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我心上》 1.我怀孕了 乔慕欣醒来，映入眼帘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鼻翼间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 她知道这是医院。 “兰姨，我是怎么了？”乔慕欣坐了起来，柔声问道。 “太太醒了，恭喜太太，太太要当准妈妈了。” 兰姨急忙倒杯温开水给乔慕欣，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兰姨，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太，这事能是开玩笑的吗？医生说有两个月咯！” 闻言，乔慕欣把水杯放在桌上，双手不禁抚上平坦小腹，精致小脸上洋溢着欣喜。 这里孕育着她跟顾思明的宝宝，她要做妈妈了！ 两年了，每次房事过后他都强迫她吃避孕药，没想到前段时间她偷偷把药换了还真的怀上了。 她既欣喜又担忧，担忧的是顾思明那么讨厌她，真的会要这个孩子吗？ 思虑了良久，乔慕欣还是拨通了顾思明电话，这是他的孩子，他有必要知道。 电话通了，顾思明冷漠淡然的嗓音传了出来“有事吗？” 乔慕欣踟蹰了许久才温吞说出口。 “思明，我怀孕了！” “在哪？医院？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乔慕欣双手就没离开过小腹，眉眼尽是慈爱的目光，心里却忐忑不安。 她心里一直劝诫自己，说不定宝宝会像他，这样即便他再讨厌自己也不会牵连宝宝。 思及，她的眉眼不禁微弯一脸温婉，沉浸在未来憧憬里。 约莫十分钟，英气俊朗的男人带着浑身冰冷气息缓缓走了进来。 “思明，我们有宝宝了，医生说两个月了！”乔慕欣挂着淡然笑意把检查结果递给他。 顾思明接了过来，淡淡瞥了眼，冷漠的毫无温度可言。 他说：“乔慕欣，落了他吧！” 落了他？她没听错吧？ “思明，你在说什么？” 乔慕欣愤怒，失望，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 “顾思明，我肚子的孩子是你的，你怎么忍心呢？” “你确定你肚子里的真是我孩子吗？” 顾思明俊朗深邃的五官冷漠异常，丝毫不觉喜悦。 就连低沉嗓音都夹杂着愠怒“我们结婚两年，你别忘了每次你都吃了事后药，难道你要跟我说是避孕失败？” 避孕药也不是万全的，总是会有意外，她不敢跟他说是她偷偷把药换了。 她承受不起他的震怒。 “思明，难道你就不相信我吗？药我是吃了，可刚吞下去我就吐出来了，我肚子里的真是你的孩子！” “信你？乔慕欣，你告诉我怎么去相信一个不择手段爬上我床，逼得我心爱女人自杀未遂卧床不醒的恶毒女人。” 对啊，他恨她，他一直以为两年前是她不择手段爬上他床，并且吩咐媒体把他们开房拍了个正着，顾家迫于压力，不得不让他娶了她乔慕欣为妻，还在婚后把他心爱的女人逼得割腕自杀，至今昏迷不醒。 他何曾相信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呢。 “乔慕欣，我再说一次，落了他！”男人忍耐仿佛到了极限，语气不免重了几分。 “不，这是我们的孩子！”乔慕欣见他是铁了心要落了她的孩子，丝毫不顾地面冰凉，慌忙跑离了他的身边，死死护着肚子。 “思明，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半分的。” 她清澈明净的双眼溢满水汽，精致小脸上写满坚定。 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乔慕欣，你是当我的话耳边风？一个不知你和谁的野种你就说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配是你生出来的？”她的坚决，让顾思明暴跳如雷，厉声呵斥着她的痴心妄想。 孽种？不配生他的孩子？他的话就像一把把淬冰的刀子，不但扎得乔慕欣心血横流更是使她无比寒心。 对啊，她爱了他十年，他却不爱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诡计多端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他的心狠女人。 “顾思明，就算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是不是都没权利来到这个世上？”话说出口，仿佛用了乔慕欣全身力气，心更是隐隐作痛起来。 她清澈双眼溢满水雾仍旧满含期待，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相信顾思明不会狠心置宝宝于死地，那可真是他的孩子。 顾思明思见她一口咬定是他的孩子，心里不禁烦躁不宁，思虑了会冷漠说道“那去做个亲子鉴定，你没意见吧！”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也做出了让步，乔慕欣欣然点了点头。 2.孩子不是丈夫的？ 当那份亲子鉴定摆在眼前时，乔慕欣傻了眼。 累积亲权关系小于0.001，孩子不是丈夫顾思明的。 “这，这不可能……” 还未等乔慕欣反应过来，鉴定表便被顾思明夺了去。 望着他愈发凌厉的目光，乔慕欣心头蓦然紧张起来。 她想逃，可刚迈出一步便被顾思明拉了回来。 “乔慕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大声咆哮着宣泄他的恼怒，一把拉着她就往手术室走去。 “医生，马上给我太太安排手术，拿掉这个孩子。”他冷漠的声线，毫无温度可言。 “不，顾思明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 她想挣扎，他却箍得愈发的紧，心急之下，乔慕欣悬牙就朝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咬了上去。 直至鲜血直流，顾思明都没有放开桎梏她的手，狠狠一推便把她推进手术室。 他说“信你，让我如何信你？一个不择手段嫁给我的心机女，我哪知道你这野种是跟哪个贱男人鬼混来得，这亲子鉴定结果不是明摆着吗？” 眼见着医生徐徐向她走来，乔慕欣死死抠着手术室的门，泪眼模糊大喊着“孩子是你的，思明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你的。” 她的嘶声呐喊，他全然不顾。 “思明，你真的在医院啊，我刚刚想打你电话，姜特助说你在医院我还不信呢。”一道娇柔嗓音传了过来，来人是苏暮雪，乔慕欣的表妹，也就是顾思明喜欢的女人。 姜特助是苏暮雪父亲公司的特助。 “暮雪，你醒过来了？”见苏暮雪走的踉踉跄跄，顾思明担忧万分的走过去搂着女人，眸里的温柔是乔慕欣从未见过的。 乔慕欣倚在门旁，心疼的难以遏制，泪眼模糊。 “是啊，我刚醒过来就想见你，听姜特助说你忙，我就叫他扶我过来了，你不会生气吧。”苏暮雪娇弱的靠在顾思明怀里，含情脉脉。 “怎么会，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哦，对了，姜特助说有东西要给你！” 闻言，姜特助连忙把文件袋递给顾思明，顾思明疑惑的接了过来，正欲拆开时，苏暮雪却一脸难为情的握住他的手，为难的说道“思明，还是待会拆开吧，大庭广众下对姐姐影响不好。” 她愈是这么说，顾思明索性全拆了开来，大叠照片都是乔慕欣偷人的证据。 “乔慕欣，你看看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你还狡辩孩子是我的，”顾思明把手上的相片全部毫不留情甩在乔慕欣脸上。 尖锐的棱角划破了她的脸颊她都不自知，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相片，都是她跟陈译搂肩欢笑的画面。 乔慕欣脸色微微苍白，仰着楚楚可怜的小脸怔怔望着怒火冲天的顾思明。 “思明，你听我解释，我跟陈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 她记得那晚是陈译的生日，她喝的有点多了可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知道他们没有发生什么。 “朋友？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解释？” 闻言，顾思明不禁扬唇讥笑，乔慕欣果然还是那个满嘴谎言的乔慕欣，如今更是恬不知耻了。 他扬手一挥，冰冷开了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她给我拉进去。” 他的怒气让医生护士不免一惊，s市谁人敢得罪顾思明那便收拾好包裹准备滚出s市吧，他有的办法让人没有立足之地。 医生护士们便急忙压着乔慕欣就往手术台走去。 他们得罪不起顾思明。 “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顾思明那真的是你的孩子！不！你会后悔的！”她歇斯底里痛哭到失声，也抵不过他的无情，最终她还是被压上手术台。 医生怕她挣扎弄伤自己，连忙把她铐了起来，顺手把她嘴巴也给堵上，只剩一片呜咽声。 麻醉针刺破皮肤推了进来，乔慕欣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推动着冰冷机械，一点一点把她还未成型的孩子搅碎，剔除出她的身体。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兰姨，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意识恢复过来，乔慕欣猛地坐了起来，下体传来的刺痛感明显告诉她，孩子已经没有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乔慕欣咬着嘴唇双手颤抖的抚上平坦小腹，她还未成型的孩子，她都还未来得及感受他的心跳就这样残忍剥离了她的身体。 “太太别哭，疗养好身体，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身为母亲的兰姨自然懂得乔慕欣失去孩子的悲恸，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顾思明呢？他人在哪？” “太太……先生…”见兰姨眼神闪躲，说话吞吞吐吐，乔慕欣心中了然。 “他是去苏暮雪那边了吗？” “太太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别问了，徒让自己心伤。” 兰姨话刚说完，乔慕欣便不顾下体传来的疼痛下了床，愤然的往外走去。 3.我凭什么向小三忏悔 果然，顾思明在苏暮雪病房里。 他捧着苏暮雪纤细的手掌贴在他脸颊上，漆黑明亮双眼里是乔慕欣从未见过的温柔，他薄唇翕合，乔慕欣站在窗外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苏暮雪怎么又晕过去了，也不想理会。 她一步上前，拧开门。 “顾思明，我才是你的妻子，我刚做完手术你一丝关心都没，跑来这里对着外人上演什么柔情蜜意。” 她的声音愤怒中夹杂着哽咽，望着病床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她的心钝痛。 纵使她爱他十年如一日，他的心里都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听信这个女人的谗言，毫不犹豫的打掉他们的孩子。 “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他连眉眼都不屑对她一挑，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他冷漠的态度，让乔慕欣火气灌了上来，几步上前拉扯他的衣袖，以妻子的口吻命令着他。 “你是我的丈夫，你应该陪着我。” “丈夫？”顾思明剑眉微蹙，嗤笑了一声“乔慕欣，我为什么会娶你，难道你不知道？” ‘咻’地一声，他站了起身，转身冷冷推开她，拍了拍她抓过的衣服，仿佛她是恶臭的垃圾让人厌恶。 “顾太太，顾总裁夫人，不知道这个位置你坐得舒不舒坦？不择手段夺来的东西是不是让你很兴奋。” “顾思明……”她想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的，可话刚到嘴巴，双手便被他反剪在背后，他的一脚踹在膝盖上，乔慕欣吃疼，遂不及防跪在冰冷地上。 他说“半年了，既然你都来了，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暮雪忏悔，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原谅你。” 忏悔？她有什么错需要跟她忏悔，那次迷乱的一夜情，顾家迫于外界压力逼他娶了她，半年前，苏暮雪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弱自杀未遂，怪谁呢？ 她又何曾不是受害者！ “不，我没有错，是她自己自杀未遂，凭什么要给她忏悔！”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乔慕欣被打的头偏向一边，血腥弥漫着口腔。 顾思明疯了，双目猩红，压着她的头就是一磕，直到乔慕欣感到头晕目眩，他才松开手。 “乔慕欣，你要是还不知道错在哪，我可以不计劳苦日夜提醒你。”他冰冷的话语兜头就砸了下来，砸得乔慕欣全身泛冷。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乔慕欣强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小脸苍白犹如白纸，不亢不卑说道“顾思明，我再说一次，那晚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更不知道门外候着那么多记者，还有苏暮雪的自杀跟我毫无关系，我用不着跟她忏悔赎罪，反倒是你心狠手辣扼杀了我的孩子……” 一提到孩子，乔慕欣便泣不成声，她还未来得及享受作为母亲的喜悦，他便永远的离她而去。 她埋怨他的无情。 “孩子？谁知道是谁的野种呢，还有乔慕欣我告诉你，我顾思明孩子的母亲不会是个不择手段，诡计多端的女人。”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乔慕欣不配有他的孩子。 “顾思明，你混蛋，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纵观心里对他颇有怨言，但乔慕欣潜意识里就是不忍太过苛责他，唯有抱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独自舔舐。 却在垂首的瞬间望见病床上，女人睁开了双眼，对她灿然一笑，眸底里是遮掩不住的嘲讽。 她不知道从小跟她亲近的表妹，怎么就疏离了呢，可能是在高中时，苏暮雪说喜欢顾思明开始，她就刻意疏离了她罢了。 轰然，乔慕欣的心里闪过一阵愤然，一把拭干眼泪，二话不说就上前推着挺尸般的苏暮雪。 “苏暮雪，原来你早就醒了，你是想看顾思明因为你的自杀而愧疚自责，好牵罪于我，是吗？你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推了几把见苏暮雪依旧纹丝不动，乔慕欣伸手抓住针头正欲拔开，却被顾思明狠狠一把推开。 好巧不巧，肚子正好撞在床角上。 “啊……顾思明，我疼……” 一股腥热的气息从下体流出，乔慕欣疼得蹲在地上，脸色一片苍白毫无血色。 “乔慕欣！别装了……” 顾思明背对着她急忙观察苏暮雪的情况，直至房间弥漫着血腥味，他才猛地回头望向乔慕欣。 地上一片猩红的血液，蓦然刺痛他的眼。 “shit！”他急忙抱起半昏迷状的乔慕欣直往手术室奔去。 4.诬蔑她偷人 “医生，麻烦你救救她！快救救她！”望着鲜血蜿蜒了一路，第一次，顾思明替乔慕欣感到心疼，慌张失措。 “医生，快救救她！”他嘶声大吼，小心快速的把她放在急救床上，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他才缓过神来。 望着双手粘稠的血液，顾思明仿佛全身细胞都战栗起来，未知的恐惧占据着他的心头。 “顾先生，苏小姐醒过来了，她说要找你。”护工一脸喜色的跑过来告诉他苏暮雪醒了。 他心爱的女人醒了过来，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为什么他的心却一片慌乱，惶恐不安呢。 为乔慕欣感到不安？ 不，她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他又怎么会为她感到不安呢！ 是他太过好心了，毕竟是相识一场，他没有她那么心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对，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他那么讨厌她！ 他低沉嗓音响起“你先叫医生去检查检查苏小姐身体，说我待会就过去。” 他的双眼却一刻都未曾离开过手术室，护工得到吩咐便离了开去，他却不知这一幕全都尽数落在苏暮雪眼里。 顾思明为乔慕欣紧张慌乱，这是不好的兆头。 顾思明是她的男人，她不允许他心里有乔慕欣，一丝都不能有。 女人紧握着拳头，白皙脸上闪过一抹狠绝。 ………… 手术室门开了，乔慕欣被推了出来，紧阖着眼眸，精致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 “医生，她怎么样了？” “顾先生放心，顾太太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要好好调养，切忌情绪波动过大。” “嗯！好，谢谢医生！” 顾思明眼看着护士推着乔慕欣回到病房，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拳头挥了过来，顾思明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拳。 “顾思明，你个混蛋，谁允许你这样伤害慕欣的！”收到乔慕欣住院的消息，陈译便急忙赶了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乔慕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他就恨不得活剐了顾思明。 “你怎么会在这？”顾思明揉了揉发疼的嘴角，冰冷问道。 “我要是不来，慕欣被你谋杀了我都不知道，你当然不想我出现在这。” 陈译实在太过愤怒，他疼爱了数十年的女人就这样被顾思明折磨的不成人形，他就后悔当初心软让她跟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挥起拳头就向顾思明砸去，顾思明也不甘示弱的回击着，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拳拳到肉，谁都不让谁。 “陈译，你疯了吗？快，快把他们分开！”闻讯赶来的苏暮雪急忙乞求着医生护士把他们两人分开。 “对，我是疯了，今天我就要打死他，替慕欣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乔慕欣今天会有这下场，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她肚子里怀了你的种，她大出血还是思明发现及时把她救了回来！”说完，苏暮雪像是累极了，气喘吁吁的靠在顾思明怀里。 “我的孩子？”陈译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一脸嘲讽的望着顾思明“你真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陈译，你最好在我理智尚存的时候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并不想回答陈译的问题。 “顾思明，你tm就是眼瞎，我跟慕欣清清白白，你别把脏水使劲往我们身上泼。” 对，他陈译是爱了乔慕欣数十年，可他一向尊重她，又怎么会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情。 他说“既然苏暮雪醒了过来，你tm不喜欢我们慕欣，我这就把她带走，免得哪天被你们害死了都不知道。” 眼见陈译想要抱走乔慕欣，顾思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吩咐道“把太太看好，没我的允许，无论是谁都不许她进入房间！” “思明……”苏暮雪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半年前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自己，甚至刚才他都让乔慕欣跟她忏悔认错，怎么转眼就如此袒护她了呢？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顾思明心里有乔慕欣的位置。 “顾思明，你究竟想怎样，你不爱慕欣，麻烦你把她放了好吗？” “放了她？她公然给我戴了绿帽，我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她。”一想起她肚子里怀的是陈译的孩子，他就火冒三丈，扯过陈译的衣领，怒火滔天的放言警告“陈译，你再胡搅蛮缠，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放下狠话，他便搀扶着苏暮雪离开了乔慕欣病房。 5.来自三儿的挑衅 窗外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投下一地斑驳。 苏暮雪躺在病床上，医生在给她做详细检查，顾思明则站在一旁，俊朗容颜一片柔和。 “医生，我身体怎么样？” “还要进一步详细检查才能下结论，苏小姐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你医生。” 苏暮雪例行检查完，顾思明手机铃响，挂了电话略带抱歉口吻说道“暮雪，我公司还有事，忙完我就过来陪你下午检查。” “好，思明，你去忙先，不用担心我！” “好！有事打我电话！” 顾思明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番，才徐徐离去。 “苏小姐，顾总走了！”得到顾思明已然离去的消息，苏暮雪‘蹭’从床上起了来，唇角不禁扬起，小脸阴沉的骇人。 不出片刻，她便站在乔慕欣病房门前。 “苏小姐请留步，顾总说没他允许谁都不能进去！”保镖尽责的把她拦了下来。 闻言，苏暮雪脸上的冷笑更浓了，当着保镖的面就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雪白。 “如果我现在大声呼喊你们非礼我呢，你说思明会不会把你们阉了？”她的话冰冷透骨，保镖眉头不禁紧锁。 外界传言，顾总爱的是眼前冷艳性感的苏小姐而不是房内娇柔可爱的顾太太，如果真是这样………… 保镖两人对视了一番，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放了她进去。 “苏暮雪，你来干嘛？” 对于她的到来，乔慕欣很是厌恶，语气自然就不善几分。 “来看看我们乔大小姐啊！怎么半年不见搞成这幅鬼样子了，比我这个病人还要病恹恹呢。”苏暮雪一点都不在乎乔慕欣厌恶的眼光，悠然自得的坐在乔慕欣眼前。 “也对啊，老公不爱的女人是容易苍老，乔慕欣啊，这两年来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可还舒心？” 苏暮雪赤裸裸的挑衅，让乔慕欣眉头不禁微蹙。 她知道苏暮雪想要瞧她笑话，挖苦讽刺她。 可她偏不愿如她意。 “苏暮雪，就算我老公喜欢的是你，可他娶的始终是我，你呢，一哭二闹三上吊上演了个遍还不是无名无分？注定永远是个不入眼的三儿，有什么好得瑟的？”乔慕欣瞧见苏暮雪那染上怒意的脸蛋，她就不禁想笑。 嘴角上扬弯出好看弧度，还未笑出声便被苏暮雪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给打了断。 她说“乔慕欣，你有什么好得瑟呢？想想你那还未成型的孩子被他的亲生父亲硬生生剥夺了出世的权力，我就替你寒心。” 她吐出的话就像无数的钢针，顺着乔慕欣全身毛孔扎了进来，遍体生疼。 “苏暮雪，是你对不对？是你在亲子鉴定动了手脚，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猛然，乔慕欣就像发了怒的小兽，眸底一片猩红，恨不得把洋洋得意的苏暮雪给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可小产虚弱无力的她又怎么是苏暮雪的对手，她稍稍用力就把乔慕欣压在床上，白皙面孔狰狞无比。 “对啊！我只是凑巧在两个月前拍到你跟陈译搂抱出入酒店的画面，谁知道那么巧合你就怀孕了！你说我怎么甘心让你怀上我男人的种呢？所以我偷偷买通医院在你亲子鉴定书上做了些手脚。” 这些话，苏暮雪说的云淡风轻就像说今天吃些什么菜一样。 反观乔慕欣却像一把尖刀悬在心上，狠狠剜着她的心，痛彻心扉。 “苏暮雪，你不得好死，有种你今天就弄死我，不然我日后必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她想要挣扎，身体却软绵无力，她恨自己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孩子，她亦恨苏暮雪，如此毫无人性。 “呵，不得好死？”苏暮雪松开了手，灿笑着“乔慕欣啊，如果幸福都没了我还会在意不得好死？” “两年前，如若不是我家族企业陷入金融危机，你父亲，我亲爱的舅舅以融资威逼我把顾思明拱手相让于你，我又怎么会把我的男人送上你的床呢！” “原来是你，两年前是你策划了一切，又装昏迷弄死了我的孩子！苏暮雪，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乔慕欣厉声嘶吼着，拿着桌上的水果刀便向苏暮雪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间，却被苏暮雪给避开了。 “好，很好！乔慕欣你想要杀我，那也要看你够不够格！”她一个甩手，乔慕欣便连人带刀滚落在地。 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苏暮雪蹲在乔慕欣面前，趁乔慕欣未反应过来握着她的手，就把刀子往自己小腹刺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溅了乔慕欣一脸，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还未回神，门便被推了开来。 6.大出血 “啊……太太，杀人了！”兰姨被眼前的情景唬住了，急忙叫来医生。 苏暮雪朝着乔慕欣讥笑了声，便一头扎入冰冷地上。 “不，是她自己，不是我刺的！”乔慕欣想要擦去手上的鲜血却被慌张赶来的顾思明狠狠揪了起来，一把抵在冰冷墙上。 脊椎突如其来的疼痛，乔慕欣不禁闷哼，白皙小脸愈发显得苍白。 “乔慕欣，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是你的表妹，半年前逼得暮雪自杀，如今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就迫不及待要杀了她，你是不是要她死了才甘心。”顾思明眸底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得把她燃烧殆尽，浑身散发的气息隐晦的骇人。 表妹？呵，她又何曾念过她是她的表姐？ “那是苏暮雪该死，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杀人就应该偿命。”乔慕欣的嘶声呐喊换来的不是顾思明的怜悯而是他愈发凌厉的滔天怒气。 “乔慕欣，你听着，你的野种是我拿掉的，你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如若暮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让你乔家一起陪葬。” 他的狠戾让乔慕欣如置冰窖，从头冷到脚。 他用力一甩，乔慕欣像极了破布娃娃，施施然跌落在地上。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顾总，苏小姐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那就快去准备血浆啊！” 顾思明厉声大吼，阴骇的吓人，医生缩着脖子慌忙说道“医院的血浆库存告急，正在运来的路上。” “需要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可是苏小姐失血过多怕是等不及。” 闻言，顾思明烦躁的一脚踹在手术门上，惹得他人纷纷侧目。 瞬间，他眼光猛然忘向脸色苍白的乔慕欣，他知道乔慕欣的血型对得上，半年前苏暮雪割腕后失血过多用的也是她的血。 “医生，用她的！”顾思明一把揪过乔慕欣，就像揪着小老鼠般丢在医生面前。 他漆黑眸中亮起希望的星光，乔慕欣的心脏就像被无形大手箍得生疼。 “不！我不会用我的血去救杀子仇人！她该死，她苏暮雪该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直往下坠。 纯净的泪水却洗涮不净顾思明蒙蔽的心灵，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乔慕欣一个趔趄磕到墙上，头晕目眩。 “顾先生，顾太太身体失血过多，恐怕不宜献血。” “有什么事，我担着！赶紧抽她的，若是暮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整个医院陪葬！” 他的滔天怒火，震慑了众人，得到他的指令，医生忙不迭跌不顾乔慕欣的反抗连忙把她拉扯进去。 生怕她反抗，不惜给她注射麻醉剂。 不出片刻，乔慕欣神情愈发恍惚，阖上眼的瞬间，她用尽全力低吼着“顾思明，我恨你！” 她的眼神太过怨恨，以至顾思明心里狂躁不安。 不，这都是她活该，谁叫她刺伤了暮雪，她要为她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再说这点血算什么，又不是要她献出全部的血， 思及，他的心便安然了下来。 不出半个小时，护士便抱着刚到的血浆进入手术室。 门再次被关上。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在顾思明不耐烦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总算打了开来，出来的不是苏暮雪两人，却是浑身血迹斑斑的医生。 “医生是暮雪怎么了？”顾思明皱着眉头，焦急迎了上去。 “顾先生，你先不要着急，苏小姐血压正常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顾太太，由于她刚做完清宫手术没来得及恢复又经历过一次大出血，你先签下手术单，我们会尽力止血的。” “要是止不住呢？” “那就只能切除子宫！” 顾思明双手紧攥着手术单，左胸膛似是万千只蚂蚁啃噬撕咬着，痛的无形。 他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切除子宫是不是她这一生都不能当妈妈了。 “记住务必先止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切除子宫！”顾思明迫不得已在落尾签下了名字。 “顾总，我们尽力而为。” 7.被摘除子宫 手术室内，乔慕欣早就苏醒过来，此刻正被铐在手术台上。 无影灯明亮的灯光射的乔慕欣眼花缭乱，苏暮雪阴冷的嗓音从头上传来，让乔慕欣头皮发凉直至心脏。 “乔慕欣，我给你看看这是什么，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看哦！” 苏暮雪拿着手术单举在乔慕欣面前，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子宫切除术’几字毫无防备的映入乔慕欣眼帘，落尾署名处是顾思明苍劲有力的字迹。 “不，不可能的，我要去问顾思明，他不可能那么狠心的。” 这一刻，乔慕欣慌了神，子宫切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一辈子都无法再当母亲了。 她的子宫又没有大碍，为什么要摘掉她的子宫。 她想要挣扎，却撼不动手术台的镣铐。 她呼喊换来的却是苏暮雪狰狞的嘲笑声。 “乔慕欣，难道你还不死心？他爱的由始至终都是我，思明不是说过你不配生他的孩子吗？ 既然不配生，那自然就是摘掉你的子宫，一劳永逸！ 乔慕欣，你记住了，只有我才配给思明生孩子。” “不，你让我去问顾思明，苏暮雪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阴谋！”因为哭喊，她的声音已经干哑的厉害，别说是传播出去就是连苏暮雪也要走前几步才听得清。 她说“乔慕欣，别挣扎了，思明都已经签字了，你逃不掉的！” 她熟练的把麻醉剂压进注射器再推进乔慕欣身体，眼见着乔慕欣神色愈发涣散，她就笑的愈发肆意。 乔慕欣，等你没有生育能力，就算思明有意不跟你离婚，顾家也会不择手段强迫你离开。 豪门容不得没有子嗣！ “苏暮雪，你不得好…死！”意识越来越涣散，乔慕欣知道她注定逃不过苏暮雪的算计，这一辈子注定成不了妈妈。 母亲，那是多么神圣的称呼，从此以后她是没有机会听到了。 乔慕欣闭上双眼，眼角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融入黑色长发里，就像她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一起消失殆尽。 ……………… 手术室外，陈译买了乔慕欣最喜欢的香槟玫瑰来到病房。 传来的却是乔慕欣被顾思明强制献血给苏暮雪的消息。 “顾思明，你个混蛋！你凭什么强制慕欣给那个恶心得女人献血，你不知道她刚流产身体弱的很吗？” 来到手术室门前，陈译带着浑身怒气迎面就是一拳朝顾思明挥了过去，拳头未落便被顾思明截了下来，用劲甩了出去。 “陈译，我没心情跟你闹！” 闹？他陈译更不屑跟他闹，要不是慕欣掏了心喜欢他，他陈译连话都不屑跟他说。 “顾思明，你tm是眼睛吓了吗？亲子鉴定说孩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了吗？难道你就不会再带慕欣去其他医院验过？癌症都有误诊的！” “陈译，你们做过什么，难道心里没数吗？那个孩子是谁的…………” 一提到孩子，顾思明漆黑深邃的双眼迸发着凌厉的目光，滔天怒火直冲面门，在陈译不甘示弱之下，两人就像天雷勾地火，扭打在一起。 “顾思明，我真替慕欣感到可悲，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她那么爱你！” “爱我？她的爱就是给我戴绿帽，还弄出个野种强制要我给他当爹？” 就在他们打得水深火热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苏暮雪脸色惨白的被推了出来。 顾思明见状，急忙推开陈译奔了过去，见到不是乔慕欣时，他的心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医生，乔慕欣怎么样了？”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溢出的话语带着三分颤意。 苏暮雪故作虚弱坐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 “顾太太，情况不太妙，血止不住唯有切除子宫。” 闻言，顾思明双拳下意识握紧连指甲抠进血肉都不自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着手术室门，神情一片恍惚。 他从未想过简单献点血会让她再次引起大出血，失去子宫，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是谁允许你们摘掉慕欣子宫的，今天我陈译豁出命也要为慕欣讨回公道！” 陈译想到乔慕欣的遭遇，就心疼极了，上前就死死掐住顾思明脖子，几近用尽全身力气，顾思明无法，唯有用腿狠狠顶他的小腹。 陈译吃疼，不得已松开了手。 “陈译，这还不是你害的吗？你跟乔慕欣珠胎暗结，思明当然不会要你们的野种，谁知道她会大出血止都止不住，再说……她用刀捅伤我，献点血都算是轻饶她了！她的子宫被迫摘掉，是她自己活该！”苏暮雪一副病恹恹的挡在顾思明面前，制止着陈译进一步殴打顾思明。 “啪”一记耳光狠狠落在苏暮雪脸上，陈译还是不解气，又狠狠补了一脚，遂不及防，苏暮雪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 “思明，疼……好疼！”眼见着苏暮雪腹部渗出丝丝血迹，顾思明像头恼怒的雄狮就欲撕咬着陈译。 却见手术室的门开了，乔慕欣那副奄奄一息的惨白模样毫无防备的映入顾思明眼帘，蓦然，他得心一阵揪疼。 8.我们离婚吧 顾思明眸底里闪耀的担忧，愧疚，都让苏暮雪嫉妒的发狂。 她绝不允许乔慕欣夺走她心爱的男人。 苏暮雪手捂着受伤的腹部，趁几人目光凝聚在乔慕欣身上时，她用力挤压着腹部的伤口，直到手掌一片温热，急忙痛呼出声“思明，我疼……血，都是血！” “暮雪……”顾思明见她小腹渗透着鲜血，犹豫的望了眼昏迷的乔慕欣，转身抱起苏暮雪往病房走去。 陈译见状，恼怒极了，两步上前就是一扯“你浑蛋，顾思明，你别忘了乔慕欣才是你太太，你现在陪的不应该是这个贱女人。” 顾思明不为所动，甩开他的手，抱着苏暮雪迈步就走，清冷的声音溢出：“我先去给暮雪止血，待会过来。” 陈译一脚踹在墙壁上，如若不是医生护士阻拦，他一定会上前把那对渣男贱女胖揍一顿。 “顾思明，走了就别回来了，最好别出现在慕欣面前。” 就在陈译质问顾思明陪谁的当头，乔慕欣就清醒过来了。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飘进她耳里，泪腺就像缺了个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慕欣，别哭！哭多了对身体不好！”陈译最见不得就是乔慕欣眼泪，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毫不犹豫把那对渣男贱女给大卸八块。 “陈译，我好累，推我进病房吧……”刚做完手术，乔慕欣虚弱的连话语都轻飘无力，一阵晕厥，她阖上眼睛，外界一片宁静。 再次苏醒，已经是一天后，乔慕欣嗓子干渴的厉害，仿佛像被火灼烧过刺痛。 “水……我要水！”每说一句话，她的喉咙就像被无形大手狠狠扼住，连呼吸都疼。 陈译撑着昏沉的脑袋，听到乔慕欣要喝水，一个激灵便起了来，忙乱倒了杯水。 “来，喝点水！别急！” “陈译……顾思明呢？”水的滋润让乔慕欣嗓子润了过来，发出的嗓音却暗哑难听。 “慕欣，你都这样了，还要见他干嘛？要不你跟他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知道陈译说的话是肺腑之言，可如今她这残缺的身体不适合了！ 她也舍不得顾思明，毕竟她爱了他十年了，不是说离就能离的。 “陈译，我们离不离婚用不着你来操心！”正巧顾思明拎着热粥推门而入，清冷俊逸的脸颊遍布寒霜，漆黑深邃的双眸仿佛在诉说陈译的不知量力。 “顾思明，我才不在乎你同不同意，今天我讨回慕欣所受的一切折磨，再带她离开！” 情敌见面难免分外眼红，再加上顾思明的所作所为伤的乔慕欣如此之深，陈译暴怒的像只困兽，猩红了眼，扑身而上。 “陈译，阿译，你先出去，我们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要跟他好好聊聊！”乔慕欣喊的太过急促和用力，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译心疼极了，无奈，唯有放下手，一脸愤恨的出去，关好门。 “饿了吧？喝点粥。”他的语气难得的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勺粥往乔慕欣口里送。 “你是愧疚吗？还是心虚？” 乔慕欣没有张口，手一拂，粥便倒落在床上，一片粘稠。 她不接受他的同情。 “愧疚？心虚？”顾思明把粥放下，望着乔慕欣苍白的小脸一声嗤笑。 “乔慕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心虚？” 他的笑，冰冷透过眼底直落在乔慕欣身上，让她感到浑身冰凉。 她说“顾思明，你知道吗？那个死去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暮雪为了得到你而设的阴谋。” 闻言，顾思明冷意更甚，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事到如今，你还把一切都归结于别人头上，乔慕欣实在是我太低估你不要脸的能力，你说暮雪设计陷害你，那你告诉我她昏迷了半年如何陷害你呢！” “你还是不信我？”她以为顾思明至少会犹豫思量一番，没想到他依旧信得只有苏暮雪。 “子宫切除术是你签的吗？” 顾思明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还是点了点头。 “是！” 瞬间，所有期待，希冀都在他点头的时候化为幻灭，乔慕欣捂着脸痛苦失声，她可以听到心碎落一地的声响。 “顾思明，我们离婚吧！” 9.她要霸占顾太太位置 离婚？他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乔慕欣口里说出。 即便结婚的两年来，他对她厌恶至极也曾动过离婚的念头，她都倔强着不同意，今天她却说离婚。 他不知为何烦躁不已，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这句话应该是由他说出口，而不是乔慕欣。 “这件事等你休养好再说。”顾思明抽出纸巾递到她面前，冷峻的容颜看不出情绪。 猛地，乔慕欣抬起头，水波滟睑的双眸饱含着复杂情绪凝望着顾思明。 “你不是早就想离婚了？” “想，但现在不是时候！”他倒也坦白。 “是要让爷爷认同苏暮雪吗？”提到苏暮雪，乔慕欣黯淡的双眸布满了仇恨，不，她不能离婚，离婚之后不就让苏暮雪得逞了？ “顾思明，那你不用考虑了，如果跟我离婚之后，你娶的是苏暮雪的话，我就算是死也要霸占着顾太太这个位置！” 她的突然反常，让顾思明眉头轻蹙，隐忍的怒火渐渐浮上心头。 “你就那么恨暮雪？” “恨，我恨不得扒她皮喝她血！夺子之仇不共戴天…………” “啪”一记耳光，打落了她的话。 顾思明望着乔慕欣那双怨恨的眼睛，讪讪收了手，说道“乔慕欣，暮雪是无辜的，你要恨要怨尽管冲我来，你的孩子，你的子宫都是我拿掉的！但你别妄想动暮雪一根汗毛，不然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手机铃响，顾思明接了通电话便行色匆匆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乔慕欣耳边都回荡着他说的话，‘乔慕欣，暮雪是无辜的，你要恨要怨尽管冲我来，你若是动暮雪一根汗毛，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呵，这就是她义无反顾爱了十年的男人，他却连一丝青睐都不曾给过，倒头来她还是连苏暮雪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直到这一刻，乔慕欣才知道原来人和人的区别可以如此之大。 ……………… 一连两天，顾思明都没来过，乔慕欣见陈译苦守了两天，脸色愈发憔悴，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劝了他回去休息一会。 约莫五分钟，病房门被打了开来，乔慕欣静寐着，“阿译，你先回去休息一阵，我自己可以的。” “哟，叫的可真是亲热啊，阿译！”苏暮雪一身粉色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躯体，高跟鞋滑过平整的瓷砖，居高临下的站在乔慕欣面前。 “苏暮雪，你还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见来人是苏暮雪，乔慕欣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操起玻璃杯就欲往苏暮雪砸去。 却被苏暮雪眼明手快夺了过来，狠狠砸在乔慕欣额头上，一阵痛意。 “乔慕欣，想跟我斗也不瞧瞧你有多愚蠢。”苏暮雪娇媚脸上写满嘲讽，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在乔慕欣眼前。 “趁我心情好，赶紧签字，不然我保不准会对你怎样。”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就这样毫无防备映入乔慕欣眼里。 “哈哈！我要说我不离婚呢，我就是要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即便顾思明不爱我，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话音方落，乔慕欣拿起离婚协议书便撕得粉碎，一脸挑衅的望着脸色阴沉的苏暮雪。 “很好！乔慕欣，既然你不肯签字，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同意离婚。” 苏暮雪愤恨的离去。 寂静的病房响彻的都是乔慕欣沙哑的哭笑声。 10.她死了 晨曦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温热的光芒让乔慕欣感到很是舒适。 她喜欢沐浴在阳光底下，这样她就不会感到寒冷。 病房门被打了开来，满鬓银丝的老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顾思明的爷爷，顾长生。 “慕欣，身体好些了吗？”老人嗓音洪亮，丝毫不察已然是八十岁高龄了。 “爷爷，我好些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长生早就隐退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住在老宅没有什么事都不轻易见人。 今天他的到来，让乔慕欣心里一阵忐忑。 “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知道我们思明一脉单传，如今你已经无法生育，想来也不合适待在顾家了。你看让思明把长鸿的股份分你一半，外加三套半山别墅和环湖别墅怎么样。” 见乔慕欣没有丝毫反应，顾长生明显的不悦，语气不免生硬“如果你觉得还是不满意，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爷爷，这些我都不会要的，我不会跟思明离婚！”乔慕欣瘦削的小脸上写满坚定。 “哼，这就由不得你了！”顾长生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褶子因为生气皱成一片。 “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就等着乔氏宣布破产。”摞下这句狠话，顾长生便起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他的话毋庸置疑，乔慕欣知道如今的顾家有能力一点一点摧毁他父亲的资产，只要他们撤掉几个投资，乔氏的资金链便会断裂。 第一次，乔慕欣感到无助，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猫般孤独，悲伤。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如此残忍对待自己，明明错的人是苏暮雪，心狠手辣的也是苏暮雪。 “顾思明，十六岁起，我的整个青春满满当当的都是你，用力爱了你十年，最终却用我的子宫，我们的孩子画上惨烈的句号。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奈何桥上我一定不会喝下孟婆汤，下辈子再见到你，我一定离得你远远的。” 痛哭了一场，乔慕欣的青春，婚姻都随着眼泪哗然逝去。 “江律师？麻烦你帮我拟份离婚协议。” 挂了电话，她又给陈译拨了通电话。 她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却在听到陈译满怀关心时，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慕欣，你是怎么了？别怕，我马上就过去。” “我没事，陈译，我打算跟顾思明离婚了。” “别哭了慕欣，这是好事啊，甩了那个渣男，我们慕欣应该要成为世上幸福的女人！”即便没有看到陈译的容颜，乔慕欣从他稍显喜色的声音夜听出个大概。 她的爱已经在顾思明身上耗尽了，陈译是个好男人，她不想伤害他。 “陈译，你不要过来了，让我安静一会，我会好起来的。” 说完，她便慌忙挂了电话。 ……………… 三天的连轴会议，顾思明身心疲惫。 刚回到公司，自称是乔慕欣委托律师的江潮拿着离婚协议走了进来。 “顾先生，你好！我是乔慕欣小姐的委托律师，这份是乔小姐拟的离婚协议，你看有什么异议，没有就请你签字。” 顾思明粗略看了眼协议，抬头说道“我不同意，她凭什么净身出户。” “我要跟她当面商讨。”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的委托人说不想见你。” 不想见他，是在怨他？她凭什么怨他，明明是她有错在先。 顾思明掏出手机拨打乔慕欣电话，却在嘟了两声被挂断。 很好，乔慕欣你竟然敢躲我。 顾思明感觉肺部燃起一阵恼火，烦躁不安，连忙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好缓解不安的情绪。 “她如果不见我，我不会同意离婚！” 摞下这句话，顾思明还未等江潮反应过来便起身出了去。 却在公司门口遇到心神不宁的陈译，二话不说他就操起拳头挥向顾思明。 “顾思明，你把慕欣弄哪了？快把她还给我！” “陈译，你发什么疯？乔慕欣不是在医院？”顾思明拎起陈译的衣领就往玻璃门抵去，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乔慕欣不见了，她不见了......”陈译歇斯底里的吼着，以示他的担心。 “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不见了。”蓦然，顾思明心里竟隐隐升起一股担忧，挥之不去。 “不好了，总裁！”就在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顾思明的秘书踩着高跟鞋急忙跑了过来。 她说“太太出事了，飞机坠毁了。” 乔暮欣有恩以她，如果不是她，她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见她说的不知所云，顾思明急忙拿过她手上的手机，撞入眼帘的是‘s市飞往新西兰航班坠毁的消息’。 机上人员，乔慕欣赫然在列；顾思明看了不下十遍，年龄，地址都准确无误，真的是乔慕欣....... 他连忙摇头，神情恍惚。 不，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11.你有当她是妻子？ “lily,给我买张去新西兰的机票，越快越好！”顾思明紧张的语气都快找不到平时稳重的语调，瞬间，他觉得左胸膛像是被无形大掌捏得生疼，连呼吸都疼。 “顾思明，要是慕欣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陈译这辈子要是放过你，我tm的就不是人！”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陈译备受打击，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下，愤怒杂沓而至，陈译也顾不上力度狠狠往顾思明身上踹了一脚。 才愤然慌张的离去。 “lily,把手机给我！”顾思明也顾不上疼痛，拿过手机便拨了乔家二老的电话。 他们慌张悲痛，不愿相信事实，都在顾思明意料之中。 因为他也不相信，三天前还好好的人儿就这样坠毁在那场飞机事故之中。 ……………… 乘坐最快那班飞机到达奥克兰机场已然是凌晨，7月的新西兰已是寒冬，一阵冷冽寒风吹来，顾思明不禁拉拢衣服抵御寒冷。 乔慕欣出事的航班离这里不远，顾思明一出机场便打算奔往那里，刚坐上秘书安排好的接机车辆车门时，陈译一个激灵便钻了就去。 “我没有顾总的好排场，顺路捎我一程。”他的话丝毫不弱寒冬腊月的冷冽。 顾思明倒也没有吱声，只是利索上了车，报了个地址，车子便缓缓驶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没有言语，车厢内的气氛也冷冽到冰点。 但不足以冻人，因为他们的心早已是一片寒冰遍布。 顾思明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望着车前方，视线一片恍惚，毫无焦距。 从他得知乔慕欣出事已过去14小时，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义无反顾来新西兰是对乔慕欣的愧疚，细细思来却发现那早已是超出愧疚范围，延伸至他一直不想承认的情愫。 在此之前，乔慕欣说爱了他十年，他嗤之以鼻，认为被她爱上是对自己的侮辱，因为他不会爱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可如今，离她出事的地点愈发的近，他的内心就像有股莫名的悲伤堵的发疼发涩。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车窗外，放眼望去都是明亮的灯火，人头攒动。 或悲伤，或哭泣，晕厥，他们都是罹难者家属。 视线触及那飞机烧焦的残骸时，顾思明瞳孔散发着恐惧目光，突然之间他想要逃离，他不想去面对如此惨烈的情景。 亦或者说他不想面对乔慕欣横尸遍野，尸骨无存的惨烈。 “伯父伯母……”反倒是陈译急忙打开车门，朝着背影蹒跚的两位中年夫妇跑去。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顾思明知道那是乔慕欣父母，他们正好在澳洲旅行。 顾思明迈着灌铅般的步履艰难走向他们。 沙哑嗓音轻轻溢出句“爸，妈……” 回应他的却是乔父凌厉的巴掌。 他都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经历了丧子之痛还被剥夺了做母亲的资格，如今更是身死异国，尸骨无存。 都怪他们知道的太迟了，不然乔慕欣也不会独自前往新西兰散心。 “畜生，你个畜生！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我的慕欣啊。”纵管乔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老泪纵横，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 乔母靠在乔父怀里更是泣不成声。 “你走，我们不想见到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你！畜生……”乔父捂着心胸，声嘶力竭朝顾思明吼道。 “爸，我不走，慕欣怎么说都是我的妻子。” “妻子？你有当她是你的妻子吗？顾思明，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我女儿嫁给你……”望着顾思明棱角分明的五官，乔父仿佛透过他看到女儿万般委屈，有苦难言的情形，全身细胞都燃烧起来，怒火一点即燃。 很好，既然他不愿意离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乔柏年一把扶开江欣，朝着顾思明就是拳打脚踢，常年浸泡在健身房的业余拳击爱好者，下手当然比一般人重。 顾思明也不闪躲，任由乔柏年发泄，再痛也默不吱声，乔慕欣出事，直接原因的确是他。 直到当地警方抬出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乔柏年才止住手，悲痛万分的跌倒在地。 太像了，即便是一具焦尸，她的身形实在太像乔慕欣了。 瞬时间，江欣受不了打击，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12.死是顾家的鬼 顾思明眼明手快慌忙接住江欣，陈译则一把推开顾思明，自己扶着过于悲痛晕倒的江欣。 “顾思明，不用你假好心，若是你良心真的会过意不去，当日你就不会逼着慕欣流产，今日慕欣更不会惨死异国他乡。”陈译眼眶湿润，愤怒之中更多的是悲恸。 “只是一具尸体能证明什么？万一…………”她不是乔慕欣呢。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乔柏年一拳打落在嘴里，“顾思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的慕欣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呢！” 顾思明擦拭着嘴边血丝，轻声说道“爸，是我对不起乔慕欣！可这具尸体已经辨别不出是谁，我觉得我们应该dna比对一下。”他怕乔父他们误会，急忙补充道“我也希望出事的不是她！” 见顾思明一脸诚恳，乔柏年思虑了番，点头哽咽说道“给她比对下基因！” “好！”顾思明急忙联系当地警方比对dna。 只要结果没出来，他就不相信乔慕欣已然惨死。 她不是说要霸占顾太太的位置？死了还怎么霸占呢。 凌晨的冷风拂的几人衣角哗哗作响，空气弥漫的焦肉味让人做呕，顾思明提议几人先去附近酒店等待消息。 被乔柏年一口回绝了，他要等着这里，如果他的慕欣真的遇难了，他不能让她的灵魂飘荡在陌生国度，孤苦伶仃。 无法，顾思明便呆立在原地陪他等待，江欣则被陈译搀扶回了酒店。 灯火通明的空地，哭喊，悲痛，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直冲顾思明耳里，心里，悲伤渐渐萦绕着心头。 几日来，连轴会议，乔慕欣突然出事连忙赶到现场，早已透支了顾思明体力，加之方才乔柏年的拳脚相向，顾思明一个恍惚便倒了下去。 次日醒来，已是黄昏，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听到的却是噩耗。 那具焦尸确定是乔慕欣无疑。 轰然间，他觉得左胸膛仿佛空荡了一般，无尽的悲伤泛了上来。 听到乔慕欣尸体被乔家夫妇空运回国了，顾思明连忙叫助理订票回国。 ……………… 七月的天，变脸似翻书般快。 方才还下着滂沱大雨，如今却阳光明媚起来，只留下天边垂挂的绚烂七色彩虹。 今天是乔慕欣的葬礼，墓园里，前往追悼的人们早已站满，唯独没有顾家的人和苏家的人。 肃穆的黑刺痛了顾思明的眼，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乔慕欣已告别这个炫彩的世界，这一刻，他不得不信。 顾思明一身黑色笔挺西装衬托着他愈发英气逼人，眉宇间却弥漫着萦绕不散的忧伤。 “顾思明，谁让你来的。”乔柏年一把扔掉他献上的白色玫瑰，厉声质问。 顾思明面色平静的蹲下身子捡起散乱的玫瑰再捆成一把轻轻放在乔慕欣墓碑前。 抬首，她灿烂的容颜就像无数的钢针顺着他的毛孔狠狠扎遍全身，生疼。 原来她的笑容可以那般明媚灿烂，可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是他对她太刻薄了吗？ 想来也是的，婚后两年，他从未关心爱护过她。 “爸，我来送送慕欣，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顾思明嗓音暗哑，溢出的话透着淡淡伤感。 “你别叫我爸，我担当不起，还有我们慕欣只是我们乔家女儿，不是你们顾家的儿媳，我可不想我女儿死了还要遭受你们顾家的摧残。”乔慕欣是个孝顺的女儿，向来都报喜不报忧，所以乔家老两口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乔慕欣死后，陈译告诉他们的。 乔父望着女儿墓碑上的照片，如花般灿烂笑容，内心悲痛无比。 他后悔啊，如果当年他制止乔慕欣喜欢顾思明，甚至不强迫苏暮雪把顾思明让给乔慕欣，或许今日他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爸，节哀顺变！无论如何，慕欣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死后，自然是我顾家的儿媳。” “顾思明，你个混账！”闻言，乔柏年气得不轻，暴怒的吼着“慕欣生前你不善待她，死后才说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少在这给我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挽回你顾家欺负弱女的面子，顾思明我可以告诉你，今天我们乔顾两家誓不为立，我乔柏年要为我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说完，乔柏年还不解气，抬手就想打顾思明，却被江欣拦了下来。 “老乔啊，今天是慕欣出殡的日子，我们不能让无关的人扰了我们慕欣的安宁！” 乔慕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她又怎么不恨眼前冷漠无情的顾思明呢，只是要惩罚他也不是今天。 今天是他们女儿的出殡日，她不想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宁。 江欣的一番话，让乔柏年强忍下愤怒，遣了几位保镖生生把顾思明拉了出去。 13.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摔了一身泥泞，顾思明眉头都不曾眨过，站在墓园外对着乔慕欣墓碑的方向略带感伤的深深鞠了一躬，眼眶微微发红。 “思明，你这样有何必呢，乔慕欣的死又不怪你，是那班人蛮不讲理。” 紧跟着来的苏暮雪皱着眉头，拿出手绢急忙擦拭顾思明身上的泥泞，垂眉低首间，眼里洋溢的尽是得意目光。 乔慕欣死了，如若不是要装作悲伤模样，在顾思明心中留下美好印象，她恨不得现在就举杯庆祝。 上天都认为他们应该是一对，乔慕欣不肯离婚，飞机失事，真是老天报应不爽啊！ 顾思明置若罔闻，视线从未远离乔慕欣的墓碑，愧疚之意溢于言表，苏暮雪见状，眉头轻蹙，眸中闪过一片寒光。 “快，顾总裁在这…………”几声呼喊，顾思明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请问顾总裁，顾太太的死是跟你有关？” “据说是你和苏小姐联手逼得顾太太在s市待不下去，外出散心遭遇横祸？” “那你是不是再续前缘选择跟苏小姐结婚？” “请问婚期定了吗？邀不邀请媒体朋友呢？” 记者们恨不得把镜头贴到两人身上，问得一句比一句犀利，仿佛顾思明下一刻就会娶了苏暮雪般。 “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太出殡日，无可奉告！”顾思明留下一句话，便在保镖开路下，拉着苏暮雪便驱车离去。 墓园，顾思明走后，记者见没有什么好采访再加上乔柏年央求他们不要扰了乔慕欣安宁，大家便拍了几张照片欣欣然离开了。 拜祭者都走了之后，墓前就剩乔氏夫妇和陈译，还有一个黑衣女子，她口罩遮面，全程站在角落里未曾袒露过半句，如今大家散去，她才徐徐走上前扶着‘悲痛过度’的江欣。 “爸，妈，辛苦你们了。”熟悉的嗓音温婉的抚慰着乔氏夫妇。 “慕欣，只要你没事，爸爸做什么都毫无怨言。” “对啊，孩子！好在老天有眼没带走我的慕欣！” 对啊，老天开眼没有带走她，那天她刚安检完就遇到一对母女，年幼的孩子哭吵着不肯进舱，她又刚失去孩子，思痛之余她便加入哄着女孩儿，没想到哄着哄着就错过了进舱时机被拒绝了进舱，从而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 乔柏年紧紧拥抱着她们母女，一改方才悲恸神情，泪水是喜极而泣。 今天这场戏主要是演给顾家看，亦或者是顾思明，其一是要告诉外界，以前的乔慕欣死了，不在是顾家少夫人，其二是他乔柏年跟顾苏两家划清界限，他一定要为女儿以往所受的委屈讨回公道。 “爸，妈，我还要好好孝顺你们呢，怎么会先你们而去呢，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乔慕欣望了眼墓前凌乱的白玫瑰，从此以后顾思明就像这束白玫瑰，会随着时间逐渐凋零，不复存在；而苏暮雪罪大恶极，她一定会替她死去的孩子讨回血债。 ……………… 顾家老宅，通火光明，顾长生端坐在沙发上震怒的扔掉手里遥控器。 新闻上播报的都是顾思明和苏暮雪牵手的画面，媒体甚至苛刻的说道“长鸿集团顾总裁毫无血性，结发妻子刚遇难离世，便迫不及待携手新任情人在墓前上演鹣鲽情深，豪门子弟当真毫无人性让人心寒吗？” “顾思明，你看看你俩干得什么好事？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顾长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厉声呵斥着面前的两人。 “爷爷，人家哪知道那帮记者会候在那里，而且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啊，不久之后，思明肯定会娶我的。”苏暮雪倒不畏惧顾长生的怒气，一副事实便是如此的口吻反驳道。 “你给我闭嘴，我们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闻言，顾长生更是凌厉了几分，对着苏暮雪面露不悦。 顾思明望着眸底闪过喜色的苏暮雪，剑眉微拧，如今的苏暮雪让他感到陌生；乔慕欣再不济也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可他却没在她眼里看到悲伤，一丝都没；思绪不禁飘远，是从什么时候他发觉自己讨厌乔慕欣喜欢苏暮雪的呢？想来应该是高中的乔慕欣飞扬跋扈，整天混迹在男人堆里谈天说地让他觉得那样的女孩儿没有安全感，再加上她算计他结婚让他恼怒不已，从此就憎恨上她了；而反观苏暮雪则像出水芙蓉般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看书，静静的等着他宠爱，他喜欢的应该是文静优雅的女孩。 而如今，怎么仿佛都变了样，婚后两年他对乔慕欣百般冷漠，对苏暮雪耍她的小手段视而不见，致使乔慕欣愈发的沉郁，而苏暮雪却愈发的张扬，可以说是恃宠而骄。 顾思明想都不曾想便脱口而出：“我不会娶你的，暮雪，趁年轻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14.她的地盘不许别人玷污 “思明哥，你说什么？”苏暮雪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顾思明，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的是自己？乔慕欣都死了，他们的未来也没了阻碍，他怎么就突然说不娶自己呢？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得到他？ 难道说他爱上乔慕欣了？ “爷爷，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夜深了，你先休息吧！”顾思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顾长生鞠了一躬便不顾苏暮雪质疑的目光，迈步往门外走去。 “思明哥，思明哥，你等等我……”苏暮雪见状，慌忙追了上去，揽着顾思明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顾思明，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还是说你爱上乔慕欣了？不，不对，乔慕欣死了，你是爱上别的女人了吗？”苏暮雪如今陷入痴颠状态，丝毫顾不上佯装善良贤淑的模样，狠戾的面容表露无遗。 顾思明伸手一一掰开她的手指，望着她狠戾的模样，心里竟突生厌恶，一把甩开她，转身便驱车离去。 灯火璀璨的路上，第一次，顾思明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该往哪去，该停留在哪。 思绪里全都是乔慕欣死了，那个痴爱着他的女人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不是不喜欢她？为什么他的心会如此之痛？ 恍惚间，车子便到了东郊别墅，他和乔慕欣的家。 家？顾思明嗤笑，狠狠甩上车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属于他们的房子。 摁开灯光，映入眼帘的是他们的婚纱照，那还是乔慕欣死求白赖拉着他去拍的，看，他板着一张脸，如若不是白脸如玉还真像锅底。 反观乔慕欣则笑得一脸明媚，灿烂夺目。 “慕欣，对不起……”第一次，他为他对她所带来的伤害感到抱歉，顾思明望着那张定格的婚纱照，隐忍了几天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潺潺而流。 转了一圈，大到沉重，细到微小的东西一如既往的熟悉，只是寂静冰冷的空间少了那抹熟悉的倩影，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淡淡清香。 “思明哥，顾思明，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思明哥。”门铃一阵阵急促响起，顾思明没想到苏暮雪会跟着来这边，他伸手拭干泪水，脸上浮现着不悦开了门。 却在苏暮雪想要进来时，他脑海闪现一句话。 ‘我乔慕欣的地盘不允许别人玷污。’那是苏暮雪第一次乞求他带她过来参观他们的新房，乔慕欣愤怒的像只刺猬。 顾思明冷不丁防的挡在苏暮雪面前制止她进去，他不想她惹乔慕欣不开心。 “有什么事我们门外说。” “思明哥，你这是干嘛？乔慕欣死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房子了…………” 顾思明冷漠的打断她，冰冷说道“如果是来追问我为什么不跟你结婚的话，那就请回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娶你的。” 说完便嘭一声关上门，甚至切断了门铃的电源。 “思明哥……”门外，苏暮雪一直摁门铃，顾思明铁了心不想见她，无果，她唯有含恨离去。 顾思明，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她倒不信乔慕欣能从坟墓里爬起来不成。 寂静的夜，顾思明胡乱洗去身上的灰尘又把满是泥泞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去洗，因为乔慕欣不喜欢脏。 回到房间，手机铃响，两天没回公司了，公司一堆文件等着他去处理。 今天他没带电脑回来，唯有用乔慕欣专用电脑查看文件。 以往他是不会动的，在看到电脑弹出qq界面时，想来账号是乔慕欣的，顾思明心里突然浮出浓郁的好奇，鬼使神差点了登陆。 15.原来我也喜欢你 许是小号吧，顾思明浏览了遍也只发觉乔慕欣号里只有他一个好友。 “欣欣向荣”，顾思明不记得他有这么个好友，更别说交谈过。 点开她的空间，映入眼帘的都是她隐藏的说说。 顾思明随意翻开几条，却也看得他内心百感交集。 “十年了，你们爱一个人会爱那么长久？我爱了顾思明十年了，今天，我要跟他结婚了，正式成为顾太太，虽然不知道那晚他怎么莫名其妙睡在我床上，但能成为顾太太也足以让我兴奋，以后他就是陪在我身边共度余生的人了。” “心情不太好，苏暮雪自杀了，顾思明以为是我逼她的，明明就是她自己演的苦肉计，可那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顾思明爱的是她，我在他心中就是恶毒有心计的女人，他说我不择手段爬上他的床还逼得他心爱的女人昏迷不醒，心真的碎成渣渣了，可我却依旧执迷不悟的爱他，我也痛恨这样的自己。”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是如此之大的，我爱了他十年胜过爱我自己，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可他却丝毫没有愉悦还逼我流产，甚至还说孩子是我偷人的孽种，我的心好痛，天知道我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却不相信我。” “孩子没了，我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了，有谁能告诉我还能爱他吗？”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乔慕欣字里行间透着的兴奋，喜悦到悲伤，绝望，都让一把把利刃直插顾思明心脏，是他，都是他亲手刺破了她对未来的憧憬，扼死了她对自己的爱情，甚至是逼死她的间接凶手。 “对不起，对不起，乔慕欣…………” 以前，他以为乔慕欣的存在之于他，是一种耻辱，嘲笑他对爱情始乱终弃的耻辱，可他没想到那个傻傻等待他的女人在经年累月中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甚至融入了他的骨髓，他都不自知。 没了她，原来是那么的痛。 顾思明强忍着悲痛打开衣橱，琳琅满目的都是他和乔慕欣的衣服，他伸手取下自己的衣物，鼻翼间弥漫的都是他喜欢的栀子香味。 顾思明怔了会，还是换上那套结婚时穿的白色西装，她说“思明，你就是我等了十年的白马王子，我总算等到你了。” 她说话时，那娇俏的模样历历在目，如今，她却去了他触手不可及的地方。 “慕欣，是我发现的太迟了，原来我也是喜欢你的…………” ……………… 夜微凉，半夜的墓园，寂静的阴森可怕。 顾思明手拿着乔慕欣生前喜爱的perrier jouet香槟，面带微笑的走到乔慕欣墓前。 她说最喜欢他阳光般的笑容，结婚两年他没对她笑过，也没有和她品过她喜欢的香槟。 “慕欣，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你不是说我没陪你做过任何事？今晚陪你一起看月亮，星星，不醉不归！ 慕欣，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看到你跟陈译说说笑笑，我会那么在意…………”顾思明自嘲一笑，拿出酒杯，倒酒，轻笑着抿下一口，眼泪顺着香醇的酒滚入喉咙里，痛彻心扉。 ……………… 清晨，阳光投下一地金芒，乔慕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把一份文件递到陈译面前。 “慕欣，这是…………” “帮我查一下这个医生，那天的子宫切除术就是她给我做的。”忆起前些段黑暗笼罩下的日子，乔慕欣纵观面色如常，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既然老天留了她生命，那她便不能自怨自艾，她要给自己和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 “好，我会帮你。”陈译把文件收了起来，倒了些热粥放到乔慕欣碗里，“慕欣，你看你太瘦了，要吃多点。还有我在海边买了套别墅，你不是喜欢大海？待会带你去看看好吗？” 以前乔慕欣爱惨了顾思明，他选择退出，如今乔慕欣好不容易回来，陈译不想放弃了，她是个好女人，他陈译要爱她一辈子，倾尽所有给她幸福。 乔慕欣垂眉，轻叹了声，接而说道“阿译，有些伤一辈子都抹不平了，我不想给你，给陈家带来困扰。”抬首间，她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满是坚定“善良真诚的你应该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子，而我，注定是你的知己，你的朋友！” 她怕陈译执念已深，匆忙补充了句“不用再等我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你了。” 即便心已死，可爱过的痕迹依旧历历在目，怕是用上一生都难以平复。 16.顾思明的觉悟 几日来，长鸿集团顾总裁和苏式企业苏大小姐的新闻不但没有消停甚至愈发的火热。 更甚的是，不知哪家媒体捕风捉影报道“长鸿集团总裁强迫前任妻子堕胎，扼杀自己骨肉只为讨得红颜欢心。”文章的内容编得还有板有眼，一时间便被顶到商业版面。 以往顾思明对这些捕风捉影的新闻都嗤之以鼻，如今他却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内容挺是逼真，只是亲生骨肉让顾思明心里一阵咯噔。 脑海里闪现的都是乔慕欣绝望的模样，她说‘顾思明你会后悔的，孩子是你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孩子？孩子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么亲子鉴定呢？ 会不会被人做了手脚？ 顾思明压抑着内心的狂躁，颤抖的拨了通电话。 “帮我调查那天给乔慕欣做亲子鉴定的医生是哪位。” 不出五分钟，电话回了过来，顾思明挂了电话便匆忙走了出去。 心底那可怕的想法愈发明显，如果乔慕欣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自己的，那自己双手不就是沾满了自己亲生骨肉的血？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车子猛地停在医院门前。 顾思明两步化作一步走到江梦办公室，保镖紧跟其后。 “把门关上，就说江医生今天不坐诊。”顾思明板着脸，阴郁的吓人，犹如冰山般坐在江梦面前。 “是要你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供？那天我太太做亲子鉴定，有没有从中作梗？” 他冷冷开了口，江梦脸色微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挺直腰杆若无其事说道“我是有职业道德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她已经把一切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即便顾思明要查也无从查起。 可她却低估了顾思明的手段。 “真的不说是吧！”顾思明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眸迸发着寒冷目光，睥睨着江梦冷冽开了口“江医生，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s市的医院就无人敢收你的儿子，整个国内的医疗市场就不敢收你。” 他的话，历来言而有信，江梦也知道s市无人敢得罪顾思明，如果不是自己儿子病重急需手术费用，她又怎么会收下苏暮雪的钱做些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 “顾先生，我儿子的手术就定在明天，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好吗？” “你儿子的命是命，那我孩子的命呢？谁来负责，你们有想过要放过他吗？”椅子被他踹的嘭嘭作响，见她还是不肯松开说出事实，顾思明暴怒的像头困兽猛地踹到江梦身上，吼道“阿杰，你立刻去通知医院断了她儿子的治疗，s市谁敢收他们就是跟我顾思明作对！” “不，不要，顾先生你现在断了他的治疗，他会死的，我就他一个儿子，我说，我全都告诉你。”见阿杰抬腿要走，江梦急忙抱住阿杰的腿，涕泗横流说道“是苏小姐，是她拿钱叫我篡改顾太太的亲子鉴定结果，那时我的儿子急需要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所有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顾思明踉跄退了两步，颤抖的掏出香烟想吸上一口，缓解压力，双手却颤抖无比，怎么都掏不出，“啊……”整包香烟随着他的怒吼滚落在地上，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凌乱不堪。 “鉴定结果，孩子是不是我的？”身子仿佛被抽空了气力，顾思明跌坐在地上，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嗯！”仅仅一个单音，就击碎了顾思明心底那脆弱的心墙。 原来真的是他助纣为虐，杀害了他的亲生骨肉，害死了乔慕欣。 “把她交给警方处置。”留下话，顾思明步履艰难的走了出去，尽管他的道歉来得太晚了，也不阻碍他为乔慕欣讨回公道，他要让伤害过乔慕欣的人加倍奉还。 17.来自顾思明的报复 “lily,立刻终止苏氏企业东江弯度假村项目。”顾思明清绝嗓音从手机传了出去。 “顾总，项目已经过半了，现在终止的话，我们投进去二十多亿都打了水漂对我们公司资产也有影响。” “无论如何都立刻给我终止项目，还有把苏氏企业在东江弯行贿官员，偷税漏税的证据都给我整理好。”顾思明一点都不在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前他因为对苏暮雪的愧疚，处处照顾他们苏氏企业，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苏暮雪罪有应得。 “好的，顾总！”虽然她不理解顾思明为何要这样做，但上司的命令，下属唯有唯命是从，拿到苏家偷税漏税，行贿的证据可谓是易如反掌，谁叫他们一直把顾思明当作苏家女婿，摇钱树呢。 ……………… 不消两日，苏暮雪便形色匆忙来到长鸿集团。 “苏小姐，你要干什么？”见苏暮雪横冲直撞就要进入总裁办公室，lily急忙拦了下来。 “我要见思明哥，你给我走开！” “总裁吩咐，无论是谁都要预约通报一声，你稍等，我给你去通报一声。”即便苏暮雪一副盛气凌人的姿势，lily扬起唇角朝她不屑一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暮雪以往进入顾思明办公室都如自己家般自由，也只有她给气人家受，哪轮到别人对她冷嘲热讽。 一个扬手，她就欲往lily脸上挥去，不料却被lily一个推搡，直接跌落地上，甚是狼狈。 “你给本小姐等着，敢对我动手，待会我就让你卷铺盖走人。”苏暮雪站了起来，白皙漂亮的小脸上染上狠戾。 可能在顾思明身边待了几年的，哪个不是人精，lily朝她冷笑几声，踩着优雅的步子徐徐离去，经过她身旁时还有意撞了她一把，冰冷说道“想到当我们长鸿集团的总裁夫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也好过你，野麻雀想要爬上枝头当凤凰！”苏暮雪恼怒极了，她从未想过低贱的下等人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怒气冲冲等了三十多分钟，顾思明才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思明哥，人家等了你好久了，腿都疼了，都怪那个lily不给人家进去坐着等你。”苏暮雪一如既往的上前挽着顾思明的手臂，娇嗔道。 却被顾思明冷漠避了开来，低沉的嗓音毫无温度“lily做得很好，是我告诉她无论是谁来没有我的准许都不能随意进入办公室。” “我也不例外吗？” “不例外。” 闻言，苏暮雪白皙靓丽的脸蛋瞬间黑了下去，转念一想，今天前来是邀请他前去赴宴的，只要过了今晚，别说是lily就是顾长生也要忌惮她三分。 今天，顾思明对她的态度仿佛由夏天突转到了严寒冬季，可她苦思冥想也想不起他的态度为何如此恶劣。 “思明哥，你是相信网上那些胡言乱语了吗？”她试探性问道。 “哦，原来苏小姐也有雅致看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啊？”顾思明冷笑，在苏暮雪放松警惕的时候又补了句“难道说，那些报道是真的吗？还真要好好探究。” 苏暮雪的心蓦然悬了起来，难道他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故意拿她爸爸开刀？ 不，她做得那么干净利落，照理说应该没有破绽，她要镇定不能露出马脚。 “好了，别纠结了，今天你来找我是有事？”见她神色闪过慌张，顾思明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些年来，她没少为难过乔慕欣，那么快让她受到惩罚，怎么还得清她欠慕欣的债呢。 “思明哥，爸叫你今晚去帝景吃顿饭，他说好多天没见你了，想跟你小聚。”苏暮雪娇笑着说道。 顾思明久久不语，苏暮雪正酝酿着该怎么游说他过去，顾思明轻笑着说道“好，多少点？我好做安排。” 闻言，苏暮雪释然莞笑，白皙脸上娇媚如花“晚上八点，思明哥我们不见不散哦。” 18.你很想要吗？ 瞧着苏暮雪轻快的脚步，顾思明唇角微扬，笑意更甚了。 今晚看来是场鸿门宴，可他不去又怎么知道苏家父女丑陋的嘴脸。 ……………… 夜晚八点，帝景酒店，顾思明只身一人前来赴宴。 刚进旋转门，苏暮雪便缠了上来，隔着单薄衬衫顾思明可以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俯首望去，可以看到她胸前一片袒露雪白，粉色深v丝绸短裙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的确很是惹火。 顾思明倒也没有推开她，弯唇勾笑，深邃漆黑眼眸里却一片冷意。 “苏伯父到了吗？” “到了，他在楼上等着我们。” 苏暮雪紧贴着顾思明来到二楼雅致包间。 一入门，苏海洋便一副讪笑迎了上来，乔清静则端庄典雅坐在一旁浅笑，她是乔暮欣的亲姑姑，却跟他们乔家素来不合。 今晚在座的仅是苏家三口，这倒让顾思明有点意外。 他以为突然撤资，苏海洋定会带着一群所谓的股东来逼迫自己，如今这番模样，顾思明倒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思明啊，今天是你伯母的生日，暮雪也好不容易醒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好好一起叙叙旧了，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就开个温馨家庭聚会。”苏海洋拉着顾思明入了座，连忙倒了一小杯红酒，朗笑道“我们爷俩今天要好好喝个痛快。” “哎，老苏啊，思明忙了一天了，肯定是饿了，空腹喝酒伤胃，待会要是灌醉了思明，我们雪儿指不定怎么挪耶我们了，还是先吃饭吧！” “对，对，我们先吃饭，女大不中留啊！不能让我们暮雪心疼啊。” 苏家夫妇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唱双簧般默契，苏暮雪则眉开眼笑的搂着顾思明笑言“对啊，我爱思明哥，也爱你们啊！” 顾思明低垂着眉眼，岿然不动，仿佛是局外人般看着他们滑稽的表演。 苏家三口倒也没有因为他的不言不语而冷落了气氛，依旧欢声笑语的说说笑笑。 苏暮雪笑得愈欢，顾思明的眸底就愈发冷冽，她可以舒适的坐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而乔慕欣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与世长眠，他的心就一阵揪痛。 “来，思明，我们喝一杯，雪儿现在总可以喝了吧。”苏海洋给顾思明倒了杯红酒，打趣的朝苏暮雪问道。 “爸爸真是嘴馋，不要喝的太醉就好了，思明哥，你就跟爸爸喝几杯吧。” “好！先庆祝伯母生日快乐，青春永驻！”举起酒杯，顾思明正欲抿一口却瞧见苏暮雪杯中盛的是香醇的香槟，眉头微挑笑道“这是酩悦吧？暮雪我们换一杯吧。” 苏暮雪有些愕然的望了眼苏海洋，顾思明了然于胸，原来这才是他们今晚的最终目的。 他的笑意更甚了，低沉嗓音夹杂着一丝冷意“暮雪怎么了？难道是这杯酒有问题？你不敢喝？” “没有，怎么会呢！我这就喝给你看！”顾思明眼里那抹嘲笑让她心里一紧，慌忙从他手上拿过那杯红酒面不露惧的喝了下去。 她不能让他起疑，接下来的事情就靠她的父亲了，今晚她一定要栓住他的心，她要成为顾太太。 为了掩饰她在酒中下药，苏暮雪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顾思明，没一会她便潮云袭面，靠在顾思明身上扭动着。 苏海洋见状便让顾思明先扶苏暮雪去休息一会，自己也不胜酒力要休息了。 乔清静则扶着面红异常的苏海洋走了出去，包间里只留下顾思明，苏暮雪两人。 望着女人脸色潮红，眼神里妩媚异常，双手不安分的抚摸着顾思明健硕的胸膛，顾思明自然知道她的反常。 顾思明俊颜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冷冷说道“苏暮雪，是不是像无数蚂蚁游走在身躯呢？酥酥麻麻的，很想要，是吗？” 19.真的是你吗？ “思明哥，我要……我想要你！”此刻的苏暮雪早已欲火焚身，原本那些酒是给顾思明准备的，没想到如今他的疑心如此之大，她今晚一定要睡了他，成为了顾太太就什么都好办了。 思及，苏暮雪软棉双手不安分的抚摸着顾思明健硕身躯，鲜艳欲滴的红唇溢出让人羞涩的呻吟声。 “思明哥，扶我去房间，501……” “好！”顾思明接过房卡，俊逸脸上布满冰霜，瞳孔里一片嘲讽。 望着苏暮雪迫不及待贴上来，扭动着身躯挑逗着他，春光乍泄了一室，顾思明眉头轻蹙，脸上流露不悦。 “阿杰，人都安排好了？” “好了，顾总。” “让他们进来吧！”低沉嗓音夹杂着冷笑，不是迫不及待？那就让人好好满足满足你。 见三个魁梧男人进了来，顾思明房卡一扔，冷笑道“好好满足她。”便迈着步子走了开去。 苏暮雪虽然神志模糊，可她也知道顾思明说的“好好满足她”是什么意思，得到他命令的三个男人满脸色欲的朝她逼近，她惶恐的朝顾思明急促喊道“思明哥，你不要走，暮雪不要他们，不要！” 闻言，顾思明留下句“没有满足她，钱你们都别想拿到。”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苏暮雪惶恐的呐喊，求救声都被隔断在包间里。 今晚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谁，怪就怪她私心渐起算计于他。 酒店外，顾思明正想上车时，三五成群的人从酒店走了出来，顾思明余光轻瞥了眼倒没在意。 陈译脸色一片红彤，走路都歪歪扭扭，看来是喝尽性了。 他跟陈译，乔慕欣，苏暮雪是高中同学，自从他跟乔慕欣结婚以来就和陈译关系破了裂，曾经的好兄弟见面比仇人更剑拔弩张。 顾思明拉开车门正欲上车，却被接下来的话勾起好奇。 “陈总，看不出来你藏得挺深的嘛，嫂子都有了还说是单身，是想家里红旗不倒，门外彩旗飘飘吧，难道就不怕嫂子不让你进家门？”搀扶着陈译的中年男人打趣道。 妻子？据顾思明所知，陈译对乔慕欣可谓是痴心一片，女友都没哪来的妻子？ “嘿嘿…………”陈译是喝多了，只是一个劲笑，没有回复。 顾思明自嘲，别人的私事关自己什么事呢，弯腰正欲上车声，一声温婉嗓音传了过来。 “阿译，你没事吧，怎么喝了那么多！” 顾思明猛的回头，那抹纤瘦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乔慕欣不禁重叠起来，即便口罩挡了她大半张脸，顾思明依旧熟悉。 是她？真的是乔慕欣？她没死？ 顾思明没来得及兴奋，不出片刻，陈译便被搀扶上了车，眼见那辆白色雷克萨斯缓缓启动，顾思明急忙关门，上车，发动引擎，一气呵成。 灯火阑珊的路上，乔慕欣透过车镜看到那辆紧跟其后的路虎，确认了车牌号，不是顾思明还能是谁。 乔慕欣秀眉拧成一团，心跳不禁加速跳动着，车子猛的加速起来。 如果可以，她此生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今晚如若不是看在陈译烂醉如泥的份上，她也不会轻易出来接他。 拐角处，突如其来的车辆截了她的路，不得已还是停了下来。 顾思明见到空位便驱车而上，拦在了乔慕欣车前。 20.迟来的抱歉 “乔慕欣，我知道是你，下车我们好好谈谈。”顾思明急忙下了车，丝毫不顾后面车辆的鸣笛，敲着乔慕欣的车窗。 他的俊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乔慕欣心乱如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附近的协警过来敲车窗警告，乔慕欣不得已才摇下车窗，说道“你先把车挪开，在陈译家附近大桥等我。” “好！” 她的声音清丽温婉，和记忆中乔慕欣的嗓子如出一辙，她真的是乔慕欣。 顾思明备感喜悦，空荡的内心瞬间被莫名的喜悦感充盈，眼角里不禁流出一片晶莹，他伸手拂过眼角那滴泪花，温温热热却无比舒心，这是喜极而泣？ 想来是的，顾思明急忙转身驱车往陈译家方向驶去。 夜晚的沿江大桥，凉风阵阵。 乔慕欣强忍着悸动缓缓下了车，本来她想等弄垮苏氏企业，她就跟父母一起移民国外，那天的葬礼是她的新生，亦是她埋葬过去的坟墓。 却不曾料想过会在如此情景之下再次重逢顾思明。 “乔慕欣，真的是你对不对？”还未站稳便被顾思明拥了进怀，他特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都让乔慕欣心跳如雷。 她以为经过那些伤害，对他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却发觉高估了自己爱他的岁月。 “嗯！” “乔慕欣，对不起！我为我以前伤害你的行为说声抱歉！” 顾思明低沉语气从头上传来，夹杂明显的沙哑，颤音。 乔慕欣眉头一蹙，抬头望去，顾思明泪眼模糊的模样毫无防备撞入乔慕欣眼眸。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顾思明，他是为了自己哭泣？瞬间，乔慕欣冰冷的心像撞入柔软海绵里，爱了他那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微妙感油然而生。 以前他对自己都是冷眼相待更别说是为自己担心，感到抱歉。 可一想到前些那段绝望悲痛时光，乔慕欣的心瞬时刺痛起来，即便七月燥热的天，她都仿佛如置冰窖，从头凉到脚。 呵，抱歉？对不起？这来得会不会太迟了些，乔慕欣冷冷的推开他，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往的乔慕欣已经在那场空难中逝世了，如今的乔慕欣是新生！” 她的世界没有你顾思明存在的新生。 闻言，顾思明扬唇微笑，他记得乔慕欣说过最喜欢的是他如沐春风的笑容。 “好！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弥补你，弥补我以往犯下的过错？”他略带期望的望着乔慕欣。 而乔慕欣眼中的决绝，黯淡，他不是没看懂，而是他不愿意去接受她已经放下过往的事实，因为在经年累月里，他发觉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望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眸里散发着熠熠生辉，乔慕欣低眉不相望，她所受的伤害里，不是他一句抱歉，弥补便能消去。 她做不到忘记那些烙印在心上的累累伤痕。 乔慕欣仰着小脸，把酝酿的泪水倒逼了回去，轻声说道“顾思明，过往就让它烟消云散，我要过属于我自己的全新生活了。” 她不敢再多望他一眼，她怕她卑微的爱会因为他的道歉而再次席卷而来。 上车，发动引擎，萧萧夜幕下，只剩顾思明一人站在微凉的微风中。 望着她绝尘而去，顾思明低头轻声嘲笑，掏出香烟点上，烟雾缭绕的他是触摸不到的悲伤。 她还活着，不也是种确幸？那些给予她的伤害，他亦知道不是他一句抱歉便能修复。 21.迟来的真相 翌日，乔慕欣刚醒过来不久就看到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苏暮雪的丑闻。 “苏氏企业千金寂寞难耐，夜挑三夫。”“苏氏企业千金苏暮雪为嫁豪门不惜强迫长鸿集团总裁夫人堕胎，以致顾太太香消玉殒。” 乔慕欣点进去翻了一翻，在看到江梦指正的报道时，眼泪潸然而下，她一直都知道是苏暮雪在她的亲子鉴定上动了手脚，可事实公之于众，她的心同样抑制不住悲伤，疼痛更甚。 区区二十万就落掉了她的孩子，这群刽子手，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爸爸，伤我的人，我要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要姑息任何一个…………” “好，女儿！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 挂了电话，乔慕欣泣不成声，如果她的孩子没死，不消几月他都可以来到她身边了，双手不觉的抚上平坦小腹，那里重要的东西已经遗失，她再也做不了妈妈了。 她恨，她恨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亦恨自己的无能，不但保护不了孩子亦连做母亲的资格也被剥夺。 陈译看到网上的报道，急忙赶了去乔家。 望着乔慕欣悲恸的不能自己，陈译心疼极了，上前就搂着乔慕欣不断的安慰着她。 “慕欣，这些都会过去的，坏人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别哭了。”她比以往消瘦了许多，旧衣服套在身上显得些许肥大，以往的圆润早已被瘦削代替，愈发显得她嬴弱不堪。 “阿译，我的心好痛，好痛！每天午夜梦回，我都能听到宝宝在哭泣，他在叫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要我………… 天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他，是我的无能，我懦弱，没能保护好他！” 她的一声声哭喊，每一滴眼泪就像幻化成无数的刀刃全往心里插去。 她自责，她难以忘怀，她做不到放下心里的郁结。 她声泪俱下的哭喊亦像把锋利尖刀剜得陈译心疼，面对她的痛苦，他备感无力，唯有小心翼翼的劝导她。 “慕欣，你想想你渐渐年迈的父母，你舍得他们为你操心了半辈子，余后的时光也要为你事无巨细的操劳？ 慕欣，你不能那么自私，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父母想想，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他们还等着你孝顺他们。” 父母？孝顺？对啊，她的孩子离她而去，她都难过的不能自己，将心比心，如果她不能振作起来，她的父母岂不是也痛心无比？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要她的父母也像她此刻这般的悲伤。 那些痛让她自己承受就好了。 乔慕欣拭干泪水，红唇轻启，溢出的嗓音暗哑难当“阿译，那个医生调查的怎么样？” 提及她请自己调查的事情，陈译就愤怒不已，眉头紧锁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乔慕欣开口。 私心里，他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真相，他害怕再一次失去拥有她的机会。 “慕欣…………” “阿译，我早该想到了，你放心，我和顾思明之间早已没了可能。”是苏暮雪从中作梗拿到了她的孩子切除了她的子宫，让她一辈子都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顾思明的错，可她所遭受的伤痛却都源于顾思明，所有她这一生怕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了 22.我没签字，她就是我的妻子 陈译从乔家出来，便遇到了顾思明。 两人可谓是冤家死对头，陈译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腿猛踢，顾思明更是不甘示弱的回击着。 昨晚他竟然任由他人默认乔慕欣是他妻子，即便陈译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无法解释，但他的手机备注也把他的野心展现无遗。 思及，顾思明的招式愈发凌厉起来，陈译被击得节节后退。 直到两人挂彩，身体气力消耗殆尽才停了下来。 乔慕欣听保姆吴妈说陈译和顾思明在楼下打了起来，思虑了会最终还是下了去。 “慕欣，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陈译私心不想顾思明知道乔慕欣还活着，急忙推搡着乔慕欣进去。 顾思明见状，气愤上前推开陈译，冷冷警告道“陈译，放开你的手，信不信我剁了它。” 乔慕欣是他妻子，他不喜欢别人对她动手动脚。 陈译吐了口血沫，嗤笑“放手？最没资格说我放手的人就是你，顾思明，你快给我滚出慕欣的视线，她见到你就恶心。” “陈译，你别忘了，我还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乔慕欣就是我的妻子，那你说该滚的人该是谁？”顾思明懒得跟他争论，走回车里拿了份文件便轻柔的对乔慕欣说道“我们可以进去聊聊吗？” 他方才的话还回荡在乔慕欣耳里，他说“他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乔慕欣还是我的妻子。” 妻子？他何曾有当她是他的妻子？过去的两年里，在他眼里她卑微的连草芥都不如。 乔慕欣平缓了心情，冷漠的望向顾思明。 她说“顾思明，我想昨晚已经跟你说得很是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什么，慕欣你说昨晚你就见了他？”闻言，陈译嘴巴半张，惊讶的望着乔慕欣，那次她执意举行葬礼不就是为了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怎么………… “昨晚你喝醉了，我去接你遇上他了！” “慕欣，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就像你无条件等了我十年那样，我也可以等你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生。”顾思明无视陈译的愤怒，骨节分明的双手轻捏着乔慕欣的肩膀，四眼相望，乔慕欣接受不了他眸底里的款款深情，拂开他的双手转身回了屋内。 顾思明抬腿欲跟上去，陈译拦了过来“顾思明，我想慕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前她把满满一颗心毫无保留的捧到你面前，你呢？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弄得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 今天她说不爱你了，你赶紧给我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我来找她有事，以前是我愧对于她，今天我自然不会强求她做任何事情。”顾思明望向陈译的眼神里遍布寒光，像那寒冬腊月的冰霜冷得直逼人心，“收好你的不轨之心，如若让我知道你不顾乔慕欣的意见强行逼迫她做任何事情，我顾思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摞下话，顾思明推开陈译，迈着步子就进了去。 却不曾发现不远处那辆黑色别克车上的女人，面容狰狞的举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原来乔慕欣没死，顾思明也知道了一切事实，她那么爱他，到头来却输给乔慕欣。 她不甘心，昨晚那不堪入目的污秽的画面就像镶嵌在她脑海里，怎么都抹不去。 她恨顾思明，是他一手把自己往火坑推去，她恨乔慕欣，明明两人都是千金小姐，她乔慕欣在家族里为什么受尽宠爱，两年前，顾思明爱的是她，却要逼迫她把顾思明拱手相让于乔慕欣。 自己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23.15年，是不是觉得轻了 “慕欣，这是给你的！”顾思明把文件袋放在乔慕欣眼前。 “这是什么？” 乔慕欣疑惑的打开把文件抽了出来，里面都是些苏氏企业近些年来的行贿，偷税漏税的证据；愈往下看，她的眉心就蹙得愈紧，顾思明突然变性了？他不是喜欢苏暮雪？把她护得打紧？怎么今天会好心把这些罪证亲自送过来，难道他不知道这会是击垮苏氏企业的有力证据？ “顾思明……” “不用猜想了，我以前是被苏暮雪表里不一给蒙蔽了心，如今这算是对你，对我们…还未出生的孩子一份补偿吧。”他眼里的悲痛，乔慕欣选择忽略，人生没有重来，错了便是错了。 乔慕欣坦然手下文件，强忍着泪水，哽咽的说道“我替我……逝去的孩子谢谢你所作的一切，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下了逐客令，乔慕欣便跑回楼上，转身那刻，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白皙的脸颊。 ……………… 一个多月后，苏氏房产企业因为资金链断缺，加之乔慕欣提交的证据，苏海洋被刑拘调查，苏暮雪因花钱雇人致乔慕欣五级伤残，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苏氏企业岌岌可危。 乔慕欣算是了结了前尘往事，移民澳洲的签证也下了来，她打算一过周末便立即动身飞往澳洲，国内的房子有太多的家庭温馨回忆，乔柏年不舍转卖，乔慕欣也随着他了。 “欣欣，你看看这还要吗？不要我就送给隔壁的小希了哦！”这两日江欣收拾东西，带不上的东西扔了可惜便四处询问邻居要不要，不要就捐给爱心机构。 乔慕欣见她抱着一个巨型娃娃从楼上下了来，那是定制版hello kity，是她十七岁生日那年，顾思明送给她的，差不多十年过去了，布偶娃娃依旧如新，而他们却回不到过去了。 那时的他们感情好到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如若不是她执念太深，想要他娶她，指不定他们如今还会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乔慕欣自嘲的笑道“看小希要不要，不要就扔了吧。” “那么好看，小姑娘家应该会喜欢，扔了多可惜。”江欣抱着娃娃走了出去，乔慕欣则转身收拾着行李。 不出片刻，不大的阳光被遮了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黑影，乔慕欣以为是江欣回来了，头也没抬的笑问道“妈，旧东西人家小希不要吧。” 回应她的却是一道不属于江欣的清亮嗓音。 “乔慕欣，原来你真的没死？” 闻言，乔慕欣秀眉微拧，抬头望去，来人是乔清静，她的姑姑亦是苏暮雪母亲。 她的到来，乔慕欣倒也不觉得意外，继续收拾着行李，淡淡回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以为你女儿就能逃过法律制裁？” 一提到苏暮雪，乔清静保养得当的容颜瞬间狰狞，嗓音不觉的凌厉起来。 “你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吗？暮雪都是被你迫害的。” 她咎由自取，苏暮雪被迫害？ 乔慕欣扔下东西，转身冷漠的望着眼前跟自己三分相似的容颜，对于她的颠倒黑白，乔慕欣甚是气愤“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不想把所有的人想得都跟你们一样恶毒，你是觉得你女儿坐十五年牢很轻是吧？嗯，我也觉得的确是轻了。” 24.颠倒黑白 “乔慕欣，你……个小贱种，我今天就打死你，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在乎一条命了。”乔清静双目猩红，扬手就欲挥在乔慕欣脸上，乔柏年慌忙从楼上下了来。 一把用力推开乔清静，乔清静被推了个趔趄，额头正好磕在茶几角上，鲜红血丝瞬间溢了下来。 乔柏年冷眼相看，对于他这个泼辣刻薄的妹妹他很是不待见，自从她嫁给苏海洋开始，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乔柏年就更是厌恶她，两家很少往来。 “乔柏年，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还有你个小贱种，用那么肮脏的嫁祸手段逼得暮雪锒铛入狱，今天我就替她向你们讨回公道。” 话落，乔清静快速从桌上拉过水果刀便向乔慕欣袭来，好在乔慕欣反应机敏，躲了过去，仅是衣服被划了个小口。 “乔清静，你疯了？苏暮雪入狱那是罪有应得，她害得我家慕欣差点死掉，如果不是我们慕欣大度，以我的能力你以为我不能让她把牢底坐穿？”乔柏年一个侧踢，乔清静被他狠狠踹倒在地上，刀子应声而落。 乔清静低声失笑的仰起头，望向乔氏父女的目光，充满着恶毒恨意，失笑道“对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乔柏年的能力呢？当年如果不是你窥探长鸿集团的雄厚资产，以撤资强逼着我的暮雪把顾思明让給你的宝贝女儿，时至今日我的暮雪早就是顾家少夫人了，哪还有你乔慕欣什么事，是你们，都是你们把我的暮雪给毁了……” 乔清静的一番话让乔慕欣心里百感交集，她满是疑惑的望向乔柏年，却见他轻叹了声，满含歉意“是啊，爸平生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让苏暮雪把顾思明让给你，原谅爸爸总想把女儿最爱的都留给你，却不想会害了你，我的孩子。” 原来两年前的那晚是他们策划的，那晚是顾思明的生日，他们一群人喝的多了，最后她不知道是谁扶她进了房间，后面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清楚的记得婚前顾思明那副恨不得掐死她的阴戾模样，他说“乔慕欣别以为我娶了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当顾太太了，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我对你只有恨！” 可还有一点她是想不通的，苏暮雪嫁给顾思明，以顾思明的能力她还怕她父亲的撤资？就他们婚后两年，苏氏企业能以低价拿到东江弯繁华的地面，还不是打着顾思明的头号？ 乔慕欣疑惑不解，“爸，你是还拿到她的其他把柄吧？”应该是能阻止她嫁入顾家的罪证。 “对啊，都怪爸爸一时心软没将苏暮雪撞人逃逸的罪证拿出来，如果知道她会不知悔改，说什么我都会把证据交给警方。” 乔柏年话刚落音，乔清静狼狈的站了起来，大声嗤笑着“心软？你何时心软过，我看你当时是对长鸿集团鬼迷了心窍，一心一意想把女儿嫁进去捞点什么好处，没想到最后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眼看着乔慕欣的脸色愈发苍白，乔柏年厉声呵斥着“乔清静，你立刻给我滚出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乔清静的状态早已痴颠，哪里会顾及乔柏年的暴怒，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迈进，优雅高贵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你家？乔柏年，爸死了你为了独吞财产给我捏造了个不孝的罪名赶了出去，我不知道你每天午夜梦回爸有没有找过你。” “乔清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当年要不是你执意嫁给苏海洋，爸会气到气血攻心，那么快离开我们吗？还有乔氏企业，你该得的那份资产我一分都没有少给你。”乔柏年捂着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乔清静会有所醒悟，没想到却愈发执迷不悟。 作为兄妹手足，该说的他都说了，乔柏年吩咐保镖把乔清静给撵了出去，自此之后，他们毫无关系。 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乔清静哭笑掺杂，转身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滔天恨意，再无情意。 25.乔清静的报复 “爸，我们改签吧，我想明天就走……”乔清静的到来让乔慕欣心里感到莫名恐慌，现在她是一刻都不想在s市待下去了，离开这座她爱过，恨过的城市，过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跟父母永远幸福下去。 “好，爸的事情也弄完了，没有什么事了，明天就离开吧！” 如今只要是乔慕欣的想法，乔柏年都马首是瞻。 江欣回了来，乔慕欣便把决定告诉了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收拾好东西，共进晚餐，一派温馨和睦。 ……………… 清晨，陈译收到消息早早便来了乔家。 乔慕欣下楼，他便迎了上去。 “慕欣，怎么走的那么匆促，若不是阿姨说起，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打算告诉了。”陈译一脸苦涩轻笑。 乔家夫妇见状，不约而同选择出了去，年轻人的世界让他们自己抉择，偌大的空间仅剩他们两个。 “我见国内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事便提早过去打理好一切，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不比同国内…………” “慕欣……”她的云淡风轻让陈译心里一阵忧伤，连忙打断了她柔和的话语“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如果不是江欣说漏嘴，她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不告而别。 陈译强忍着心里的苦涩，仰头把眼角那丝温热给憋了回去，深呼了口气，说道“以前你说你喜欢顾思明，好，我让了，今天你说你们之间不可能了，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转身看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最后那句，陈译实在是憋不住了，泪水从眼角滑了出来，神情忧伤的让人心疼。 他的感情让乔慕欣感到沉重，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他，低眉垂首思虑了会，乔慕欣还是坚定的抬首，颇感无奈的叹息“阿译，对不起！也谢谢你那么多年来的陪伴，真的，我真的很感谢！” 见陈译张口欲说，乔慕欣急忙作势捂住他的嘴巴，旋即抚上自己的小腹，精致小脸上染上了忧伤，悲痛。 她说：“阿译，我不能生育了，你真的很好，你会找到更好的。” 她害怕陈译的穷追不舍，急忙踩着慌乱的脚步跑了出去，不顾身后陈译的呼喊。 陈译的爱就像那连绵不绝的和煦微风，无时无刻包裹着乔慕欣；她也曾想过，如果当年她爱的是陈译，或许她现在依旧是沉浸在幸福蜜罐的女人。 时至今日，她残缺的身体，心灵都配不上美好的他，耳边里还是那日陈译母亲苦苦哀求她离开陈译的回音。 此去经年，他们应该是那不相交的平行线，至此终年。 刚跑去家门，碰撞声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袭击着她的耳膜，眼前的一幕震慑住她。 下一刻，她歇斯底里的嚎叫响彻着空明的上空。 “爸，爸…………” 乔柏年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前方坠去，倒在血泊里。 见他们围堵上前，肇事司机猛踩油门像离弦的箭驶了出去，但那熟悉的车牌号码让乔慕欣心凉了半截。 26.他心疼她 她早该想到，乔清静昨天那仇大怨深的模样，以她狠辣的性格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都怪自己心大没有提早预防。 “老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老乔，你要是有事我一定不会独活…你听到没有，要撑住，我们不能少了你…………”江欣抱着他浑身血迹的躯体，嚎啕大哭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直往下坠。 乔慕欣急忙拨通120急救电话，声音颤抖的不成调，断断续续说了几次才完整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她不能慌，此刻她都慌了她妈妈该怎么办。 乔慕欣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连忙蹲在父亲跟前试探他的脉搏。 好在他脉搏尽管微弱，还在跳动。 “爸，你撑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乔慕欣强忍着恐惧，不断的跟乔柏年说着话，她怕安静的氛围会让他沉沉睡去。 好在，她家离医院不远，不出片刻，急救车便呼啸而来。 “慕欣，让我来吧！”一直站在旁边如同乔慕欣焦急的陈译，见她想把乔柏年抬上担架，他急忙上前重重托了一把，把乔柏年送上了急救车。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骤亮着，乔慕欣搂着悲恸不已的江欣焦急的等在门外。 陈译原本想陪着她们，好在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上一把，却接到他母亲病重的消息，不得不提前离开。 “慕欣，有什么事就给我来电话，我一定会过来的……”话落，见乔慕欣点了点头，陈译才安心的匆忙走了出去。 乔暮欣知道，陈译母亲或许没有病，只是她不想让她的儿子接近她，一如那天她说的“乔暮欣，麻烦你以后离我儿子远点，我儿子怎么会捡别人的破鞋。” 她没有反驳陈译母亲，她也不想陈译把心放在她身上。 ……………… 顾思明已有一个多月未见乔慕欣了，国外出差的这段时间让他疲惫不堪，刚下飞机便听到苏暮雪被判刑的消息让他有些惊讶。 高强度的工作量让他很少关注国内的新闻，在听到苏暮雪入狱的缘由，他的心仿若被一双无形大手箍得生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来他才是那个伤的乔慕欣最深的人，他的一味无知纵容，让苏暮雪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想起她那委屈，绝望的模样，顾思明就恨不得活剐了自己。 前半生，他不是个人，让乔慕欣伤得那么重，如果余生她愿意再回到他身边，他一定竭尽所能弥补他对她所犯下的错。 “lily,把车钥匙给我！” “顾总，您太劳累了，还是休息一会再赶回公司……”lily话还弥留在嘴边，顾思明夺过车钥匙便呼啸而去。 徒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她本以为国外出差的一个月来，她可以顺利爬上他的床，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心比金坚，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更别说亲热的机会。 如今看他这般着急的模样，指不定是为了哪个女人，她那丝钓金龟的心也死了。 车子在路上疾驰，不出二十分钟停在乔家别墅楼下。 顾思明摁门铃，一无所应，直到乔慕欣邻居走过看到顾思明，才告知他，乔柏年车祸重伤，乔家一家老小都在医院。 顾思明又急忙赶到医院，所幸乔柏年已经从手术室出了来，伤情不是很重转入了普通病房。 望着乔慕欣愈发消瘦的身躯，顾思明无由的一阵揪疼。 “慕欣，这里我先看着，你跟……妈，先去换洗，吃点东西。”顾思明低沉嗓音难掩沙哑，血丝遍布的瞳孔流溢的都是心疼。 27.他想要赎罪 乔慕欣没想到顾思明会来，自从他把那份苏氏企业的罪证交给她开始就有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她以为他是不会再出现了。 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却依旧一如既往的帅气干练，还多了几分怜惜。 怜惜？乔慕欣被自己内心突然蹦出的想法惊诧，扬唇苦笑，用自嘲掩饰她内心的异想天开。 过去的伤痛就像烙印般留在心底，一触及就痛不堪言，乔慕欣又怎么敢再去触及有关于顾思明的一切。 “谢谢你，这里我会照顾，不劳烦顾总了。”乔慕欣礼貌性的点头微笑，婉拒了他的帮忙。 她的疏远淡漠让顾思明心里发堵，此刻的她就像置身结界，完全将他隔绝之外。 第一次，顾思明体会到无力感漫布全身，见她苍白小脸上略显疲态却写满倔强，顾思明不得不从江欣着手。 “妈，您看您也累了，饿了，再说爸以后还需要你照顾，你总不能累垮身体吧！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守夜，有事再叫你过来好吗？”顾思明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江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直飘江欣耳里，心里，她望了眼疲惫的乔慕欣，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以往顾思明对乔慕欣的态度恶劣，都是因为苏暮雪暗中挑拨，她也知道女儿爱了他那么久，不是说忘却就能忘却的，如果顾思明真的知错能改，作为岳母，她还是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见江欣早已动摇，乔慕欣柔声开了口“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在这看着，明天你再过来换我吧。” “嗯，好！你实在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会，让思明看着就好了。”江欣不安的嘱咐了一番才迈着疲乏的脚步走了出去。 病房里就剩他们俩照看乔柏年，乔慕欣终究不适应他那道灼伤的目光，红唇轻启，淡淡说了句“这里有护工，你先回去吧。” 她的话，顾思明充耳不闻，低沉嗓音一片柔和“慕欣，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捎一份上来。” 乔慕欣眉头皱了川形，抬首望着顾思明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他微微扬唇一笑，她竟有些失了神。 “那我给你带份馄饨，不加香葱！” 乔慕欣方回神，顾思明挺拔的身影便消失在她视线里。 馄饨，不加香葱，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馄饨。 瞬间，那尘封在心里的记忆释放了出来，席卷着乔慕欣心里，脑海里。 泪，不禁打湿了脸颊，她以为时间可以消去对他的爱，却不曾想过他一丝的温暖就可以把她好不容易砌好的城墙轻而易举的推倒。 …………………… 半个月来，顾思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都会过来医院帮忙照看乔柏年，乔慕欣已经从刚开始的排斥到后来已然习惯他的存在。 乔清静以蓄意伤害罪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也算是受到了应有惩罚。 “爸,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顾思明进来含情脉脉的望了眼乔慕欣，便转头向病床上的乔柏年问了声好。 回应他的是浓厚的不屑鼻音，乔柏年自顾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视他为惹人烦闷的空气。 自打乔柏年醒来就没给过好脸色，顾思明也自知是自己的错误，乔慕欣是他掌上明珠，以前是他太过混蛋，如今乔柏年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了。 28.穷其一生，我都想等你原谅 “爸，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香橙，你看是要喝果汁还是果肉呢？”他低声询问，乔柏年连眼睛也不曾眨下，被他叫的烦了，不免恶语相向“爸？谁是你爸，我可没这样是非不分的儿子。” 顾思明倒也好脾气，脸上始终挂着灿然笑意，乔慕欣通常是视而不见，闻而不语，反倒是江欣时常挂着笑意，不时帮忙打着圆场。 这不，顾思明不急不燥的把橙子洗干净切好，亲手递给乔柏年。 乔柏年硬是眉眼都不曾给顾思明，便把橙子重重拂在地上，连同刚榨好的橙汁也撒了一地，溅得他白衬衫一片污渍。 “老乔啊，你干什么？你不喝就不喝，故意打洒做什么。”江欣急忙抽出纸巾就是递给顾思明，乔慕欣见状，转身拿过地拖就欲擦干净地上的果渍，顾思明眼明手快夺了过去，笑道“女人家休息就好，收拾就让我来做吧。妈你也别说爸了，只要他心情好，我怎么样都行。” 说完，他抡起衣袖勤奋的拖了起来，顺带还把乔柏年换洗的衣服拿去洗了。 顾思明走后，江欣开口指责着乔慕欣两父女。 “老乔啊，你卧床那么些日子来，思明事无巨细的照顾着你，你倒好啊，果肉不吃就算了，果汁还要给倒掉，我看你是故意为难他是吧？还有你慕欣，人家都拿出诚意想求你原谅了，宝贝女儿啊，你是原谅他还是不原谅他倒也吱声啊。” 她苦口婆心的劝慰，换来的却是乔柏年气愤的反驳“对，我就是故意为难他又怎么了，两年前我把宝贝女儿交给他，他又做了些什么？不疼爱我的女儿也就算了，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伤害我们女儿的吗？” 闻言，江欣洁白如雪的脸颊瞬间垮了下来，她怎么会忘记乔慕欣的遭遇呢，作为母亲的她更能感受到女儿失去孩子的悲痛。 她自责的垂眸，没了言语，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把顾思明接纳了进来，她以为一切都是为了乔慕欣好，却没问过她意愿。 “欣欣啊，是妈妈错了，我早该知道你不言不语不理睬顾思明是早已不喜欢他了，你看妈妈都尽干糊涂事，你成天看到顾思明，肯定让你难过了。”说着，江欣便小声抽泣起来，乔慕欣心疼得赶忙上前抱着她，安抚道“妈，我不伤心了，你别难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苏暮雪也得到了惩罚，爸也好起来了，我们应该开心的生活，不应该再为过去哭泣了。” 纵使她心里也难过，可为了不让二老担心，她都是自己承受着；过往的伤害就像那流入血液的分子融入了骨髓，不割开就感受不到疼痛。 “慕欣……”门开了，顾思明低沉暗哑嗓音传了进来，眼眶微红，眸中溢满了水雾，悲伤萦绕着。 显然他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乔慕欣索性也就开了口，淡漠的口吻就像悬挂在顾思明心上的尖刀。 “顾思明，以后你都不要过来了，你的愧疚，忏悔我都接受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完整说完，这中间她心里的痛只有她自己才体会得到，眼眶里的湿润让她不得不转身偷偷擦拭。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不舍，让她的父母担心。 她纤瘦的背影让顾思明心里绞痛，他不顾乔柏年怒目而视的目光，迈着沉重步伐来到乔慕欣身后，紧紧的搂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从背后搂她，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 “慕欣，以前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善良的慕欣，这么点时间怎么够我忏悔我呢？”他温柔的亲吻她的发旋，感受到她的颤动，他愈发紧紧的拥抱贴紧着她消瘦的躯体，“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你，无论你打我，骂我，我都甘愿，只要你不离开我。” 29.以前是我心盲 他说“慕欣，以前是我心盲了，从你走后，我才知道自己早已在经年累月中爱上你了，我知道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可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愿意在余生的日子里用尽全力向你赎罪。” 不置可否，听到他这些话，乔慕欣千疮百孔的心难免掠过悸动，可悸动之余，曾经那些伤害却像无形的触手把她重重包裹，让她窒息。 眼泪经不住滴落下来，滴到顾思明手背上，滚烫的泪水瞬间灼伤了他的心。 他心疼的扳正她的身躯，迫使她直视自己，心疼的伸手想要拭去她的清泪，却被推了开。 乔慕欣吸了吸鼻子，伸手拭干泪水，沙哑的说道“顾思明，你知道曾经你对我的伤害有多重？我想一朝一夕，我都难以忘怀…………” 红唇微张着，到嘴的话语被男人温热的手掌堵了开去，顾思明菲唇上扬，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都可以等，十年，二十年，或者直到生命的结束我都可以等，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去疼爱你，不仅是为我过去的混账行为赎罪。” 江欣站在一旁，搂着乔柏年红了眼眶，而乔柏年致始至终都黑着张脸，在乔慕欣开口说完“给我时间再考虑一下”时，他冷硬哼了一声，稍显愤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么狠心伤害我家慕欣，姓顾的，我家慕欣说要时间考虑，如果期间让我知道你使什么手段逼迫我闺女同意复合，我肯定不轻饶你。” 手机铃响，顾思明瞥了眼，没有接听，一脸诚恳的像乔柏年江欣弯腰鞠了九十度躬，语气实诚说道“爸，妈，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心甘情愿等到慕欣同意那天。” 铃声愈发急促，顾思明眉头微蹙，乔柏年伸手一挥，冷哼一声“有事就赶紧走，我还要休息。” 他的语气虽然还是冰冷但也稍稍缓和了许多，顾思明略带抱歉的再鞠了一躬，朝乔慕欣微笑挥手才缓步走了出去。 ………………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顾老爷子靠在藤椅上静寐，听到脚步声响起时，睁开双眼一片清明，不苟言笑的他很是严肃。 “顾总日理万机，晚上难得不夜班是去哪玩儿了，都没有时间回来看我这个老爷子了？”顾长生冷嘲语气不难听出一丝愠怒。 顾思明倒也不做掩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改儒雅的形象抠着指甲，不羁的笑笑“我去哪，爷爷还不知道？” “放肆，谁准你用这语气跟我说话的。”知顾思明者莫若顾长生也，顾思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那点心思自然尽数落在他眼里。 顷刻，他微叹了声，疲惫的倦容尽显老态，他难得语气轻和的对顾思明说道“思明，我知道你是在怪爷爷自作主张去找乔慕欣，可她现在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再说爷爷想要曾孙有错？我也不想我们顾家就这么绝了后啊！”话落，老者浑浊的双眼溢出两行清泪。 这是顾思明除了在他爸死去那晚，第二次见顾长生落泪，自他有记忆起，他就记得爷爷是个伟岸的真汉子，从不轻言落泪。 这一刻，他看到顾长生那满头白发在明亮灯光照射下，反射着银色光亮，他以往黝黑光滑的脸早已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顾思明别开了脸，仰着头强势把泪水逼回眼眶里。 他说“爷爷，关于乔慕欣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请你不要插手了。” “孩子，你爱乔慕欣？” “爱！” “以往不是很厌恶？怎么莫名就让你爱上了呢？” 30.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了 顾老爷子的话就像一颗炸弹，把他封闭的心炸了开来。 从什么时候爱上她？是从她离开后？显然不是的，他还记得初次见她的模样，十六岁豆蔻年华的人儿，稚嫩小脸娇嫩的可以溢出水来，尤是那双水光潋滟的明眸明亮的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她说她叫乔慕欣，名字如她人般漂亮。 从那以后，乔慕欣那水灵的人儿就像烙印般烙在他心上，她活泼开朗，身后时常跟着一群青春洋溢的男孩儿，他却冷淡沉静，心里隐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卑微的让他觉得配不上她，可她却像有些难以抵挡的魔力让他不着声色的接近她。 她是女神般的存在，本该善良，可交好的他们，见到她一次又一次百般刁难单薄纤瘦的苏暮雪，那是个安静纯真的女孩，或许是从那时开始吧，他的心就愈发偏向苏暮雪了罢，谁叫苏暮雪跟他一样是弱者呢。 顾思明不禁低下头，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溢了出来。 他哽咽的声响断断溢出，不大不小正好飘进顾长生耳里。 “爷爷，当我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没有厌恶甚至还有丝雀跃，可婚后我都有做好措施，因为我还没准备当好一个父亲……也因为小时候不好的记忆，我对她的信任几近没有，才会导致苏暮雪有机可趁，对她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说到动情处，顾思明的眼泪愈发泛滥，仿佛要把这一生的隐忍，委屈，歉意全通过泪水流失殆尽。 “是我害了她这一生，我这样跟我那禽兽父亲有何区别……我真该死……”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儿，让人心疼不已，顾长生不禁老泪横流，他的孩子啊，真是太苦了，也难为了乔慕欣那个孩子。 顾长生蹒跚走到顾思明面前，半蹲着身子像小时候那般搂着顾思明，轻拍起他颤动的背，口里轻声念叨着“思明，我的孩子，不哭，有爷爷在呢！” 好一会，他嗓子哭得哑了，一阵干涸的生疼，情绪却没从悲伤愧疚中走出来。 直到保姆何妈走上前来，一脸为难的望着顾思明，欲言又止。 顾长生会意，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顿了半会才试探性的询问顾思明“思明，你想去看看……你的母亲？” 母亲？这个词在顾思明记忆里仅仅是个代名词，一如他的父亲，以往他都是拒绝去看望那个疯女人的，今天他从爷爷眼中看到希冀的曙光，或许他是该去看看那个女人了。 他点了点头，就这细微的动作让顾长生欣慰的笑开了花，拉着顾思明便往三楼角落房间走去。 “小宝宝，妈妈在这呢……乖，不哭！妈妈给你唱歌，宝宝睡……”还未进门，一声声清脆嗓音便从门内飘进顾思明耳里，顿时他的脚便如灌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思明……”他就犹如镶嵌在地上的木桩，纵使顾长生怎么拉他都岿然不动。 他眼里流露的愤恨，耻辱，嘲讽一览无余的撞入顾长生眼里，致使顾长生眼里那抹闪亮的精光随即黯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失望。 “思明，爷爷不勉强你，等你那天想来看她再来吧。”顾长生松了手，迈着蹒跚步履艰难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敲落在顾思明心上的石锤，让他心血淋淋。 纵使心里五味杂陈，百般难受，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缓缓走了上前。 31.他的卑微 撞入眼帘的是整齐干净的房间，这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那个女人，跟他八分相似的女人此刻盘膝坐在床前，臂弯处搂着逼真的人形娃娃，清澈见底的眸中溢满慈爱。 娇艳的樱桃小嘴翕合着，溢出的曲调温馨动听，却在见到他们迈步上前，眸中满是惶恐，猛地从床上起来退到墙角,尖声喊叫着“你们……别过来，宝宝,宝宝乖……不哭，”甚至拿去一旁的塑料刀具指向他们“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我的孩子！” “欢儿，别怕，我是爸爸，爸爸……”顾长生小心翼翼安抚着她，直到确认他没有危险，她才放下防备，垂眉安抚着怀里的人形娃娃。 泪腺就像缺了个小口，眼泪不禁刷刷滴落，他的父亲母亲，在他六岁需要被疼爱的年龄，陆续缺了席。 他母亲叫顾欢，年轻时对他的父亲一见钟情，不顾父亲已有了妻子强行逼迫他离婚娶了她，一年后他出生了，他们的婚姻在六年时光里早已消磨殆尽，他六岁时，他父亲有了新欢，母亲亦是，两人达成协议离婚却因为父亲不满财产分割，正好母亲有了身孕，他逼迫母亲分割顾家百分之五十财产给他，顾欢不愿意，他便起了歹心强迫顾欢堕胎，甚至用了惨无人道的手段强行夺去顾欢肚子里已成型的孩子，最终那个狠毒的男人也倒在血泊里，从此顾欢便疯了，他的爷爷也就是顾长生用尽了办法把她从精神病院接了回来才免得她遭受更多的不幸。 顾思明的生活便从此坠入了不幸，从他懂事开始便以他的父母为耻，缺乏父爱母爱的他看似坚强，内心却极度自卑，他也从未来看过他的母亲。 “思明，来，过来跟你妈妈说说话。”顾长生不止一次想要让顾思明试图唤醒他的母亲，可他却做不到坦然面对这个女人。 “思明……明明……明明，儿子…妈妈做了你喜欢吃的玫瑰花饼，来…快来吃，还热乎呢……”女人在听到顾思明的名字，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拿起旁边的塑料玩具便递到人形娃娃嘴里，一脸慈爱。 此刻，眼前的女人跟记忆中那温柔似水的女人重叠一起，她说‘明明，我的儿子，妈妈爱你…’，可转眼，她便变成了疯癫不已的女人，成天痴笑，哭闹。 “明明，我的乖儿子，妈妈爱你，你要快快长大，保护妈妈……”她俨然是把人形娃娃当成了顾思明，又搂又亲。 “思明，快过来，如今你妈妈只记得你！”顾长生偷偷抹了把眼泪，急切的呼唤着顾思明。 可双腿就像生了根般，半分都挪动不开，顾思明站在门外听着女人一声声关切的呼唤，泪水打湿了大片衣袖。 “爷爷，再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好难受……”他慌也是的逃了出去。 他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从他母亲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乔慕欣。 那个成天嚷嚷爱了他十年的女人，她也是被他亲手送上手术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摘掉了子宫。 他亲手把她推进了万丈深渊，连带着也把自己推了进去。 他亦变成他最不齿的人的模样。 32.爱都化成匕首插入她心脏 夜，微凉！ 顾思明驱车不知不觉到了医院。 站在门口，看到的是她睡熟的容颜，顾思明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凝望着那张素白的小脸。 直到夜半时分，他才酣睡在门外的走廊上。 清晨，晨曦的微光照亮一室，乔慕欣悠悠醒来，正打算去洗漱。 迈出门，便看到双眼猩红，憔悴不堪的顾思明，一夜之间，他仿佛又消瘦了许多。 “那么早醒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他也是方醒过来，带着浓重鼻音问道。 “昨晚你就在这睡了一宿？”乔慕欣秀眉微拧，平静的心里激起一层波澜。 “嗯！” “想吃些什么？肚子饿了！”他没打算继续话题，微笑着说邀请乔慕欣共进早餐。 “想吃馄饨？不远就有一家，上次给你捎的就是他们家的，好不好吃？” “好！” 今天他的话有点多，如若不是熟悉他，乔慕欣都会觉得他不是那个惜字如金的顾思明。 洗漱完毕，江欣过来替换了乔慕欣，她便跟着顾思明出了去。 面馆里，两人相对无言，只是安安静静得吃着馄饨。 直到乔慕欣打算起身走人时，顾思明点了一根烟，烟圈萦绕的他是乔慕欣触摸不到的悲伤。 他低沉嗓音夹杂着淡淡忧伤传了来“乔慕欣，你恨我吗？” 他说“我强迫你堕胎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恨我？” 这是他们出事以来，第一次指明的讨论这件事情。 他眼里浓郁的悲伤，蓦然的让乔慕欣心里一紧，转瞬，素白的小脸染上了仇恨。 “对，我恨你，恨你的无情无义，恨你的自私不信任……”过往有多爱，恨意就有多浓,爱他全都化为匕首狠狠得插入她的心脏，痛彻心扉。 “对啊，我是个混蛋，我无情无义，怪不得老天让我受尽磨难，这都是我活该！活该！”燃烧殆尽的香烟掉落在地，修长匀称的手指递上一张金卡，“乔慕欣，我不请求你原谅我了，这些钱你收下，我是无情无义的人渣，你就当我已经消失在这世上罢了。” 转身迈步离开，他不敢去看她怨恨的眼神，他想只要他不在她眼前晃荡，她的那些伤害大概会随着时间沉淀下去，她值得更好的人陪她走完余生。 他转身离去的决然让乔慕欣心里燃起一团火，白皙手掌紧攥着那张金卡，指节泛白。 请求原谅的是他，说要用余生赎罪的是他，说要消失在她眼前的也是他，她不知道如今是他接受惩罚还是她自己接受惩罚。 她都没说要放他离开，就那么点折磨他就受不了了？相较于她以前所承受的又算得了什么。 顾思明，你个混账，不是东西。 乔慕欣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顾思明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她掏出手机给他拨了通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混账，他竟然不接她电话，她乔慕欣以往所受到的伤害，岂是用金钱就能完事的。 她拦下的士就欲上车，被顾长生拦了下来。 33.这都不是他洗白的理由 顾长生给她的印象向来是严肃刻板，不苟言笑。 今天，他却慈祥和蔼的邀请她去前面咖啡厅坐坐。 素来，他都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 “慕欣啊，都怪爷爷上次太鲁莽，幸好老天爷保佑善良的孩子。” 他问“孩子，你恨思明吗？” 他洪亮的嗓音低哑了几分，满头白发神情不免忧伤了几分。 “恨！”乔慕欣想也没想便溢出了口。 “可他也是受害者啊，所有的事情都是苏暮雪指使的…………” “但他纵容苏暮雪的所作所为，这是永远都磨灭不了的事实！”忆起往事，乔慕欣脸色又冷了几分，她不知道顾长生此番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一如上去那番警告她，用钱打发她？ 呵，那他们顾家还真是一丘之貉，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顾思明已经拿出金卡来打发她了，她到要看看如今她这个废弃的顾家少夫人身价还值多少。 顾长生也不反驳，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乔慕欣心里的确该恨。 他伸手往裤带摸索着，乔慕欣以为他是要掏支票什么的，没成想却掏出一部手机，点开，递到乔慕欣眼前。 屏幕里出现的是个红衣女人，抱着人形娃娃在唱着摇篮曲，下一秒，她说出的话让乔慕欣震惊。 她说“明明，妈妈……是爱你的，我的孩子，妈妈爱你！” “这是……” “思明妈妈！”她的惊讶，顾长生理解。 他拿回手机，神情落寞的望着乔慕欣问道“你介意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乔慕欣知道，他接下来说的会是关于顾思明妈妈，她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顾长生欣慰的笑了笑，转眼，他全身笼罩着沧桑的气息，思绪飘了远，絮絮说道“思明爸爸本来要结婚了，他妈妈也就是我女儿在订婚宴上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把男人夺了过来，两年后，我女儿怀孕了，也就是思明出生了。 男人一直对前妻愧疚不已，我的女儿由于疑心病重得了轻微产后抑郁，？年后的婚姻不和早已让我女儿对男人失去爱意，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原本他们都同意离婚了，可思明爸爸却起了歹心要顾家百分之五十股份，我不同意，最终导致了他们互相残杀，我女儿肚子刚成型的孩子也被残忍扼死。” 爱了顾思明十年，嫁过去两年，突然间，乔慕欣觉得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顾思明。 那么多年来，他的父母就是个禁忌的话题，乔慕欣也自觉没有提过。 顾长生的话里隐晦了许多信息，可字里行间，乔慕欣还是猜出了大概。 顾思明妈妈是小三上位，而最后那个被扼死的孩子也不是顾思明爸爸的。 这么一来，顾思明怨恨她是因为小时候不好的记忆？知道她怀孕时，不信任也是………… 不，这都不能成为顾思明洗白的原因。 “慕欣，你会原谅思明？”顾长生仿佛苍老了十岁，神情疲惫，眼神却闪耀着期待。 “不会，做错事就是做错了，没有后悔药。” 34.缩头都是龟孙子 气愤，怨恨揉杂成团席卷着乔慕欣单薄身躯。 凭什么做错事了，永远像个小孩儿一样避开，就算乞求原谅还没得到谅解就决然转身离去，如今还要让老人来给自己洗白，问她能不能原谅他。 乔慕欣气愤的起身，摞下句“缩头乌龟都是龟孙子！”便蹁迁起身离了开。 ……………… 医院，乔柏年嚷嚷着要出院，无奈，在经过医生详细检查，乔慕欣办好了出院手续。 距离顾思明离开已经过去三天了，乔慕欣看了眼手机，既无电话也没有信息。 “很好！”乔慕欣拿出金卡紧紧攥在手里，面容果断。 回到乔家别墅，房子一如之前般干净整洁，收拾好的行李却原封不动。 “慕欣，爸休养一段时间，我们就去澳洲吧。”乔柏年面容平静提议道。 微阳洒在他身上，丰腴容颜衰老了几分，鬓角也发了白。 乔慕欣素白脸上看不出情绪，轻点了点头。 “好！” “慕欣，把那卡还给他，我们乔家不缺那点钱。”乔柏年指了指乔慕欣手上的卡，稍显气愤“他对我女儿的伤害，岂是钱能弥补的…………” 原本他以为顾思明是知错能改，想着只要自家闺女有心原谅他，作为父亲他会尊重女儿的选择。 如今，顾思明让他失望透顶。 “我也没打算要他的钱，我现在就叫人还给他。”说完，乔慕欣掏出手机给快递小哥打了通电话，她气愤的没有想见顾思明的念头。 约莫十分钟左右，乔慕欣安置好乔柏年，门铃一阵阵响起，她以为是快递小哥，连忙下楼开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苏暮雪诡笑面容。 “你…………”话还未说完，一阵刺鼻异味袭来，乔慕欣眼前发黑便倒了下去。 苏暮雪急忙把人拉上车，车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绝尘而去。 ………… 再次醒来，乔慕欣眼前一片漆黑，稍稍一动，腿部手部结实的箍紧感让她心里泛起恐慌。 苏暮雪越狱了，绑架了她。 怎么办？她的心狠手辣，乔慕欣不是没有见识过，如今她就像那丧家之犬，穷途末路，下手更不会有所顾及。 思及，乔慕欣一阵胆寒，八月燥热的天，她却犹置冰窖，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思虑了良久，乔慕欣不能坐以待毙，她强忍着恐惧惊慌，强装镇定开了口。 “苏暮雪……苏暮雪…” 她要向她谈判！ 她不想死！ “哟，我亲爱的姐姐，你这是怕了吗？”苏暮雪一脸嘲笑的走近乔慕欣眼前，遂不及防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乔慕欣被打偏了头，瞬间，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 眼睛被蒙了起来，她看不到人，靠着灵敏耳朵辨别苏暮雪呼吸的方向扑去。 “暮雪，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撤诉，我可以支持庭外和解…………” 她苦苦哀求，只为活命。 35.苏暮雪的疯狂 苏暮雪兀自笑了起来，刺耳的让乔慕欣毛骨悚然。 她说“乔慕欣，我都到这地步了，一无所有还会在乎些什么啊？” 一无所有？乔慕欣咯噔一下，心脏仿佛被捧到嗓子眼，一下一下急剧跳动都如此清晰。 她愈发的靠近，乔慕欣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不行，她要稳住，她要冷静。 光天化日之下，苏暮雪光明正大的把她带走，肯定会遗留痕迹。 “暮雪，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要什么尽管跟我提，我可以…………” “够了，乔慕欣别在这惺惺作态了。”她的哀求，换来的是苏暮雪歇斯底里的厉声呵斥，“以前怎么没见你把我想要的都让给我，半年多前，我得了抑郁症，我叫你把思明还给我，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死了更好，没人时刻觊觎着我老公，惦记着顾太太的位置！” 苏暮雪又哭又笑，布满瘀痕的脸蛋没了往昔白嫩，青紫交加，很是狰狞。 “我亲爱的姐姐，想来你应该都记得吧！”她的声音犹鬼魅般邪恶的飘进乔慕欣耳里，乔慕欣单薄的身躯不禁哆嗦。 她当然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那么多年她都期待着顾思明能陪她过生日，那晚他明明答应了留下来，却被苏暮雪一通电话闹得心猿意马。 明明他的妻子是她乔慕欣，她容忍不了他的无视，所以她就不惜一切缠着他不让她去见苏暮雪，最后苏暮雪见他迟迟不来，就威胁顾思明说要自杀。 向来心机深沉如苏暮雪，她又怎么会相信她舍得自杀呢，情急之下，她怒言相向。 苏暮雪自杀了，顾思明从而更加厌恶上她。 “对不起，那时候姐姐不知道你有抑郁症……” 啪又是一记响亮耳光，乔慕欣双颊红肿一片，嘴角血迹已然干涸。 “对不起？乔慕欣，难道你不觉的你的对不起太迟了吗？”苏暮雪肆无忌惮的大笑，一把扯开她的眼布。 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乔慕欣眼，她微微闭了起来。 睁开眼，苏暮雪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带着狰狞笑意抵在乔慕欣脸上。 乔慕欣可以清晰感觉到来自刀腹的冰凉，身体不禁瑟瑟发抖。 看着她抖筛般的身躯，苏暮雪嗤然一笑，拿着匕首拍打着乔慕欣白皙脸颊。 “姐姐，放心，还有人没来呢，我不会那么快，杀了你！哈哈！” 是，她是没想现在就杀了乔慕欣，因为她要那个男人亲眼看着乔慕欣被她一刀一刀凌迟，却又不能立刻死去。 想想就觉得兴奋，谁叫他为了这个贱女人弄得她家破人亡。 苏暮雪稍稍用力一挥，乔慕欣一声痛呼，白皙脸上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沾血匕首滴答落在地上。 “舒服吗？乔慕欣，要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哦，待会有的你受的，哈哈……”话音刚落，她手一晃，乔慕欣脸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啊…………”乔慕欣想要推开疯子般的苏暮雪，可被箍紧的手脚，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啧啧…………才两刀就受不了了，那待会该怎么办啊？” 手脚被绑，乔慕欣情急之下就啐了口血沫啐在苏暮雪狰狞脸上。 天知道，她只是想让苏暮雪离她远点，没成为她这一举动，无疑是雪上加霜。 苏暮雪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潮湿，双目如蛇，阴狠骂道“贱人，我叫你啐我，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撕了你的嘴巴……” 见苏暮雪拿起鲜血润湿的匕首，凤眼折射出狠毒光芒，恨不得把乔慕欣凌迟般毒辣。 乔慕欣的心沉了下去，暗自懊恼自己愚蠢举动。 她不能激怒苏暮雪，这样她逃生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36.她等的是顾思明 苏暮雪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潮湿，双目如蛇，阴狠骂道“贱人，我叫你啐我，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撕了你的嘴巴……” 见苏暮雪拿起鲜血润湿的匕首，凤眼折射出狠毒光芒，恨不得把乔慕欣凌迟般毒辣。 乔慕欣的心沉了下去，暗自懊恼自己愚蠢举动。 她不能激怒苏暮雪，这样她逃生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我信，我当然信……”惶恐，求饶充盈着乔慕欣水光潋滟的双眸，语气极其低微，苦苦哀求道“暮雪，我可以把乔氏集团所有财产都给你，我会撤诉，这样你就不用坐牢警方也不会抓捕你……不要杀我好吗？” 她知道苏暮雪从小就喜欢别人向她示弱。 对，不能逞强，乔慕欣心里如是想道。 “撤诉？嗯？” “是，撤诉！” “乔氏所有股份转移给我？” “是，都给你！”乔慕欣惶恐的说道。 “哈哈，亲爱的姐姐，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苏暮雪嘲笑着她的天真烂漫，手起刀落，这次是划在乔慕欣裸露胳膊上，许时力度稍大，伤口深的鲜血汩汩冒出。 她知道门外已经被警方围捕了，呵呵，既然她能出来就没想过会活着，不过要死也得拉着顾思明，乔慕欣一起死。 这样黄泉路上也就不孤单了。 “哈哈！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顾思明拔剑相向，眸底的痛意转瞬即逝。 “苏暮雪，你在干什么？”破旧的门外响起暴吼，顾思明带着滔天怒火抬腿徐徐走来，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 乔慕欣会心一笑，原来苏暮雪等的是顾思明。 “苏暮雪，识相就给我放了她，我可以保你条命…”他狂傲语气就像威风凛凛的王者，深邃双眸死死盯着苏暮雪。 “呵，顾思明，如果我说我偏不放呢？”苏暮雪把刀朝着乔慕欣心脏更抵进三分，乔慕欣相信，她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刺进她的心脏。 此刻，乔慕欣害怕极了，瞳孔睁得硕大，泪眼模糊的朝顾思明喊道“顾思明，你疯了，我不想死啊！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到我。 苏暮雪，你说你一无所有，那我又何曾不是，我没了孩子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了。 我人生做的最错的事情便是爱上顾思明，我错了，我不敢爱他了！放了我吧！” “哈哈！”闻言，苏暮雪眼底里尽是笑意，朝着顾思明就是一顿嘲讽“顾思明，你看看，你为了这个女人只身前来连命都不要，她说她不敢爱你了。 哈哈，不敢爱你了。” 她笑得狂妄又张扬，手上的匕首随着她身体大幅度抖动颤颤巍巍的让乔慕欣心惊胆颤。 亦让顾思明提心吊胆，可以看得出来，苏暮雪此刻处在疯癫状态，稍稍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性情急躁。 顾思明知道不能跟她硬碰，语气渐渐缓和下来。 “暮雪，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放下刀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放下刀？”苏暮雪凤眼溢满泪水，痴狂摇头大笑着，沙哑语气尽显悲凉“顾思明，你让我家破的时候，何曾有说我们好好谈谈？” 转瞬，匕首直直递入一分，乔慕欣可以感觉到胸膛被划开的疼痛。 “啊……不要……”乔慕欣一声惊吼，本就素白脸上苍白的犹如白纸，毫无血色。 37.他爱乔暮欣 转瞬，匕首直直递入一分，乔慕欣可以感觉到胸膛被划开的疼痛。 “啊……不要……”乔慕欣一声惊吼，本就素白脸上苍白的犹如白纸，毫无血色。 “暮雪，不要……暮雪，你听我说。”看到乔慕欣白t胸前被鲜血染红了大片血渍，顾思明的心悬到嗓子眼，惊慌失措的想要上前。 却被苏暮雪凶神恶煞的阻止了。 “顾思明，你再前进试试看，我一刀捅进她的心脏。” “好，我不过去。”顾思明徐徐后退，眼神里流露着担忧。 “暮雪，你要我怎么做都行，放了乔慕欣吧！” “顾思明，你爱上乔慕欣了？”苏暮雪几近崩溃边沿，一把拉起乔慕欣就往窗户走去。 这里是破旧违建楼层，如今他们身处12楼，窗户更是没有半点防护措施，苏暮雪拉着乔慕欣就这么站在边上。 燥热微风拂面，乔慕欣眺眼往下望去，尽管下面已经铺好充气垫，恐惧依然占据了她全身每个细胞。 “说啊，你是不是爱上她了？”苏暮雪一声怒吼，拉回了乔慕欣胆颤的思绪，旋即转身望着强装镇定的顾思明。 爱她吗？如果爱她就不会伤得她如此之深，许诺等她原谅为止转身却决然的离去，他对她态度转变，许是因为他的内疚不安罢了。 “暮雪……”他薄唇嗫嚅，深邃眼眸闪过痛苦，他知道如果他说爱，乔慕欣可能会被推下。说不爱，他又违背不了自己内心。 他犹豫，苏暮雪早已失去了耐心，嗤笑“顾思明，无论你爱不爱，今天你来了，你们都跑不了了。”转而大笑的说道“黄泉路上好孤独的，现在有你们陪我多好啊。” 她一个转身，想要拉着乔慕欣往窗户跃去，顾思明一个箭步拉着乔慕欣，却被垂死挣扎的苏暮雪给拉得翻出了窗户。 “顾思明，你撑着，来人啊，快来人，救救他…………” 她嘶声吶喊，这一刻，她的心就快要溢了出来，悲痛充盈着她全身细胞。 即便救援人员不出数十秒就赶到，却也没有救下单手抠住窗栏摇摇欲坠的顾思明。 只留下一句“乔暮欣，我爱你，可以原谅我吗？”消散在空中。 微风拂面，眼泪模糊乔慕欣的双眼，血，她眸里映射的都是血，苏暮雪整个身子摔落在充气垫边沿，顾思明压在她身上，乔暮欣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血，蜿蜒了一地。 “不，顾思明，你活着，我原谅你！原谅你……”乔慕欣跌坐在地上，像被抽空了筋骨，蜷缩成一团任由泪水恣意横流。 直到这一刻，她幡然醒悟，过往所有的恨，怨仿佛都不值一提，她内心深处压抑的是对顾思明连绵不绝的爱意。 如果可以，她想试着放下过往跟他重新开始，由心而走。 室外，急救车呼啸扬长而去，乔慕欣拖着浑身酸痛的身躯由着救援人员搀扶下楼。 ……………… 医院，手术室红灯骤亮，乔慕欣不顾乔柏年劝道，简单处理了伤口，守在手术室门前。 紧张，不安时刻萦绕在心头，略显疲惫双眼紧紧凝望着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医生带着满身血迹走了出来。 挂着职业性微笑“顾太太，顾总手术很成功，颅内出血已经止住了。” 闻言，乔慕欣才松懈下来，疲惫随之而来，眼前一片漆黑，她便失去了意识。 38.想要牵你到白头 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阳光温暖打在乔慕欣身上，驱散阴霾。 通透明亮室内，安静静谧，顾思明安然躺在咫尺病床，沉睡面容和详，分明轮廓俊逸的像沉睡王子，等着他的美人公主到来。 思及，乔慕欣红唇上扬，露出明媚笑脸，缓缓起身走到顾思明面前，轻抚着他安详俊颜，顺着他五官纹路，素白指尖轻轻描绘他的轮廓。 但愿时光静好，我选择敞开心扉再次容纳你。 “顾思明，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乔慕欣带着笑意低下头轻柔吻上那片柔软薄唇，但愿你不再辜负我的真心。 ……………… 两个月后，乔家别墅。 “慕欣，思明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好了没啊？”江欣见女儿还未出来，心急的敲着房门。 门开了，乔慕欣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妈，才一个小时零5分，你的女儿可是等了他十年，这么点时间何足挂齿。” “我们慕欣做的很对，爸爸支持你！不给他点苦头，爸爸心里也不甘，不能这么轻易让他追回我的女儿。”乔柏年精神抖擞的走了上来，眉头轻挑着似在想着该怎么给顾思明下绊。 “嘿，老乔你就不怕顾思明走了啊？” “走了更好，我还养得起我闺女！”乔柏年伸手揽着江欣肩膀，一脸慈爱的望着乔慕欣“慕欣啊，受到委屈要告诉爸爸，即使爸爸老了不中用了，保护女儿我还是不留余力的。” 父亲眼中闪烁的泪花，乔慕欣明白为人父母的一片劳苦用心，轻轻拥抱着父母，亲情的温暖由外而内涌进心田。 楼下，顾思明站在车前，逆光，乔慕欣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隐感觉到他如沐春风的笑意。 低沉温柔嗓音响起，“乔乔，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乔乔？乔慕欣一阵恍惚，这个称呼仿佛隔着光年再次飘落乔慕欣耳里，心里，心湖一阵波光粼粼。 那也是个午后，腼腆俊逸少年亦是站在逆光中，相同的笑脸，相同的称呼，他说“乔乔，以后我可以叫你乔乔吗？” “乔乔，不舒服吗？”见她神色恍惚，顾思明担忧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肌肤温热的触感拉回乔慕欣飘远思绪。 轻轻拿下他的手，笑言“没事，方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了。” 顾思明顺势反抓着她的柔荑，心情大好的拉着他漫步走着。 “我们去的地方很近吗？”乔慕欣狐疑瞥了眼他的车子问道。 “不近！” “那为什么不开车？” “走路有益身心健康！” 他是舍不得松开她柔软的手，唇角勾起好看弧度，小心翼翼如货至宝的拉着乔慕欣漫步行走在人声鼎沸的马路上。 至此终年，他要牵着她一起到白头。 39.她的遗憾 圣安教堂，窗外已经白雪皑皑，透过四季窗户遥望，别是一番风景。 四个月相处，顾思明领着她来了这里，今天的他穿的格外讲究，亦格外的帅气。 他说“乔乔，你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她当然记得，两年多前，顾思明迫于双方家族压力娶她，他们的婚礼就是在这简陋举行。 没有鲜花，没有热闹，唯有双方至亲零星的祝福。 那时她爱他甚过自己，有场简陋婚礼，她已经感激涕零了。 如今，物是人非，乔慕欣不知道顾思明所谓何意，带她旧地重游。 “思明……”她想开口询问，却被他笑意盈盈打了断。 他从白色风衣掏出精美盒子，乔慕欣知道那四方盒子里装的是何物。 她神情激动，兴奋又担忧，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顾思明单膝下跪，深情款款的打开盒子，精美绝伦的钻戒闪亮着乔慕欣的眼眸。 “慕欣，过往都是我的错，余生让我好好爱你，照顾你，好吗？” 帅气男人的深情，难以阻挡，泪水淹没了乔慕欣眼眶，她却没有勇气点头，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脑海里盘旋的都是顾长生恳求的语气，他说“慕欣，思明说今生唯你不娶，爷爷很喜欢你，自然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爷爷不能看着顾家的香火绝了后，要不你考虑考虑找人待孕，爷爷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无法生育成了她终生的遗憾，贪心如她，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怀着顾思明的孩子，即便他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呵护她，照顾她。 “慕欣?” “思明，你让我考虑一下。”乔慕欣哽咽的留下这句话，转身跑了出去。 徒留顾思明单膝跪在原地茫然一片。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他太急功近利了？ 还是乔慕欣未曾走出那些伤害的阴影？想来也是。 顾思明收好戒指，摸干眼泪，朝着乔慕欣消失方向灿然一笑。 说好等她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怎么能信口雌黄呢。 ……………… 乔家，乔慕欣满脸泪痕跑进房里反锁着门。 乔柏年夫妇整得一脸懵懂，心情慌张的急忙上楼拍打着乔慕欣房门。 “慕欣，告诉爸爸是不是顾思明又欺负你了，宝贝闺女你等着，爸爸这就过去把他打死，敢伤害我的女儿…………” 乔柏年气势汹汹的下了楼，不出片刻就传来江欣的尖叫声“老乔啊，杀人是犯法的，快把刀放下……快给我放下。” 二老推搡间，乔慕欣心惊的跑了下来，看到父亲手中明晃晃尖刀，急忙夺了过来。 “爸……你不要这样…………”还未说话，泪水便夺眶而出，怎么擦都擦拭不干净。 “慕欣，乖孩子不哭，告诉爸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爸爸不用刀，爸爸也要为你主持公道啊!”乔柏年江欣老泪纵横的搂着乔慕欣，细细安慰着悲痛的乔慕欣。 直至她哭累了，才哽咽的把心里不甘，痛苦发泄出来。 “把这就去为你打死顾思明，是他害得我女儿那么惨，现在还有脸指责我的女儿……”闻言，乔柏年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40.千帆历尽终遇你 顾长生顿时气血攻心，捂着胸口说不出半句话，张着嘴就像濒临死亡的鱼。 顾思明转身就见到乔慕欣眸中水光潋滟，错愕了瞬间，俊逸面容挂上微笑，正想迈步走向乔慕欣。 乔慕欣惊慌唤了声“爷爷”，接着便是物体倒地的声响。 好在顾思明迅速把他扶了起身，送医及时才救回顾长生一命。 医院里，顾长生面容憔悴躺在病床上，沧桑的容颜又老了几分，乔慕欣见他悠悠转醒，急忙询问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水……我要喝水。” 闻言，一旁眼眶微红的顾思明忙倒了杯温水，扶着他让他慢慢喝下去。 “爷爷没事，孩子不用担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长生斜眼都不曾看向顾思明，拍着乔慕欣的手安慰着她。 “思明，你去叫医生过来替爷爷检查检查吧。” 乔慕欣若有所思的打发走顾思明，拉着顾长生枯老粗糙的双手，苦涩的笑了笑，素白小脸写满坚决。 “爷爷，我咨询了医生，他说我卵巢分泌正常……”她哽咽的顿了会，继而说道“让我跟思明去做试管，再把受精卵移植到别人身上。” 说完这些话，她以为会悲痛到无以复加，说完却觉得心里竟然有丝期待。 “慕欣，你是说你同意找代孕妈妈了……”顾长生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开了花，转瞬，又不禁老泪纵横。 一个劲的拉着乔慕欣双手道“慕欣，爷爷要谢谢你，谢谢你！” “爷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她久远的梦想，从爱上顾思明开始，她就想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门外转来一串脚步声，顾思明眼眶微红的走了进来。 医生替顾长生检查，他站在一旁焦急的不能自己。 乔慕欣知道，他爱爷爷，为了她却不惜忤逆顾长生，以往的一切就让它随着伤痛逝去吧。 她相信如今的顾思明，会爱她如命。 ……………… 三个月后，乔慕欣刚取出卵子，脸色微白的从医院走了出来。 顾思明闻讯赶来，意气风发的脸上黑如锅底，在见到乔慕欣苍白的脸颊，一阵心疼，到嘴的责备都咽了下去。 “乔乔……”他眼眶湿润，极尽温柔的搂过她瘦削的肩膀。 乔慕欣伸手拥着他健硕腰身，在感受到他情绪起伏的厉害时，抬头微笑的捏着他坚挺鼻子。 打趣道“好了，我不是没事嘛，大男人哭鼻子害不害臊了。” 顾思明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所有的心疼都化作火热的吻吻向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乔乔，我爱你！感谢老天如此眷顾我，让我能陪我最爱的人走完余生。” “思明，我也爱你！” ……………… 一年后，顾思明揽着乔慕欣，在乔氏夫妇，顾长生的簇拥下见证了生命的诞生。 “恭喜顾先生，太太，喜得公子！” 护士把娇小的婴儿抱到乔慕欣怀里时，柔软的触感让她不禁流下热泪。 这是她跟顾思明的孩子，即便孩子方出生，可皱巴巴的脸型五官依稀可以看出乔慕欣的模样。 “乔乔，让我抱抱他……”顾思明想要伸手抱他，却苦恼着无从下手，那么娇嫩的孩子，他生怕弄疼了他。 “傻瓜，是这样抱的呢！”乔慕欣噗得一声笑了出来，让他学着自己的动作轻轻抱着孩子。 “乔乔，你看他笑了，笑起来好像你……” “别瞎说，刚出生的孩子怎么会笑呢。”乔慕欣话音刚落，宝宝便嚎啕大哭起来似是在反驳乔慕欣的话。 大家看过之后都夸孩子长得俊俏，顾长生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下赐名为远扬。 乔慕欣，顾思明两人见老人开心，名字叫得也顺畅，就沿用了顾远扬的名字。 孩子太小，没一会便被护士抱着去喂奶了。 乔慕欣不舍的拉着顾思明站在育婴室外观望，素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顾思明见状，亦是一脸幸福的搂着乔慕欣，宠溺的口吻溢着甜蜜“乔乔，我爱你，你不是说三十岁后周游世界？等宝宝五个月后，我们提前两年出发好吗？” “好！” 她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亦期待相濡以沫，看尽繁华。 余生有他，足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