到楼梯中间,突然“砰”的一声,好像电路短路了,灯光滋滋一闪,随后眼前彻底变成漆黑一片! 第464章 黑衣人 一股阴风自后背吹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我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飞一样冒了起来,回头对李红韵小声来了一句:“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冷!” “哦。”就差没贴我背上的李红韵总算是后退一点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灯光,心想既然已被发现,不装了,带着李红韵大跨步的上了楼,刚翻过楼梯来到二楼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砰”的一下,像是有人跳下去了,眉头一挑,赶紧叫李红韵下去看看。 李红韵速度快,答应一声下去了,我本来准备跟着,那走阴跑路是一绝啊,上次在省城就让它给溜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是见了老子就想跑,不过我跑了两梯就停住了,我跟下去也追不上,不如让李红韵发挥。 想到这,又举着手机来到二楼,显然这是一两个女人经营的小作坊,二楼总共也就两间屋子,房门虚掩着的,来到第一间用手机照了照,就是一张床,一个垃圾桶,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那刚才走阴所在的房间应该就是隔壁了,想也没想就推开了第二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手电光撕破黑暗照在了这间屋子中,也是一张床,不一样的是,被套被撕得稀巴烂。 那东西应该用被套结成绳把这里的女孩绑了,又怕从这丢下去会给人摔死,所以用床单绑成绳从窗台降落下去的,跑到窗台一看,果真绑着一条用被套结成的绳子。 看着窗外大雪茫茫的黑夜,我顿时就陷入了沉思,跑这么快,那应该不是故意冲我来的吧? 那冰城这么多偏僻的地方,到哪抓不是抓,非跑我眼皮子底下作案? 想了想觉得不对,要么它根本不知道我在这,要么,就是故意调戏我一把,抓狐家人也就算了,还敢来招惹我,有那么嚣张? 我扶着窗台看着眼前的黑暗,开始绞尽脑汁的推敲起这件事来,走阴,抓人……好像所有跟半死狐有关的案子,失踪的都是男人,难道我猜错了,走阴,根本不是半死狐的同伙? 赶紧拿着手机准备给风凌秋打个电话,问问最近的案子有什么变化,但刚找到他的号码准备拨打时,突然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猛然袭来,下意识往旁边躲开,余光之下只看见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刺来! 刺空之后,这把刀子又横着向我劈砍,当时我心头一寒,一头倒在地上往旁边就是疯狂的打滚,只听见“当当当”几声刀子刺在地板上的声音,漆黑之中我是鸡皮疙瘩滋滋的冒啊,这发生在电视剧里的场景,现在干我身上来了! 混乱紧张的滚到门口起身就跑,这个时候没点功夫,就别学什么空手夺白刃了,跑才是王道! 我往楼梯下疯狂的跑了下来,本以为那搞偷袭的人会追出来的,但直到我来到刚才的小巷子里时,背后还是悄无声息。 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擦了一把冷汗,我盯着洗脚店的方向就是一阵后怕,姥姥的,差点让人捅了,最可怕的是,居然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我很确定,是个人,而且功夫不行,要不然我早就下去见大哥了! 又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才想打电话报警,结果反应过来,手机也没在手上啊,刚才打滚的时候丢了,而我居然在黑暗中精准的跟着楼梯跑了下来,甚至没发现哪里不对,有没有搞错,难道这就是人在危急关头爆发的潜力? 无奈,只好死死的盯着洗脚店那黑洞洞的门口,做好随时往外面跑的准备,一边等着李各方过来。 这地方很偏僻,一般晚上十一点左右人多,凌晨三点,洗脚店都关了一大批,此时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唯有呼呼的风声卷着雪花在地上乱滚,好不令人心头发怵! 等了十来分钟左右,李各方终于“呼哧呼哧”的提着东西过来了:“师父,我来了!” 我心说还得是你小子运气好,要是今晚师父我反应不够快,你就该来给老子收尸了,眼睛死死盯着店门口,接过道袍穿上,再接长刀捏在手里,心想要不要报警呢? 警方参与进来,我们也会被卷入其中,但巷子里到处是监控,洗脚店女孩失踪的事情迟早要被发现的,不报的话,我们甚至会更麻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头跟风凌秋联系。 不过眼下该是想想怎么拿回我的手机,还没关屏呢,那人不会把我手机捡起来,偷窥我的隐私吧? 李各方看到我紧张的模样,大概是知道情况不对了,压低声音问我:“师父,情况咋样啊?” 我轻轻把手里的“万人斩”抽出来一点,虽然是锈迹斑斑,不过用来自卫是没问题了,想了想一把合上,就对李各方说:“你跟在我后面,离远点,有情况第一时间跑,然后报警。” 李各方听我这么说就紧张起来了,不过还是赶紧点点头,在稍作迟疑之后,才紧捏着万人斩带李各方走进洗脚店,里面依旧漆黑一片,听不见半点声响。 李各方打开手电,我们一前一后又来到了二楼,这次我做足了防备,先排除第一间屋子,确定里面没人后,又来到第二间屋子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刚才进来的时候,全程是看着前面的,所以那人估计是躲在门背后,看我放松警惕才搞的偷袭,这人不仅没什么功夫,胆子还小,对我下手应该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估摸着应该是个女人吧? 不管是男人女人,手里有真家伙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站在门口一直在听着动静,怎么一点声也没有,想起刚才对方对我下手的时候,我也没听见丝毫的风吹草动,莫非还能是邪祟不可? 不太可能,是邪祟我早就察觉到了,邪祟哪有人可怕啊,是邪祟的话,老子早就冲进去了,想到这,就对里面喊:“朋友,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是路过而已,至于对我痛下杀手吗?” 我话音刚落,终于听见屋里有脚步声了,还赶紧招呼李各方后退,怕那人冲出来跟我们玩命,结果刚后退两步,立马就听见窗户那边传来动静,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有人跳下去了! “又跑?”我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追。 几秒钟后来到一楼,看见一个黑影正朝着远处夺步跑去,是一个黑衣人,连头上都罩着黑布,我想都没想带着李各方就是一阵穷追不舍。 漆黑的小巷,鹅毛大雪一片片的砸下来,两个男人对着一个黑衣人死追不放,四周只有风声和我们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场面说不尽的紧张。 但是追着追着我就觉得不对了,地上有少说几厘米的积雪,我和李各方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而那黑衣人就跟会轻功似的,跑起来如履平地,没过几分钟就把我们远远甩在背后了! 我看雪地上的脚印,对方的脚印比我们踩的起码浅了一半,这不是会点轻功是什么,那就是个练家子了,那为何刚才会如此拉胯,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给跑了? 刚想到这里,看到远处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哦,原来是个死胡同,这下没得跑了! 我和李各方很快就追到了跟前,黑衣人正看着眼前的高墙愣住,等我们到背后,她才猛地回头看来,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尼泊尔弯刀指向了我们,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要靠近! 在招呼李各方后退的同时,我心头猛地一颤,这刀好熟悉,而且,眼前的黑衣人只有一只胳膊,胸前高耸,明显是个女的! 我彻底呆住之后,黑衣人向着左右两边的墙几个跨步,愣是没动一下手就翻上了三米多的高墙,消失不见了! “师父,是个女的,为什么不抓住她啊?”李各方不解的问我。 而我还在震惊之中,熟悉的尼泊尔弯刀,一只胳膊,难道……是她? 这么厉害的身手,却没直接杀了我……难道是在动手之前发现是我,又或者说,本来就知道是我,想把我杀了,可下手之际却为白诗涵着想,所以才故意刺地板把我吓跑? 难道正是因为她们选择了走上这条路,白诗涵为了不连累我,才决定再也不跟我联系了吗? 不,不可能,天下只有一只胳膊的人多了,用尼泊尔弯刀,身手了得的女人又不只有寡妇一个,我不相信是她,不相信赵灵儿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第465章 女人失踪案 “师父,您这是咋了?”李各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这才回过神来,认真的盯着他:“我说,你就没觉得这黑衣人很眼熟?” 其实,这一刻我是打死也不愿相信那是寡妇的,若确定她就是寡妇,也就意味着,从今开始她们彻底与我逆向而行,再见只是对手! 李各方在那儿想了半天才说:“师父,什么眼熟,我印象里没这个人啊。” “那就好。”我有些神情不定,转身就往来路走去,“那就好……” 没记错的话,李各方从头到尾好像也就见过寡妇一次两次吧,他当然不熟悉,可我还是在心里强行把他的话,当作自我安慰的依据。 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在寒风中回到洗脚店,在房间的地上找到手机,第一时间给白诗涵打了个电话,很遗憾,她已经把我的电话拉黑了。 那一刻我闭着眼睛缓了很久,李各方在旁边喊了好几声才把我喊回神,我什么也没说,想给风凌秋打电话的,但这个点他应该早休息了,就给黄小月发短信,把这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叫她安排这边的同行解决一下。 我没想到的是,都凌晨快四点钟了,黄小月居然没睡觉,消息发过去不一会儿,她一个电话就给我甩了过来。 “喂,卫先生,您也没睡呀?” 我呼口气:“不是刚遇到点麻烦吗,倒是你怎么还没睡?” “唉,卫先生您是有所不知啊,我和师父这段时间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从您离开省城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彻底乱了,悬案一件接着一件的来,我和师父都累坏了,本来想联系您的,师父说您也忙得不可开交,就……” 我拉紧围巾,往楼下走去,边问她:“能告诉我都是些什么悬案吗,跟之前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之前的案子一直没停,但以前都是偶尔来一桩,这段时间突然变得疯狂起来,省城一天最多失踪过七个男人!” 可能好不容易联系上我吧,黄小月连气都舍不得歇,接着又说:“失踪的男人,我们也很快找到尸体了,就是以前那凶手的手笔,卫先生,除此之外还有新的案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失踪也特别多,经过我们调查之后,发现失踪的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些洗脚城啊,或者夜场里混的女人,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此时我已经走到楼下,一仰头,满脸都落了雪花,赶紧抹了一把,冰凉之感瞬间让我精神多了,我心想男人失踪的案子,估计还是半死狐作案,半死狐那伙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针对男人的心脏不放…… 其实之前我也分析过,如果是抓男人去炼邪尸,不应该只要内脏的,理应将尸体一并带走,只要心脏……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邪术需要这个东西。 说起最近开始发生女人失踪的案子,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洗脚店,失踪女人,还都是一些不正经的女人,这又是为何? 尽管我心里不想去接受那个猜测,可还是一下想到了赵灵儿的树皮口袋。 当初在大山丫子里,没仔细看过那些树皮口袋里装的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不过我很确信,那些树皮口袋就是用来养炼某种邪祟的,搞不好是提取尸气来给某种可怕的东西作为食物。 我这边没了声音,电话那头的黄小月还紧张巴巴的反复问了我几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回过神后,我才说没事。 黄小月“哦”了一声,又接着问我:“卫先生,师父最近也找了不少人,都没一个敢接这些案子的,现在酬劳已经翻了上万倍了,您要不要试试看?” “什么上万倍?” “出事的人太多了,不管是死者的家人,还是我们都格外着急,为了永绝后患,避免更多的无辜受害,我们决定花重金雇人才一次性搞定,男人失踪案我们出到了两百万的悬赏,另外还有些着急的死者家属自主捐款,如果能抓出幕后凶手的话,怎么也能有个四五百万的酬劳吧。” 别说四五百万了,就是十万块,在我眼里也是天文数字,可见这起案件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我想了许久,叫她有空来冰城找我,当面聊聊再说,然后挂断电话。 说实话,这么多钱足够我活到下辈子了,如果接了还不出意外的搞定的话,拿了钱之后我完全可以带着狐倾倾退隐,过着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先不说难度有多大,我怕黄小月她们把男人失踪案和最近的女人失踪案联系在一起,我不想和赵灵儿做对手,不希望她亲手送我去见大哥,也不希望自己亲手,把白诗涵推进深渊。 可是命运这种东西,未必都是如我所愿啊,沉重的呼了口气,心想这李红韵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追去远处了? 在巷子里等了十分钟左右,李红韵还是没回来,就带着李各方先回家了,不然一会警方的人过来,我们不好脱身。 我倒是不担心李红韵出事,如今的她已经彻底变灵活了,毫不夸张的说,李红韵是我见过智商最高的女孩,又加上厉鬼的实力,玩跟踪不可能被对方发现的,哪怕是发现了,我也相信以她的头脑,可以轻松跑回来见我。 果然,我和李各方在风雪中走了十几分钟,刚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李红韵就回来了,她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天师,不好了,那走阴抗着两个女人去了大山里,我原路返回的时候又撞到一个黑衣人,这人是赵灵儿的大徒弟!” 我看李红韵的鬼脸上,像是有几分异样的神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不好告诉我的,当即就问她:“是不是还看见别人了?” 我看人不准,但自认为看鬼还是很精的,李红韵跟了我那么久,那张惨白的鬼脸上,就是睫毛动一下我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看被我识破,李红韵才低下头去:“天师……我,我还看见有人接应她们……” “赵灵儿还是白诗涵?”我直接问道。 李红韵一下抬头看来,那是一种这都能让你猜出来的震惊感,不过最后她还是摇摇头:“天师,我没看清楚。”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跟逃命似的主动钻进了竹筒。 “师父,到底这是咋了?”李各方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我叹口气没回答她,边往家里走,边用手机给陈北剑发消息,一个多月没联系过了,就问他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还守在道观里等师父回来? 正事就等他明天睡醒回我了再说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自我沉淀,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不能视天下无辜的苦难而不顾,不能背叛师父,但我更不可能对白诗涵动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想把这件事,转交给陈北剑来处理,哪怕他最后斗赢了,亲手杀了赵灵儿,害死了白诗涵,我也不会怪罪他。 我知道这个决定说出来之后,可能显得我无情无义,但是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除非,我能为了白诗涵彻底退出正道,从今往后披着正义的皮,暗地里却时刻为赵灵儿做事,加入她们,保护她们,和她们一起对抗正道。 为了白诗涵,我能这样做吗? 这是一个发自骨髓的灵魂拷问。 仰头让风雪吹在脸上,这可是凌晨的风雪啊,那冷得让人满脸都是撕裂感,许久之后,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到了不可选择的地步,或许,我能吧,就是不知道这样做之后,未来的我们,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师父、陈北剑、大师兄、大哥、还有天依,他们全都是正道,在这个所有人都在为正义辛苦付出的小家庭里,却出了我这么一个,为了一己私情可以背叛一切的叛徒,他们会放过我吗? 第466章 准备动手 我挺难受的,在这一个多月里,这个问题我已经反复问过自己很多遍了。 我也很想她,有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我的命运是不是被自己所误解了,其实白诗涵才是我的最终归宿,而为了她加入邪道,才是我命中注定的道路。 至于狐倾倾…… 对于她的话题,我一直不愿提起,哪怕是在自己心中暗自猜测,因为九天劫这层关系所在,说实在的,我总觉得狐倾倾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白诗涵才是那个不用我做任何付出,她就可以一心一意陪伴我一生一世的人。 关于我的人生和近况,我只能用六个字来形容,我真的太难了。 李各方知道我有心事,也没再问我了,陪我站在白乎乎的风雪之中站了许久,后来我回过神来,带着他回到了家里。 时间来到了凌晨四点半,整个小区被鹅毛大雪笼罩其中,但是我们的家里却温暖无比,桌子上,有狐倾倾和狐倾婷她们精心为我们准备的饭菜,这个点她们已经熟睡过去了。 我没心情吃饭,李各方动筷子的时候,自己来到了二楼的小花园里。 两手插在裤兜里,耷拉着脑袋看着快速落下的雪花,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切都很梦幻,只有当雪花落在脸上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的人生并不是一场噩梦。 许久之后,我才叫李红韵出来,然后问了她一个问题:“红韵,如果哪天,我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魔头,你还会跟在我身边吗?” “就算天师失去了所有,也不会失去红韵,因为红韵的所有,都是天师给的。”李红韵在背后来了一句。 我回头看着她,本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想问问她的意见,她太聪明,我已经把她当成我的军师了。 不过我还没开口,脑海里就传来了心魔的声音:“不愧是我的红韵,哈哈哈,我爱她!” 爱你大爷,什么时候又成你的红韵了?别说,骂完心魔之后,才想起它也是鬼,红韵也是鬼,要不等以后心魔能从我身体里分出来了,给他俩安排个婚事? 要是红韵能有心魔这种实力不俗的老公,那即便是我不小心走了,也不用担心她未来的命运。 想到这的时候,心魔还夸赞道:“亏你小子有点良心,不过,我们已经不可能分开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心情正不爽。有这家伙的搅局,没心情再问红韵问题了,背着手回到了房间,脱掉鞋呼的揭开被子就躺好了,半秒后被子才落下来盖住。 我每天回家都这样,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甚至都懒得换睡衣,网上说,一个人突然变得不爱干净、懒惰,要么就是得了抑郁症,要么就是得了相思病。 第二天又是如往常那样,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睁开眼,看到窗外大雪茫茫,然后又习惯的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不过眼睛刚没闭上一会儿,被子又被往常那样“呼”的揭开,然后传来狐倾倾的声音:“起床啦,这都快一点钟了,还要怎么睡嘛懒猪?” 我半死不活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她,还是跟之前一样穿着围裙,手里拎着个锅铲,她来叫我起床都是调好闹钟的,正好每天做中午饭的时候,不论锅里的菜炒到啥程度,闹钟一响准时往我房间跑。 “倾倾,下次能不能别直接揭我被子,冷啊。”我有气无力的道。 “那你就自觉点好咯,哼,人家不来叫你起床,你能睡到晚上都不起床的。”她说完脸色一惊,大概是想起锅里还有菜吧,一溜烟就跑了。 还是同样的时间,刚洗脸刷牙,头发乱糟糟的李各方又趴在门口看我们,看到狐倾倾跑了,他嘿嘿一笑进来在床边坐下:“师父,这就是您傻了呀,您明天脱光了睡,看后天她还来不来揭您被子了!” 我本来还浑浑噩噩的,一听他这话,眼里有了几分神采。 不过正想开口的时候,手机就响了,居然是黄小月打来的,点了接通按钮,就传来黄小月的笑声:“嘿嘿,卫先生,您在哪呀,我和师父已经下飞机了。” 我无奈的呼口气:“至于这么快?” “什么快不快呀,这可是命案啊卫先生!”她正儿八经的道。 “好吧,我给你发个地址,到了打电话。”我说完颓废的挂了电话。 “师父,是不是来活了?”李各方双眼放光。 我翻身起床:“算是吧,可能这是第一桩生意,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桩。” “为啥?” 对于他而言,对手太强,斗得过功成名就,斗不过殒命归西,对我来说,做完这一次生意,不论是胜利还是归西,都已经没可能再接生意做了,要么拿了钱退隐深山,要么,就是过着被正道满天下追杀的日子。 我跟李各方说一会就知道了。毕竟是去见雇主,还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下楼的时候,狐倾婷和狐倾倾都已经把菜传到桌子上了。 最近冰城风波闹得沸沸扬扬,我接了这桩生意可不能让狐倾倾知道,她不喜欢让我太冒险。更不能让狐倾婷给知道了,怕到时候走漏风声对我不利。 所以下楼之前就叫李各方悄悄跟我跑,俩人鬼鬼祟祟来到楼下,开门就想溜走,却不料,正好被端着菜过来的狐倾婷给看见,当即没好气的问我们一句:“鬼鬼祟祟的,上哪去?” 我一脚把李各方踹出门外,回头对狐倾婷说:“出去办点事,今天就不在家吃饭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没好气的瞪我:“不行,饭都做好了你还跑,真是……” 我心说有问你行不行了吗,一看狐倾倾被吸引过来,开门就溜了,带着李各方跑了十来米,那狐倾婷还开门喊我们:“回来,办什么事你起码说一声呀!” 这狐倾婷还管上我了,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别的不说,有时候我出门忘了带围巾啊,或者衣服穿少了一点,这狐倾婷总会给我送到店里去,还少不了对我一顿训,说我丢三落四鬼记性。 我倒是无所谓,一来是为我好,二来,她好歹是个姐姐,管我也正常,再怎么样,也总比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现实女人好啊。 没有直接带李各方出小区,雪下得那叫一个张狂,唰唰往身上落,我们刚走到胡一家门口的时候,整个头都白了。正好今天是周末,看到胡一和他媳妇儿在家里的,就带着李各方进他家里坐了一会儿。 其实这小两口的生活才是最让人羡慕的,都两个孩子了,大的是儿子,三岁多吧,小的姑娘恐怕还没满一岁,之前他俩说过,想把大儿子拜给我做干儿子。 我倒是无所谓,两个小孩儿虽然继承的是胡一的凡人身躯,但遗传了狐霜霜的面貌,那叫一个可爱,不过我现在这种日子,哪敢收干儿子啊,还是等以后稳定了再说。 聊了一会儿,胡一倒是说他今天要出门,想让他媳妇儿带着娃到我家跟倾倾她们待两天。我问他去哪,破天荒要跟媳妇儿分开几天? 他想了好半天,似乎是机密问题,就说要跟狐无痕进一趟山,至于办什么事情没说。 不一会儿黄小月打了电话,我就叫她在目的地附近找一家茶室什么的等我,这不是刚才不打招呼出门,狐倾倾又开始打电话兴师问罪了吗,我没接,就跟胡一他媳妇儿说,去我家记得跟我媳妇儿说,我出门是办正事的! 我们的家伙已经全部转移到店铺里了,如果跟风凌秋谈得恰当,今天就动手。 第467章 去找她 我们是和胡一一起出门的,这家伙背着一包东西,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包里装的是不少法器。 莫非,是去解决狐族女人失踪的事情? 当时我脸色变了一下,如果确定女人失踪案是赵灵儿干的,那狐无痕和胡一进山就是对付她们了吧,不禁有些担忧,更搞不明白赵灵儿为什么要对昔日的盟友动手,疯了吗? 几分钟后,我带着李各方来到和黄小月约定的地方,在一家茶室里找到了他俩。 省城一别,又是一个多月没见了,如今的风凌秋和黄小月,那是失去了曾经的英姿,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见到我之后两人甚是激动。 我坐下后,直入正题的说:“男人失踪案我接了,你们把最近几天发生的案子,所查的线索交给我就行。” 黄小月眨巴一下眼睛:“卫先生什么时候这么痛快了?” 我心说我有不痛快的时候?这时李各方嘿嘿一笑:“这个,要是你也有一堆媳妇儿养着,你还没钱,你痛不痛快?” 没忍住回头白了李各方一眼,你丫的不会说话我把你当哑巴了?给了他一个不许再插嘴的眼神,接着对黄小月说:“这件事是之前答应过你们的,我这个人,讲究的是做事有始有终。” “知道啦,卫先生您也不用过多的解释,这样,等会儿我们先给您转一笔定金吧。”她说着还捂嘴偷笑。 风凌秋也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卫兄弟,找你不光是一个案子,之前的男人失踪案是必然要破的,但是最近发生失足女失踪案,也是迫在眉睫呀,想必你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早该听到一些风声了。” “我可以只接一个案子吗?”我的脸沉了下来。 “当然,风某没有催你的意思,一件一件的办,不着急。”风凌秋说着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我拆开档案袋看了一下,里面全是关于最近失踪案的记录,包括失足女失踪的也在其中。没关注男人失踪案的记录,接下来的时间里,全用在研究失足女失踪的种种细节上。 现在这个发达的年代,到处都是监控,档案里正好有监控的照片,上下起码三十来起案子吧,无一例外都是发生在深夜的偏僻角落,几乎每一张照片中,出现的嫌疑人都不一样。 翻看了很久,我从这三十多个嫌疑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全是女性,其中大多数都不具备活人的特征,有极少事件里作案的是蒙着面的女人。 赵灵儿的组织里,是没见过男人,哪怕是男鬼,这下我就更确定,女人失踪案是她做的了,有意思的是,案子发生最多的地点是省城和冰城,难道当初被我毁在大山丫子里的窝点,又被赵灵儿捡起来重新做案了? 这不对吧,冰城和省城相距十万八千里,既然她选择在冰城大量作案,还胆敢对狐家人动手,自然是没给自己留退路的表现,这种情况下是不是没必要再跑省城作案了?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搞不好,有人在故意模仿她们,想搞栽赃嫁祸。 想到这,我才抬起头看向风凌秋:“我说风警官,这失足女失踪案,难道没有别的线索?” 他惭愧的摇摇头:“不瞒卫兄弟说,这伙人极其邪门,她们总能消失在案发现场的监控中,然后彻底的人间蒸发。” 我点点头,再看了一眼档案里的男人失踪案,这么久过去了,手段依旧那么残忍,而且这伙人并没有刻意藏尸的迹象,极其嚣张。比起失足女失踪案,这起案子更邪乎,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什么嫌疑人,所有受害者都如凭空蒸发,再见时已是不完整的尸体。 这时候风凌秋突然告诉我:“前些天,风某去找过一个故友,他给我算了一卦,说长白山里有我要找的答案。” “长白山?”我眉头微微一皱,没记错的话,赵灵儿所在的阴山就依附于长白山山脉,不禁好奇他故友是哪位高人,既然能把凶手的位置都算出来,为何不直接参与到破案中来? “当然,这空口无凭,仅仅只是给卫兄弟一个参考罢了。”风凌秋淡淡一笑。 我又一次点头,之后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事情,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我想的东西很复杂,首先是想要破了男人失踪案,我要从哪里开始下手的问题。 之前基本确定,男人失踪案是半死狐所在的组织干的,以当初大哥来那次,我在墓地里所听到的信息来看,半死狐的主人叫邪僧,所在的组织叫邪真教,我现在该想办法查到他们的窝点。 这很难,除非我有极好的运气撞到他们作案,然后让李红韵追踪,可是,这邪真教不简单啊,案发地点遍布全国各地,即便有那运气撞到作案,也不敢确定哪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在对付邪真教这件事上,她或许能给我提供一点帮助。 没错,就是赵灵儿,她认识邪僧,两者还是很多年的死对头了,即便她不知道邪真教的大本营具体在哪,但大概的方向,她一定有眉目! 我决定去一趟山里找她,掏出手机就给狐倾倾发短信,把我要进山的事情告诉她,叫她现在就帮我一个忙,买点孕妇所需的补品之类的。 不管是敌是友,这次见面,我全当是见我嫂子,又或者说,是关心一下未来的侄儿,我只希望她能给我这个机会。 去见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怕狐无痕已经知道她们的住处了,这是要去找她们麻烦,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算是已经加入她们了吗? 狐倾倾很快就回信了,不过她没问为什么要去找她,就来了一句:“好呀,那带上本公主呗?不带就算啦。” 我心说不带你岂敢麻烦你帮我买东西啊,自己什么暴脾气没点数了是吧,无奈一笑,给她回了一条:“我怎么舍得丢下我家倾倾公主呢?买好东西就收拾一下在家等我吧,天黑前出发。” 很快狐倾倾又给我发来一条:“那你想办法转点钱给人家呗,你家倾倾公主穷得身上就三百块钱啦,不够嘛,又不好意思跟大姐要。” 我说三百块够了啊,补品嘛,又不是非要去买什么奢侈品牌。 要问我的钱都去哪了,还不是因为李各方这货,才开始迈步就差点把蛋给扯了,他以为我们店铺开张就有大把大把的钱赚,所以隐瞒了我,他的两百万,其中一百九十五万就用在了别墅上面,他说是首付加中介费啊,物业等各种小费用,店铺三年租期是十万块,他当时只给了老板五万,说其余五万第二个月就付。 这家伙以为一个月之内,我们店铺就能接到十万八万的生意,难怪当初他那么激动,后来发现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还颓废了好几天。 我的五万块存款没了,李各方身上的私房钱也用来还房贷了,这两天难兄难弟过得相当凄惨,他不敢向家里人要钱,我不敢跟媳妇儿谈没钱,所以,人生不是小说啊,哪有那么多好运,不是如此,除非活腻歪了才接风凌秋的案子。 很快,狐倾倾又发来一条:“死味精,你进山一趟,只给嫂子买补品就敷衍过去啦?这么冷的天,就没想过给白诗涵买两件厚衣服么?” 这……我惭愧一笑,要不怎么说女孩子心细呢,这种小事,男人很少有想得起的,往往我们关注的并不是各种细节,当确定要见面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被即将见面的欣喜所占据了。 无奈,我只好抬头对风凌秋一笑:“那,风警官,没什么要交代的话,您可以付定金了,这件事您放心好,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所谓钱难挣,有些东西难吃啊,要不是为了这几两碎银,要不是媳妇儿还等着转账,在他面前我哪能这么卑躬屈膝的? 第468章 患得患失 风凌秋也算是个老人精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当然不能光用嘴商量,之后他递过来一份合同,让我先看看。 这是一份雇佣合同,里面的条条框框很多,但我粗略看了一遍,其中有两条是重点。第一条说的是,在本案结案之前,我必须随时听从雇主的安排。第二条,是结案之前不得因其它事由而搁置本案的进度。 看来上次放鸽子的事情,让风凌秋记在心上了,我表示有些无奈,从进入九阴山开始就各种麻烦缠身,直至今日才算缓过来,可是我的难处,别人又怎会知道呢? 看我的脸上有几分难色,黄小月还笑道:“卫先生如果觉得有哪条不合适的话,可以提出来的,我们可以考虑修改的。” 我摇摇头,一笑之后就开始拿笔签了起来。 这件案子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的人生都将到达终点,何必在乎这些条款呢,倒是风凌秋和黄小月,成功了升官,失败了找下家,其实我挺羡慕他们的。 签好名字摁下手印,从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似乎已经画上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句号。 之后黄小月当面向我转了一笔定金,合同上写着的,预付百分之十的定金,所以这一次我卡里一口气多了二十万。 换做以前一口气拥有二十万,我该多开心啊,现在不仅开心不起来,好像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没聊几句,风凌秋问我有没有兴致找地方喝两杯,我当场谢绝了,让他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有线索我会主动联系。 他们离开后,李各方激动得跳起来,在那说着终于开张了,感觉现在浑身都是劲儿,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则是心事重重的看着大雪茫茫的窗外,点着了一根烟,我在想,从出生到现在,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或者说,这种命运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郁闷了一阵,我才除开自己八百八的工资,其余钱转给李各方了,让他给宁柠转过去,店铺里的财务是宁柠管,到了分账的时候,除开给宁柠的工资,我们师徒俩六四分成,我六,他四。但我深知自己命里不能有钱,这些钱就让他给狐倾倾试试。 我和狐倾倾从严格意义来说,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命理应该是不相干的,但是白诗涵就不行,她会被我的命理一直影响,这也是白诗涵的命运坎坷无比的原因之一。 把八百块转给狐倾倾之后,叫她出门来找我们,一起逛逛。然后我俩下楼,用其余的八十块钱偷偷买了八包烟,绵衣兜里藏两包,其余的拿给李各方帮我保管,还千叮咛万嘱咐,被发现的话一定要说是你抽,要让她发现我抽烟,她会抽我! 李各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仰头看看天:“我说师父,这么大的雪,我们啥时候开始动手啊?” 我本来想过,进山去找赵灵儿的话,干脆就不带李各方了,不过转念一想,阴山这么远,大雪封山是难免了,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幺蛾子,是给李各方历练的好机会。 我对李各方也是毫无保留,把他这个阶段所有能学的道术全教他了,至于成不成气,还得看他自己。 在等狐倾倾的过程中,我把要进山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现在就去店铺里带上家伙,顺便回家把我的万人斩也一并带上。 李各方答应一声就打车走了,我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狐倾倾终于来了,今天的她似乎格外开心,元气满满的,可是,她不是一个人来,还带着狐倾婷。 刚开始我们一起逛街,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给赵灵儿买好了补品就去选衣服,在给白思涵挑衣服的时候还生死给她也买了一件,这次她倒是没拒绝,还特地选了一件跟白诗涵那款一模一样的。 直到买完衣服,狐倾倾才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偷偷跟我说,刚才是逗我的,让二姐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二姐修为比她好很多,可以更好的协助我。 “开什么玩笑,你不跟我一起?”我都愣了。 “不是你自己答应人家胡一的嘛,让本公主陪他媳妇儿待在家里,现在你反悔了,让人家带着两个孩子找谁去嘛?”她正儿八经的来了一句。 我摇摇头:“那你让二姐留在家里呀,你跟我进山不就行了?” “不去,我现在修为都没有,去了会拖累你的。”她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看着眼前漂亮可爱的女孩,一个人人憧憬的青丘公主,我只是想叫她陪我去一趟山里而已,可她转身就走的态度,让我连再次开口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那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她离我很近,却隔得很远,我越想得到她,她就越是远离我。 “你觉得,她是真的怕拖累你,还是别有用心?”心魔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传来。 “她好像很想去,但又好像不想跟我一起去。”我苦笑一下。 心魔没再说话了,好像我肚子里这种可望不可求,患得又患失的心情感染到了它。我也没再说话,躲在角落里悄悄的点了一根烟,蹲在地上直到烟烧到了手,都不想出去,接着又是第二根。 不知道抽了几根,狐倾婷才东张西望的找到了这里,看到角落中的我,脸上一阵无语:“在这干嘛呢,走不走?” 我看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似乎把买的所有东西全揽在了身上,就苦笑一下问她:“倾倾呢?”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搓了搓被冻僵的手:“倾倾回家了,家里有客人。” 我点点头,那种难受的感觉到这一刻彻底占据了内心,有时候巴不得自己出点什么事,让狐倾倾后悔,让她别再这样忽冷忽热的对我。 本来又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的,狐倾婷不耐烦的走过来一把给我夺走,丢在地上还踩了两脚:“抽抽抽,再抽我可就跟三妹告你了!” 我学会抽烟的事情,狐倾婷很早就发现了,不过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恍惚一下才从地上站起来,提起她放在地上的东西往外面走:“二姐,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有些事情,我很想找你问问。” 第469章 代嫁 狐倾婷似乎愣了一下,不过没开口。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小区门口和李各方会合,这次进山和之前的两手空空差别甚大啊,我和李各方蹲在地上整理半天,头都大了。 毕竟是大冬天,山里全是积雪,进山之后就怕遭遇迷路啊,或者大雪封山出不来的情况,食物和保暖工具必须带足,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再加一顶帐篷,大型登山包基本就没空间了。 我的家伙事儿倒是不多,万人斩算是最不方便携带的了,但是李各方这货正是学本事的时候,自己也买了一套杂七杂八的家伙,再看看给赵灵儿和白诗涵买的东西,我俩有气无力的愣住了。 “师父,要不咱去租一匹马得了,就咱俩拿这些东西,还没到山里恐怕就累成狗了。”李各方无奈的道。 我心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没来得及说话,狐倾婷就走过来,蹲地上帮忙整理地上的东西:“那山里马能走的路,恐怕雪都堆到大腿了,人还可以绕道走山坡,你们带着马是想去西天取经呀?” “呃,师父,倾婷姐说的也是个道理。”李各方摊开手。 别说,狐倾婷收拾东西比我们细心多了,把我们装进登山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随后又在那儿细心的一样样重新装进去,一顿整理下来,总感觉我们带的东西少了那么三分之一。 她整理好之后,一声不吭就回家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两个小背包过来,自己把给赵灵儿和白诗涵买的东西装进包里,剩下的一个空背包装了我和李各方带的家伙。 当时我和李各方面红耳赤,一大堆东西突然变成三个背包,这不显得我俩智商都不行吗,尴尬了一阵,李各方才嘿嘿一笑:“嘿嘿,看来还得有个女人才行!” 这家伙说着就提起小背包准备往背上背,被我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他无奈一笑,只好乖乖把小背包递过来,自觉的背上了登山包。 我把背包背在背上,掏出手机一看,这不知不觉都大下午了,出发吧,不过迟疑了一阵,还是给狐倾倾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是不是确定不跟我一起进山。 狐倾倾很快就回了我,就两字,不去。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如死灰,接下来就浑浑噩噩的招呼李各方和狐倾婷打车往石头坎子走。 在车上的时候,我一直捣鼓着手上的手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给狐倾倾发消息,问她为什么突然反悔,可是,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陈北剑到现在没回我消息。 我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是打通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狐倾婷注意到了我的脸色。 我埋下头一脸担忧:“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打电话他都不带接的。” “不会吧。”狐倾婷埋头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似乎是给陈北剑打电话。 她好像打了好几个也没得到回应,这才无奈的抬头看向我,一张原本娇艳动人的脸蛋,此刻竟挂着无尽的忧愁韵味。 我心想这狐倾婷的变化也太大了,要换做以前,别说陈北剑没信儿,就是死了,她也不带可怜一下的,现在的她,居然还学会站在我们的位置,替我们分忧解难了。 难道是因为一次假结婚给她的刺激,无意中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不,应该是激发了她的母性…… 想到这的时候,心魔这家伙又跳出来了:“你别盯着她看,我怕我控制不住,又让你身体流口水了……” 有毛病,我暗骂一句,这才把眼神从狐倾婷的身上转移开,看着窗外的飞雪陷入焦灼。 “其实我最近也在帮你分析你和倾倾公主的事情,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从一开始当你媳妇儿的人本来就是狐倾婷,只不过,可能在履行约定的时候,这狐倾婷出了什么意外没法到场,然后倾倾公主一直都是代替她来照顾你的?” 心魔这家伙难得正经一回,不过我直接否决了,要这么说的话,那最开始要嫁给我的还是狐倾雪呢。 “此言差矣啊,那只是商量谁来,跟商量好了来不了,再让另一个代替着把你照顾长大,这是两码事。” 我摇摇头,要真这样的话,狐倾倾干嘛瞒着我呢,难道还怕我接受不了不成?结果这么想,心魔还立马喊了一声对,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不是正试图撮合你和狐倾婷,直到以后可以平平淡淡的离开她吗,不然就你小子这种要死要活的性格,知道嫁给你的人不是她,你还不得上吊自杀啊? 这话……我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不信,除非九天劫亲自跟我说,不然谁说的话我都当放屁。 心魔倒是在这件事上说个喋喋不休:“小子,不信你就找个机会把狐倾婷灌醉了,你看她跟你说不说实话,一个妹妹代替自己的二姐照顾她的男人到长大,这多稀奇的事儿,所以在你和狐倾婷成亲之前,狐倾倾就是狐倾婷的代嫁,说白了,就算真有了感情,也只能无奈。” 代嫁?老子还代打呢,我骂了心魔一句,再给我胡诌八扯这件事,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带你丫自杀去。 一路上在心里跟心魔掰扯这件事,很快车子来到了分往石头坎子的路边,司机停车了,跟我们说现在大雪封山,这条路上又没车子跑动,全是冰雪,我们只能步行进去了。 我们仨大眼瞪小眼的,在车上愣是舍不得下车,没办法,最后付了车费,开门下车的时候,那叫一个冷啊,这边是大山的边沿,可不像城里有遍地的高楼大厦挡风,别说我和李各方这肉体凡胎了,就连狐倾婷的脸也被冻得通红。 换以前她应该在那抱怨,现在好像是真变了,不仅主动帮我们拎东西下车,车子扬长而去之后,她还在一边搓着手看着我眨巴眼睛,像是在乖乖的等我下一步吩咐,一张脸“楚楚冻人”的。 我看了看通往石头坎子的路,全他娘是积雪,跟这城区的大公路形成鲜明对比,积雪大概到我们小腿那么深。 这时候李各方忽然来了一句:“师父,这么大的雪,那石头坎子里的人还出来赶集啊?” “什么赶集?”我一愣。 “您瞅瞅,这积雪上面有一点不平整的印子,这是人的脚印吧?”李各方蹲在雪地里看着一些淡淡的印记。 我一看还真是,不过可能不是今天留下的,被新落下来的雪给盖了一层,于是就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下大雪山里没物资,换你你也必须走路出来买东西。” 我和李各方搓着手跟闲聊似的,倒是狐倾婷一脸认真,“咯吱咯吱”踩在雪上走到中间,蹲下身研究起那些脚印来,不一会儿就对我们说:“那,买东西也不能晚上出来买吧,这些脚印就是昨天晚上留下的,是三个人,嗯……还是三个女孩子呢。” 第470章 大雪肆虐的石头坎子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皱起眉头,真这样那就不对了,山里再怎么缺物资也不该大晚上出来买东西,何况还是女人,我似乎猜到了什么。 倒是李各方有点不相信,在那问狐倾婷:“倾婷姐,你是咋看出来这是昨晚留下的脚印?” 狐倾婷抿抿嘴,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这几天雪下得很均匀,齐我们小腿那么深的脚印覆盖到这种程度,一晚上差不多呀,再早点可能就看不见了,如果是今天的就会显得新鲜。” 一根大拇指缓缓从狐倾婷面前升起,不过李各方还有困惑,蹲在地上看着那些不明显的脚印研究起来:“不是,倾婷姐,那你又是咋知道,脚印是女孩子留下的,为什么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呀,我去,莫非倾婷姐才是隐藏的侦探?” 狐倾婷都无语了,白了他一眼:“你家男人的脚这么小啊?三十几码的脚印,分明就是女孩子嘛。” “万一是小孩儿呢……” “你家小孩儿敢晚上在这山里跑吗?” “我是说万一……” “万一也不行……” 这说着说着咋还斗起嘴了呢,我一脸无语,李各方这智商你跟他说什么劲儿,看他俩再聊下去,恐怕非要大摆台子现场勘验个真理出来不可,就摆摆手说:“争这些有什么用,出发进山吧。” 听我这么说,狐倾婷给了李各方一个狠狠的白眼,这才跟在我背后来了:“确实是三个女孩子的脚印,我只是觉得有点反常而已嘛。” 我没说话,心想你倒是挺聪明的,可惜这些脚印被雪盖住了,不然,恐怕还能把留下脚印的人分析出来。 我只认为,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一切的猜测都是空谈,再说既然决定好不参与不干涉,真是她们又如何,所以这些问题就不必深究了。 走了一会儿我们就累够呛了,马路上的积雪深浅不是很均匀,浅的地方到脚踝,深的地方能埋没我们的大腿,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起来十分费劲儿,大概坚持了半个小时,感觉连到石头坎子的十分之一路程都没走完。 雪越下越大了,越是靠近石头坎子那种偏远的地方,风雪势头越是增而不减,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艰难啊,本来平常不出两小时能走完的路,我们三个愣是走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才成功抵达石头坎子。 时隔几月,又来到这个地方了,看向村子中间那栋没亮灯的别墅,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很多回忆,尤其是白诗涵偷偷给我送饭时的场景,转眼一个冬天,却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天擦黑之后,整个山里狂风不止,卷起大片的雪花砸在我们身上,才站在村口盯着别墅看了几秒钟,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就突然肆虐而来,眨眼间,能见度不足五米,我们甚至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 李各方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搁那颤巍巍的道:“师父,这雪也太特么大了,要不我们找个地儿休息休息,等雪小点再赶路吧,再这样走下去,徒儿就怕路上来个雪崩啥的!” 我抹掉脸上的雪,狠狠抖了一下身体:“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么大的雪,要不找家人户借宿吧,搭帐篷会被压垮的。”狐倾婷说道。 我点点头,叫他们跟上,然后一路疯狂的在积雪里奔走,几分钟后带着他们来到了石家别墅门口,可惜,别墅里看不见丁点儿光亮,院门外更是积雪高堆,显然,别墅里已经没人了。 之前这石家的事情,我们没管到头,到底最后段阳怎么解决的不得而知,难道已经处理好了,这家人搬去城里过起了正常生活? 眼看天色就要彻底暗下来,风雪又越来越大,我只好跟李各方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本来就不待见外来人,干脆我们在石家别墅的墙外搭帐篷,将就一夜算了。 李各方倒是点头赞同:“师父,只能这样了,冷是冷了点儿,不过咱们挤一挤相互热乎热乎也就过去了。” 原本狐倾婷在那儿淡淡的盯着我们,一副不管啥事你们商量了算的表情,但是听李各方这么说就不乐意了,把背包递给我们之后要走,我问她要去干嘛,她没说,直到和李各方准备搭帐篷的时候她走了回来,说有人家愿意让我们留宿,给钱就行。 这可给李各方高兴坏了,在这么大的风雪中搭帐篷睡觉,被积雪压死倒不至于,不过有可能冷死个人,有人户可以住,多好的事儿,我们想都没想就收拾东西跟狐倾婷走。 这是一户靠在大山脚下的人家,有些偏僻,距离最近的人家起码也是五分钟的路程,就普普通通的一层小平房,当时我还想,这狐倾婷也真会挑地方,房子正好处在村子末端,也就是我们明天要去阴山的必经之路。 在大雪中摸爬滚打那么久,手脚就差没冻直了,突然一下进入房子里,暖呼呼的别提多舒服。 房子里就一个高龄老婆婆,我们到之后,她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炕上问了我们一阵,比如说你们来自哪呀,进山干什么之类的正常问题,这个倒不用我费心,狐倾婷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了。 问完问题之后,老婆婆点点头:“我家就我一个人儿,没收拾多余的屋子,你们就在这将就一宿吧,最近呀,这山里不太平,听对面铁蛋儿说,昨晚又看见三个脏东西出来勾人了,你们早点闭灯睡觉,夜里尽量不要起夜。” 我和李各方对视了一眼,同时狐倾婷也看向我来,就好像在说,你看吧,我说反常的,这下相信了没? 老婆婆吩咐完这话之后,倒也没说给多少钱的问题,拄拐去别的屋子休息了。我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东北农村一般不用床,都是炕,而且比一般的床要大许多,一张炕上还有好几套被褥。 炕就靠在窗口,一坐上来暖呼呼的,回头看看窗外,还能看见外面那黑夜之中的鹅毛大雪,依旧肆虐着这座偏僻的山村。这感觉也太舒服了,还在心里感激着狐倾婷,要不是有个女孩子跟我们一块儿,就我和李各方两个大老粗,今晚不造孽才怪。 看炕上被褥那么多,我随便选了一套,往最边上的炕上一躺,舒服啊,好久没觉得这么舒服过了。 我刚躺下,狐倾婷就问我饿没饿,要不跟老婆婆说说,借点米啊菜的做顿饭吃,当时李各方那叫一个赞同啊,可我摇摇头,能让你在这儿住一宿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麻烦人家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打开背包,把带来的零食拿出来充饥,累一天了,大家都没啥话说,吃完东西之后,狐倾婷在那儿犹豫了半天,最后红着脸拿了一床被褥,在我旁边躺下玩起了手机。 李各方嘿嘿一笑:“那个,倾婷姐,要不您跟师父换个位置呗?” “为什么?”狐倾婷眨眨眼,“你事真多,不换。” “嘿嘿,没啥,就是我这个人吧,睡觉不老实,爱动来动去的……就怕睡着了不小心摸到点啥。”李各方呲牙一笑。 “龌龊。”狐倾婷嘀咕一句,然后把眼神看向我。 让一个女孩子睡俩男人中间,确实不合适,我只好跟她换了,刚把被褥重新铺好,准备也躺下玩会儿手机的时候,山里突然传来“嗷呜”一声无比醒神的狼嚎,突如其来的动静,还给我整的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们快些闭灯睡觉吧,吃人的畜生又来了!”隔壁传来了老婆婆的声音。 第471章 冒蓝光的白毛畜生 “这个又字听着怪瘆人的,也就是说最近的石头坎子经常有狼光顾了?”李各方的脸上略有几分怕意,看了看窗外又说,“上次我们来这,还在山里睡了一晚上,咋不知道这边还有狼呢?” 我说冬天的资源比较匮乏,野兽从深山里跑出来找吃的,这能有多稀奇,赶紧把灯关了睡觉吧。 李各方关灯之后,山里又传来几声狼嚎,越来越清晰了。起初我们三个各玩各的手机,没在意,但随着狼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和李各方好像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在同一时间坐了起来。 声音正是从峡谷方向传来的,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峡谷的入口,从那边过来,这里就是村里的第一家人户,显然,那畜生是从深山里嚎着向我们这儿靠近。 倒也不是怕一只狼,真要是狼还好,我们不出去就是,哪怕真的相遇了,手里也有家伙可以搞定它,但那东西可是从峡谷方向跑来的,那是什么地方啊,长白山山脉,也就是阴山的方向! 能在那种地方生存的畜生,我就怕是成了气候的主。 李各方哈着气小声对我说:“师父,要不我出去把它干掉得了,免得祸害村里人的家禽畜生啥的?” “你有那本事吗就去干掉,野狼战斗力很强的。”狐倾婷来了一句。 我叫他俩先别说话,靠在窗口看看窗外,此时风雪已经停了,没有月光照亮的冬夜,遍地白茫茫的积雪,倒是显得很亮敞,这个时候就算不打手电也可以在外面行动。 我是打算自己出去看一眼的,不过还没下炕,脑子里就是灵光一闪,拿出竹筒把李红韵给放了出来。 李红韵那叫一个机灵,一出来就在我面前小声来了一句:“天师,我都猜到了,您是不是想让我出去看看,那畜生是妖还是野兽?” “不管是什么,先回来跟我说一声。”我怕隔壁老婆婆听见,声音很小,说完跑门口把门给她打开。 “好的,天师!”李红韵答应一声,一晃就跟着白茫茫的雪地往峡谷方向跑了。 我把门锁好,若无其事的回到炕上继续玩手机,不过经过这小事,心思好似静不下来了,这时李各方问我一句,是不是冬天的山里遍地都是野兽啊,那我们这次进山是不是危险了,要早知道,买点家伙就好了。 我心说没记错的话,你这家伙是一级精神病,不是一级脑残吧?野兽算个毛啊,你不看看我旁边躺着这位是什么身份? 危险的永远不是野兽,就算狐倾婷不帮我们,那不还有李红韵吗,还是刚才我担忧的点,怕的是遇到成了气候的野兽。 其实野兽成精,不全都是向着幻化为人的方向来的,你可以这么理解,把可以变成人的野兽称之为“精”,而不是向着变人而修炼称的之为“妖”,这两者区别很大。 前者那是实打实的见人就吃,坏事干尽,毕竟它们没有人性可言,不过这种东西的形成条件较为苛刻,民间极难发现一只,我打修道那天起,至今没撞到过。 李各方见我不搭理他,又在那坐立不安了起来,倒是狐倾婷全程安静的玩着她的手机,好像啥事都跟她没关系。我还好奇她一天都在玩些什么,瞥眼偷看了一下她的手机屏幕,呃,她居然在浏览图片,全是一些菜肴的图片。 “二姐,你这是,学做饭?”我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看得本来就很认真,被我在旁边突然问了一句,还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回过神来就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能不能别偷看别人的隐私?” “学做饭不能叫隐私吧。”我无奈摇头,没想到她一有空就抱着手机玩,居然是看这个,我一直以为她是跟别人聊嘶嗷啊,或者没事在网上逛逛商城,看自己喜欢的东西。 “谁说……我学做饭了,我只是饿了,看看而已……”她说完把手机关了。 我也没理她了,这个时候山里已经没有狼嚎再传来,靠在窗边看着李红韵离开的方向,我心想,这鬼丫头不会一看只是畜生而已,顺手就把人家嘴给闭上了吧?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红影快速的向我们这边跑来,是红韵,眨眼她就来到了窗口,敲了敲窗子小声对我道:“天师,我刚到那边……就看见一只眼冒蓝光的白毛畜生在那儿嚎,大老远它居然立马发现我了,然后就不见了,我本来想追过去看看往哪儿跑了,结果看到三个人影正从峡谷里往这边走来!” 我眉头一皱,白毛畜生说的应该是狼,但眼冒蓝光可就不对了,那不正是我说的妖吗,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忙问她:“红韵,你确定那白毛畜生眼睛里冒的是蓝光?” “天师,是真的,那蓝光可亮了,给我吓了一跳!”她说道。 我愣了一下,你这厉鬼咋还怕上了,又想了想,白狼,后面又出来三个人,难道那狼妖是白诗涵?不可能啊,我见过白诗涵的真身不止一次了,冒的是白光,蓝光应该就是不幻化人的那种妖孽才对。 想归想,但我还是小声跟她确定一遍:“那白狼,你看着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李红韵摇摇头:“天师,它速度太快了,我才看见它,它就发现我了,我没看清楚!” 现在的李红韵不仅智力和思维恢复正常,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僵直瘆人,还会摇头眨眼睛啥的。 我摸着鼻子,能在短时间内发现李红韵的,那定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于是又问她看没看清,从峡谷里走出来那三个人的面貌? 李红韵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儿才对我摇摇头:“天师,我刚看见的时候还觉得挺眼熟的,她们三个的打扮,一个像赵灵儿,一个像白诗涵,还有个像寡妇,可仔细看,她们身上的气息对不上。” 我顿时又皱起眉头,打扮像,但实际上并不是她们,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来不及多想了,我急忙把挂在登山包上的万人斩取下来,然后穿上外套,又用围巾把脖子裹严实了,才招呼李各方和狐倾婷就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挺危险的。”狐倾婷说着揭开被子,准备起来。 我摆摆手开门就走:“不用,有红韵跟着我足够了,把门反锁等我。” 刚踏出大门,我勒个亲娘那叫一个冷啊,扑面一阵寒风,感觉瞬间把骨髓都冻成冰块儿了,生疼生疼的,没办法,这就是东北的寒夜,据说晚上出门尿尿还得拿根棍子边尿边敲,不然就会冻起来,原来这不是传言! “红韵,你在前面带路吧。”我耸成一团对李红韵道。 第472章 三个女人的脚印 倒不是非要让她在前面带路才行,如果不考虑有她协助更稳妥的话,我甚至可以跟着她刚才留下的脚印自己过去,要问什么叫她在前面带路…… “天师,您跟着我的脚印走前面就好了,我在后面护您周全。”背后的李红韵来了一句。 她说话的时候,哪怕我脖子上围着两层毛绒绒的围巾,还是被一股阴冷之气给冻得差点没法呼吸,不禁浑身一抖,苦哈哈的回过头去,脸还碰到了她那被风拂起的冰冷头发…… 眼前就是她那张距离不足一根大拇指的惨白鬼脸啊,她就像是个寒冷发源体,在这极度低温的环境之中,好像想把我冻死似的,我都忍不住带哭腔了:“红韵,你以后跟在我背后的时候,能不能别贴得那么近啊,天师冷啊!” 听我颤巍巍这么一说,她还怪不好意思的,愣了片刻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往后退开了半步:“天师,不好意思,红韵只是想贴身保护您。” 哦,我就说怎么每次跟我背后,都巴不得整个贴我背上,原来是贴身保护啊,差点没哭了,拜托了我的女鬼姐姐,贴身保护只是个形容词,不是让你真的贴着这个你要保护的人,你那整不好就是鬼附身好吧! 看我挺无语的样子,她甚至呲牙笑了一下,给我整得没脾气了,站在原地搓了一会儿手,让身体上被李红韵“感染”的阴寒之气稍微散发一些之后,这才跟着她刚才的脚印往前走去。 整个山村犹如换上了纯白的皮肤,无一处不是被冰雪厚厚的覆盖着,虽然雪地反光让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过,黑暗的角落还是比比皆是,越是靠近峡谷的方向,就感觉气氛越加压抑。 就这么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李红韵说的地方了,途中还踩空几次,整个人陷积雪里被李红韵拉出来的,可见这里的雪势多夸张,在这种环境下行动,你说隐蔽吧,在积雪上一踩一个嘎嘣响,你说不隐蔽吧,倒也用不上手电筒。 这个地方,就是当初我和狐倾婷骑马进入峡谷的入口,没记错的话是有一条小路,路边还是一条干涸的小河沟,现在被积雪覆盖完了,哪里是路哪里是河,迟迟分不清。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没看见有人影啊,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倒是察觉到有一股强悍的妖气残留在此。 实在冷得不行了,我把万人斩夹在胳肢窝,然后往手里哈了一口气,一边搓着:“红韵,你确定就是这儿?” 李红韵在背后回答我:“天师,您仔细看雪地上,有脚印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的往地上看去,却发现眼里花蒙蒙一片,夜晚的积雪是可以反光,不用手电也能走路,但不代表视线清晰。环顾四周没发现端倪,这才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眼前的雪地上有很多新鲜的畜生脚印,残留的妖气正是从这些脚印上散发出来的。一看不对劲,那畜生似乎在这个位置焦急的跳了很多圈啊,在这个不足一平方的位置留下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脚印,其余的脚印都是去往峡谷深处,只有两排,一排是它跑出来,一排是跑回去。 我埋头用手电看了许久,觉得不对劲,大山深处的狼妖大半夜跑出来,不去祸害人,也不乱跑,就在这一个位置打转嚎叫,一看李红韵来了还立马开溜,这到底几个意思? 看我脸上充满疑惑,李红韵还主动替我猜想起来:“天师,它是不是专门在这里,为谁通风报信什么的?” 别说,李红韵这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啊,这是去阴山的必经之路,如果我是赵灵儿的话,为防止仇人悄咪咪摸到自己的老家,在这个地方安插一个岗哨是最简单不过的自保手段。 也就是说,刚才那畜生不停的嚎,是有可疑人员来这里被它发现了,想到这又赶紧问李红韵,你刚才说那三个人影是从哪走出来的? “她们恐怕都已经走到村子中间了吧,天师,您到对面看看,他们是靠着对面的山走出来的。”李红韵指着对面那白茫茫的山林处。 哦,那边就是当初我们进山的小路了,这么远有脚印到也看不见,二话不说就朝着那边靠近过去。我随时都在观察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雪地和那些阴暗角落之外,确实是没看见什么人影。 很快我就带着李红韵来到了小路的位置,手电光下立马发现了三排新鲜的脚印,从峡谷里走出来,往村子里去了。 李红韵蹲在脚印面前看了看,站起身对我说:“天师,红韵没看错,确实是三个女人。” 要不是今天有狐倾婷传授的经验,我就该问她是怎么根据脚印分析男女的了,三双一看就很娇小的脚,不是女人是什么,我愣了半天,到底是不是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 不是她们,为何从阴山方向出来呢,如果狼妖是赵灵儿安插的眼线,这三个女人就不可能是外人,除非我们猜错了,狼妖根本不是什么眼线,在这儿嚎另有其因! 来不及多想了,我得追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大半夜在这活动,倒也不用担心她们走远了,这里的积雪那叫一个深,一脚踩下去至少淹没膝盖。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把手电筒关了,紧紧捏着万人斩跟着脚印一路往前摸索,跟着跟着我就发现一个细节,脚印挺乱的,一会儿靠左边,一会儿靠右边,甚至还不小心掉进被积雪埋没的小河沟里,在那位置留下一个大大的坑。 刚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光线不好,我才会迟迟分不清路在哪个位置,现在一摸上道,闭着眼睛靠边走也不至于摔河沟里啊,难道那三个人真不是赵灵儿她们,是对石头坎子不熟悉的外来人? 很快我们就跟着脚印追到了石家别墅的位置,三个女人的脚印到这里,就和我们进来时留下的脚印交融在了一起,也正是在我们脚印交融的位置,那三人的脚印变得混乱起来,似乎在这个位置研究过我们几个的脚印! 并且在研究我们的脚印之后,这三个人没有再往村外走,而是跟着我们留下的脚印,往我们住的地方去了! 第473章 雪夜缠斗 “不好!”忍不住喊了一声,我拔腿就朝着住处狂奔了起来,“红韵,你速度快,快回去看看什么情况!” 李红韵何其聪明,早知道情况不妙了,我一喊她连话都没多回就跑了,好歹是鬼啊,正常走和我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那跑起来轻飘飘的如履平地,眨眼间消失在我视线之中。 这里的视线并不开阔,从石家别墅到我们住那户人家,正好是一个山脚弯弯里,我不能直接看到那边的场景,一边在雪地里疯狂的摸爬滚打,一边用手机给李各方打电话。 奇怪,李各方竟然不接电话,又着急忙慌的给狐倾婷打,结果还是不接,我顿感不妙,这个点他俩应该正捏着手机玩才对! 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侧面传来人踩在积雪上,那种“嘎嘣嘎嘣”的声音,我眉头一皱,瞬间止住脚步! 在我停下来的时候,走路的声音也跟着停止,空气中只剩寒风呼呼的声音,陷入了一片死寂! 传来脚步的方向,也就是我和李红韵追着脚印来的位置,我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僵硬的扭头看去,那里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视线不清晰,我只能看见,这是个黑衣女人,一头短发……手里捏着一把明晃晃的东西! 我看到她之后,她又动了,捏着那把明晃晃的家伙再一次“嘎嘣嘎嘣”的踩着积雪,向我这边靠近过来,她甚至还一边把玩着她手里的家伙,转来转去的! 这是冲我来的吧,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人看轮廓跟寡妇很像,但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一看就是个身手不凡的货色,我知道事情不妙了,让李红韵先回去这个决定,没准会让我命葬于此! 没办法,是死是活也只能拼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万人斩一点点的抽出刀鞘,刚好抽出来,那黑影一抬刀子就朝我大步冲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我来不及多想,把刀鞘往地上一丢,迅速往旁边雪地里滚开,躲避她这一击,慌乱中根本顾不上冰雪多冻人了,刚躲开就用万人斩朝着她左挥右砍,一边拉开距离站了起来。 在我这无招胜有招之下,女人被我逼得不敢靠近,拉开距离后,她站在那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刀子依旧还在转来转去的把玩着,同时小步往侧面挪动,这是要围着我转圈,找我破绽? 我双手捏住刀柄,她走一步我就跟着调整方向,刀尖始终对着她,我们谁都不开口,毕竟是一场生死较量,别说开口说话了,此刻的我甚至有种不敢呼吸的感觉! 距离这么近,隐隐看见这个女人的脸肤色很白,但还是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我在警惕她突然袭击的同时,开始一步步后退拉开距离,因为我手里的万人斩比较长,如果能拉开足够的距离冲过去,威力会翻倍! 但这个人似乎对功夫了如指掌,一看我后退,好像知道我是要利用长刀的特性对她展开攻势,我才退开半步,她突然抬腿一扫,一大片冷冰冰的积雪忽的扑面扫来,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根本来不及抹掉脸上的积雪,捏着长刀就是一阵横劈竖砍,只听见“叮叮当当”两声钢铁碰撞的声音,模糊的视线里甚至闪过两道火花,黑影再一次被我成功击退过去! 可我刚抹掉脸上的雪花准备继续迎战时,她姥姥的,这个人也太不地道了,刚抹干净呢,紧接着又一个扫腿扫来大片积雪,这一次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黑影就到跟前了,感觉一双暖呼呼的小手捏住了我拿刀的手腕,同时,一把冷冰冰的刀尖瞬间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是死亡的感觉,人生中,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刀尖抵住喉咙的……那种死亡压迫感! 但是她没直接把刀刺入我的喉咙,而是停顿住了,估计是在杀我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在这种生死关头,谁他娘的还在意有的没的,电影里那种被刀架着还苦苦求饶的画面,大家看看也就行了,真正时刻人的头脑根本没那么清醒! 我趁着她停顿,瞬间松手让万人斩掉下去,同时双手发力抓住了她握刀的手,用力使劲儿一扭,她猝不及防下跟着我摔在冰冷的雪地上,过程中还试图扭转刀尖继续刺我的脖子,可既然老子反应过来了,想捅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了拼命的夺刀拉力战,刀子就在我俩中间,在一阵互相用力之下,我终于扳回一局,刀尖慢慢朝着她的脖子刺去,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可能我又有心魔那微乎其微的加持,力量比她大了不少。 可眼看我呲牙咧嘴就要把刀尖刺向她脖子,这女人也够聪明的,突然发力往旁边一甩,同时松开了刀柄,瞬间,刀子就跟着飞了出去,那一刻我都傻眼了,你她姥姥的,玩不起是吧? 下一秒一个拳头就招呼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擦了,那叫一个痛啊,只感觉挨了一下的眼睛里不停的冒星星,这还没完,她又发力准备再给我一拳,这下我痛也顾不上了,只能疯狂抓住她的手腕儿,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不给她发力的空间! 如此近的距离,虽然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那独属女孩身上的芳香却格外醒鼻,你别说,这女人应该长得不差,身上的味道很香! 就这样被我捏住双手之后,女人似乎也没招了,呼呼的喘着气不再挣扎,我还呼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我足够勇敢啊,不然刀尖已经刺进我脖子了! 却没料到,刚想到这的时候,这娘们儿突然一顶膝盖,啊……我痛得眼花缭乱,慌乱之中又怕她找到刀子对我下手,急忙伸手紧紧抱着她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刚好滚到石家别墅的门前坡道,我们两个顺势就跟着公路往下滚了数十米! 在这期间这娘们儿不断想给我迎头痛击,还好我求生欲够强,一次一次的用力阻止了她的发力,滚到雪坡底部停下之后,我趁她不注意摸出手机就打开屏幕,迅速照在了她的脸上。 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只感觉整个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不清醒了,手机差点落下去! “诗涵?”我不可置信的声音,瞬间打破了黑夜的安宁! 第474章 洞悉心声 尽管自己矢口喊出这两个字,可我始终不敢相信,刚和我打得难舍难分,一心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白诗涵! 这绝对不可能,别说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白诗涵在我面前连句重话都不忍心说一句,就算真的决定好分道扬镳,她做不到这么对我的! 可手机荧光下这张漂亮的脸蛋,的的确确是白诗涵,就是她,只是此刻她的脸色很冰冷,比地上的积雪都冷,她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冷冷的盯着我,手上持续反抗,眼里是一种被我打趴下不服气的神色! 这应该是被赵灵儿控制了神智?我懵懂的想着,一把丢开手机就紧紧的抱住了她,不让她动弹:“诗涵,我是卫青,你快醒醒!” 怀里的白诗涵还是不搭理我,拼命的想翻身反过来控制我,我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被不可置信彻底冲昏了头脑。 原本过程中我已经心软了,地上的积雪多冷啊,把她压在积雪上,心疼得不行,可我刚松手,她立马翻身起来把我压住,一手捏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我脑门就是一拳! 这一拳下手很重,瞬间给我打得昏昏沉沉的,可我不忍心还手,我知道,她现在根本没有自我意识,这是被赵灵儿当成工具使用了! 可我没想到,一拳之后,她捏着小手又是几拳,要不是我闪躲开来,恐怕要被打晕过去! 这可怎么办,一边躲闪她的进攻,一边在脑海里翻遍了茅山禁经,也没有如何唤醒被控制神智的手段啊,眼看骑在我身上的白诗涵下手越来越狠毒,我无计可施,只能试试用自己的手段唤醒她了! 趁着她一拳朝我脸上砸来,我扭头躲开,迅速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可能被我躲开几拳,她已经有些怒火攻心了,一个不注意之下,重新被我翻身压在了身下! 这一次我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紧紧抱住她:“诗涵,醒醒,我是卫青啊!” 说完这话还是没有一点效果,怀里的白诗涵疯狂的挣扎,那是一种除非不让她翻身,翻身就要我命的势头! 冰冷的雪地中,怀里却格外温暖,可惜白诗涵和我的头脑都不清醒,她不认识我,我也显得不认识她,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用搏斗的方式见面! 在一阵控制无效之后,我只能果断的捧着她的脸,一口就亲了上去,这算是故技重施吧,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控制,对我动手了,就是不知道这种方式还能不能唤醒她! 可我才碰到她的红唇,下一秒她就跟疯了似的,挥拳顶膝对着我一阵毒打,同时,我脑海中出现一道奇怪的声音,是一个陌生女人在发脾气:“啊,这人有病吧,连敌人也亲,你个王八蛋,还我初吻!” 我愣了,这谁的声音?不过已经没思考的余地了,白诗涵趁着我愣神之际又一次翻身把我压在雪地里,这一次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拳拳到肉的对着我就是一顿要命一般的暴揍! 此时我也被揍清醒了,赶紧奋力躲闪了起来,又趁她不注意之下重新翻过身把她控制在雪地里,可我想出手压制住她,又于心不忍,一次次的心软,导致后来我们两个在雪地里扭打了很久,一会儿她翻身打我,一会儿我翻身控制她! 最开始我们的位置在石家别墅门口,最后都跟着马路快滚到村口了,她没了什么力气,我也几乎虚脱了,衣服里被不少积雪塞进来,直打冷颤,好在我们双方都运动激烈,有各自体温相互维持,否则,今晚恐怕是要被冻死在这雪地里了! 两个人都失去了大量体力,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我干脆也不挣扎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由她骑在身上一拳拳的往我脑袋上招呼,根本就不痛,她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打在脸上都是软绵绵的。 就这样任由她打着,没过去一会儿,她自己也没力气了,最后一拳就好像故意摸我脸一样落了下来,只听她虚弱的喘口气,又想抬手打我,可尝试几遍之后手似乎没力气抬上去了,这才无力的从我身上翻开,瘫倒在我旁边呼哧呼哧的喘起了气。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想动身都无能为力,无奈,生死问题已经彻底管不着了,只能躺在雪地上和她一样喘着气休息。 这时候,我脑海里又传来了刚才那陌生女人的声音:“这人也不像是阴山灵仙派来的杀手啊,呼……可他们为什么跟踪我们……最重要的是,这臭男人竟然连对手都亲,是个女人都不放过是吧,简直就是个变态……” 到底谁在说话?我想翻身起来,可尝试一遍,刚翻起半个身子又瘫软无力的倒下来了。 就在我脑子里乱糟糟一团的时候,心魔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传来:“你能听见她的心声了?” 虽然动身没力气,说话恐怕也很费力,但在脑海里和心魔沟通却很简单,我就问它什么心声,难道刚才我听见的那两句话,正是旁边白诗涵心里想的,那也不对啊,根本不是白诗涵的声音! “看来,我们两个已经正式进入融合阶段了,我的特长就是洞悉别人的心声,如果我们彻底融合,你将会像我一样,除了那种没有邪恶一面的人之外,没有人可以在你面前隐藏心思,不过,融合阶段会不会随时灵验,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心魔的声音很正经。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能洞悉别人的心声了,没有邪恶一面是几个意思? 我只是这么一想,心魔立马解释道:“每个人都有善良和邪恶的一面,哪怕是你,只是在善良还没被邪恶彻底压倒覆盖之前,人们永远不愿意用邪恶一面活在世上,但是有极少的人内心是纯白无瑕的,那便是世间难得的,真正的善良。” 哦,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邪恶的一面,当初去九阴山在你地盘里,也不会被你玩的团团转? “没错。”心魔说道,接着又转移了话题,“眼前这个女人是谁我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是白诗涵。” 我大概已经知道了,难怪她会对我下死手,还怎么都唤不醒,回想当初在阴山洞穴见到被控制的白诗涵时,刚开始她也是想要我命的,后来我只是抱着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醒过来了。 之所以刚看见她的脸时,我会被不可置信冲昏头脑,也是因为我脑子里的情绪太乱了,她身上的气味根本不是白诗涵的,再说,白诗涵不是凡人,即便她用某种手段遮掩了身上的妖气,我也不可能打半天还认不出她来,所以这个白诗涵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跟白诗涵长得一模一样,回想刚才她的心声,似乎,是误把我们当作赵灵儿派来跟踪她们的杀手了……哦,我明白了,这应该是赵灵儿的仇敌,邪真教派来杀她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体力也逐渐恢复不少了,我咬紧牙关艰难的翻身坐了起来,屁股底下全是冰冷的积雪啊,那叫一个冻人,无奈,又耗尽力气站起身,有气无力的拍了拍屁股上的雪。 也正是我做这个反应的时候,眼前这“白诗涵”也跟着翻了起来,握起拳头又准备跟我大打出手! 我心想还有力气吗,动都不动就要打,呼口气,正想好好问问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要假扮白诗涵,可这时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过头一看,两个身影走过来了,在雪夜之下,隐隐看见是两个曼妙的身姿,确定是两个女人……眨眼间两个黑影走到跟前,竟然传来了赵灵儿的声音:“是误会,我们走吧。” 赵灵儿? 我一愣,眯起眼睛使劲儿一看,两个黑影中竟然真有一个是赵灵儿,虽然脸看起来是模糊的,不过她身上的轮廓,气质,完全是一模一样,另外一个女人只有一条胳膊,显然,是寡妇! 她们竟然把我当空气了,对着眼前这个“白诗涵”说完之后,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往村外方向走去。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喊了一声。 那三人停住步伐,片刻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传来赵灵儿的声音:“我们只是认错人而已,若你不服气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阴山灵仙报仇。” 第475章 疑点重重 我冷笑一下,好一个阴山灵仙啊,这人声音和面貌跟赵灵儿一模一样,包括她身边的“白诗涵”和“寡妇”,显然全是冒牌货,不然,即便夜色之下视线不好,她也不可能不认识我。 这是有人冒充赵灵儿和诗涵她们,在外面做坏事给她们泼脏水,我摸着下巴仔细梳理一遍,到底会是什么人呢,按理说,既然要想方设法的针对赵灵儿,就应该摸清楚她的人际关系才对。 赵灵儿的仇人并不多,除了我师父和其它正道之外,也就只有邪真教了,但邪真教的人不可能不认识我。省城大事件之后,我在阴阳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正道就不用说,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站在雪地里看着她们三个扬长而去,我又想了很久,没忍住笑了,那冒充赵灵儿的人也太不严谨了,你就在面前,却跟我说不服气去找阴山灵仙,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你就是个冒牌货,就是要把锅甩给赵灵儿吗? 我仰头闭上眼睛,活动着酸软的身体,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等见到赵灵儿,再问她如何处理。 好在,那几个冒牌货没顺走我的手机和万人斩,捡起万人斩的时候我还好像幡然醒悟,是不是不对啊,既然冒充赵灵儿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出来了,这三个人就不是什么好鸟,万人斩可是好东西啊,她们会那么讲礼貌,不杀我也就罢了,还不顺我的东西? 再说,能被派来对付赵灵儿的人,肯定不能是傻子啊,我冥思苦想一阵,总感觉刚才冒牌赵灵儿说那句话就是故意露破绽,明摆着告诉我她们是假的。 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认识我,还知道我和白诗涵的关系,所以故意让我知道她们是假的,避免我追着白诗涵不放? 想到这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股阴气在靠近,抬头一看,是李红韵急冲冲跑来了,到跟前就问我:“天师,您没事吧?” 我呼口气,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她,刚才那边发生什么情况了,这么半天才过来。 李红韵连忙跟我说,刚过去的时候,看见两个女人蹲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偷看屋里,像是要对李各方和狐倾婷下手,这两个人就是从峡谷里走出来那三人的其中两个,跟赵灵儿和寡妇酷似。 李红韵原本是想在暗中监视,一旦发现她们要进去,立马过去保护李各方他们的,可没想到,那两个人的觉察能力出奇厉害,李红韵才看了不到一分钟,大老远的,那两个人却突然回头,一眼就盯着她所在的位置,明显发现她了。 之后那两个人就朝峡谷的方向走了,李红韵想都没想就跟踪上去,一路跟到了峡谷入口,奇怪的是,跟到狼妖的脚印那位置时,李红韵突然看不清路了,四周好像出现了一堵空气墙把她困在了里面,无论她怎么做都走不出来,直到刚刚才恢复视力,那空气墙也突然消失,她这才立马跑过来找我。 我眉头一皱,问她偷偷监视的时候,隔多远?李红韵说,她的位置是在山弯处,还是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隔那两个人起码也是两百米开外。 听到这我就不淡定了,山弯处我知道,到处都是被积雪覆盖的树木,阴暗的角落就不用多说了,别说是个鬼蹲在那儿,就算有人在那打着手电你也得仔细看半天才能看着,竟然一眼就精准的定位,说她们是茅山真人级别的人物,都显得保守。 就算是我道术还没掉半的时候,想在这么复杂的夜色环境下,隔着几百米一眼发现邪祟,那也是一件难事,这下我就更好奇了,她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却怕一个李红韵? 那也不对,李红韵被困住,大概是中她们的术法了,所以她们拿捏李红韵就跟玩儿似的,可她们既然不怕李红韵,为什么看见她就要走呢,最后困住了李红韵,却也不找她麻烦? 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一连串的问号啊,再有一点也是我好奇的,我跟冒牌白诗涵打得不是一时半会儿,这个期间内,她们又去了何处? 这时候李红韵说道:“天师,我感觉好奇怪,她们明明就是赵灵儿和寡妇啊,但是气味一点都对不上,可她们又认识我,对我没恶意,现在,我都有点搞不清楚她们到底是真的假的了。” 我抱着万人斩一边搓手一边往回走,李红韵跟我想的一样,这种情况如果不认识的话,不管她们是正道还是邪道,对于跟踪自己的邪祟一定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既然没为难李红韵,只有认识这么一个解释了。 想了想我就问李红韵:“红韵,你说什么人会冒充赵灵儿给她泼脏水,但同时又认识我们,跟我们不是敌对关系呢?” 李红韵思考了一阵儿,忽然就很肯定的说:“天师,您说这种情况,红韵觉得除了您师父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可能是我们疏漏了什么细节吧,或许她们不针对我们,还有别的可能。” 是啊,除了我师父之外,好像真的找不出来别人了,不过我不相信师父已经回来了,更不相信她为了报赵灵儿的仇,会想出这种无底线的手段,唉,今晚这件事,算是把我彻底搞懵圈了。 除了以上一连串的疑点之外,我还很好奇她们是怎么做到,能百分百模仿别人面相的,她们又不是妖,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对于这件事,在我眼里聪明得可怕的李红韵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我们两个只好狼狈的回到住处,不过要进屋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两个人在院门外留下的脚印,有点好奇她们发现李红韵后,又去了哪里。 于是带着李红韵在大雪中跟着她们的脚印走了一圈,妈的,感觉被当猴子耍了,她们竟然跟着我和李红韵出门的脚印走了一圈,从住处到峡谷入口,再从峡谷入口走到石家别墅,搞得我和李红韵又白走了一圈。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那两个人走这一圈速度很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冒牌白诗涵把我的精力耗尽之后,她们好过来收场? 累个半死,我也不想去多猜测了,还是赶紧休息保存一下体力,尽量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阴山吧。 没成想回到住处的时候,在窗外看见狐倾婷和李各方在炕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怕吵醒老婆婆,轻轻敲了半天窗户他们也没反应,我心想你俩倒是安逸啊,还睡得挺香,知不知道哥们儿在外面经历了一场生死啊? 无奈,看这房子也是有风水根基的,李红韵无法实现穿墙缝,只能叫她去屋顶看看有没有通道,实在不行委屈一下钻烟囱下来给我开门…… 很快李红韵就从屋顶找到通道,进屋把门给我开了,不过刚开门的时候,她就来了一句:“天师,您先别进来,这屋里有迷药的气味!” “迷药?”我眉头一皱,迅速警觉的握住了刀柄,小声对她说,“你先看看屋里有没有其他人,没有的话,看看老婆婆什么状态。” 第476章 暴雪下的消息 李红韵很明白我的意思,立马就去屋里看了一趟,出来后对我摇摇头:“天师,老婆婆也被迷晕过去了,这迷药应该是刚才那两个女人放的,我就说她们为什么一直蹲在门口像是等着什么呢,看来是等药效发作啊。” 听到这儿我才松开了刀柄,如此说来,她们动手的时候的确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准备迷晕了再进去一探虚实,冒牌白诗涵则是负责追踪我和李红韵。 其它的暂时也管不着了,我问李红韵这种情况咋办,她叫我在外面等等,随后进屋把窗户和门打开通风。鬼丫头也是越来越懂得心疼我了,怕我站在外面冷,还给我拿了一床被褥出来给我披上,不仅是如此啊,她明明可以回竹筒休息的,却站在我旁边一直陪着我。 这冬天的风很大,大概十多分钟左右,李红韵进去看了看,这才说可以进屋休息了,当时我累成了狗,进屋之后甚至感觉连关门关窗的力气都没了,卷着被子往昏迷不醒的狐倾婷身旁一趟,立即迷糊了过去,其他的事情只能交给李红韵了。 可能是第一次和别人缠斗那么长的时间,体力完全适应不上,这一觉睡着也不踏实,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总感觉浑身酸痛酸痛的。 在此期间我的意识很迷乱,刚开始的时候梦里反反复复上演我和冒牌白诗涵打斗的场面,还有我和李红韵想破脑袋去猜测对方身份的画面,不过没持续多久,突然画风一转,我梦见了狐倾倾和白诗涵。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白诗涵身后站着赵灵儿,狐倾倾身后则是站着九天劫,周围还有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见这些人的脸。 这是一个噩梦,我只记得,九天劫和赵灵儿一直在让我做选择,九天劫说,她青丘狐家的姑娘不是可以任由我摆弄的,不可能和仇家的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赵灵儿大概是说,她阴山灵仙在这世上混了那么久,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人物,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徒弟嫁给一个有了家室的人,还说白诗涵性格柔弱,要真跟我走了,以后不得被青丘狐家欺负? 梦毕竟是梦,一片稀碎零零散散的,我记得不多,好像两伙人就说必须只能带走一个,让我做出准确的选择,在狐倾倾和白诗涵模糊的注视之下,我说我谁都不选,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这个梦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再说类似的梦以前也做过,不也没实现吗,所以,这次的噩梦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唯一不好的是,今天还是腰酸背痛的,狐倾婷看我这模样,就问昨晚发生了啥,我倒是没隐瞒,把昨晚的经历跟她和李各方说了一遍。 李各方说那可真是险啊,要不是师父您先出去了,我们昨晚岂不容易被一锅端? 狐倾婷的关注点倒不在这,就说这么久了才跟别人交一次手,到今天还喊腰酸背痛的,你确定是跟那女的交手打架,而不是干了什么其他的事? 我愣了一下:“啥意思?” 她翻个白眼去厨房了:“我是说你平时太缺乏锻炼了。” 莫名其妙……我看向窗外,大中午的,外面那大雪就跟天女散花似的,整片天空也是昏沉沉的一片,这种情况,今天怕是有得走了。 我醒之后李各方就给我说了,本来老婆婆是不留我们的,看外面突然下起大雪,不仅同意让我们多在这休息半天,还允许狐倾婷用她的厨房了。 我说吃了饭就走,别说下大雪了,就是下冰雹今天也必须赶到阴山,我担心赵灵儿她们出事,除了昨晚那伙来历不明的人之外,别忘了,胡一和狐无痕也进山一天了,虽说不确定他们是找赵灵儿的麻烦,可是,万一呢? 很快,狐倾婷就借用老婆婆的厨房做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还行吧,比她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那手艺强多了,这女人终究还是被一场轰动一时的婚礼给唤醒了女人味,从省城回来之后就开始学的做饭,刚开始那几天,我和李各方没少遭罪。 吃完饭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半,看着外面的大暴雪一点也没消停的意思,我说再等半个小时看看停不停,无论如何,今天凌晨之前要赶到阴山。 说是这样说,我记得阴山离这里还是很远的,当初快马加鞭都走了一个通宵加半天,何况现在这种积雪深堆的情况了。 这半个小时里大家也坐不住啊,跑到外面堆起了雪人,当然,我可没那么幼稚,只是站在旁边看狐倾婷和李各方动手罢了,这两个人干别的事情不上心,堆雪人倒是当正事干了,费尽心思和想象力,弄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堆出来一个雪人。 “终于搞定了,真漂亮!” “嘿嘿,跟倾婷姐一样漂亮……” 在此之前我已经进屋把背包背在背上,站在屋檐下等时间了,一看手机脸色就愁了下来,看来今天的暴雪是停不了了,日了狗啊,真是天公不作美,一脚把他们堆的雪人踹飞,然后往院门外走去:“走了,出发吧。” “哎不是……” “死卫青,你……” 没听她们发牢骚,我就一个人顶着大雪来到了院门外,看看这被暴风雪肆虐的小山村,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冰城的雪有没有这么大,更不知道白诗涵她们进山之前,有没有准备厚衣服,那边一定比这里还冷吧? 我都快走到峡谷入口的时候,李各方和狐倾婷才追上我了,李各方不敢说啥,但狐倾婷那是能惯着你的人吗,上来就给我胳膊一掐,问我干嘛把她好不容易堆好的雪人踹飞,是不是有病? 我没反应,穿得这么厚,掐着也没感觉,埋头掏出手机一边给狐倾倾发短信,一边往前走。 临近峡谷入口的时候,暴风更加狂躁,卷起雪花那是跟要命一样往我们脸上打啊,我看狐倾婷埋着头,脸都被冻红了,无奈之下带她们在旁边的悬崖底下躲避风雪。 我也没给狐倾倾说什么正事,这不是进了峡谷可能就没信号了吗,问她在干嘛,冰城的雪大吗,等等。 狐倾倾很快回复了我:“父王过来了,我跟大姐在陪着他聊天呢,今天的雪是很大哦,大姐都决定在家休假一天了,味精,你那边怎么样,找到白诗涵没?” 九天劫过来了? 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晚那个不是怎么回忆得起的梦,心情忽然复杂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就跟她说我们还没走完一半的路,马上要进大山了,到时候没信号。 发完这条消息,我就把手机关机了,愁眉苦脸的想着,那九天劫没事干,又跑来东北找我们干嘛,莫非他已经确定我们和东北狐家的恩怨解开了,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有事没事都能出来闲逛的人,除了在他眼里算得上很有必要的事情,他才会现身……不可能只是过来看看自己宝贝女儿那么简单! 第477章 小狐狸不是倾倾 我这前一分钟还看着手机微笑,突然就沉着脸把手机关了的举动,让狐倾婷给看见了,她在旁边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像个大姐姐似的伸手帮我把肩膀上的雪渣子拍掉:“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岳父来东北了。”我苦笑一下,如实说道。 她眨巴一下眼睛,在那儿沉思了片刻,然后才看向我:“父王来东北干嘛?” 连她也不知道九天劫来东北干嘛,看来我想得没错,九天劫不是一个没事可以来探望宝贝女儿的人。 见我不说话,狐倾婷想了一阵,又颇带一些安慰语气的对我道:“也许是怕你在东北受东北狐家的威胁,过来看看你呢?” 我心想哪有那种可能,据我的猜测,九天劫出现没什么好事,他不是着急想提升修为吗,要么来催孩子的事情,要么就是来处理狐倾倾和残狼的婚约问题。 很显然,残狼那个人跟我们并不在一个维度,你要说他会贪恋狐倾倾的美色,倒是多虑了,再说残狼是大师兄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已经不解而解了,我怕的是,九天劫不愿意放弃残狼那种高手女婿。 看面前的风雪还是蛮大的,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问狐倾婷:“二姐,你能告诉我,到底我和你们家的婚约最初是怎么回事吗?” “问这个干嘛?”她似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本来看着我的,这下看向大雪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 “你也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过清醒的一天,我连我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有什么恩怨背景都不知道,全是靠我自己一步步吃苦挖掘的,这样的日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过了。”我苦笑道。 其实我真的很累,这种累是没人可以切身站在我位置体会的,如今我身负重任,一来要完成铲除邪真教的重任,二来解决白诗涵和赵灵儿的危机,除此之外,狐倾倾的问题、和心魔的磨合、九阴山等等…… 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和完成的,已经够让我喝一壶了,如果自己身上的秘密连自己都不知情,不累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啥,但是倾婷姐,你就告诉师父呗,难得见我师父emo一回。”李各方这家伙一直在旁边吃瓜,竟然插上话了。 狐倾婷白了李各方一眼,随后不开心的捧着脸继续看风雪,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想她应该不会告诉我的,算了,不说也罢,谁让老子从一出生命运就被安排好了呢? 这些事情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瞒着,何况狐倾婷只算得上个娘家姨子的关系。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放弃追问的时候,狐倾婷倒是一脸难为情的模样,回头认真的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点头,心想那不废话吗,要说就说吧,不说拉倒。 “我跟你说了,你们不能说出去,不然父王会杀了我的!”她那张刚被冻红的脸上,出奇的严肃。 “没问题,我不会说的!”李各方把两只手相互插在袖子里,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这回狐倾婷没搭理她,有些无力的看着我:“卫青,实话告诉你吧,三妹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照顾你十五年的人根本不是她。” 什么? 我是在做梦吗? 这个消息如雷贯耳,我直接愣住了,外面那暴风雪的声音不断的抨击着我的神经,这一刻真的梦幻极了。 不知道我不可置信的瞪着狐倾婷愣了多久,才浑浑噩噩的问了一句:“那照顾我的是谁?” “你们家跟我们订联姻关系的时候,指定的就是大姐,所以小时候跟在你身边的小狐狸不是三妹,是大姐……你小时候是不是欺负大姐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嘛,大姐也很小气的,被你打了之后,就跑回青丘跟父王告状了……” 我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小时候跟我一起生活的小狐狸,她竟然是狐倾雪,而不是狐倾倾,那狐倾倾一直口口声声说的十五年感情,又算是什么? “然后呢?”我苦笑一下。 “父王当时也考虑了好几天的,最后觉得大姐的脾气还是太柔弱了,要是嫁给你那肯定会被你欺负一辈子,然后就让我来代替大姐的,我那时候也小嘛,所以……三妹的性格比我都烈,父王觉得她也能镇得住你,后面三年是三妹来的,三妹一直住在那破庙里,暗中保护你到十八岁,。” “所以倾倾一直都在骗我,所谓的十五年感情,也不过是替大姐说出来的而已,而她跟在我身边,仅仅是因为看我可怜?”我又苦笑了一下,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没有呀,大姐照顾你的时候,父王也怕它自己在你们老家那山沟沟里很孤独,三妹基本都在破庙里陪着她的,有时候给你送食物的就是三妹,三妹很了解你的,我感觉,她应该是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上你了,不然,现在也不会那么不离不弃的。” “看得出来,倾倾师娘是真的喜欢师父的,这个我可以作证!”李各方说道。 “那现在,你父王到底怎么安排的?”我看向狐倾婷,“二姐,你就把全部秘密告诉我吧,放心,我不会对外说一个字。” 她抱着膝盖在那儿想了许久,可能是觉得都说了那么多了,也没必要隐瞒部分吧,就对我说:“父王也想不到三妹会那么重感情,可以为了你反对他……所以,他现在觉得三妹也不适合嫁给你,其余的你自己想吧,我说这么多,已经够被父王杀几回的了。” “我一直不明白,难道你父王真的那么绝情,可以动不动杀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强颜欢笑一下。 “喂,你作为一个道士能不能专业一点,我父王可是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妖呀,在他眼里感情能有多重要?我们几个女儿,听他话就是宝贝,不听他的话,那就只是他这几千年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要不是因为你家有几个能干的兄弟姐妹,你以为父王到今天还能跟你好好说话么,等哪天你的兄弟姐妹全堕落了,你就知道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了……”狐倾婷说到这里也挺难过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呼,问题全部解开了,我的心情,就跟眼前的暴风雪一模一样,我回头郁郁寡欢的看着大雪,不愿意再说话。 所以,陪伴我十五年的小狐狸是狐倾雪,偶尔,在破庙里陪她的狐倾倾会代替她给我送食物,我年少无知,欺负小狐狸之后,九天劫转而让狐倾倾照顾我,三年……如果那十五年狐倾倾一直在的话,倒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把十五年加进去。 第478章 笑对就好 我回忆着以往,狐倾倾对我的种种,我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不让我碰她,我一直以为,她仅仅是不给九天劫收割我的机会而已,原来这其中不仅有这一条原因。 说句不怕笑话的,怕九天劫收割我们的孩子,那我们可以不生,但还不至于不让我碰,所以狐倾倾到现在也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我,又或者说,她也担心九天劫突然会变卦,如果让我得到了她,最后却不能在一起,她接受不了,对吗? 我真不知道未来我该怎么面对她们家,如果不是狐倾婷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些幕后秘密说给我听,或许最后狐倾倾离开了我,我也还被蒙在鼓里,费尽心思的想着她为什么会狠心抛弃我。 太梦幻了,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团糟。 我无神的盯着眼前的大雪,也想明白了很多,狐倾婷最后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狐倾雪性格柔弱,九天劫不愿让她跟着我吃苦,狐倾倾性格较真,重感情,怕她以后为了我会背叛他,所以九天劫以为,三姐妹中最现实的狐倾婷,是他在我身边安插“奸细”的最佳人选。 天算地算,他九天劫最后还是失算了,比起狐倾雪和狐倾倾对他的忠诚,这狐倾婷心里的叛逆之心,足够为了正义而置父女之情而不顾。 说到底,狐倾婷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可能也不是她肚子里装着多少正义吧,她只是现实,既然你九天劫可以动不动要亲生女儿的命,那我凭什么忠诚于你呢? 想到这的时候,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狐倾婷,别说,这个女人还真是独特,她已经不是个可以被世间庸俗的规则而掌控的人了。 我的心情极其沉重,毕竟在此之前,就算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大家都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打扰我,大概在悬崖下休息了四十分钟左右,风停了,密密麻麻的雪花规整有序的飘落着,我站起身深呼一口气:“我们出发吧。” 说完抬腿就走最前面,这时候狐倾婷还是不放心的来了一句:“卫青,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可是出卖父王,你回去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让父王知道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回头冲她一笑。 她愣了一下,又在那儿想了想:“不是。” “那不就对了。”我耸耸肩,人生嘛,没点挫折怎么行,笑对就好了。 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过程不重要,把握好结局就好了,活得洒脱一些,没必要去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糟蹋自己。 “还是倾婷姐有眼光,我师父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这个我可以做担保人!”李各方也来了一句。 “我也不是担心他出卖我,我就是怕他心情不好,回去找倾倾麻烦,到时候不说也容易露馅呀。”狐倾婷难得正经的跟李各方说一次话。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当不存在的。”我吐口气,笑了笑就朝着峡谷里走去。 狐倾婷很快跟在我背后来,小声问我:“那卫青,你现在对大姐和倾倾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我停顿了一步,忽然就释然一笑:“是啊,十五年的感情……不过那仅仅是对小狐狸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人对自己宠物的感情差不多吧,倒不至于上升到爱情和亲情的层面,十五年……呵呵,如果我还计较那么多,也不过只是朝花夕拾而已,没任何意义。” 李各方紧跟着说道:“师父说得太对了!” “你知道个屁呀,就对了……”狐倾婷有点无语。 “不,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是师父的决定,我这做徒弟的坚决支持就对了……” 哎,说是那么说,可是谁又能接受一段模棱两可的感情呢,现在我也理解了狐倾倾的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就我刚才说的,在乎过去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以前我的梦想是上学读书,你现在让我去学校上学,有意义吗?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抵达阴山找赵灵儿,就算在白诗涵的问题上她帮不了我,打听一下邪真教的信息,也是一件大有收获的事。 风虽停了,雪可不小,三个人才走出来不一会儿就白了头,好在狐倾婷这女人也不矫情,李各方身为一个富家公子,更是能跟着我吃苦,知道前方的路很漫长,但是谁也没打退堂鼓,也没有人嚷嚷着走不动,只要我没停下,他们两个永远默不作声跟在背后。 就是有些太冷了,本想聊聊天缓解一下疲惫的,但是一张嘴吹进来的全是刺骨的冷空气,所以,这一路上相当的安静。 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几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傍晚,夏天一般要到夜里七点过后天才会黑,但是冬天不一样,五点钟整个场面就是黑乎乎一片,走到六点钟,天彻底昏暗下去。 此时我们还位于无尽大山之中,一条条的大峡谷摆在面前,全被白雪蒙住了真容,我一时有些记不起通往阴山的峡谷是哪条了,就把李红韵放了出来。 “红韵,还记得哪条峡谷可以去阴山吗?”我问道。 白茫茫的大山和黑乎乎的天色,这让我咋认路呢,希望李红韵身为厉鬼,可以根据不同的方式认路吧,可是,红韵听了我的问题后,却也看着眼前的场景呆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狐倾婷就说:“我记得,走中间这条峡谷一直穿过去,应该就是一条大河,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起码明天中午才能到那条大河,不过到了那里,也就到阴山的地界了。” “也就是说,咱还要通宵赶路,走到明天中午了?”李各方苦哈哈的喘着气。 “怎么,李大公子禁不起折腾了?”狐倾婷捂嘴一笑。 “怎么可能,跟着师父做事,干就完了!” “你去干吧,反正我是要休息了。”我笑了笑,这里是几条峡谷的交融之处,风太大不适合搭帐篷,如果有山洞就好了。 不是我不想连夜赶路,这山里的空气和外面完全不是一个维度,天刚黑的时候,脸上就跟结冰了似的,到了凌晨一定是可以冻死人的地步,我可不希望大家还没赶到目的地,就被永远的冰封在这鸟不拉屎的大山里。 站在原地看了一圈,两侧到处都是悬崖,或许在悬崖底下能找到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吧,就带着他们就往悬崖靠近。 第479章 狼妖易主 这里的悬崖也不例外,几乎都被披上了厚厚的冰雪,整个大山谷之中看不到一丝生机,寒风越加刺骨,大雪越是肆虐,加上我这冰封一般的心情,生无可恋极了。 还好运气足够好,走到悬崖底下找了一圈,还真发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李红韵怕里面不安全,让我们三个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她进去打量了一遍之后才叫我们进去。 打着手电进入洞穴,我的个娘,比外面可冷多了,这是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溶洞,进来之后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平方左右的空间,头顶到处是被冰冻的石钟乳石笋之类的,尽头有一个小洞口,大概一次能过一个人,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我的天呀,要不还是在外面搭帐篷吧,这里面太冷了!”狐倾婷抱着双手直哆嗦。 我说只能那样了,冬天来溶洞里避雪,那跟夏天去火焰山避暑有啥区别,浑身被冻得鸡皮疙瘩蹭蹭直冒,很不舒服。退出洞穴之后,看了看洞口旁边的山崖,还行,有一点凹入的弧度,雪正好落不到这里。 定好地方直接动手,我和李各方负责搭帐篷,这次买的可是能容纳四个人的帐篷,光看说明书都折腾半天,好在狐倾婷和李红韵也没闲着,在旁边给气垫充气,那也不是个简单活儿,纯靠手打。 折腾了十几分钟,帐篷总算是搭起来了,李红韵深知自己就是个寒冷发源体,都不用我说就钻竹筒里了,我们三个迫不及待钻进帐篷。 帐篷的一边超出了悬崖的庇护,一进来只听见雪渣呲呲掉落在上面的声音,帐篷的保暖性还不错,加上软绵绵的气垫,还配置一台充电的暖光灯,一时间别提多舒服了。 还是狐倾婷考虑周全,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张不大的毛毯,可惜啊,就是太小了,我还以为她要自己披上呢,没想到她还挺有良心,竟然给我抛了一半过来,盖在身上的瞬间,更舒服了。 这毛毯香喷喷的,惹得我没忍住笑了笑:“二姐,还是你好啊。” “知道就行。”她得意一笑。 “大恩不言谢,出去请你吃大餐。”我笑了笑,掏出手机开机。 “算啦,大餐有什么好吃的,你还是想想自己事情该怎么处理吧。”她无奈的道,说完也开始拿手机玩了。 我心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暗叹口气,手机开机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李各方半天没声儿,是不是睡着了,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他瞪着一双眼睛,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两个。 “这什么眼神,中邪了?”我吓了一跳。 “so?”他忽然苦笑着摊开手,脑袋一耸,“咱就是说,膈应人不带这样干的吧?” 我一看身下,呃,这毛毯确实很小,只够盖完我和狐倾婷的身体……这时候狐倾婷也蛮不好意思的来了一句:“实在是只有这么小嘛,不好意思哈。” 李各方不说话,在那鼓着腮帮子对着我俩摇头,摇了半天才自己躺下朝往另一边去,那拉紧自己棉衣,抱着手卷曲成一团的动作,看得我……简直不要太爽,嘿嘿,被别人羡慕的感觉真不错! 笑了笑,还是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盖身上:“将就吧,休息几个小时我们就出发。” 李各方一脸感动的回头看向我,带着虚伪的哭腔:“师父,您太好了,谢谢……可是您把衣服给我了,您不冷吗?” 我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还给我煽上情了,有毛毯,不冷。” “那我把我外套给您,您让我跟倾婷姐盖毛毯呗?” “滚!”我心说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知道在大雪天的山里,有一张毛毯盖在身上,多暖和多舒服吗?你不知道! 看到李各方苦兮兮闭上嘴,我也不跟他开玩笑了,说实在的,我第一反应也是想让李各方过来,可狐倾婷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让她跟李各方躺一个被窝不合适,我倒是不一样,毕竟是真的把她当姐姐看待,至于李各方这小馋猫脑子里在想啥,我可是心知肚明的。 手机开机后一个信号也没有,这玩意儿还没有单机游戏,跟废物没啥区别,罢了,听着帐篷上雪渣拍打的声音,倒是很催眠,我重新把手机关机,闭上眼睛就休息。 我表现得自在,却不代表狐倾婷也是这样,她躺在我旁边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她还会害羞…… 眼睛一闭还真就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了几点,忽然被李各方拍醒,迷迷糊糊的问他咋了,同时发现李红韵也出来了,蹲在帐篷门口好像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师父,外面有狼嚎!”李各方对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看了看李红韵,再看看旁边的狐倾婷,连她也坐起来一脸警惕的样子,这才晃晃脑袋坐了起来:“这山里有狼嚎正常啊,红韵,是不是昨晚那畜生?” “天师,是它,就在门口!”李红韵回头看向我,那脸上竟然写着几分怕意。 我脸色一变,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赶紧揭开毛毯来到李红韵旁边,拉开帐篷的门缝拉链往外面一看,别的倒是看不见,只看见黑乎乎的夜色下,有一双冒着蓝光的眼珠子正盯着我们!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回头赶紧穿外套,之前没感觉到道术减半有什么影响,现在明白了,如果是以前有邪祟靠近,无论我睡得多死都能第一时间醒来,如今邪祟都贴脸了,却一点也没感觉! 我刚把外套的拉链拉好,正拿起万人斩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嗷”的一声嘶吼,下一秒帐篷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门帘瞬间被撕开一条大口子! 只模糊看见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畜生冲了进来,李红韵反应太快了,抓着它就朝外面扑了出去,一边对我们喊:“天师,你们快走!” “快拿上东西出来。”我对狐倾婷和李各方喊了一声,拎起万人斩第一个跳出帐篷。 这时候应该是凌晨了,空气就好像结了冰那般寒冷,但已经顾不了了。眼前昏暗的视线之中,我只能大概看见那白毛畜生和李红韵的轮廓,正在雪地上翻来滚去,激起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但李红韵眼里的红光和那白毛畜生的蓝眼珠子却很醒目。 “红韵,快想办法脱身!”我喊道。 李红韵根本不是白毛畜生的对手,此时连回答我的余地都没了,只看见她抱着白毛畜生在雪地里滚了几圈之后,突然就狼狈的撒开它,往我这边跑来。 成了精的狼跟普通的狼是两码事,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狼,战斗力再强也碰不到李红韵,但成了精的狼,每咬一口都能伤及李红韵的灵体,如果被咬住脖子,后果不可想象! 那白毛畜生反应过来后,穷追不舍的朝着这边扑来,速度之快,已经不能用奔跑形容了,我一把将李红韵拉到身后,在此之前已经默念了杀鬼斩妖咒,迅速抽出万人斩,咬破手指往上面一抹,万人斩瞬间在黑暗中亮起红光! 我把万人斩横在身前,一看白毛畜生扑上来了,作势朝着它冲去,没想到,这东西看到万人斩之后也不知是怂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就趴在了雪地里,对着我“咕咕咕”的叫唤了起来,还在摇尾巴! “天师,它好像认识你!”李红韵惊讶的喊道。 “不对啊,认识我就不该攻击我们了,它是认识这把刀吧?”我忍不住看了看手里的万人斩,按理说一只邪祟惧怕法器,只会灰溜溜逃跑的,不可能趴在地上认怂,除非它跟这法器的主人有什么渊源。 就这么盯着眼前这东西,除了毛发显得晶莹剔透灵气十足,还有冒蓝光的眼珠子之外,其它和普通的狼没什么差别。我还是很怕这跟我们玩脑筋,假装作势朝着它劈砍,没想到啊,它不仅不跑,还表现出一副很惧怕的样子,紧紧的趴在雪地上对着我咕咕叫,就是不跑。 “天师,它是在哭吗!”李红韵又喊道。 我一看,那双冒着浓烈蓝光的眼珠子上,竟然还真看见有液体正渗出来,不会吧,难道……这万人斩是大师兄的东西,我明白了,这狼妖莫非是大师兄养的宠物,大师兄失踪之后狼妖找不到它,只能来这峡谷里找他了? 就在我惊愕之际,那狼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威胁似的,猛然回头看向峡谷深处,紧跟着“嗷”一声如同夜色下的光点般冲了过去,那速度跟火箭似的,眨个眼就不见了! “这到底几个意思?”我冷得瑟瑟发抖,赶紧收了咒语把刀入鞘。 “可能是……你大师兄之前来找赵灵儿麻烦的时候,打服过它呀,它只是敬畏罢了?”狐倾婷不怎么肯定的说道。 “有这个可能。”我呼口气,把万人斩夹在胳膊下,然后问她几点了。 狐倾婷看了下手机:“凌晨一点半。” “那我们收拾收拾出发吧。”我刚说完这句,突然又听见“嗖”一声极速奔来的动静。 在狐倾婷他们一脸惧怕的后退一步时,才赫然发现狼妖已经回来了,这速度是有多快啊,反应过来时,它已经趴在我背后了,只看见一双蓝眼珠子盯着我,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换谁不害怕? 我浑身一抖,赶紧打开备用的手电筒,这畜生满口是血,嘴里像是叼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手指头,它对着我乖乖的摇摇尾巴,然后把手指头丢在雪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的积雪,紧跟着,这狼妖又对着手指头呲牙,露出两颗暗暗发光的獠牙! 第480章 自己狼 看着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头,我赫然呆住,上面竟还在冒着热乎气,也就是说,这狼妖刚才仅用了一分钟不到,辗转一个来回就把别人手指头咬断带了过来,那它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看到狼妖乖乖的趴在我面前,大家伙也没那么害怕了,纷纷上前查看情况,沉默了一会儿,李红韵才问我:“天师,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回头看向她。 “这狼妖明显在帮我们呀。”李红韵认真的说道。 李红韵刚说到这,狼妖忽然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这家伙还对着李红韵摇尾巴,那雪白的狼面上就像是保持着一副笑容,可惜,由于眼珠子里冒着蓝光的缘故,看起来怪瘆人的。 这家伙还能听懂人话,我使劲儿回忆了一下茅山禁经里的东西,也是,虽说不变化为人的妖不会说话,也没有人类的认知和意识,但没说它们听不懂人话。 看到这,我忽然灵光一闪,把万人斩举在狼妖面前,然后尝试着问它:“你认识这把刀的主人?” 一看到万人斩,狼妖就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忽然兴奋起来,在听我的问话之后,更是在那儿对着我“咕咕咕”的叫着,还做了点头的动作,这还没完,它高兴坏了,愣是围着我们几个兴奋的转了好几圈,周围的积雪都让它掏成了一个圈。 看到狼妖这么兴奋,狐倾婷笑了笑就说:“看来不是你大师兄收服过它这么简单,恐怕它就是你大师兄养的吧?” 此时狼妖兴奋一圈后又回到我身前蹲下了,像听话的小狗一样用那双瘆人的眼珠子盯着我。我半信半疑看了看手里的万人斩,又问它:“你是青术道人养的对吧?” 这次狼妖还是很兴奋,又咕咕咕的叫唤着点头,倒是没再围着我们乱蹦乱跳,比刚才冷静多了。 我心头一喜,原来它真是大师兄养的,这么说来就是自己人……应该是自己狼了……想了想,我又接着问它:“那你为什么会自己待在这雪谷里,是因为找不到青术吗?” 本以为这么问的话,它又会是一阵点头咕咕乱叫,结果这次它却摇头了,然后站起来围着我转圈,这次它不是围着大家转,而是单独围着我一个人转,大概三圈左右之后,才回到我面前继续蹲着。 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它这到底几个意思啊,一脸懵的回头看向大家伙,他们也挺迷惑的。 过了片刻,狐倾婷才说:“我懂了,它的意思是,你大师兄给它画了一块地盘,不许它走出这块地盘,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一听狐倾婷这么说,狼妖咕咕两声,对着我点头,但紧跟着又摇摇头,哎哟我了个去的,你说你要修炼就朝着进化为人的方向修炼呗,整得现在沟通好难啊! “天师,我想,它的意思应该是倾婷姐说对了一半,确实是大师兄给它画了地盘让它待在这里,不过还有一半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李红韵说道。 李红韵说完后,狼妖就用那尖嘴对着我不停的做着拱来的动作,像是指着我的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李红韵就欣喜的说:“天师,我懂了,它的意思是,它是大师兄安排在这里等您的!” “咕咕咕!” 狼妖几声兴奋一叫,眨眼又对着我们蹦了起来,这时候的它跟不懂事的小狗没啥区别,在面前活蹦乱跳,高兴坏了的样子。 我对李红韵伸出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啊,这都猜出来了。但我还是没想到,大师兄都失踪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会把他养的狼妖送到这里来等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会卷入赵灵儿他们的风波之中?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瞧我这死脑筋,人家赵灵儿肚子里还怀着大师兄的娃呢,能不操心吗,又担心我保护不好赵灵儿,所以特地在暗中给我派来个得力助手。 如此说来,大师兄心里还是有赵灵儿的,如果不是心里装着赵灵儿,那大概就是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而已。 看到狼妖消停了下来,我忽然恍然大悟,难怪它昨晚会在石头坎子的一个位置转圈嚎叫,原来是大师兄圈了地盘不让它出去,至于它昨晚着急嚎叫的原因,要么是知道我们昨晚已经来了,有些兴奋,要么,就是昨晚那三个冒牌货让它感受到了威胁。 消停下来的狼妖,又对着地上的手指头拱拱嘴,提醒我该干正事了。 汗,都混到被畜生教做事的地步了,我无奈的蹲下身用手电打量起这根血淋淋的手指头,其实心里已经有猜测了,昨晚那三个冒牌货第一次来这边,找不到赵灵儿的住处,所以选择今天跟踪我。 但我似乎猜错了,因为这手指头很糙,不像是女人的,明显是一根来自男人的大拇指。 “那人是不是跑了?”我看向狼妖。 它当即咕咕一叫对我点点头,然后又对着峡谷之中拱嘴巴,有些着急的模样,这应该指的是,那人往峡谷里跑了的意思。 我起身拍了拍沾在棉袄上的积雪:“走吧,弄不好,那个人会比我们先找到赵灵儿,我们得赶紧追上去。” “能被这狼妖咬伤的人,应该厉害不到哪去,赵灵儿本事那么大,你就别瞎操心了。”狐倾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 我摇摇头:“什么叫瞎操心,赵灵儿都怀孩子四个月了,肚子恐怕早就挺起来了,你挺着大肚子还能打架不成?” 她还挺不屑:“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了,我才没那么矫情。” 李各方立马比起个大拇指:“牛,说的这么厉害,真想看倾婷姐露一手!” “我只是不喜欢打架而已,女孩子嘛,打打杀杀多不像话,真要动起手来,你们两个还不是我对手呢。”狐倾婷得意一笑。 “我知道倾婷姐能打,也没说您不行啊,况且我也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女孩子,我喜欢温柔的,还有像倾婷姐您这种有女人味儿的,嘿嘿……” “那你还想露一手干嘛,有病。”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看倾婷姐大肚子的样子……” “你……无聊……” 我没忍住笑了,就你那点修为,对付普通人够了,但在我面前不过只需一个度化咒而已,还吹上牛了。 也懒得听他们斗嘴,跟李红韵对视一笑后,就先朝着中间的大峡谷走去了,狼妖果然是只认我手里这把刀,我一走它就跟上,不过眼睛却是盯着万人斩的。 不一会儿李各方和狐倾婷跟上我们,这两个人也不像我这样被冷得话都不想说,边走边逗着狼妖玩儿。 看到狼妖不搭理他们,只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心想在大师兄回来之前,它应该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了,总得有个名字吧,就问他们给狼妖取个什么名好。 “它喜欢咕咕叫,那就叫它咕咕吧!”狐倾婷开心一笑。 我顿时感觉额头上三条黑线:“二姐,它可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狼妖啊,你给它取这么萌的名字,有考虑过它的感受?” “咕咕……” 你看看,就连狼妖此时也对我叫着晃脑袋,看起来有种装可怜的样子,很明显,它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那叫什么嘛……”狐倾婷说着,就跑我这位置来埋头去看狼妖的肚子。 “你在看什么?”我一愣。 她起身眼珠子一骨碌转:“是公的,叫咕咕确实……不过我觉得只有这个名字了。” 我汗颜一把,你这个人也真是……人家狼也有狼的尊严,咋说看就看呢?这下好了,狼妖灰溜溜躲在我的侧面来,我觉得它这是在以它的方式,表示对狐倾婷的抗议。 第481章 没有气息的脚印 无奈一笑,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其实这手伸出去时还是略有些害怕的,万一它野性凶悍只准大师兄碰的话,可就惨了,但我没想到它还挺配合,乖乖的扁起耳朵在我手心里蹭来蹭去。 这东西浑身晶莹剔透,身体如同冰雪雕刻一般,摸起来更是有种触玉美感,那叫什么名字好呢,这次刚认识就让我取名字,难为人啊。 边走边想,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来,我干脆就对狐倾婷说,要不还是你来决定算了,取名字这事儿还得是女孩子。 可狐倾婷想了半天,却是坚持说:“就叫咕咕!” 她说完还俏皮一笑,对着小家伙唤了起来:“咕咕……咕咕咕……” 小狼妖的无语甚至让我感觉到了,一个劲儿躲着狐倾婷。都这个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在这小破事上浪费时间,也没搭理他们。 之后我就自顾自往前走,听着李各方和狐倾婷掰扯狼妖名字的事儿,他俩一个比一个离谱,狐倾婷坚持叫咕咕,李各方说这太冒昧了,干脆叫狼人杀得了,多霸气。 我差点没晕倒,还狼人杀,咋不叫杀人狼呢? “我不管,就要叫咕咕。”狐倾婷说完一吸鼻子,看来被冻得不轻。 这能冷死人的环境,一个女人还能为了一个畜生的名字犟半天,她还真是不矫情。 小狼妖还好像听懂了狐倾婷的意思,那是非咕咕不可了,一溜烟跑我前面来,“咕咕”一叫,对着我摇脑袋。 我不得不停住步伐,心想有完没完了,回头对狐倾婷说:“二姐,你就别坚持了,换个吧。” “它都同意叫咕咕了呀,就叫咕咕。”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又吸了一下鼻子。 “同意了?”我眨眨眼,一时间愣住了,心想你要懂兽语,早说不就行了,可我也没看出来小狼妖接受了这名字。 “我刚才说叫咕咕,它就一个劲儿的咕咕,这个咕咕,等于嗯嗯,所以它肯定是同意了。”狐倾婷又认真的来了一句。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她脸上,这不欺负人家不会说话吗,连李各方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倾婷姐姐,咱就是说,你们女孩子天生不讲道理那一套,连一只小狼妖也逃不掉是吧?” “我不管,就叫咕咕。”狐倾婷好像还不开心了,说完双手插棉衣兜里往前面走了。 “6。”李各方无语了。 我和李各方对视一眼,大概都在心里想着,这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确实是难以沟通哈? 无奈,这里她最大,我看她这么冷跟着我们出来办事,还不带抱怨一声的,确实,这样的女人她肯定不是以前我所认为的,拜金矫情,又或者是现实思想,经此一行,我开始佩服她了。 不过我没直接认可她的观点,走了一会儿后,才忽然摸了摸小狼妖:“我说咕咕,你刚才咬的人从哪走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下一秒小狼妖直抬起脑袋,用那双蓝眼珠子盯着我,我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不是,你该不会玩不起,气不过整我一口吧,你要不同意,你说话啊,你说话我就不叫你咕咕了…… 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小狼妖竟然往前面一溜烟跑了,那明显是生气的样子,狐倾婷笑得不行,赶紧追了过去:“咕咕,别跑那么快呀,咕咕你等等我……” 一个是妖,一个是精,还真给我逗得没脾气。 狐倾婷和小狼妖跑很快,我和李各方只能耸成一团慢慢跟在背后,大概往前走了三百米左右,正式进入通往阴山大河的峡谷之中。 这里是典型的大风口,寒风那叫一个呼啸啊,风吹到脸上就像能瞬间结冰似的,我和李各方俩肉体凡胎可遭罪了,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到此场面,贴心的李红韵还跑我前面来,帮我挡住了寒风。 李红韵身上的寒冷之气,在这峡谷之中显得微不足道,倒是让我一下子缓过来了,呼口气说:“谢谢啊,红韵。” 她还笑了:“天师,这都是红韵应该做的。” “哎哟我去,还应该做的,那为啥只跟师父做,不跟我做……造孽啊……”李各方躲在我背后,竟把老子当避风港了。 李红韵都被李各方这话说愣住了,没想到她还有不开心的时候,嘟了嘟嘴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此时我已经看见小狼妖的眼珠子了,就在前面不远,摆摆手说无妨,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很快我们就跟到了狐倾婷和小狼妖的位置,小狼妖蹲在雪地上,安安静静的盯着我们,狐倾婷则是打着手电,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啥。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借助狼妖的身子躲避风雪呢,走近一看,原来是研究地上的脚印,刚好这会儿她站了起来,又是吸了一下鼻子认真的对我说:“两个人,看脚印应该是一男一女。” 李红韵可能发现了什么,忽然就从我面前走开,也蹲地上看脚印去了。那一瞬间寒风席卷了我这张帅气的脸,妈的,半秒不到睫毛上就结了冰,你敢信? 我捂着脸赶紧蹲地上,什么一男一女啊,我现在只关心我们会不会被冻死。不一会儿李红韵又回到我面前帮我挡风雪,困惑的对我来了一句:“天师,好奇怪呀,脚印明明就是一男一女的,可是上面什么气息也没有,分不清是人还是鬼。” 我心想必然是人,小狼妖带给我的手指有血有肉,还带着呼呼热气,莫非对方是善于屏蔽自身气息的高手,这样想也不对,要真这样,不至于隔着大老远被狼妖发现。 我实在是冷的不行,不想在这多待下去,随便看了一眼这两排脚印,从雪谷入口而来,朝着峡谷之中长驱直入而去,那就跟着走吧,是人是鬼边走边分析。 大家都等着我发话,在李红韵的背后缓和一会儿后,我才说:“大概一男一女不是一伙人,要么女的跟踪男的,要么男的跟踪女的,所以咕咕只咬了一个,至于为什么两个人的脚印都没气息,我暂时也没头绪。” 如今冒牌货不知道给赵灵儿泼了多少脏水,来找赵灵儿麻烦的人不再局限于曾经的对手了,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这是个麻烦事。 这时候李各方问我:“师父,该不会是活尸吧?” 我摇摇头,如果说其中一个是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但被狼妖咬断手指那个必然不是,除非,被咬断手指的家伙根本不是眼前留下脚印的人。 第482章 陈北剑的尸体 我干脆直接问小狼妖,确定这脚印,跟被你咬伤的人有关系? 也不知是风太大它没听清,还是单纯不喜欢咕咕这个名字,用那双蓝眼珠子看着我歪了歪脑袋,随后回头嗅着鼻子走了,它好像也在努力的嗅着脚印,试图发现什么。 看到这的时候我似乎懂了,连它也好奇为什么脚印没气息,但是它很肯定这脚印,跟它要的那个人有关系? 显然,此时的我们没有太多心思去猜测,实在是太冷了,刚开始狐倾婷还挺坚强的,一个人双手插兜走在前面,后来风越来越大,她明显是受不了了,最后赶走李各方,霸占了我的后背。 她可没李各方那么客气,李各方只是利用我挡风罢了,但这娘们儿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啊,还把手伸进我衣服里取暖,我差点没哭了,这是把我当暖宝宝了是吧? 李各方被冷急眼了:“倾婷姐,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贴你背上了,我冷啊……”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敢贴小心我掐死你。” “可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呀。” “谁说是你的了,现在是我的。” 不是,你俩争啥呢,靠北了我真是,把我当暖宝宝还有理了,要是有个人能让我贴一下,我至于躲在李红韵背后吸冷气吗? 想了想,真笨啊,人家都不把我当人,我干嘛还客气呢,回头一把给李各方拽到面前,也把手伸进他棉衣里取暖,哎哟我去,难怪狐倾婷搞这一手,还真暖和。 “师父,您这是干啥……” “闭嘴。”我不耐烦的说,心想人家李红韵走最前面挡风,她有说什么没? 刚把李各方唬得不敢吱声,狐倾婷就得寸进尺的把额头顶在我背上,就差没整个人吊着我走,这不光是拿我当暖宝宝,还把我当省力工具了呗? “二姐,能不能别……” “闭嘴。”她也来了句。 好吧,你是女孩,就当给你个特权了,于是我把额头往李各方的后背一靠,舒坦……心想如果你小子也不服气的话,去贴红韵的背吧,我认为我这人也没啥心眼子,相当的公平! 就这样一个跟一个的往前走,像玩推火车似的,速度慢是慢了点儿,但可以有效的抵御严寒。 我以为小狼妖嗅着嗅着没准会恼羞成怒,用它那极快的速度追着脚印去前面一看究竟,它也确实往前跑过很多回,每次一跑李红韵就告诉我,说咕咕要跑了,但很快又会说,它在前面等我们,好像嫌弃我们走得慢。 看来它也着急想追前面一探究竟,却又不放心把我们丢在后面,不愧是大师兄养的宠物啊,把我们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这一个晚上,咕咕给足了我们安全感,不光往前跑给我们探路,时不时还回来围着我们转,挨个盯着我们看一眼,我感觉它这是在清点人数,确定我们一个也没走丢。 好家伙,这是把我们当牛马放牧了是吧? 速度是慢了一些,好在省力又暖和,给我们增加了耐性,一走就走到了天亮,峡谷变宽了,左右两边开始出现大片被积雪覆盖的森林,在飘起大雪的同时,风却变小了很多。 咕咕早已经跑我们前面,在变宽的峡谷位置蹲着等我们了,我们几个赶到的时候,它对着地上的脚印一个劲儿的拱嘴,似乎在提醒我们去看。 李红韵率先跑到咕咕面前看了一眼,随后就回头对我喊:“天师,您快来看呀,脚印到了这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的。” “咕咕……”小狼妖也对着我叫。 我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从李各方衣服里取出来,又强行拉开狐倾婷伸进我衣服的手,跑到跟前看了一下,还真是,明明是两个人的脚印,到这里之后,只剩下一双脚印往前面去了。 这脚印并没有跟着峡谷中间走,而是向左侧的森林弯曲蔓延而去,这是去树林里休息了吧,可还有一个人呢,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围着脚印研究了一会儿,那双属于男人的脚印到这里就截止,往前继续蔓延的是女人的脚印,找遍了四周,也没看见有藏人的蛛丝马迹。 我们脸都黑了,毕竟这是大雪天,地面上的积雪平平整整,稍动点手脚可以一眼看出来,那这就奇了怪了,人呢,莫非长翅膀飞了不成? 现在没晚上那么冷了,我倒是精力充沛的,看了一会儿竟没发现任何端倪,最后还开了天眼,事实证明,李红韵并没有看走眼,我眼里只能看见两排新鲜的脚印,却是没看到丝毫的气息! 我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看来是遇到高手了,抱着万人斩看着扬长而去的那排脚印,要追过去一探究竟,还是选择无视,跟着峡谷中间直通阴山? 刚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咕咕蹲在面前看到了什么,突然“嗷”的一吼就朝着树林方向疾驰而去,那速度有多快呢,眨眼间,我们只能看见一条被激起雪花的痕迹,咕咕都已经消失了,但被激飞的雪花仍未落地! “它应该是看见人了,怎么办,过去看看?”狐倾婷看向我。 我“嗯”了一声,咕咕跑的方向正好和地上的脚印重合,看来对方还没走远,就在树林里躲着的! 不一会儿我就带着大家追进了树林,这里的树种大多都掉光了叶子,还是很敞亮,刚进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咕咕在树林深处发出“嗷呜”一声,像是在呼唤我们。 我们加快步伐,很快就穿过几十米的树林,大老远就看见咕咕了,它蹲在一棵掉光叶子的大树底下,仰头对着树上叫,我们顺势就抬头看去,树上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是个道士?”狐倾婷有些惊讶。 “那不是……北剑道长吗?”李红韵不可置信的道。 尽管那人的脸没朝向我们,可那身充满补丁的道袍,还有那身形,我再也熟悉不过! 那一刻我彻底懵了,吞了口唾沫急忙跑到树下,仰头仔细一看,陈北剑,真的是他,此时的他双目紧闭,保留着一脸痛苦的表情,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同时,我看见他捏着桃木剑的手上,大拇指不翼而飞! 仿佛在那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了,我手里的万人斩忽的落地,傻眼,震惊,心痛……各种情绪毫无征兆的在内心中疯狂交织,不知道盯着尸体看了多久,才颤着嘴唇念了出来:“师……兄?” 第483章 越来越蹊跷了 绝望的念完这句,我又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大家伙,我想听他们说,这是假的,这是我眼花了。 难道陈北剑煮面给我吃,被我告状后被师父骂,又或者为了我挨狐倾倾扇脸,被天依掌嘴……这些事情,不都是才发生没多久吗,在我眼里,如同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你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咋转眼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面前呢? 不,不可能。 他不是独自留在了鸿福观,守护着师父唯一的遗产吗,那可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丢弃了我们的家园偷偷跑到了东北的大山里? 我看着他身上那缝缝补补,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道袍,再看看脚上那双鞋底都裂开几条缝的老布鞋,这是冬天能穿的行头吗,我们几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却担心被冻死了,他穿着点,能顺利走到这个地方? 是,陈北剑这人的性格确实古怪了一些,除了花天酒地洗脚按摩之外,是一个连给自己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的奇葩,但他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傻到下雪天不知道穿厚衣服的地步。 我冷笑了一下,假的,这并不真实。 可我忽然转念一想,难道师父离开之后,鸿福观便断了香火,陈北剑已经落魄到买不起冬衣的地步? 这世界上,真的有买不起冬衣的人吗,我垂头丧气的盯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或许吧,除了我和师父之外,在这世界上他已经没有第二个朋友,或者亲人了。 我还记得曾经他死皮赖脸要住在我家,那不是因为他脸皮厚,是因为除了我之外,他确实没有别人可以找。 如今,师父离去,大师兄下落不明,我带着家人搬家北方,省城,仅仅留下了他一个人。 在我的眼里,陈北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没有之一,一定没有。 我的心里很乱,盯着尸体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不知不觉眼泪渗出了眼眶,一种失去至亲的痛自心中油然而生,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不了,不相信他是陈北剑! “师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各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不相信他死了。” “天师说得对,虽然这尸体看上去就是北剑道长,还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他没有气息,这是一个疑点。”李红韵走了过来。 “是呀,如果是他,我们大老远就能嗅到他的气息了,还有啊,这么高的树,上面全被厚厚的冰雪包裹了,尸体是怎么挂上去的,为什么树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狐倾婷也走了过来。 我点点头,她们说的,也是此刻我在绞尽脑汁思考的。 眼前这棵树是笔直的树干,少说八米左右,挂着陈北剑的树枝长长的支出来,除了那根藤蔓的地方,从头到尾看不见一丝被动过的痕迹。 我怀疑是因为我的道术打了折扣,中什么幻术了,反复的揉搓眼睛,却也无能为力。 “要不想办法把他弄下来看看,大冬天穿这点衣服,谁信啊,说不定衣服捞开就是个稻草人。”狐倾婷看向我。 我点点头:“红韵,你去吧,小心点。” 因为今天没有阳光直射,大白天李红韵也可以自由活动,在她的一阵操作下,树上的冰雪掉我们一脸,同时陈北剑的尸体砸落而下,躺在了我们的面前。 本来我准备去接住,可刚动身就被咕咕咬住了脚踝,生死不让我去接陈北剑的尸体,那一刻,我更加坚信我们的猜测。 陈北剑就这么躺在我们几个的面前,那张脸有些扭曲,好像生前遭受过极其痛苦的折磨,嘴角的鲜血微微发黑,根据这个判断死亡时间的话,多半是昨晚上的事。 我吞口唾沫,指着陈北剑那缺少大拇指的手问咕咕:“咕咕,你昨晚咬的人,是他?” 咕咕对着我叫唤一声,使劲儿点头,可是很快又对着眼前的尸体拱了拱嘴,再摇头。 我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意思,无奈,只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李红韵。 李红韵反应很快,立马对我说:“天师,没猜错的话,咕咕的意思是它咬的人就长这个样子,但不是眼前这个?” 一听李红韵这么解释,咕咕立马就兴奋的叫了叫,对着我点头! 我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但一定相信大师兄养的宠物不会骗我们,所以眼前这尸体就是假的陈北剑! 只要他没死,其余任何的疑点都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 但我也开心不起来,照这么说,昨晚上咕咕咬的人就是真的陈北剑了,也就是说他真的来东北了,还在我们附近? 那被咕咕咬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形成两排没有气息的脚印直达此地,我们追过来,却只发现一具尸体,还是假的陈北剑?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说出来,让大家帮忙出出招,反正在咕咕的阻拦下,我们谁也没有靠近尸体的胆子,这件事越来越蹊跷了,必须搞清楚! 狐倾婷率先有点头绪:“卫青,陈北剑会傀儡术吗?” “傀儡术?”我一愣,傀儡术在我们道术之中很少用得到,这算是邪术了,不过原理并不难,陈北剑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 傀儡术是民间很常见的邪术,多被江湖骗子用于装神弄鬼,这个也分道行的高低,入门级的术士可以操控一个小纸人,厉害点的,可以控制人偶活动,再厉害点甚至可以操控死尸。 傀儡术原理倒是很简单,其实跟借尸还魂有点类似,也就是操控者让自己的魂魄开自己的身体,附身在傀儡之上进行操控,不同的是,借尸还魂必须是三魂七魄全在,傀儡术则只需三魂七魄中跟意念有关的魂魄出窍,其余魂魄留在自己身体里暂时维持生命,免得变成鬼之后无法自主。 但这门邪术风险极大,其一,如果魂魄离身时身体出了问题,三魂七魄无法重圆,那就真死了,其二,魂魄容易被恶鬼带走,又或者被周围的风水气伤害,等等。 “对呀,除了傀儡之外,什么东西可以没有任何气息?”狐倾婷认真的道。 “还有活尸!”李各方站了出来,这家伙刚才也掉眼泪了,对于这个师伯,小子也算是有点感情的。 狐倾婷摇摇头:“可是,现在明摆着就是陈北剑现身过的呀,咕咕的意思是昨晚它咬了真的陈北剑,我的意思是,如果陈北剑会傀儡术的话,那他可能是放了个傀儡冒充自己往前面走,自己则躲起来了,他应该没有养活尸的本事吧?” 我暂时不说话,我在想,陈北剑来这边干什么? 它们讨论了半天,好像也没多少头绪,倒是李红韵一直看着那具尸体,在那沉默着。 我只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盯着她期待着一个合理的猜测。 她大概思考了五分钟左右,才对我说:“天师,我怀疑这尸体真的是北剑道长弄的傀儡,你看这些衣服都是夏天的,谁冬天会带这个呢,或许就是专门为傀儡术准备的……我不知道他被咕咕咬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但我觉得他肯定不敢继续赶路了,至于另外个人的脚印,弄不好还真是跟踪北剑道长的,有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活尸之类的邪祟。” 第484章 狐倾婷重伤 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些依赖李红韵的思路了,实际上,这个可能早在我脑海中浮想了一遍,但我不敢确定。 如此说来,之前我们的判断应该没问题,两双脚印并非出自一股势力,是一个女人追踪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陈北剑放的傀儡,尽管还不能确定女人究竟是不是活尸,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东西不简单。 我背着手看了看那具漏洞百出的尸体,随后再次打量了一遍现场的所有痕迹。 挂尸体的时候,男人确实没有动过这棵树,包裹在树上的积雪,在我们动之前是完好无损的。 都知道冰雪覆盖在光树干上,并不会紧紧黏住,别说是人在上面活动了,就是风稍大一些也能给它吹乱,想要不动冰雪的情况下把一具尸体挂在树枝上,若是人为的话,恐怕连大师兄来了也做不到如此。 由此判定对方不是人。 再看脚印,那女人的脚印确实在树下停留过,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杂乱,看起来,就好像是正常从树下路过,往前面的树林中继续延伸而去。 “师父,我还是想看看这具尸体,你们都说是假的,难道只有我看不出来哪里假吗?”李各方好奇的看着我。 我心想别说你了,光论视觉的话,这具尸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不是结合尸体的穿着与天气不符,以及没有任何气息的话,现在我们还蒙在鼓里。 傀儡一般都是用木头雕刻的人偶,想要做到以假乱真也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是眼前这傀儡看上去有血有肉,与陈北剑的长相毫无差别,这是我为什么不敢碰它的原因。 这具傀儡的身上,应该藏着一个秘密,藏着昨晚那三个女人,为何可以做到百分百复刻赵灵儿她们长相的秘密。 想了许久,我又一次鼓起勇气准备靠近尸体,可是,咕咕依旧死死的咬住了我,生死不让我靠近。 有这么危险吗,从头到尾不带让我靠近尸体半步的,皱眉看向咕咕,这家伙那双蓝眼珠子始终紧紧的盯着我,脑袋一个劲儿的晃动。 “咕咕为什么不让靠近,难道这东西还会爬起来咬人不可?”狐倾婷好奇的道。 “都退远点,我看看。”我张手招呼他们后退,大概在距离尸体七米左右的位置,看这里到处都是大树才停下来了。 随后拉开李各方背上的背包,随便拿了一张他画的符出来,也不管是什么符了,随便念一句咒语,黄符忽的烧着了,贴在万人斩上朝那尸体投掷而去。 念咒燃烧的黄符,上面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茅山禁经上称之为“阳火”,不过大多民间道士称其为三昧真火,通常在黄符燃烧殆尽之前,这火的燃烧极其顽强,不轻易熄灭,除非用水泼。 没想到我投得还挺准,万人斩带着燃烧的黄符精准落在尸体的身上,这下我们看明白了,万人斩就如同拍打到软绵绵的东西,刀尖只刺进陈北剑的道袍半分,其余刀身向旁边倒下。 长刀倒下就将道袍跷了几分起来,正好在我们这位置能看见到抛下的细节,好像还真不是木偶,里面是塞满了草吧? 眨眼火焰开始蔓延,不到两分钟时间,整具尸体被浓烈的火焰所包裹。在燃烧尸体的身上时,我们清楚看见,那身体就是用稻草编织而成的,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陈北剑男人心眼那么多,怎么可能死得不明不白呢?”狐倾婷摇摇头。 李各方甚至拍着胸口如释重负:“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只有我和李红韵紧紧盯着正在燃烧的尸体,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不过我一直在盯着尸体的手脚,以及脸看。 稻草和棉布燃烧让现场冒起滚滚黑烟,空气中也是一股刺鼻的气味,不过当火焰蔓延到尸体的手脚,以及脸部时,空气中竟然有烤肉的味道。 尸体的手脚,头颅,算是能让我们看见的,其余全是稻草编织,而这几个部位像是包了一层动物的皮,火焰一碰瞬间开始卷曲,还滋滋的冒油水,场面说不尽的诡异。 “天师,如果是易容术的话,应该用的是死皮,这好像不是易容术啊,是活皮!”李红韵看向我。 “什么死皮活皮?”李各方听不懂了。 “死皮就像是标本一样,会去掉脂肪保存起来,易容术一般就是用动物的皮做成标本,需要以高超的画术先画好目标的模样,贴在脸上之后再用高超的化妆技巧进行修善就好了,不过易容术始终没那么完美,远距离好用,近距离极容易被发现破绽。” 我心想这李红韵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也懂? 她接着说:“眼前这傀儡身上的皮,竟然有脂肪,那就是活皮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厉害的术法……难怪看起来跟真人一样。” “我去,该不会,身体是假的,但是皮是真的吧,师伯到底还在不在世上啊?”李各方一脸惊恐。 如果不是昨晚那三个女人的出现,我此刻大概会以为陈北剑死了,还被扒皮做成了傀儡。 所以这件事也就意味着,陈北剑极有可能和昨晚那三个女人是一伙的,他们都擅长用活皮来冒充别人? 陈北剑……冒充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的三个女人……这,莫非有什么关联? 刚想到这儿,也不知为什么,尸体燃烧的位置突然“轰”一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云霄,带着火焰的傀儡残骸四处溅开,同时,一股强悍的冲击力瞬间把我们冲倒在雪地上! 场面顿时就乱了,混乱的意识中,只听见咕咕“嗷呜嗷呜”的叫声。 我躺在雪地上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感觉耳朵里“嗡嗡”鸣了半天,不知道过去多久,听见李红韵“天师天师”的呼唤我,我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天师,您没事吧?”李红韵就蹲在眼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我晃了晃脑袋,愣了片刻后猛地翻身起来,刚才傀儡的位置被炸成一个大坑,旁边的树干上连树皮都被削去了不少! “妈的……我就说咕咕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王八蛋,原来是傀儡里放了炸药……”李各方也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 我呼口气:“还好我们远离了,陈北剑到底在干嘛,怎么还带放炸药的?” 刚说到这里,去查看狐倾婷的李红韵突然喊了一声:“天师,不好了,倾婷姐……” “怎么了?”我一愣,随后赶紧翻身来到狐倾婷的位置。 当看见地上的狐倾婷时,我顿时傻眼了,她此刻满头都是鲜血,在靠近太阳穴的位置,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口,鲜血正不断的从里面流淌而出,才这么一会儿,地上的积雪被染红一大片! “这……这……”我急得手足无措,想伸手捂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就这么手忙脚乱的比划了半天,才赶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阴山方向慌不择路的狂奔! “倾,倾……”傻眼的李各方弄来了一条毛巾,捂住狐倾婷脑袋上的伤口跟我一个劲儿的跑,他甚至都惊慌到喊不出狐倾婷的名字! “二姐,坚持住……”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话的时候眼角不知不觉的渗出了泪水。 我强忍着不去看她,可是脑海里对那夸张的伤口却是印象深刻,只记得血肉翻开了,鲜血好似流水般源源不断的渗出,狐倾婷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在我怀里软绵绵一团,虚弱得不成样子,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生命特征正在缓缓从我怀里消逝…… 我们所过之处,白色的积雪就会被染红一条血路,所有人都崩溃了,就连咕咕,也是边跟着我们跑,一边对着狐倾婷发出着急的“咕咕”声…… 第485章 性感身材的白诗涵 这是一场让我们猝不及防的突发意外,在此之前,谁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们好像都变傻了,不会说话,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只是不断的朝着前方疯狂的赶路。 我只记得雪谷里的积雪很深,我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李各方更是难以和我配合,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而李红韵则是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对我说话,我只能想象到她嘴巴动的模样,却听不见她到底说了什么。 直到…… 直到连我也不知道抱着虚弱的狐倾婷跑了多久,发现她紧紧抓着我胳膊的手放开了,整个身躯开始慢慢的变样,那满是鲜血的脑袋上,耳朵忽然变尖,变得毛茸茸的,背后,一条红色的尾巴缓缓生成。 伴随着狐倾婷逐渐蜕为原型,她的气息,开始让我难以感知,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害怕?害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九天劫会要了我们几个的命? 是心痛?狐倾婷以前为人是不怎么样,甚至让我讨厌和反感,可是,后来的她逐渐让我看懂,以前的现实仿佛就不是为她自己谋取利益,她好像一直都是在为倾倾争取最好的生活。 她还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秘密全部说给我听,证明她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至少对待我,是这么回事。 待怀里的重量明显失去太多,我怀里所触摸到的身躯变成毛茸茸的手感时,我醒了过来,也听见李红韵的声音了。 “天师,求您了,醒醒吧,把倾婷姐给我,我的速度会快很多的!” 我醒了,也愣了,埋头看了看怀里,狐倾婷已经变成了一只鲜血淋漓的小狐狸,红色的,我能看见小狐狸的眼角正在流淌着无力的泪水。 急忙把小狐狸递给李红韵:“跑,往前跑,去阴山找赵灵儿,记住,不管到那边的时候二姐成什么样了,也要叫她不择手段的把命给我保住!” “知道了,天师!”李红韵抱着小狐狸,如飘如飞的向着雪谷极速往前,眨眼间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愣了许久,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雪地上,眼神空洞的喘着气。 李各方也在旁边扶着膝盖喘气,好一会儿后,他才对我说:“师父,您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倾婷姐不是肉体凡胎,没那么容易……她一定能活下来的!” 他所说的话,在我耳朵里就像是一阵听不懂的经文,我甚至连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是害怕,也是心痛,更是一种无尽的负罪感。 如果狐倾婷出事,所有的一切都完蛋了,别说回去找狐倾倾,别说以后还有什么美好的未来,恐怕除了九天劫想要我的命之外,连狐倾倾也会对我大失所望,毕竟,狐倾婷是疼爱她的二姐。 我坐在雪地上想了好久,为什么我们会遭遇此劫,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是陈北剑吗,可他不过是为了自保,做这个炸弹傀儡并不是冲我们来的,是为那个跟踪她的女人定制的。 为什么那个神秘女人把傀儡吊起来,炸药也没爆炸,我隔老远丢黄符去烧就炸了呢? 明明这么远的距离,炸药炸飞的物体谁也没殃及,偏偏可以不偏不倚的砸在狐倾婷的头上,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劫? 那个跟踪陈北剑的神秘女人又到底是谁,能在咕咕的眼前屏蔽气息,就这么来去无踪把我们甩得团团转。 但很显然,狐倾婷的伤与他们二者都没关系,是我。 是因为我的自私,是我怕对手跟踪我们,摸进赵灵儿的老家,怕他们伤害白诗涵,明明我们可以选择对此事无视,直接走雪谷中间去阴山的。 所以我为了保护白诗涵,害了狐倾婷,我想了许久,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与正道背道而驰,背叛祖师爷的第一个惩罚! 不管她赵灵儿有没有改过从新,她始终是一个有名的魔头,她的仇家始终不会因为她的金盆洗手而减少,但凡我站在了她的立场,就应该替她分担仇人的报复。 不知道坐在雪地里乱七八糟想了多久,缓过来后,起身就朝着李红韵离开的方向追,咕咕却拦住我,一直在对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拱嘴。 我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被血染红的那条路线,也没看见任何身影,可咕咕却大有一种让我回去的意思。 无力的想了想,这才“哦”了一声对李各方说:“你回去把我们的东西带上,行李可以不要了,那把刀一定要找到。” “行。”李各方说完就走了。 “你去保护他吧,我怕那东西还蹲在林子里没走。”我对咕咕说了一句,随后弯腰驼背朝前面走。 咕咕没有犹豫,哧溜跟着李各方跑了。 看来大师兄对咕咕的恩情很重,连一把刀都让它如此重视,那一刻我好像觉悟了,一只畜生都那么重情义,我能因为赵灵儿的身份,放弃保护白诗涵吗? 要么从一开始就被这些后果吓退缩,当一个无情无义的缩头乌龟,要么,一条道走到黑。 可能满脑子都在担忧狐倾婷的生死吧,埋头走路的时候什么也顾不着,直到耳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不是李各方回来了,是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穿着黑衣服的白诗涵、赵灵儿、寡妇。 她们的面相与本尊毫无差别,只是身材略有些差异,比如眼前这个白诗涵,她的身材与真正的白诗涵判若两人,如狐倾婷一样性感火爆,晚上我分不清谁是谁,现在大白天,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们的背后,一条长长的足迹由雪谷中间延伸而来,很显然,是跟踪我们了。 现场安静得可怕,我一个人与三双冰冷的眼睛对视着,少了一只手的寡妇,身材火爆的白诗涵,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专业的杀手,手上一直把弄着刀子。 那明晃晃的刀子在她们手中,就像是什么玩物一般,无论怎么转圈却也伤不了她们的手指,给足了我心理压力。 “继续走吧,放心,我们只是来找赵灵儿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眼前这假冒的赵灵儿开口了,声音和真的赵灵儿一样甜美。 我埋下头,从兜里掏出烟盒,颤巍巍的折腾了半天才把烟抽出来,手甚至颤抖到打火机都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不是怕她们,这次真不是,是因为刚才巨大的压力还没缓过气,转眼又来了麻烦,我在想老子到底是什么狗命,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要埋头捡火机的时候,一只白净的小手捏着个火机伸了过来,打着了火。 这个假冒的白诗涵就这么冷冷的盯着我,火机上的火都被风吹灭了,她却不为所动,保持着按下开关的动作。 与此同时,我又在脑海里听到了昨晚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真怂,要是把刀子架他脖子上,该不会吓尿吧,也不对呀,这臭男人有两把刷子的,昨晚还差点把我反杀了……哦,地上那么多血,该不会刚失去同伴吧?” 这道声音消失的时候,她重新打燃了火,但我没理她,蹲下身把自己的火机捡起来,点着了烟。 她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把手收了回去,重新站在了“赵灵儿”的身旁。 重重的吐了一口白雾,我闭上了眼睛,又听到这女人的心声了,如此说来,她们跟林子里消失的女人不是同伙,甚至,她们跟陈北剑也毫无关联。 但凡她们跟其中一方有点关联,也不至于对我们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怎么,这就放弃抵抗,等待死亡了?可是我们也没说要杀你啊。”那赵灵儿又一次开口,“当然,如果你不识好歹的话,我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486章 生与死的选择 我苦笑了一下,吸进肺里的烟似乎真的能缓解压力,当白色的浓雾从嘴里吐出去的那一刻,我又笑了,难道你小时候你妈没教过你,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话吗? 她们三个就这么盯着我看,似乎没想到我还能笑出来,现场又安静了几十秒,“白诗涵”才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喂,什么意思,到底走还是不走?” 我对她冷笑一下,一句话不想说,反正今天你们要杀我可以,但是让我带路去找赵灵儿,门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那“寡妇”似乎要发飙,转着刀子要朝我走来,不过这时,“赵灵儿”伸手拦住了她。 她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重申一遍,我们只是来找阴山灵仙的,并不会针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我了解过你,你是个道士,难道作为一个道士,为铲除邪道出一份力不是应该的事?” 是啊,确实是应该的事,可我现在做不到,如果不是想到这个,今天即便是死也要拉你们一个陪葬,又怎会放弃抵抗呢? 想了许久,在她们三双毒辣的目光之下,我心平气和的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你们要找的话,自己去找吧。” 说完往雪地上一屁股坐下,反正李红韵这次是用鬼术奔跑的,雪地上又不会留下她的足迹,你们今天就算是杀了我,也不可能找到赵灵儿。 “卫先生,你当我们不认识你是吧,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她阴山灵仙藏在哪,你这次进山的目的是什么?”这赵灵儿扶着膝盖,把脸埋下来看着我。 这眼神好生阴毒,感觉她们已经把我的个人信息扒得连裤衩都不剩了,否则不会如此自信。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无力一笑:“反正我不知道,要杀要剐我都认,你们自便吧。” 这句话是我允许自己最后一次开口,只要我不把嘴巴张开,无论她们使用何种手段套话,那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丁点儿线索。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我旁若无人的再一次点着了一根烟,看着眼前巨大的雪谷,笑了,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三个人是邪道中人,而且背景一定很厉害,今天我不招,不是死就是残。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们见我欣赏起了雪景,倒也没打扰我,“寡妇”和“白诗涵”玩着刀子站在了旁边,而这个“赵灵儿”竟然蹲在了我身旁,双手抱着膝盖看向我正盯着的方向。 我心想这是要闹哪出,在严刑拷打之前,给我一点心理压力吗? 几秒钟后,“赵灵儿”在我耳边很小声的来了一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带路的话,我当场让你变成太监。” 我冷笑一下,可回头一想,可别呀,让我死好了,但是要让我变太监,这未免太狠毒了一些吧? 不过,既然都不允许自己开口了,那就爱咋咋地,相信这三个人能做出来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其实心里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唉,看着白茫茫的雪谷,那一刻心情复杂极了,谁也没想到来赵灵儿已经到了如此水深火热的地步,谁又能想到,只是来找她问句话,却会变成人生中的最后一趟旅行呢? 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不知不觉,天上又开始下雪了,仿佛只是在弹指一挥间,巨大的雪谷之中扬起了漫天的白雪。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看着雪花落在手心,再逐渐融化,忽然就笑了,感觉在手心融化的不是雪花,而是我的命运。 可惜的是,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白诗涵和狐倾倾了,也没有机会实现对所有人的诺言。 那一刻脑子里想了太多,在这种情况下本不该想的事情,忽然只觉得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我开始变得害怕起来,我很清楚,我怕的并不是死亡。 或许是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泪光,这“赵灵儿”看到了希望吧,当即就心平气和的劝我:“别再固执了,跟我们合作吧,那阴山灵山残害了太多的无辜,我们已经追杀她很多年了,如今,她解散了自己的下属,又正是怀着身孕没有抵抗力的时候,我们再不动手,等她缓过气来,世间恐怕再难除此祸害。” 追杀很多年?我对此倒挺意外的,这么说来,她们和赵灵儿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摆出了坚决不说的态度。 她倒是没生气,又继续说:“就算你不为天下众生着想,不为祖师爷着想,那你想想你刚含恨而死的师父,想想你的爱人……我知道,你是觉得赵灵儿怀了你哥的孩子,把她当亲人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一个魔道,背叛你的师父,离开自己的爱人,这并不值得。” 说完想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一句:“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带我们抓到了阴山灵仙,那个叫白诗涵的女子,我们不会把她当作阴山的一份子除掉,甚至不追究她之前跟着阴山灵仙,做过多少坏事。” 我差点没笑了,你以为我想用这些代价,换赵灵儿的安全?可笑,要不是因为白诗涵和她绑定了宿命,我不帮师父报仇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偏着她呢? 我可以做到为了白诗涵,不去可怜那些被赵灵儿残害的无辜,甚至想尽各种理由为她洗白开脱,却做不到为了师父报仇雪恨,知道我作为一个道士,活在这世上有多艰难吗,甚至可以说,已经活到毫无人性可言的地步了,还要怎样? 看我还是不说话,那“寡妇”就冷冰冰的对“赵灵儿”说:“老大,我看还是不用在他身上白费时间,直接杀了,说不定我们再往山里走走就能找到那祸害。” 这时那冒牌白诗涵倒是反对了一句:“别吧,我们追杀了她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连她老巢都摸不到的,这个男人不能杀,留着有用。” “呵,他就跟个死人一样,臭嘴都不张一下的,留着何用?”那寡妇显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这冒牌赵灵儿倒是没搭理她们,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然后淡淡的对我说:“十分钟快到了,是活着去见你想的人,还是变成太监,然后在这雪谷中流着血慢慢死去,你自己看着办吧,在做选择之前,劝你不要怀疑我们的手段。” 第487章 急中生智 我淡淡一笑,你不说我还以为十分钟到了呢,没忍住回头看看李各方去的方向,真希望这次那小子能有点脑子,买一送一这种好事,我们可不能做。 倒是没看见李各方回来,不过在松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蹊跷,这么长的时间,爬都该爬回来了,这一去就没了动静,他们不会被树林里那东西埋伏了吧? 咕咕是指望不上的,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对于一个会道术,甚至是邪术的人而言,对付一只成了气候的狼妖,不过只是牺牲多少的问题。 狼妖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和厉害的人物打配合,比如大师兄加上它,恐怕是堪称无敌的存在,一个高手加一只狼妖,谁对付得了? 再不济也像我和李红韵一样,回首过去所经历的每一件事,如果不是身边带着李红韵的话,都不知道事情会变得何其复杂。 但是,咕咕搭配李各方的话……只有让我担忧的份儿,唉,可老子已经到脱不了身的地步了,担心再多也没用,自求多福吧。 冒牌赵灵儿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冷笑了一下就说:“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在进山之前,我们已经安排了大量的力量堵在了石头坎子,可以说,进了这条峡谷的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真是够歹毒的,我就说为什么昨晚不对我动手,原来是把我们放进来关着是吧? 看我还是不说话,这人脸上开始浮现出难看之色了,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当她把手机收回兜里的时候,似乎十分钟已经彻底到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见她对那“寡妇”勾勾手指头,随后,“寡妇”把刀递到了她的手中。 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发已经被她抓住一提,冰冷锋利的刀刃很快就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只感觉一阵生疼,可能是刀刃过于锋利的缘故,哪怕只是轻轻贴在脖子上,就有暖呼呼的血液流了出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身首异处,还是配合我们抓阴山灵仙?”她说话的时候加大力道提我的头发。 浓浓的死亡气息瞬间压抑着我的身心,脖子上的割据之痛,更是让我绝望至极,好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我还想活下去,是不是非要出卖赵灵儿不可? “老大,杀了他也没用啊。”那冒牌白诗涵在旁边来了一句。 这声音一入耳,我忽然觉得活下去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看来这个假冒的白诗涵并没有那么心狠手辣,如果是的话,昨晚上她可以杀了我的。 可我还是高兴太早了,才感觉到希望,谁知下一秒我又听见了她的心声:“就这样杀了,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 好吧,看来她才是最狠辣的那个…… 呼,活着和死,我该怎么选呢,似乎,像我这样为了爱人,背叛师父,背叛祖师爷,去帮助一个邪道的人,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也想过啊,既然都置天下苍生而不顾,置师父含恨而终的悲剧而不顾,走上了背叛师门帮扶邪道的道路,我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白诗涵吗,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所做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大师兄,他是我认为这世上对道门忠之不二的人,他明明有杀掉赵灵儿的机会,可是他,不也没那么做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我们都是罪人,可是站在普通人角度,我们何错之有? 闭上眼睛,感受锋利刀刃慢慢陷入肉里的滋味。 灵魂深处,是生与死的衡量,以及对人性的考验。 “等等。” 我把手举起来了,对她们的理由当然是服软,但是对于我而言,我永远不会服软,我想明白了,人只要活着,变强就不是梦想,哪怕是多活一分钟,也还会有无尽的希望,若是一命呜呼,想什么都没用。 所以就按我之前所想的,如果保护白诗涵已经没有别路可寻,只能走邪道的话,那我选择邪出一片不一样的天! “早点老实不就行了吗,还吃这皮肉之苦。”冒牌白诗涵说了一句,不知从哪弄来了纸巾捂住了我的脖子。 我伸手接住纸巾,笑了笑就说:“我知道赵灵儿在哪,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们必须记住刚才的承诺,不能碰白诗涵!” “呵,现在知道觉悟了?”冒牌赵灵儿冷笑一声,“本来按照我的原则来讲,十分钟时间给过你,就不可能再给你提条件的机会了,不过这次算你一个例外,前提是,你得带我们顺利抓住赵灵儿。” “没问题。”我笑了笑,心想横竖都是死,接下来哥们自由发挥得了,哪怕就当作,多体验体验活着的感觉,有何不可呢。 “起来,带路。”她把刀子还给“寡妇”,接着又一脸阴险的瞪着我,“我劝你别耍花招,我们本来就是冲阴山灵仙一个人来的,如果你耍花招,别说那白诗涵,就是你那刚结婚的新媳妇儿,我们也不会放过!” 刚结婚的新媳妇儿,指的是狐倾婷吧? 我瞬间明白了,看来这伙人对我的了解并不深,应该是省城婚礼事件传进她们耳朵了。 另外,她们一直苦心追杀赵灵儿,定然会了解她身边的人,白诗涵的个人信息她们查过,所以才知道我和白诗涵有渊源。 既然不了解我的话,撒谎就变得简单了许多,直接指着峡谷之外:“其实你们被骗了,赵灵儿根本就没有藏在这片山区,她的藏身之地另有别处。” 听我这话,那三人顿时就面露震惊,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说不出话来,在那儿对视着。 我又忙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撒谎,没所谓了,反正我的命就在你们手里,信与不信全看你们。” 只要能把她们引出山,我不仅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灭了她们,九天劫不是来东北了吗,不管他来东北有什么居心,我这次得让他好好发挥一下,当我老丈人的作用。 她们三个不可置信的对视了良久,冒牌赵灵儿才冷笑一下:“呵呵,我们真心实意的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却要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儿,我们有可靠消息证明阴山灵仙就藏在这一带的大山里。” “死到临头了还敢耍花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冒牌寡妇捏着刀来到我跟前,大有一种一言不合一刀宰了我的势头。 就连那冒牌白诗涵的心声,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真是傻啊,还以为你在拖延时间呢,没想到却用如此着拙劣的谎言,等死吧。” 在三双不相信的目光,以及两把冷冰冰的刀刃面前,我感觉压力一下就在心里积压如山,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笑了笑:“可靠消息?呵呵,我问你们,你们跟赵灵儿打交道多少年了,她是傻子吗?” “什么意思?”冒牌赵灵儿皱皱眉。 “你们都能得到她藏身之所的消息,难道她就不能知道,藏身之所被暴露的消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那么傻。”我说完无所谓一笑,“没事,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她们三个对视一眼之后,冒牌寡妇才问我:“既然她们不在这里,那你这次进山,还带了孕妇的补品,这是什么意思,呵呵,你最好别说这是故意给我们放烟雾弹。” 我心头一顿,不妙啊,连带补品的细节都被她们发现了,这个谎要怎么圆呢,总不能,说这山里有妖怪朋友怀孕了,来看望看望吧…… 第488章 并非邪道 差点语塞住,但我还是强颜欢笑一下:“你还真说对了,就是给你们放烟雾弹,原本呢,是赵灵儿想故意把冒充她的人引出来做掉,这不是没想到你们还安排人堵住了进山的路吗,没办法,只能说我点子背,栽你们手里了。” 其实这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我都说得极其艰难,甚至有想过摊牌算了,免得等我死后,她们真不放过白诗涵和狐倾婷。 尽管,我不知道狐倾婷能不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 “我为什么有些不信你呢,这么说来,你现在就因为……跟那个叫白诗涵的女人有私通关系,所以选择加入阴山灵仙了?又或者,你真把她当成你嫂子了?”冒牌赵灵儿说着靠了过来,声音很阴暗,表情很诡异,嘴唇都快贴我耳朵上了。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有生以来,她给我的压迫感那是从所未有,可以让我在内心之中真真切切的畏惧她! 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此刻她的行为,只能说,是一种毒,毒到让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甚至听见她的声音都感觉害怕! 强忍心中的压力,忍住快要发颤的手脚,我又笑了一下:“说话别太难听,什么叫私通?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要不是看在你刚才说,可以放过她的份上,我打死也不可能出卖赵灵儿。” 还好你们不了解我啊,要知道赵灵儿和白诗涵的宿命关系,这个谎言可以直接要了我的命。 “那你说,她既然没藏在这山里,具体藏身在哪?”她贴在我耳边问道。 被她贴身,那就是一言不合会暴毙的感觉,她太懂给人心理压力了,不过还是小瞧了我要保护白诗涵的那种信念。 只是随便一想,我立马就说:“就藏在冰城,灯下黑懂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还是要重申一遍,必须放过白诗涵,所以在我安排白诗涵离开之前,我不可能把她的具体位置告诉你们。” 这时候脑子里又传来了冒牌白诗涵的心声:“看来还是太高看这臭男人了,我还以为你多硬气呢,这才哪跟哪居然就认怂了,没劲儿。” 我心说你就别在心里瞎猜了,等带你们见了九天劫,去阴曹地府慢慢想去吧。 不过我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三个人里,我只能洞悉到冒牌白诗涵的心声,是因为和心魔的磨合还在最初阶段,只能靠运气吗? 她们此时都是沉默的,一个个脸上写着深不可测的表情,让人没法猜透她们到底是信没信我。 还好我有洞悉心声的本事啊,此时的行为无非就是用压迫感看能不能让我露出破绽,实际已经信了,接下来我可以大肆的继续装镇定。 之后无论是她们在我面前秀刀子,还是用再阴毒的眼神瞪着我,我也是不为所动,终于,她们松懈了,冒牌赵灵儿看了看茫茫大雪谷,这才对我说:“那你还愣着干嘛,走,出山。” 我心里大松一口气,成了,只要不出意外,这次危机可以顺利度过,接下来该担忧的是狐倾婷的伤势,不然,借用九天劫的手除掉这三个人之后, 那双手就该对我动粗了! 对于寻找赵灵儿这件事,她们似乎很着急,根本都不给喘息的机会,控制着我给她们带路出山。 还深怕我故意拖延时间,稍走慢一些,那冒牌寡妇抬腿就是一脚,这些屈辱我都深深的铭记在心,还在脑海里不断的呼唤心魔,问它到底还要磨合多久,我才可以拥有它的实力。 “这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不是我跟你磨合,你昨晚能打赢那妞儿?哎你别说啊,这妞儿身材不错,跟狐倾婷一样儿一样儿的……” 没想到心魔这家伙根本就没沉睡,一直在装哑巴! 我都无语了,刚才我差点被杀了,也没见你紧张啊? “她们是正道中人,杀人也是要考虑考虑的,除非真正实锤你加入了赵灵儿的队伍,才会毫不犹豫的干掉你,呵呵呵……” 我一愣,正道,什么正道,冒充别人干坏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那能叫正道? “反正这个冒牌赵灵儿是个道士,看上去还很厉害那种,我本身就是邪道出身,如果我是她的话,昨晚你就已经死了,你回忆回忆赵灵儿的行为,跟她们比有什么区别?” 区别……我边走边想,可能又走慢了一些,屁股挨了一脚,不过这种细节不用在意,揉着屁股加快脚步的同时,使劲儿回忆赵灵儿的行为。 想起来了,赵灵儿作为一个邪道,除了对待我,是因为有大师兄这层关系之外,她对别人可都是心狠手辣啊,包括当初生阳客栈的老婆婆和那男孩,那是杀伐果断,根本不带跟你废话一句的! 还有对待陈小雪,但凡是常人,哪怕是血海深仇也要考虑这层关系的,但是她赵灵儿说杀就杀,这就是邪道与常人的不同! 眼前这三个人昨晚就可以杀我的,但是她们没杀,到此为止也就是恐吓,并没有真的对我多狠,看来心魔没猜错,她们不是邪道中人! 那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还有,既然她们是正道,那么最近出现的失足女失踪案,就不太可能是她们冒充赵灵儿做的,莫非是赵灵儿本尊干的? “我估计是茅山外门一脉吧,专门负责一些茅山不方便亲自露面的事情,这几个人,或许就是当初追杀你大师兄那一批神秘人物的其中之三,这种人物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往往做事不报背景,很多人被灭了甚至都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心魔的声音传来。 我心想那怎么办,既然是正道,带回去九天劫绝对不敢动她们,到时候,甚至还要站在她们的立场,逼我带她们找赵灵儿! 要知道九天劫眼里只有利益,他不可能维护我的,更别说我这样做,还是为了一个昔日与青丘狐家是仇敌的女孩! 我都急得不成样子了,心魔却悠哉游哉的说:“放心吧,你太小看那赵灵儿了,我在九阴山的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她阴山灵仙和邪僧的名声,你知道吗,当初她风头正旺的时候,连九阴山都不敢阻止她在阳间杀戮,当然,这不敢指的是不值,并不是怕。” 我愣了片刻后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之前跟赵灵儿过招的时候,那过阳客说过,她主人在下面有关系,明白了,赵灵儿即便是解散了阴山组织,其实她跟下面那层关系还在!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九阴山觉得跟她为敌不值得呢,比大哥还厉害? 还有,赵灵儿一个邪道,在下面能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在下面当官的那一批,可都是不能和邪道沾边的,哪怕它本身是邪,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过多的只是暗地里勾心斗角罢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下面有大佬喜欢上赵灵儿了,正追求她呢?”心魔问我一句。 这……我勉强的点点头,这倒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若真是如此的话,如今赵灵儿怀了大师兄的孩子,背景关系不复存在也罢,搞不好弄对立面去了,要么追求她的大佬是个痴情种,会把所有的责任怪罪在大师兄身上。 我就说为何老听说大哥在下面很忙,要应对对方的势力,如果这些猜测成立,搞不好对付的就是追求赵灵儿这东西,所谓东北狐家在下面也有关系,说不准靠的还是赵灵儿,否则东北狐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会跟赵灵儿一个邪道结盟? “走路就走路,你点什么头,魔怔了?”屁股又被踹了一脚,可这次不是寡妇,是冒牌白诗涵。 我心想老子点个头都碍着你了?回头瞪了她一眼,继续在心里苦哈哈的问心魔,我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甩掉他们三个,不是去追查赵灵儿的背景关系! 然而,心魔却没有立即回答我,沉默了好半天,它突然说:“我好像感应到九天劫的气息了,不对,不止九天劫,还有十尾天狐……嘶,情况不妙啊……” 第489章 她们都来了 听心魔这么一说,我差点没呆住,你确定是九天劫来了? “确定,及肯定。”心魔不像开玩笑。 他来东北这件事,已经够玄乎的了,来阴山又是存何居心,莫非他已经感知到了狐倾婷受伤的事情? 至于狐无痕,心魔不提这一句,我还差点忘了,胡一跟他一起进山的,难不成真让我猜对了,就是来阴山找赵灵儿的麻烦? 此刻我心里是又累又急,一边走着,一边在东张西望,但愿是心魔这家伙感知错了啊,我正想着在出山之前用什么办法甩掉三个女人,若此刻九天劫现身,可就没余地了。 此时此刻,已然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处境,狐倾婷的伤势、李各方的安危、如何甩掉三个女人,如何应对九天劫,以及狐无痕…… 我甚至很害怕,怕那狐无痕已经把白诗涵和赵灵儿她们抓住了,毕竟他的实力很强,抓一个如今手无寸铁的赵灵儿,我认为不是一件难事。 跟黄小月她们的合约问题,就不必多提了,压力大到有些喘不过气,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心魔这家伙赶紧发力吧,只要我得到了它的实力,这些难事以后都不在话下。 在三个女人刻不容缓的追赶之下,几分钟后我们就走到了大雪谷的入口,也就是我们发现脚印少了一排的位置。 到这里时,原本白雪缓缓飘落的美景瞬间变化,一场寒风席卷而过,仿佛只是顷刻之间,雪猛然大了三倍不止,说是真的鹅毛大雪也不为过。 眼前的视线几乎被鹅毛大雪占据,我们甚至看不到眼前三米外的场景,同时冷风乱刮,冷得我们只能抱肩埋头的瑟瑟发抖! 如此突然的变化,怎么能叫正常呢? 想回头看看大雪谷里是不是如此,可惜能见度太低了,如果那边不是这种情况的话,只能说这里是风口,出现点天气偏差,勉强说得过去。 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整个人处于梦幻状态,直到冒牌赵灵儿在大风雪中喊了一句话,打破了我的幻想。 “天色突变,看来是有大人物来了。” 冒牌寡妇也附和了一句:“妖气很重,不会是这小子搬来的救兵吧,老大,要不放信号召集大家?” “不必了,来者是故友。”冒牌赵灵儿说完便背着手,她好像一点也不怕冷。 在她们对话的期间,我已经感知到了狐无痕的强大气场,还有九天劫的,只不过,狐无痕的气息来自身后的大雪谷,而九天劫的气息却从山外方向,向此靠近。 他们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当暴风雪停缓而下那一刻,一前一后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前方,起初是三只白乎乎的身影,在雪地中如履平地向此奔袭而来,带头的是一只身形硕大的多尾怪狐,那背后无数条毛茸茸的尾巴,以及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珠子,给足了压迫感。 眨眼间,九天劫,狐倾倾,还有狐倾雪出现在了眼前。 “味精!” 听到狐倾倾的声音,我鼻子忽然就酸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切好像是梦境,我一点也不相信在此困境之中,能听见她的声音。 梦幻的视线之中,我只看见狐倾倾要朝我跑来,可是九天劫伸手挡住了她。 “卫青………” 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又是一道令我意想不到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来,当我回过头的那一刻,又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狐无痕,胡一……真正的赵灵儿、白诗涵,还有寡妇! 看来,我的道术已经逐渐退化严重了,如果是以前,隔很远我都能感知到她的气息,如今到了跟前才知道……我有种预感,当和心魔融合的那一天,我可能就真变成了一只鬼,道术不再能成为我的本领。 在喊完我这声之后,白诗涵就朝我跑了过来,并没有人拦着她,眨眼间,那刻骨的温柔,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跟前。 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真的吗,难道,狐无痕真的对白诗涵她们动手了,还把她们抓了出来? 白诗涵到我眼前后,可能看我傻乎乎的没有反应,又或许,是我被寒冷冻得脸色有些煞白吧,她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脱了下来,赶紧往我头上盖住,为我抵挡风雪的洗礼。 “卫青,你怎么了,是太冷了吗?”她眼里都闪烁泪光了,“她们没为难你吧……” 问话间,她紧握住我冰冷的手,捂在她手心里帮我回暖,她不知道的是,我是因为在这种处境之中,根本想象不到她们会现身于此。 “难得九天大仙和狐公子同时出现,我更没想到,你这妖女也敢出来,呵呵,看来,你们知道我来了?”冒牌赵灵儿还是一副稳而不乱的模样,没看出来她紧张。 “卫青,是因为倾倾公主早几天就跟胡一报信了,说今天九天劫会进山抓我师父,所以他们提前来这里帮我们了……” 白诗涵一脸心疼的帮我搓着手,这句话的声音小到只有我能听见,看来她还是那么懂我,不过顷刻间罢了,却立马知道,我是因为眼前的场面而呆住。 我点了点头,小声问她:“狐无痕真的不是来对付你们的?” 白诗涵听见我开口,她很开心,不过像是有些听不懂一样,眨巴眨巴眼睛后,没问我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略有些疑惑的回答:“不是呀。” 我强忍心中的酸楚,看着她点了点头,看来她没有对我绝情,她还是老样子,我所说的话从来不问,只知道一门心思的配合着我。 我还以为,她真的已经决定好不再和我来往了,能看到她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很开心。 而回头看向九天劫那边时,此刻的狐倾倾却还在翘首以盼的盯着我,我懂她,大概就像白诗涵懂我一样,她似乎在用眼神告诉我,让我去她身边。 可是看到白诗涵帮我捂着手,那一刻,她把头埋了下去,似笑非笑的站在九天劫的身旁不再看我们。 我没有犹豫,当即想过去找她,不过想了想,问白诗涵一句:“诗涵,二姐怎么样了?” “没事的,卫青,师父用她积累很多年的野妖魄,保住了她的命,休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白诗涵回答完之后,主动把手松开了,小声跟我说:“快去吧,倾倾公主在等你。” “我……”我愣住了,原本想问完这话之后,起码跟她打声招呼再过去狐倾倾那边,当时我甚至觉得挺为难的,可是我没想到,白诗涵竟主动化解了我的为难。 “去吧,等下我再找你。”她笑了笑。 第490章 都在惦记赵灵儿的孩子 “嗯!”我无比感动的对她点点头,几次回头后,这才朝着九天劫他们走去。 没有人阻拦我,现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以为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面对,我们本应该是配角的,没想到众人却将目光聚于我们身上。 到了狐倾倾的跟前,我也是十分激动,还是以前感觉,无论多么艰苦,处境多么困难,只要狐倾倾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她才嫁到家里来的时候,那种强势护夫的形象深深影响了我。 她对我笑了笑:“你没事吧?” 我看得出来,这次见面和以往并没有区别,她还是一种按耐不住要往我怀里冲的模样,可不一样的是,有九天劫在旁边,她不得不拘束起来。 我也是,在九天劫那凶悍的目光之下,别说去抱狐倾倾了,哪怕是牵她的手,也不敢……何况,九天劫刚才亲眼目睹了我和白诗涵亲密接触的画面。 我甚至很害怕,怕他一气之下直接送我归西,胆战心惊的站在他们面前,过了许久才埋着头来了一句:“岳父……” 这句岳父大概是打消了他立马惩罚我的决定,到此,九天劫把目光从我身上放开,转而看向了对面。 狐倾倾趁此机会伸出小手,把我拉到九天劫的背后,她还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应该是,接下来一定不要说话。 当我站到九天劫的背后时,身边就不只是狐倾倾了,狐倾雪也对我笑了笑,还是如以往那般礼貌。 可能她还不知道,狐倾婷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她的眼中,我还是以往那个妹夫,而她在我眼中,却是显得不再自然,挺别扭的。 小狐狸是她,十五年……如今,说没感觉就没感觉了,不过我也只是淡淡一笑,倒也不必在意过去,在我眼里,狐倾倾永远是人生中的小狐狸。 这时候我们跟着看向前面,此刻白诗涵已经回到了赵灵儿的身边,一个多月没见了,赵灵儿似乎变了,除了变大的肚子之外,她似乎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对于眼前的三个冒牌货,从见面到现在,愣是没多说一句。 以往的她恐怕早就大发雷霆了,就算身子不便也少不了一顿狠话伺候,而如今,她只是默默站在狐无痕的身后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写的是风轻云淡。 看到我已经没动作了,那冒牌赵灵儿忽然问了一句:“我刚才说到哪了?” 这时胡一笑了笑:“想不到九欲真人为了铲除邪道,已经不惜易容假冒别人了,您还挺尽责啊?” 九欲真人? 我心想这又是哪位人物,不过既然有真人之称,正道实锤了,且确定是个道门中人。 然而,那冒牌赵灵儿却故作无知的左右看了看:“谁是九欲真人,谁呀?” 问到这她看向众人,再去问冒牌寡妇和冒牌白诗涵:“你们知道谁是九欲真人吗?” 冒牌白诗涵和冒牌寡妇摇摇头,异口同声来了一个不知道,这下冒牌赵灵儿就松了口气,回头对胡一说:“这位兄弟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九欲真人就是她,只不过,正道冒充别人这种下三滥手段,传出去定然会影响了名声,这娘们儿不敢承认,当然,她已经算是承认了,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罢了。 见此举动,胡一似乎也心领神会,淡淡一笑就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几位来阴山,是何目的?” 三个冒牌货的眼睛同时看向了赵灵儿,这个时候的赵灵儿竟然表现出了害怕的模样,埋着头去回避她们的目光。 随后,三个冒牌货又对视了几眼,似乎考虑着什么,一阵沉默之后,那冒牌赵灵儿才笑了笑,义正言辞的道:“受人所托,前来捉拿阴山妖女。” “嗯,这挺好……我非常支持你们的工作,不过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毕竟阴山灵仙是我们的盟友。”胡一还是一脸笑意。 冒牌赵灵儿冷笑一下:“怎么,你们狐家历经千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被正道所接纳,这是要为了一个妖女,重入邪道?” 我看得出来,这家伙背景很深厚,对于眼前的狐无痕,她似乎并不害怕。 “不不不,您别误会了,我们的盟友关系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契约,您也知道,其中的条条框框多得理不清楚,一时半会想撇清关系也并非易事,再者,岳母有好生之德,认为错在阴山灵仙,而不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 胡一话没说完,冒牌赵灵儿就打断了了他的话:“所以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们要保护这妖女的安全,是这样吗?” “您很聪明。”胡一无奈一笑。 “看来,这狐老太连盟友肚子里的孩子都惦记上了,呵呵……”冒牌赵灵儿说到这,有意回头看了九天劫一眼,还补充了一句,“可笑……”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各位可以离开了,我们只是保护阴山灵仙,不会出手伤人的。”胡一又笑道。 这时候那三个冒牌货的脸色,别提是多难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行,就当是给你东北狐家一个面子!”冒牌赵灵儿说着看向赵灵儿,“孩子生下来之后,最好去茅山自首。” 她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转身就走:“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到了冰城,记得去家里做客。”胡一大喊一声。 那三个女人没搭理她,从我们身边就路过了,只有冒牌白诗涵瞪了我一眼,心声同时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死骗子,得罪我们,你完蛋了!” 我无力一笑,我现在得罪的人又不是三个两个,无所谓了,多一个不多的,反正人无非就是生死而已,以后的日子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三个女人离开之后,接下来就是九天劫和狐无痕的事情了,可是,这两个人始终就像是旁观者,谁也不率先开口说话。 但我大概已经明白了,白诗涵说,九天劫是来抓赵灵儿的,那么,他一定是惦记上赵灵儿肚子里的孩子了,并且要趁赵灵儿被正道围剿之际,借除灭妖女的名声,名正言顺的来做这件事。 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他闭关的时候,若不是我大师兄出手,青丘狐家恐怕只剩他一个人了,不好的名声还会传遍天下,如今他不感激大师兄也罢,竟然还要对他的孩子动手! 第491章 苦苦相逼 不过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我也不敢断定,他到底是不是冲赵灵儿的孩子而来,毕竟他是九天劫啊,所做的一切,幕后到底藏着何种目的,让人很难看穿。 三个女人离开之后,九天劫直勾勾的盯着对面,而站在对面的狐无痕,则是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站在那默不作声。 现场的气氛比这零下的天气还要冰冷僵硬,没人知道该从何说起,可能她们也和我一样,担心的是,下一秒九天劫和狐无痕这两个狐族妖王大打出手。 终于在一阵沉默之后,胡一向我们走来几步,笑呵呵的问道:“呵呵,九天上仙光临东北,实属稀客呀,不知您老来此处,有何贵干?” 这胡一明显是故作无知,当时九天劫的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的目光扫向狐无痕,眼里闪过几分无奈:“来此接我女儿回家。” “哦……这……”胡一有点无奈,赶紧把目光投向他背后的赵灵儿。 赵灵儿始终埋着头:“她伤得挺重的,冰天雪地赶路恐怕多有不便,不过,如果你实在要带走她,我们也只好把她交给你了。” 等赵灵儿话说完之后,我才埋着头接着说:“岳父,都是我不好,让二姐受了重伤,不过好在,赵灵儿救了她。” 我本以为,这句话即便化解不了九天劫对赵灵儿的敌对态度,至少也能让他心存感激啊,可没想到,他那毒辣的眼神最终瞪向我:“哼,我还要感激她不成?” “我……”我瞬间无言以对了。 没办法,狐倾婷是因我而伤,责任全在我身上。 我了解九天劫这个老东西,他一般是不会轻易出马的,除非做了大量的准备,以及怀揣十足把握,可这次连他也没想到,在赵灵儿毫无反击能力的节骨眼上,狐无痕却站了出来。 今天他在此碰了一鼻子灰,恐怕免不了一顿大发雷霆,我的下场有点难以预料了! “把倾婷交出来,我要带她离开。”九天劫对赵灵儿说道,态度很坚决。 赵灵儿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只好对寡妇说:“去把她接过来吧。” 寡妇点点头就朝着雪谷中走了,她走后,现场又再度陷入紧张的境地。 我也没想到九天劫会如此铁石心肠,冰天雪地的,你让受了重伤的狐倾婷怎么赶路出山呢,你这是丝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啊,你到底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但我什么话也不敢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都不说话,站在这风雪之中默默的面对着,等待着寡妇接狐倾婷过来,我以为,这场沉默会持续到狐倾婷过来,但九天劫主动发话了。 “我九天劫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起码在世上苟活了千年,如果你存心让我难堪,可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起初,我并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心想没让你难堪啊,难道狐无痕出手保护赵灵儿,这也要怪罪在我身上吗? 九天劫看出来我的不明所以了,眼中寒芒一闪,接着说道:“你身为一个道士,还是我青丘狐家的女婿,却跟邪道妖女纠缠不清,该当何罪?” 当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彻底傻眼了,看来,他今天大抵是要把愤怒发泄在我身上,莫非我做的那个梦,就要成真了吗? 我埋着头不敢作声,也不知该如何认罪,确切的说,我知道跟邪道来往是罪过,可是,这是我唯一的选择,这个罪一辈子也没法认。 但是我不开口,就让九天劫更加生气了,他好似在那自我平复心情,过了许久才淡淡的道:“罢了,我九天劫不屑与你一介后生计较,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今天立马与邪道撇清关系,老实本分的做我青丘狐家的女婿,第二,与我青丘狐家断绝恩义,任你踏入邪道我不会多嘴一句。” “父王……”狐倾倾惊呆的看着九天劫,此刻已经没忍住想求他了。 可是九天劫的态度很坚决,一个眼神就把狐倾倾吓得不敢开口了。 那一刻,狐倾倾无力的看向我,站在对面的白诗涵也是愁容满面,看我的眼神急切而又担忧。 “九天上仙,其实卫青这也不算是与邪道纠缠,可容我说上两句?”胡一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 “不能。”短短的两个字被九天劫瞬间道出。 那一刻,现场再度沉寂,所有目光都在盯着我。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才心如刀绞的看向九天劫:“岳父,您又不是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 九天劫根本没心思跟我理论,他只是冷冰冰的盯着前方:“我已经在给你机会了,若你今日不做选择,休怪我日后翻脸不认人。” 意思很明显,今天在狐倾倾和白诗涵之间,必须做一个完断的选择,如果我现在选择了白诗涵,九天劫会带狐倾倾她们离开,至少不会发难于我,但是过了今天,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我看了看狐倾倾,她也在期待的盯着我,我不想跟她回去吗,可是,我又回头看了看白诗涵,她却是对我苦涩一笑,好像在说,没关系的,卫青,你跟倾倾公主回去吧,不用管我…… 那一刻我的心情复杂极了,为什么非要逼我做选择呢,为什么要逼我,难道,已经没有其他的余地了吗? 看到九天劫咄咄逼人的模样,估计赵灵儿是忍不下去了,她突然发话:“是,我们是邪道,可是,我们做坏事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披着大善人的皮,暗地里却做着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好瞧不起我们的,怎么,你九天劫的女儿就是人,我赵灵儿的徒弟就不是人了,你有资格践踏我徒弟的尊严?” “哼,我不与邪道理论,我只是不允许我青丘狐家的女孩与邪道有任何勾扯。”九天劫说话之际,眼神又瞄了一眼狐无痕。 很明显,他这是暗讽狐无痕身为正道中人,却与邪道纠缠不清,他根本就看不上赵灵儿,所说的话不过是针对狐无痕而已。 狐无痕当然能听懂他的话,可能是他也不想和九天劫发生冲突吧,并没有开口。 心魔说过,多一条尾巴是多了上百年的修为,但不代表可以完全碾压,这两个人动起手来,即便结局注定是狐无痕取胜,却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况且一时半会根本分不清胜负。 第492章 谁也不选 所以我明白狐无痕的心思,好不容易修炼到今天的境界,他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反观九天劫,如今已经被别人超越,真要冲突起来,他就是那个光脚的,完全可以毫不在意累积千年的修为。 要不然,九天劫又有什么资格对狐无痕说三道四,而狐无痕却又默不作声呢,这大概就是强者与强者之间心里的默契,给彼此留着足够的余地。 赵灵儿冷笑一下:“你看不上我,我还未必把你放在眼里,做选择是吧,行,你卫青三分钟之内给我做好选择,如果你想跟诗涵在一起,从今天起,我阴山灵仙接纳你了,放心,我有的是本事保护好你们,但是你如果为了青丘狐家选择抛弃我家诗涵,那么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来看她一眼!” 白诗涵连忙对赵灵儿摇摇头:“师父,您不要为难卫青了,我觉得没关系的……” “你闭嘴,别人都骑脖子上拉屎了,还不觉悟是吧?”赵灵儿瞪了白诗涵一眼。 白诗涵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也只能把头低下去不再敢说话了。 赵灵儿并没有九天劫这老狐狸那种耐心,她立马又催我:“说话啊,如果你现在就说,你要选诗涵,现在就跟我们走,我不仅要让你和诗涵安安全全的在一起,我还要择个良辰吉日,为你俩风光大办一场婚礼,我要告诉某些披着人皮的畜生,跟着我阴山灵仙并不比做他女婿差!” 九天劫淡淡一笑,并没有对赵灵儿的话作何回答,只是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想好了吗,你是要跟她走,还是跟我们走?” 我已经不敢再去看狐倾倾和白诗涵的任何一人了,垂头丧气的呆在原地,昔日的困境再度发生,人生中最害怕的场面,终归是躲不掉的来了。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个没用的物件,被两股势力拉来踹去,我深知自己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不只是绝望和无助,同时感到骨子里那仅剩不多的尊严,也在被人狠狠的践踏着,侮辱着。 不过,为了狐倾倾和白诗涵,我还是试图在这黑暗中寻找到一丝光芒,失魂落魄的问了一句:“可以把我当一回人吗,或者,我能不能不做选择?” 九天劫没回话,赵灵儿却果断的来了一句:“不能,你必须做选择,选了我,我至少可以让你当人,你要是不选我,那你就继续给别人当牛做马,任由别人欺负你吧,你和卫无念一个鬼样子,为什么偏偏对那些不把你们当人的东西,那么忠心痴情呢?” “但是你要知道,他卫无念一身本领,无论他选择当牛做马还是投入美好,他随时都有重新做自己的能力,而你卫青没有,你今天的选择,决定着你未来的日子过得如何!” 我知道,她说的是师父,师父对我们要求严苛,确实总拿天下大义和祖师爷,要求我们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赵灵儿错了,我师父那是真正的正义,正义永远都是没错的,只要对天下有贡献,不可能错,所以大师兄所面临的困境,与我当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大师兄要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做选择,要么听师父的话继续发扬道门之光,代天下众生与邪道势不两立,要么他选择接受赵灵儿,日子过得如何另说,但代表着从此步入邪道。 而我却远远没有那么伟大,我想要的根本没那么多,我只是想,不辜负狐倾倾和白诗涵而已,这个愿望有那么难吗? 确实,九天劫作为千年狐妖,城府深厚许多,他只会用气场威胁逼迫你,而赵灵儿则是心直口快,不断的催促我赶紧做选择! 我再一次鼓起勇气,看了看狐倾倾和白诗涵,她们也在为我此时的困境感到担忧,感到着急,急得眼睛里都开始闪烁泪光了。 她们不愿意看到我遭此困境,脸上写着的都是牵肠挂肚般的痛苦,没有一个人舍得让自己爱的人吃苦受罪。 好像此刻的我,一旦想象到做了选择,就能体会到不被选择的那一方是多么难受,那是一种肝肠寸断般的折磨。 在赵灵儿的催促和九天劫咄咄逼人的眼神之下,我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我埋头苦涩一笑:“我……我谁都不选。”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狐倾倾和白诗涵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所有人都表示着震惊,当然,还有同情与无奈。 “谁都不选,呵呵,一碗水是端平了,可你真的舍得?”赵灵儿看着我。 我还没说话,九天劫就失望的道:“既然如此,那从此之后,我青丘狐家与你姓卫的小子就没有瓜葛了,无论你是要踏入邪道还是重回正道,都再与我无关。” 九天劫说到这的时候,背着手就走了,对狐倾倾和狐倾雪说了一句:“你们在此等倾婷过来,接她出山,出山之后就跟我回青丘。” 九天劫是走了,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不过是在二十多米开外负手等待罢了,变相的盯着这边,想看赵灵儿出丑。 为什么会说他想看赵灵儿出丑呢,因为他知道,赵灵儿逼我做选择,是为了让白诗涵不在狐倾倾的面前失去尊严,并不是有意要为难我,如果此时她妥协了,别说白诗涵,连她也失去了志气。 所以赵灵儿还是很强硬,盯着九天劫的背影看了片刻后,才对白诗涵说:“你对他那么好,他却连一个选择都不偏向于你,哼,狼心狗肺的东西而已,不值得再让你掏心掏肺了,我们走。” 白诗涵抹了抹脸上的泪,想开口说什么,但是赵灵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赶紧跟我走,我们阴山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这话后,赵灵儿就强拉硬拽的把白诗涵带走了,那一刻,她只能不断的回眸看我,好像还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可惜,我没有选择她,恐怕没资格再听她对我说什么了。 狐倾倾也低下头去抹了抹泪,不再看我了,这一次她和白诗涵一样,似乎都在理解我的同时,也产生了几分不可抹去的失望。 谁都渴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在绝对没有余地的选择中,选择自己,而我做出一个谁也不选的决定,失望是难免的,累积在心里的期待也被无情的打击了。 或许唯一的好处是,我这个选择不会让她们任何一方感到自卑吧,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看得出来,狐倾倾还是想跟我说话的,可是她太在意九天劫这个父亲了,她也不傻,此刻理我就等于丢了九天劫的脸,所以她又抬头有些无助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艰难的回头,去往了九天劫的身边。 狐倾雪也显得很无力,看我几眼后,无奈一笑就跟狐倾倾去了九天劫的身边,眨眼间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深刻的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好像有些失望,好像在说,我们青丘狐家照顾你那么久,保护你那么久,如今,你却为了一个邪道女孩,否决了我们对你的付出。 是的,连她也失望了。 第493章 遗憾收场 她们离开之后,雪花开始重新席卷着眼前的一切,我像个没人要的孩子,独自站在风中失魂落魄。 我任由风雪吹打在自己身上,心里是无尽的后悔,如果我真的选了白诗涵,是不是,以后就真的能跟着赵灵儿她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如果我又选了狐倾倾,九天劫会不会冰释前嫌,再也不计较以前的所有,只要我肯低头求他,就一定会允许我和狐倾倾重新在一起? 至少选任何一方,我都会有个家,还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不至于像如今这样,一个人站在风雪中受冻,还失去了所有的念想,看不到丝毫的归宿。 后悔的同时,我又不后悔。 我知道这句话很冲突,但这样的心情是真实的,一句话丢失了所有的美好,这肯定令人后悔,不过,这句话至少没有重伤谁,尽管她们双方都为此感到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寡妇扶着狐倾婷过来了,应该过去了很久很久吧,我脑袋上的雪花已经完全掩盖了我的头发。 狐倾婷很虚弱,脑袋上缠绕着一圈纱布,到我面前后,寡妇放开她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她有些站不稳,毫不犹豫的伸手靠住了我的肩膀。 她还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闭上眼睛扶着眉头缓了一会儿,才虚弱的问我:“怎么回事呀,李各方呢,为什么父王他们都来了?” 我看她站都站不稳,忙抖掉身上的雪伸手扶着她,呆滞无神的笑了笑:“没事……红韵呢?” “刚走到雪谷里面……”她说到这好像有些头痛,赶紧扶着额头上的纱布继续缓气,片刻后才继续说,“她走到雪谷里面,说我们的东西还没拿,去拿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狐倾雪就过来了,站在那无奈的看着我。 “大姐……”狐倾婷虚弱喊道。 “婷婷,你没事吧,我……我们来接你了,我们……该回青丘了……”狐倾雪很紧张,大概是,不好意思站在她父王的立场打击我,同时,又无可奈何。 “啊?”狐倾婷虚弱的脸上顿时写上了问号,奈何重伤的缘故,愣是扶着额头不再问得出话。 “你不能再说话了,去吧。”我失魂一般松开狐倾婷,把她交到了狐倾雪的手中。 狐倾雪毫不犹豫的扶着她走了,不过还没走远,我就没忍住问了一句:“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她扶着虚弱又无知的狐倾婷,在雪中停住了身形,良久才继续走去:“或许吧。” 这三个字之后,眼前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看着眼前快速飘落而下的雪花,梦好像已经醒不来了。 微微仰头,感受着雪花的拍打,视觉中的雪花越落越快,我就好像正往天上飞去,脑袋晕乎乎的…… 再过去了许久,连她们的背影都不见了,不过雪谷里很快回来了几个身影,先是咕咕激动的跑到跟前围着我转圈,紧跟着李红韵扶着李各方出现在眼前。 “天师……” “师父……” 我捂着额头使劲儿揉了揉:“刚才,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嗯,还真有一个女人蹲在树林里,那东西太厉害了,妈的跟我玩鬼打墙呢,无论我和咕咕怎么转都转不出来……不过红韵过来的时候鬼打墙就破了,我看见那个女人往雪谷深处跑了。”李各方好像比我更迷糊。 “那应该是跟踪赵灵儿去了,天师,我们要追吗?”李红韵问我。 我摇摇头:“回家吧。” 说完,如同傀儡一般转身,慢慢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赵灵儿有胡一和狐无痕帮忙,用不上我们了。 我想回家,不是回冰城的新家,也不是省城的那栋房子,我想,回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生我养我的小山村里。 李红韵和李各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又问,但是我根本没听进去他们的任何一个问题,只是颓废的不断向前走去。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一切都在梦境之中,都是梦境…… 在梦境里,我们赶了很远很远的路,天黑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村,我不仅忘记了我们赶路的时间,还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村子叫石头坎子,在李红韵的搀扶之下,又继续赶路。 我几乎记不得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只记得,在我内心中最低迷的时候,向他俩吐诉了想回家的“愿望”,当李各方得知我想回到自己的老家时,表示很震惊,问我回去干什么,生意不做了吗? 我说,我想休个假,这边就交给你暂时打理,包括和黄小月他们交接,而我回家的理由是,还有两个多月过年了,我想回家过年,把这个坎熬过去再出来。 我并不记得,我们是赶路多久回到的冰城,也不记得途中休息过多少次,又或者都发生过什么,好像从那天开始,我就变傻了。 回到冰城的新家,没想到九天劫和狐倾雪他们还没离开,九天劫在沙发上坐着,照顾着重伤不起的狐倾婷,而狐倾雪则是带着狐倾倾不断的收拾着行李。 我不仅不知道我们赶了多久的路才回到这里,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在,站在门口,我们相隔很近,却很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行李收拾好了,狐倾倾和狐倾雪一人背着个背包,九天劫则扶起狐倾婷,向门外走去。 漫天飞雪,陌生的小区,寒冷的天气。 “父王,我们……这是要去哪……”传来的是狐倾婷那极其虚弱的声音。 “回家。” “那卫青呢,他也要跟我们,回青丘吗?” “卫青是谁?” 两句对话,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极其梦幻,看到了漫天飞雪,看到了穿着棉袄的他们,也看到了狐倾倾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一头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可能那一秒钟,我真正感觉到了失去所有的痛苦,这一次,失去的不光是她们,还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以前那所有的雄心壮志,不再想去兑现那似乎无法实现的豪言壮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红韵收了一背包的东西,到了我面前:“天师,既然您那么急切,那我送您回家吧。” 我无力的回头看向她,鬼脸上全是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重复着,我要回家的话。 李各方很无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刻的醒悟之后,我又再次陷入了梦幻当中,记得天上还是下着茫茫大雪,李红韵背着包,搀扶着我,我们在雪中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小区门口。 可是当我们走出小区大门的那一刻,突然在密密麻麻的风雪之中,出现了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她头上缠着纱布,在看到我们之后,一头就栽倒了下去。 李红韵赶紧放开我,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她。 我无神的看着虚弱的狐倾婷:“你不……跟他们走吗?” 她扶着额头,几度差点昏迷过去,但最后,还是坚强的对我摇了摇脑袋,随后昏迷过去。 第494章 天依的视频 我有些崩溃的看着倒在李红韵怀里的狐倾婷,她这次伤得太重,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以她这个状态,或许会在漫长的青丘路上死去,我想,九天劫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还是选择丢下狐倾婷。 从某些方面来看,他这样做比带狐倾婷回青丘更残忍,更冷漠,狐倾婷是他的亲闺女,不是仇人,为什么要这么冷漠呢? 突然一种极致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我双手垂落下去,弯腰驼背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四周很安静,耳朵里只有雪渣不停拍打在棉袄上的声响。 从进九阴山那天开始,我好像已经从某种意义上失去了狐倾倾,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感受到过她的温暖,而一个多月之前,白诗涵和我在这冰城道别,删除,拉黑,断绝联系,自此,我们也是越走越远了。 没有她们的生活,到处都是冷漠,看不到一丝温暖,当然,也有可能是寒冷的冬天到了,下起了大雪,我没有再见到过太阳。 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李红韵无助的扶着狐倾婷,泪盈盈的盯着我。 李各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那悄悄的盯着我们。 我们三个在大雪中站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想不到我会变成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就像我,想不到去一趟阴山,会让我失去所有。 许久之后,我才对李各方无力一笑:“帮忙,送她去医院吧。” 李各方憋着泪点了点头,这才扶着狐倾婷,我们一起来到路边等车,可能连我也不知道,身体真的会因为心情而变化,现在的我四肢无力,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别说搀扶狐倾婷了,我连走路都得李红韵扶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们来到了医院,可能是老天赏口饭吃,医生说狐倾婷失血过多,又被冷过头了,如果不及时送来,可能会休克死亡。 这些,他九天劫作为一只千年老妖,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当着狐无痕的面承诺,如果我不选择青丘狐家,自此以后再也不会跟我有瓜葛,当时可能还在为狐无痕突然出现,打破他美事而感到震惊,所以忘了怪罪我没保护好狐倾婷的事。 如果今天他就这么离开了,以后就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再跟我有什么来往,无论是利用也好,还是发泄不满也罢。 所以他把狐倾婷当作皮球,丢在小区门口,只要狐倾婷死了,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用此事控制我,好在我一心想着回家,到门口见到了狐倾婷,不然以狐倾婷当时的状态,根本没能力走到家里,大概率会死在那寒冷的风雪之中! 我玩不过他,我谁都玩不过,那一刻,我恨透了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我坐在病房里,一直看着正在输血的狐倾婷,直到她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的时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若是晚来一步,那将是万劫不复,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她顺利活了下来而感到庆幸。 病房里很温暖,坐在这也很舒服,理智也慢慢开始恢复了,我扶着脸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的电话,不过只响了一声,随即就给我挂断了。 是狐倾倾吗,或者是白诗涵? 正当我准备打回去的时候,突然又弹出来一条申请添加好友的消息,点开一看,一个昵称叫“大姐大”的人加我,备注是这么写的:“猜猜我是谁,同意一下。” 我埋下头去,这种时候以这种口气,不会是狐倾倾或白诗涵的,难道是天依? 好友通过之后,对方直接甩了一个视频过来。 我眉头一皱,点开视频就看了起来,视频里是无尽的黑暗,根本没有画面,不过是有声音的,像是一段以录视频的方式偷录的录音一般。 “二哥,他们都这么欺负我们家了,不要再忍了,干吧二哥!” 这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没记错的话,正是我进九阴山当晚来见我的三哥,他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大哥不会同意的。” 这是大师兄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妈的,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卫家的兄弟姐妹要这么忍受他们的欺负,这都多少年了?不行,今天我就要出山,老子要荡平那狐家,还要取那九天劫的狗头,让所有欺负我们,和对我们落井下石的人,为我们忍受那么多年的屈辱献祭!” “回来!” “你以为你已经天下无敌了是吧,就算你能杀狐无痕,你能杀九天劫,可是你能杀得了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吗,你这样做是把大哥往火坑里推!” 视频里,是有人一拳砸在桌子上的声音,自此陷入安静。 大概一分钟左右,才传来三哥的声音。 “当初,你被他们联手打压了多少年,你过了多久暗无天日的日子,啊?吃了那么多苦,做了那么多好事,却要以邪修的身份成天躲着他们的追杀,你选择听大哥的话,隐忍,这个我认了,可是四弟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半道上路的普通人啊,难道他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大哥他一点也不知情吗?” “二哥,我们不能再听大哥的话了,干吧,只要你发话,三日之内,我定要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他们自己的家园,哪怕是茅山敢出面,老子也叫他满宗献祭!” “无名,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是我喜欢听大哥的话,其实大哥说的话才是道理,你今天杀了他们,明天,他们背后的人就可以给大哥泼脏水,大哥好不容易爬到那个位置,你就这么毁了,以后我们兄弟几个的命,谁来保?” “那就这么忍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快了,大哥正在收拢人心,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有反击的能力了。” 这个时候,视频里有了一些画面,但是很乱,接着就听见天依的声音:“那个,我可以说两句么,我觉得……”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三哥的声音无情的打断了天依的话。 “哦……哎呀二哥你看看他嘛,每天都把我当丫鬟使唤就算了,还动不动对我发脾气……” “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你没把四弟带回来,能那么多事吗,出去出去,别影响我和二哥商议正事。” 视频的画面一下就乱了,大概是天依“哼”一声,生气的出了门,门关上之后只听她小声念了一句:“就知道仗着本事大欺负我……哦,喜欢欺负我是吧,打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弟弟了?等着瞧吧你,哼……” 视频到此结束。 前面我大概是听明白了,三哥忍不了外面这些所谓的正道,想出山干掉他们,可是大哥不同意,二哥也不得不遵循大哥的意愿。 看来我今天过着这么憋屈的日子,好像跟我们家世代的恩怨有关,根本不是我一个人惹的麻烦? 还有,三哥不是说,他就九阴山下的一个野人吗,怎么听上去感觉他的本事比大师兄还大……我还是习惯称呼他大师兄,感觉一叫二哥就变味了。 不过这个好理解,毕竟在九阴山里,本事再大也要听山主的安排,犯点错被山主赶下山当野人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我理解不了,视频最后天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三哥对她的欺负,转移到我身上啊,可是我跟三哥也不熟啊,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让她把事情扯到我身上来的? 越想越不对,九阴山里没信号,她用新号码给我打电话,新的账号给我发消息……证明她现在没在九阴山,大概率是出山来找我来了! 短暂的平复之后,我才心平气和的给她回了一句:“谢谢告知,我知道什么情况了,以后我做事会为这种处境着想的,还有拉黑你的事,希望你别记仇。” 她很快回我:“你谢我什么,又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无奈一笑:“你发这条视频,就是想告诉我,我们家的处境不好,让我做事多为几个哥哥考虑,别给他们惹麻烦,我懂的。” 然而,她立马又来了一条:“你想多了,那是我不会剪辑视频而已,多发了一段没用的,重点就是想通知你,准备接受本大姐的雷霆手段吧,哼,我让你悄悄跑路,让你拉黑我!” 第49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到这消息的时候,不禁感到一阵愧疚,估计她也是想到我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进山,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一个人厚着脸皮回去了,否则以她的本事,不可能一个多月找不着我的,而现在迫于三哥给的压力过大了,必须得出来把我带回去。 我深知她的难处,心情沉重的捏着手机考虑了很久,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把她这个号重新拉黑。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开始向半人半鬼的方向发展了,在这种基础之下,学什么软实力等于多余,硬实力又是三年五载,完全没那个时间和条件。 感觉也快了吧,现在能靠运气洞悉别人的心声,证明我和心魔融入在一块,并不是说说而已,再者,心魔这东西是邪道出身,这件事要让大师兄他们知道,没准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和心魔分开,如此会给他们增加更多麻烦。 聊天账号刚拉黑,短信和电话立马就爆炸了,不过我没着急,一个一个的逐步拉黑。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宁柠下班之后,给我们送来了晚餐,同时狐倾婷也醒了过来。 我们好像都没什么话可说,她只是虚弱的睁着眼睛看我,无力的眸子中似乎在害怕的考虑着什么事情,那一刻的狐倾婷才是个真正被抛弃的人,模样可怜极了。 李红韵回到了竹筒,李各方这家伙心事重重的,也不说话,只有不知情的宁柠一直在问我们,到底是发生什么啦,为什么倾婷姐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说路上摔了一跤而已,小丫头正是个纯如白纸的年纪,我不想让这些江湖纷争影响到她。 吃完了晚饭之后,我还是把李各方和宁柠喊到面前,给他们做一些交代。 我回家之后,他们继续在这边经营店铺,继续与黄小月他们保持联系,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不管是什么生意都不能接,哪怕是李各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怕有心人会陷害他们。 李各方问我,不能接生意的话,那店铺开着门的意义是什么,说白了,他就是想跟着我一起走。 店铺开着门,证明我们没有退缩,一方面,其实运气好的话,卖点黄符和法器也能挣大钱,重要的是,要让这家伙养成个好习惯,如果店铺关门,又该往网吧里钻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毁了他。 再说我也不是不回来,在回家沉淀的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停止对案子的追踪,就当是在暗中多收集一些线索吧,过完年之后,我大概也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届时对幕后凶手发起最后的挑战,成也好,败也罢,做完了这桩生意,我打算去九阴山。 也许,九阴山是我最后的归宿,不管是在里面学本事也好,还是度完余生也罢。 至于我们家和仇人的恩恩怨怨,牵扯太多代人了,大哥在下面奠定基础,我觉得也并非三年五载就能搞定的易事,或许不会在我们这一代扯清楚。 李各方和宁柠很失落,说如果我都不在这了,他们在这边还有什么意义,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日子咋过? 我心说现在就这样了,那等我以后去了九阴山,可是跟人间蒸发没什么两样,你们还能不活了?也算是让他们习惯习惯吧,免得以后我离开之时,舍不得他们。 可能是李各方深知我的艰难吧,这一次并没有再多固执,选择听了我的话。 说到最后,我看向了一直在旁听的狐倾婷,这时候她也在看着我,一种可怜的担忧之色,最后我看向李各方,小声跟他说,帮我把二姐照顾好,她现在无家可归,一定要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当天夜里,我直接给风凌秋打了个电话,把我现在的情况告知他,其实风凌秋这人挺神秘的,阴阳两道的事情他似乎都尽收眼底,对于我的事情,他好像早就心知肚明了。 所以他对我的决定表示支持,还表示在我住在乡下的这段时间里,可以提供情报支持。 连夜订了回省城的机票,这个晚上我一夜未眠,手机里反反复复的翻看着狐倾倾和白诗涵的朋友圈,一直都想给她们发条消息,哪怕她们此时看不见。 不过我不敢,因为这消息发出去之后,大概会回敬我一个血红色的感叹号,白诗涵就算想把我加回来,那边也没信号,而狐倾倾,九天劫那老妖精不会再让她和我联系的。 不知道彼时的她们,有没有也在想我。 我知道,我的人生并不完美,生活也过得一团糟,处处都是艰难险阻,想要改变这一切,还得是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地,那就回家好好沉淀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街上悉心挑选了一份营养早饭,鸡汤啊,猪蹄什么的,让李各方给狐倾婷送去。 然后一个人踏上了回家之旅,算不上我一个人吧,李红韵随时都在身边。 这个早上的冰城下了一场极大的雪,到机场的时候,车门打开就是刺骨的寒冷,脑袋刚探出来,瞬间砸满雪渣子。 可是我刚下车,李各方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师父,倾婷姐不见了,宁柠就睡了一会儿,醒来过后一直没看见她!” 我眉头一皱,不见了,她虚弱成那样,能去哪?莫非她知道,我现在和青丘狐家的关系僵了,不敢再待在我们几个的圈子里吗? 站在大雪寒风之中,我捏着手机愣住了,电话那头的李各方一直在问我怎么办,而我则是感到疲软无助,以及无尽的心寒。 直到冰雪白了我的头,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当时我回头一看,只看见脑袋上缠着纱布的狐倾婷,晃晃悠悠的走来,她手里提着一份早餐,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她身上有些颤抖,从面目表情来看,虚弱到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我把电话挂断了,同时她来到了我身边,一头就栽到了我的肩膀上,这是借助我的肩膀缓解着身体的不适。 我没说话,任由风雪不断的洗礼着全身,等了好几分钟,她微微缓了过来,把豆浆和包子递给我,声音很小,很柔弱:“给……你的。” 她为了表现出不会拖累我的模样,极力的站在大雪之下,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柔弱的看着我,眼眶里是闪闪的泪光。 这时候李红韵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脑海之中:“同是天涯沦落人,天师,她想跟着您,您就让她跟着吧,倾婷姐太可怜了……您放心,照顾她的事情,交给红韵就行。” 第496章 人去楼空 雪一片一片的落,没有多少人的冰城机场,格外的冷清。 不知道我愁眉苦脸的考虑了多久,这个期间,狐倾婷一直没说话,那双无力的眸子就那么泪光闪闪的看着我,尽管没开口求我带她一起走,可是那眼神中的期待,却是表达了所有。 我心想,虽然我也知道你的可怜,可是二姐,我能不带你吗,你也知道,九天劫是想用你的牺牲来难为我。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小就出生在一个不安生的家庭。 你知道我的处境一直很艰辛,很危险,跟在我身边的人,大多不会有好下场,若是我心软下来,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自己。 不仅如此,我还很穷,到底五弊三缺犯了哪一条不知道,总之,跟着我只有无尽的苦头吃。 清早的街头,只有源源不断的车笛声划过,我们相对而站,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她的睫毛上已经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可她还是用那双带着无尽祈求的眼神看着我,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大抵已经凉了,手却未曾放下,但我一直没接。 几分钟后,我还是埋着头苦涩一笑,拉了拉背包的背带就朝机场里走去,不是我有多狠心,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自己都活成了没法照顾自己的窘境。 我没有能力,再让跟着我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至此,狐倾婷还是一句话不说,我走一步,她就在背后跟一步,每当我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就用那双虚弱到了极致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埋下头去,那凉透了的包子和豆浆始终紧紧攥在手里。 直到我快进站的时候,她还是不肯离去,这时候的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又给了我一个可怜的眼神之后,一头倒在了水泥地上,刚倒下的她又立马拼命的想爬起来,渴望证明她不会拖累我。 原本不该在这种地方现身的李红韵,突然就现身出来,去把狐倾婷扶了起来:“天师,红韵求您了,就带上她吧!” 我无力的看向远方,自嘲一笑,心魔,别装睡了,你比谁都清楚,这个狐倾婷带与不带,都将改变我未来的命运。 “是啊,九天劫指望着她死在你身边,昨天失败了,若他知道没得逞,或许还挺无奈,如今你要把她带在身边,岂不是,又给了他机会?”心魔的声音终于在脑海中传来。 “所以,我还是不能带着她。” “如果你不带她,她就无家可归了,她和你结婚的事情已经名扬天下,一来,不会再有更好的归宿,二来,你的仇人未必会放过她,若你抛弃她,她将熬不过这个寒冬,不过这样做对你有利,当然,前提是,你能做到不愧疚,把她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牺牲品。” 那一刻我沉默了,心魔说的没错,狐倾婷本身就是九天劫的一枚棋子,如今名声在外,是我卫家的媳妇,被九天劫抛弃之后,又要承担着卫家仇人报复的风险。 她只是个什么也没参与的局外人罢了! 而我,带她走,会承担九天劫带来的风险,不带她走,不仅会害死她,还可能让狐倾倾痛恨我一辈子。 难道这就是命吗,为什么,我们的人生,会如此阴暗? 这一天,是我人生中最无助的一天,冰城的大雪一直没停。 最终我放弃了这趟属于自己的单人航班,可是再翻看手机,第二天才会有航班了,无奈之下,带狐倾婷到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回家之旅。 临近年末,已经有不少背井离乡的人开始陆续返乡了,人们脸上洋溢的都是回家的快乐,只有我愁眉苦脸,许多时间没再回去,老家的房子还在吗,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甚至是东倒西歪? 后山那条只有我和小狐狸走的路,是不是已经被荒草掩没,那承载着我整个童年的水潭,可否存在? 整个旅程中,狐倾婷一句话也没说过,是真的,她深怕说一句话就会让我反悔,无时无刻不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甚至在很多时候,明明脸色苍白,身体弱到了几度险些昏迷,却还要强装无事。 我只记得我问过她很多遍,好点没,能不能行,要不要再去医院一趟,等等,所有的问题,她都以摇头的方式回答我。 很快,我们在省城机场降落,这边没有东北的寒风大雪,只有远处的一座座大山戴上了冬天赠予的白色帽子,那似乎就是我的家乡,一个偏僻的高山深处。 我还是带狐倾婷跑了一趟医院,这一次虽然没那么严重,但医生还是给我一顿训,说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住院,你可知道,她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发生意外。 狐倾婷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中,她还是没说过一句话,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出院那天,她自己拎着一包中药跟着我走出医院,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的画面。 她知道所有的医药费都是我自己付的,可能是想到我和她们家的关系到了这种境地,再花我的钱,怕我会嫌弃她,每一个举动都显得那么卑微,那么的小心翼翼。 从冰城回来的我们,脸上就再也没浮现过笑容。 银行卡我没要,她就自己跑到银行把钱取了出来,令我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存的就是第一单生意给她发的几千块工资,这也是她唯一的收入了,到现在一分也没花。 青丘回不去了,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带,她身上穿的还是进山时的棉袄,上面不仅有许多干掉的血迹,还有很多泥泞,我看她可怜,在逛百货超市的时候,偷偷买了两件棉袄塞进了我们准备的年货里。 当时心魔还问了我一句,带上她已经够良心了,你对她好,就不想想她老爹是如何对待你的,如今,她可是仇人的女儿。 我说,做人要求问心无愧,她是怎么受的伤,我很清楚。 心魔又问我,那以后呢,以后她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看她自己的造化吧,等结了和风凌秋的合作之后,我就要去九阴山常住了,到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未来都不再是我考虑的范畴。 狐倾婷也没少买东西,知道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油盐酱醋,甚至是棉被全都买了,起码花了上千块吧,可是我觉得带这么多东西会很累,当场就要让她退掉一些的,老板说让我给个地址,包送到家。 我苦笑一下,说我们那穷山沟里公路都没通,送不到的。老板还开玩笑,说今年政府一直在搞村村通,年底就必须全面完工,你家只要不是住原始森林都能送到。 我一愣,出来才半年左右,路通了吗?尝试着给老板说了我们村的名字,没想到还真通路了。 当天我们没有回家,让狐倾婷在省城的家里等我,我一个人去了一趟天门山,可惜,道观已经上了锁,陈北剑不知去向,迎接我的是冷冰冰的道观大门。 我翻墙进入了道观,里面满目疮痍,连三清祖师的神像都被砸坏了,看来陈北剑没撒谎,我和狐倾婷办假结婚的时候,赵灵儿确实安排人过来砸了道观。 祖师爷的神像之下,是一床脏兮兮的被褥,看来陈北剑回到道观在这里睡了一段时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家没了,人去楼空。 我尝试着给他打电话,可他的号码似乎已经注销,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一个人站在这曾经居住过几个月的地方,看着厨房里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看着停尸房里自己睡过的位置,看着客厅里的一切,每一个角落都带着曾经的生活痕迹。 没人知道,那一刻的我是多么无助,多么辛酸,最后到了师父的房间门口,当回忆起她为我打通阳骨的画面时,眼泪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模糊了双眼。 第497章 新年快乐 陈小雪死了,师父含恨而终,如今,陈北剑也不知去向,道观已经成为了回忆。 我失去了他们,也失去了,她们。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故地重游,不过是刻舟求剑,我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实际上,只是一场回不去的梦。 我在道观里睡了一夜,学着以前的样子,晚上睡觉之前给祖师爷上香,第二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也是给祖师爷上香。 我不知道,我还配不配称呼祖师爷三个字,别人都砸了它们的塑像,我却还要关心着砸它们的人,甚至一度想着加入他们,保护他们……可是师父已经走了,我已经没有迷途知返的余地了。 最后,我跪在道观门口,重复了无数遍对不起,对不起祖师爷,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陈北剑,也代替大师兄给他们道歉,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个人情感,毁掉了这一切! 道观之旅,好像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初心,最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我还是没回家,一个人在省城像个鬼一样,四处游荡,去过陈小雪那栋早没人住的房子,去过学校,也去过狐倾倾她们当初租房的地方,还有白诗涵的那套小房子。 晚上的时候,我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回家,狐倾婷出来扶我的画面之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生活还得继续,我相信这一切迟早会过去的。 我们没在省城多留,第二天就包了一辆面包车回到了破山村。 才离开半年,这里却真的变了,公路通到村口,好多以前的木瓦房子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一楼二楼的小平房,还有很多还在施工。 在通路之前,砖和水泥无法抵达,何谈小平房的事,如今才几个月时间,通路之后就改变了山村的原样,可见公路的重要性。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半山腰上那座盖着一层白雪的小木瓦房,就显得更沧桑了。 我带着狐倾婷回家的事情,让村里人大为震惊,不仅是山村变了样,人们似乎也变了,他们变得很热情,见到我之后,都是各种的嘘寒问暖,还帮我们把东西运到家门口,甚至请我们到他们家里烤火吃饭。 所有人都在传,鬼娃子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个新娶的漂亮媳妇儿,看样子是在外面混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回想着以前他们给我的屈辱,实在想不到为何今天会有这种待遇,当时心魔说,这大概就是一种情怀吧,当人们习惯看到你在他们眼前跑来跑去的时候,你却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会变得很稀奇,尤其是像你这种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这就是农村和城市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农村人淳朴、团结的来由,确实也是这样,你好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亲人,你不好的时候,全是仇人。 我也没再在意过去的一切,很感激他们对我的帮助,可惜的是,才半年而已,村里却有好多面孔消失了,每当我跟别人打招呼的时候问起,他们会指着墓地的方向,说已经死好些日子了。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仅是我的人生随时在发生变数,整个世界都在慢慢的变化着。 家里何止是千疮百孔呢,连卧室都生草了,遍地老鼠洞,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很无力,跟狐倾婷说要不就随便打整一下,在这里将就过个年算了。 狐倾婷还是不说话,那缠着纱布的脑袋微微摇了摇,脸上依旧是柔弱无神的表情。 可是我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她却跑下山去了,不知找哪个邻居要了联系方式,很快就有车子给我们运来了崭新的砖瓦,还来了好几个工人,帮忙翻新房子,拉电线等等。 短短几天时间,我们不仅有了可以住的房子,狐倾婷还买了回风炉,拉了半车煤块,冬天的小木瓦房住着比平房温暖许多,偶尔下一场大雪,我可以趴在炉子上睡一整天。 狐倾婷看我喜欢趴在炉子上睡觉,又自己跑镇上买了一套沙发,虽然是便宜货,又小又土,却是一下让这个家里充实了很多。 之后的日子,大概也就那样吧,我逐渐从颓废中走出来,时不时的双手插在棉衣兜里,出现在村子的各种角落,到了吃饭的时间,狐倾婷就会给我发短信。 从回家开始,过去了一个多月,狐倾婷是实打实的连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比起我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她更像个机器人,除了做饭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宅在家里烤火,没出过门。 不过很多时候,由于这种木材房子没什么隔音效果,我总能在晚上听见她偷偷哭的声音。 这一场变故彻底让她变了,被家人抛弃的痛,我想应该是世界上最令人心寒的。 一个多月,说过去就过去,村里下了无数场大雪,漫山遍野又再次充满了鬼娃子的足迹。 过去爱走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又一遍,过去离不开的人,也是在梦中思念了一次又一次。 当然,当我控制不住去想她们的时候,就会试图让自己忙起来,比如说跟风凌秋聊聊案子的进度,安排李各方去案发现场给我拍照回来。 人啊,有时候不逼一把,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在我眼里,李各方纯属半吊子路人,没想到我一离开,他竟然真的扛起了大旗,好几次案发之后,他竟然可以连夜去追踪凶手的痕迹了,还帮忙把尸体找了回来。 宁柠辞去了工作,开始全心全力的协助李各方,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俩斩获了不少进度,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其一,男人遇害案就是邪真教干的,因为有几桩案子,宁柠靠着她那双阴阳眼认出了青眼狐妖。 并且在他俩的协助之下,风凌秋的行动小组很快就锁定了青眼狐妖的行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洛阳”,风凌秋很精明,第一时间找我聊了一下,他说洛阳整个地界,也就是陵墓成群的邙山比较神秘了,问我有没有可能,凶手的老巢跟其中的陵墓有关? 这不是在问我,实际上只是在帮我整理思路。 第二件事就是失足女失踪案依旧在持续,李各方和宁柠很肯定的跟我说,这件事大概和赵灵儿有关。 看上去就好像我什么也没做,实际上一直都是我在幕后安排,比如失足女失踪案,是我叫李各方和黄小月联系,让她安排几个探子去石头坎子监视阴山方向的动静,果然发现寡妇频繁出山,每一次出山,外面基本都会发生案子。 所以,赵灵儿为了摆脱对狐家的依赖,还是选择重操旧业,为自己积累底气了?当然,这件事我也就想知道是谁干的而已,要怎么破案,是风凌秋的事情。 我则是让李各方继续盯着洛阳那边收集线索,等过完年,我们就去邙山的陵墓群看看,若邪真教的老巢真在那里的话,没准我们可以一举拿下。 除了案子有些进展之外,我和心魔的磨合也稍微有些长进了,比如说,大多数人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了,我只需接触到对方,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洞悉其的心声。 除了洞悉心声之外,还有很多来自心魔的力量出现在我身上,比如说晚上也能看见路了,心魔说,下一步应该就是融入它的鬼术,如果顺利的话,我甚至可以像鬼一样隐身,想想都挺离谱。 腊月二十一,不愧是大寒之日,村里被一场堪比东北那边的大雪笼罩,还有九天就是除夕了,狐倾婷一个人去镇上买了些年货回来。 瓜子花生糖果等等,装了一背篓,不得不说,她在囤货方面是真高手,家里的东西过完年都吃不完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家伙,方方正正的,像个电视。 但上面的包装却是包裹着快递标签,收货人是我的名字,而寄件人只写了来自冰城,其他的没写。 “李各方寄的?”我看向狐倾婷。 她正专注整理着刚买来的窗花,听我这么问,回头用那双抑郁已久的眼神看着我摇摇头,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不是,你拆开看嘛。” “搞这么神秘。”我无奈的拆起了快递。 拆开之后还真是电视,大概三十寸的网络电视,应该不是狐倾婷买的,这玩意不便宜,她早该没这么多钱了。 我以为是李各方买的,可是包装里还夹着一封信,写给我的,我心想李各方那小子搞什么飞机,寄个电视还给老子煽煽情不可? 但当信封拆开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一沓钞票,大概五千块钱吧,薄薄的信纸上,写着几排熟悉的字迹。 “听二姐说,你经常趴在炉子上睡觉,我就给你买了台电视,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快过年了,我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多买点厚衣服穿嘛,别冷着了。还有,年货也要多买点,我们虽然命不好,但是大过年不能比别人差呀,记得多买点纸钱呀,烟花什么的给爹娘上坟。卫青,祝你新年快乐哈。” 第498章 热闹几分 这封信就好像是寒冷冬日中的一缕暖阳,灰暗人生中的一束神光,那一刻心是暖的,鼻子是酸的,但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 我脸上带着无尽的疑惑,反反复复的阅读,可能没人会知道,信中的爹娘二字,是多么的具有含金量,它仿佛让一个居住在深山的孤儿,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反复看了许久,我才看向狐倾婷:“真的是白诗涵吗,她一直在跟你联系?” 她微微点头,赶紧贴窗花去了,可能瞒着我和白诗涵偷偷联系这种事,她是怕我生气。 至此我就沉默了,捏着这封没有落款名字的书信看了半天,良久之后,我捏着它紧紧的捂在胸口,一口气来到了大雪纷飞的门外。 宁静的山村之中,唯有鸡鸣狗吠此起彼伏,大雪笼罩了眼前的一切。 我在雪中站了很久,眺望着远处的村口,手中的书信紧紧捂在胸前,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或者,是在期待着什么。 快过年了,既然她还承认我们共同的爹娘,那就是承认,这里是她的家,她会回来过年吗?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风雪的洗礼,离开这里的时候,梨花开得很美,转眼这颗梨树披上了晶莹剔透的外衣,不知道来年的花季,这座小破屋里还会不会有人陪伴着它。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赶紧睁开了眼睛,哦,不能想那些不该想的,忙起来,让自己忙起来就好了。 手足无措的捏着书信四处乱看,对了,还有些柴禾没劈,快过年了,也该把房子四周的树木杂草清理一下,村里的张叔昨天去世,下午我们还得过去帮帮忙…… 我在院子里劈柴的时候,狐倾婷就在贴窗花对联什么的,还给门口的灯套上了大红灯笼,看到她搞定了这些,我叫她今天不要做午饭,去丧事家吃。 大概劈了一个多小时的柴,也不知道哪来的洪荒之力,前段时间砍来的柴全部劈完了,在房子一侧堆积如山,抹了抹汗,又忍不住想掏出书信的时候,急忙拿起柴刀开始清理屋背后的荒草。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准备站起身捶捶背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股妖气迅速逼近,眉头一皱,来不及多想就要掐个剑诀应对,可是下一秒,就听见了一阵“咕咕咕”的兴奋叫声。 很快一只小家伙就哧溜来到我面前,雪白的身躯,蓝色的眼珠子,给我惊得一激灵:“咕咕?” “咕……咕……” 这家伙那叫一个兴奋啊,对着我叫了几声,随后就调皮的在我面前打滚,好不容易收集成一堆的杂草,它三下五除二给我全扑腾乱了。 我忍不住一笑,丢下柴刀就蹲下身去摸它的脑袋:“别蹦了,想累死我啊,你这小畜生,怎么来我家了?” 我们离开阴山的时候,小家伙没跟我们走,回家待了半个月左右,李各方才跟我说,咕咕突然找到了东北的新家,还夸这小东西真是千里追踪的好帮手,青眼狐妖被锁定,有小家伙的功劳。 咕咕乖乖的把脑袋伸出来让我抚摸,竟然还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一边摇着尾巴,这个时候,听见李各方的声音从屋前传来:“哎哟我擦,终于到了。” “哇,真的是这里诶,那儿挂的是师爷的衣服呢!”这是宁柠的声音。 他俩咋来了,也没提前跟我说过啊,摸了摸咕咕的脑袋,起身就来到了门口。果然,李各方和宁柠就站在路口喘气,背上背着大背包,手里也提满了东西。 李各方一看到我,立马就哭丧着脸说:“我勒个师父啊,您老家是阴曹地府吗?徒儿徒孙为了来这,那可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啊,车子好几次陷入泥泞,还有几次就差那么一丢丢,就翻悬崖下去了,我嘞个晴天霹雳武大雷啊!” “呵呵,师爷,师父骗您呢,就陷泥巴里好几回,不过你们这边的人挺好的,帮我们推出来了,师爷,我们买了好多年货哦,还给您和倾婷姐挑了几件新衣裳,新年快乐!” 看着这两个家伙,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沉默片刻才说:“为什么来之前不提前打招呼,还有,不是说了别来找我吗?” “这都快过年了,徒儿寻思着师父您孤寡一个,来陪您热闹热闹嘛,嘿嘿。”李各方一改嘴脸,往这边走来。 我脸一黑,会不会说话,知不知道孤寡是用来骂人的? 本来想说他们两句,但是看到他们俩满裤腿的泥泞,算了,接过东西招呼他们进屋烤火,不过我第一时间跑到门外,往村里四处乱看。 咕咕就跟在屁股后头蹲着,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就对咕咕说:“咕咕,你赶紧跟着林子,围着村子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咕咕仰头盯着我,没听懂,我无奈一笑,指着那些围绕村子的树林比划一圈:“去巡视一遍,懂不?” 这回小家伙听懂了,咕咕一叫随即哧溜钻进了树林,同时李各方走了出来:“师父,让咕咕去找啥呢?” 我叹口气:“不让你们来找我,不是不欢迎你们,我怕别人跟踪你俩。” “怕个毛啊,咕咕这家伙嗅觉老好了,有人跟踪的话,它肯定知道的。”李各方说着朝我递来一支烟。 “你也学上了?”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把烟接过来。 他掏火机帮我点上:“嘿嘿,您老人家刚走的时候,我实在是迷茫得不行,只能每天看着您的照片,学您抽烟的样子,这不是渴望成为您嘛,哎,没想到上瘾了。” 我瞬间又是一头黑线,老子只是回个家而已,怎么搞得跟死了一样,要不是脚上有泥巴,看我不踹他几脚。 点上烟后冷静了不少,我看向远处,脸色也跟着愁了下来:“邪真教恐怕是追过来了。” “不可能,师父,您不信我,还能不信咕咕呀?”李各方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好了师父,这个年,咱一定可以安安稳稳的过!” 第499章 接她回家过年 我心想你懂个毛,邪真教能在江湖上作恶多年,那实力是响当当的,之所以我在老家不断指挥李各方和宁柠去办他们,还不带一点担忧,是因为我的位置没暴露,在找到我之前,邪真教不会对李各方和宁柠动手。 说白了,我在邪真教眼里已经成为了一条鱼,而李各方和宁柠就是鱼饵,找到我之后,也是他们暗杀行动的开始。我也希望咕咕能保证不被人跟踪啊,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这一个多月里我可不是在浪费时间,沉淀了那么久,考虑事情比以前细心多了。 看我愁眉苦脸的,李各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考虑半天才说:“师父,那要不,我们马上走?” 我吐口气:“算了,来都来了……” “但是您这一说,我感觉有道理,心里不得劲儿啊……” 现在不得劲儿有个鸡毛用啊,你就祈祷咕咕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吧,另外,我也只是担忧而已,邪真教到底有没有这种想法,还只是个猜测。 李各方和宁柠的到来,一下让家里热闹许多,其实我挺开心的,想了想就说:“提防着点儿就行,也别想太多。” 他却没吱声儿,在一边沉默了起来,我正想小子在干嘛呢,他就开始小声念了起来:“爱趴在炉子上睡觉,就给你买了台电视……我去,泪目了……” 我一摸衣兜,好家伙,这小子啥时候当上扒手了,信就捏在他手上,他一看我发现了,赶紧往屋里溜去:“宁柠啊,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你瞅瞅这多让人羡慕啊!” “你妈……”我愣了一下,跟着追进屋里。 但这时候信已经在宁柠手上了,短短几行字而已,一眼就能看完的事。 我只能无奈的坐下,没好气的对李各方说:“你把电视装一下吧,这玩意儿我没碰过。” “得嘞,白师娘买的电视,徒儿今天一定给您完美的安上!”李各方说着准备动手。 不过这时宁柠却说:“什么哦,这不应该是倾倾姐姐寄来的么,白诗涵才不会叫倾婷姐二姐的。” “放屁,倾倾师娘都回青丘去了,这是从冰城寄来的,再说,倾倾师娘不会用这种口吻跟师父说话的,分明就是白师娘。”李各方接过书信再看了一遍,“确定是白师娘!” 宁柠嘟嘟嘴,随即看向我:“是有些不像倾倾姐姐的口吻,可我觉得也不像是白诗涵啊,师爷,这到底是谁寄来的呀?” 宁柠毕竟跟白诗涵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还是习惯称呼白诗涵的名字。 我淡淡一笑,字迹都是白诗涵的,还能是谁,尽管这字迹与以前的有那么一点点差别,天冷了写字没那么稳而已。起初我也觉得白诗涵不会管狐倾婷叫二姐,不过都分开那么久了,如果她一直觉得是我卫青的妻子,站在我的角度去称呼别人很正常。 我没说话,旁边的狐倾婷倒是帮我确定了一句:“是白诗涵寄的。” “哦,那就是我多虑了。”宁柠把信还给我。 李各方看了看狐倾婷,又看看我:“那个,恕我多嘴啊,这么久了,倾倾师娘莫非真那么狠心,一直连个消息都没有?” 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全知道了。 他一个问题,问得我和狐倾婷的脸上同时失去光彩,对于狐倾婷来说,家人丢弃她后一直不来找,那是一种痛,对我而言,确实倾倾为了维护九天劫,这次做的挺绝情的。 我一直认为,就算是不能再跟我交往,起码也该心疼她二姐,来找找她,看看她,可是她们并没有这么做。 呵呵,当然了,九天劫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女儿,挺伟大的,也没我说三道四的份儿。 看我们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李各方赶紧去拆电视的包装,还轻轻扇自己一个嘴巴子:“骚瑞,是我多嘴了……” 很快电视就装好了,家里没装网络,不过这难不倒李各方,用他手机的热点一连,电视画面出来之后,家里的热闹再一次升华。 狐倾婷把刚买的花生瓜子啥的,拿出来摆满了一桌,久别重逢的我们边看着电视边聊天,昔日没人的破房子里好不热闹。 不过,李各方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破案的事情当中,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扯到那边去了,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既然失足女失踪案确定是赵灵儿干的,那狐家为什么还要跟她合作,甚至不追究她,前段时间狐家的族人又失踪了两个,这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 我想了许久:“目前应该没有证据表明,狐家的女人跟失足女失踪案有关吧?” “倒也是……不过师父啊,这么说的话,那岂不代表着,又有一股暗中的势力跳出来了?”李各方翘起二郎腿,一边剥着橘子。 那牛逼哄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神探呢,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而且这股暗中的势力是针对东北狐家的,针对狐家的人,会是谁呢,好像也就我和东北狐家有仇了。 仔细一想,不禁眉头一皱,天依都出山那么久了,按理说如果是专门来抓我的,早该找到老家了,但是她一直没现身,这段时间她都去哪了,干了些什么? 莫非针对东北狐家的暗中势力,是她? 别说,真有这可能,三哥对于我们受欺负的事情忍无可忍,但是大哥和二哥却不允许他出手……如果三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那他还真有可能自己在暗中出手。 可天依不像是听三哥话的人啊,有大师兄在,别说听三哥指挥出来偷偷动手了,不跟大师兄告他才怪,所以这件事不好说,还得多观察一段时间。 这个天是越聊越偏,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又聊到了狐倾倾和白诗涵的话题上来。 “师父,白师娘这五千块钱,恐怕是存了不少时间呀,她写的信给我的感觉是,她也很想回来找您,毕竟都过年了嘛,在那大山里多没意思啊,我觉得她是想回来,又担心您放不下那件事……就等您亲口叫她回来呢。”李各方认真的说。 我苦笑一下,一个都不选,那是迫于无奈,除了九天劫和赵灵儿,谁又会认真呢,她要是真能来,我巴不得。 李各方见我不说话,考虑了一番后,又说:“今天是二十一,还有九天过年,我算了一下,二十五那天是回家的好日子,到时候我联系胡一,让他帮忙联系白师娘,咱接师娘回家过年!” 第500章 三个美女? 我还是没说话,不过听到接她回家过年这些字眼时,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看向狐倾婷,她不是一直在跟白诗涵联系吗,何必找胡一? 不过最后我没开口,李各方能接,那就让李各方接吧,毕竟她是狐倾倾的姐姐,这件事最好不让她参与。 大家都知道的,赵灵儿和九天劫不是一类人,白诗涵那边,赵灵儿心软的概率很大,但是九天劫那老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狐倾倾过来找我。 这时候,憋了半天的宁柠看向我:“师爷,那倾倾姐姐呢,我都想她了……” 李各方赶紧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倾倾师娘是好,这个我清楚,可是她这次太绝情了,为了听那老登的话,对师父那是不管不问啊,连倾婷姐她都没过来看一眼,多狠心的人啊,还是白师娘好!” “可是,她也是没办法嘛……”宁柠失落的埋下头,“要是她能来过年就好了,我最喜欢倾倾姐姐了……” 我点了一根烟,仰着头一口吐掉浓雾,想狐倾倾恢复自由,简单啊,干掉九天劫就行了,当然,我说的是理论。 如果有这个实力的话,把九天劫做掉就能救赎狐倾倾了,不过要瞒着狐倾倾,否则,给她的自由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恨我一辈子。 这个时候心魔的声音传来:“别自欺欺人了,就算你有了那实力,你不仅不会干掉九天劫,甚至会在他有难的时候出手帮他。” 我苦笑一下,为何呢?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不会希望她失去她最爱的父亲,爱一个人不一定是得到她,有时候看到她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你说呢?” 放屁…… 九天劫又不可能用铁链把她拴起来,她没办法离开青丘,写信可以吗,好歹写封信寄过来,哪怕不是问我,你关心一下狐倾婷啊,狐倾婷好歹是亲姐姐,你现在就一门心思的为你父王着想,把我们都忘了…… 我不耐烦的站了起来:“都别说了,走吧,吃饭去。” “啥,家里是缺米还是缺盐了,村里还有饭店不成?”李各方一愣。 我往门口走去:“吃席。” 李各方有些意外,问吃席他们这些外人去干嘛,我说这是农村,不是你们那种大城市的风土人情,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外。 这时候,咕咕正好哧溜哧溜的跑了回来,嘴里竟然叼着一个沉甸甸的编织袋。 我眉头一皱,莫非真发现了可疑人员,咕咕这一趟不白跑,还把他们的东西偷了回来? 咕咕到跟前之后摇着尾巴,把编织袋丢地上,对着东西拱拱嘴,那是叫我赶紧看看的意思。 我皱着眉愣了片刻,这才蹲下身打开了编织袋,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看上去不便宜的黑色羽绒服。 把衣服拿出来比了比,正好合身,我当即对咕咕严肃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对方跟我的身材差不多,在哪个位置,多少人?” 话说来暗杀我,还带崭新的衣服备用,这邪真教派来的杀手也挺奇葩的。 然而咕咕却摇摇脑袋,着急巴巴接着对塑料袋拱嘴。 “这是发生啥了?”李各方跟了出来。 正好,我把羽绒服递给他,埋头继续捣鼓着编织袋,哦,里面不仅只有羽绒服,还有一些窗花呀,对联啊,以及好几把供香。 我心说这不是来暗杀我们的人吧,明显就是年货中的一部分啊,不禁看向咕咕,这小家伙,莫非还能去偷了别人家的东西不成? “啊呀?咕咕,你丫的去偷别人家东西了是吧?”李各方似乎看懂了,蹲下身就揪住咕咕的耳朵,“好小子,你可别给我们惹麻烦呀,咋的,你还想偷点东西给我师父拜个年不成,嘿,你这小畜生……” 咕咕却一个劲儿的叫,声音显得挺委屈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我正想问它从哪拿的,这时候看见小路上一个小伙正往这走来,赶紧把东西递给李各方:“先拿去藏起来,等会儿让咕咕还回去。” “看吧,这是失主找上门来了,你这小畜生,待会儿再收拾你……”李各方说着赶紧提东西往屋里跑,咕咕这家伙也赶紧溜了进去。 我心想它是聪明,知道会吓着陌生人呢,还是偷了人家的东西心虚? 这个时候年轻人到了门口,双手插兜里沿着院坝揩脚上的泥巴:“我说卫青,还在家里窝着干嘛,走啊,去张叔家帮忙。” 这小伙叫李莫闻,年纪与我们相仿,也就是当初借米给白诗涵那老头的孙子。 这不是气候一冷,许多高龄老人熬不下去吗,前段时间他爷爷去世,我起早贪黑去帮忙,加上他是从小被送进城里念书的当代大学生,小时候跟我没恩怨,又都是在城里混迹回村的人,有共同语言,一来二去他来我这串门成了常事。 也就他这种从小有福去城里上学的孩子,才有那么时髦的名字,搁我们村长大的话,乳名怎么也逃不掉二狗二蛋的,因为这个,我很肯定我爹和娘,压根不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人。 看他不是来找东西的,我才松口气:“正想去,要不进屋坐坐?” 他在地上使劲跳了两下,把泥巴抖干净才走过来:“咋,家里来客人了?” 既然不是找东西的,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点点头说:“嗯,你说我带他们去吃饭,别人不会说三道四吧?” “那能有啥问题,不过张叔死得挺惨的,要是城里来的客人,还是别带他们去了,丧饭有啥好吃的?”李莫闻歪着脑袋看向屋里,“哦哟,怎么又来一个小美女……” “张叔不是病死的?”我一愣。 “谁跟你说的?”他理了理围巾,“我娘说是在关门山那边砍柴,摔柴刀上死的,头都差点掉下来了,咦,麻惊人得很……” 这麻惊人是我们本地的方言,大概是瘆人的意思。 我“嗯”了一声,惨死容易闹幺蛾子,那还是不带他们了,于是回到屋里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自己在家做饭吃,我去帮帮忙,晚上就回来。 村里和城里不一样,有点什么红白喜事,端茶倒水,传个菜什么的都靠邻里帮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们这群年轻人了,在我们这边也叫做换工程,你帮他们,日后你家有事他们也帮你。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莫闻把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好小子,家里住那么多美女,都是你朋友啊?说,你在哪个厂里打螺丝,我过完年跟你混去,这鸟学,不上也罢!” 我一直跟村里人说,我是在城里的电子厂打工来着……听他这么说差点没笑了,大学美女哪能比电子厂少,是因为农村户口,被人瞧不起了吧? 忍不住一笑:“这有什么,你努力整个博士啊,研究生的身份,给我们村里长点脸,以后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女。” “那成啊,我说卫青,你可别反悔啊,我喜欢那个水母头,她还单身吗?”他眼睛都冒光了。 我眉头一皱,宁柠以前是水母头,不过早改成短发了,哪来的水母头? 他看我愣住,干脆不走了,拽着我往门口走,一边压低声音说:“哎呀,就是那个……咦,人呢?” 往屋里扫了一眼,他愣住了,显然说的不是宁柠和狐倾婷,迟疑片刻他才问我:“还有三个上哪去了?” “我家就这些人,你怕不是睡糊涂了?”我白他一眼,自顾往院坝里走,“应该要摆午饭了吧,我们还是帮忙去。” “放屁,嘿嘿,卫大小子,跟我玩金屋藏娇是吧,早上那会儿还有三个美女从我家门口路过来着,那一个个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还特意问了,她们说是来找你的!”李莫闻一脸坏笑的跟上来。 第501章 端倪女孩 什么三个美女,今天来家里的也就李各方和宁柠而已,莫非张叔惨死,这么远还能找上他了不成? 不过没问他,我俩搀扶往前走的时候微微眯眼,紧跟着脑海中传来他的心声:“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啊,我要有那么漂亮的女性朋友找我玩,高低带去村儿里走一圈,看谁不羡慕?” 竟然不是撒谎,我眉头忽然一皱,三个女人,长得如天仙下凡,其中还有一个水母头,来找我的? 我的圈子里,水母头只有白诗涵一个,当然,若是那冒牌货不算的话。 我假装对李莫闻恍然大悟:“哦,那我知道了,其中是不是还有个残疾女孩?” “你说的残疾女孩,是那个只有一只手的吧,嗯,确实有点可惜,不过长那么迷人,少一只胳膊不影响。”李莫闻放开我,“嘿嘿,知道承认就好,她们人呢?” “那是城里的朋友,中午就回去了。”我淡淡说道,实际上心中大感震惊。 还真是白诗涵她们几个,不过应该是那三个冒牌货吧,好样的,大过年居然不打算放过我,看来阴山离开时放的狠话不是开玩笑,呵,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我很肯定是那三个冒牌货,白诗涵是不会给我卖关子的,要来的话,信就不会那么写了,今天刚收到她的礼物和信件,转眼她就来了,早上到,下午也不现身,全是异常,只能说谁都可以跟我玩这种神秘,唯独真正的白诗涵不会。 “看来你在城里混得是真不错啊,兄弟之间咱不废话,我喜欢那水母头,有联系方式的吧?”李莫闻笑嘻嘻的掏出手机。 我心想你要的是真白诗涵呢,还是假白诗涵?假的可就不好意思了,咱跟她不熟,真的那就更不好意思了,那是哥们结发妻子。 正好来到不能并排走的小路上,我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都这种时候,别说你只是个不熟的发小,就是阎王爷来了我也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李莫闻本身带着玩笑成分,看我不乐意说,也就没再追问,之后聊着些村里的往事往张叔家赶,路上的时候我偷偷给李各方发短信,说那三个冒牌货已经来了,可能蹲在暗处要找机会弄我,让他们在家提防着点儿。 张叔家在村里的尽头,最偏僻的山沟里。 年关了,不论是在外上学,还是打工的人们几乎都回了村,现场热闹非凡,其中有不少跟我和李莫闻同龄的人扎堆站在那,男男女女一大堆。 男生嘛,几眼就看出来是谁了,变体格不变脸,但女孩们不一样,都说女大十八变,昔日的山村土娃们,一个个长成了大美女,又是城里人的打扮,让我和李莫闻分不清谁是谁。 我的到来,在他们眼里无异于外星人那般稀奇。 在最初的一阵好奇眼神之后,人群里走来一个胖胖的小伙,看着我和李莫闻眨半天眼睛,才惊讶一笑:“诶,你是闻子吧,你又是……鬼娃子?” 李莫闻有些惊讶:“是张权儿吧,天……胖这么多呢?” “没办法,发福体质……”张权拍着大肚子一笑,“嘿嘿,我们还是小学的时候一起玩过了,好多年没看见过你们……” 张权说完看向我:“我没认错吧,你真是鬼娃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叫人家外号呢?”李莫闻搭着我肩膀,“人家现在混得可好了,想不到吧?” 张权笑嘻嘻的点头:“啧啧,真假的,小学那会儿经常看见你去学校玩,后来我去城里上初中,回来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你,我还以为你……对了,你养的那只小狐狸呢?”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他们上初中的时候我还在村里的,但正是小狐狸离开我的那三年期,我不是在深山里寻找小狐狸,就是窝在家里,很少再露面了,所以在他们眼里我算是消失了很多年。 我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记得。” “那当然了,你小时候可是我们十里八乡的名人,没想到现在长得又高又帅,给我看傻眼了!”他眼神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那几个女生们也是一个扶着一个,在那儿看着我们三个矜持的微笑,张权随即就大声问她们:“你们猜猜这是谁,保准你们猜不到!” 女生们确实没认出来,盯着我微微的笑了好半天,才有个女生说:“认出来了,这不是卫青嘛,呵呵,变成大帅哥了。” 这……我自己帅不帅,那还真不知道,不过这还是在村里,第一次感觉到被“万众瞩目”,接着张权就开玩笑,让我认认那些女生,看看还能不能叫出名字来。 我看了一圈,一个也记不得,认识她们都是小学时期的事了,后来,最次的都是跑镇上读中学,一去五六天,回家又忙着干农活,如今脸上再涂点化妆品,谁认得出来呢? 农村就是这样,谁家有点事,年轻人喜欢聚在一块儿玩,才不管它是丧事还是喜事呢,回村之后,跟发小团聚一块儿是最开心的事。 小那会儿还会拉帮结派的欺负这欺负那,如今长大了,那是一种知根知底的淳朴关系,不像城里的同龄人无时无刻都在攀比着什么。 “一个也认不出来吧?”张权嘿嘿一笑,拉着我就开始逐个介绍起来。 “呐,小翠,芳芳,霞霞……”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哪家歌厅点花名册呢,也不是说村里的女孩名字都那么单调,不过是介绍的乳名罢了,村里除了我家,只有张李二姓,一说名字基本就能记起。 起初,我只是一个个对她们礼貌微笑,不过介绍到这个叫霞霞的女孩身上时,我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 眼前是一个短发女孩,脸上笑起来有两个挺好看的酒窝,打扮也相当时髦,灰色羽绒风衣,下面是丝袜加靴子。 我当然不会被她的性感和美貌所吸引,在白诗涵和狐倾倾面前,天下女孩在我眼里不过都是庸脂俗粉罢了。 这霞霞虽然对着我腼腆的笑着,可我却在那一瞬之间,竟发觉她的眸子中有一丝阴毒的气息闪过,鸡皮疙瘩也在此瞬间莫名冒了起来。 上一次看见别人就莫名冒鸡皮疙瘩,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省城过阳客的事情了吧?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天道阳骨给的反应是绝不会空穴来风的。 可反应过来盯着她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儿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场啊,刚想到这,心魔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传来:“小心这人,有问题。” 与此同时,张权还在继续:“这个是霞霞的妹妹,夏夏……怎么样,都……” 张权说到这愣住,随后怼了怼我的胳膊:“诶,咋的,一眼就相中了?相中了一会儿再说呗,当大家面盯着人家看就过分了哈……” 叫霞霞的女孩捂着嘴就笑,看样子还挺清纯的,我假装尴尬的把眼神挪开:“不好意思,太久没见,我只是在回忆她是谁而已。” “呵呵,正常的,毕竟小时候我们也没怎么接触过嘛……”霞霞伸出手来,“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小名霞霞,学名张霞……” 我用微笑掩饰着猜疑,跟她握了个手,在此瞬间,她脸上露出一丝很难发现的邪魅笑容,同时我也是胸有成竹的冷笑一下。 天气冷,我们的手都有些微凉,接触到她的手之后,脑海里三秒之内就传来了她的心声:“呵呵,这家伙恐怕还天真的以为,躲进山里就没事了吧?看我接下来怎么陪你过这个,让你意想不到的年……” 第502章 居然是陈北剑 我冷冷一笑,哦,是狐家的,还是冒牌货的其中一个,又或者,邪真教来的?呵呵,你还挺热情,专程跑这村里陪老子过年来了,要不,我现在就给你道句谢? 不过想到这时,眉头不禁微皱起来,不对,如果说眼前这叫张霞的女孩,是身体被我仇人用邪术控制了,那么手段应该只有借尸还魂,先把人杀了,再让自己的魂魄附身上去,以此掩我耳目。 可为何我洞悉到的心声,是张霞本人的呢,按理说心声应该来自灵魂才对,姥姥的,该不会这就是张霞本人,从小跟我在一个村长大,后来恰好投靠我的对手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易容术,真正的张霞其实被她藏起来了?”心魔的声音忽然又传来。 我心想那也不对,我知道,那三个冒牌货有着天衣无缝的易容术,可是原汁原味的声音从何解释? 心魔反问我:“你还记得吗,冒牌赵灵儿,和真正的赵灵儿声音一模一样?” 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如此说来,这狗日的冒牌三人组的实力,那是完全超乎我想象中的强悍,还什么正道,什么九欲真人,我看你们比邪道丑陋多了。 不就是在阴山对你们撒个谎吗,至于追到我老家来,哦,莫非你们把我当作了突破口,还在想着利用我抓赵灵儿是吧? 恍惚过来,叫张霞的女孩儿已经想收手好几次了,脸上洋溢着假惺惺的羞涩,同时大家伙也都笑眯眯的盯着我。 “我说鬼娃……我说卫青啊,虽然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你这也太藏不住了吧?”张权无奈一笑,“再不松手,人家可就被你害羞死了。” “就是,这臭男人果然是好色之徒,看我这回不把你收拾服帖……”张霞的心声同时传进脑海。 我淡淡一笑,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可能是久别重逢,开心过头了。” 大家脸上都是不信的笑容,旁边那叫小翠的女孩儿还撅撅嘴:“哟,虚伪了哦大帅哥,也没见你盯着我们愣神呢?” 我无奈的看向这个女孩,打扮也挺时髦的,脑袋上戴着个一捏就会动的那种……应该叫网红兔耳帽吧,张小翠嘛,应该是小时候唯一跟我玩过耍的发小了,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吧,在河沟里一块儿翻过一次螃蟹。 那时候还是一个又黑又脏的小女孩儿,现在是真的大变样了,肤色雪白,薄薄的嘴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笑起来竟然显得风韵十足。 村里被一条河隔开,姓张的几乎住河那头,我们这头几乎姓李,这些都是小时候的回忆啊,尽管我的童年不如大家那么快乐,但好歹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在这村里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让我找到一丝当初的快乐。 本意是仔细看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小翠,怕等会儿又让大家误会,笑了笑移开眼神,没好意思解释。 没想过这些同龄人会对我如此热情,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基本就打成一片了,在各种玩笑和往事回忆中,我也暂且搁置了所有负面情绪。 好不容易走出阴霾,再不轻松点,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艰难险阻我不缺,缺的是快乐和轻松。 大家伙聊了一会儿,该认识的基本认识了,还约着等会儿吃完饭,去谁家串门,开黑打游戏呀,或者打牌聊天啥的。 那张霞是一点也看不起老子啊,明里暗里都在指引着大家,等会儿往我家里走,她说我家在村里最神秘了,小时候就好奇我家是什么样子,可是那时候玩不到一块儿,这不得去我家热闹热闹? 说白了,就是想去我家踩点,看来张霞的本身不是被她们陷害,极有可能就是收买,所有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 我倒是无所谓,心想管你是何方妖魔,放马过来就行了,不是想让我过一个意想不到的年吗,老子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意想不到。 实不相瞒,连我都认为我的读心术太超标了,那是可以预见未来的存在,也就是说,她想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什么时候动手,只要她脑子里装着这些信息,我都可以提前知道。 最初我也觉得,读心术除了窃听别人的心声之外,好像也厉害不到哪去,肤浅了,预知未来,就可以想办法改变未来,这次姑且就用这女人,让仇人们见识一下读心术的逆天之处。 大家约定好吃完饭去我家玩之后,开始勤快的帮起忙来,有老人专门给我们安排的,有的负责派烟,有的负责传菜,倒饮料等等,而我正好是派烟的那个。 嘴里叼着一根烟,在现场到处走动着给别人派,村里的长辈一个劲儿夸我,勤快啊,懂事啊,又或者说长得帅等等。 对于勤快懂事这几点,我的回应就是马马虎虎,也就这样吧,谁叫家里没爹娘呢,我一个人就是卫家的代表,肯定要表现好点,不过夸我长得帅这点,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必理会,他们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派烟很快就派到了灵堂里面,由于很多老人在里面看尸体,挤得要命,我想着赶紧派完了好出去帮忙传个菜什么的,几乎都是埋头拿烟乱递出去,不带抬头看人的。 当烟递给穿着道袍的丧葬先生时,这人没接,我打算回头出去,可是他却突然伸手敲了敲我的肩膀,别说,在毫无防备之下,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有点瘆人,一惊向他看去,下一秒愣住了。 “师兄?”我差点没喊出声,这不陈北剑吗? 是我眼花了吗,这么久没见,他怎么跑这儿给人主持丧事来了? 陈北剑淡淡一笑,从我手上的烟盒里抽过去一支烟:“昨天就看你家有灯亮着,还以为是谁占了你房子,什么时候跑回家的?” “借一步说话……”我赶紧拽他胳膊,有种生怕他溜了的奇妙感觉。 很快我就拽着陈北剑,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其实那一刻鼻子是很酸的,但还是以平淡的模样盯着他:“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电话打不通,去道观也找不到你。” 我假装不知道他去过阴山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去。 显然,他也在假装不知道,我回了老家的事。 “没去哪,除了到处找大师兄,想问他师父埋在何处……同时就靠着接这些丧活度日,冬天,你也知道是旺季。”他点燃了烟,手晃晃悠悠的,而且眼中无光,憔悴无比。 我埋着头苦涩一笑,要不要再问下去呢,不问了吧,什么都不问了,我还是想把他当作曾经那个,和我没有边界的师兄。 憋住了眼泪,就小声跟他说:“那既然到这里了,在我家过年吧,二姐和李各方他们都在家里的。” “行。”他竟然痛快的点点头。 我松口气,憋着难受笑了一下,还是让他先忙吧,再多看看他那张憔悴的面容,我怕会想起失去师父的痛,又或者为他的命运感到哀伤,当这么多人的面落泪,可就丢脸了。 “那回头再说,我先帮忙去了。”我对他道。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抹白烟从他的鼻子里呼出来,染在不知多久没剃过的胡子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前方不知想着什么,而我一直盯着他,没想过等他一句解释,又或者变成曾经那般的热情态度,很单纯的想在他回话后离开。 可是,他最后却指了指那口没封盖的棺材:“看看吧,我继续忙了。” 他说完就去了桌旁坐下,继续画起了符,我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让我看看,莫非人死得太凶了,他怕自己搞不定,想让我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 第503章 惨死之尸 想到这,我挤进了老人们的队伍之中,棺材虽然没封盖,但上面蒙着一张床单,这时候有几个老人围在那,正有意无意的揭开床单往里看。 村里的老人们都这样,他们不怕看到死人,这种揭床单看棺材内部的行为,从小不止见过一回了,顺着揭开的床单往里看去,里面是一具被厚厚被褥包裹着的尸体。 那被褥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液,好不瘆人,正要看到脑袋,老人闪了一下,我只能站在原地等,大概老人也怕了吧,迟疑很久之后,他才重新揭开一个角。 这一回我看到了尸体的脑袋,死得还真是惨不忍睹,脑袋与尸体就连着半圈脖子,另一半脖子,那是一道明显被锋利刀刃斜斩留下的伤口。 心魔的声音立马传来:“柴刀没那么锋利。” 嗯,看出来了,再说无论刀在地上保持什么样的姿势,他摔下去碰到,也不可能形成如此夸张的伤口,显然,张叔是死于他杀,凶手还很残忍,一刀斜劈,就是奔着让他脑袋落地而下的毒手!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一刻由心交织,我赶紧挤出人群,一边跟心魔沟通,张叔我知道,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在村里口碑也是实打实的好。 “你的想法是?”心魔问我。 不可能是仇杀,他这家里,也是家徒四壁,更不可能是财杀,这可能是偶然事件,我担心的是,追杀我的人已经来到了村里,可能被张叔撞到面了,所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 “看来一个多月没白沉淀啊,还怕你看不出来呢,呵呵呵……那你说,这可能是哪股势力作祟?”心魔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想了想,三个冒牌货找我,无疑是想利用我抓赵灵儿,不管是不是正道,也没必要动手杀人,所以凶手一定是极凶极恶之人,别说他们鬼鬼祟祟被别人撞见,恐怕想杀人的时候都不需理由,这种人必然是邪教出身,邪真教的人,要来了! 张叔是昨天夜里通知的死讯,那么,邪真教的人应该正是昨晚找到的这里,而且走的不是正路,关门山是我们村里一条峡谷的名字,位置处于山沟深处. “呵呵,聪明,有意思了,这个年,应该会过得格外热闹……做好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吧。” 我没回话了,着急忙慌的走到路边,用手机给李各方发短信,让他引导咕咕时刻放哨,李红韵就在我房间里,竹筒没封印,让他立刻马上去我房间找李红韵,让她到阁楼上蹲着,有情况及时告知大家。 真正的恶人,出场方式果然是那么的特殊,我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不是怕我也会死在他们的残忍刀下,我怕的是他们会继续对村里的无辜动手! 邪真教是吧,老子草你姥姥! 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担忧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李各方他们,谁也不知道邪真教来的是单纯的杀手,还是精通各种邪术的高手,我得先回去了。 可是心魔说,家里的都算不上普通人,你还是多在这守会儿吧,这里那么多手无寸铁的无辜,万一他们突然出现,在这来个大屠杀呢? 如今心魔的力量已经融入了许多,即便不懂格斗技巧,靠着它给的力量也有一战之力了……我仰头吐了口气,心里是无尽的乱。 我只想回这个山村里躲起来,度过阴霾罢了,为什么他们要把战火烧到这里,为什么要对无辜下手? 难道我是个灾星,走到何处都会带来灾难?我曾以为赵灵儿那种邪道,已经是世上的邪恶之最了,可万万没想到,邪真教的恶,似乎比赵灵儿更没有下限! 过去了好一会儿,背后被人敲了一下,一哆嗦回头,原来是张霞。 “大帅哥,去吃饭呀。”她刚吃完饭,此时用纸巾轻轻擦着嘴角,脸上是一抹看似纯真的笑容。 我用尽一切把肚子里的怒火憋了下去,淡淡一笑:“谢谢,不过我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就怕这顿饭会让我意想不到。” 听我这么说,她擦嘴的动作停顿了,眼神也是忽的闪过一丝疑惑,接着那心声毫无悬念的出现在我脑海之中:“嗯?怎么阴阳怪气的,莫非他能看穿了我不成?” 其实读心术也有许多我搞不懂的地方,有的人必须接触到才能生效,有的人不用接触,看着对方眼睛就生效了,也有一些,不接触的时候无法生效,但是接触一次过后就可以无限生效。 还有一种就是怎么也搞不定的,之前心魔就跟我说过了,没有邪念的人就是它这读心术的克星。 显然,眼前这个张霞,是属于接触一次过后可以无限生效的类型。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副无知样的抿嘴看我:“什么呀,没听懂,我是说叫你去吃饭,不然等会儿摆过了哦。” 我装作傻乎乎的模样,挠着后脑勺笑:“哦,呵呵,原来张大美女是叫我吃饭啊,我还以为,你是要让我意想不到呢,没事,我不饿,把这盒烟派完就去吃。” 果然,她又盯着我愣住,接着心声传来:“有没有搞错,他明显是话里有话呀,可是,我有露破绽么?没有好吧,我都装得那么温柔腼腆了,我要是个男人,还得喜欢上自己呢,哪有空猜疑……哦,这家伙的精神指定有点问题……老大都说了……这家伙除了道术厉害到无解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 她盯着我,脸上是一种腼腆又懵懂,还有些尴尬的笑意,不过心声还没停:“精神有问题,呵呵,那就更好办了,你就祈祷我们组织通过其他手段抓住阴山灵仙吧,不然这次看我不玩儿死你!” 我心说你话太多了,再想的话,我能给你听得裤衩都不剩,想玩儿是吧,行,邪真教不冲我来的吗,那我还就配合你演戏了,先引导邪真教的杀手办了你,到时候我坐收渔翁之利,想想都刺激! 看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话,我就笑了笑:“刚才逗你玩儿呢,别往心里去……要不,咱加个微?” 听我这么说,她又佯装着害羞的模样:“啧啧,小翠她们你不加,就加我么?” 我也跟着腼腆一笑,一边拿手机点开了扫码功能:“嘿嘿,要是有男朋友了,那你可得先说一句……” 她抿着嘴偷笑,迟疑片刻后还是拿手机出来打开了二维码,还装作一脸害羞的样子把脑袋歪到一边,心声是这么说的:“我就说嘛,没有我搞不定的男人,何况他这种好色之徒呢,不出两天,我一定可以打入他内部,呵呵,等下我就给老大报喜,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了……” 我添加了她的账号,原来是想利用发小的身份打入我身边,当奸细收集赵灵儿的情报,我心说抱歉,可能还没等到那天,你就被邪真教的人嘎了,慢慢玩儿吧,反正狐倾倾和白诗涵没在。 这时候心魔的声音又传进耳朵:“妙,太妙了,她以为她钓到了你这条鱼,结果她才是那条鱼……小子,加把劲,最好是假装把她追到手,以最快的速度公布恋情,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分散你那些朋友的危险了,邪真教为了让你恐惧,一定是先杀你这新女友!” 我心想你在教我做事? “什么,好好好……你小子这么快就膨胀了是吧?”心魔的声音有点卡壳。 我没再理它,加了张霞的好友之后,还假装对她含情脉脉的笑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演技那绝对是一线演员的水平,装得那叫一个害羞,笑了笑就溜走了。 她刚走,我的脸色立马狠了下来,掏出手机看李各方的回信,一共是两条。 “师父,这是咋了,搞得那么紧张?” “我已经跟咕咕沟通过了,小家伙正蹲门口四处张望呢,红韵嘛,没必要让她那么累,在陪我们聊天儿……哦对了,师父你啥时候回家,快回来呗,家里有惊喜等着您嘞!” 第504章 白诗涵真的来了 我问他什么惊喜,他很快就说,先给我留个悬念,自己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这家伙要在我身边,高低让他屁股开花,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卖关子,返回主页打开了狐倾婷的聊天,问她家里是不是有人来了,可能这个点她在做饭,一直没回。 无奈,只好收下手机继续帮忙,办丧事活很多,不过那些年轻人们在城里闲散惯了,吃完饭就扎堆聊天开玩笑,只有我忙里忙外的端茶递水,忙完之后还是在厨房里吃的饭。 转眼时间来到傍晚,山村中飘起了茫茫大雪,这时候该忙的也都忙完了,打牌的打牌,回家的回家,而我们一群年轻人就围着火炉聊天。 我哪有心情跟他们聊天呢,问到我的时候敷衍的答复一句,眼神不是在盯着手机,就是刻意的关注窗外的小路,也不知道心魔的担忧是不是多虑,邪真教的人会出现在这吗? 过去许久,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竟然是张霞发的消息,我抬头看向她,不就坐我对面吗,用得着发消息?她还偷偷对我晃晃手机,微微一笑。 “哈喽,你好害羞呀。” 我看着她这条消息冷冷一笑,这是要开始套近乎了,第一时间没回复她,先点开她的个人信息看了一遍,昵称叫“没人可以约束的珠珠”,有意思了,这恐怕不是张霞本人的账号吧? 个性签名也很有意思:“我的刀,只喝邪道的血。” 至于圈子就是仅三天可见,从可见的信息中大概清楚,应该是个混迹江湖的女人,但是智商不咋的,她要有点脑子的话,就不该用自己的账号加我。 所以我确定,她一定就是冒充白诗涵那个女人。 正想着,她又发来一条:“为什么不理我?{难过}。” 闲着也是无聊,我就回她:“我这人看到美女就害羞……” “切,鬼才信呢,你这花心大萝卜的样子,应该谈过不少女朋友了吧?” “怎么可能呢,单身汉一个。” “咦,就继续装嘛,你不是出了名的脚踏两只船么?” 这消息刚发出来立马就被撤回了,我差点没看清楚,紧跟着她重发一条:“吹牛吧,听他们说你刚和女朋友分手来着。” 这女人有点智商,但不多……看来狐倾倾和白诗涵的事情,她是心知肚明,心想是张霞本人没跟她说过,我在村里没什么社交吗,你不知道他们对我的私事一无所知? 还刚分手……别说,这句话刺痛了我。 这个时候,心魔说机会就在眼前,催我赶紧发力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教我怎么回,不过我没理它,沉着脸按自己思路继续跟她聊,在这种智商面前,哥们一点压力都不带有的。 “还是被你发现了,唉,是啊,谈了一段时间,感觉不是适合的类型,就分了。” “切,你们男人都这样,不合适只是借口罢了,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觉得什么类型才算适合你呀?” “嘿嘿,我看你就不错,刚看到你的时候,感觉我就沦陷了,这可咋整……”我以开玩笑的口吻把这消息发了过去,随后偷看她一眼,她正搁那得意一笑。 看来是真把我当好色之徒了,小样儿,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儿。 “呵呵,那你还是别想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说实话,这个回复是我意想不到的,但话说回来,有男朋友的人,能这么跟我聊天吗,我说你出来混迹江湖,能不能把脑子带上? 眼珠子一转,随即就回复她:“那你不早说……唉,不过也没关系,我这人吧,从来不在乎喜欢的女生有没有男朋友,正所谓,有守门员的进球才叫精彩。” 这消息发过去后,看到她的脸僵住了,心声也跟着传进我脑海:“什么意思?嚯……好你个死变态……” 之后她回我一个微笑的表情,干脆就不跟我聊了,甚至没忍住当着大家的面狠狠白了我一眼。 面对面埋着头聊半天,你说旁边人不知道那是扯淡,接下来大家伙就拿着我俩一个劲儿开玩笑,过分到直接喊来了张霞的母亲,搁那儿说你家霞霞和卫青情投意合,要不就成全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这张霞的母亲还当了真,说鬼娃子现在懂事了,挺招人稀罕的,在那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劝张霞好好跟我处处,还说只要她愿意的话,这件事大家就定下来了。 回村这么久,大家也都知道狐倾婷不是我媳妇儿的事,我说她是外婆家的表姐,大家都信我。对于村里人而言,勤快的男人就是好男人,才不会在乎你在外从事什么工作,有多少工资,车子房子就更不提了。 这冒牌张霞智商不咋地,但是演技好啊,在那儿装了半天的害羞,而心里不是在得意的想着,如何让我知道她的厉害,就是骂我变态什么的。 还好心魔这家伙有读心术啊,也庆幸我不是个普通人,感情上已经与白诗涵和狐倾倾注定了,不然,这一回可能真要上当,所以我醒悟过来,也许不是这个女人智商不行,是我太强了。 等到晚饭摆过之后,大家就开始闹着去我家玩,我不着急,在东北的时候,李各方不是给李红韵买了台手机吗,直接发消息让李红韵过来暗中盯着,防止邪真教的人搞突袭,之后到灵堂里叫陈北剑去我家睡觉。 不过陈北剑哪忙得过来,超度亡魂正是晚上该干的事情,他叫我不用管他,等明天忙完一定去。 他似乎,跟我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感情,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跟我说,只顾忙着念经写字,尽管如此,我还是在灵堂里陪他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无奈的离开。 男生只有张权和李莫闻,女生就是张小翠和张霞,其他几个跟我们不怎么聊得来,所以就我们五个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张权和李莫闻这两个家伙特别会来事,甚至开始管张霞叫卫家的未婚妻了,简直就是冒牌张霞的神助攻啊,当然,实际上是我的神助攻。 在心魔的指点之下,趁着天黑,我干脆假惺惺的伸手牵她,当时这女人心里骂着我好色啊,变态什么的,表面上却一个劲装着害羞,来回较量了好几个回合,居然还真牵上手了。 她心里得意得不行,但她恐怕到死也想不到,此时我比她更得意。 照这样下去,明天全村人就知道我和她处上了的消息,就是不知道,邪真教的人什么时候动手,想想还觉得这次真走运,如果不是这女人出现,我每天该有多担心狐倾婷她们出事,提心吊胆的,如今有了挡箭牌,该吃吃该喝喝就行,等这女人出事那天,就是我坐收渔翁的时候! 如果我算盘打得不错的话,这次九欲真人的组织会跟邪真教干起来,不仅能让我安心过个好年,日后,这两股势力恐怕会陷入长期斗争,我收拾邪真教变得轻松,赵灵儿那边也得到了缓解,一箭三雕,妙不可言! 很快,我们几个嬉嬉闹闹回到了家门口,刚到路口就听见屋里很热闹,有嗑瓜子的声音,还有李各方那大嗓门儿…… “你家真热闹,是有亲戚来了么?”张霞又开始装起腼腆,说着再一次假惺惺的试图挣开我的手。 但是她心里却是在想:“看来今年都在他家过年,也不知道老大会不会失算,我倒是认为那阴山灵仙不可能来。” 我暗自冷笑一下,故意抓紧她的手就是不放开,都到家门口了,邪真教的人肯定不傻,有的是办法躲避咕咕的妖眼与嗅觉,没准儿,此时就在某个角落监视着这边的一切。 假装开心的对她笑了一下:“是啊,正好,也算是带你见家长了……” “嘿嘿,有道理,看来回学校之前,我还能吃一顿喜酒……”李莫闻笑道,他走的前面,顺手把门推开了。 “脸皮厚……”张霞还装作害羞又无语的样子。 门打开之后,灯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本来我脸上还带着冷笑的,下一秒立刻僵住,一是怕冷笑的表情被张霞发现,其二,屋里竟然不只是狐倾婷和李各方他们三个,多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没眼花吧,她们怎么来了? 那一刻我眼睛都瞪大了,靠在沙发上冷冰冰盯着电视看的寡妇,而坐在她身边的,正是那个让我思念已久的水母头女孩,她此刻捧着那张绝美脸蛋,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开心的微笑,正向我这边看来! 第505章 误会了吗? 那一刻不仅是我呆住,连张霞都傻眼了,在懵懂与惊讶期间,只听她那又惊又乱的心声传来:“啊?不是吧,老大可真是神机妙算啊……不是说,她已经跟这臭男人分手了吗,怎么会跑这里过年来了……阴山灵仙呢,阴山灵仙怎么没来?” 除了震惊和无尽的欣喜之外,满脑子都是这女人乱七八糟的心声,看来白诗涵和寡妇的出现,让她比我还感到意外,她甚至忍不住歪着脑袋四处乱看,这是在寻找赵灵儿的身影。 与此同时,当看见和张霞手牵手的我时,白诗涵那带着微笑的脸也忽然呆住,水灵灵的美目中随即闪过一丝恍惚,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虽然没看出来有什么生气的模样,却也失去了笑容。 乱了,那一刻我算是彻底的乱了,乱的不光是我,全场除了这几个不知情的发小之外,没有一个不是瞬间呆住的。 片刻之后我反应过来,准备放开张霞的手,可心魔的声音率先在脑海中响起:“别乱,稳住了,不想看见大家伙死成棺材里那尸体的惨样,你最好别让这冒牌货看出端倪!” 我暗吞一口唾沫,还演吗,没必要了吧,毕竟这冒牌货知道我和白诗涵的关系,这下也算是暴露了。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白诗涵真的会来我家,难道信和礼物是很久之前寄来的,寄信的时候赵灵儿不许她来,现在又临时心软了? 太离谱了,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确实,冒牌张霞是缓解压力的难得机遇,白诗涵一出现,尽管我满脑子都是欣喜,可这也意味着一切都毁了。 这一毁可不只是失去挡箭牌那么简单,要知道,冒牌货就是来这蹲赵灵儿的,而邪真教是想把我们团队全部灭掉,可想而知,这个年会过得多么心惊胆战! “就假装跟她不再是夫妻关系不就行了,生死关头连对付一个智商不咋样的对手,也不知道想办法吗,你没看出来,这冒牌货虽然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却好像不那么决绝?傻小子,这证明她们根本不了解你!”心魔说道。 愣住的不仅是我们啊,狐倾婷逐渐黑去的脸,李各方和宁柠张大了嘴巴,同时李莫闻盯着白诗涵呆了起来,而看到这一幕的张权和张小翠他们,则是盯着我们疑惑的眨眼,他们不知道气氛为何会在一瞬间僵住。 在心魔的提醒之下,我不得不迅速调整心态,只能装作白诗涵和寡妇来这的事情我早知情了,笑了笑对愣神的张霞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亲人朋友,专门来我家陪我过年的,进屋吧,别愣着了。” “亲人朋友,呵呵,还好我认识,换个普通女孩,又该让你这死渣男伤害了。”张霞的心声传来,不过她表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略显害羞的点点头。 接着她拍开我的手,带着精湛的演技进屋,还对大家摆手打招呼:“嗨,好热闹呀……” 我看到白诗涵微微埋头下去,那一刻她不知道想着什么,但是片刻后还是抬起头来,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张权他们想不到我家里会有那么多美女,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讶,听我招呼两声之后,他们才蹑手蹑脚的去了屋里。 他们进屋之后,李莫闻第一时间拽着我来到院坝中:“你还说她回城里了,我去,你这是不把哥们儿当朋友啊,咋的,不是都看上张霞了吗,那美女跟你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吧?” 我无力一笑,深思熟虑,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就叫他别废话,进屋去吧,这小子笑嘻嘻指了指我,激动的进屋去了,我都没来得及进屋,李各方又跑了出来。 真头疼…… 他把我拉一个黑暗角落里,气坏了:“卧槽啊,师父,这是咋回事,怎么吃个席还能牵个女孩回来呢,哎不是,玩儿呢?白师娘刚到这边可开心了,又是给你买衣服,又是给你买年货的,连您睡觉的被褥被套那是一件也没缺啊,甚至给您老祖宗上坟的烟花爆竹都拉了半车,就差没给您买条新裤衩了,您,您就这样玩儿是吧!” 哎呀,我特么有什么办法,皱着眉无奈了一会儿,才平复着心情问他:“她们什么时候到的,赵灵儿没来?” 李各方翻个白眼,连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充斥着失望:“人家早上就来了,说是来的时候你们还没起床,干脆就去镇上赶集买年货去了,赵灵儿亲自送她们到这里,然后就走了,白师娘说赵灵儿应该不会在这过年,多半要去找什么大师兄来着……哎,师父您这,徒儿真不知道该咋说您了……” “行了,别特么嚷嚷。”我挠挠眉头,“邪真教的杀手来了,村里死的人就是他们杀的,这次来的对手很厉害,也很凶残……而我牵那女孩儿……哎,反正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家。” 这件事很复杂,我解释起来也挺无力的,不过有邪真教的消息,足够让这小子冷静下来。 果然,听我一说他就愣住,哑口半天才眨眨眼:“这……也就是说,咕咕还是……对不起,师父,我们实在不忍心让您和倾婷姐过冷清年,如果知道咕咕不靠谱的话,我们打死也不会来找您的……” 这又不是他引来的,还自责上了,我叹口气说现在什么都别想,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我自有办法收拾,说完闭上眼平复心情,然后鼓起勇气往屋里走去。 白诗涵她们买了不少年货,都快把客厅堆满了,其实她能出现,就是这个新年最好的礼物和惊喜,可以说,没有任何压力能把我见到她的高兴压过一头,不过要怎么处理眼前的误会,是有点棘手。 进屋时,张小翠张霞这几个发小坐在一块儿,热闹的聊着天,倒是白诗涵和宁柠她们坐在一边沉默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寡妇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在那自顾盯着电视。 她们都在等我介绍,不然气氛会很尴尬,别说,进屋之后我率先陷入尴尬,从哪开始说呢? 还没等我开口,白诗涵倒是先对我微微一笑,小声跟我打招呼:“卫青……” 第506章 最惊喜的礼物 这有些久违的温柔声音,好像瞬间治愈了所有的一切,想了想,该装的继续装,怎么合理怎么来吧,于是对她笑了笑:“诗涵,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镇上接你们呀。” 白诗涵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一笑,那一刻她似乎在极力的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我的话,可是沉默半天,应该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外人说的原因吧,她只能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愧疚。 “这是你女朋友呀,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张霞忽然看向我,那表情是一种质疑和失望,不过是装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白诗涵那双漂亮的眸子呆滞一下,也让张小翠和张权他们一脸尴尬,可能都在想吧,这可真闹笑话了,刚还牵着人家手走了一路,结果…… 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我只能假装轻松的开玩笑:“瞧你这玩笑开得,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女朋友呀,可你得问问她能不能看上我了……” 一看白诗涵的小脸呆住,张霞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不等她心声传来,就连忙恢复正经的说:“都是玩得很好的朋友,她叫白诗涵,旁边那位是她姐姐,叫……呃,我这不善言辞,要不大家还是慢慢聊吧,一会儿就熟了。” 寡妇真名叫啥我不知道,一介绍一个不吱声啊,年纪轻轻的女孩你跟他们说叫寡妇,那脑子不得宕机住? 刚说完,那张霞的心声立马传来:“什么情况哦,不是说,小狼妖就是他女朋友吗?这到底……哦,应该是老大搞错了吧,资料说这臭男人以前是九天劫的女婿,他女朋友应该是那天那个狐家公主才对……” 我松口气,心魔说得对啊,这女人对我的了解确实没那么详细,不过也正常,我和白诗涵的关系,复杂到连我们自己都难理清,外人想查清楚,要么问我师父或赵灵儿这些人,要么去问青丘狐家或者白家,真正的来龙去脉,连李各方他们也不知情。 在心声过去之后,张霞脸上才露出轻松的笑意,对白诗涵笑了一下:“好嘛,呵呵,我叫张霞,是卫青的发……” “她是卫青未来的女朋友……嘿嘿,你好小姐姐,我,我叫莫闻,他们都叫我闻子,呃……你长得好漂亮啊,名字也那么好听……”李莫闻把话接了过去。 这家伙很紧张,这种紧张使得他此时的行为举动,显得有些冒昧了。 就白诗涵这种长相和气质,确实很难有男生在她面前不紧张的,像张权这种村里长大的男生,那连眼神都不敢在白诗涵身上多停留几秒,还亏李莫闻这家伙从小在城里长大,脸皮八尺那么厚。 “我说闻子,实在紧张你就少说话,看把人家小姐姐吓得,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村儿的人没见过美女呢……”张权白了李莫闻一眼。 白诗涵是有些愣住了,不过跟李莫闻没关系,是因为那一句未来的女朋友吧?呆了几秒钟,她才害羞的埋下头去,这种情况让她说什么呢,确实把她给难住了。 “不能再聊下去了,只怕这女人等会儿看出什么来,找个借口让他们自己玩着,你暂时回避。”心魔忽然来了一句。 迷茫的时候听心魔的准没错,当即拉开去厨房的门:“那个,我说闻子,你们也别那么拘束,该打游戏打游戏吧,不是说要带张小翠上分吗?” “哦,是……是……小姐姐,你玩游戏吗?” …… 很快我就来到了厨房,这里和客厅相隔一整个祠堂,基本安静下来了,我叹口气跟心魔沟通着,今天这事也太戏剧了,还好那女人不了解我们啊,差点露馅! “没事,以后遇到急事就像今天这样冷静,有大把缓冲时间思考对策,换以前,你恐怕露馅一百遍了,呵呵……”心魔难得夸我一次。 我叹口气,接下来咋整,看样子,这个女人是独自过来的,以打入我身边做奸细为目的,得赶紧想办法让她和邪真教起冲突,快过年了,万一她们组织要放个除夕假什么的,也应对不过来啊。 “你先自己好好想想吧。”心魔说完这句后,就不再吱声了。 我往灶台前一坐,先不想了,掏手机给宁柠发消息说,让她叫白诗涵来厨房找我。 消息发出去不一会儿,宁柠就回我了:“知道啦,渣男师爷……” 这臭丫头…… 好在过去没一会儿,白诗涵就过来了,和我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她不仅没有不开心,开门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是温柔又欣喜的微笑:“卫青。” 她还是没有变啊,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跟我见面,永远只有卫青这两个字再加一分情绪吗,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避免着用问号对我说话,正常人过来,那不得加一句你找我三个字? 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来我家也是站在那,不过那时候她比现在害羞多了,总是埋着头不好意思看我……怎么说呢,她的声音总像是带着什么神奇的治愈气息,刹那间我清醒了过来。 说实话,我以为她会不开心的,因为这破误会,连李各方和宁柠那两个平时对我言听计从的家伙,今天却能把敬重两个字抹去对我说话……可是,作为当事人的白诗涵,看我的目光之中却全是纯净的欣喜,可以说纯净到毫无杂念! 全世界都可以怀疑我,好像唯独她白诗涵不会。 我感动一笑,走到她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她,好久没见了,真的好久没见了,分开那么久,上次见面也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过去太久的温暖重入怀抱,还带着那份永恒不变的顺从与温柔,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白诗涵跟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不过没反抗。 第507章 不是她写的信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久别的温柔,闻着她秀发上的那抹久违的芳香,脑海中,是无尽的回忆碎片,第一次见面,在省城的一切记忆,后来,再后来,所有她在我面前的记忆,竟然挑不出一丝不开心的成分。 可能是抱着她太久不说话,气氛有些生硬吧,沉默许久之后,她才在怀里主动问我:“卫青,你……怎么了?” “没事,见到你开心!”我认真的道,又抱了许久才把她放开,激动又内疚,“诗涵,你不生气吗?” 她风轻云淡的眨巴眨巴眼睛:“嗯?生什么气呀?” 那眸子里释放出来的是一种呆呆的问号,好像她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牵着别的女孩,你不生气?嘿嘿,你就装吧诗涵,不过你也别多想,有原因的!”我准备把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然而她却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卫青,可是我真的没有多想呀……” 我迟疑一下,不信的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说,刚才看见我们出现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诗涵,我知道你的,你不会对我说谎对不?” 我不希望她永远都把负面情绪憋在心里,这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其实是很折磨的事,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先让她把不开心释放出来,等下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我……”她犹犹豫豫的埋下头去,竟然害羞得咬了咬红唇,“我就是,看到你太开心了,但是人又太多了,想喊你又不好意思,对不起哈卫青,让你在朋友面前尴尬了……” “什么?”我一愣,“你确定就想了这个?” “嗯!”她点头,此刻认真得一塌糊涂。 我愣住了,看向一边陷入沉思,不知道乱七八糟想了些什么,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有人说不在乎就不会生气……看来……” 本来我也没想说出口的,这只是想法,谁想到一想就顺口说了出来呢,结果白诗涵赶紧摆摆手:“卫青,我,我真的没骗你!” “那你的男人跟别的女孩子亲近,你一点也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娘说,男人有三……” 她还没说完,我就忙打断她:“行,可以不用说了,我的姑奶奶……” 得,又把她娘搬出来了,我心中暗暗苦笑,看来她没撒谎,她是真……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珠子一转,想试试能不能洞悉到她的心声,我想知道,这样的女孩心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结果读心术在她面前就跟不存在一样,怎么尝试都没反应,那几秒钟我甚至觉得,能洞悉别人心声的本事其实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这时候心魔就说了:“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纯洁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宁愿自己默默去圆,而不会说给你听那种,别试了,读心术在她面前形同虚设。” 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乱七八糟的思索,空气都沉默了,白诗涵并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却也不问,就用好奇的神采对我眨巴着眼睛,那修长的睫毛在眼前缓缓眨动。 她这种顺从听话的模样,温柔到让我巴不得一口把她吃了,这……我知道这形容可能有点夸张,但确实要把我逼疯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把今天的所有误会说给她听,不过什么邪真教的杀手,什么九欲真人的威胁,我全没说实话,大概换了个概念,让她知道那张霞是对手派来的奸细,我不得已要将计就计。 不是我想对她撒谎,是因为我太怕她为此感到担忧了。 全程白诗涵就静静的听着,全身上下也就只有睫毛在随眼睛眨动了,我说完之后,她还是没反应。 那一刻我都快哭了:“诗涵,大概就是这样了,你有没有不信的地方,倒是提出来呀,就给我一个……一一给你解释的机会好不?” 结果她反而愣了,那是一种怀疑我中了邪的目光,迟疑片刻后,还略带担忧的问我:“卫青,你到底怎么了嘛,我没有不信你呀。” 我一拍额头,毁了,我被她毁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特别想让她骂我一下,哪怕是对我发发脾气,我太想知道她生气是什么样子了,之前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想被一个女孩凶的情节,当初以为是无厘头而已,现在的我,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心理了! 一阵无奈,最后我只好叹口气:“唉,没事……就当我是,看见你太开心了吧……” 说完又笑了笑:“诗涵,谢谢你一直这么好,不过以后你别再给我寄钱了,我已经接了大生意,等生意搞定之后,我应该会想到办法带你们远走高飞的……还有……你看你,这老家以后未必有人住,你买那电视其实就是浪费。” “电视?”她看着我眨巴一下眼睛,“卫青,我没买的,今天李各方说家里有一台就够了,我就找老板退了的。” 我眨眨眼也跟着愣住,不是,到底是我今天经历太多,脑子乱了,还是她也太激动,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拍了拍脑袋,确定不是做梦,这才直白的说:“我说的是客厅那台电视啊,就是你前几天寄过来那台,过完年我们就离开这了,这么大个玩意儿,带着也不方便,难道不是浪费?” “我,我没有给你寄过电视呀,卫青,你……”她一脸困惑的看着我,这种彻底呆住的表情,还显得怪呆萌的。 第508章 愿画面定格 我心想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怪怪的味道呢。 看着白诗涵陷入了思索之中,捋一捋啊,先是李各方和宁柠不请自来,然后是咕咕转悠一圈带来个编织袋、发现张霞不正常、张叔惨死另有蹊跷…… 这白诗涵也怪怪的,来之前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看见我牵其他女孩子的手不生气,这些就算勉强可以理解吧,可那信明明就是她的字迹,怎么不承认呢? 不过,我觉得白诗涵不会骗我,想了一阵,这才问她:“诗涵,你确定,你一直没给我寄过信?” “是呀,卫青,从阴山分别之后,师父就再也不让我过来找你了,甚至不让我出山,还没收了手机,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仇人去找我们……”她说到这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改口,“前几天师父突然就变了,她叫师姐和我一起回我家过年,当时我还以为,她说的是省城那房子又或者青丘……没想到今天直接把我们送到了这里。” 我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白诗涵在此之前还真没有给我写信寄来的条件,能来家里陪我过年这件事,纯属是赵灵儿给她的意外惊喜,难怪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呆呆的,是还在突然的惊喜中没缓过来吧? 赵灵儿限制她那么久了,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呢,我看她是想大师兄了,想去找他吧,但又不知道白诗涵和寡妇该找谁保护,所以,才安排到了我家里? 连心魔都没忍住来了一句:“女人啊,可真是善变的物种,呵呵……这回阴山灵仙也算是无理取闹的给你甩了一口锅,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火上浇油,火上浇油啊……” 是啊,可是……我知道赵灵儿把寡妇和白诗涵送过来,确实是有些不讲道理了,不过她没选错人,她认为白诗涵来我家就是回自己家的概念,也知道,保护白诗涵是我理所应当的事。 自此,对白诗涵的误解也算是解开了,不是她不想提前通知我,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来我家过年。 “看来你师父人还是挺好的。”我暂且搁置疑惑,对她微微一笑,“诗涵,欢迎回家过年,今年我家老祖宗们总算是,能看见卫家以后的希望了,我爸妈终于可以看见儿媳妇儿了,呵呵。” 听我这么说,白诗涵害羞得不行,又习惯低下头去用手遮着额头笑,可能没人知道,能看见这个女孩害羞的笑容,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因为这笑容,不仅代表着站在她跟前的是卫青,还代表着一种安稳与幸福。 从最初见面相识,到现在,她的脸上通常都是无尽的担忧,又或者泪眼汪汪的状态,只有当我们不被磨难逼迫时,才会有如此纯粹的羞涩笑容。 那一刻,我是多希望画面能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啊,也希望那些和我一样被命运玩弄着的人,能早日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白诗涵,还要每天都能看到这种笑容,我想,这可能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遗憾的是,我好像没这个命让画面定格,我的人生,还在继续。 客厅里很热闹,但我们这边却很安静,我看白诗涵没有想回客厅的意思,其实想在灶台前生堆火,好好跟她聊聊天,可心魔说适可而止就行了,还是多为大局着想,免得失去利用那张霞的机会。 这能难倒我吗,当然不能,掏出手机对白诗涵晃了晃,让她赶紧把我加回来,以后要是再动不动拉黑我,我可就生气了。 一提这件事,白诗涵就更不好意思了,在那儿犹豫再三,才掏出手机在那捣鼓起来,我当她是不愿意把我拉出黑名单呢,一看,居然是现场注册账号,原来她没有把我拉黑,而是把以前的账号注销了,并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用过社交软件,手机号也是新的。 用刚注册的账号加了我的好友之后,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话说了。 我让她先去客厅,自己在灶台前等了一会儿,直到张权开始喊我的时候才回到客厅。才多大会儿,李各方都加入了他们的游戏队伍,没想到这冒牌张霞还会玩游戏,正好五黑,玩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期间我一直在试图洞悉着她的心声,没想到,这女人好像是个实打实的网瘾少女啊,打起游戏来,那心里是一片空白,仅有的思绪也就是如何拿下游戏的胜利…… 我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混江湖的女人了,不过这倒好,让我不用那么累的提防她,之后就用手机跟白诗涵聊天,说说没联系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啊,又或者谈谈过完年后的打算。 我们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过完年之后,日子会发生何种变数,白诗涵显得比我迷茫多了,她总是说,她也不知道她师父会怎么安排。 一晃时间来到深夜,可能是张霞和张小翠游戏技术差点意思,给李莫闻和张权他们仨男的坑得受不了了,打完最后一把,李莫闻哭丧着脸说,还是回家得了,不过他对李各方竖起大拇指,说李各方这游戏打得真牛逼,可惜有些拖油瓶带球不动! “唉,回家睡觉吧,大半夜了。”张霞似乎有些生气,不过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游戏没赢过。 “这都快两点了,我看你俩那么远还是就别回家了,一个在卫青家睡,一个去我家睡。”李莫闻站起身。 李莫闻家就在这山脚下,走不了几分钟,但是张霞和张小翠她们可就远了,河对面,起码得走个二十分钟,这三更半夜的,就怕邪真教的人在蹲点,张霞倒是无所谓,对她动手正合我意,可张小翠他们几个要是遇害,我恐怕以后会被笼罩上阴影。 不过我正想安排,张霞却摇摇头:“哪有女孩子大半夜不回家的哦,还是回家吧,不然明天村里那些生物喇叭就该到处传谣言了。” 李莫闻不以为然:“这都啥年代了,听我的吧,你就在卫青家睡一晚上又能咋的,你娘不是没催你吗,很明显知道你在卫青家,就等着办喜酒呢,别说睡一晚上,你跟卫青睡一屋也不会咋样!” 第509章 你家有鬼? 听李莫闻这样一说,张霞翻了个白眼:“无聊,你想留小翠在你家睡就直说呗,拿我开什么玩笑……” “就是,闻子你是越来越不老实了,我就说你那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哦,霞霞和小翠家远,你就留她们在这睡,我家也那么远,你是只字不提锕……”张权白了李莫闻一眼。 张小翠也不生气,只顾在一边捂着嘴乐呵呵的笑,这是个很开的起玩笑的女孩。 李莫闻一看小心思被识破,嘿嘿一笑不说了,拉开门往外看去,立马就是一阵惊呼:“我勒个,好球大的雪……啊,谁啊?” “怎么了?”我忙起身往他走去。 “我擦,见鬼了……”李莫闻带着惊慌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向外面的黑暗,“我好像看见一个人蹲在路口,哧溜一下跑了……” 他说着找檐灯开关,农村房子的格局几乎都一样,一下找到开关打开了外面的灯,此刻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但是路口那儿却没看见人影。 “游戏打魔怔了吧?”张权走了过来。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啊……”李莫闻一脸惶恐,“我去了,卫青,从小就听你家这边不太平,怕不是真的有鬼吧?” 尽管在此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威胁,我还是笑了笑:“我看张权说的没错,你是游戏打魔怔了,再张口闭口说鬼,小心张叔今晚找上你。” “我没撒谎,你妹的,我刚才真看见一个白衣服的人从那儿跑了!”李莫闻说着打开手机电筒,应该是想去看地上有没有脚印,不过这家伙跨出门槛,看到外面无尽的黑暗就怕得又退了回来。 我摇摇头,打开自己的手机电筒来到他说的路口,这边的小路全是泥泞,大雪很难在短时间内堆积,不过如果有人活动,脚印是绝对跑不掉的,带着沉重的心情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新的脚印,也没有任何阴气或者妖气。 回到屋檐下拍了拍手上的雪,我说脚印都没一个,哪来的人,本意是让李莫闻这小子承认眼花,结果这么一说,他却更恐慌了,好像他真的看到了人,在那跟大家反复形容。 我看他也没中邪,不是眼花是什么? 白诗涵她们都熬着夜等我安排睡处,再有,我还有事情要问狐倾婷,没空跟这小子多扯,就说:“这么大的雪,大家都去闻子家睡吧,明天早上去张叔家帮忙的时候我来叫你们。” “你这是真不打算留霞霞了,嘿嘿。”张权看着我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家实在是睡不下,都去闻子家吧。”我看向李莫闻。 结果这小子还是不依不饶:“我真的看见一个人……” “行了闻子,你不用说了,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你看现在打几把游戏就眼花,老了还了得?”张权无奈的打断李莫闻,又看向我,“那我们先走了,明早记得来喊我们。” 我点点头,准备送他们到路口,没想到这时张霞却说:“突然有点害怕,不敢走夜路了。” “嘿嘿,我看你是想留在卫青家过夜吧?”张权对她说完,然后冲我坏笑一下,“好了好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溜了。” 张权说完就拉着李莫闻走,对张小翠招招手,张小翠居然也没说什么就跟了过去,本来李莫闻还要计较那事儿,一看张小翠都准备去他家了,这才消停,这三个人还真是干脆,说走就走,眨眼间只剩张霞两手揣兜,站在屋檐下看着我。 我慢慢走到路口,盯着他们三个的身影,必须目送他们到李莫闻家才放心,同时对张霞说:“那你今晚睡沙发,家里实在没房间了。” “怎么,你的床那么金贵呀,容不下一个人?”她还不乐意的说。 不过心声立马传了过来:“我得想办法跟小狼妖睡一屋,她一定知道阴山灵仙在哪,用迷魂术应该能让她说出来吧?” 我心想心眼可真多,那迷魂术跟催眠术是一种概念的术法,说白了就是阴招,这是正道干的事? 我不说话,就回头看着她摆出考虑的姿态,也只能这样才能洞悉她更多的心声了。 果然,她和我对视片刻,表面装作害羞的模样,嘴巴一抿心声又继续传来:“说话呀,看我不为难死你,刚才跟小狼妖在屋里偷聊了那么久,肯定有一腿,我就说老大不会看错嘛,明面怕狐家公主,就搞私下情人关系咯?我看你敢不敢让我跟你睡,只要你说不行,我就赖着要跟小狼妖睡,呵呵,我太聪明了。” 我阴着脸把她心里的想法悉数听进脑海,考都没考虑就说:“行,只要你不介意,那就跟我睡一屋吧,有什么洁癖吗,要不要我先洗个澡?” 一听我这么说,她顿时就愣住,眼睛眨的老快了,迟疑了片刻后,才说:“那……那跟你开玩笑的,呵呵,这才哪跟哪呀,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呢。” 接着心声又传来:“这死变态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跟她没关系那你跟她去屋里待个什么劲儿,心烦……” 我差点没笑了,意思是还怪我了,看了看李莫闻他们三个,马上就要到了,这才说:“那就委屈你睡沙发了。” “我可以不睡沙发么,那么冷,屋里那小姐姐长得太好看了,我好喜欢她呢,让我跟她睡嘛……”她这下不装了,说的很直白。 “哦,不好意思,她只习惯跟她姐姐睡一屋,一直都这样,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看李莫闻他们到家,就往屋里走去。 “没关系呀,挤一挤就行了。”她跟着我进屋,心里又在想着,“那残臂女人不太好对付,不过没关系,我用迷药先让她睡觉……” 我忽然想起她们三个,在石头坎子对李各方和狐倾婷用迷药的事情,看来她们就擅长这些偏门邪术,真是下三滥不入流,不过对我们的威胁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愣了片刻,本来白诗涵就不知道赵灵儿的下落,再说迷魂术未必能让人说话,跟催眠术一样是概率性术法,要不随便她?不行,这个女人脑子不正常,得不到赵灵儿的下落,就怕她试图获取关于我的秘密,不能给机会。 我知道她是正道中人,却不得不对付她,从这个时候开始,其实我的立场就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我已经,是一个为了维护邪道,跟正道斗智斗勇的人了,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算了吧,我过成这个鸟样,也没见什么正道过来帮帮我,从现在开始,我眼里再不会有正与邪的区别,就当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白诗涵。 想到这,进屋就对白诗涵眨眨眼,先让她知道我在干什么,随即就对张霞说:“我家床小得可怜,何必遭那罪,跟我睡一屋吧,都是成年人,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第510章 真假白诗涵 她沉默片刻,在那想着:“死变态……这么想睡女人呢?这可怎么办,嗯……我说我去睡他房间,让他睡沙发的话,这死变态肯定不会同意,非盯着我便宜占不可……要不就睡沙发吧,懒得跟他啰嗦了,等会儿给他们一屋子全迷晕?嘻嘻,好办法!” 心声结束之后,她立马就笑道:“呵呵,那不用了,我睡沙发嘛,正好有火炉,会很热乎……” 小样,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既然这么歹毒要把我们全迷晕,那哥们今晚只能让你一夜不眠了,笑了笑就说:“不用,我房间床很大的,如果你实在坚持要睡沙发的话,那我也睡沙发,就这么定了,我这人可暖了,怎么忍心让喜欢的女孩儿一个人睡呢?” 她愣愣的盯着我,眨了眨眼睛,又搁那儿想着:“啊?这人有病吧,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再脑残,最起码也先把我睡处安排了呀,这什么逻辑,现在这年代谈恋爱节奏都那么快,那么直接吗……难道是我没谈过恋爱,肤浅了?” 我心说你一点也不肤浅,男人要正常这样,早给女孩吓跑了,还谈个毛的恋爱,你这妖女只是目的太强,换真正的张霞来,喊睡沙发的时候人家就该生气走了,这就是所谓的自乱阵脚。 她盯着我看看,又去看看白诗涵和李各方他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各方他们就在那默契的不吱声,看着我表演。 等了片刻她还在愣神,我实在懒得等她下文了,打算先看看狐倾婷睡没睡,问问信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再说,可刚准备走开,这张霞忽然就有些生气的说:“那我不在你家睡了,回家了。” “这脑残不是正常人,好烦啊,还是先回去吧,几天没睡好了,困死我了……”她的心声竟然憔悴起来。 哦,恐怕是为了这次“潜伏”计划,没少熬夜熟背张霞本人在村里的认知记忆吧,全村那么多人,确实费工夫,我就说她怎么能装得那么天衣无缝,老子要不会读心术还真得挨一顿教育。 “那不能,太远了,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家回去,今晚说什么也得在我家睡,还有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把这当自己家就行。”我坚决的道,说完开始忙着自己的事。 “就不,懒得跟你说。”她说完还真就开门要走。 这时候心魔来了一句:“别只顾对付她啊,你得给她点希望,不然这妞儿一下放弃了,谁来当挡箭牌?” 这时候张霞已经出去了,速度还叫一个快,等我走到门口看的时候,已经用手机照着亮去了路口,看来她真困得想睡觉,连普通女孩最基本的胆小都懒得装。 “师父,这女的到底咋回事啊?”李各方憋半天了。 “对手派来的奸细。”我说完也不着急,看着时间算,等她走一段路,我再突然追上去送她回家,一来不留在屋里当祸患,又不完全断她希望,看我不把她钓成翘嘴。 “奸细?”李各方来兴趣了。 “行了,别问,你们去睡吧。”我说着打开手机,给狐倾婷发消息,问她睡没睡。 从张霞来这里时她就去了房间,不过我感觉她还没睡,消息发过去之后,果然不一会儿她就给我回了一个问号。 我直接问她:“那封信和电视机,是倾倾寄来的吧,为什么要骗我?” “没懂你的意思,什么倾倾啊,不是白诗涵寄的吗?”狐倾婷竟然反问我,而且不像开玩笑。 我眉头一皱,随即打字问她:“你确定是白诗涵寄来的,可是白诗涵说不是她,我以为是倾倾,你瞒着我?” 没想到狐倾婷干脆不回我消息了,不一会儿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显得挺懵的,看了看我,又看看白诗涵,随后直接问白诗涵:“白小姐,那封信和电视机不是你寄的吗?” 白诗涵愣住,然后茫然的摇摇头,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狐倾婷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随后一脸怀疑的看着沙发上的白诗涵,也不知道为什么,片刻后她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惊恐,给我使了个眼神之后,去了房间。 我忙跟她走进房间,小声问她:“什么情况?” “外面那白诗涵是不是有问题呀?”她说着直接把手机递给我看。 手机屏幕上,是显示着狐倾婷和白诗涵的聊天记录,简直见鬼了,白诗涵不是注销账号,为了加我几个小时前才注册了新号吗,这是……带着一抹逐渐放大的困惑,我仔细翻看起来。 她们聊得并不多,几乎都是隔很久才会有那么几句。 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二十三分,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是白诗涵主动申请的。 聊天记录如下。 “二姐,你现在好些了没,师父怕妖魄里有邪念没去除干净,让我问问你。” “我现在已经痊愈了,没什么异常,白小姐,谢谢你们!” “哦,好嘛,那卫青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心情不怎么样,每天都表现得挺失落的,不过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嗯,二姐,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谢谢你了。” “不客气。“ 第一次聊天到此结束。 第二次聊天是一月初,白诗涵还是先问了一下狐倾婷的伤势,接着又关心我的近况,和第一次聊天不一样的是,这次她问了许多关于我的问题,比如说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等等,关心得十分细心,当狐倾婷说我还不怎么样的时候,聊天中断许久,起码十多分钟她才回复,我一眼看出来,在这个期间,白诗涵应该是在哭。 最后一次聊天就是一月半左右,正是在这次聊天中,狐倾婷告诉她我爱趴在炉子上睡觉的事情,然后第二天她就说给我买了电视准备寄过来,要了狐倾婷的收件信息。 我反复看着聊天记录中的细节,尤其是要收件信息这里,可以看出她是非常清楚我们地址的,只要了收件号码,关于详细地址没问过半句。 皱眉点开朋友圈,我顿时感觉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个性签名:此号已注销。 背景视频,还是那个二次元女孩坐在山顶眺望远方哭泣,这不就是白诗涵之前的账号吗,我赶紧掏出手机准备对一下,解锁之后才想起来,刚才添加白诗涵新号的时候,为了让过去的不开心不再重现,我把那账号删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不对…… 如果跟狐倾婷聊天的才是白诗涵,那外面坐那个是谁?她不可能有假啊,如果她有问题,就不可能克制心魔的读心术了,那她没问题的话,跟狐倾婷聊天的白诗涵又是怎么回事! 第511章 是斗篷也是爱 狐倾婷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也在那帮我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我:“莫非是对手的阴谋吗,他们以为你和白诗涵从阴山分别之后,短时间内不会见面了,所以想放长线钓大鱼,冒充白诗涵一步步接近你?” 别说,狐倾婷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我看着她的手机屏幕思索半天,可能倒也不是没有,反正,外面的诗涵没有一点问题。 说实话,当白诗涵说信和电视与她无关的时候,我是差点掉了眼泪的,我在想,这个世界上除了白诗涵之外,谁会时刻关心着我,会那么无微不至的念着我的处境,还能是谁,不就只有狐倾倾了吗? 她怎么忍心就此离开我呢,怎么可能那么狠心的说散就散,毕竟我是她的味精啊,碍于命运捉弄,我和九天劫翻脸了,她作为九天劫的女儿,岂能为了感情背叛父亲? 所以,她以白诗涵的名义,把她对我的那份思念寄托而来。 我以为狐倾婷帮她打着掩护,一起瞒着我,可现在的情况是,连狐倾婷也是不知情者。 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我把手机还给了狐倾婷:“二姐,下次她再发消息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狐倾婷愁眉苦脸的盯着手机,还是困惑不已,不过如今的她,已不再是那个好奇心泛滥的狐倾婷了,迟疑片刻还是对我点点头,收了手机。 我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件事就暂且当作对手的阴谋吧,白诗涵的出现已经破了局,至于是谁做的局,回头腾出时间再好好收拾他。 匆忙来到客厅,对他们说:“都睡觉吧,我去去就回。” “师父,您还没安排睡处呢,就三个屋子咋睡啊,我跟您睡一屋?”李各方问我。 宁柠却把脑袋往白诗涵身上一靠,对李各方说:“师父,您是不是糊涂了,您睡师爷的床,那白诗涵睡哪去?” 我心说你这小丫头还怪懂事的,刚才骂我渣男的事情,师爷我就原谅你了,无奈一笑:“大晚上的一个个还那么精气神,让二姐安排吧,早点休息,我先去了。” 说完开了门,一股冷风吹进来,好不刺激啊,外面狂风大作,大雪绵绵的,这时白诗涵忽然喊住我:“卫青,你等等。” 她跑到一大堆年货旁边翻找起来,东西太多了,有些乱,这一找就是好几分钟,小脸上可急坏了。我们也好奇她在找什么,盯着她不说话,长发时不时落下去遮住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往耳后捋的样子,简直贤惠极了。 我正想说要不等我回来再说,这时候她欣喜一笑,终于从堆积的年货中找出来一个袋子,袋子打开后,从里面拿了一件毛绒绒的白色斗篷出来。 她拿着斗篷走过来,一丝微笑一丝心疼的往我身上围,这是一件非常厚的斗篷,能全方位把一个人围住,里面全是厚厚的棉毛,刚好合身,围上的那一刻好像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寒冷。 这个时候现场是安静的,直到她专注的把披风披在我身上,又细心把脖子上的系带打了个蝴蝶结,李各方才哭丧着脸搁那儿狗叫一声:“师娘,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呢?啊,我也想要!” 白诗涵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埋着头捋了捋头发:“忘记给你们买了……” 李各方苦笑一下:“唉,您这哪是忘记了啊,分明就是偏心,好事儿都让师父一个人占了!” 我瞪了他一眼,给这小子瞪得闭上了嘴,这才对白诗涵笑了笑:“诗涵,谢谢,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她脸上有几分担忧。 再不去追,就怕那冒牌货已经到家了,我只好对她点点头,匆忙打开手机电筒往山下赶,其实现在的我不用手电也可以在夜色之下看清实况,不过,必要的样子还要装一下,免得被别人当异类看待。 白诗涵买的斗篷太舒服了,跑进大雪之下,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隔离着大片的雪花,寒风无法洞穿,又在黑夜的衬托之下,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走了一段路,回头往家里看的时候,发现白诗涵没回屋,就站在路口远远看着我,一丝暖意在心中油然而生,我无奈一笑,用亮着灯的手机对她晃了晃,这才埋头猛追,巴不得早点回来。 凌晨的山村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披着厚厚的斗篷,能给你冻得骨髓疼,带着一份着急回家的念想,很快追到山下,在过小河木桥的时候,看到了张霞的身影。 她走得还不急不缓的,一边玩着手机,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胆量让人佩服,神秘未知的黑暗竟被她完全忽略了,我冷笑一下,装得也太不专业了吧,你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找,上哪找这么胆大的女孩来? 我跟到她身后的时候,她闪电般的收了手机,不用想,一定是在跟她上司联络着什么,不过我装作什么也不懂,笑了笑就说:“跟你开玩笑,还真生气了?” 她还真装上生气了,不搭理我,“哼”一声快步往前走去,不知道的还真把她当个生气的小女生呢,实际上心里却想着:“果然是死变态,不把人搞到手不甘心是吧?真想替女孩们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只死渣男……” 我心想太大声了,你想就想,一直骂我死变态几个意思,我也没把你咋样啊,冷笑一下跟上她:“不要生气了呗,我是诚心的,哪个男人能风雪交加大半夜来追你?” 她还是不理我,继续往前走,不过心声却是一直没停下来,大概都是骂我变态渣男之类的想法,我只能装作无奈的跟着她,既然不理我,那我就不说话了,上演一出默默送你回家的好戏。 没想到啊,在一阵对我的骂声之后,她的心声忽然正经了起来:“这老大也是,好不容易要打入死变态内部了,怎么能突然叫我回去呢?” 听到这心声的时候,我顿时眉头一皱,妈的,可别啊,你走了谁来帮我吸引火力,要知道我这个年过得可是压力山大,万一对手来势太凶,我保护不好白诗涵的话,这辈子也就完了! 差点急得问她为什么要走了,还好心魔及时提醒我这是心声,别走那娘们儿自乱阵脚的路子啊,可是我很无力,现在怎么办,她要走,我们似乎没机会让邪真教跟她们起冲突了! “这女人的性格很好拿捏的,你拉仇恨不就是了,想办法气她,最好是,想一个让她怎么也得留下来好好报复你的法子!”心魔说道。 让她,生死也要留下来报复我的法子?什么法子,总不能给她绑了,丢给邪真教吧,那邪真教的人又不是傻缺……我一边跟在张霞背后,一边焦灼的跟心魔沟通。 雪下得很大,张霞的步伐也很快,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到家了,而且我看出来了,她这走的快还真不是为了装生气,显然是对我失去了兴致。 大概距离她家还有五分钟路程的时候,心魔突然来了一句:“耍流氓,往死里耍流氓,毁她清白把她激怒。” 我一愣,不好吧,虽然是对手,但人家也不是恶人,再说这样做,万一给人惹急了一刀剁死我咋办? “别废话,就她那点本事,现在已经不是你对手了。”心魔说道。 我焦头烂额的挠挠头,只有这个办法吗,心魔沉默片刻才问我,那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她,拉仇恨就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你还能跪下来求她别走? 这这这……紧紧跟在这娘们儿的背后,我是疯狂的想招啊,可是你别说,心魔说这办法还真是唯一可以尝试的了,也不知道她老大为什么要让她走,弄不好是找到赵灵儿的行踪了,准备叫她回去搭把手直接实施抓捕行动。 要知道赵灵儿和白诗涵是命运共同体,她要出事,白诗涵在我家会躺枪的! 一想到白诗涵,脑子里似乎清醒了不少,有办法了,先照心魔的手段尝试一下,不管能不能把她留下来吸引邪真教的火力,最后都不能放她走,把她绑了作为人质,若赵灵儿出事,到时就用她去交换! 第512章 这娘们儿玩不起 心魔还笑了一下:“你这好阴险的手段,就仗着她们是正道,不会抛弃同伴的命?不过别说,这还真是个权宜之计。” 我叹口气,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可能这种手段用了之后,九泉之下的师父会很恨我吧,我在心里不停的道歉,师父,原谅徒儿不能遵守正道思想了,因为我的命都是白诗涵给的,为了她我只能不择手段了! 心念至此,我毫不犹豫的绕到前面把这娘们儿拦住:“喂,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绕开我继续往前走:“走开呀,我现在没心思跟你浪费时间。” 我眉头一挑,看来是真的放弃在我身边做奸细了,而放弃这个计划唯一的可能,只有查到赵灵儿的行踪,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恪守心里那毫无用处的道德良知! 我直接回头从她背后一把搂住她,脑袋紧紧的靠在她背上:“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跟你开玩笑了,给我一次机会!” 那一刻好像空气都凝固了,这娘们儿顿时愣住,不过她反应挺快的,立马抓住我的手想掰开,劲儿还挺大,只可惜现在的我今非昔比,双手在她肚子上十指紧扣,她恼怒的掰了几下也没反应。 这种时候,我只把她当作一个傀儡,什么女人的香味和软软的触感,在我眼里不过都是空气罢了,我还加大了力道把她紧紧抱住:“霞霞,给我一次机会,我确实很喜欢你……” 这时候心魔来了一句:“不对,你这语气太敷衍了,一点感情也没有,演技方面,你还得向她学习。” 我差点没吐了,姥姥的,老子又不是演员,都昧着良心说得这么油腻了,还要我咋样? 这时候怀里的娘们儿似乎是怒了,掰不动我的手,就用胳膊肘往我身上一个肘击,那叫一个痛啊,她还接着威胁道:“你,你这死变态,赶紧给我放开,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就不……”我忍着痛,又加大力道紧紧给她搂住,“除非你原谅我,不然今晚说什么也不放开你……” 她的心声都开始飙脏话了:“我的天呀,什么人啊这是,你妈的老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她又挣扎几下,然后愤愤的对我喊:“我跟你闹着玩的,谁会喜欢你这种死变态啊,你……你赶紧给我放开,我警告你,惹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我当然知道你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了,就怕你不生气呢,笑了笑就说:“那我可管不着,手也牵了,亲人朋友也带你见了,你现在说你是开玩笑的,那不妥妥渣女行为吗?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心魔这家伙的笑声是一个劲儿从脑海里传来啊:“哈哈,你干脆把我笑死得了,没看出来你还挺会……” 同时这娘们儿的心声那叫一个无语:“我……我去你……死变态!” 心声过去之后她干脆也不说话了,两个肘击往我腰间一招呼,你别说,有两下子,趁我吃痛之际,她往下面一个麻溜的下蹲,就这么水灵灵的从我怀里跑了,也怪我没做好防备。 她挣脱后的第一时间,回头就要给我脸上来一巴掌,不好意思,这下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伸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儿:“霞霞,能不能别这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一脸娇怒的挣扎了两下,发现手没法挣脱我的束缚,突然就抬腿往我裆部踢来,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好,有脚气……娘们儿好阴毒的脚段啊,这是冲着让我断子绝孙来的吧? 还好白诗涵给我买的斗篷很厚,她踢过来的时候被斗篷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在脚快碰到致命部位的时候,我及时往旁边闪开,不过没给她喘气的机会,一下就给她扑倒在了雪地上! “啊,这死变态力气怎么那么大……”她的心声彻底慌了。 我把她压在雪地上,双手紧紧给她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嘿嘿,跟我玩,你当我有那么好玩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憋住笑,我就这么深情的看着她:“霞霞,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 这时就听到了她招笑的心声:“这是什么追求方式啊,脑残东西,哪有你这样求女孩原谅的,我怕了你了!” “你……你给我放开,我说了跟你开玩笑的,死变态呀你……你这人有病是吧?”她发现手挣不脱,又想用膝盖攻击我的致命部位。 一模一样的招数,她就是石头坎子冒充白诗涵那娘们儿,没错了,本来我也没想那么过分的,她招招都那么毒辣,无奈,只能紧紧把她双腿给压住了,几秒钟工夫,她彻底被我束缚住! “对,我就是有病,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生病了,你说,做不做我女朋友,你要是不同意,今晚上我就给你生米煮成熟饭!”我也不装了,得意盯着她笑。 这娘们在我怀里急得挣也挣不掉,动也动不得,全身上下也就胸口在慌乱起伏着,可能她根本看不见我的表情,但在我眼里完全没有黑暗,反正她脸上写满了着急和愤怒。 之后就只剩她慌乱的呼吸声了,大概持续几秒钟,她才冷冰冰的说:“哄骗的手段不管用就想强暴是吗?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我正要说什么,心魔却来了一句:“别跟她废话,你现在要做的是毁她清白……” 我心想尺度怎么合适,什么样子的流氓手段,能让一个女人记恨我,却又不过线呢,虽然这娘们儿身材不错,但我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在我眼里就是傀儡罢了。 心魔一看就不是个懂女人的家伙,沉默半天也没吱声,不过我认真想了想,大概知道了,反正就是侮辱她呗,但不能过分到,让她非要把我杀了不可的地步。 于是我二话不说,在她猝不及防之下一嘴就亲了上去,这娘们儿一下愣住了,而且一愣就是两秒钟左右,反应过来后那叫一个暴躁啊,张嘴就要咬我,不过我已经及时收手了,准备放开她开溜! 不过在收手的时候,她挣扎得很厉害,找不到支撑点站起身,无奈,手就在她某个位置按了一下,这里先省略一百个字,在省略一百个字之后我这才站了起来:“这就是玩弄我感情的下场,呵呵。” “你……”她已经气得喊不出多余的话来,我刚准备回头离开的时候,只听她突然翻身而起的声音,紧跟着一股强悍的拳风在耳后袭来! 我眉头一皱,打不过还要动手,她就是欠收拾,脑袋一侧躲开这一拳,回头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拉向我,对着她肚子就是两个膝顶,可能她也没想到我会下那么狠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一把丢在了雪地上。 我拍拍手看着她,而她则是捂着肚子,在雪地里死死的盯着我喘气,奇怪,这个时候她一点心声也没有,看来脑袋里已经空白一片了。 这仇恨应该拉得差不多了吧,再说也过瘾了,谁叫她冒充白诗涵的?我只是报仇而已,想到这我还是笑了笑:“霞霞,看来你是个练家子啊,你该不会是什么神秘人物吧?呵呵,身手不错,我现在更喜欢你了,不过你这……还得练……” 没想到她“呸”的一声,往我脸上就是一口唾沫,下一秒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好像哭了…… 我愣了愣,抹掉脸上的唾沫之后就在心里问心魔,你说她再怎么是个对手,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心魔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是要同情她,还是保护白诗涵和赵灵儿? 我什么也没再想了,确实也没什么可同情的,正邪先不说,她们用的手段比我今晚阴险百倍,看她最后一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其实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不服气继续留在这收拾我,等下回去就把李红韵叫回来,让她盯着这个女人,她敢跑就给她绑了。 这时候听到了她的心声:“这个死变态,恶魔,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这个年大家都别过了!”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嘿,成了,笑了笑就说:“霞霞,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先别气,你家也没几步了,我就不送你了哈,我先走了,回头就去你家提亲。” 我说完转身就走,还得是心魔这家伙老奸巨猾,对付这样的女人,确实不能走常规手段。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见那娘们儿在背后说话:“喂,是报案中心吗,我,我要报警……有变态猥亵我,就在……” 第513章 她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去……那一刻我直挺挺愣住了,不是,你怎么说也算得上……那什么九欲真人手下的杀手了,这么没志气,这么玩不起吗? 她挂断电话之后就蹲在那瞪着我,满脸的恨意,竟然还带着哭腔对我喊:“我都说是跟你开玩笑了,为什么你要这样欺负我?” “不好意思……那我,我给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能,能别那么较真吗?”我装作害怕的道,一边拿手机给黄小月发消息。 直接把现在的具体时间,地点发给她,然后告诉她我在跟对手博弈,这对手玩阴招想把我送进去,让她联系接电话的人撤案。 没想到都这个点了,黄小月居然没睡觉,眨个眼就回我一条:“好的卫先生,没问题。” 收好手机,也不管那娘们儿什么状态,回头就往家里走去,不过我认真的在心里跟心魔说了一句:“最多让她和邪真教的人交手,不能把她害死了,我可以不在乎正邪,但是良心还是要有的。” “嗯,回家等消息吧,天亮之后主动给她发个消息报平安,她一看你没被抓,肯定气死,她们这种人为了隐秘,是不会亲自找警方的,如此一来,可能就不多了,要么她气不过,明着找机会报复你,如果她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或许会假装接受你,继续冒充张霞的身份过来对你下阴招,不管哪种结果,都给了你利用她的机会。” “我倒希望这样啊,就怕她不按常理出牌,万一不在乎这点屈辱跑了呢?”我无奈一笑。 “你觉得她像个能放过你的人?呵,为了对付你们,用了多少阴招啊,连正道名分都不要的人,你就等着她狠狠报复你吧。” 我惭愧一笑,也不说话了,在往家里走的期间,给李红韵发了消息,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李红韵说都蹲这么久了,没看见什么可疑人员,我想了想,虽然她不怕冷,但大冬天一个鬼在外面蹲着,我们却在家烤火聊天的,不忍心,就叫她先回家休息,至于冒牌张霞,我料定她就算要跑也不会那么快。 等天亮就叫李红韵去她家监视着,万一真要跑的话,我立马采取措施。 一路上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来邪真教的人已经休息了,不然这种时候就是对我出手的最佳时机,我甚至在想,李莫闻会不会不是眼花,他发现白影的时候,正是邪真教的人过来查探? 可是什么东西能做到不留足迹,还不残留气息呢,总之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就怕对方安排来了新物种,至于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是准备找机会把我们一锅端,还是分开下手,这个就很难揣摩了。 刚回到山脚下的时候,就看见家里的门打开了,我当时还想着是不是李红韵刚回来,结果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是白诗涵一直在等我,看到我的时候她都松了口气,然后冲我抿嘴一笑。 “诗涵,这么晚了还不睡?”我抖着斗篷上的雪来到屋檐下。 她迎过来直接来帮我解斗篷:“没事呀,我想着等你回来就睡的。” 她细心抖掉斗篷上的雪,又拿去挂在火炉旁边晾着,才眨个眼工夫,热乎乎的洗脚水都端到我跟前来了,那一刻我差点没傻眼啊,这种回家有人照顾的感觉……是在做梦? 不过实在是太晚了,被家里的温暖笼罩之后,困意十足,我打了个哈欠:“不用管我啊,你先去睡,我洗了脚就来。” 她愣了愣,最后带着羞涩的笑容坐在了沙发上,也不说话,这是咋了,正不知该说什么,忽然看到她不好意思的偷看我一眼,哦,我知道了,应该不好意思去我房间睡。 正无奈要说她,手机却突然响了一下,眉头一皱,难道黄小月没搞定?只得先掏出手机看了起来,不是黄小月,是狐倾婷发的一张截图。 截图的内容,竟然是她手机里那白诗涵发消息来了! “二姐,你睡了没呀?” 这次狐倾婷估计也觉得后怕,两分钟后才回复她:“没睡,白小姐,有什么事么?” “我给你们买了一些东西,已经到镇上了,麻烦你有空去取回家哈。” “白小姐太破费了,都买了些什么呀,其实我们年货已经买很多了。”狐倾婷还算稳,字里行间没表露出对那白诗涵有怀疑。 “卫青不是喜欢吃排骨么,家里没冰箱,我怕太早买,过年那天就不新鲜了,可是,我这几天可能就没时间了……二姐,卫青喜欢吃辣一些,麻烦你了,我还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也给你买了几件,取的时候注意看嘛,别落下了。” “白小姐,都要过年了,你这是要忙什么去呀,还有,为什么你总是凌晨联系我,白天没时间么?”狐倾婷这问题很精明,是我我也这么问。 过了好几分钟,那白诗涵才回复:“我……山里没信号,师父不让我出来,我只能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来这边了……二姐,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谢谢你能这么耐心的帮我,你早点睡嘛。” “要不你等等吧白小姐,卫青在身边的,我让他给你打个视频。” “不用不用,求你了二姐,不要告诉他我在跟你联系……我先回家了,晚安,二姐!” 后面狐倾婷真给她打视频,但是打了好几个她都不接,最后一张截图就是视频通话界面,对方没信号的提示。 她是狐倾倾,我看出来了,是她,一定是她! 因为除了真正的白诗涵之外,我喜欢吃炖排骨的事情,只有她知道,而且我喜欢吃辣的事情,连白诗涵都不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狐倾倾一个人,才会把我了解得那么透彻! 她口中所谓的师父其实就是九天劫,而她之所以要在大半夜联系狐倾婷,一定是连夜步行百里,跑到青丘之外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她可以骗所有人,但是骗不了我! 当眼泪快忍不住落下来的时候,我强行把这种辛酸憋进了心里,给狐倾婷回复一条:“你睡觉吧二姐,我知道她是谁了。” “谁呀?”狐倾婷立马回我,看样子这次狐倾倾装得太真实了,连她二姐都看不出来是她。 “我也不知道,但我很肯定,她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颤巍巍的打完这几个字发回去,不过脑海中加了两个字,“之一。” 我感觉……此刻的整个世界都是崩溃的,青丘的路我亲自走过,我一个大男人,曾经还是个紫袍道士,却也显得那么吃力和恐惧,凌晨……她为了瞒着九天劫给我买东西,居然选择在凌晨赶那么远的路…… 我就说她不会那么绝情的,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没法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到两全,最后选择用这种艰苦的方式表达她对我的关心,甚至,为了不让我再陷进她父亲的掌控,她选择用白诗涵的身份来做这一切……那一刻我巴不得一掌抽死自己,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下她的处境,为什么还会产生怀疑她的想法! 我对她的绝情感到不开心,我知道,确实是我太在乎她了,但我一直没意识到,这种在乎的方式有多自私! “卫青,你怎么了?”白诗涵那忧忧关切的声音忽然传来。 “没事。”我憋住难受,然后赶紧洗脚,让自己忙起来。 我在心里问心魔,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这样下去? “命运就是这么现实,确实只能这样了。”心魔也挺无奈的。 第514章 同床共枕 确实只能这样吗,也就是说,从今往后狐倾倾真不打算来找我了,我们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机会了,倘若不是如此,她不会连狐倾婷都骗。 心魔还安慰了我一句:“你要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只要她还爱你,你还爱她,过程多么坎坷与艰难并不重要,我在这世上存在了几千年,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话。” 我心里嗯了一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一刻困意全无,以我现在的心态,似乎没什么难事能让我失去理智,或许,是心魔和我逐渐融合的原因吧,我在继承它实力的同时,也在融入它的心态。 可当我看向风雪交加的窗外之时,心情却再次跌落谷底,没人知道此刻的我心里有多疼,一种肝肠寸断般的疼,我们这边风雪交加,凌晨是寒入骨髓般的冷,而青丘那边的天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记得狐倾倾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还记得那个俏皮可爱的女孩吗,她长着一副大家闺秀的娇弱身躯,吃着平凡人的苦头,她的表面很坚强,内心却很脆弱,她很爱哭,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总需要别人哄她。 可正是这时,所有人都沉浸在回家过年的喜庆之中,万家灯火熄灭了,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期待着一年一度的除夕到来,可是她,却还在天寒地冻的大山里往家里赶。 她还要关心着我的一切,也害怕着被九天劫发现,这一刻的她,应该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我好像明白了,在我们的命运之中,其实最悲惨的人,并不是我。 “你还想着,办完案子就龟缩九阴山吗?”心魔忽然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它又问我,那以后怎么办,这个问题我想了半天,我命由我不由天,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向命运屈服,我要……杀了九天劫那个始作俑者,救赎狐倾倾,还要想办法夺回白诗涵那被命运安排的人生! 杀九天劫不难,尽管我的道术被心魔消耗,但是它那逆天的实力也在让我逐渐变强,至于白诗涵的宿命关系,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哪怕是让我下地府杀阎王,也不会退缩,我知道自己没这个实力,那就当作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战! 最后我可能会死,但当我做了那件事之后,我的死将成为人生中最伟大的壮举。 正想着,心魔忽然来了一句:“你这孩子魔怔了……求您了哥,我死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找到这副身躯复活,您就行行好,为我考虑考虑行不?” 好吧,一肚子的雄心壮志,又被心魔这畜生一句话打击凉了,我看向白诗涵,她还在盯着我眨巴眼睛,看来刚才我的“异常”举动全被她看进了眼中。 呼口气忘掉一切的不愉快,我对她笑道:“诗涵,你去睡呀,不用等我。” 听我这么说,她又害羞的笑了一下,微微埋头问我:“卫青,我睡哪呀?” 我愣了一下,矜持,女孩子嘛,这一定是矜持,既然她都那么矜持,我不得表示表示,于是就故作无知的问她:“那个,二姐没给你安排房间?” 白诗涵摇摇头,脸上还挺茫然的,当时我就在心里狠狠的夸了一下狐倾婷,二姐也太懂事了,看来当初没白把她领回家! “那这可咋办……应该是睡不下了……”我埋着头洗了两下脚,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诗涵,那就只能睡我屋了,你看这家里太小,实在是没睡处了……” 白诗涵那脑袋埋得老低了,两捋头发落下去将她的脸蛋遮去几分,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不过没说话。 “你去睡呀,怎么,还想让我去给你暖被窝呀,我还想等你把被窝暖好了,我来睡现成的呢。”我开玩笑道。 没想到白诗涵竟有些无奈,抬头看着我撅了一下嘴,脸上有几分羞笑,也有几分生气的表情,估计心里在说,哪有你这样的男人哦,不过你别说,她这对我无奈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接下来我就沉着脸不理会她,一边洗脚一边玩手机,果然她看了我一会儿,就去房间睡觉了,我这才赶紧把脚洗完,着急忙慌的倒了洗脚水。 刚往房间走的时候,心魔来了一句:“她可是我眼中的白莲花,不许你小子玷污了她,给我悠着点儿!” 我淡淡一笑,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我现在这种心情,哪有心思想这些? “你最好是。”心魔警告道。 很难理解,昔日见一个就想搞定一个的色魔,但凡是身材火辣,生得水灵的女孩,这家伙巴不得让我全搞定了,今晚居然维护白诗涵,我甚至怀疑心魔这家伙之所以选择上我的身,就是喜欢上白诗涵了,还反过来警告它,白诗涵是我娘子,你他娘的少给我动歪心思。 “有区别吗,说多少遍了,咱俩是一个人。”它还正经起来了,“你现在把她那个啥了,你倒是爽了,但万一怀上孩子,她的日子过得可就生不如死了,这么跟你说你明白了吧?” 我懒得理它,打开房间的门,看见白诗涵就躺在我被窝里,本来是朝着上面一副睡美人的模样,一扭头看到我进屋,立马转身朝向另一边,害羞了。 这个时候我迟疑了一下,心魔,谁告诉你孩子有那么容易怀上的,虽然我没那么龌龊,但是这个道理还是要说给你听,你这老家伙生活在哪个年代心里没点数吗,你也配教我一个现代人做事? “你看,才单身二十年就没把持能力了,老子单身了几千年也不带你这么龌龊的。”心魔还不服。 你还给老子正直起来了,啊?忘记你看见其他女人的时候,那流口水都不带掩饰一下的模样?让我丢了多少回脸啊,闭嘴吧,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你再给我一年时间,咱俩携手杀尽所有敌人,那时候白莲花就没危险了。” 一年时间,杀尽个屁啊,我的敌人是邪道居多,而白诗涵现在是赵灵儿的人,正好她们的威胁来自正道,吹牛不带你这么不打草稿的,你拿什么在一年之内铲除天下的邪道和正道? 心魔一听我这么说,可能是宕机住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把外套脱掉时那叫一个冷啊,赶紧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女孩就是女孩哈,这么点儿时间,被窝里被她睡得暖呼呼的,被子啥的全是她今天刚买的新东西,加上她身上的芳香,好不温馨。 关了灯之后,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躺在自己这一边,只闻到白诗涵头发上的香味,轻轻回头,哦,原来她头发太长了,留了一部分在我枕头上,好吧,听心魔的,不碰她,但我闻着头发睡觉总行了吧? 结果才把她的头发轻轻捋在脸上,感受着那凉凉的触感,嗅着那抹淡淡的芳香,准备好好睡觉时,白诗涵忽然把头发捋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心魔,你也看见了,我没想碰她的,我就想闻闻头发怎么了,怎!魔!了!她好狠心啊,连头发都不让哥们碰,这样的女孩儿你能惯着? 心里说着就翻身朝向白诗涵,慢慢的往她那边靠…… 第515章 大师兄回家了? 最初我也就做做样子来了个假动作,想看看心魔什么反应,别说,可能是刚才我说的话有道理吧,连头发都不让碰,这诗涵确实过分到连心魔都看不下去了,它没吱声。 这下我就没顾虑了,一点点向她那边挪,怎么每次到这种时候就紧张呢,身上颤抖得不行。 越是靠近她,被窝就越暖和,那股子极致温柔的气息也越来越亲近了,可每次就要贴在她背上的时候,这姑娘就故意往里面挪开,重新和我拉开距离。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靠向她,嘿,她又往里面挪开了……没事没事,我们这种农村的床跟城里的大床不一样,一边都是靠着墙壁的,正好白诗涵睡的是靠墙壁那一头,再挪几下她就挪不动了。 就这样我靠近一下她就躲一下,重复了两遍之后,她已经靠在了墙壁上,没跑了吧,我一下就贴在了她的背上,瞬间感受到一阵柔软与热乎气,停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干脆直接伸手把她抱住,我的天,太温暖了,这种大冬天躺在被窝里,还有个暖呼呼的媳妇儿让你抱着的感觉,谁懂啊? 白诗涵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呵呵……卫青,你冷呀?” 我双手搂着她的腰闭上了眼睛,脑袋在她背上狠狠蹭了两下:“是有点冷,不然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才不会做这种事。” 只听见她害羞的憋了憋笑,然后用小手捂住了我的手背,这是在帮我冷冰冰的手回暖,那一刻我差点石化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的手会那么温暖呢,随着手上的回暖,心里也是满满的暖意。 我把额头紧紧贴在她背上,搂着她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暖,说好就这样睡觉的,可是说好和做好是两个概念啊,手一回暖就跟长了定位仪一样,它总是有它自己的想法,总是想在黑暗中探索发现一些新的领域…… 我心想这只是一只手,跟我卫青可没关系哈…… 这时候白诗涵又小声问我:“你还冷呀?” 我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呃,是有点冷了……脚,脚有点冷……” “哦。” 下一秒她就微微抬起双脚,轻轻压在了我冷冰冰的脚丫子上,她身上穿的是毛茸茸的睡衣和睡裤,软绵绵的,触碰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她又问我:“卫青,这样好些了没?” “好些了,谢谢啊,诗涵,你真暖和……”我紧张巴巴的道。 “那就好好睡觉了哈,明天你不是要早起去帮忙吗……”她的声音就像是哄孩子似的。 我愣了一下,这就要睡觉了吗,真把我当小孩儿哄呢,虽然心魔刚才的话有道理,可我还忘不了她在雪域护着我尸体时,我曾立下那个不会让遗憾重复上演的誓言呢,再说了,谁说孩子那么容易怀上的,真是的,就算是,我又不是机器人,不知道掌握分寸是吧? 想到这,我才不管她怎么说呢,反正都是手干的好事,跟我卫青有啥关系?白诗涵一下就沉默了,不过不管那只手往哪靠近,她倒是没反抗,只是呼吸明显有些紧张了。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白诗涵干脆不帮我捂手捂脚了,就软绵绵的躺在我怀里,把她的那份绝对顺从体现得淋漓尽致,黑暗中,暖呼呼得被窝里,被极致的紧张和冲天的荷尔蒙笼罩。 可就在我的手碰到软绵绵的睡衣拉链时,突然只感觉一股力量控制住了我,全身都不能动弹了! 我瞬间石化住,这是咋了,紧张过头了吗?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心魔,我去你姥姥! 心魔,你个畜生啊,快把身体控制权还给老子! 畜生,畜生啊,你说话,快给老子说话! 然而,不管我心里怎么骂,心魔那畜生却是一点儿也不作声,去你姥姥的,你今晚坏我好事,明天我就要你好看! 抱着白诗涵,手就这么停留在睡衣的某个部位不动了,那一刻我听见白诗涵微微的松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她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们不能有孩子啊,不过她始终不会拒绝我的一切,带着一分担忧罢了。 道理大家都懂,我岂能不懂吗,但我真的很想说,我是个人,有些东西我是可以避免的。 刚想到这儿,心魔的声音就传进脑海:“那是因为你小子还是个处男,根本不懂,回头你去找个结了婚的男人问问,当故事开始之后,哪个男人可以控制的,臭小子,给我专心增长本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实力还没强到可以比拟青术的那天,你就不配拥有怀里这个女孩儿!” 你妈…… “你骂,你再骂一句,抱都不让你抱了,小样儿……” 那你把控制权还给我,我就抱着睡,行了吧? “放屁,你那手跟成了精似的,给你控制权还了得?” 畜生啊,你真是个畜生! 我都快哭了,反正又不给我控制权,那我还就硬气一回,直接把心魔几千年前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是真气,我觉得它就是不想让白诗涵这朵……这朵世上独一无二的白莲花凋谢,哪有什么控制不了的? 心魔说了一句,不信自己上网查去,然后就不理我了,我本来还气得继续问候它家老安人在地府的生活状态,结果白诗涵忽然又捂住了我的手,暖呼呼的感觉再一次平息了我心中的怒火。 就这么抱着白诗涵睡了一晚上,知道这一晚上我怎么过来的吗,这个得问心魔那王八蛋。 白诗涵在我怀里或许有些安全感吧,睡得很香,可我却是天亮才来的困意,其实我也没想多的,一直幻想着,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白诗涵的话,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如果以后每天都有这个机会,那该多好,就想着这些美美的睡了过去。 睡到九点钟才醒来,白诗涵已经不在旁边了,不过我一点也不想起床,缩在被窝里留恋着她暖过的被窝,之后也是无聊,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有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我都没理会,先上网查了一下昨晚心魔说的情况。 其中就有很多经验丰富的男女在那儿分享经验,有女孩说:“我宁愿相信我男朋友是秦始皇转世,也不相信他在床上说的任何一句话……” 下面就有男人回复了:“不是我们说话不算数,那个时候意识都空白了,有个屁的控制能力。” 我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心理的人啊,这么龌龊的话题跑网上讨论来了,像我这么正直、善良、成熟稳重……的道门天师,看了都觉得影响我的形象,脏了我的眼睛。 又看了半个多小时,才退出网页去看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是李莫闻打的,应该是喊我去张叔家帮忙,我一下反应过来,糟糕,那冒牌张霞不会跑了吧,要真跑了,我一定不放过心魔这畜生,都怪它害我一夜未眠,耽误了正事! 结果点开未读消息,竟然正是张霞发的。 “喂,怎么还不来啊,昨晚上报警是骗你的呢,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女孩儿。” “不要不理我呀,我跟你开玩笑而已。” 没跑就好,不过我有点好奇,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是要报复我呢,还是临时发生了变故,要继续打入我身边做奸细,还有,莫非她已经知道报案的事被我给截胡了,不然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警方真来了? 于是我没着急回复她,先给黄小月发消息,说昨晚的事情如何了,有人报这个案吗。 这个点黄小月正是上班的时候,立马就回我了,说有啊,正是您说的时间和地点,一个女孩报案说被猥亵了,还把您名字上报了,她报案之后两个小时之内又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警方为什么还没去,正好,刚上班正想联系您处理这事…… 黄小月她们可是省城总部的人,我们合作了那么重要的案子,当然可以帮我轻松对付对手,毕竟她是了解我这人的,猥亵两个字出现的时候,我估计她都能确定,报案这女人正是对手用的计谋了。 只是她殊不知,这一切跟我们的合作没一点关系而已。 心里冷笑一下,心说那张霞这下懵了吧,哥们儿不仅会读心术,还有点儿小背景,想骗我,玩儿泥巴去吧! 我问黄小月咋处理,她就问我,能不能提供一下证明清白的证据,风凌秋刚才要求她彻查此案,这种事就算再相信我,也不能闭着眼睛做事。 我直接把张霞的聊天记录,以及她的账号页面发给她,这账号一查就能查出关联手机号的。 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黄小月就发消息说没事了,还说快过年了,可能对手正试图抓着这个时机对我下手,您可是破案的关键啊,千万要小心,别被暗算了。 跟她聊了几句我才起床,发现客厅里就李各方一个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白诗涵和狐倾婷她们几个女孩,才问李各方她们去哪了? 李各方正埋头打着游戏:“她们都去镇上赶集了,哦对了师父,就您和倾婷姐结婚那天,那个白头发大师兄来了一趟,刚才在这等您半天,看您实在不起床,他就说去看看北剑,走了……” 第516章 追爱 说到这他就把手机放下,一脸好奇的问我:“我说师父,他这么说的话,北剑师伯岂不是就在附近?” 我眉头一皱:“你确定是我大师兄来了?” 李各方挠挠头:“没错啊,就是那天抱着师公离开那个,是不是您大师兄?” 他说的师公就是我师父了,我愣了好半天,这才赶紧穿上鞋,把斗篷给披上就着急忙慌的往张叔家跑,我就说在危难时刻,大师兄一定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他绝对知道邪真教的杀手要杀我,为我们这个新年保驾护航来了! 外面下着茫茫大雪,我心里激动万分…… 李各方还追了出来:“师父,您是要去找大师兄吧,带我一块儿呗……” “大师兄是你能叫的,那特么是你大师伯!”我欣喜说道,接着往山下跑。 “嘿嘿,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大师伯,可是他太冷傲了,叫他师伯我都感觉我不配……如今我李各方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我没理他,顺小路顶着风雪一阵小跑,很快就走过李莫闻家,来到了小河木桥上,正准备过桥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桥那边过来。 这个女人披着一件红色的连帽斗篷,一开始我以为是陌生人,毕竟她把帽子盖得很严实,脸都没露几分,也没在意,然而就快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忽然喘着气问我:“卫五念呢,卫无念死哪去了?” 我一愣,赵灵儿的声音,回头震惊的盯着她看,我去,还真是赵灵儿,大肚子被斗篷给遮住了,难怪我没认出来! 她好像在大雪之下跑了很远的路,这时候还气喘吁吁的,棉帽之下的水灵脸蛋上,写着一抹着急又娇怒的表情。 “嫂子,您怎么来了?”我赶紧笑了笑。 “我,我问你卫无念呢?”她气呼呼的继续问我,可是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竟然委屈得像是要哭。 我愣住,心想大师兄要想让她找到,根本不会给她问我的机会,所以不能说,免得被大师兄怪罪,于是就说:“我不知道啊,从省城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大师兄了……” “你撒谎,我从生阳客栈一路追过来的,他明明就往这村子里来的……”她说着红唇一歪,两手捂着脸就哭了,“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负心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实话,除了当初在省城的婚礼上看到她哭过,我还没见过这女魔头哭得那么委屈过,一看她腿上全是泥泞,看来没撒谎,为了找大师兄,跑生阳客栈去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大师兄行踪的……也不想知道,大师兄是怎么能做到,对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孕妇不管不顾,看到昔日的女魔头哭成委屈的小姑娘,我只感觉心疼和同情。 那一刻我脸上是无尽的无奈:“别哭了,嫂子,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看来赵灵儿的行踪,确实被冒牌货所在的组织掌控了,弄不好就是大师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们的抓捕计划,所以今天情况改变,又打算让那冒牌张霞继续卧底。 那么大师兄一定不是负心汉,破坏正道抓捕是对赵灵儿负责,至于不理她,那是坚守正邪不两立的原则,好一个恩怨分明啊,但他这样做还是太狠心了。 听我这么说,赵灵儿才抹去眼泪,她还有些不相信的问我:“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我说着跑到她身边扶着她,“您也是,孩子都这么大了,跑来跑去就不怕发生意外吗?” 她用袖子把眼泪抹干净了,才气呼呼的说:“这是你们卫家的种,你们都不在乎,我凭什么要在乎……” 这句话瞬间把我给说愣了,唉,也不能怪大师兄,更不能用我的情况和他相比,他是伟大的,而且,这孩子一定是赵灵儿用阴招给大师兄上的套,不然当初大师兄听说赵灵儿怀上他的孩子时,不会显得那么震惊。 “怀都不用怀疑,这娘们儿就是在青术受伤的时候给他下药了,那是趁人之危,不值得可怜。”心魔的声音传来。 我扶着赵灵儿慢慢往张家走,心想话是那么说,可人家赵灵儿确实太喜欢大师兄了,手段阴不阴险是过去的事,如今有了我卫家的孩子,我就认她这嫂子。 在被我搀扶着走的时候,赵灵儿显得很激动,甚至步伐比我都快,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生气却也期待。 路上我问她是怎么知道大师兄在生阳客栈的,她不说,反而是委屈的哭了起来,唉,爱情这东西真是奇妙,竟然能让一个桀骜不驯的女魔头,变成一个脆弱的小姑娘。 我尝试着洞悉了一下她的心声,成功了,她心里根本没想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在回忆着她挺着大肚子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见到大师兄,然而大师兄却不理她的事。 很快我们两个就来到了张家,今天是张叔上山的日子,现场热闹非凡,我们的出现引来不少目光,但赵灵儿根本不在乎陌生人们好奇的眼神,一到院子里就站在那,双手捏在肚子前一个劲儿的四处张望着,她很激动,也很可怜。 我放开她跑到了灵堂里,大师兄不在啊,只看到陈北剑还在坐着画符念经,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小声问他:“师兄,大师兄呢?” 陈北剑一听这话就显得神秘了起来,看四下无人才皱眉对我说悄悄话:“嘘,他说那妖女来了,刚从后门跑。” 都这时候了还跑呢,我无奈的吐口气,只好回院子里来到赵灵儿身边,对她无奈道:“嫂子,大师兄不在这,要不我先送您回家歇息,这天寒地冻的……” 这时候赵灵儿根本没心思理我,她就眨巴着那双含泪的水灵大眼四处张望,突然眼神就看向了对面靠大山的方向,然后大声喊道:“卫无念,你这个负心汉……有本事别跑,给我站住!” 她喊完两手撑腰就往那边追去,我盯着那方向仔细看了半天,哦,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正好钻进白茫茫的山林里,那速度应该是大师兄无疑了,不是,这么远她是咋看见的,眼睛开挂了? 我想拦也拦不住啊,眨个眼赵灵儿就追过去了,好像怀着孩子也隔断不了她那厉害的身手,跑得叫一个快啊,瞬间,只剩下我在原地愣着,以及父老乡亲们指指点点的声音。 第517章 那就战斗吧 看着那个不顾一切奔赴而去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喊大师兄的时候暴跳如雷,眨眼间已经边跑边抹起了眼泪,赵灵儿长得很好看,那张娇媚的脸蛋从不让你看到一丝邪恶之气,如果不论她的身份背景,其实这一刻的她理应让天下男人感到心疼。 “你知道吗,你在同情一个杀你师父的仇人,呵呵……”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啊,她不暗算大师兄,师父就不会死,但是心魔,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也就是说,如果当初我在白家选择了狐倾倾,不顾白诗涵,白家是不是就不会遭到大师兄的屠杀,那,现在的白诗涵是不是该把我当作杀父仇人? 心魔沉默了,不过,我知道它那句话是在试探我,已经没人可以再用正邪对我道德绑架了,很简单,当比赵灵儿邪恶的邪真教肆意杀戮时,那些所谓的正道们却好像人间蒸发,在我个人的印象之中,他们一直在忙于打压同行,仅此而已。 毕竟是张叔出殡之日,大家伙也没多在这件事上留神,之后的时间里,我开始按老人的安排帮起忙来,除了端茶递水的闲杂之外,基本就是陈北剑和那群抬棺的活儿了。 埋人的时候有一个整理遗容的过程,毕竟张叔死像可怖瘆人,老人们愿意跟上山去看,年轻点的都留在张家处理尾活,这不,出殡的时候,张霞和李莫闻他们就找到我,约我一块儿去张权家玩牌。 今天的张霞演技还是十分精湛,看到我的时候,那是又羞又臊,又恨之入骨的……然而我却猜错了她留下来的目的,严格来说应该是猜的不全对,她留下来不仅是要等大师兄离开后,对赵灵儿下手,还要狠狠的报复我! 我倒是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方法狠狠报复我,她心里想的是要我身败名裂……差点笑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名声,早就烂人一个了,至于赵灵儿,只要大师兄还愿意变着方的保护她,那么这个年她一定能挺过去。 我婉拒了他们,跟着出殡队伍帮陈北剑打下手,安葬的过程触目惊心的,说出来恐怕有人要吃不下饭了…… 中午的时候张叔入土,所有人都带着阴影迅速下山而去,最后只留下我和陈北剑,站在坟前凝重着脸。 雪越下越大,俯瞰着山下那炊烟袅袅的小山村,我的心情很是沉重。 “师父就葬于生阳客栈,过年那天,我打算去给她上坟,你去不去?”陈北剑淡淡的问我。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如此说来,师父还是死了,大师兄也没能挽留住她老人家的性命,其实我觉得结果不应该这样的,下面不是有大哥吗,难道大哥怕被别人泼脏水,这点事也没帮大师兄?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绝望,不过我的脸上始终没露出一丝悲伤,只是不停的在大雪中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积雪之上。 “没事,你没空,我自己去就行了。”陈北剑失望的来了一句。 我苦笑一下:“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背叛了师父?” 对于我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一笑,抽了口烟就不再回话了,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如今的我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叛徒了,还好大师兄到现在没接受赵灵儿,否则他也不会认大师兄。 以前亲如兄弟的我们,已经走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不过我们没决裂,虽然不说话,但烟是互相递了一根又一根,在此期间,我看见了陈北剑失去一根大拇指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给你两个选择,一,退出风凌秋的立场,二,除夕之前,你们全部入土。” 青眼狐妖的声音。 在电话挂断之后的十分钟之内,我接到了第二个电话,黄小月打的。 “卫先生,情况紧急,您快带上您的朋友离开那边,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师父说,这次对方来势汹汹,恐怕就是青术现世也帮不了您!” “他认识青术?” “当然,石头坎子的活就是他让师父介绍给您的。” “哦,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拍了拍斗篷上面的雪,往山下走去,同时对陈北剑说:“师兄,我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了,你走吧,给师父上坟去。” “我知道,邪真教好像带来了两位不好对付的家伙。”陈北剑把烟头踩灭,向我跟来,“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毕竟去青丘的时候没陪你走到最后,可你不知道,那是大师兄要我这么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我们鸿福观,失去了根。”我苦笑道。 “什么是根,根是师父传承下来的那一份正直理念,是那份坚强的信念,当我们变得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时,鸿福观就已经没有根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湿润了。 我沉默了,也可以说,是内疚了。 身为一个天道阳骨,一个紫袍道士,我连陈北剑都不如。 我们沉默着回到了张家,如今张叔唯一一个顶梁柱去世了,只剩下张嫂一个人,他们是村里唯一一户,因病而没有后代的人。 张嫂给陈北剑结算工钱,还是当初师父给陈北剑规定的那几百块,然而,陈北剑一分也没要,拿了一盒烟就走了。 他也不管我,自己往我家的方向走去,我停在张家看他背影很久,他不是在可怜张家,他是在,为我赎罪,毕竟张叔的死原因在我! “如果没猜错的话,邪真教的真神要来了,他们供奉的是,牛头马面。”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 “有几成胜算?”我重重的吐了口浓雾。 “如果是传说中的那样,一个的实力跟九天劫不相上下,青术顶多可以换掉一个,没有胜算。” “牛头马面不是阴帅吗?” “真正的牛头马面早就死在东方后人的手里了,现在的牛头马面是一个称号,它们是邪真教的镇教邪神,据说,这就是为何连正道都不敢对邪真教动手的原因,而且,除了这两位之外,背后还有一个即将现世的厉害角色。” “为什么我不信,他们有这么厉害,到现在还没把死对头赵灵儿灭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赵灵儿背后有个来自阴间的大佬。” “哦。” “跑吗,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你认为,我大师兄会不会跑?” “他……不是个会退缩的人。” “那就战斗吧。” 我抽着烟,很快就像个傀儡般回到了家里,白诗涵她们已经结束赶集回家来了,又买了很多东西,快递也带回来了,好多衣服,给我买的衣服。 冬天的,春天的,夏天和秋天的,一样买了两套,这是快递里的衣服。 白诗涵没着急让我看她给我买的那些衣服,她把快递里的冬衣拆开,对我招招手把我喊进房间里,然后微笑着用衣服比在我身上,一件一件的看,最后她笑了一下:“那么合身的衣服,一定是倾倾公主给你买的,卫青。” 我笑了笑:“我知道是她。” 尽管是笑容,但眼里的伤感还是被白诗涵看出来了,她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思考了起来:“嗯……那你自己换上哈,我去……给你炖排骨!” 她说完一笑就要走,但被我一把拉住了手。 “卫青,怎么了?” “诗涵,能亲我一下吗?” 白诗涵最懂我了,但这个突然的要求还是让她呆住,可能没人会理解,为什么思念狐倾倾,却要她来亲我,她们应该都还不知道,我们可能熬不过这个新年的事情。 我打算晚上就送她们走,包括现在还没回来的赵灵儿,这一个吻,就当是我提前过年了。 在一阵羞涩与扭捏之后,白诗涵偷看一下外面,发现没人看我们,这才搭着我的肩膀轻轻在我嘴皮上吻了一下,然后害羞的跑厨房去了。 我很迷茫,手机里是李莫闻和张小翠她们给我打的未接电话,以及发的未读消息,问我为什么还不去,今天张权家要杀猪,请我吃杀猪饭呢。 我一个也没理会,端了条凳子,学着曾经狐倾倾刚嫁过来的时候,坐在门口的样子,同一个位置,同样的一棵梨树,如今,厨房里是狐倾婷和白诗涵她们几个女孩子的嬉笑声,客厅里,是李各方骂队友的声音,还有寡妇和陈北剑看电视的声音。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头发上全是冷冰冰的白雪,我才缓缓的站起身,捏着斗篷的一个角,往山下看去。 每家每户都冒着青烟,每家门口都有小孩或返乡而来的年轻人们,在那儿堆雪人、嬉闹玩耍,新春的喜庆气息,并没有因为张叔的突然离去而消失,年味一如既往的浓。 看着看着,我就失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幻想状态,忽然看见山下的小河木桥上,出现了两道身影,他们骑着白马,向这里踏雪而来。 前面那白马上是个男人,披着黑色的披风,远远只能看见脸上罩着浓黑的面具,那个人头发很长,斜刘海盖住了半边脸,加上另一半脸上的面具,遮完了。 后面那匹白马上,骑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套少数民族的服装,头发上还包着红布,太远了,我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他们的速度很快,马蹄飞踏,迅猛疾驰,不到两分钟,铁蹄声震碎了我的幻想,他们竟然到了我的跟前,与此同时,是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强悍气场,压迫感笼罩在了这座破房子四周! 原来这不是幻想,当看见那雪白的马匹摇晃着脑袋时,我揉了揉眼睛,不是做梦。 “四哥,二哥呢?”后面马匹上的女孩开口了,她是,天依。 第518章 神兽雪餮 雪就这么拍打在我们身上,两匹马停在原地不停的甩蹄踏步,当时我还轻轻掐了一下胳膊,是没错啊,没做梦,还真是天依来了,而她带来的这个面具人,他身上的气势与九阴山的山主一模一样! 看我愣在原地不说话,那天依粉眉一皱,眨个眼功夫就从马上跳下来了,一溜烟跑到我跟前,咬着红唇使劲儿揪住了我的脸皮:“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在大声说完这句之后,她斜眼偷看一下那个面具人,然后嘴皮子微微一动向我挤出一句悄悄话:“还跑不跑了,看我这次不把你腿锤断!” 我本来就够懵逼的,被她这么一掐,就更懵了,瞪大眼睛盯着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话!”她又没好气的瞪着我。 “疼……”我可怜巴巴的捏住她的手腕儿,“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啊,再捏的话,我这脸就要破相了……” “我还想给你掐成大马猴儿呢!”她激动的说着,另一只手又抬起来掐住我的另一边脸! 知道冬天脸上本就冻僵的情况下,再被使劲儿揪住是什么感觉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替你们试过了,疼得怀疑人生…… 一见面就掐起来,这是我有所预料的,不过我没预料到她是真把我往死里掐啊,一个劲儿拍她的手:“松开快松开,我知道错了!” “就不,哼,你这个死骗子,骗我两回了……”她掐着我的脸不放就算了,还抬腿狠狠的在我脚背上跺了一脚! 我疼得差点没叫出来,如果这一声没憋住的话,恐怕让村里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家杀猪呢,这个死丫头,怎么下手那么狠啊! “无悔,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放开他。”那面具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我愣了,颇显年轻稚嫩,这不就是三哥的声音吗? 天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我,拍了拍手在那儿歪着脑袋说:“谁叫他满嘴谎话的,我最讨厌这种死骗子了……” 我苦兮兮的捂着脸搓了起来,想反驳吧,也确实骗她两回了,只好把可怜的眼神看向那个面具男人,那是一块冷冰冰的黑铁面具,头发也太长了,跟非主流似的,斜刘海甚至垂在了下巴上…… 不过可以清楚看见他的嘴巴,以及勉强露出来的半面鼻子,薄嘴唇,高鼻梁,面具和头发之下,一定是一张和我一样帅气的脸,这越看,就越是像大师兄…… 这时他对我开口了:“二哥呢?” “他……”我揉揉脸,怎么说好呢,长话短说吧,就无奈道,“应该在山里躲情债去了……” 也不知道大师兄知道我这么说他,会不会揍我,不过我说的是实话,说完又赶紧一笑:“三哥,您也回家过年来了?” 他四处张望一眼,没搭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含住手指吹了一下口哨,我心想这是什么操作,想吹口哨把大师兄叫回来是吧,那你也太敢了,把大师兄当畜生唤是吗? 不过我没想到,不一会儿远处的森林里就冲出来一个白乎乎的身影,竟然是一直躲在暗处的咕咕,咕咕那叫一个激动啊,跑到面具男人的面前又蹦又叫的,一个劲儿想跳马背上去。 面具男人看着咕咕说道:“雪餮,快带我去找二哥。” 咕咕叫唤两声,冲着树林就跑了。 “无悔,不许再欺负他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就守在这吧。”他拉着马绳,白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向着咕咕跑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我彻底呆住了:“咕咕原来不是大师兄养的,是三哥养的?” “什么咕咕?”天依忽然问我一句。 “就刚才那小畜生啊。”我捂着脸回头看向她。 “那可是九阴山的神兽雪餮,什么咕咕不咕咕的,还小畜生,我看你才是个小畜生呢!”她说着又要伸手掐我的脸。 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躲开了,哦,我就说为什么给咕咕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它一直不乐意呢,看来我们不只是有些冒昧了,还有点人眼看狗低了…… 一看我躲开了,又看到屋里的大家伙都站在那儿好奇盯着我们,天依总算是放过我了,她狠狠白我一眼之后,搓了搓手往屋里走去:“冷死了,烤火去咯,把马儿给我顾好,不然腿给你打断……哼,死畜生……” 我心说你说话就说话,骂我干嘛,看到大家伙那异样的眼神,我有些尴尬,叹口气正准备去把她的马拴好,这时李各方来到了背后:“师父,您又摇人了?牛逼呀嘿,刚才那蒙面人一看就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正一肚子气找不到地方撒呢,回头就瞪着他:“去,把马拴好了再去山里弄点草喂它,照顾不好我也把你腿打断!” 我说完就往客厅里走去,背后传来了李各方那家伙的暗骂声,回头瞪他一眼,这家伙才乖乖跑了。 此时白诗涵她们已经把做好的菜传到客厅了,摆了半炉子,这天依一点也不客气,用手捻着吃,一看我进屋就对我竖起大拇指:“知道我要回来,特意叫嫂子做这么多好吃的吧?” 我心说上哪知道去,你们这一出现,倒是让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看我黑着脸不搭理她,撅撅嘴就说:“还不承认,不过这都是你应该的,之前那两回把我折腾成那样,都瘦了好几圈呢,就应该多做些好吃的让我补补。” 她话音刚落,客厅里的所有眼睛就猛地朝我看来,陈北剑,宁柠,甚至是寡妇…… 这……我赶紧瞪天依一眼:“什么折腾你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嚯,怎么,当着你朋友就不承认你是禽兽了?”她白我一眼,“死骗子,连自己的妹妹都舍得那么折腾,你就不亏心呀?” 所有人看着天依,等她说完这话之后,一双双目光又再次看向我,当时我都懵了,面对一双双质疑的眼神,石化住。 陈北剑居然悄悄在炉子底下,给我竖起大拇指,要知道,我俩现在的关系已经很难让他再主动跟我互动了,可见天依这话是多么的离谱! 迟疑半天,看到他们的眼神久久不能从我身上移开,我就无奈的对天依道:“那也没这么夸张啊,不就骗了你两回吗,你扯什么瘦了两圈,有这么严重?” 然后大家的眼神又看向天依,她本来还捻着菜吃得津津有味,一听我这么说,小脸上瞬间写满了娇怒:“你还不知道错是吧,第一次把我甩了,我大半夜都找不到睡处,一个人跑多远的路啊,第二次你更过分,明明知道晚上我们熬夜了,早上起床就丢下我跑了,我一个人在那陌生的地方到处找你,多辛苦啊,你这个死骗子!” 那一双双盯着我看的目光,从质疑,瞬间变成震惊! 第519章 三哥就是山主 我看了看众人的目光,顿时慌了神:“不是,能不能说清楚点,不就是甩了你两回吗……” 说到这我觉得不对就赶紧闭嘴了,皱眉一想,这该怎么解释呢,骗她两回,或者忽悠她两回,不对,都不对,说是欺负她两回吧,那更是越描越黑了,但是九阴山的事情又属于机密,不敢说啊! 我的话说完后,他们又齐刷刷的去盯着天依的脸,把吃瓜两个字体现得过于真实了,而天依也被我这话给气到了:“什么,还就两回?你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被人甩掉的感觉有多绝望吗,还是男人嘛你……” 顿时,一双双没好气的眼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那模样好像都在想着,认识这么久了,还没看出来你丫原来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我头都大了! 天依说完,本来要继续捻菜吃的,可是小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应该是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吧,趁我一个不注意又狠狠一脚跺在我鞋上! 她可不是普通女孩啊,一瞬间我只感觉脚趾头都被踩扁了,火辣辣的疼啊,一时只能抱着被踩的脚哎哟妈的跳了起来,还是宁柠这丫头心疼我这个师爷了,忙跑过来扶着我。 我缓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对宁柠无奈一笑:“谢谢啊。” 她翻个白眼把我丢开,往厨房去了,不过她的声音很快从祠堂里传来:“谢什么呀,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爷,简直就是个禽兽……” 什么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师爷了?我盯着祠堂的方向愣了半天,才回头瞪着天依:“虽然都是自己人,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带点脑子,还有,你是个练家子,你这样踩人真的会要命的!” 她才不会内疚,哼一声继续品尝白诗涵的手艺去了,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看陈北剑,再看看寡妇,这寡妇也冷冰冰的盯着我呢,跟她眼神接触之后,瞬间就听到了她的心声。 “师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还卑微的接受那九天劫的女儿,没想到他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哼,真后悔当初没一刀给他阉了!” 好歹毒的心声,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啊,赶紧拽着天依往门外跑。 “喂,拽我干嘛,有病呀?”天依还一个劲儿挣扎。 费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给拽到门外了,我倒是没闲心让她把话给大家说清楚,毕竟白诗涵知道内情的,就小声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刚才那个人是三哥吧,三哥正是九阴山的山主? 她嘴里还忙着嚼东西呢,一听我这么问,忽然就愣住思考了起来,换以前此处肯定是不知她在想什么,但现在嘛,嘿嘿,只能说读心术实在太逆天了! “三哥说,我要是敢把他山主的身份告诉这个死骗子,就把我嘴撕烂,还要把我赶下山当野人呢,保密问题可是山规,要跟他说了,三哥倒不至于撕烂我的嘴,但是把我赶下山当一段时间的野人,他还是干得出来的……可是,这死骗子明显看出来了呀。”这就是她的心声。 看不出来,这天依表面上白白净净,总给人一种心思简单的感觉,原来还会在心里骂人呢,我也不理她了,回头看着茫茫大雪发呆,就让她继续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吧,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是三哥没错,但他哪有本事当山主呀,明明就是九阴山的一个野人而已。” 我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问她:“那你们这次出山,过完年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她的脑袋忽然从一侧歪到我面前盯着我,“三哥可是野人,出山有时间规定的,等帮你搞定了危机,他就该回山了,不过我能留在家里陪你们过年哦!” “那过完年呢?”我赶紧歪向一边,虽然是兄妹关系,你挨这么近人家不说闲话才怪。 “过完年我就把你抓回九阴山啊,三哥都说了,你在外面尽惹祸,把你抓回九阴山里关你个十年,你就老实了。” “真的假的?”我惊讶住。 “当然是真的呀,你放心吧,毕竟你是我四哥,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的!”她脸上虽然在笑,却是咬牙切齿的。 我顿时只感觉一阵心慌,所以他们的出现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是要帮我度过危机,又要把我推进深渊啊,邪真教一天不灭,赵灵儿的命就时刻悬着,我要是进山了,只怕出来时,白诗涵的坟头草都比我高了! 心魔说过的,九阴山可以有点私心,派人暗中保护我身边的人可以,但是保护赵灵儿那种邪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哪怕大师兄心里装着赵灵儿,如今不也是变着方的保护她吗,能动用九阴山的势力,还费个什么劲儿? 如此一来,拖时间又成了不回山的办法,但这次的天依恐怕早就做足了准备,想跑谈何容易…… 不过,盯着她愣了几秒钟,我忽然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喂,在想什么呢?”她还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眨巴眼睛。 “其实吧,把我抓回九阴山,是因为三哥作为山主不好包庇我,他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不就是在给我机会吗,不然他主动抓我,我肯定没得跑,你应该懂的。”我笑了笑,“过完年跟我们一块儿闯荡得了,回山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忽然一愣:“你怎么……哦,你看出来他是山主了?” 我耸耸肩:“不是你给我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了?”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想了想,还是先问她一句:“诶,我说无悔妹妹啊,在九阴山被赶下山当野人,是什么概念啊?” “问这个干嘛,我在问你,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三哥是山主了?” “我这不是在想着,如果一直逃避不回山,万一被赶下山当野人是种什么后果吗?” 一听我这么问,她脸上可正经了:“难得你能这么想呀,什么概念呢,这么跟你说吧,九阴山下除了危险什么都没有,严重点的活不过当晚就被别的野人打死了,这些之前你不是知道了嘛,至于有点实力的话,那起码也是啃树皮吃草根,晚上睡大山冷得要死,还难免被蛇虫蚂蚁咬呢,反正就是各种折磨,那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呢,如果你被赶下山当野人会怎么样?”我眨眨眼。 第520章 九欲真人的召集令 “我才不要下山当野人呢,以前被三哥罚过一次,三个月呢,我整整受冻挨饿三个月,怕被偷窥还不敢洗澡,身上都臭死了,从那次之后我就很乖咯,所以你也要听话,乖乖跟我回山。” 别说,难得看她认真一回,有点不忍心了,不过我也没办法,一本正经的背着手就说:“哦,那我就放心了,这次我也懒得甩掉你了,你不仅不能抓我回山,还要留在我身边做我们保镖。” 她盯着我愣了片刻,像是看傻子的眼神儿,随后就不屑的笑了:“搞笑,我凭什么不能抓你回山,还要给你当保镖了,脑子没坏掉吧?” 说完她就不想搭理我了,准备进屋去,我不慌不忙的说:“我认为三哥的身份应该是机密问题,把他的秘密告诉我,你应该触犯山规了的,若是我跟他参你一本,嘿嘿,你少不了三个月的野人生活吧?” 他一下停住步伐,不过随即又无所谓的走去:“你可真无聊。” 她这是觉得我拿不出证据,赖她也没用呗,我干脆就说:“行吧,那你刚才说三哥就是山主的事,我也就不隐瞒了。” 我说完悠闲的走向路口,果然,下一秒她就过来了,脑袋慢慢从侧面歪过来,死死的盯着我:“喂,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三哥是山主的事了?” “刚才你自己说的呀,忘了?”我无奈一笑,“你还说他不让你说,不然撕烂你的嘴,还要把你赶下山当野人呢,不是,难道前两次真把你折腾坏了吗,记性这么差?” 她顿时就懵了,站直了身板儿在那挠着脑袋回忆:“啊?有吗,我记得我没说出来呀。” “你没说,难道还是我编的不成?”我白她一眼。 “这……”她一时就愁眉苦脸的挠起头来,在那拼了命的使劲儿回忆着。 这时心魔来了一句:“别太过分啊小子,别把我无悔妹妹忽悠瘸了!” 别说,这种事换谁谁懵逼,她应该真被忽悠瘸了,毕竟正常人谁会想到你有读心术呢,在那儿使劲儿回忆半天,竟然生起了自己的气,委屈巴巴的念叨着:“那应该是想着想着不小心说出来了,呜……我真笨……” “诶,怎么能这样骂自己呢,作为哥哥,我不许你这么骂自己!”我背着手无比严肃的道,“进去烤火吧,至于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 “哼,少拿这个要挟我。”她气呼呼的瞪我一眼,不过眨巴一下眼睛后,又无奈的说,“那我最多给你三个……一个月的时间,你不要告我哈。” “三个月就三个月!” “喂,我明明说的是一个月!” “四个!”我比出三根手指头,又伸出来一根,“四个月,外加之前骗你那两回的恩怨全部抵消,以后不能再找我麻烦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忘记你生病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吗……”她竟然也有打感情牌的一天,我心想刚才揍我的神气哪儿去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笑了笑,“就这样定了,缓我四个月,骗你那两次抵消,呃,这三个月你还得给我们做保镖,就这些吧,你放心吧无悔妹妹,我这人很讲信用的,只要你能做到,我一定不会跟三哥告你,保真!” 至于四个月后会不会跟她回山,那就是后话了。 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下一秒心声是铺天盖地的传来啊,骂也骂了,怕也怕了,不过嘴上没说什么,咬着红唇又气又无奈的用手指头指我几下,最后才捂着胸口往屋里走去。 我松了口气,这次要不是有读心术,恐怕就真的只能跟她回山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说的就是我! 然而她都走到门口了,却不知突然想起来什么,眨个眼就跑了回来,憋一口气对着我的脚狠狠一跺:“哼,你骗我一共是三次,你自己说好的只抵消两次,这一次我要跺你十脚,分十期跺,时间不定,还剩七期!” 空气瞬间安静,直到她气呼呼回到了客厅里,我似乎才感受到了脚上的痛,忍不住“嗷”的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眼泪都快给我疼出来了,不愧是练毒术的人,她,她好狠毒的心啊! 回忆了一阵,是没骗我,她应该把雪域医院那一次也算进去了的,加上我和白诗涵甩她那回,还有婚礼之后我们跑东北那回,确实是三回,该死的记性,早知道就说抵消三回了! 抱着脚缓了半天,李红韵忽然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到我跟前就说:“天师,大师兄跑进一个山洞里,被赵灵儿堵住了,赵灵儿用拳头比着肚子威胁他,说是如果大师兄再跑的话,就要打自己的肚子……后面……” 从张家回来的路上,我就让李红韵偷偷跟着脚印去追他们了,大雪天没什么阳光,不影响她活动。 她这么一说差点没把我逗笑了,赵灵儿好歹也是一山之主,怎么能对大师兄耍这种泼皮无赖呢,再厉害的英雄汉也遭不住这么玩儿的呀! “然后呢?”我憋着笑问道。 红韵说,然后大师兄就愣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反正两个人就在那儿僵着…… 就刚才,有个气场很强的蒙面人找到了他们,他叫大师兄二哥,说的是他打听到小道消息,九欲真人正在紧急召回她们组织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成员,要往我们这边的镇上集合! 我眉头一皱,九欲真人召回组织成员,还要往这边集合?妈的,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看来那死娘们儿是非要把赵灵儿抓了好过年啊,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对付邪真教的真神,又要对付他们了? 不,确切的说,三哥不会跟九欲真人作对,大师兄再怎么想保护赵灵儿,明面上也不能出手,而且到了实在无计可施的地步,我敢保证,大师兄能做到忍痛割爱,为了正义而不顾赵灵儿生死的! 所以保护赵灵儿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来想办法了,我一个劲儿走来走去的,怎么办,邪真教的威胁好不容易没了,又来个搅屎棍,这个年还让不让过了? 我忽然想起来,心魔说九欲真人的团队,曾经也追杀过大师兄,忽然有了一丝希望,就问它,你说大师兄会不会以复仇的名义,跟九欲真人干起来? 第521章 青术即将陨落? 过了好一会儿,心魔才说:“不好说,毕竟邪真教来势汹汹,卫无名一个人恐怕对付不过来,如果没人出现制衡九欲真人的团队,怎么算都是亏的。” 难道他们眼里就只有大师兄这个邪修,以及赵灵儿那恶人,邪真教他们是一点也不管? “据我所知,九欲真人所率领的组织性质如同外包,以任务模式做事的,茅山的宗主给的什么任务,他们就只管做什么任务,以前杀不掉青术,这个任务就失败了,也许已经搁置了,而现在他们的任务是抓阴山灵仙,如果完成了这个任务,下一步应该才是对付邪真教吧。” 我心说真是可笑,柿子挑软的捏呗,要不是赵灵儿金盆洗手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看他们也不敢对赵灵儿动手。 说正道不干人事吧,他们又好像挺尽责的,满世界的追着赵灵儿不放。 “这话就是你不对了,赵灵儿本身就该死啊,他们追杀赵灵儿是正确的,也的确很尽责,青术嘛,只是杀茅山真人的事情比较难解,不过能当茅山宗主,那定然不是一般人,他应该知道青术是正直之人,所以动点饶恕之心很正常。” 听心魔这样说,我也挺无奈的,那现在怎么办,凭我一己之力对付九欲真人?就算对付得过来,我还怕三哥和大师兄阻止我呢,我们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不是还有个挡箭牌吗,你叫红韵四处逛逛,邪真教的先锋肯定就藏在某个角落的,找到他们就好办了,如今九欲真人要带人过来,那张霞一定很着急立功,巴不得来你身边掌握灵仙的行踪呢。” 说起张霞,刚才还看到她给我发消息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又在问我为什么不理她,还问我晚上要不要去她家玩,她爸妈和妹妹都去城里备年货去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套近乎怎么还带色诱的,哦,忘了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好色之徒的事了,直接回了她一句,天黑就来,然后收好手机。 不知道邪真教何时动手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又不清楚九欲真人什么时候到,头都大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今晚就想办法让张霞和邪真教的人起冲突。 我摸着下巴使劲儿的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们双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结梁子呢,只要这个梁子结下,就是三足鼎立的形式,说不定还打不起来就无奈收场了。 “邪真教的人很狠毒,你要是能把张霞灌醉了丢他们窝里,这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三足鼎立了,这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一愣,不是我圣母,好歹是正道中人,这样做她会死的,为了保护自己人如此坑害她,我跟邪道有什么区别? 不过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找到邪真教的窝点再做决定,于是我把这件事交代给李红韵。 她都帮我忙活很久了,有些于心不忍,我就叫她先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再行动,还开玩笑说,等过完年一定给她找个又高又帅的男鬼,做她男朋友! 李红韵竟然白了我一眼,往屋里走去了,她倒不存在不耐烦,一段时间以来,我发现这女鬼对于自己的情感问题,是非常小气的,每次问她啥时候找男朋友,她都气得不理我,也有可能是不想离开我们。 时间过得很快,吃饭的过程我就不提了,除了狐倾婷和白诗涵两个不知情者,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偷看我和天依,尤其是宁柠那死丫头,心里一直在骂我死渣男,这个仇我可就记住了,她还以为在心里骂我,我就不知道呢! 忙得不可开交,想解释又很麻烦,我干脆不管了,草草吃完饭就跑门口等大师兄他们回来。 可是这一等,他们却迟迟没现身,或许是他们那种身份的人,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吧,无奈,我只好回屋披上斗篷,准备去村里四处逛逛,一来看看能不能发现邪真教的蛛丝马迹,二来,呃,怕天依剩下的七脚突然袭来,散散步去…… 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出门了,不过刚走到大雪里,就听见背后有人跟了过来,回头一看,白诗涵已经换上了长长的白色羽绒服,这会儿她正把帽子盖在头上,然后双手插衣兜里对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 她也不说话,在那儿抿着嘴笑了一下后,就过来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这一声不吭又黏着我的样子,跟耍赖皮似的,给我搞懵了。 “嫂子想跟你一块儿散步呢,散步不带媳妇儿,怎么,是怕村里的姑娘们看见了?”天依也跟了过来,“呵,我也要去。” 我没忍住一笑,这白诗涵,你想跟着你就说呗,搞得我像是真不带你一样,不过看了一下天依,心说你别过来啊,我现在已经怕了你那狠毒的手……脚段了! “去什么去,你就乖乖在家待着。”我瞪了她一眼。 “不干,心疼嫂子就可以不心疼妹妹吗?”她说着跑过来,一把挽住我的另一只胳膊,“走吧,让我看看村里有没有帅哥,看到哥哥嫂嫂秀恩爱,唉,有点想嫁人了怎么办?” 我头又大了,心想快出现个男人把她收了吧,这娘们儿她狠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长得很漂亮的,但看到她我就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刚想完这个,就被心魔狠狠的骂了一句。 无奈,只好带着她俩一起走,雪不大不小,村里此刻也是一片生机,不过路上少有人出现。 在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想了又想,还是问天依,难道这次出山来,就你和三哥吗,都没带点人手? “你还想怎么样呀,大哥都下死命令不许他出来了,能蒙着脸出来帮你,那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吧,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依狠狠白了我一眼,要不是白诗涵在的话,估计又该跺我一脚了。 大哥下死命令,难道九阴山幕后的掌管者是大哥?我就说嘛,为什么当初说,地府的人想进九阴山也得看九阴山的人同不同意,这样算的话,其实大哥在下面的地位是想象不到的高,只是对手也很厉害罢了? “大哥不可能这么狠心啊,当初他自己都能出来帮我,肯定不会因为大局至我不顾的。”我叹口气。 “二哥不是来了吗,三哥身份不一样,所以大哥不让他动手是有道理的,不过,三哥隐藏身份帮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天依也把白诗涵当自己人了,否则不会说这些话。 我皱眉想想,看来阴阳两界的关系网比我想象中的复杂许多,复杂到连九阴山也不敢轻易入局。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几兄妹可以在阳间和对手斗,但是不能带上大哥的任何关联,正好九阴山幕后的大佬是大哥,所以三哥也不能露面,还是我和大师兄扛下所有…… 看我愁眉苦脸的,天依就笑了笑:“放心吧,三哥比二哥都厉害呢,有他在,我们永远不会受欺负的。” 我是怕被欺负吗,我怕的是赵灵儿没了啊,可惜赵灵儿是邪道中人,这就是命运捉弄人的地方了。 我对着漫天飞雪呼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一刻白诗涵都把脑袋贴紧我几分,像是在默默的安慰着我,在这世上,恐怕除了她和狐倾倾之外,没人知道我有多艰难了,我在想的是,我们这难夫难妻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甚至是能不能在这场巨大的博弈中幸存到最后! 天依想了想,才自信满满的说:“着什么急嘛,大哥很厉害的,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过来找我们团聚了,大哥都说过了,他说我们兄弟姐妹团聚的那天,就是欺负我们的人覆灭的那天!” 我心说你这不废话吗,唉,我们兄妹几个谁不厉害?括弧,我可能捞了点,半道上路嘛,天依应该也一般般,但是你告诉我,我们的对手哪个又差了,老子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在打巅峰赛,能活到今天已经很阿弥陀佛了!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小河木桥上,我们站在桥上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沉默了很久。 也不知道心魔怎么想的,忽然来了一句:“我预感不好啊,谈什么团聚,感觉青术这次为了赵灵儿,恐怕就要陨落了。” 我心说你放屁,大师兄顶多暗中帮一下赵灵儿,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那种无情的高手才不会把自己命搭进去的,赵灵儿如果不是邪道的话,你这么说我倒能信。 “你别忘了,我叫牟罗嗜心魔,我的话,你可以不听,呵呵呵……” 第522章 要被报复了 听心魔这样说,我脑子里忽然就陷入了一片空白,不知道盯着缓缓流动的溪水沉默了多久,我好像理解心魔为何这样猜测了。 大师兄对师父感情至深,如今师父尸骨未寒,而赵灵儿虽不是有心害死师父,可师父自杀跟她脱不了干系。 师父的死很伟大,那是牺牲自己的命来摆正大师兄的位置,师父知道大师兄很厉害,也许也知道我们卫家的处境不好,她不想大师兄被赵灵儿拖入邪道。 这一点大师兄比谁都清楚,也是如今不接受赵灵儿的主要原因,可是,赵灵儿肚子里的是他亲生骨肉啊,能怎么办,不帮就不帮,帮了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师父,以死谢罪吗,似乎,连以死谢罪都无法弥补师父的良苦用心。 我暗叹口气,就要看我能不能避免这场冲突了,这件事看起来,总觉得赵灵儿挺无赖的,明知道大师兄有难处,却要来缠着他。 可我这么想,心魔却纠正了一句,知道为什么赵灵儿非来找青术吗,那是走投无路了,孩子还有几个月降生,她知道东北狐家帮她没安好心,九欲真人和邪真教又不断挤压她的生存空间,以及地府那大佬早就不会帮她了等等…… 她很难,在这种情况之下想保住孩子怎么办,除了找孩子的亲爹,已经没路可选了。 也是啊,我就说当初在九天劫面前那么硬气的,怎么会随随便便的低头,把白诗涵送到我家里来寻求我的保护,昔日的女魔头如今能随便哭成小姑娘,不是经历一点小风浪就会变成这样的。 两个姑娘一直搂着我胳膊看风景,看我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也没打扰我,有意思的是,白诗涵的心声我洞悉不了,但此刻的天依竟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心魔呵呵一笑:“这是搂着你害羞了……” 就你话多,人家那是把我当亲哥哥看待而已,你以为谁都跟你思想一样龌龊? 这时候雪还在下,我们半天都没说话了,白诗涵甚至无聊到伸手去接雪花玩儿,我只能赶紧撇开心里的压力,笑了笑对她们说:“要不,我们串门儿去?” 天依恍惚一下放开了我的胳膊,把手揣兜里问我上哪串门,我说跟我走就是了,搭着白诗涵的肩膀带她们一边往张权家走,一边把那冒牌张霞的事情说给她俩听。 白诗涵和天依都是聪明姑娘,我随便说说就能懂,当然了,这天依犯二的时候智商为零,我说的是正常状态下…… 带着她们俩到张权家坐了坐,一下带来两个美女,可把张权看傻眼了,他老爸老妈还开玩笑呢,人家鬼娃子都混这么好了,你啥时候才能谈个媳妇儿回来,把张权说得都快求我分一个给他了…… 我一个人来的话,可能没这么热情,但天依和白诗涵毕竟长得漂亮嘛,又很有礼貌,走到哪都招人喜欢,我们刚吃的饭,愣是被张权他爹娘又劝了一顿杀猪饭。 吃完饭后聊了一会儿,就叫张权收拾收拾,跟我们去张霞家串门,等晚上就找理由带张霞回家,到时候让李各方和陈北剑灌她酒,毕竟我酒量实在不行,就怕还没把她灌醉,她倒是先给我放趴下了…… 不过把她灌醉可不是要把她丢给邪真教的人,那实在是恶魔行为,先不说我做不到,就算真这样做了也很荒唐。 邪真教的人万一认识她呢,而且我们这样做除非保证她会死,一旦没死,她酒醒之后也知道是我们干的,到时梁子就解不开了。 所以把人灌醉,再用她手机给九欲真人发一点虚假情报,挑拨离间啥的,这才是最完美的手段,暗暗一笑,就说为什么回到老家之后经常感觉头皮发痒来着,原来是……又长智商了…… 路上的时候,张权在白诗涵和天依的面前很害羞,在那儿用手机又约了李莫闻和张小翠,这下晚上的酒局应该十拿九稳了。 很快就到了张霞家,我叫白诗涵和张权他们在路口等一下,我先过去看看,张权还以为我是要逗一下未来的媳妇儿呢,嘿嘿一笑就没走了。 悄咪咪的来到窗外,往客厅里看去,好像家里真就张霞一个人,此刻正坐在火炉前烤着火,一边入神的玩着手机。 我心想在跟谁聊天呢,这么入神,仔细往她屏幕上看去,居然是一个群聊,群名字叫做“九欲的巅峰打手们”,一共是十八个人。 我看的时候,张霞发出去的消息是这样的:“阴山灵仙又消失了,你们到了就在镇上等我消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搞砸的。” 群里所有人都没有昵称,只有一模一样的头像,这头像用的居然是牡丹花,哦,牡丹花应该是九欲真人这个组织的代表标志。 一屏的消息不多也不少,但是刚好够用! “先拿青术吧,拿下他再取阴山灵仙的狗命比较稳妥。” “有十二杀鬼剑坐镇,只要情报不失策,这次保证一举拿下,让大家安心过年。” “明年是不是要对邪真教发起总攻了?” “不好说,邪真教的背景太深,等宗主发令吧……” 还好是我视力不错,看屏幕的时间总共不到两秒钟,这些消息都是我看了之后在脑海中回忆拼凑起来的,也许有些差异,但我一定没看错。 为什么只看到两秒钟呢,张霞已经发现我了,她手机一放就回头看来,我赶紧色迷迷的笑了笑,对她摆摆手:“嗨,一个人呢?” 我心想,看来大师兄打破他们抓捕计划的事情,他们已经看出来大师兄要出手帮赵灵儿了,呵呵,居然打算先对大师兄动手,你们有那本事吗,尽吹牛c…… 张霞匆忙收了手机,眨眼就拉开门出来了:“喂,我是叫你晚上来,怎么大白天就来了,不怕被邻居看见说闲话呀?” 我指了指路口,让她看见张权和白诗涵他们三个,这个时候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但是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只听见她的心声传来:“怎么还带两个女人,这死变态到底会不会泡妞啊?” 我干脆就直接介绍起来,先指着天依说那是我妹妹,然后又指着白诗涵笑了笑:“之前一直跟你开玩笑的,其实那是我媳妇儿。” 一听我这么说,张霞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僵硬的回头看向我:“你媳妇儿,不是你情……亲人吗?你有病诶,有媳妇儿不早说?” “这不开玩笑吗,咋了,有媳妇儿就不能来你家里坐了?”我冷笑一下,“那我走了……” “诶,我没说不能啊,都是发小嘛,谁还开不起玩笑了。”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叫她们过来吧。” 看来她是真的迫切想立功,这口气都忍了,我心里冷笑一下,就说没必要舔着她吧,现在应该是她着急才对。 正对白诗涵她们招手,没想到张霞的心声忽然就传进了脑海:“有媳妇儿还那么祸害我?你可真是王八蛋啊,玩我是吧,哼,我让你玩,等着身败名裂吧!” 我心说你就恨吧,有本事把我赶走呗,家里不是没人吗,晚上就带陈北剑过来把你给绑了! 我就不信抢个手机有多费劲儿,只是身为正直善良的哥们儿不想用暴力方式对待你而已,你现在态度好点,我就继续保持灌醉的计划,对你多温柔啊,小样儿…… 很快大家伙就走了过来,白诗涵和天依都知道这娘们儿的身份了,白诗涵可能有些紧张就微微笑着不说话,天依倒是挺开朗的,晃晃手主动打招呼:“嗨,姐姐好,我是卫青的妹妹,叫我依依就行了……” “屋里坐吧。”张霞笑了笑,然后往屋里走。 本来我还给白诗涵一个眼神,示意她自然一些的,这时那张霞的心声又传进耳朵了:“越想越气不过怎么办,这死变态也太嚣张了……哼,妹妹是吧,我今晚就给你妹妹下点药,让你好看!” 我忍不住一顿,这什么德行,你记我仇,跟天依怎么还扯上关系了?冷笑了一下,心想你准备下什么药呢,最好别是毒药,不然我怕你今晚被自己的药毒死…… 第523章 青木散 这冒牌张霞应该在村里潜伏有一段时间了,跟真的毫无区别,进屋之后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给我们拿水果瓜子啥的,甚至还找烟给我和张权抽,不得不说,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 要不是老子全程听见她心声在对我狂骂,都该怀疑是不是错怪她了…… 等桌子上摆满了瓜果零食,张霞才坐下来看了看天依,然后又问我:“卫青,这是你认的干妹妹吗,小时候没见过呀。” “是呀姐姐,我是他在外面认的干妹妹……”天依怕我说话砸锅,就抢先回答了,说完笑了笑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和我哥的关系,那跟亲妹妹没什么两样,感情好着呢。” “对,我这个干妹妹很乖巧懂事的,我把她当亲妹妹看待,话说有什么优秀的男性资源的话,嘿嘿,记得帮她物色一个。”我说着还故意揉了揉天依的脑袋。 天依翻了个白眼把我手拍开,嘴上没说话,却是听她心声传来:“又是亲妹妹又是干妹妹的,就占人便宜呗,切……这汉字文化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这……我被她拍下来的手差点悬空放不下来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说心魔,还是赶紧收了我这读心术的神通吧,这姑娘她不单纯啊,依稀记得当初还不熟的时候,她把我调戏得像个二愣子一样,如今好不容易确定了兄妹关系,不拿我开玩笑了,我却有了读心术…… “不化妆都这么漂亮,现在已经很少看见这样的姑娘了,找对象哪用得着别人介绍啊。”张霞来了一句,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愣住不说话,下意识挪凳子离白诗涵近一点,离天依远一点。 “谢谢姐姐夸奖,你也很漂亮呀。”天依说话时给我甩来一个问号表情,搞不懂我为啥突然远离她。 我不说话总行了吧,免得等下你又在心里说我占你便宜。 这时候张霞的心声又传了过来:“这么礼貌,还真有点不忍心呢,哼,要怪就怪你那哥哥吧,我真是服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想这句话时眼睛是看向我这边的,我笑了笑,故意把手搭在白诗涵身上:“诗涵有点内向,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在村里走走了,免得以后大家不认识。” 顿时就见她脸色忍不住的僵了一下,应该是快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不过片刻后还是强颜一笑:“哦,是呀,村里也就这么几户人家,你看你回来那么久了,都没人知道你有媳妇儿的事。” 说完这话后她的心声就传了过来:“才跟狐家公主分手几天,转眼就跟情人确定关系了,死变态,昨晚占了我那么多便宜,今天说不认就不认,气死我了,哼,秀恩爱是吧,就算豁出命我也一定要把你割了,让你当一辈子太监,你就可劲儿秀吧!” 我差点被刚丢进嘴里的瓜子给噎住……生硬一笑,选择性的沉默了过去,在心里问心魔,你说这读心术能不能再升华一些,比如刚才天依那种心声啊,又或者现在这种让人听了就紧张恐惧的,要是能自动过滤就好了。 之后我们就嗑瓜子耗时间,气氛还得靠天依这种自来熟的女孩,话匣子打开之后,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呢,而白诗涵属于不爱说话的性格,不管她走到哪,总是给人一种弱弱的拘束感,谁说话她就眨巴着美目去看谁,时不时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像这么温柔得体的女孩在当今社会还真不多见了。 不过不爱说话跟社交恐惧是两码事,尽管她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天依她们聊天的模样,没看出来她会搭理我吧,然而却总是在我愣神的时候,她会给我递来一个剥好的橘子,连果肉表面的丝都清理得干干净净那种…… 才过去没多久,我面前已经多了一堆去壳的瓜子,我都搞不懂她是纯无聊呢,还是把我当小孩儿养了……不过挺好,免得嗑瓜子的时候听见张霞和天依不合适的心声,给我吓得卡住喉咙…… 选择白天就来张霞家我也不是别有居心,单纯的带白诗涵和天依消磨一下时间,另外公开我和白诗涵的关系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就单纯的想激怒冒牌张霞,让她着急报复我,她越是着急报复我,就越容易乱了自己的阵脚…… 不过这样做也给我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毕竟昨天还牵着人家张霞的手,开着过完年要来她家提亲的玩笑,转眼不认账了还多了一个媳妇儿,张权估计把我当作不三不四的花花公子了。 没多久李莫闻和张小翠到场,看到我跟白诗涵挨的紧紧的,更是惊讶,冒牌张霞没少趁此时机阴阳我啊,好在李莫闻这小子也就多了点失了恋的失落感,张小翠又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多余的没说。 大家聊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叫他们去我家喝酒来着,李各方忽然发消息说,赵灵儿回家里了,趴炉子上哭呢,问我啥时候带白诗涵回去安慰安慰她。 我愣了一下,大晚上才回来,十有八九是堵着山洞不让大师兄走,一堵就是一整天,到最后大师兄还是不认她,她这才失望的回家哭吧,没忍住苦笑了一下,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大师兄没办法那是情有可原,但是三哥那么大个人物居然也无可奈何,估计站在那看他们俩怄气看了一整天,这就有点让人难绷了…… 想到这,我站起身就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本来是想请你们去我家喝酒的,不过家里又来了客人,明天吧,明天晚上准时去我家。” 一听我这么说,那张霞的心声是猛然传来:“新客人,难道是阴山灵仙回来了?” 就在天依和白诗涵站起身,准备跟我走的时候,张霞也跟着站起来笑了笑:“明天不行哦,我爹娘他们回来可就不让我大晚上出门了,就今晚呗?” “我也想啊,可是家里的客人比较特殊,还是明天吧。”我对她冷笑一下,心想就不让你去,急死你。 她的脸一下就僵了,心声跟着传来:“这人怎么那么难对付,不去你家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阴山灵仙啊,我真是服了……哼,不让去你家是吧,那我只能报复你了,我这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王八蛋……”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啊?”我尴尬一笑,“发小之间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她生硬一笑:“呵……怎么可能呢,那个,既然你家里不方便,那就在我家喝呗,正好,我买了两瓶上等的红酒!” 她说着还跑到门口把门给拦了:“我以前还没留客的习惯,但是你妹妹和你媳妇儿太招人稀罕了,今天不在这喝点儿,我就不让走!” 不是,这是给她惹急眼了,不下药祸害我们,气就没法消了呗? 正要推辞,李莫闻来了一句:“哎呀,人家都这么留客了,大家都多少年没见过了,喝点吧,喝完了咱一起回家,不然等下大半夜我还不敢走那么远的夜路呢,被你家那白影给吓出阴影了……” 然后张权和张小翠也跟着说了我两句,加上张霞这娘们儿死活拦着门不让走,我只好无奈一笑重新坐下了:“喝酒可以,但是别往酒里加东西啊,我们仨酒量本来就不行,加点料更受不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张霞都蒙了:“什么,加东西啊?” “汗,就是掺白酒啊,碳酸饮料啥的,现在喝红酒不都兴这套吗,喝了醉死人……”我淡淡一笑。 “呵呵,不会的,那你们坐着,我先去把菜热一热。”她说完就暗笑一下,往厨房去了,得意的心声紧跟着传来,“呵,放心,我才不会对你们那么好呢,还加什么白酒饮料,想多了,老娘给你加点青木散,让你们兄妹回家就出丑,不是要秀恩爱吗,明天你媳妇儿就该跟你分手了……” 这青木散又是什么东西,看到张霞去了厨房,我才把嘴巴凑到天依的耳边小声问她:“喂,青木散是啥?” 第524章 我媳妇儿怀有身孕 天依粉眉一皱:“你没事吧,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心想,总不能把我会洞悉别人心声的事情说出来吧,想了半天,就随便找个理由说:“这不在外面得罪人了吗,有小道消息说那人会下青木散。” 天依眨巴眨巴眼睛:“你那哪是得罪人家啊,对人家有恩吧,青木散……那可是好东西。” 这话就给我说愣了,也就是说,张霞那娘们儿要给我们好东西吃,那还谈个毛的报复啊? 我不信,于是就正儿八经的瞪她一眼:“别跟我开玩笑,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依脸都红了,但还是捧着脸摇头:“就……就是一种补品,吃了对身体有帮助的,别问了,再问我就烦你了。” 不说?哦,不说那我就猜对了,应该和狐魅散为一类的药物吧,尝试着洞悉一下天依的心声,这丫头此刻心里竟是一片空白。 我笑了笑,心想你也会害羞啊,就故意不懂的说:“哦,原来是补品……你今天不是赖着要我给你身体补补吗,回头给你弄点青木散,你多吃点,不用谢。” 我只是闲着没事逗逗她而已,谁料这丫头小脸一僵,突然就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咬着嘴唇小声说:“喂,我身体又没问题,你才应该多吃那玩意儿呢……” 说完在我耳朵上狠狠一拧才放开了,还对白诗涵傻笑一下。 我顿时疼的呲牙咧嘴,不就逗你玩儿吗,至于下这么狠的手?看到她又搁那儿装起了温柔,恨得牙痒痒啊,好在这时张霞拿着红酒出来了,大家才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一看人家张霞自己忙活,白诗涵悄悄问我可以不可以去帮忙,我心想你是真闲不住啊,就说去呗,但是别随便吃她给的东西,白诗涵“哦”了一声,拉着天依就去厨房帮忙了。 大家都去帮忙,张小翠一个女孩子家肯定也不能闲着,她去了厨房之后,我们三个男人就抽着烟聊天打屁。 李莫闻这家伙一看白诗涵是我媳妇儿,转眼又盯上天依了,问我多少彩礼能把妹妹介绍给他,我也没多要,两千万吧,换别人我肯定要三千万的,都兄弟嘛。 这小子还叫我别开玩笑,说他是真的喜欢天依,我都懒得搭理他,心想喜欢她的可就多了去了,你以为两千万只是一个玩笑啊,人家抛开那张绝美脸蛋儿不谈,就光九阴山毒术高手这一个身份,三千万还少要了呢。 不过这样的姑娘娶了也有风险,夫妻吵架那是必不可少的生活,别人吵架都是冷战分床睡,实在合不来最多离婚,但你要娶了天依,估计分手和分床就有些异想天开了,分棺材吧。 在几个姑娘的帮忙之下,没多久菜就上齐了,大家围炉而坐的时候,张霞就说杯子还没洗,端着杯子去了厨房,我当时就知道,她这是动手脚去了。 不一会儿,她端着杯子出来就对我们笑道:“今晚大家可要多喝点哦,红酒还很多的,不够我再拿。” 她说着给我们分杯子,而且着急忙慌的先给我和天依满上,我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天依端起酒杯闻了闻,那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死娘们儿果然是不太聪明啊,直接在我们杯子里动手脚,要是我啊,就应该先把人灌醉了再下手,这下被天依发现了吧? 天依放下她的酒杯后,又把脑袋够过来闻了闻我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机灵劲儿,接着就跑厨房去了,张霞忙着倒酒,可能以为她是去卫生间,都没在意。 我也不知道她去干嘛,差不多等张霞开始倒自己那杯的时候她才回来,偷偷从炉子地下递东西给我,一看居然是被她掺水捏成小颗粒的草木灰。 她偷偷对我眨眨眼,放了一粒在她那杯酒里面,哦,这玩意儿可以解青木散啊,跟着也放了一粒在自己酒杯里面,草木灰捏得很小,放进酒里瞬间就散不见了,倒是不影响口感。 倒完了酒之后,张霞又笑呵呵的说:“这应该是大家第一回在我家喝酒吧,可不能偷懒哦,不喝醉不许走!” 她说着先对我和天依举起杯子,表面上笑得挺开心,实则内心也很开心…… 她的心声随之传进我的耳朵:“本来想祝你们新年快乐的,不过这个新年你们应该是快乐不起来了,那就,祝你们今晚快乐吧……” 我端起酒杯:“那个,咱先说好了啊,喝醉了不许赶我们走,这么远的路我怕把腿给摔断了,在你家睡一晚上应该不过分吧?” 张霞一愣,又赶紧笑了笑:“那……那当然没问题了,我家房间多着呢。” “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我这人有个毛病,喝多了喜欢往别人房间里钻,到时要不小心钻进你张大美女的房间,你可要见谅啊。”我坏笑一下。 张霞都愣住了,但很快我只感觉大腿一疼,呃,还以为是天依这死丫头掐的,但埋头一看,她的手也不在这边啊,哦,原来是白诗涵…… 掐我就算了,还在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差点没笑了,这不来之前就说好,这张霞是卧底吗,杀一杀她的锐气而已,你还能吃上醋啊? 无奈,我只好把一只手藏在炉子底下轻轻握住白诗涵的小手,一个劲儿给她暗示,不愧是聪明的诗涵啊,小手虽然配合的跟我十指紧握,但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很疑惑,看了我好几眼。 “没关系呀,只要你媳妇儿同意,我房间你想怎么钻就怎么钻。”张霞看了看白诗涵,“嫂子,你说对吧?” 白诗涵抿嘴一笑,不好意思说话。 “那就开始吧,说好了,今晚上谁不醉谁是孙子,来,干了!”我直接举起杯子,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大家都懵了,张权苦笑一下就问我:“大哥,就算要醉也犯不着这么喝啊,这可是红酒啊,后劲儿厉害着呢!” 我们用的红酒杯,倒了半杯子,干了确实有点多,不过这可不是我没见过世面,要的就是把张霞那娘们儿给灌醉。 张霞脸上虽然惊讶的愣着,心里却在笑呢:“哼,好呀,让你提上裤子不认人,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这,不就占你点便宜嘛,咋能用这句话来形容我呢,还好你是在心里想啊,不然白诗涵岂不就误会了? 看到我喝了酒,大家也无奈,只好跟着我把第一杯酒干了,张霞还开玩笑说:“你去城里混了那么多年,酒量应该比我们厉害吧,该让着点我们才对哦。” “诶,怎么说这话,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开心嘛。”我看她已经重新把酒给我倒上了,又偷偷往里面放了一粒草木灰。 等她倒到白诗涵那儿的时候,才愣了一下:“嫂子不喝么,怎么一口也没动啊?” “我……我不会喝酒。”白诗涵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叫不会喝酒,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客气的。”我捏了捏白诗涵的手心,然后对大家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媳妇儿怀了身孕,实在不方便喝酒,今天她的酒我全程代喝!” 第525章 玩脑筋 一听我这么说,白诗涵脸都红了,埋着头羞得不成样子。 大概只有天依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其他人都震惊得不行,尤其是这个张霞,表面上愣住,心里也没空着:“哼,还怀孩子了,那你昨晚还那样对我……死变态,你就乐吧,等会儿就乐不起来了!” “张大美女在想什么呢,你不会在想着,等下我喝醉不让我去钻你房间吧?”我开玩笑打断她的心声。 结果张霞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又感觉大腿疼了一下,嘿,见鬼了,白诗涵的手被我捏着的啊,另一只又不在这边,但是埋下头一看,没看见别人的手,看了看天依,她正衬着脸一副啥事没做的样子。 我笑了笑,大家怼我话也不在意了,等大家都倒好了酒,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又一杯给干了! “不是啊卫青,你这是要跟我们玩命啊!”张权端着酒杯彻底傻眼了。 我对他眨眨眼:“怪不得你小子单身呢,不把人喝醉你哪来的机会!” “嘿嘿,还是你懂……”张权跟着一口把酒干了。 “开玩笑也没……没必要这样吧,要不,我们还是正常喝?”张霞看了看自己的酒杯,明显有点怕了。 “啧,刚才是谁说不许偷懒来着,再说你不喝醉,我哪有机会钻你房间不是?”我说话的同时,猛地后退一分看向大腿。 果然啊,天依那手正好伸过来掐我呢,我就说刚才白诗涵一脸懵,原来是天依干的! 这死丫头为了把锅甩给白诗涵,还故意掐我靠在白诗涵这边的腿,但是随着我这一退,她掐偏了,不偏不倚的掐在了一个不能说的位置! 这时她也发现手感不对,闪电般把手收了回去,对着我呲牙一笑后,双手捧着脸搁那羞羞的憋起了笑…… 我都懒得去洞悉她的心声了,这不吃饱撑的吗,我故意开玩笑给张霞一点压力,人家白诗涵都没说啥,你倒是不乐意了,还好冬天穿的厚啊,不然你那手往哪摸呢…… “咋了这是,喝个酒你们还私底下商量,这不会是要合起伙来偷懒吧?”张霞捂嘴一笑,心里却想着,“这么快就发作了吗,呵呵,才哪到哪呀,青木散可不是一般的药物,你们两个都中招了,待会儿谁也离不开谁!” 我心想你就接着乐吧,晃了晃空杯子:“咋了,张大美女这是看不起我们啊,我们都干了,就等你呢……” “谁怕谁呀。”她翻个白眼,把酒给干了。 别说,这红酒的劲儿不小,一下干掉两杯,居然有一种快进入微醺的状态,不过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偷偷放完了草木灰后,又使劲儿的倒酒。 酒满上之后我不跟大家干了,直接找张霞敬酒,而且还是一口干,当时天依估计还在尴尬着,看我这么做,也无脑的跟着我学,毕竟张霞是主人家,找她喝酒理由都不用选。 在我和天依的带动之下,场面一下不受控制,记不得张霞一口气喝了多少杯,反正她心里一直在骂我。 就这样大概喝了好几圈,两瓶红酒眨眼间没了,这个时候连天依都小脸通红,那张霞更是小趴菜,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她用手扶着额头,那眼神跟看鬼一样盯着我,心声跟着传来:“怎么还不发作啊,我……我都快喝不下去了……” “张大美女如果喝不下去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我把酒杯放下。 “没,没事,接着喝……”她对我摆摆手,心里又想着,“该不会是药量不够吧,不行,还得加……” “张大美女可别逞能啊,这酒都没了,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了看被喝光的红酒瓶,就是要故意提醒她,你加药的机会来了。 她恍然的“哦”了一声:“哦,我去拿,我去拿……” 我看她走路都歪来倒去的,跟天依对视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心想这可是她自己造的孽,也不能怪我们,毕竟你仔细一想,万一我不会读心术,天依又是个普通女孩的话,今晚咱俩是不是就中招了? 还正道呢,多歹毒的女人啊,有点良心的看到我说白诗涵怀了孩子,就应该收手才对,而她一门心思想要破坏我的家庭和名声…… 才想到这,心魔的声音就传进了脑海:“这是什么脑回路,把人家调戏猥亵了,转眼不认账,还多了个怀着孩子的媳妇儿,那不是添油加醋吗,别说正道的小姑娘了,就是九欲真人被你这么玩,也巴不得你妻离子散呢……” 呃,不好意思,喝得有点高了,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新的红酒很快到场,还是开好了的,这狡猾的张霞醉醺醺的说,我们兄妹两个喝酒那么厉害,直接分一瓶给我们自己倒,今天算是跟我们杠上了,谁不喝谁是孙子…… 天依又拿着瓶子闻了闻,接着又机灵的跑了一趟厨房…… 我心说你在天依面前玩药物,算是你踢到钢板了,不过还真别说,这红酒有点上头,再喝下去恐怕连我也撑不住,显然,大家伙跟我一样小看了这红酒的度,感觉还没开始就喝高了。 之后的时间里大家都懵懵懂懂的,张霞一个劲儿找我们喝,看到我和天依喝了酒之后,她脸上就忍不住偷笑,但是越喝越着急,我和天依屁事儿没有,反倒是她自己越来越顶不住了。 这女人还挺倔,看我们不发作,就一个劲儿的找我们喝,不知道喝了几圈,最后醉得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我晃晃脑袋,赶紧用她下了药的瓶子给她酒杯满上,扯了扯她的头发就说:“喂喂,张大美女怎么能倒下呢,来,喝……” 她醉醺醺的抬起头来,端起酒杯一口就干了,还不服气的来了一句:“我……我就不信你是神仙……” 她说完就强行的坐直了身子,又开始找我们喝,你说这……我都傻眼了,这是对我多大的仇恨才能那么倔呢,难道,我真的很过分? 我也醉得不行,再这么喝当然不行,于是就开始偷懒,要么趁她一个不注意抿一口就重新倒上,要么干脆不喝,反正她也醉得意识不清。 而李莫闻和张权那两个大学生,连张霞都不如呢,这会儿已经趴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张小翠还好,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姑娘可是高手啊,喝了那么多,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桌上的菜一筷子都没动过,节奏可快了,大概又断断续续喝了半个小时左右,情况开始不对,只看到张霞的脸红得不成样子,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一个劲儿看着我吞口水…… 我听到了她醉醺醺的心声:“糟,糟了……我……我怎么喝到青木散了……啊?为什么他们还没事……” “霞霞,你这是怎么了?”张小翠一看情况不对,担忧的问道。 确实张霞的情况有点夸张,不光是脸红发热那么简单,在那夹着双腿很不自在的样子,有点像是肚子疼…… “没,没事……”她说完使劲儿晃晃脑袋,然后起身往厨房跑。 这定然是要去弄草木灰解药效,我冷笑一下,赶紧起身拦住去厨房的门:“张大美女,你喝多了,要上厕所去那边,这是厨房啊……” 第526章 十二杀鬼剑 她的呼吸很急促,使劲儿推了我一下:“走开呀,我就是要去厨房……” “喝多了去厨房干嘛,想吐去厕所,我扶你去吧……”我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卫生间拉,还对大家伙笑了笑,“她真喝多了……” 张霞一阵无奈,使劲儿推开我之后,跑卫生间里去了,结果我刚坏笑着重新坐下,她突然推开门一溜烟就跑进了厨房,我心说好啊,跟我玩花招是吧…… 迅速起身追进厨房,发现这娘们正从灶孔里掏草木灰,我赶紧拦着她,一边对外面喊:“不好了,张大美女喝太多了,要钻灶孔呢,大家快来帮忙拦着……” 刚说到这儿,就看张霞不顾一切的要把草木灰往嘴里塞去,我一巴掌给她拍掉,又对外面喊:“还要吃灰呢,天啊,早知道不喝这么多了……” “你……你……”她使劲儿推我一把,又要去抓草木灰。 此时的张霞就跟高度发烧一样,汗水不要钱的冒,我估计青木散给人的折磨不比狐魅散差多少! 我又一把抓住她:“哎哟,这灰不能吃啊,我的张大美女诶,您就醒醒吧!”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求你了,我……我喜欢吃……求求你别再拦着我了……” “喜欢吃灰,这什么习性?”我摇摇头把她往客厅拽,“我看你还是喝多了,要实在喝不下去你就举白旗呗,不用装疯卖傻……” 这时候张小翠要过来的,我赶紧给天依使了一个眼神,天依笑了笑就端着酒杯找张小翠:“没事,喝多了而已,我们继续喝吧……” “嗯,没事了,等她喝点水应该就好了吧,你们喝你们的。”我也喊了一声。 之后张小翠也没进来了,但是张霞还一个劲儿要去抓草木灰吃,我能让她得逞吗,抓着她不放,还苦口婆心的道:“大家都是发小,很好说话的,你喝多了说一声,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就行了,真不用装疯卖傻,我们又不会逼你喝……” “放开呀,我受不了了……”她又往那边挣。 但挣几次发现根本挣不脱我的手,她竟然回头就抓住我,往我脖子上亲……我去,来真的?浑身一颤,赶紧放开她,但是等她再次要靠近灶孔的时候,又一把抓住了她。 “我求你了,求你别,别这样……让我吃吧……”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比要命还着急。 “唉,那你把你手机给我,我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不然你吃灰吃出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啊。”我愁眉苦脸的道。 她还是不愿意,挣扎几下后看我不撒开,又要来亲我,但我不等她靠近就丢开她,等到她快摸到草木灰的时候,又一把给她拖回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拉扯了几个回合,她终于是受不了了,突然把手机掏出来丢给我,要命一样去抓草木灰……我哪能那么傻呢,逼着她把锁解开了,才放开了她。 打开她手机里的聊天软件,这次我全部看明白了,她的账号除了我之外,压根没有其他好友,只有那个群聊。 估计她是为了钓我这条鱼,是唯一一个改头像的,群聊里所有人的头像都是牡丹花,点开个人主页几乎是一片空白。 我看张霞已经吃了草木灰,在那儿咳嗽了起来,又赶紧看了看最后几条消息。 “十二杀鬼剑已抵达目的地。” “情报组请作进展报告。” “情报组请回话@没人可以约束的珠珠。” 这句话连发了三句,艾特的就是冒牌张霞了,我心想来得真快,也就是说他们的大部队到镇上了? 十二杀鬼剑是什么东西,很厉害的法器? 心魔忽然说:“十二杀鬼剑是茅山派千年传承至今的十二个道家高手,每个人都有高超的道术和剑术,据说他们联手布的剑阵天下无敌,轻易不会露面的,没想到为了对付青术,居然把他们请来了。” 哦,正恍然大悟的时候,张霞已经捂着胸口喘气,要起身了,我赶紧往群里发了一条:“急什么急,老娘这不是喝酒了吗,哼,九欲真人,你个王八蛋少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你那位置迟早是我的!” 刚发到这里,张霞就咳嗽着过来了,我急忙删掉这条消息,然后返回拨号页面:“你这也没存你爸妈的号码呀……” 她晃了晃脑袋,看来药效还没完全解除,不过清醒了不少,把手机接回去后无力的喘口气:“不,不好意思,实在是喝多了……” “没事,喝多了就早点休息吧,那我们先走了,祝你新年快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想等着窝里斗吧,嘿嘿。 至于为什么不发点假情报,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除非这个冒牌张霞死了才能挑拨离间,否则我发什么对方都会找张霞谈清楚,与其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不如让他们窝里斗,斗起来就赚了,斗不起来也没关系,至少我知道他们的动向了。 可别小看女人的心眼,这一句话发过去,加上张霞真的喝了酒,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跟我玩,呵呵,迟早给你玩儿死。 出门之后看到张权和李莫闻还没醒来,干脆就跟张小翠说,外面雪那么大,他们醉成那样也不好扶着走,就让他们在这里睡吧,我家里有事,先溜了…… 很快,我带着白诗涵和天依就在雪中往家里赶,远离了张霞家,我才大呼口气拍着天依的肩膀说:“还好有你在啊,不然今晚我就中招了,以后好好当我们保镖,哥不会亏待你的……” 喝的有点多了,说话有点醉意,不过我想表达的就是这意思。 天依也醉醺醺的挽着我胳膊:“美得你,今天能让你避开一顿药局,明天我就能给你重新下回来,呵,你最好对我好点儿……” 呃,说的也是,不过没关系,你敢整蛊我,我就跟三哥告你去……想了想还是一笑:“那是当然,以后你把你的本事多传一些给我呗,还有你嫂子,你看今天,要不是你在的话,我上哪知道区区草木灰掺水,就能解青木散的?” 天依放开我跑过去挽着白诗涵:“想得美,教嫂子没问题,她对我好嘛,教你就算了……还有啊,谁告诉你解青木散是用草木灰掺水了?” “不是吗?”我愣一下。 她轻轻一笑:“那是草木灰掺女孩子的唾液,还是要那种未经人事的女孩才行哦……” “啊?”我整个人一顿,唾沫……本来喝多了胃里就有些翻江倒海的,下一秒捂着胸口蹲地上就是哇哇一顿吐…… 第527章 白诗涵的爆料 我那个去啊,就说那草木灰有点黏黏的,这臭丫头也是没脑子,就不能瞒着点儿?谁知心魔还呵呵一笑:“你小子可真是油盐不进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叫得了便宜,那泥丸要是白诗涵弄的,我现在高低得求她再弄几颗给我解解毒…… 一看我真吐了起来,有些醉意的天依居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哼一声说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一跺脚就去了前面,这可让白诗涵左右为难,追也不是,留也不是,在我俩之间徘徊了几下,最终还是过来帮我轻轻拍背。 其实吐成这样就单纯喝多了,干我们这行的,什么唾沫童子尿往嘴里丢那是家常便饭的事儿……我发现自己的酒量比以前好了许多,换以前在张霞家就已经吐白诗涵一身了。 白诗涵又是给我拍背又是擦嘴的,一点也不嫌弃,无微不至的照顾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红酒的劲儿太大了,吐了之后竟然还是越来越醉的势头,于是之后的时间里白诗涵遭了不小的罪,几乎被我吊身上扶着我回家。 “诗涵,回去……回去就劝劝你师父呗,叫她过完年也别走了,带你一起留在我身边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对付邪真教,完事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我知道了,卫青……诶,那是田坎呀……” 白诗涵话音一落,我只感觉脚底一空就往下摔去,好高的田坎啊,坏消息是白诗涵被我拉着一起往下掉的,好消息是,我在下面…… 这一跤给我摔得脑子清醒了几分,好在落点是厚厚的积雪,躺下之后,白诗涵就被迫压在了我的怀里。 终究是田坎有点高了,脑袋被荡得晕乎乎的,期间只记得白诗涵一个劲儿问我怎么样,还要翻身扶我,不过被我紧紧的搂住,当时虽然烂醉如泥,不过脸上保持着满意的微笑。 “卫青,你先放开我呀,等会儿着凉了……” 我使劲儿摇摇头,反倒是越抱越紧了,比起诗涵的温暖,背上的冰冷根本算不上什么。 有一说一,喝醉了就是好啊,嘿嘿,她也不生气,那一瞬间,就像一位管不住孩子的大姐姐,愁眉苦脸的,最后干脆放弃挣扎了,然后就被我捧着脸一阵的……呃,审核管得太严了,所以此处省略一个字。 在这个过程中,我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听见心魔在骂我,具体骂的是什么就忘了,大概说我装醉占便宜吧,我鸟都不带鸟它的,最后还是白诗涵有点喘不过气了,而且她似乎生了气,使劲儿揪了揪我的耳朵,我这才放开了她。 “对不起啊诗涵,喝太多了……”我揉着耳朵坐起来,别说,她掐得还挺疼,本来准备适可而止的,她竟然生气了,那我可就更来劲儿了…… 白诗涵没说话,眨巴眨巴眼睛继续来扶我起身,我以为她是真生气呢,结果刚站起来准备一把给她搂住,就看见旁边的路上站着一个黑影! 定睛一看,这不是面具男人吗,我揉了揉眼睛,还是喝太多了,好像心魔的夜视能力减了一大半,愣是越看越模糊。 “咳……那个,辛苦你了姑娘,先带他回去休息吧。”他有些尴尬的说话了,确定是三哥的声音! 我顿时酒意都醒了几分啊,怎么悄无声息的,也就是说刚才我耍流氓的过程,全被他给看见了是吧? 白诗涵手忙脚乱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醉醺醺一笑:“三哥,您,您咋来了,大师兄呢?” “这不是无悔怕你走丢了吗,叫我们来接一下……”他说到这就往我们头顶看去,“这小子,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啊,我看他过得挺滋润的……” 我顺着他的眼神往上面看去,还有一个身影背着手站在那,一头白发正随风飘动呢,大师兄! 坏了,我就说一向温柔听话的诗涵,怎么可能气得掐我耳朵来着,下一秒脚底就跟抹了油了一样,疯狂的配合着白诗涵往家的方向走。 白诗涵都羞死了,扶着我走的时候,埋着头又气又笑的来了一句:“都怪你……” “怪我怪我……”我苦笑着甩了自己一巴掌。 在远离三哥和大师兄的时候,又听到三哥说了一句:“二哥,我看今晚对方应该不会来了,这个夜还继续守吗?” 大师兄一直不开口,还是如以往那般像个冰人一样,直到我和白诗涵远离了他们也没听到声音,我恍然大悟,他们应该是怕邪真教的人出来作恶,帮村里人守夜,不过想想还是不对,应该是赵灵儿在家里,大师兄不想回去吧? 走到小河木桥上的时候,醉意几乎都散去了,我一个劲儿的给诗涵道歉,结果越说她就越不好意思,都双手蒙着脸在那害羞的笑着,不想理我了。 这是压根没生气,女孩子嘛,当着两个人的面被猪嘴拱了半天,能不害羞吗,我嘿嘿一笑:“没事,他们都是我哥哥,又不是外人。” “哦。”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前面走了。 我赶紧跟上,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诗涵,我说真的,回去劝劝你师父呗,以后不要再去祸害那些失足女了,过完年就留下来吧,现在,我已经不用在乎什么身份了,以后我保护你们!” “失足女不是师父害的。”她小脸上瞬间就挂上一抹认真,“卫青,我们回阴山之后,师父只忙着召回以前的手下而已,到现在还没召齐,她一件坏事都没做的。” 不是她们做的?我眉头一皱:“那……为什么之前我看到走阴和你师姐了,还有,后来每次你师姐出山,就会发生案子……诗涵,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 “走阴?”白诗涵那脸蛋儿上瞬间就茫然了,“卫青,我师父没养过走阴呀,师姐出山也是为了调查那件事,师父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冒充她做坏事的。” 这下我的酒意算是彻底散去了:“也就是说,你们什么也没做,是别人陷害你们?” 她点点头,可能被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吧,提起这件事,她也是瞬间愁得不行。 我心想白诗涵不会骗我,那这件事应该另有蹊跷了,之前看到的走阴和寡妇应该都是假的,不对,我想起来了,走阴压根不是赵灵儿的手笔,没记错的话,是青眼狐妖的同伙! 也就是说,其实男人受害和女人失踪这两个案子,实际上都是邪真教在幕后作祟,女人失踪案的用意,多了一层嫁祸赵灵儿的目的? 想了许久,我才有些懵懂的问她:“那……诗涵,你们调查那么久了,有没有一点线索?” 一听我这么问,白诗涵埋着头就犹豫了起来,好像不太愿意说,我笑了笑:“没关系,不能说的话,那就算了。” 她慌忙摇头,眸子中带着无尽的无奈:“卫青,我说了你别生气哈,反正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师父说,邪真教的幕后老大好像是九天劫……这件事就是他在暗中操控的……” 第528章 邪僧来见 听完诗涵的话后,我算是走不动路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邪真教的幕后老大是九天劫,这算不算是一个惊天消息? 一看我愣住,白诗涵忙对我摇头:“卫青,你先别急呀,也许是师父调查错了。” 我笑了笑:“没事,先回家吧。” 虽然表面毫无波澜的扶着白诗涵赶路,心里却是炸开了,没记错的话,邪真教的老大不是青眼狐妖的主子,通灵邪僧吗,之前在省城墓地还和赵灵儿交过手,赵灵儿怎么会认为,九天劫才是幕后老大? 这时候心魔来了一句:“通灵邪僧是邪真教的教主,教主和老大并不是一个概念。” 也是,不过我怎么想都不对,九天劫怎么会跟邪真教扯上关系,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困扰我多时的,当初好像有人说过,邪真教的教主通灵邪僧,也是从九阴山里出来的高手。 心魔和我融合,也意味着它会获悉我以往的记忆,没想到它这次表现得挺靠谱,一个个的开始跟我分析起来,至于对不对就不得而知了。 心魔说,首先九天劫是邪真教老大的这个事情,它并不是没有可能,你想啊,九天劫曾经虽是妖界一把手,动动手就能让阳间格局变上三变的存在,那个时候他嚣张很合理,但后来十尾天狐出关,它竟然也毫不低头,这就很反常。 正常人都该龟缩起来偷偷发展实力,避十尾天狐的锋芒,但九天劫不仅没那么做,还敢跑到十尾天狐的地盘上抓赵灵儿。 所以九天劫的实力一定是没全部展露的,而在阳间需要多大的底蕴,才能让它屹立不倒,除了赵灵儿的阴山派之外,也就只有邪真教了,像什么茅山,东北狐家,这些势力不可能跟九天劫扯上关系。 虽然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但听心魔这么分析,别说,有道理,而且赵灵儿在阴山的时候,各方势力都在寻找她的线索,邪真教的代表却一个未见,最后是九天劫亲自出面,有没有可能,其实九天劫就是代表邪真教去的? 接着心魔又说,邪僧虽然是从九阴山出去的,但他和玄武一样,都走上了不一样的立场,依个人而言,可能最后还是会听九阴山的号令,但在阳间的势力博弈之中,九阴山是明令不参与的,这也就意味着,邪僧在外面只会为邪真教的利益着想。 它强调了一句,邪僧只是一个教主而已,教主不一定拥有实权。 我点点头,所以九天劫即便不是邪真教的幕后老大,私底下跟邪真教也有一定的关系,希望这都是假的吧,只要我心里还装着那个女孩,他是我老丈人的关系就永远不会变,我不希望斗到最后,要面对的却是她最离不开的那个人。 想起她,心情忽然就更复杂了,之后心魔说了一堆,包括说狐倾倾三姐妹活得好好的,除了不长眼的白霄之外,就没人敢过分欺负过她们。 按理说九天劫不在的时候,敌对势力应该把他的三个女儿往死里追杀才对,然而却没出现过要她们命的人,这证明除九天劫之外,还有势力在为这三姐妹做一种“隐形保护”,这是一种底线式的保护,只要不是威胁她们生命,他们便不会轻易露面,换句话说,想要她们命的人都会被这股神秘势力暗中做掉,这种情况之下,邪真教的概率极大。 心魔说得在理,什么势力必须有耐性,连狐家三姐妹都被白霄控制了却迟迟不出手呢,当然只能是邪教了,在九天劫眼里,正派伪装不能被轻易推翻,邪真教出面他的名声就没了……到此我已经没心情分析下去了,让自己忙起来吧,抛开此事开始捋起以往的蛛丝马迹。 目前为止,还有两个人比较神秘,其一是雪域现身的那个道家女人,修木的主子,她和九天劫是对立关系,而且我敢肯定她不是九欲真人。 另一个就是阴山撞见的那个神秘高手,可以隐蔽自己的气息,也就是在我们之前和陈北剑的傀儡交手那东西。 至于陈北剑是代表个人想为师父报仇,还是背后有人扶持,这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简单的梳理一遍,除了那两个人不知来历之外,目前阳间的势力也算是比较醒目了,代表茅山等正道的是九欲真人,其次是东北狐家,邪真教,还有我们卫家,赵灵儿的阴山派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很难说了。 每一股势力都有不同的立场,而我目前要对付的,是九欲真人和邪真教,等于正邪两道和我都有冲突,可想处境是多么艰难。 想到这我呼了一口气,看来那个叫东方左的人确实很厉害,在他出面调停之后,东北狐家似乎真的不敢再找我麻烦了,不然再加个东北狐家,我都不敢想象哪来底气斗下去。 除了以上明面上的势力之外,东方左,雪域残狼这些算是中立势力了,其实他们才是略微出手就能摆平争端的存在,不过,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参与江湖恩怨。 就这么想着回家,眼看都快到家门口了,我看白诗涵还是愁眉苦脸的,就轻轻搂着她故意逗她开心:“诗涵,你放心吧,不管是谁栽赃你们,我一定会帮你们平冤昭雪的,只管开心过年就好。” “卫青,我没事的,就是感觉太为难你了,师父的处境也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好起来……”她小声说道,轻轻把我的手拍开了。 呃,不好意思,这手有它自己的想法,抱人的时候总喜欢往某些位置偏…… “这破手,也太不像话了……”我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以后再乱摸,我给你宰了……” 白诗涵都无语了,憋了片刻还是捂着嘴笑了出来,最后无奈的对我摇摇头,这才去开门进屋。 软软的,又温暖来着,要是能一直享受这种手感,宰了也不后悔呀……这是我这只手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 我本以为赵灵儿还在客厅里难过,却没想到除了李红韵之外,大家都睡了,白诗涵进屋去找了一圈,说赵灵儿在我房间睡着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家里就这么几间屋子,你睡我房间,那我今晚还怎么跟诗涵睡一屋了? “天师,有人来找过您。”这时红韵忽然说道。 “找我?”我一愣,“什么人?” 李红韵看了白诗涵一眼,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天师,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叫通灵邪僧的,他不会说话,身边带着一个随时帮他传话的手下,是通灵邪僧吧?” 我愣了半天,才皱眉点头:“对,通灵邪僧确实不会说话,都靠手下人传达……他说什么了?” “他态度挺好的,叫您明天去后山见他,要跟您商量阴山灵仙的事情。”李红韵说话很小声,生怕让白诗涵听见了。 我眉头一皱,按理说邪真教是冲我来的,转眼就要商量赵灵儿的事,莫非邪僧认出天依和三哥了,最终还是想站在九阴山的立场,不说帮我一把吧,开个后门什么的? 但他作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教主,定然不能让邪真教白来一趟,所以矛头指向赵灵儿,这个可能很大。 我拍了拍斗篷,想立马去找他,但还是问了问红韵,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红韵说我们出去不久,那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这个时候去未必能找到人,无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之后我焦头烂额的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九欲真人的人已经到了镇上,目前看来,邪真教的人应该也全部抵达,明天恐怕是一场恶仗,只要邪僧没有掌控邪真教的权力,这场冲突根本避免不了,我既不可向他们低头,也不会把赵灵儿拱手相让,因为她的命,就是白诗涵的命! 白诗涵回来就没闲着,又是去烧洗脚水,又是给炉子添煤块儿的,她太贤惠了,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越是看到她的好,我就越是着急。 “放心,只要你我意念合一,在这场冲突中活下来不是难事。”心魔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活你二大爷,这是我能不能活的问题吗,要真是为自己考虑,大师兄和三哥就能把我保住了,都不用自己费劲的,我要的是保全赵灵儿,保住白诗涵,要是明天赵灵儿死了,白诗涵也就没了,你懂吗! 第529章 三哥的立场 心魔好像听不到我在说什么,装傻也就算了,还给我装起了哑巴。 或许这件事的后果太难接受吧,之后我靠在沙发上彻底沉思过去,人在滋生极度求生欲时,是真的会进入一种幻想的状态,会失神,感受不到眼前的一切。 脑海里只有磨难随便化解,被美好代替的画面,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一棒子敲晕后的状态。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白诗涵甚至都把脚给我洗了……有些哭笑不得,想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结果环视客厅没见到人影,走到房间门口,才发现赵灵儿没睡着,一脸苦愁的白诗涵已经开始给她擦手了。 “如果明天他还是不肯帮我们的话,我们还是走吧,您忘了吗,以前您多风光啊,凭什么为了一个臭道士的孩子,当这种委曲求全的角色?”寡妇躺在赵灵儿的旁边,看来她们全没睡意。 赵灵儿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像是丢了魂一样盯着天花板,如果是一个心软的人,最好不要去看此时的她,我认为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可怜和可悲。 “不管您听不听我的,只要这次我们能活下来,我以后一定要杀了那个冷血的王八蛋!”寡妇生气的转过身去,“不能相信男人,是您教我们的,结果您现在反倒先沦为受害者了,以前没人敢惹的阴山派,现在都快给别人当牛做马了……” 赵灵儿还是不说话,而白诗涵则好像听不见一样,只顾着帮赵灵儿擦手洗脸,三个人,三种神色。 我埋着头站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是想等寡妇骂我消消火,但是她没有,最后叹口气才巡视起房间来,天依她们其实都没睡,三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玩着手机,另一间屋里的陈北剑和李各方,倒是鼾声如雷了。 这是一个大雪没停的夜晚,却如同是天雷暴雨,后面等白诗涵忙完了,看到她躺在赵灵儿脚下的时候,我才帮她们关了灯,不过我没睡觉。 披着白诗涵刚给我清理干净的斗篷,我在沙发上打了一夜的坐,李红韵就坐在旁边陪了我一夜。 等天亮鸡鸣时,我拿上万人斩,带着李红韵就往后山赶,我已经决定好了,既然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冲突,那就让我来当那个委曲求全的人。 冰天雪地的后山,曾经和小狐狸洗澡的潭水已经被冻上冰层,大雪飘在斗篷上,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邪僧并没有让我久等,李红韵陪着我站了不到半个小时,青眼狐妖就搀扶着一个黑衣人,从山林中走了出来,那人戴着一个大斗笠,上面垂帘一面黑纱。 “我主子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青眼狐妖那邪魅的声音率先传来。 “直入主题吧。”我回头面朝他们。 好些日子没见过了,这青眼狐妖又换了一张皮,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无尽的痛恨,那张脸的原主人应该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吧,这都能下得去手? “好吧,既然要直入主题的话,那我就直接替我家主子说了。”青眼狐妖对我一笑,“我知道你又请了两位高手为你助阵,不过,山外的十二杀鬼剑正准备围剿你们,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无论我们最后谁输谁赢,最后都会被他们坐收渔翁。” “所以你想说,我们这次不战,只要把阴山灵仙交给你,你们就走,对吧?”我苦笑一下。 “聪明,不过我家主子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冷血,毕竟那阴山灵仙跟我们邪真教斗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怎么说,也算有点感情了,我们只带她走,不会杀她。” 站在旁边的李红韵忽然问她:“带走她,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吗?” 青眼狐妖沉默了片刻,随后又笑道:“呵呵,当然有区别了,至少在我们手里,她能多活一些时日,但要是让十二杀鬼剑找上门来,那就是当场处决了。” 我又忍不住苦笑一下,这个我信,毕竟你们想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而十二杀鬼剑是正道,他们只负责完成所谓的任务,他们对赵灵儿的孩子不感兴趣。 “时间不多了,我觉得你可以爽快一些。”青眼狐妖又看向我。 我摇摇头:“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们玩花招的,没用的话就少说两句吧,我就一句话,只要你们愿意和我联手保住阴山灵仙,等她孩子出生之后,我给你们送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既然大师兄和赵灵儿没有结局,孩子就会沦为这段孽缘的牺牲品,生下来,世上又该多一个苦命人,我不希望自己的侄子过着没爹没妈的日子。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婴儿阶段的天道阳骨比任何时候的作用都大,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体质的人很难活到十八岁的原因。 而当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已经不再为自己想退路了,我现在是诚心跟邪真教合作,至于等孩子出生那天会不会兑现诺言,那就要看我到时是个什么实力了。 能跟他们抗衡,那就保卫家的种,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不能跟他们抗衡,那就交出去,继续保赵灵儿和白诗涵的平安。在这个人魔乱舞的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他妈遵守什么底线呢,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这不都是他们逼的吗? 现场沉寂过去,只有风雪吹在脸上,许久之后,青眼狐妖才对黑衣人点点头,随后对我说:“我家主子说,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想跟我们玩心机,你现在已经没机会了,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也是你身边所有人的死期,哼,晚上见!” 我没想到他们那么果断,话说完之后,转身就向大山中走了,一点机会都没给。 “他们是邪真教,经历的事情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当他们是民间的流氓地痞吗,跟他们谈约定,呵,还不如直接找九天劫呢。”心魔忽然说道。 “也就是说,赵灵儿和诗涵已经没可能活下去了?”我吞了口唾沫。 “看你大师兄啊,只要他想,赵灵儿和白狼仙子就可以活下去,代价是,你大师兄死。” 我呼了一口气,之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大雪中站着,心魔这最后一句话,在脑海中不断的回荡。 我也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背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是大师兄和三哥来了。 “邪僧找过你了?”三哥的声音传来。 “嗯。”我埋着头,“没谈好,他们今晚还是要动手。” 他毫不犹豫的说:“那就干,让他们全死在这就行了,你小子摆这套要死要活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我回头看向他们,虽然看不到三哥的脸,但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意气风发的气息。大师兄虽然能看到脸,却比蒙着脸还让人捉摸不透的,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如此淡定。 “我知道,对付邪真教你们两个就够了,但是嫂子呢,你们弟妹呢,不管了?”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忍不住湿润了,因为我知道这在难为他们。 但我没想到,三哥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阴山派作恶多端,即便二哥真的认了她,我们也不能包庇她,把她交给道门中人处置,也算是给那些被残害的无辜们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又缓缓看向冷冰冰的大师兄:“那您呢,也这么认为?” 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甚至都没有回答我的打算。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包庇这几个邪道女人,我连你一块儿收拾,老子为了你,那可是既反山规又冒着害死大哥的风险,今晚把邪真教给你摆平了,以后再听见你为了女人不务正业,那你就别活着了,我们教育不了你,那就让大哥亲自教育你!” 三哥似乎很气愤,说完就调转马头往前跑去,不过没跑几步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忽然停住向我看来:“那玄女真人尸骨未寒,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要去保护害死她的罪魁祸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岂是卫家人的作风?哼,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朝着山下扬长而去了,瞬间,眼前只剩下木讷住的我,还有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大师兄,三哥的话就好像是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四周的空气之中,不断的敲打着我。 三哥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不仅不会出手保护赵灵儿和白诗涵,甚至会配合九欲真人,但我一点也不怪他,因为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立场,他说得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寒师父的心,也寒大哥的心。 但是他那句话绝非说给我一个人听,他把大师兄一起骂了,这意味着什么,大师兄是不是已经决定好要保护赵灵儿了,他们产生了分歧? 我很清楚,我的处境和做法,其他人就算理解也难以苟同,唯独他有着和我差不多的命运,他懂我的难处。 于是我满眼期望的看着他,只可惜他一直不说话,脸上也没任何表情,想看透他的想法太难了,至于洞悉他的心声,恐怕就算是心魔本身也做不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你先回去。” 就这么又短又冷的四个字甩下,他扬鞭策马就朝着深山中疾驰而去,眨眼便消失了踪影,我不禁皱起眉头,那是刚才邪僧和青眼狐妖离开的方向。 第530章 敌我概念 “三哥往山下走,大师兄却往山上走,他这是要去找邪僧和谈?”我看着大师兄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不,以他的处事风格不可能找邪道和谈,这只能代表你们内部分歧太大。”心魔说道。 我呼口气,看了红韵一眼,这才转身往山下走。分歧是挺大的,不过,不代表我们不够团结,只不过是立场难以共赴罢了,像大哥和三哥这种人,他们眼里是不存在感情的,肚子里装着的全是宏图霸业。 这种时候,我和大师兄因为感情问题走偏了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尽管大师兄至今还没明确表态,我已经感觉到三哥对他的不满了。 我想到这,心魔忽然又说:“这也不能怪你,都怪你身边的女孩太过优秀,呵呵。” 是啊……不能做到像三哥和大哥那样一身的雄心壮志,这个确实不能怪我,但保护不好别人,却要和别人谈恋爱,这就有点怪我了。 心魔又反驳了一句:“错,你太无知了,十八岁开始上路,十九岁就面对那么强悍的对手,换谁谁不迷糊,你是不是,对现在的你,以及你现在面对的敌人,没什么概念?” 我一愣,这能有什么概念,修道之后接触的对手是民间的各种邪祟,这一年未满的时间里,遇到的邪祟倒是毫不费力的解决了,现在面对的是人啊,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当中,我也就只能欺负欺负邪祟了。 “怎么说呢,看过武侠小说吗?”心魔呵呵一笑,“武侠小说通常被人们分为三种分类,低武、中武和高武,这低武嘛,指的是像陈北剑那样的,有点可以碾压普通人的功夫,中武则是会点更厉害的手段,通常能做到杀人于无形,高武可就厉害了,像你三哥,你大师兄这些人,不仅武功盖世,还有极其厉害的术法。” 我差点没笑了,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低武和中武都存在于民间,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到了高武,就被人们称呼为修仙的了,不过我想知道,你跟我说这玩意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你现在面对的敌人最次都是中武,而你现在,低武都算不上……” ……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斗得过邪祟,却拿人毫无办法的原因?有这句话回荡在耳畔,这回家的路上,也是少不了一阵骂骂咧咧啊,好在心魔叫我别自卑,这都不怪我,只要这次危机平安度过,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后起之秀。 也管不了这家伙是忽悠我,还是说真话了,如今大敌当前,三哥又摆明态度不会帮赵灵儿和白诗涵,跑是肯定跑不了的,要想个办法让他们藏起来。 很快回到了家,三哥的马就拴在门口的,看来已经在屋里了,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全是人啊,只可惜没什么动静,气氛是预料中那样僵硬。 干脆绕路从厨房进屋,找了一圈,也就只有地窖可以藏人了,这地窖还是上一辈留下来的,一直没存放过东西,挤一挤藏三四个人不是问题,不过揭开板子,里面一股子霉臭味,还全是老鼠洞。 我找了些破口袋丢在里面,到了晚上就让赵灵儿他们往眉头贴艾叶躲进去,然后死活不承认他们在我家,有大师兄和三哥在,想必那九欲真人也没胆子进来搜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做完这些,我才来到客厅,堆满年货的屋子,人又多得坐不下,可是谁的脸上都写不上过年的喜庆。 三哥坐在沙发上,天依帮他捏着肩膀,那面具下的目光如同空洞,像是看不到屋里的其他人,而其他人则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看看赵灵儿无神的眼睛,再看看焦虑的白诗涵和寡妇,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却又无从说起。 安静了许久,赵灵儿忽然说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孕妇,过来找他一个四肢健全武力高超的大男人,还拖累他了,是吗?” 很快,屋里就回荡起一道地狱恶魔般的声音:“你不应该来打搅这本该平凡的小山村,你的出现只会给无辜们带来灾厄。” 这声音,不就是当初九阴山山主出现时的那种吗,看来三哥在我面前也不装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非常严谨,严谨到真实的声音都不让别人听见。 不过能不能换种音效,有种恶魔降临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赵灵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呀,那你叫卫无念亲自来找我,让他亲口叫我走,我一定会走。” 但寡妇却不乐意了:“哼,我们要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会来求他吗,要不是因为这是他的孩子,会来找他吗,走可以,我们都知道,离开这个家我们都会死,但是走之前必须把话说清楚,让我师父死得明白一些!” “呵,你们以前杀人害命的时候,恐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报应到了自己身上,事就多了起来?”三哥的声音回荡起来,但他嘴巴没动。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表象,其实这意味着三哥的实力,绝不是一个大师兄能比得上的,一个人可以用两种声音说话,还不用动嘴巴,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三哥可以自由控制身体和魂魄,让二者分离行事,要么他和我一样,身体里住着一个可怕的东西! 第531章 逃亡 话说到此,赵灵儿和寡妇都无言以对了,三哥这话确实不是血口喷人,我清楚的记得,赵灵儿杀生阳人的时候确实没眨过眼睛,事后甚至没有负罪感。 那生阳人的妹妹之前不是跟赵灵儿她们走了吗,也不知道被她安排去了何处,从出山到现在没见过小女孩儿的踪迹,我甚至怀疑,这赵灵儿怕小女孩长大后为她哥哥报仇,永绝后患了! 屋里又安静了片刻,天依才生硬一笑:“三哥,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也没必要赶人家走啊,你就帮帮她们嘛,毕竟现在都是自家人了。” 一听天依这么说,三哥回头就是一个凶巴巴的眼神,直接给天依吓得面色僵白。 “卫家永远容不下血债累累的人,除非,你能让死者和死者的家属亲口原谅你,我把话说明白,天黑之前,最好离开此地,否则别怪我无情无义。” 用恐怖的声音甩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三哥起身就离开了,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字说不出来。 不过他到门外即将上马的时候,声音又传了过来:“最好往关门山的方向走,五点钟之前出发,要是晚一秒钟,我将不再念及家人的感受。” 我埋着头,看来三哥能跟她们商量,是憋着脾气的,能放她们走更是仁至义尽了,这就是所谓的正邪不两立。 很快三哥就消失了踪影,我手足无措的看着大家,想了又想,还是无奈的对赵灵儿说:“这次就别再好什么面子了,该低头就低头吧,我已经准备了藏身的地方,你们脸皮厚一点,躲起来,不管怎么说,为了孩子,把今晚熬过去。” “凭什么啊,师父肚子里的是你们卫家人的孩子,你们却搞得好像她欠你们的一样。”寡妇愤愤不平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火气顿时就忍不住了,冲着她就喊了一声:“你给我闭嘴,你也不问问那孩子是青术造的,还是你师父自己干的好事!” 寡妇没想到我会发火,顿时就愣住了,与此同时,屋里的所有人也是一脸紧张,就像怕我对寡妇动手似的。 我才懒得对她动手,本来就是这赵灵儿自己用的阴招,说她陷害大师兄都不为过,她喜欢大师兄,邪道就用邪道的手段,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做了昧良心的事情还把责任往我卫家身上推! 想到寡妇也是个不知情的人,最终我冷静下来:“不好意思,声音是大了点,但我说的是实话。” “三哥让走,那就是真的要她们走,你把她们藏起来并不会帮她们度过一劫,只会让三哥自己亲自动手。”天依无奈的看着我,“以三哥的脾气,杀她们三个跟踩死蚂蚁一样,他刚才那是最后的警告了。” “这事儿闹得……”李各方都跟着着急了,忙问我,“师父,那现在该咋办?” 还能怎么办,我呼口气,摸着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才说:“收拾东西,找机会都走吧,能走最好,不能走的话,只能看命了。” “行,那这些年货……”李各方指了指面前的东西。 “都生死关头了,还在意这个?”我都无语了,说完吐口气,又看向陈北剑,“师兄,你怎么打算,是跟我们走,还是……” 陈北剑看了看赵灵儿,我清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片刻之后他才说:“我留下吧,反正也找不到地方过年,就在你家把这个年过完。” 我点点头,然后对宁柠和李红韵招呼一声,让她们先帮忙收拾行李,等下我就去外面走走,如果确定没九欲真人的眼线,我送她们到关门山,全部人离开。 等她们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天依才把我拉到门口:“你的意思是,你不走?” “我走个屁啊,九欲真人是赵灵儿招来的,但邪真教是我招来的,我走了,让大师兄和三哥自己对付?”我说完拍了拍脑门,好好的一个年,过得真他娘的憋屈! “二哥和三哥需要你个屁呀,只要茅山的人不跟邪真教联起手来,他们一点也不怕的呀,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儿走!”她倒是很认真。 我认真一想,说的也是,以我现在这水平,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好点头同意了,不过天依又问我,如果能走的话,倒是该想想去什么地方。 我说都这时候了还想什么去处呢,先逃出去再说吧,天下那么大,不可能没我们的藏身之处,还嘿嘿一笑,说这回要是逃出去了,你以后可不能言而无信,要好好留在我们身边给我们当保镖,可不许偷偷溜了。 天依没想到这种时候我还能开玩笑,大大的无语,我说愁也没用,日子再苦也不能总压抑自己啊,等此劫熬过去,你哥我可就是后起之秀了。 刚才那句话没给她逗笑,一句后起之秀倒是成功让她笑了…… 东西收拾妥当后,时间不过连八点钟不到,我披上斗篷,让天依跟我去村里逛一圈,先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其实想把诗涵带上的,但看到赵灵儿绝望的模样,还是让她多陪陪赵灵儿吧。 自打赵灵儿她们来这里之后,大雪似乎就停不下来了,今天的天气还是格外寒冷,天上飘着茫茫白雪,我和天依很认真,顶着大雪在村里走了一圈,全程沉默着,几乎所有通往关门山方向的必经之路,我们全看了一圈,包括两侧的山林也仔细检查,尽管没发现什么,可心里却一直不踏实,总有种下一秒就有东西跳出来的直觉! 第532章 清幽二使 这连续几天的大雪,让山村里除了正路之外少有黑点,但凡是有人在山林里活动,仔细看一定能发现端倪,这给了一点心理安慰,然而直觉还是很快实现了,山林里倒是没发现什么,回家的时候却出了岔子,刚走到小河木桥上,就发现头顶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飞过,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 “这是无人机。”我盯着那东西说道,这时无人机已经飞走了,很快在距离我们百米开外的田里落地,往那看去,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人接住了无人机,还一动不动的远远盯着我们看。 “真先进啊,茅山的人都用上高科技了。”天依赶紧挽着我胳膊,往家的方向走,“现在是走不了了,要想办法避开他们的监控。” 这冰天雪地的,避开走也没用,终究会留下足迹,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三哥的话更重要,既然他都给了机会,还是别让他难做为好。 回到家里后,我就让李红韵爬到屋顶上,随时观察山下那道士的行踪,这一看不得了,那人一直站在木桥上盯着这边,无人机也时不时飞过来四处刺探,就是不见他离开。 一直没离开的机会,我们只好躲在屋里等着,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李红韵跑进屋说,现在不只是一个道士了,十七八个黑衣道士聚集在木桥上,不知道是不是要上来了。 我一听就愣住了,急忙出门,站在院坝里往山下看去,还真是,十七八个穿着黑色道袍的道士,一部分是空着手的,有一部分背上背着家伙,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十二杀鬼剑了。 村里突然多出那么多陌生面孔,还是道士,基本家家户户都有开窗观望的迹象,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他们是不给赵灵儿跑路的机会了,正想到这里,忽然察觉到一股阴气从树林里朝我冲来,眨眼间,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站在了身旁! 我冒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白天就敢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定睛一看,是一个男鬼,穿着一身类似于古代衙役的衣服,这是地府来的鬼差! 这鬼差递过来一封信件,随后立马消失在树林中,整个过程就短短几秒钟,如同做梦,我甚至真的以为是做梦了,但回过神来,手里的确捏着一封信。 信封上用繁体字写着“赵灵儿收”四个字。 我还以为是大哥知道我们处境艰难,派人来找我了,原来是找赵灵儿的,想把信送进屋给赵灵儿,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拆开先看了一眼。 “你放心,白爷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心疼你的,想办法躲起来吧,等晚上白爷我亲自过来救你,顺便让那青术把脖子洗干净了,白爷我今晚就让他知道知道,欺负白爷我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白爷? 我忽然想起在雪域时,那两个鬼差说的白爷,莫非他就是赵灵儿背后的大佬,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鬼差在白天传信? 刚想到这里,又听见“嗡嗡”几声,这回那无人机直接贴屋顶上来了,妈的,欺人太甚,就算你抓赵灵儿是正义行事,也要给我个面子吧,我捡起石头就准备给它一下,但无人机瞬间飞回去了。 不能再等了,十二杀鬼剑应该是想最后确定一遍赵灵儿在不在,若赵灵儿露面,一群道士必然蜂拥而来,我觉得这个白爷有可能成为突破口,现在只要想办法拖时间就行了。 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有三哥在,他就杀不了大师兄,所以这并不可能成为大师兄的危难,反倒是机会。 于是我拿着信跑到屋里,把信递给赵灵儿后,叫大家赶紧拿上东西跟我走,情况紧急,大家二话不说就带着行李跟我从后门离开。 陈北剑站在屋檐下送我们,那孤零零的一个身影,让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于是又折回到他面前:“师兄,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如果顺利的话,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没事,去吧。”他摆摆手。 “那你过完年有什么打算?”我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陈北剑没回答我,苦笑了一下后,关门进去了,当时我只觉得一阵内疚,想再劝劝他一起走的,可又怕那无人机突然飞过来发现我们,无奈,只好一拍脑袋,赶紧跟着队伍钻进树林。 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天黑,而现在茅山的人,应该是不清楚我们这边有多少人,他们不是不想动手,是忌惮大师兄请帮手设下埋伏,所以一直在试探,等他们做好动手的决心,上来的时候,恐怕我们都快离开山里了。 一路上大家神经紧绷,没人敢说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绕到了一条白茫茫的小峡谷里,一条溪流将大山分开,跟着溪流下去就是张叔家了,往上走,就是关门山。 关门山很大,想从这里走出去,不是三两个小时的事,有一条小路直通山外,没记错的话,最后会走到一条公路上,那条公路可以去镇上。 没想到,我们刚进入关门山的峡谷往前没走几步,李各方忽然喊了一声:“师父,您快看前面!” 所有人都停住了身形,往峡谷深处看去,就在那白茫茫的山林边上,有两匹黑马直挺挺的杵在大雪之下,马背上是两个黑乎乎的人影,近乎相同的披风、斗笠、面纱……背上还背着刀剑…… “完了,应该是邪真教的人……”我吞了口唾沫,看来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对呀,那不是清幽二使吗?”天依忽然惊讶喊道。 第533章 迎敌 我眉头一挑,她居然认识,看她说话很小声,明显是只让我听的,于是也小声问她:“什么清幽二使?” 她看了看大家伙,然后鬼鬼祟祟把我拉到一边说悄悄话:“清幽二使是我们九阴山的人呀,不是邪真教的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震惊住了:“九阴山的人?难道三哥……明面上放赵灵儿走,实际上,是要安排人在这里截杀她们?” 天依也很迷茫,想了半天才说:“这清幽二使历来就是山主的左右护法,只听山主一个人的命令,也只能是三哥安排在这的了。” 我不禁吞了口唾沫,这可怎么办,我完全没想到三哥会这么狠,他劝赵灵儿五点之前从关门山走,谁也想不到这并不是仁慈,而是明摆着要她的命啊! “清幽二使的实力如何?”我又问天依。 “不知道,他们很神秘的,除了山主本人之外,就连九阴山里的宗师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不过,传说他们的身体留在九阴山里修行,灵魂却是在地府当差,这在我们九阴山里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了,肯定很厉害啊。” 天依说完一脸气愤:“哼,好你个卫无名,卑鄙小人,不帮自己兄弟也就算了,还玩阴的……”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心想姑奶奶你就别骂了,一会儿万一被三哥听见,我们岂不完蛋了,早就看出来三哥是什么样的人了,冷血无情,还比大师兄狠,当然,能当九阴山的山主,自然是要有点个性的,只能说三哥这次也太个性了…… 看了看前方那两个黑衣人,此时正盯着我们看,不过并没有要过来的势头,回去吧,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想保住赵灵儿和白诗涵,求三哥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过我还是好奇的问了天依一句:“你说宗师都没见过清幽二使,那你怎么认识的,不会是认错了吧?” 天依轻轻白我一眼:“废话,我一个当妹妹的难道就不能偷偷跑他殿里玩啊,不过从小到大也就见过这两个人一次,这是第二次见,他们一般不会出现的,只有山主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出现,能当山主的人本事都很大,所以一般用不着他们,自然就很神秘了。” 那就是没认错…… “回去吧,今晚我跟你一起给三哥,呸,给卫无名那卑鄙小人下跪,只能求他了。”天依又无奈的说。 “三哥那人好说话吗?” “好说话个屁啊,又凶又狠的,动不动连自己妹妹都赶下山当野人,我最讨厌他了!” 我心想那不好说话,求个屁啊,别说我俩求他了,就算大师兄能明着帮赵灵儿,他跟着求也不管用的,想了一阵,我才说:“那别求了,走,我们先去会会那两个人。” “回来,你找死啊!”天依一把拽住我。 “他们这么久了都不过来,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根本不是来杀赵灵儿的?”我甩开她的手,其实刚才跟她说话的时间里,我一直在默数着时间,像那种高人,要真是来杀赵灵儿的,早该冲过来了。 他们在那盯着我们一动不动,倒是像来接应我们的,过去问问就知道了,我还不信三哥能狠到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收拾! 天依想了想,应该觉得我说的有理,这才跟我一块儿往那边走,走了两步,我才回头对大家伙说:“你们先别急,在这等着,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白诗涵却轻声喊了我一句:“卫青,那两个人很危险,不要去……” 我对她摇摇头:“放心吧诗涵,不会有事的。” 听我这么说,她那小脸上都愁坏了,我知道,她劝不动我就想着跟我一起去,但看我只拉着天依一个人,不好意思跟罢了。 九阴山的秘密知道越少对她越好,所以我笑了笑,还是带天依走了,路上的时候我就问天依,这九阴山之前说什么,是为了造就更多人才,维护阴阳和平,为什么我现在所见的刚好相反呢,从九阴山出来的人,反而是坏人比好人多。 而且玄武能和大师兄成为对手,邪僧能加入邪真教那种极恶的组织,尤其是赵灵儿的师父,竟然还成立了为祸一方的阴山派,居然也没见九阴山的人出来剿灭他们,九阴山处处透着混乱和不团结,一点也没有凝聚力。 “九阴山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反正就一个宗旨,不参与外界的江湖恩怨,不与邪道勾结,至于出山的弟子走什么路,九阴山也管不着,除非他们泄密,九阴山才会派人追杀他们。”天依很认真,不像是忽悠我。 “那这到底图什么……”我眉头一皱,好像又明白了,这不就是广撒网养势力吗,出来的弟子把正邪两道全拿下了,有朝一日用得上的时候,再集合这些势力? 天依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别说我了,三哥也不知道,当然了,我可不确定他有没有瞒着我。” 我“嗯”了一声,这个事情有端倪的,我敢保证,邪僧一定是被九阴山派去,试图拿下邪真教的卧底,赵灵儿的师父成立阴山派,未必就是他个人邪恶,弄不好还是九阴山为了对付邪真教这些其他人的势力,特意建立的。 只是这个布局过于宏大,恐怕没个几十上百年,这些势力就用不上,所以这成为了九阴山的绝对机密,连九阴山门内弟子都不知道。 先不管了,会会眼前这两个家伙再说。 很快,我和天依就到了两个黑衣人的面前,好强的气场,这马匹上的二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披风和斗笠,斗笠上挂着的是半透明的面纱,而在那面纱之下,是两幅惨白的面具,人头骷髅的造型! 这模样给我吓一哆嗦,还好他们背上背着的家伙,用肉眼都能看清阳气十足,不然我还以为他们是鬼! “清幽二使,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天依率先开口,而且语气不太和谐。 二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嘴皮也没动,下一秒却传来了一道如同尖锐电音般的声音,这声音很刺耳,比鬼哭还瘆人! “我等奉命前来接应各位,并护送各位安全出山。” 嗡的一下,我只感觉一股热乎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天依也跟着震惊住了! “你们不是来杀阴山灵仙的?”天依忍不住一笑,瞬间高兴得直跺脚,“太好了,我就说三哥才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呢,他表面上那么硬气,其实心里一直在为你和二哥着想呢!” 我激动之余一阵无语,刚才你骂三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太好了,三哥最终还是决定偏袒我们……也来不及想别的,就激动的对着这二人拱拱手:“那谢了!” 这两个人很奇怪,好像甩下刚才那句话之后就不会再理我们了,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眼前也就只有马蹄子在动了……我心想这二人居然也不用动嘴皮子就能发出声音,九阴山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尴尬了片刻,我忙拍拍天依的肩膀:“还愣着做什么呀,快叫大家过来,别再耽搁时间了!” “哦。”她反应过来,忙对着后面的大家伙招手。 我嘿嘿一笑,赶紧掏出烟,踮着脚递给眼前这俩好哥们,没想到他们还是跟机器人一样,不接烟,也不理我……最后我尴尬一笑,干脆把烟丢自己嘴里抽了起来,瞧这给我尴尬得…… 大家伙刚走到这边,两个黑衣人立马拉着马绳往前走了,一左一右摆开带路的架势,只感觉那一刻安全感瞬间拉满,在招呼大家跟上的同时,我在心里感谢了三哥的八辈子祖宗……哦,他祖宗也是我祖宗来着…… 这人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生机,难免被激动冲昏头脑…… 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没一个敢开口问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不过我和天依本着保密的原则,一直默不作声,所以这队伍很奇怪,一个个只顾着埋头走路,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却没想到啊,我们才往前走了没多远,清幽二使突然拉停了马,两人同时闪电般的回头,朝着我们身后看去。 只听刚才那道电音般的声音传来:“准备迎敌!” 我们所有人跟着回头一看,一个个顿时傻眼了,只看见刚才进峡谷的位置,一群黑衣道士正向此蜂拥而来! 第534章 无路可退 来得可真快,我早该知道那伙人没那么简单的,岂能这么容易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呢,还好三哥安排人接应了,至少还有希望。 于是我冷静的安排大家:“你们继续往前走吧,我和天依,还有天依这两位朋友留在这拦住他们,不过你们速度一定要快,出山之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 “师父,这么多人,确定能拦住吗,要不我留下吧,老子跟他们拼命!”李各方一步站出来,气势汹汹的说。 本来不想理他的,一看到白诗涵那忧愁的面容正盯着我,抬腿对准李各方的屁股就是一脚:“赶紧的,再等会儿人家都追上来了。” “去吧,嫂子,你们也不用担心,茅山的人是冲你们来的,他们不敢滥伤无辜的。”天依也说了一句,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嫂子喊的是白诗涵呢,还是赵灵儿。 “那谢谢你们了,保重!”赵灵儿对我们点点头,看了看那群越来越近的道士,然后牵着白诗涵和寡妇准备往前跑,但是拉了两下,白诗涵不肯走,就在那依依不舍盯着我。 “去吧诗涵,听话点。”我对她笑了笑。 这傻姑娘也是,下一秒嘴巴一歪就要哭,好在赵灵儿说了一句:“茅山的人是冲我们来的,不会伤害他们,快走。” 听赵灵儿这么说,白诗涵憋住了情绪,对我挥挥手后,这才跟着她们往前跑去,这时我对狐倾婷和宁柠她们努努嘴,示意她们也跟上。 “卫青,我们在哪里等你啊?”狐倾婷问我。 只要赵灵儿她们跑了就行,我倒是不慌了,回头看着蜂拥而来的道士们,一边回答她:“你们没事,出去之后在省城等我就行了。” “师父,那我们可就真的走了!”李各方又喊。 我苦笑一下:“走个屁啊,算了,留下吧……” 不是因为别的,道士们已经到跟前了,这几个人跑不跑没什么区别,人多点,至少还能把路给挡完了,还好赵灵儿足够精明,要她也像李各方这小子那样墨迹,不知道死多好回了,这也是个教训…… 一瞬间,两伙人面面相对,四周骤然就安静了下去,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不断拍打在身上的白雪在喧嚣着,那九欲真人可真是要脸啊,不过别人要脸都是要自己的脸,而她和她左右两边那两个女人,却要的是别人的脸,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保持着赵灵儿她们师徒三人的面貌。 “好久不见了,九欲真人,怎么还用别人的皮囊呢,是因为你们自己长得不好看,用别人那副绝美容颜用上瘾了?”我呵呵一笑,“你们还是赶紧恢复原貌吧,免得我认错人了以为是我媳妇儿,到时候冒犯到你们。” 九欲真人的脸上先是一怒,不过很快又变脸呵呵一笑:“哟,我就说你怎么老是护着别人呢,原来你把你嫂子也内定为自己媳妇儿了,贵圈真乱呀。” 我顿时一愣,死三八,还挺会挖苦人,我就不该跟女人玩口舌之战的,呼口气笑了笑:“算了,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明着说吧,这块地是我家的,正准备过完年开荒,种点庄稼养老呢,你们这么多人可不能从这过,给我踩紧了可就不好了。” “呵呵,那我今天非要从这过呢?”她冷冷一笑。 除了她之外,旁边那个冒牌白诗涵可是从头到尾盯着我啊,眼神别提多毒辣了,我都怀疑她想杀了我。 我先是没回话,给李各方他们使个眼神,他们也挺聪明的,瞬间就一字排开把路给挡死了,然后我掏出手机:“茅山派总不能欺压百姓吧,要真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报警了。” 一听我说到报警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冒牌白诗涵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气呼呼就朝我走了过来:“王八蛋,你报啊!” “珠珠,回来!”九欲真人忽然喊了一句。 本来她气势汹汹冲过来,我好做好防备了的,但是九欲真人这么一喊,她就在我面前愣住了,随后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过去,我正松口气呢,这死娘们儿突然回头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我当时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响了起来,但是想再抓住她已经没机会了,死娘们儿回到了九欲真人的身旁,对着我得意一笑! 妈的,又玩阴招……我缓缓的伸手摸了摸脸,跟着就气笑了:“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对平民百姓大打出手?” 你姥姥的,别让我逮住机会,这巴掌老子加倍还给你…… “不好意思,是我没管教好手下来着,不过我这丫头不是个滥伤无辜的人,你要是没对她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不会打你的,忍着点儿吧。”九欲真人也得意一笑。 我捂着脸左看看右看看,大家伙都愣愣的盯着我,心想你们倒是说话啊,老子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骂得过女人,早知道今天会挨巴掌,那天晚上就该做点让那死娘们嫁不出去的事,还是便宜她了! 看到我求助的眼神,天依才憋着笑开口:“这一巴掌我哥可不能白挨,你们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们可就真的报警了!” “懒得跟你们废话。”九欲真人不耐烦的看我们一眼,随后手往前一挥,“都给我追,别让那三个邪道跑了。” “是!” 后面那背着家伙的十几个道士齐刷刷答应,紧跟着就朝着我们蜂拥而来,别说,这气势还挺吓人的,但是我们一个也没让路。 这十几个道士可不是一般人,从他们身上的气息看的出来,修为是很高的,一个人怎么也顶得上大师兄的三分之一吧,十二个联起手来,还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不过他们还挺文明,看我们不让路,也只好停住步伐跟我们对视在一起,其实这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内疚的,挡着正道铲除邪道这种事,本身就不光明。 僵持了片刻之后,九欲真人扒开两个道士贴我脸前来了,直勾勾的盯着我:“再给一次机会,如果你一意孤行,今天我们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我轻轻咽下一口唾沫:“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想从这过路,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呵呵,你以为我不敢吗,我们是不杀无辜,但是你,并不是无辜。”她说着往后退开,“不想死的都让开,动手!” 第535章 赵灵儿被捕 瞬间,眼前拔剑的声音格外刺耳,一把把明晃晃的剑锋指向了我们! 看来是真要动手了,我无奈一笑,就对李各方和宁柠他们说:“你们几个退开吧。” “怕个毛啊,不就是死吗,老子才不怕呢!”李各方说着,还把脸贴在了他面前那道士的剑背上,“来来来,往这儿捅……”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剑锋突然一转,刹那间,一条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他脸上,迟钝几秒后,那鲜血才跟不要钱一样往他下巴上滑落而去! 那一刻不光是李各方愣住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道士会如此果断! “杀!”九欲真人突然又喊了一声。 她话音一落,十几个道士突然后退一步,一手掐诀,拿着剑的手往头顶一个退势,接着向我们刺来!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我急忙排手把大家往身后推,与此同时,马背上的清幽二使突然“嗖”一声拔出剑来,又是那道刺耳的电音:“休得伤人!” 场面一下就混乱了起来,清幽二使冲进道士群里,四周只听见密密麻麻的刀剑碰撞声,而我让大家退出战圈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李各方。 这家伙眼泪一个劲儿的流着,浑身颤抖得不行:“师父,师父……我是不是,破相了……” “没事,没事的……”我手足无措的扶着他那鲜血淋漓的脸,这时宁柠递过来一条围巾,迅速用围巾捂住他的伤口,“以后不许这样挑衅别人了,是我我也干你……” 说完我看向宁柠和狐倾婷:“快带他走,尽快想办法止血,快点!” “那你……”狐倾婷一脸担忧。 “别管我了,走啊!”我把李各方推向他们。 回头一看,清幽二使被十几个道士围在中间,此时正打得难舍难分,不过好在这两个人身手很敏捷,眨个眼的功夫,已经有两个道士从人群中飞了出来。 “师爷,我们也帮不上忙,就不拖您后腿了,但是您要保重啊!”宁柠扶着李各方对我喊了一声。 “走就行了,快点!”我喊了一声,然后拔出万人斩就朝着刚被打飞出来的道士冲去。 这家伙也很厉害,倒地之后瞬间一个瞪腿就站了起来,我在他背后一个扫堂腿又给他扫倒下了,正准备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这家伙却突然一歪脑袋躲开,紧跟着轻飘飘的重新站了起来! 妈的,果然还是练家子,其实就算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抹他脖子的,帮邪道是帮邪道,但杀正道将面临的后果我还是清楚的,只怕等不到茅山满天下追杀我,就连三哥和大哥也会把我活活打死! 他反应过来后,剑尖刹那间就抵在了我的胸膛上,不过这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没杀我,收剑又朝着清幽二使冲去了! 那一刻我算是彻底愣住了,他们是真的不滥杀无辜,哪怕我已经不算是无辜了…… 我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纵使清幽二使的身手了得,让道士们无法近身,但这十几个道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清幽二使也无法近他们的身,我看得出来,双方并没有真打,似乎都有种默契,像是切磋,而非冲着别人性命动手。 “他们不敢杀道士的,不然就惹祸了……”身旁的天依轻声说道,“这十二杀鬼剑不是固定的十二个人,就算杀死一个也会有替补,要真杀死一个,等他们摆出十二剑阵,恐怕清幽二使也不是对手……” 我点点头:“拖吧,反正她们已经跑远了。” “跑不远的,呵呵,我们早已在深山里安排了人手,恐怕这会儿,你那可怜的媳妇儿已经被抓住了,正往这边送来呢。”冒牌白诗涵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她抱着手往这边走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难怪九欲真人有时间跟我争口舌之战,看来我们还是失算了,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哼,你这个死老六,下流就算了,还用我手机诬陷我,这笔账等会儿一定要跟你算清楚!”她又愤愤的喊了一声。 她话刚说完,突然又有两个道士飞了出来,下一秒只听马声长嘶,清幽二使骑在马背上一个极高的飞跃跳了出来,两把冷冰冰的剑尖同时架在了地上这道士的脑门上。 接着就传来那道尖锐的声音:“都别动,否则杀了他!” 一直都是这道声音,我应该明白了,清幽二使是共用一条声线的,也有可能,他们两个之中发话只需要一个人。 一看同伴被架住,其余的道士却也毫不畏惧,一武长剑准备继续冲刺过来,但这时候九欲真人忽然叫住他们:“慢着!” 扒开两个道士之后,九欲真人走了过来,她背着手看向清幽二使:“二位身手了得,却处处手下留情,我看你们也是正道中人,还是别再阻碍我等铲除邪道了,否则十二剑阵摆出,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听九欲真人这么说,清幽二使瞬间就收了剑:“我等只是奉命办事,无心与各位冲突,望互相理解。” “铲除邪道乃是正道中人共同的责任,你们是奉谁的命,竟能帮一个邪道逃脱?”九欲真人冷笑一下。 清幽二使没回话,现场再一次安静过去,大概过去十多秒后,我们看到一群人从山谷里往这边走来,没看错,除了刚跑没多久的李各方他们,还有被挟持住的赵灵儿,以及白诗涵和寡妇! 而挟持他们的人竟然不是黑衣道士,是十几个穿着黄袍的道士,这黄袍和正统的黄袍不一样,胸口没八卦图,而是一柄长剑的图样! 我顿时一惊,愤愤的看向九欲真人,这时她也得意一笑:“哼,认识他们吗,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茅山宗的十二杀鬼剑,一个昔日追着青术满天下跑的组织,怎么样,到现在你还想反抗吗?” 我和天依猛地对视一眼,也就是说,眼前这十几个黑衣道士根本就不是十二杀鬼剑,但是他们居然有如此了得的身手,那真正的十二杀鬼剑,实力岂不是更强! 看着被挟持的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我顿时就心急如焚,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救她们了吗? “我等奉命前来护送她们出山,不管你是茅山还是龙虎山,速速放人,否则别怪我等大开杀戒!”清幽二使的声音突然响起,剑又重新对准了九欲真人! 第536章 入邪 连真正的十二杀鬼剑都过来了,清幽二使竟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这场面让九欲真人愣住,当然,她如此高傲之人,又怎么会害怕呢,在那背着手对清幽二使冷笑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审判的神采。 之后,整个场面好似被冰冷的空气凝固,除了由远至近的那群人之外,我们这边没有一个人动弹,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呼呼的洗礼着这条荒芜的山沟。 很快,密集的脚步声靠近过来,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大,人已抓获,是就地处决,还是带回茅山审判?” 这个时候的九欲真人,还在与清幽二使对峙,听到来话才动了一下,冷冷的往峡谷下方一撇脑袋:“带走!” “师爷,您快救救白诗涵啊,快救救她……”一只小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晃了晃,传来宁柠着急的声音。 我回头看向十二杀鬼剑,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样,一个个气质非凡,身上带着无尽的阳刚之气,在听到九欲真人的号令后,准备押着赵灵儿她们三个绕开我们,他们甚至没把举剑指主的清幽二使放在眼里。 我狠狠的吞了口唾沫,拳头逐渐收拢,可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各方却猛地跳过去把路挡住了。 “站住,今天要是不放了我师娘,我看你们谁敢动!”李各方大声喊道,连捂在脸上的围巾都不要了,双手大大的张开挡住那伙人。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鼻子都忍不住酸了,可这鼻子刚酸,就见最前面那黄袍道士拔剑指向李各方的另一边脸,速度很快,是李各方的速度很快,只见他快速收手捂住脸,然后往我这边灰溜溜跑过来:“还,还是动吧你们……” 眨眼间这家伙就到了我跟前,哭丧似的喊:“师父啊……哎哟……” 看到他在地上摔个狗啃屎,我瞬间是又想哭又忍不住想笑的,赶紧对宁柠甩手,示意她扶李各方去。 李各方让路之后,十二杀鬼剑也没敢走,因为清幽二使很快堵住了去路,布满杀气的对峙,又一次紧张的进行着。 天依跑我旁边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可怎么办,清幽二使要真跟他们打起来,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三哥也就完蛋了。” 我看向人群里被反扣着双手的赵灵儿,此刻的她满脸绝望的埋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相信,即便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看到一个貌美如仙的孕妇被别人紧紧反扣着双手,哪怕她昔日罪大恶极,此刻也会为之触动的。 更别说只是加入了阴山派,却什么坏事都没参与的白诗涵了,看到赵灵儿的时候,我还只是同情,但看到白诗涵被他们紧紧的抓住时,我彻底冷静不下去了! 双拳收拢,感觉指骨都快被我捏断了,回头就瞪着九欲真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祖师爷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赵灵儿固然有错,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错吗,还有,白诗涵有错吗,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们?” 她此刻却是一脸严肃:“上天是有好生之德,这个没错,如果阴山灵仙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那么我今天必然不会如此对她,可惜,她肚子里的,是我茅山大敌的种,你知道那青术邪修杀了我茅山多少真人吗,那可都是我的师兄师姐啊,对我来说,那深仇大恨堪比血洗我全家,至于你说的什么白诗涵,呵,加入邪道我们必须一视同仁,不可能有例外!” 我苦笑一下:“呵呵,我明白了,你们之所以抓住赵灵儿不放,除了趁人之危之外,就是在故意报复我大师兄吧,照你这么说,我师父昔日也应该跟你是同门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大师兄为什么要杀那些茅山真人吗?” “你懂什么,我们要早知道玄女早时拜过邪道为师,会认她作同门吗,哼,只是有人揭穿了她卧底茅山的身份,还揭穿了她以邪术保持容颜的恶行罢了,这不算诋毁吧,她倒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教唆徒弟来茅山报仇,呵呵,真是个畜生!”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我只感觉胸口堵满了难以散去的恶气,师父不是为了正义,会背叛师公,走到今天和赵灵儿你死我活的地步吗,不是为了正义,她至于把大师兄逐出师门,又至于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吗,可是她付出了那么多,这死八婆却还要在这里骂她,诋毁她! “怎么,骂你师父两句实话你就不服气了?”她看着我冷笑,“这人啊就是如此自私,死的不是你的师兄师姐,你当然不会同情我们,就像你为了阴山灵仙这妖女,不去同情那些被她残害的无辜!” “我知道,我师父可能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犯过错,这个我承认,但她何来卧底茅山,教唆徒弟杀茅山真人一说,如今我师父为了对立邪道,都已经自尽西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还要血口喷人!”我只感觉拳头越握越紧! 她突然就拍起手来:“好好好,你还知道你师父是为了对立邪道自杀的啊,不对啊,好像你根本不知道,她要对立的邪道正是眼前这位,被你想着方包庇的邪道吧?” 我愤愤的盯着她,其实早就想把真相公之于众的,我根本不想救赵灵儿,曾经为了我师父,甚至有想过放弃白诗涵,毕竟百善孝为先,不忠不孝确实有违天道。 可后来,我觉得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我是欠师父很多,可我欠白诗涵的更多,在两个恩人之间,你有的选吗,倘若你掏心掏肺的帮助了一个人,后来他却因为你的对手也对他也有恩,选择站边对手,对你无情无义,你会怎么想? 看着九欲真人那得意的嘴脸,最终我憋住了,白诗涵和赵灵儿同生共死的宿命关系,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安生,现在要做的是制造机会让赵灵儿逃走,然后为白诗涵洗清误会,如果让她们知道这层宿命关系,恐怕为了报复我,日后只会更加卖力的追杀赵灵儿,最后连带白诗涵一起害死了,可能还会冠冕堂皇的说,那只是铲除邪道…… 我接受不了这种憋屈! “怎么,没话说了?”九欲真人看着我,又笑了,“没话说那就散了吧,还有几天过年了,好好过年吧,亏你遇见的是我们这些正义之士啊,随便换个人来,今天你也在抓捕的名单之中,青术邪修的弟弟,邪道女人的丈夫,呵,知道我们能放过你,那是对你多大的恩惠吗,还在这儿跟我较劲。” 这时候,我发现连清幽二使都看向了我,他们也许只是受命于三哥,但不知道我们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今九欲真人一番言论,估计连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帮我了。 甚至连天依也显得很无奈,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我一下,小声说了一句:“道理站不住脚,难受死了,你看着办吧……” 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我彻底的愣住了,这时候九欲真人开始带人离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诗涵被他们带走,大家却显得无能为力……但是随着她们逐渐远离而去,我的拳头又重新紧握了起来! “喂!”我突然喊了一声。 九欲等人齐刷刷停住步伐,纷纷回头看来。 我顺手就拔出万人斩,卯足劲就朝着他们拼命的冲刺而去,咬牙喊道:“我卫青今天正式加入阴山派,和阴山派同生死共存亡,要带她们走,先过我这关!” 第537章 不许动我夫君! 看到我拔刀相向,那九欲真人毫不慌张,倒是她身边的黑衣道士们反应迅速,很快就举剑将她围护起来。 这时九欲推开了护住她的人,背着手对我一笑:“呵,不自量力,既然你都承认加入邪道了,那我今天便替天行道,将你就地正法!” 我没有停住冲锋的步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未曾惧怕过死亡,我知道打不过她,更知道赵灵儿被她带走之后,她和白诗涵的命就再也保不住了,此刻我眼里只有四个字,战斗,死亡! 只感觉脑子里的嗡的一声,很快冲到了死三八的面前,手中万人斩高举斩去,直冲她的脑门! 然而,她却轻松一个侧身躲开了我这一刀,紧跟着抓住我握刀的胳膊往前一拉,我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迫使我往前栽倒而去,可片刻后被她用肩膀挡住,膝盖在我肚子上猛的一顶,随后与我拉开距离,在我痛得毫无反应能力的时候,她一个轻飘飘的空翻,我只能看到一只带着强劲力道的脚踹在了我的身上! 下一秒,雪花飞溅,寒风袭身,我不知道往后飞了多远,最终重重的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痛,太痛了,好像肚子里的肝肠破裂那般,眼前虚空一片,一度要昏睡过去! 嗡嗡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视线中的飞雪越来越模糊,整个画面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微微荡漾,模糊之中,听见了天依的声音喊我:“四哥,四哥……你醒醒,醒醒……” 接着又传来大家的呼唤。 “师父,师父您不能死啊,师父您快醒醒……” “师爷……” 只感觉喉咙里堵着一口浓痰,在这些声音的呼唤之下,喉咙突然甜了一下,迷糊中对着地上吐了一口。 “卫青,不要管我们了……”白诗涵的哭声紧随而来。 不……要死,也要死在她们的前面,我要站起来……带着这一口强烈的意念,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是地面,一滩被我吐出去的鲜血,腹中如火燃烧,仍在剧烈疼痛! 我撑着万人斩,在天依他们的搀扶之下缓缓站了起来,回头看向九欲真人。 “哼,像你这种只修道术不修体术的人,我随便喊个人都能轻松杀了你,今天能亲手跟你过招,算是你此生荣幸!”她一脸严肃的背着手,眼睛里充斥着轻蔑与嘲笑。 “不要跟她打了,你会死的,傻瓜,等二哥和三哥来了再说呀……”天依悄悄对我说了一句。 我缓缓抹去嘴角的鲜血,二哥和三哥要真能来,不可能到现在不现身的,要么正与邪真教的人对抗,要么早已潜伏在暗处,对清幽二使发号施令,禁止他们打杀茅山道士。 再者,从冲出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拖他们后腿,不就是死吗,来啊! 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我重新拔出万人斩又朝着九欲冲去,四周再一次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音,有天依的,有白诗涵的,还有李各方和狐倾婷他们的,我听不见,我全都听不见! 万人斩再次朝着九欲真人的脑门劈去,可是这次她连躲都不躲了,手中剑“嗖”一声闪电出鞘,电光火石之间与我的万人斩撞击在一起,那一刻我只感觉一股强悍的力道打得我动弹不得,随着钢铁交锋碰撞的火花闪过,万人斩失手飞了出去,而这个时候,九欲的剑已经归鞘了! 这不过才零点几秒的时间,呵呵……我冲锋,起刀,劈砍……卯足了力道,可是她九欲一个女人,却只做了出鞘入鞘两个动作,瞬间让我一败涂地! 四周突然安静了,没一个人说得出话来,那一刻,我只感觉被绝望灌满了身体,我想救诗涵,我只是想救她而已,可是我谁都打不过,换做以前,也许还可以用请神咒拼最后一把,可如今我的道术已被心魔融没了,我是一个废人,谁都打不过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九欲忽然拔剑指向我的脑门:“我不想欺负废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要加入阴山派吗,如果你收回刚才那句话,我现在就饶你一条狗命,若你一意孤行,我便一剑了断了你!” 我埋着头苦笑一声:“呵呵,要杀便杀吧,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我……认命了。” 或许吧,少了些风霜雨打,我也不会如此颓废,实力才是说话的底气,曾经的我年少无知,不知说过多少豪言壮语,到了今天,我已经看透了,言语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廉价的,毫无用处,真正有本事的高手,例如大师兄,雪域残狼这些人,他们话少是有道理的。 我提刀冲锋本就没怀着任何信心,只求一死,不过在闭上双眼之际,还是忍不住骂了心魔一通,早告诉我融合需要那么久的时间,还会吞噬掉我原本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坑我,哪怕让我拥有一身道术,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丢脸,那么的狼狈! 心魔的声音忽然传进脑海:“等,再等等……” 等什么? 我睁开眼,看着那几乎抵住眉心的剑锋,等死吗? “我在等,一股神奇的,势不可挡的力量……”心魔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这之后它就不吱声了,无论我在心里问它多少遍,什么神奇的力量,不过我知道,大抵是等不到了。 “你确定?”九欲真人放低了声音,再问我一句。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要是不敢杀我,你可以直说。” 她从来不会同情我,对杀我这件事犹犹豫豫也并非是恩惠,只不过是,怕杀了我之后被大师兄疯狂报复罢了,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你不用担忧,也不用害怕,大师兄他们为了大局,是不会为了我犯错误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走到今天我什么都不怪,什么半路上道这些命运,不想再追究了,能在诗涵之前离开,算是我对得住她了,也许会有点遗憾,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儿了,不过这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哼,我有什么不敢杀你的?”九欲忽然一怒,剑收而去,眨眼就刺中了我的胸膛! 那一刻只感觉几分寒铁刺入血肉,一股冰冷很快被暖流代替,我没怕,没退缩,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剑刃,手上一阵刺痛,鲜血不断渗出,眨眼间顺着手掌往下滴落,但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对着她就冷笑:“你不用吓唬我,用力啊,只要你用力,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九欲真人或许想不到我会如此冷静,脸色中夹杂着一丝震惊,不过片刻后她冷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你一路走好了!” “不!” 就在她即将发力时,一道愤怒又沙哑的声音,突然自人群中传来,所有人向那看去,是白诗涵,白诗涵已经眼冒白光,挣脱道士的手朝这冲来了,“不,你们不能杀卫青,他是我的夫君!” 我连忙冲她喊:“诗涵,不要!” 她却使劲儿摇头,不顾一切的冲来,这个时候黄袍道士们开始发力,一人从背后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后面拖,一人则用剑锋指住她的脖子:“妖孽,休得造次!” 白诗涵眼中的白光愈加刺眼,下一秒突然血泪交织,两边嘴角瞬间生出了尖锐的獠牙,她竟然张嘴就咬断了面前的长剑,对着背后那道士“嗷”一声吼去,道士退身后,她又朝着我就不顾一切的冲来:“不许你们动我夫君!” 第538章 同生死共进退 此刻的白诗涵好似见血封魔那般,速度快极了,眨眼间在所有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接近而来,推开九欲的长剑后抱着我就跑,这个过程是梦幻的,模糊的! 我也不知道她抱着我往什么方向跑的,躺在她的怀中,仰头只能看见一张布满妖气的脸,尖锐的獠牙,冒着刺眼白光的双眼,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像那个娇弱温柔的白诗涵,而像一只凶悍的狼妖! 雪花不断从余光之中掠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对着她喊:“诗涵,快些收了妖术,否则他们会把你就地正法的!” “不,卫青……我不要你死!”她连声音都变了,夹杂着些许的邪恶之气! “可是这样你会死得更惨的,快收啊!”我说着要挣扎。 然而她此刻的力量却好似无穷强大,紧紧的搂着我,那原本白皙的小手开始生出白毛,尖锐的利爪也逐渐显出原形,这一刻我绝望透了,身为一个道士,我知道她这样做只会让那些茅山道士们毫不犹豫收她的,这样做等于把路彻底断绝了! “哼,还想跑,给我追!”随着九欲真人的声音传来,峡谷中开始不断的回响起杂乱的声音,空翻,箭步,奔跑…… 紧张的逃亡与追逐在此刻上演,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好闭上眼睛,感受着和诗涵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感受着她怀里的温暖,感受着她身上的戾气…… “诗涵,为了我这种废人,你值得吗?” “不,卫青……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带你逃走,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躲起来好不好?” 我呼口气,背后的追逐已经越来越近了,尽管如此,还是对她点点头:“嗯,躲起来……” 在胸口的鲜血染红了白诗涵的衣服时,不出预料的,白诗涵停住了步伐,那一刻她很着急,看着前方愣住几秒,抱着我又回头看向身后,就这么来回的望了几遍,最终她的脸上写上一丝绝望,放开了我。 放下我的第一时间,她颤巍巍的抓起我鲜血直冒的手,对着我的手哈气,又颤巍巍的观察我胸口的伤口,很着急,就好像,如果这时候不抓紧时间看下我的伤势,下一秒就不会有机会了…… 她的表情很凶悍,声音却十分的绝望:“卫青,是不是,很疼……” “我没事!”我收掌为拳,带着坚毅的目光观望四周,密密麻麻的道士们已经追到十米之内,在那看着我们,正好九欲真人扒开二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但她的目光却不在我和白诗涵的身上,而在我们的身后,我回头一看,雪花飞舞的峡谷进口,是屹立不动的两匹白马,戴着冰冷面具的三哥,还有白发狂舞的大师兄出现了,原来是他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们比我们清楚多了,白诗涵是不可能带着我在十二杀鬼剑的手中脱逃的,所以,他们为了保住我的命,还是决定狠心把白诗涵交给茅山吗? “哼,就知道他会来,还好我没着急杀了这小子。”九欲真人得意一笑,随后吩咐道,“十二杀鬼剑,准备布阵!” “是!” 随着十二个黄袍道士齐声答应,其余人纷纷后退过去,一把把长剑整齐拔出,对准了我们。 只有九欲真人站在他们身前,背着手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她对着大师兄和三哥喊了一声:“青术,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我们的恩怨也该在今天了结了,怎么样,这次还跑吗?” 大师兄和三哥都没回话,骑着马慢慢的往这边靠近过来,趁此时机,我牵着白诗涵慢慢向他们靠拢过去:“诗涵,别怕,大师兄和三哥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很快,我就带着白诗涵来到大师兄和三哥的马下,大师兄没看我,只有三哥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那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你……我怎么跟你说的?” 我缓缓的埋下头来,抓紧了白诗涵的手:“三哥,我知道我不对,可是,我做不到不顾她们的死活……” “唉,真是红颜祸水。”他看了白诗涵一眼,随后就不理我们了。 不得不说,十二杀鬼剑确实很厉害,也很勇猛,眨眼间已经逼近过来,手持长剑对准了大师兄,九欲真人再次冒头,不过这次她就死死的盯着大师兄,不说话了。 随着所有人聚集而来,停住步伐之后,峡谷中再一次只剩寒风飞雪的声音,对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九欲真人才冷笑一声:“青术,说话呀,怎么,以为请来几个高手,就可以破我茅山十二剑阵了?” 大师兄还是没说话,冷冰冰的盯着他们,倒是三哥有些憋不住火气的瞪着九欲真人:“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逞口舌之能,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九欲真人一眯眼,随即看向三哥:“呵,不知这又是哪路高手,不过,我也不感兴趣,我乃茅山派除魔负责人,一切阻碍我们铲除邪道的人,都将成为我们茅山的敌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呵,区区茅山,也敢在本尊面前猖狂,找死是吧?”三哥说完,手立马就做出了要结印的动作。 可这时大师兄却突然伸手制止他,大师兄对九欲真人说道:“我们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对抗的,妖女你们带走,不许伤我兄弟。” 即使三哥是个性格暴躁的人,这一刻也显得十分无奈,只好一甩手瞪向我来,不再去看那群茅山道士了。 从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可以出手保我的命,但绝不会因为白诗涵和赵灵儿她们,破坏了大哥的大局,永远都不可能! 被黑衣道士抓住的赵灵儿早已直勾勾的看向了大师兄,当大师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哭了,不过这次的她显得很冷静,只是流着泪,埋下头去…… “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觉得,我们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吗?”九欲说道,不过她的眼神很奇怪,不再像跟我说话那般张狂,处处透着几分小心。 大师兄面无表情的道:“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带她们离开,三分钟后,我或许会反悔。” 九欲真人开始犹豫了,先是看了看旁边的三哥,又回头看了看堵在队伍最后面的清幽二使,她是个聪明人,立马就对道士们吩咐道:“把狼妖拿下,我们撤。” 好像拿白诗涵这种事情,压根用不着十二杀鬼剑出手,九欲真人话说完后,黑衣道士们便朝着白诗涵走来。 我不想连累三哥和大师兄,这是真的,但我绝不能让诗涵跟他们离开,而自己却留在三哥和大师兄的庇护下苟且偷生,所以我给了三哥一个抱歉的眼神,最终护在了白诗涵的身前。 可这时的白诗涵,却已经收去了戾气,獠牙和白光早已消失,变回了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她想把我推开:“卫青,快让开呀,你已经没事了……” 我死死的护住她不让:“诗涵,不用再说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第539章 反击 “呵呵,青术啊青术,你也听见了,这,不怪我们不给你面子吧?”九欲真人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抱歉的看着大师兄,而此时的他,脸上也挂满着些许的无奈,他不说话了,也可以说,是没话可说了。 可是三哥却很恼怒,冲着我就喊:“混账,还不快滚过来?” 我摇摇头:“不,你们不用管我了,我今天死了,也跟你们一点关系没有,让无悔作证!” “你……”三哥气得不行,说着就要下马,“臭小子,我让你执迷不悟……” 我知道他下来是要教育我,但今天别说是三哥了,就是亲爹亲娘复活了,我也会以死护住白诗涵,这条路永远没有第二个选择! 可我还是被吓得浑身颤抖,以三哥的实力,想控制我轻而易举,我最怕的是亲眼看见白诗涵被带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可就在我准备跪下求三哥的时候,大师兄伸手拦住了他! “你干嘛,他都要送死了,还惯着他?”三哥瞪着大师兄,开始有些不服气了。 “你不懂,随他去吧。”大师兄淡淡的对三哥说道。 “你……”三哥无奈的瞪了大师兄一眼,又回头盯着我看,随后就警告道,“不想挨揍就给我听话点,真想死的话,那当我没说!” 他说完回到了马背上,不再理我了,其实我看得出来,我们三兄弟之中,三哥才是那个最忍不住要动手的人,或许是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过于严重,束缚住了他的脾气。 “大家也都看见了,不是我九欲不给面子,我们茅山今天只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却有人再三阻挠,哼……”九欲真人说着往我这边挥手,“拿下!” 有了九欲真人的命令,黑衣道士们也不再犹豫,气势汹汹就朝着我和白诗涵冲了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做的仅仅是打破幻想,接受命运的审判。 我摸着白诗涵的脸,笑着把泪流了下来:“诗涵,对不起你,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她的眼泪很快滑落到我的手指上,却还是对我笑了笑:“不,卫青,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呼口气,紧紧把她拥入怀中,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反抗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但愿来生不会再是这样的命运,望上天对这个姑娘好一些,别让她在遇到我了。 她似乎和我心有灵犀,没有反抗的准备,就这么乖乖的抱紧了我,两个人就这么等待着死亡到来,那一刻,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并没有打扰到我们,好像在我们眼里,只剩下不断飞落而下的雪花,那种感觉很梦幻,也很美妙。 其实,除了死之前没能见到倾倾,会有些意难平之外,这个结局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遗憾。 但是我没想到,就在我全心全意,准备和诗涵共赴黄泉的时候,她却突然推我一把,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三哥的马下,等我爬起来时,白诗涵已经冲进了那些黑衣道士的包围圈中! “卫青,好好活着,倾倾公主还在等你!”她忽然对我喊了一声。 “诗涵,你……”我喊完就要冲过去。 可这时,一条马绳毫不留情的套住了我的脖子,传来三哥的声音:“为了一个女人宁愿赴死,你这样何时才能成大器!” “不,不,我不要成什么大器,我只想和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我抓住绳子就想挣扎,可是三哥太狠心了,紧紧勒住绳子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诗涵,在那包围圈中不停的左扑右倒,此刻的她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戾气,很是柔弱,但面对一把把冰冷的剑锋,她还是奋力反抗着,这是明摆着求死! 我只感觉心里痛极了,为什么此刻的她失去了刚才的力量,难道,她的力量都是源自我的生命所受威胁吗,如今她知道我被三哥和大师兄护住,不会再有危险,她就使不出刚才那般的法术了? 那些可恶的道士并没想要她的命,只是一个劲的想束缚住白诗涵,如此之下,白诗涵只能更加激进的反抗,可是这些黑衣道士做不到无伤拿下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在一阵焦灼的围捕无果后,人群中跳出来一个黄袍道士,他的身手比黑衣道士厉害了不知几倍,眨个眼间,他提住白诗涵的头发一拉,一把就将诗涵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那一摔,看着都痛,我眼里只能看见弱不禁风的诗涵痛得喘不过气! 不过即便如此,黄袍道士还是没打算停手,又一把拉起诗涵,对着她肚子狠狠的顶了两膝盖,诗涵痛的连惨叫都没力气,瞬间昏迷了过去,看她彻底没反抗能力了,他才把她丢给黑衣道士:“带走!” “去你妈的,我跟你们拼了,跟你们拼了!”我心痛的大声嘶喊,撕心裂肺的声音瞬间在峡谷中回荡起来,不断的回荡! 随着这道声音不断回荡,我开始拼命的挣扎,挣着挣着,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冲破了内脏,直逼脑门,下一秒脑子里“嗡”的一声,三哥的马绳突然被我扯断,我不顾一切的朝着那群道士冲去! 我太恨了,心中全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诗涵,她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一群可恶的道士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良知吗! 看到我冲去,黄袍道士们突然把九欲护住,同时,黑衣道士们举剑就朝着迎来,只听九欲大声喊道:“事到如今仍还执迷不悟,给我杀了他!” 九欲真人的话音刚落,一把把利刃便朝着我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闪躲开后左右开弓,瞬间抱住了他们刺来的长剑,往前一声怒吼:“都给我死!” 这一声,吼得空中雪花避开飞落,好似有一圈可见的力量震慑而去,十几个道士瞬间就被震飞了出去,只留下我腋下那无数把长剑!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包括我自己,丢开这些剑后,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难道…… “好小子,还会隐藏实力!”九欲真人突然飞身而起,跳开黄袍道士站在了我的面前,“不过,你这是在找死!” 她说完拔剑指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恼怒到了极点,看着被打晕过去的诗涵,看着那仍死死将她双手反扣的黄袍道士,我恨啊,一脚从地上踢起一把长剑捏在手中,朝着九欲真人便奋力冲去! 第540章 心魔发力 她轻蔑一笑,闪身就躲开了我刺去第一剑,接着寒芒向我脖子刺来,速度很快,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速度比她快了很多,火速挥剑就挡开了她的剑锋! 随后对着她就是一阵的横劈竖砍,每一剑都刺向她的脑门,然而这九欲真人的身手是意料之外的利索,不仅能巧妙躲开,还能借机用剑刺我,我们两个瞬间就在大雪下拼了起来! 那一刻我是不清醒的,眼前只有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峡谷,刺眼的火花不断的在我们二人之间飞过!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她拼了半天的剑,她逐渐有些吃力了,开始步步后退,而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疲软,越拼越来劲,可就在我即将送她归西的时候,她突然转身跳进了黄袍道士们的身后! 这群黄袍道士反应十分迅速,眨眼间摆出迎战姿态,齐刷刷站在我面前,六人腾空而起,站在其余六人的肩膀上,他们不知念了什么咒语,手里的长剑瞬间泛起红光。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数道泛黄的身影,如幽灵极影般向我冲来,左右上下……根本看不清楚,只感觉一会儿肩膀被碰一下,一会儿背部又被碰了一下…… 在这些黄影急速闪掠之中,我的眼睛好像越来越模糊,等几秒过去,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从四面八方把我围住,与此同时,刚才感觉到被碰过的部位开始传来剧痛,随着皮肤一暖一辣,鲜血开始流了出来! “千年以来,这民间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十二剑阵里占一点便宜,你最好立马束手就擒,否则只需我一声令下,待会儿你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四肢断落。”九欲真人的声音传来。 我不断的转身,看着这十几个包围我的黄袍道士,他们手中的剑红光大作,像是一道道可以刺瞎我眼睛的金光,地上,不知何时被他们画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像个八卦,但八卦上面的符文却很奇怪,每一条都仿佛充满了威慑力,让人望而生畏! 我看着肩膀上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再看看昏迷不醒的白诗涵,突然就握紧拳头,朝着这些黄袍道士奋力扑去,事已至此,我除了以死抵抗,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们开始挨个迎接我的挑战,剑刺过去,他们就如同幽灵一般闪躲,接着向我抬掌推来,每一掌都能不偏不倚的推在我身上,尽管我已经用尽了力气,一番较量之下却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最后他们十二个突然齐聚在九欲真人的面前,剑举过眉心,抬掌指着我,我眼中明明看见的是这幅画面,可下一秒却感觉一张闪着金光的巨手推来,嗡的一声,好像五脏六腑都碎裂了,我被这一掌打的腾空飞起,眨眼间重重的摔落在三哥的马下! 我砸到三哥这匹白马的马蹄了,一阵马嘶响彻峡谷,痛……撕心裂肺的痛……但我不能死,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凭着一口执念,不知挣扎了多久,我捂着胸口试图再次起身,可还没站起来,一口鲜血却突然喷在地上! 十二个黄袍道士自如收势,把剑反捏手中靠在了背上,整个现场再度陷入安静之中,我只能感觉到肝肠寸断般的痛苦,只能看见那些道士身后,大家对我心疼不忍的表情!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剑术,还挺像样的……”我忽然听见三哥说话,紧跟着他又细声问了一句,“二哥,这十二杀鬼剑你找到破法了吗?” “杀一个就能破了,但,一旦被包围在阵法当中就不太可能了,我好几次就差点死于他们的阵法之中,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他们应该奈何不了你。”大师兄轻声回应。 很快,天依就从对面跑了过来,埋头扶着我:“你,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我想说话,可是刚要开口喉咙就是一甜,对着地上又是一口鲜血! 天依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看了一阵,随后抬头就对着三哥骂:“卫无名,你这个王八蛋,自己弟弟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出手啊,狼心狗肺的东西你!” 三哥自己都气,但还是小声又着急对天依说:“退下吧你,我要敢出手,大哥那还不把我武功废了,你以为我不想出手啊!” “可是,就这样看着四哥和嫂子她们死吗?”天依一脸心疼,看了看我的伤口,又迅速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往我伤口处洒出来一些红色的药粉。 当药粉接触到伤口的时候,突然感觉伤口一阵暖流流动,血瞬间止住了,也不再那么的疼。 “我早说了没必要为了女人败坏前程的,这臭小子也不听,我能怎么办?”三哥无奈的道。 “不行,我要带四哥下去找大哥,大哥不管,我就去找父亲,他总不能不管自己的亲儿子吧?”天依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打理伤口。 父亲……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看向天依,什么父亲,也就是说,我爹还在? “放肆,给我住口,再顶撞一句信不信让你当三年野人?”三哥怒了,一声吼来。 天依嘴巴一歪,下一秒就委屈的抹起了眼泪,哭得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手里的药瓶都没心思关了,药粉撒了一地…… “哭哭哭,就知道哭……”三哥还不耐烦了。 这时大师兄来了一句:“无悔也是担心她四哥,你就少说两句。” 大师兄这么说后,三哥才算是放过天依了,不过对于救我和诗涵她们的事情,看来还是不太可能。 这时候,九欲真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青术,你也看见了,并不是我们刻意为难人,是你的人顽固不化的,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无话可说。”大师兄冷冷的来了一句。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暂时撂下,以后再找你算账。”九欲真人说完之后停顿片刻,然后挥手吩咐,“我们走。” 之后,一群道士就押着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三个,从我们身边路过,没人知道那一刻我是什么心情,想爬起来却无能为力,想喊话更是使不出劲来! 人群中,最终还是传来了赵灵儿的声音,是一种释怀般的声音,显得开心又绝望:“卫无念,呵呵……对不起哈,我对不起你……今日一别,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虽然你这个人冷漠无情,但我最后还是想说一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感谢你以前高抬贵手,放过我那么多次,我……祝你前程似锦吧,再见!” 我大概是明白了,为什么赵灵儿会喜欢上大师兄,原来,是大师兄对她手下留情过……可是她错了,大师兄对她手下留情未必是怜悯她,又或者喜欢她,他再怎么冷漠无情,心也不是铁做的,杀一个女人会有些许迟疑,那是男人的本能而已。 大师兄默不作声,完全没有反应。 而那些道士也没有给赵灵儿再说话的机会,逐渐远离了,看着她们的背影,我的心越来越痛,这种痛好似牵扯到了五脏六腑,肝胆俱裂! 就在他们走出十多米的时候,我咬牙站了起来,捡起剑又毫不犹豫的朝着他们冲去:“我还没死,你们凭什么离开!” 这一回,那群道士又停住了身形,但他们比刚才果断多了,第一反应就是十二个黄袍道士摆阵面朝着我,九欲真人直接怒喊一声:“我不想再听见他说话,做掉他!” 面对十二个黄袍道士,我已经毫无感觉了,五脏六腑的剧痛我都不在乎,满脑子只剩救下白诗涵和赵灵儿的念头,又或者,是一心赴死,可是没想到,就这么往前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身体发生了变化了,轻飘飘的,轻得跑了几步就腾空飞了起来…… 我,我的身体好像虚化了,眼睛里好像冒着绿光,这……这是在做梦吗? 就在我被自己的变化困扰着,同时又即将和十二个道士冲撞在一起的时候,心魔那恐怖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要我们意念合一,方可威震天下,带着你那无尽的怨念,我们冲吧!” 第541章 八千斩邪针 只好像“轰”的一声,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开始变了! 在心魔的声音闪过之后,我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剧痛,眨眼间居然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撕裂,继而幻化出无数道黑乎乎的分身,那十二杀鬼剑的脸色突然大变,下一秒,我带着这些分身和强劲的力量,猛地跟他们撞击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有无数的阴兵鬼将持刀握剑随我冲锋,我闪身抓住眼前的黄袍道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其他含糊不清的分身也在和别的道士厮打在一起! 混乱的打斗声响彻峡谷,无尽的力量犹如野蛮巨兽般刺激着我的身体,可是我没想到,尽管我眼前的这个道士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其他道士却很快压了分身一头,轰的一声,下一秒两股力量突然分开,在十二个道士朝着后面退去的同时,我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被彻底击垮,捂着胸口,咬牙看着那些道士仅仅后退几步后又定住了身形,恨意爆起,只觉眼里绿光大作,又一个腾空而起朝着他们冲去! 可这时心魔那邪恶的声音忽然传来:“十二杀鬼剑天生克鬼,我们只是借着浓烈的怨念暂时融合,实力还不能彻底施展,恐怕也不是对手!” 心魔话音刚落,我又一次带着幻影冲进了道士群中,现在说那些没什么用,能拼一秒是一秒,逮住一个道士就想把他置于死地,可是,这家伙突然一个闪身,似乎又变成了刚才那般的幽灵躲开了,这一次仅仅打了不到一个回合,我再一次飞了出来! 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擦着地面往后退了数米,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是要完了吗,绝望的想着,我捂着胸口翻身起来,这时却发现,那十二个黄袍道士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其中有两个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他快不行了,迅速发挥最后一击!”九欲真人突然大喊一声。 瞬间,十二个道士再一次快速交替,踏着罡步向我冲杀而来,我想起身,却发现动不了了,浑身剧痛难忍! 该死,如果像刚才那样的冲杀再来几次,十二杀鬼剑必然倒下的,我心里不禁暗骂,但是看着冲来的一道道黄光,绝望还是写在了脸上,看来今天还是救不了诗涵,不过,我已经尽力了,我,死而无憾!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十二杀鬼剑步步逼近的时候,只听大师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无名,给我回来!” “二哥,我实在忍不了了!”三哥愤怒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八千斩邪针,杀!” 随着三哥那响彻峡谷的怒吼声闪过,下一秒,一个身影突然从我头顶掠过,带着硕大的斗篷飘然落地,三哥双手张开,落地的同时一抖斗篷,朝着前面顺势一推,那斗篷中竟突然飞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飞镖,飞镖在空中突然变化,先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状态,在即将接触到十二杀鬼剑的时候,突然就爆闪红光,形成了一只巨大雄鹰的形状! 尽管十二杀鬼剑全力以赴,用剑挡住了大部分飞去的红针,可还是有不少刺中了他们,眨眼间,十二个黄袍道士的剑纷纷落地,场面混乱了,他们不是抱着手后退,就是捂着胸口吐血,阵法彻底被击垮了! 九欲真人也彻底慌了,直勾勾盯着三哥看了几秒钟,这才慌忙慌张的跑上前查看十二杀鬼剑的伤势,看了一阵,他愤愤的对三哥喊了一声:“哼,不敢一对一面对十二杀鬼剑,车轮战算是被你们玩明白了,八千斩邪针是吧,小子,我记住你了!” 九欲真人说完一挥手:“撤!” “老大,就这样放过那小子吗?”冒牌白诗涵突然站了出来。 “啪!”的一声,我只看见九欲真人狠狠的对她甩了一巴掌,那声音我们这边都清晰可见,应该很痛吧……接着九欲真人带着众人撤离,一边还在训斥:“珠珠,我本以为你那话真是遭人陷害,如今败局已定你还想让我继续吗,居心不轨啊你?” 九欲真人这死三八真的很精明,哪怕那些黑衣道士还想带上赵灵儿和白诗涵她们,她也挥挥手阻止了,眨眼间带着人往峡谷之外仓皇逃离,要是走慢了一些,就恐怕一个也撤不出去…… 看到他们狼狈的背影,我高兴得直吐鲜血,太好了,诗涵他们不用死了! 可是我刚高兴起来,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三哥却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二哥,我犯山规了,我完了……” 大师兄飞快就来到了三哥的面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犯山规是小事,你闯祸了,一旦被他们查出底子可如何是好,无名,你如此意气用事,迟早害死大哥的!” 三哥不生气,也不还手,就这么捂着脸埋头认错:“只有地府的人知道九阴山,茅山的人想查到这里,应该会找很多下面的人问……没那么快的,二哥,我……我今晚就下去找大哥,看看他能不能找中立关系从中调解,先把这事压下去……” “等着被大哥收拾吧你……”大师兄这回是真生气了,说完愁眉苦脸的看着地上,看那模样,心里应该乱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寡妇的帮忙之下,赵灵儿把昏迷的白诗涵抱着走了过来,与此同时,清幽二使和李各方他们也乱糟糟的围拢而来,但是大师兄打三哥一巴掌的画面他们看见了,此刻没人敢说话。 大师兄和三哥都显得很慌,倒是天依只顾着帮我处理身上的伤口,还小声在我耳边说:“晚上你跟三哥下去认错吧,让大哥把这件事压住,要是不认错,三哥会被大哥打死的……” “我知道了。”我小声说道,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对天依小声说,“邪真教的人还没现身,这场仗还没打完……” “笨蛋,十二杀鬼剑那是天下邪道最惧怕的组织之一了,如今都被三哥打跑了,正是气头上呢,邪真教又不是傻子,非来找死干嘛……”天依吹了吹我手上的伤口,接着才说,“我倒是担心他们暗中看到了这一幕,已经想办法去查三哥的底去了,下一步他们也许会从中作梗,浓化我们和茅山的冲突,以后我们的形式会更严峻……” 天依话刚说完,三哥就气冲冲过来把她的药瓶抢过去丢了,然后抓住了我的衣领:“臭小子,都是因为你,今晚跟我认错去,你最好想办法给我开脱,老子要是被大哥揍了,我……我特么回来就揍死你!” 第542章 准备见大哥 本来浑身就跟散架似的,被他这么抓哪受得了,好在他说完就一把将我丢开,然后严肃的问我:“你给我老实交代,刚才用的是什么邪术,谁教你的!” 我心想糟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身上住着心魔的事情,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毕竟他们眼里容不下邪道,而心魔这家伙在他们眼里可不是好人啊! 看着他就有些犹豫了,与此同时,大师兄也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盯着我,显然在等着答案,三哥把这个问出口,也算是让所有人反应过来,纷纷盯着我看。 “是啊师父,您刚才那几招,可没教过我……”李各方小声来了一句,这小子居然还有点不满。 看着三哥和大师兄那凶厉的眼神,我都差点没哭了,我就教你……老子现在都被抓包了,要是不给个交代,恐怕大师兄也得给我一顿教训,最要命的是,一旦心魔被他们发现了,一定想尽办法将我们分离开来! 但是想了半天,毕竟我半路上道太缺乏实力了,不像他们从小就开始学本领,作为哥哥,应该不至于剥夺我这唯一的保命本领吧? 结果刚想到这儿,心魔的声音就传进脑海:“别啊,别说……当哥哥的和当父亲是一个概念,他们宁愿把你带在身边保护起来,也绝不可能让你变成半人半鬼的,你要想好了,他们能保护你,未必能保护白诗涵和狐倾倾这类人……” 听心魔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开窍了,打铁还得自身硬,如果以后长期跟在大师兄或三哥的身边,别说保护白诗涵和狐倾倾她们了,恐怕会彻底失去自由,每天都被逼着学本事。 走常规的修行必须跟他们一样,不光要有特殊的命格,还需有个十几二十年的累积,我现在已经耗不起了,心念至此,咳嗽一声故意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假装昏迷…… 吐的是血还是痰我就不知道了,总不能睁开眼看一下再继续昏迷吧…… “嘿,你这臭小子还装死是吧,无悔,给他来几针,必须让他给我立马醒来!”三哥又气又笑的来了一句。 “哦……”天依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就感觉她在捣鼓着什么。 我眯着眼一看,原来是想给我动针灸,看到那棉布包里密密麻麻一排银针,还粗细不一,鸡皮疙瘩瞬间忍不住冒了一层,最要命的是,这死天依左右左右的选了一阵,最终捏住了最粗的那根银针! 看到这我算是装不下去了,忙睁开眼摆手:“我,我醒了,已经醒了……” 天依嘻嘻一笑:“这就醒了呀,不行啊四哥,要不还是给你来一针吧,免得一会儿又晕了……” “不不不……我保证不晕了!”我说着给了她一个记仇的眼神,死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报复你! 但是她也不怕啊,还对我吐吐舌头,故意气我…… 这时大师兄也蹲下身来了,帮我检查着身上的伤势:“你不懂事,为情加入邪道,这件事我可以不怪你,但如果你为了走捷径去学邪术,这是我绝不允许的,说吧,学的什么邪术,师父是谁?” 别看大师兄说话的声音轻描淡写,我要是承认了,指不定下一秒就给我一个大嘴巴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我没学邪术啊,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股力量……这应该就是被逼出来的潜力吧?” 说完正好看见他变脸,赶紧推了推天依:“真的,不信你们问无悔,她跟我接触不少时间了,她了解我的!” 天依对我呲牙一笑,还以为她要一个否认背刺我呢,只能以恳求的态度对她使劲儿眨眼,她这才对大师兄摇了摇头:“二哥,四哥确实没时间学邪术的,再说也没人会教他啊,这个我可以作证。” 大师兄最后看了我手上的伤口一眼,站起身去了,而且还无视了对着他微笑的赵灵儿,直接上马离开:“无名,下去的时候让大哥查查他的身体。” “明白了二哥。”三哥答应一声,看了我们一眼后,也跟着大师兄骑马离开了,清幽二使紧随而去。 随着这几位带着压迫感的家伙离开,空气中的压抑气息总算是消失了,我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就想,心魔,你说大哥能查到你的存在吗? “放心,我已经融入你的血液与骨髓之中,只要我们不动用鬼术,我就是无形的,谁也查不到我的存在。”心魔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担忧的心情变成了激动,其实没有一个道士是不想去地府看看的,今晚三哥要带我去地府,还能在那里见到大哥,这属实让我意想不到,或许今晚的地府之旅,我还能知道大哥在下面是什么身份。 再有,这几个哥哥中,我觉得大哥是最和善最亲切的了,虽然只见了一面,却一直很想念他……当得知可以去见他的消息,期待早已经拉满了。 还有人和我一样,看着三哥和大师兄的背影恋恋不舍的,这个人就是赵灵儿,遗憾的是,随着大师兄的逐渐远去,她脸上的表情就从微笑和期待逐渐变成失落,最后埋下头去了。 我也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了,如今诗涵暂时保住,我们也不用大过年在外漂泊,总归是好的,检查了一下诗涵的状态,她也伤得不轻,不过有天依在,这点伤应该算不了什么,就叫大家别愣着了,由天依背着诗涵,我们开始往家赶回。 这一路上我一句话不说,身上就好像被捅了几百个窟窿似的,在天依的药效下虽然没那么疼,却有种少肉丢骨般的不自在。 很快就到了峡谷外面,我以在此等诗涵醒来的理由,让其他人先去前面,跟天依在原地停住。 等大家走远之后,我才蹲下身摸了摸诗涵的脸,一边对天依说:“三哥出手的时候,为什么要喊出口号,我为什么觉得他是故意演戏,想让我的处境更艰难呢,为了磨练我?” 天依好像打死也想不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怎么想的呀,他卫无名才没那么无聊呢,他学的本事境界不一样,喊那一声等于是对那些银针发号施令罢了。” 我一愣:“没听懂。” 她挠挠头想了一阵:“怎么说呢……一般人出招都是什么元气啊体力什么的,三哥境界已经不一样了,他的武器就如同是有了自己的灵魂,出招只需要命令它们就行,气势越辉宏,威力就越大……其实不只是三哥啦,和他一样的高手都是这样的,那十二杀鬼剑布阵,还需要女道士喊一声壮士气呢。” “哦,这么厉害……”我都傻眼了,身上的武器都可以成精,有点离谱。 在这个某些人还在靠道术收纳女鬼,作为辅佐的年代,有人已经可以让兵器听话了,看来三哥显得不太合群,也不是没道理。 之后我就不说话了,脱下斗篷盖在诗涵身上,然后抱着她往家里走,一路上看到怀里这张温柔的脸蛋,心情逐渐的好了起来,等我们去见大哥的时候,我会向他请求一件事,让他趁此机会叫大师兄和三哥一起做主,过完年给我和诗涵安排一场正式的婚礼。 只要大哥同意了,三哥和大师兄就必须听他的话,那诗涵就正式成为了我们卫家的人,我看以后谁还敢随随便便的欺负她! 我觉得这件事十拿九稳,大哥那人不像大师兄那么冷血无情,也不是三哥那种一根筋的武痴,他内心世界里应该有着无尽的爱与情感,只要我拼命求他,他一定不忍心拒绝我的! 第543章 计划变了吗 想到这的时候看了一眼怀里的诗涵,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此刻的她在我眼里已经变了样,毕竟只要她跟我结了婚,她就会成为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女孩。 大雪纷飞,砸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在天依的细心帮衬之下,我抱着诗涵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路上心里那叫一个乱啊,我想了很多,从故事的开始到现在,一一的捋了一遍,而且不停的问自己,怀里这女孩真的会嫁给我吗,她真的属于我吗? 心魔还问我为何会这么怀疑,我当时暗自苦笑,因为,从她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一天起,她对我就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从她的角度看,对自己的丈夫如此掏心掏肺,这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站在我的角度呢,刚见面的时候,她的美貌就震惊到了我,毕竟那时还没进过城嘛,第一次看见好看的女孩,后来进城了,知道她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学霸…… 反正在我心里,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穷小子的美梦,所有的美好,不过都是自己在这世界上的一场独角戏罢了,而梦里的那些艰难险阻,便是现实人生中不可逾越的命运。 这个世界很大,很丰富多彩,一个山村里长大的土包子还在迷茫的展望着未来,却没想到彼时的他,已经有人在为他奋斗努力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了一件事,在这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中,有个女孩正努力的想回家,或许她对家没有什么概念,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应该就是家吧。 或许是今天带她从鬼门关走回来,过于激动了,湿润的眼眶写尽了对这场“闹剧”的无奈,可是心魔这时却告诉我,你不是因为激动,只不过是确定了割舍,却又难以接受罢了。 什么都爱戳穿,你生前到底还是不是个得道高僧了? 我呼口气,割舍就割舍吧,也许这就是命运,如果不是狐倾婷告诉我所谓的真相,其实我想忘了她还蛮难的,现在看来,割舍的不过是三年的感情罢了,而背后或许只是九天劫与我们卫家的明争暗斗而已。 回到了家里,发现三哥和大师兄并没回这里,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赵灵儿一下变得没那么苦愁了,她脸上时不时有了些微笑,会出手照顾我们这几个伤员,甚至会跑厨房帮狐倾婷洗碗做饭,主动找人聊天等等,一下让家里的气氛活了过来。 她的松懈是能好好过年的征兆,除了陈北剑面色不太好。 记得在等着三哥回来带我去见大哥的期间,我找陈北剑聊了一阵,两兄弟吞云吐雾的站了半天,也没放几个屁出来,到最后收场时,我才问他一句,还把我和大师兄当兄弟不? 陈北剑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我立马又问她,那赵灵儿和白诗涵呢,你怎么看待? 那时候看着陈北剑失去的拇指,我心里糟糕透了,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回不了头的浪子,他如今已经成为了鸿福观的唯一代表。 我记得陈北剑最后苦笑了一下,他说,兄弟的女人,不就是兄弟媳妇吗,都是自己人。说完这话后,他就进屋去了,留我在门口想了半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真心把我们当兄弟,却又想着杀赵灵儿给师父报仇? “我也想不明白,你明明心地正直,却想着加入邪道,对抗正道呢?”心魔忽然问我。 我? 身不由己罢了。 “为什么你就可以身不由己,他却不行?你小子好好想想吧。”心魔丢下这句话后,就再也没吱声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来到了夜里,在天依忙里忙外的一番操作之下,诗涵的气色开始恢复了,但今晚应该醒不来,天依说主要是那臭道士下手太重造成了一点内伤,接下来几天修养修养就好了。而我全身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舒服很多。李各方这小子的脸虽然没什么大碍,破相却是在所难免。 这家伙一直在我面前嚷嚷,说他本来就长得不咋地,这下破相了,以后可咋整啊,要我务必想办法去除他脸上的疤。 本来等了几个小时没见三哥回来,心里急得不行,这家伙一阵嚷嚷那叫我一个心烦啊,不过正准备说他,天依倒是先对他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有我在呢,反正你这疤就算治好了对颜值也没影响,慢慢来呗,不着急的。” “哦,你这么说的话……不是,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李各方哭丧似的看向我。 我吐口气没理会他,回屋里看了一眼诗涵后,这才一个人来到门外,站在夜色之下四处盼望着,这三哥和大师兄到底跑哪去了,还去不去见大哥啊?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回来,不过我始终不肯回屋,这次见大哥很关键,最起码能决定诗涵以后能不能留在身边,还有关于青丘狐家的一切,我觉得大哥不会那么无聊,到现在这种地步,再瞒着我可就没意义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还是没见他们回来,我这才回屋坐在床边,看着昏迷没醒的诗涵发呆。 没多久赵灵儿也进来了,摸了摸诗涵的额头,又帮她把被子盖严实了,最后才问我:“他们,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这话问得,显然她也在苦苦等着大师兄回家呢,我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大师兄那人本来就神出鬼没的,就算回来了,你也不确定他能待几分钟,没准眨个眼人又没了。 听我这么说,赵灵儿脸上写满了无奈,不过她要出去的时候,我倒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同不同意年后我和诗涵结婚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又该怎么安排等等。 她挺震惊的,看了我好几秒,才问我:“你跟九天劫那边,真的不来往了?” 我眉头一皱,怎么心直口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想了想,最终才苦笑着摇摇头。 她说结婚可以,但她不建议,毕竟现在的她过得并不安稳,诗涵又跟她命运共联……言下之意就是,除非做好把她也保护起来的决心,不然娶了诗涵只会给我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还准备问她白天寄信的是什么人物呢,结果没开口她就出去了,显然是特不看好这门婚事,我倒是不在乎她的表态,只要大哥同意,我们甚至有机会去九阴山躲起来,保护她一个赵灵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那封信的事情让我魂牵梦绕的,我也一直怀疑,是不是那寄信的白爷要过来,这件事被三哥和大师兄知道了,所以取消了带我去见大哥的计划……就这么一直等着,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大师兄和三哥还是没回来,那白爷也没什么消息。 大家都犯困了,陆续回到房间休息,我不忍心让赵灵儿一个孕妇熬夜,就离开房间,让她进去休息,眨个眼热闹的客厅里只剩我和红韵,等待依旧还在焦灼的持续着。 大概等到十二点半还是没动静,我心想那肯定是白爷的事情打破了计划,见大哥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只好失落的叫红韵回竹筒休息,关灯往沙发上一躺,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再糟糕的心情也扛不住白天带来的疲惫,这一躺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具体睡了多久的时间,忽然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来到了跟前,紧跟着,似乎有人往我脑袋上套了个什么东西…… 第544章 南帝鬼府 我醒了,但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想开口说话,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办法动弹,这是被鬼压床了不成? 尽管身体动弹不得,但我的意识却非常的清醒,有个很冰冷的人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带着我走路,我虽然看不见,但听这开门的声音,是带我来到了家里的祠堂之内。 到了祠堂之后,脚步居然没停下来,就这么一直走啊走的,忽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前的气息瞬间就变了,好像从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瞬间穿越到了一个压抑而又黑暗的地方,连吸进鼻腔的空气都那么的压抑。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话。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男鬼的声音:“哟,今天是你值班?” 这鬼的声音多少都带点恐怖,要么幽幽然要么就是尖锐刺耳的,正常人的声带发不出来,所以我确定是一只男鬼。 跟着面前传来另一个男鬼的声音:“哎哟,你这是去勾了个什么主啊,还用锁魂布的?” 旁边这男鬼嘿嘿一笑:“嘿嘿,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位是我家无天爷要我接的客人……重任在身,就不跟你唠嗑了,我得先走了。” “等等,虽然咱俩这关系,但我值班也得秉公办事啊,你说是无天爷让你接的客人,号令有没有?” “废话,瞧瞧这是什么?” “哎哟,还真是无天爷的号令啊……失礼了,过去吧。”面前这男鬼的声音变得毕恭毕敬,说完又忙着补充一句,“对了,今天这黄泉路边的彼岸花,又比往日鲜艳了许多,地府怕是又要闹什么风波了,咱们这没人罩着,将来乱了也没个自保啊,你帮我在无天爷面前好言几句呗,等以后乱了,我投靠他……” “行,那我走了……” 我的状态很神奇,只能听见声音,其余的便是一片空洞,当时脑子里甚至没有思考的本能,紧跟着男鬼带我又一阵赶路,好像还赶了挺远的路,一路上时不时还能撞见“路人”,听见的都是哭哭啼啼,又或者丧里丧气的声音。 甚至还能听见别人在耳边对话。 “你这臭小子,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破产的时候,那么多债主把我逼成那样,我都没想过死,可是媳妇儿跟别的男人跑了,我就再也没活下去的欲望了,父亲,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唉,你也是冲动,你瞧瞧,你本来就负债累累,生活过得那么艰难了,再养一个女人岂不是更难吗,她肯定是不忍心继续拖累你,才忍痛离开的,换个角度嘛总是为了你好……不过现在死都死了,来了地府,就好好生活吧,老爸我在这混得不错,开了一家当铺,这次去接你,全靠这家铺子挣来的钱上下打点,你就不用蹲鬼牢了……” …… 偶尔听见三两个人对话,还有鬼差的训斥声,这应该就是黄泉路了吧,来的都是新死鬼魂,刚死的人心情肯定糟糕啊,所以一路上氛围十分的压抑。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好像进入了一条热闹非凡的闹市街,耳朵里不断开始传来嘈杂的声音,贩子叫卖啊,男女哭声啊,特别的乱。 但是在这一片喧嚣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十分独特。 “红尘纷扰多,孟婆劝君忘,这奈何桥上走,峰带泪痕干,转身即天涯啊,哈哈哈……来来来,喝了这碗汤,开启新的荣光吧……” 刚才那对父子跟我们一路走来,这时听见那老男鬼在说:“还留恋家乡吗,那边就是望乡台了,去看看吧。” “不了父亲,我已经不再留恋了,再说,看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灌孟婆汤……” “谁告诉你的,这孟婆汤啊,进来的时候不强迫喝的,个人选择罢了,但是投胎的时候必须喝是真的。” 所有的声音不过是耳边过客,我还在继续往前走着,这一走又是很远,还是很热闹的街区,但是街边贩子的叫卖声,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什么风筝啊,上好布匹等等,甚至还有些骚里骚气的女鬼,在一个劲儿喊着,爷,进来玩儿呀……看过古装剧的人可能还以为穿越了。 后来带着我这男鬼还叫了什么轿子,再之后的路我们就是坐轿子走完的了,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吧,下了轿子之后,头上罩着的东西忽然揭开,我在瞬间恢复视力的同时,身体也可以由自己控制了。 睁开眼就是一张惨白的面容,这是一个长相奇怪的男鬼,下巴很尖,都快翘起来了,眼睛里没有眼白,一团黑……妈的,吓得我下意识就想来一句杀鬼斩妖咒! “嘿嘿,到地方了,前面有人等你,去吧。”他对我说道,脸上却是没表情。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身体,竟也弥漫着丝丝的阴气,哦,这是我的魂魄被带进来了,身体应该还在祠堂里躺着的。 难道这就是做鬼的感觉,飘飘欲仙的,别说,还挺舒服。 仰头看看天空,这是一片异域色彩,没有蓝天也没有白云,更没有太阳,天空之上是一大片如破裂暗淡的岩浆,死死的笼罩着这片地域,太压抑了,也很吓人。 但是眼前的一切景象,除了阴暗一些,房子都是古建筑之外,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左右两边都是幽深的街道,时不时还有鬼路过,正前方,是一家古老的宅府。 大门口左右站着两个手持钢刀的鬼差,在那门顶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南帝鬼府。” 我一惊,怎么会来到南帝鬼府呢,茅山禁经上有对南帝鬼府的记载,说这里面住着的是地府“五方鬼帝”里的南鬼帝! 莫非大哥就是在南鬼帝的麾下办事? 难怪黑白无常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地府的五方鬼帝啊,那身份地位是相当特殊的,他们通常不在地府的官方体制内,却又可以出手管制地府的一切,说白了,相当于是地府里的一股大势力,除了十殿阎王之外,也就他们五个最大了。 据说地府除了十殿阎王和五方鬼帝之外,其实十八层地狱之下还有地藏王菩萨坐镇,各种势力交织,错综复杂的,当时我看茅山禁经看到这的时候脑袋都看大了,索性就看了一半。 回过神来,正想问问身边这男鬼几个问题,却发现那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在那府衙门内,走出来一个身影,对着我勾了勾手指头。 第545章 南帝鬼街 我看着大门口那个人,愣住了,在此之前其实我有过很多画面的幻想,比方说当我来到大哥所在的府邸时,会有熟人来接我的场面,来接我的人,那是下足功夫去幻想了一遍,会是三哥,大师兄,甚至是大哥,又或者跟大哥关系不错的黑白无常等等,反正不会是大哥的手下,若是那样的话,接我来那家伙大可不必送到这就离开。 这个人跟我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切的,但她不是幻想中的任何一个,居然是天依! 当我还在努力回想着睡着之前,天依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身边:“四哥,愣着干嘛呢,怎么,第一次来地府不适应呀?” 她拽了我胳膊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了,这么说来的话,她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地府了,笑了笑就说:“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我,还以为你睡觉了呢。” 她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最终才无奈一笑,搂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大门里带去:“因为在我下来之前,二哥他们也不敢确定大哥会同意接你下来呀,这不是刚商量好的吗?” “哦。”我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和压抑,要不是有天依在身边的话,这颗悬着的心怎么也落不进肚子里。 门口的鬼差对我们视若不见,很快我们就顺利的走进了大门,这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进来之后,是一条很长的,类似于街道的大路直通前方,远远看去,路的两边全是古色古香的房子,似乎还有很多人……不,是有很多鬼在那里活动。 隔着老远,我甚至听见了摊贩叫卖的声音,心想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南帝鬼府吗,不应该是一个热闹的地府小镇? “四哥,又在想什么呢?”天依忽然问我。 “我在想,为什么传说中的南帝鬼府是这个样子,怎么还有一条街呢?”我如实把疑惑说了出来。 “地府的五方鬼帝比较特殊嘛,每个鬼帝的地盘都是这样的,他们有自己的子民,怎么说呢,相当于人间的自治区了。”天依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都不知道,看来这次下来咱俩得多玩一段时间,带你熟悉熟悉地府,以后你自己来就不会迷糊了。” 这话倒是把我震惊到了,五方鬼帝有自己的地盘很合理,毕竟实力强嘛,但在这里还有他们自己的管辖区,有自己的子民……茅山禁经上也没说过这事儿啊。 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这样说的话,那大哥能跟着南鬼帝做事,简直是我们家的荣光啊,犯了事儿还不归阎王爷管的。” 听我这么说,天依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眨巴眨巴眼睛:“是么,能跟着南鬼帝做事都已经是荣光了呀?” “你不知道吗,五方鬼帝很厉害的。”我心想你还跟我装上了,一看就是来过很多次地府的老油条了。 我并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之前说过,大哥时不时会回去看她们,但是她从来没说过大哥还允许他们来地府。 这来地府就跟回家似的,想想都激动啊,只可惜,卫家五兄妹只有我是最不入群的一个,他们把我当作了一碗清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你认识五方鬼帝?”她忽然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认识个毛啊,不过当道士的,肚子里多少是有点水的。” “不认识那还说个毛哦……”她竟然学着我的口气,说完给了我一个狠狠的大白眼,“走吧,既然你觉得鬼帝很厉害,那今天就带你去见见南鬼帝。” “还是算了吧,这样会给大哥添麻烦的。”我淡淡一笑。 她歪了歪小嘴,没再说话了,之后就搂着我胳膊整个靠在我肩膀上,慢慢的跟着街道往前走去,我还想一个劲儿推开她呢,知道的说我们兄妹感情好,不知道不得骂我们两句狗男女? 但她死活不松开,推一下就挣一下,靠得更紧了,我看要再这样下去,不得吊我身上走啊,无奈,之后干脆不管她了。 很快我们就顺着街道来到了有鬼活动的地方,这里除了全是古风韵味之外,和阳间的闹市街毫无区别,同样有着叫卖的摊贩,有高低档不同的商铺,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不同的是,没想到这里的“酒楼”也不少,走个三两步就有女鬼用手帕往你面前一挥,喊着公子进来玩儿呀…… 在地府,这种产业那么受欢迎的吗,丫的我们进入这条街走了怕不到二十步,已经有少说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鬼叫我进去玩儿了,关键她们还不怕天依是我媳妇儿…… 不过你别说,这些女鬼们除了面色惨白一点,其实蛮有风味儿的,一时间我竟然不地道的好奇了一下,这玩女鬼又是什么样的不同感觉…… 看到我开始好奇的盯着这些酒楼看,天依就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盯着我问:“玩玩儿?” 我心想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好奇罢了,没搭理她继续欣赏着街景,她“哼”了一声,好像怎么跟诗涵告状的话都想好了…… 这条街很大,已经不能用一望无际来形容了,好像就这么走下去一辈子也走不到头,走了很久之后我才问天依啥时候能到大哥那里,虽然现在是鬼的状态,走路不累,但是心累啊,这种在一个地方迟迟见不到变化的心情,是十分压抑的。 她放开我四处看了看:“懒得走的话,那就搭个顺风车吧。” 她说的顺风车应该是轿子了吧,这里可不像人间那样有车子,于是在这之后,我们就开始站在街边等待起来,倒也不是一味的等待,街边有很多卖小玩意的,什么风筝啊,又或者男女生戴身上的小首饰等等,给天依看入迷了。 我还想她这么喜欢的话,当哥的买两个送她得了,可是回过神来,哥们儿身上也没钱啊,在地府消费花的可是天地银行的冥币…… 本来是等轿子,结果变成了陪天依逛街…… 好在我们逛到了百米左右,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踏来,我回头一看,路上的鬼民们纷纷往两边闪开,原来是四五个骑着马的鬼差正往这边赶来。 我又震惊了,原来地府里也有马,只不过这些马也是鬼魂,眼睛里冒着的可都是绿油油的光芒…… 赶紧拉着天依闪开,生怕招惹到这几个差爷,没想到天依却急忙把刚拿起来看的扇子还给摊主:“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我拉了她一把。 她把我手给拍开了,然后对着那五个骑着马的鬼差招手:“停停停,停下来!” 我下巴差点没掉地上去,大姐,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大哥地位再怎么高,你也不能仗着他的保护去招鬼差啊,万一这些是南帝王的亲信咋办? 正想把她拉回来呢,没想到五个鬼差还真的停下来了,最前面这个鬼差火速下马,居然对着天依就半跪作揖:“不知是小姐出来逛街,还望赎罪!” “给我一匹马呗。”天依说着也不客气,直接上手去牵上了那鬼差的马…… 小姐……赎罪? 我尼玛这是天依吗,是不是搞错了,我睡着之后根本没来什么地府,其实就是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下,然而这鬼魂的状态,也没啥感觉啊…… 正愣神呢,天依都已经上马了,然后对我招招手:“四哥,快来呀……” “这……这这……”我看了看这几个凶神恶煞的鬼差,这好吗这…… 被顺了马的鬼差非但没生气,还对其余四个鬼差说:“你们护送小姐回府吧。” “是,老大!”那四个鬼差齐声答应。 老大……这时候我才仔细审视一下眼前这个鬼差,别说,穿着和其他四个有点不同,最明显的是黑色官服胸前有一些诡异的纹路刺绣,想来应该是鬼差里的小头头…… 连一个小头头都对天依这般礼让,这大哥在南鬼帝手下,当的是什么差啊? 没办法,天依看我迟迟不上马,小脸上都要挂上生气了,我这才赶紧上了马,第一次骑……不,第一次骑“鬼马”,这感觉很不错,虽然没马鞍,但是感觉不到一点硌屁股,轻飘飘的…… 没猜错的话,鬼马在地府应该被称为幽灵马吧,地府有马我没听过,但是幽灵马却是茅山禁经里的常客。来半天了,茅山禁经一直在我脑海中不断的出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字一句为我翻译茅山禁经的人,她老人家应该还没去投胎,我这次来,应该可以让大哥想办法让我去见她一面! 第546章 父亲 其实,我并不知道师父还认不认我这徒弟,也可以说,从她挥刀割颈的那一刻起,师徒情谊早已烟消云散了,我是个明白人,同时,也是一个很糊涂的人。 “坐稳哦,这幽灵马速度很快的。”天依忽然来了一句。 然而这话音却与马鞭同时落下,下一秒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前方冲去,一个猝不及防下差点来了个后仰翻空,给我弄得慌了神,慌乱之下本来想夹紧马背的,可人都仰起来了,这一夹就夹住了天依的腰…… 马停了下来,只看见天依埋头在那看着自己的腹部,还有街边看客们奇异的眼神。 “大胆,竟敢对小姐不敬!”背后传来一声来自鬼差的呵斥。 我那个无辜啊,赶紧松开双腿吃力的重新坐好:“对……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但是话说完我又想着,当哥的给妹妹道个屁的歉啊,改口就说:“会不会骑马,不会让我来。” 一听我这么说,身后的鬼差直接骑着马来到身边了,对着我那就是一个怒目圆睁啊:“大……” “大什么大,大你个大头鬼啊。”天依不耐烦的白了这鬼差一眼,然后又白了我一眼,最后才一撅嘴,使劲儿把我的手抓到了她的腰上…… 这丫头的作风一向都很霸道,不给我犹豫的机会,幽灵马又一次像火箭似的往前冲刺,我算是怕了她了,只得紧紧搂着她的腰,反正都是兄妹嘛…… 这幽灵马的速度堪比人间跑车,在天依这暴躁女孩的手下,那效果更是翻了倍,之后的时间里,我只看见街边的风景急速掠过,像是一片片被拉伸的马赛克,背后鬼差不停喊着让路的声音也回荡在耳中。 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突然停下来了,伴随而来就是脑袋里的一阵眩晕,还好是鬼魂状态啊,不然今天怎么也得吐个人仰马翻的,做鬼都想不到,老子还会有晕马的一天…… “哎呀,该放开了……”天依使劲儿掰开我的手,跳下马去了。 我这才晃晃脑袋,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哦,又是一家府邸,造型和外面的大门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牌匾上却有一字之差,外面写的是南帝鬼府,而这里则是“鬼帝府。” 放眼鬼帝府四周,看不到一个普通鬼民,闹市街距此有个三五百米的距离吧。 “下来呀,还在那留恋什么呢,真是……”天依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一边还整理着她腰间的腰带。 这天依来了地府之后,着装也和外面不同了,穿得好像一个古代公子爷似的,小辫子扎成马尾,灰色长衣栓个腰带,要不是腰带往上某个地方有明显的凸起,呃,恐怕别人还真不知道这是个女人。 下马之后的我依旧还在迷糊的状态,天依又搂着我的胳膊带我走进了鬼帝府,她心情似乎不错,不断的指着府里的风景给我介绍了起来,比方说前院的几尊雕塑分别指的是什么人物啊,又或者大殿旁边那条路可以去后花园等等。 虽然我很迷糊吧,但她这一番介绍下来,我算是明白了,这不是经常下来那么简单啊,难道鬼帝府是她自己家不成? 鬼帝府中没想象中的那么豪华,最多的装饰不过是院子里的各种雕塑,其中有青面獠牙的人物,以及各种神兽般的兽雕,院子四周都是陈旧却也巨大的房子,正前方是天依说的大殿,牌匾上写的就是大殿二字。 正是在那大殿门口,有个人正面朝殿门而跪。 “那……不是三哥吗?”我惊讶的看向天依。 天依赶紧对我竖起小手指:“嘘……小心让他听见……” 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惊叹道:“我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的,真被大哥这么收拾啊?” “大哥还没回来呢,等会儿大哥到了,可就不是跪那么简单了……”天依说着还有些得意,“哼,谁叫他总欺负我的,活该。” “这跟欺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向三哥的方向,你别说,在阳间气场如此强大的男人,现在跪在那儿耷拉着脑袋,别提有多狼狈了。 “他不欺负我的话,我就可以给他说情呀,你就不用跪了,我已经替你说过情了,等下你认个错应该就好了的。”天依正儿八经的对我笑了一下,模样还怪可爱的。 我松了口气,然后忍不住跟她握手:“谢了,以后四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是……”她把手挣开,背到了背后,身子微微摇晃两下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那过完年就跟我回九阴山呗,之前咱俩的约定就作废了……四哥,你看看,现在三哥被教训得那么惨,我还一句好话没替他说,他一肚子火回去肯定要找我们撒呢!” 我赶紧看向天上:“诶,妹妹,你说这地府为什么看不见鸟呢?”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她有点生气了。 “你刚才说大哥还没回来,是不是出去找关系平事了,还有啊,这鬼帝府也不大啊,处理家事竟然就在大殿门口,你实话跟我说,大哥莫非正是当下的南鬼帝?” “谁跟你说大哥是南鬼帝了,他要是南鬼帝,我们还能过得那么惨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到底听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啊?”她说着就要伸手揪我耳朵。 我干脆背着手往三哥那边走去:“别再骗我了,大哥不是南鬼帝的话,我们一家子在这不是胡闹吗?” “好呀卫青,我算是看透你了!” 我心想别的事都好说,要我跟你回九阴山的话,那还是免了吧…… 很快来到三哥面前,刚见面就被他给瞪了一眼:“还愣着干嘛,跪下……” “妹妹说我不用跪的……”我干巴巴的眨了一下眼。 “不,你现在要跪了……”天依不悦的声音跟着传来。 我正想对她笑一笑,咱不闹行不行,可是话没说出口呢,大殿之内,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无悔呀,这是老四来了?” 天依赶紧对着里面笑了一下:“是呀父亲,我把四哥接回来了。” 第547章 卫无情 父亲? 我慢慢的回头看向天依,随之就彻底石化住了,没听岔吧,她居然管大殿中的那道陌生声音,叫父亲? 片刻之后我才挠挠头,尽管娘的笔记被改过,真实性并不高,但记得在省城时,刘半仙曾托梦说过我爹娘去投胎的事情,所以大殿里那个男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是天依的亲生父亲,又或者,干爹之类的? 刚想到这,就听见殿内那男人的声音传来:“哦,那你扶他进来。” “好的,父亲!”天依兴冲冲的一歪脑袋,也不管我这糊涂样了,生拉硬拽给我拽进了大殿之中。 这是一间格局十分简单的大屋子,两边各摆放着一排座椅,中间则是狭长的走廊,而在那走廊的尽头有一帘半透明的窗纱,窗纱之后坐着一个好像十分“巨大”的人影,除此之外,整个大殿之中毫无亮点。 这时,窗纱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你不是说,你四哥身负重伤,暂时沦为了白痴吗?” 一听这话我就愣住了,然后傻傻的看向天依,她可不好意思了,急忙举起袖子遮住脸…… 抛开男人的身份不谈,这天依指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偷笑了几秒钟后,才不好意思的说:“父亲,四哥的抗压能力很强,已经恢复了嘛……” 听到这我大概明白了,她说她给我说情,感情是说我变成了残废白痴,求他们不要惩罚我呗?好家伙,真不知道该不该好好感谢她…… 这时候大殿之内就陷入了安静,我倒不知道他们二位在想什么,我想的东西可就多了,比如说窗帘后面那位,身形巨大,气场异常之强,他多半就是传说中的南鬼帝了,但是,天依管南鬼帝叫父亲,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离谱的事!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左右,那男人才说:“这件事,为父也不好插手,无悔啊,你带无名和无情去休息吧,等无天回来了,你让他来解决。” 天依一脸无奈:“可是父亲,您把这事全交给大哥管的话,大哥会打死三哥的……” “去吧,我会事先说两句的。”那男人说着一挥大袖,竟然凭空消失了! 大殿里瞬间只剩我和天依,鬼气森森的,加上我满脑子的疑惑,别提多压抑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准备伸手揪住天依的衣领来着,但是看到那凸起的地方……还好及时住手了,当场就质问她:“你是不是没一句实话啊,说我白痴这可以忍了,但刚才那人是谁,无情又是谁?” 天依不作回答,白了我一眼就出门去了,我一路追出大殿,来到三哥面前时,才不得不收了脾气。 “你应该听见了吧,还装什么呢,父亲都走了。”天依对三哥说道。 “他让大哥自己来解决这件事,还不如直接打死我呢。”三哥竟然有些小孩子气,说完气呼呼看向一边,极不服气。 “随便你啦,四哥,我们走。”天依说完挽住我的胳膊,不知道要带我去哪。 不过我们没走几步,三哥就跟了上来,看他那丧气的模样,彻底失去了之前的张狂,我知道他是想求天依说情什么的,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 我跟大哥也不熟,再说这件事都是我惹的祸,说情肯定轮不到我,不过三哥是为了我犯的错,怎么也得,表示两句吧? 于是就对三哥笑了笑:“三哥,你也不用担心,大哥那性格顶多跟你讲道理,不会打你的,之前我和二哥犯错他都是跟我们讲道理! 结果三哥没说话,天依却“切”了一声:“那是你跟二哥,一个嘛狂是狂了点,但是懂道理啊,一个还小不懂事,他卫老三啥人呀,从小就一直给家里捅娄子,好几次差点让大哥给打死呢……” “你……”三哥有点不乐意了。 “不是吗,小时候在九阴山不听宗师管教,把人家宗师打得鼻青脸肿的,大哥过去是不是差点给你打成残废了?”天依歪歪脑袋,好像在这地府,她压根不带怕三哥的,接着还补充呢,“这还不算什么哦,父亲下来继位之前,有些人还跟他老人家对着干呢,二哥都管不住,后来大哥上去就是一顿揍啊,某人鼻青脸肿跪在那认错的样子,好不威风呢……” 我眨眨眼看向三哥,有这么离谱吗,是看得出来这三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那他又凭什么当九阴山的山主呢,就凭本事? 三哥无言以对,最后才无奈的说:“回去再收拾你。” “呵呵,收拾呗,反正我又不回九阴山,我要跟四哥在一起。”天依说着脑袋往我肩膀上一蹭,“四哥,等下大哥回来你记得把你的情况说清楚,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不是……你俩搁这儿玩过家家是吧,我特么的现在已经很懵逼了! 之后我就更糊涂了,真就跟过家家似的,天依挽着我胳膊说什么不要跟三哥扎堆,一起孤立他啥的……最后我们三个来到了鬼帝府的侧房,这里是一间类似于客厅的屋子,不过太单调了,只有桌椅,空落落的。 客厅里有好几扇通往里面的门,那不会是卧室吧,鬼也要睡觉的吗?三哥跟我们进屋后,立马就去里面了,留我和天依坐在椅子上等着大哥的到来。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问话的机会呢,当即就对着天依一顿刨根问底,那父亲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卫无情,三哥又是怎么当上九阴山山主的……我甚至都糊涂到,问问题的时候有些找不到北了…… 然而天依对我的问题那是当作耳旁风,又开始发挥她的独到之处了,不回答也罢,反而开始问我一些问题,比如想不想倾倾嫂子呀,怕不怕大哥罚我……这些问题自然是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的,然后事情就变得离谱起来了,她说诗涵嫂子那么温柔听话,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干过……些什么了吗…… 我尼玛……这姑娘那嘴就跟装了“反伤甲”似的,她不想说的东西,你要么撬不开她的嘴,一旦撬开了那就是无形之中的各种伤害…… 无奈,我只好自己分析一阵,父亲怎么回事这个不好说,也许我们父亲并不是普通人,甚至祖上都不是普通人……卫无情应该是我出生后就取的真名,后来父亲不想让和我继续参与卫家祖上的恩恩怨怨,所以去掉了偏旁,变成了青字…… 这名字的事情一想就通,有可能,一开始家里人根本不想把我当清水看待,后来才后悔了,也就是说,如果我的名字不去掉那个偏旁的话,哥们儿一定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一样,也是个牛叉人物! 原来我离牛叉人物,只差了一个偏旁啊…… 我发现地府里的天色不会变,一直都是昏沉沉的,不白也不黑,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门外突然传来了守门鬼差的声音:“恭迎鬼尊!” “大哥来了!”天依兴奋一笑,然后往屋外跑去。 与此同时,刚才三哥进去的那屋里也传来声响,好像一个人滚下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