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道》 001狐妖 [.超多好看小说] 002荒郊 [] 003穿越 004美人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005石头 006误会 [] 007郑恩 [.超多好看小说] 008太祖 (.无弹窗广告) 009实话 (.无弹窗广告) 010赵府 011韩重 (.)[] 012比棍 013风水 (.) 014天师 015京娘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016盗匪 [.超多好看小说](.) 017盗魁 (.好看的小说) 018讨债 (.无弹窗广告)[] 019恶魔 021天雷 (.好看的小说) 022冰丹 (.无弹窗广告)[] 023条件 [] 024皇帝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025明月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026被劫 027捉鬼 028偷窥 (.无弹窗广告) 029密道 [.超多好看小说] 030出宫 031三妹 [][.超多好看小说] 033反败 (.无弹窗广告)[] 035婆婆 [] 036空谈 (.无弹窗广告) 037送别 [.超多好看小说] 038意外 (.无弹窗广告) 039虎妖 040灵狐 (.好看的小说) 041恶战 (.好看的小说) 042对峙 [.超多好看小说] 043结义 (.好看的小说)[] 044交谈 (.无弹窗广告) 046进谷 047被擒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048虎洞 (.) 049故事 050悬念 (.无弹窗广告)[] 051冰兽 (.无弹窗广告) 052宝镜 [] 053结局 (.好看的小说) 054超度 (.好看的小说) 055重逢 (.好看的小说) 056试探 (.)[.超多好看小说] 057石台 058莱芜 059蒙面 [] 060小狐 061大堂 064钦差 065柴荣 (.好看的小说) 066夜宴 068叛将 069人肉 [] 070筑城 (.好看的小说)[] 071烈火 [](.) 072焚身 (.)[.超多好看小说] 073弊端 074疑问 (.好看的小说) 075祖师 (.好看的小说) 076恶战 077撕杀 078大胜 [.超多好看小说](.) 079议战 [.超多好看小说][] 080派兵 [] 081攻城 (.) 082围城 (.无弹窗广告) 083胜利 084班师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085歌舞 (.好看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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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心中早已气急,怒目圆睁,厉声道:“你们身为朝廷官兵,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禽兽之事?与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那尖嘴早就不耐烦了,提起钢刀,快步迎了上前,叫道:“山野村民,不知死活。”手中钢刀一扬,向江成劈去。 江成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扬,一道一米长的火光飕地一声发出,火光一闪而没。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尖嘴的手臂扬空飞起,落出五米开外。尖嘴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看着伤口处血流如注,惊恐地叫道:“他有妖法……他有妖法……” 其他官兵都未看清江成是如何出手的,尖嘴的手臂就被斩断,都已想到,这村民少年决不简单。又听得尖嘴直叫“他有妖法……他有妖法”,心中都是又惊又怕,不自由主地一齐向后连退。 江成双手抄在背后,厉声道:“你们还想活命的就快滚。” 众官兵虽然心中极怕,但想到若是就此逃走,到手的钦犯也都丢失了,那些奖赏更不用提,个个都是心有不甘。又见史红云裸露上身,如天仙下凡,个个早已心动,心中更是不甘。 尖嘴痛的眼泪鼻涕齐流,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翻滚,身上地上,鲜血沾染了一大片。他见其他官兵都是往后退,惟恐那些人将他弃之不顾,急忙大叫道:“兄弟们,大伙一起上,杀了这小子。” 当先七名官兵对望一眼,他们同事已久,彼此心意相同,一齐暴喝一声,举起钢刀,向江成扑来。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前这村民少年虽然有“妖法”,料想他双拳难敌四手,大家一齐上去,定可将他乱刀分尸。 江成叹息了一声,知道不杀人是无法立威的。右手一挥,只听得一声龙吟,一把龙形火焰长刀从他右手发出,横着向那七人斩去。火光一闪而过,马上就消失无踪。这次,众人都看得清楚了,七名官兵都停了下来,脸上布满了惊恐和痛苦。蓦地,七人同时倒下,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做两段,鲜血从身腔中喷射出来,流了一地。 史红云与其他几位官兵都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呆呆地忘记了逃走。尖嘴更是忘记了疼痛,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一动不动。 江成眼光一扫,从史红云脸上滑过。刚才躲在树上,看不清楚,这次却看得仔细。史红云纤眉秀目,脸上带着一种少有的红润。她少了少女似水的柔情,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英气。完美的胸部暴露在外,若在以前,江成一定会大看而特看,只是现在心中只有了公主,对其他的女子就再也难以放到心上,眼光只在史红云脸上一晃而过,冷冷地问道:“你是史弘肇史将军的女儿吗?” 史红云呆呆地看着江成,默默地点了点头,蓦地想到,自己的上身还是裸露,惊叫了一声,急忙转过身去。哪知身后却还站着其他五位官兵,这一转身,却又将自己的胸部暴露在那五人面前。她双手被缚,兜肚被尖嘴扯掉,自己却无法拉起,一时间大急,脸色涨得通红,几乎又要尖叫出来。 五位官兵那有闲心再去看史红云的身体,想要逃跑,可是刚才看见这少年“妖法”,只是手上一挥,就将七人斩成两段,心中无不骇然,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挪不动半分。 江成早就猜想到这史红云就是史弘肇的女儿,此刻见她点头,心中不禁又叹息了一声,史弘肇为后汉立下汉马功劳,最后却死在小皇帝手中。他见史红云满脸通红,左右转动身子,早已明白,她是羞于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外。当下走到近前,伸手抓住她身上的绳索,暗运“火焰刀”功法,应手将那根绳子烧断。他将火焰控制得及至,烧断绳子,却没有烧到史红云的手。 史红云满怀感激,将身上的绳索一去,立时便将自己的兜肚穿好,又将撕破的衣服裹在胸前。拾起地上自己的柳叶刀,向那尖嘴奔去。 尖嘴官兵躺在地上,见史红云满脸杀气,心中一凉。他刚才对史红云横加侮辱,自然知道史红云对他是怨恨至极。心中隐隐感觉大事不妙。急忙大喊:“兄弟们,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110惩戒 那五名官兵见江成立在当前,威风凛凛,不容得人直视,如何敢动半分?眼睁睁地看着史红云提刀来到尖嘴面前。史红云手起刀落,一刀劈在尖嘴两腿之间。尖嘴本来武功不如史红云,刚才一只手臂又被江成斩去,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去大半,人已经如同半死。被史红云一刀砍掉命根子,痛得惨叫一声,当场昏迷过去。 五位官兵听得尖嘴叫声撕心裂肺,无不毛发耸然,想要逃走,却又不敢,想要上前拼命,不用说,那是死路一条。刚刚被这个村野少年信手一挥,就杀了他们的七个同伙。 史红云砍了那个尖嘴官兵一刀,心中略微出气。又觉得大腿中箭疼痛不已,低头一看,断掉的箭头还扎在肉里,鲜血兀自向外流淌。当即一咬牙,将那箭头拔除。只痛得她眉目变形,冷汗淋漓。她又撕了一快布将伤口包住。所幸伤得不重,箭头未及骨骼。 江成背对这史红云,面向五位官兵,眼光寒冷如冰,如刀子向五人望去。五名官兵战战兢兢地发了会呆,当先一人突然将手中钢刀往地上一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其他四人蓦地醒悟过来,也是一丢钢刀,都跪了下去,一同告饶。一时间,五人像是比赛磕头一样,个个将头撞在地上“砰砰”地响。不过几下,都是鼻青脸肿,头上额上鲜血直流。 江成眉头紧皱,虽然对这些官兵所作所为咬牙切齿,但是他素来不喜欢杀戮,刚才一举手杀了七人,也是逼不得已才杀的。虽然这些官兵意图不轨,但是细想来,心中还是有点内疚。见到这五人告饶,磕头如捣蒜一般,心中暗思:“他们若是肯发誓,从今以后一心向善,我便饶了他们,毕竟是人命五条。” 当即面孔一板,厉声道:“你们身为官兵,本应为国为民出力,却偏偏如土匪强盗一般,想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嘿嘿!你们说,现在该如何处置?” 五名官兵都是面如土灰,吓得魂不守舍,一齐道:“英雄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道错了……”“英雄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更有一个,一指尖嘴,叫道:“英雄,都是他……都是他出的主意,我们不想的……”。 江成“哼”了一声,道:“要我饶了你们也可以,除非你们……”他正想让他们立个誓言,便在这时,从他身后突然又传来尖嘴一声惨叫,一叫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江成回头望去,却是史红云等到尖嘴醒来时,一刀割断了尖嘴的喉咙。 史红云恼怒尖嘴刚才撕破她的衣服,又将她的兜肚扯了,害得她裸露上身。她是黄花大闺女,虽说自小泼辣、蛮横,但是生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对自己的名节还是看得极重的。她本想将那尖嘴折磨够了再杀死,但听到江成有意要放了其他五人,心中不忿,所以便一刀将那尖嘴杀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五人,道:“你们刚才怎么没有想到饶了我?” 五位官兵一呆,都说不出话来。江成知道史红云对这些官兵恨之入骨,若让她靠近,这五人肯定是有死无生,当即对着史红云一拱手,道:“这位姑娘,刚才对你无礼的也只有一人,都已经被你杀了,还请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史红云向江成望去,但见他眉青目秀。眉宇间虽然带着疲惫,神态却是威风八面。又听他说“刚才对你无礼的也只有一人”,料想她刚才胸部走光时,他也看见了,一时大窘,粉脸涨得通红,支吾道:“这些……这些人太可恶了,刚才……刚才……”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太难说出口,一时说不出来。 江成连连摆手,道:“交给我吧!我会给他们长点记性。”他说得斩金截铁,不容史红云反对。又转向那五名官兵,厉声道:“你五人身为官差,却作恶多端。哼哼!今日是想活还是想死?” 五人都是吓得魂飞魄散,一齐跪拜,道:“想活,想活。” 江成又道:“如若想活,各人先自挖一只眼睛,好给各位长点记性。” 五人一愣,都是一呆。想活命自然是想,但是又让自己挖自己的一只眼睛,却是万万下不下手的。 江成见五人彼此对望,迟疑不肯动手,知道若是不恐吓一下,他们是不听话的。当即双足一顿,一声长啸,长身飘起,升到二十多米高下。猛地一声爆喝,右手一挥,只听得一声龙吟响遍四野,一道龙形火焰地长刀喷射而去。 “火刀一出,金石为开”,轰隆一声巨响,龙形火焰刀击中一块巨石,将那块巨石震得四分五裂。几块小石子溅到那五名官兵脸上,震得五人脸上火辣辣地痛。 五名官兵与史红云都是大惊失色,脸色一变再变。再看江成,双手收在背后,昂首挺胸,从空中飘飘然落下,如一片树叶一样轻盈,简直就是天神下界,心中无不骇然。五名官兵又是对视一眼,神情中都是肝胆欲裂。一咬牙,慢慢地从地上捡起石块,或是钢刀,颤手颤脚地将自己的一只眼睛挖了。五声惨叫,鲜血从五人面颊上流下,五人抱头倒地嚎叫。心中只悔刚才见色起心,以至招来次厄。 江成自己也觉得残忍,但他知道,这些官兵都已经成了痞子,若是就此放了,难保他们以后再继续危害世间。若是断他们一手一脚,他们便丧失了劳动能力,以后终究要以偷盗为生。弄瞎他们一只眼睛,既给他们长了记性,他们以后也可继续下地种田为生。 他又让五人立下毒誓,誓言从今以后,再也不再做任何坏事。五名官兵不敢违抗,俱都以手指天,立下重誓。江成这才放他们离去。五人虽然挖去一目,但是得以性命逃脱,俱都是千恩万谢离去。 史红云刚刚被江成所救,虽说就此见那五恶人离去,心中不忿,但是碍于江成是她的救命恩人,加上五人都已经挖了一只眼睛,所以一直也没有反对。直到五人走远,这才对着江成一拱手,道:“神仙,多谢你刚才救命之恩。”她刚才看到江成飘身而起,挥掌化出龙形火焰刀,劈开巨石,如此神技,当真是闻所未闻,心中大为折服。 江成看了一眼史红云,道:“我不是神仙,只是有点小道法而已。你父亲是史弘肇史将军吗?” 111差别 史红云默默地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她父亲不久前还是朝廷大员,现在却是身首异处,头颅挂在城楼上显耀,还背上反叛的罪名。她自己不久前还是豪门千金,现在却沦落为朝廷重犯,几乎被几个兵痞侮辱。前时今日,天差地别。想到这些,心中失落,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生性好强,在恩人面前更是不能哭出来。 江成叹息了一声,问道:“难道……难道你父亲已经被皇帝害了?” 史红云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江成,心中暗思:“我父亲是朝廷重臣,遭此不测,已经好几天了,天下皆知,为何你不知道?”她却不知道,江成在秦岭中被困了二十多天,出了秦岭,虽说遇上了“清水镇”的居民,但是那些乡野村民向来不敢妄谈国事。国家巨变,众村民都畏惧朝廷命官,那些村民如何还敢在他面前细说? 史红云道:“英雄是真不知道,好是假不知道?我父与另两位大臣同时被奸佞小人所害,已有七、八日,天下尽人皆知,英雄没有听说吗?” 江成一愣,转过身去,道:“我……我在深山中迷路了二十多天,不曾遇上一人,所以没有听说过。却不知道郭元帅现在怎么样了?” 史红云“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微微点了点头,道:“前不久,契丹人来犯,皇上调派郭元帅驻扎魏州,抵御契丹人。” 江成心中一动,暗思:“历史上,小皇帝杀了三位顾命大臣后,郭威便造反了。看来时日无多,我要尽快找到陈抟祖师,让他送我和公主走。这乱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我也管它不了。却不知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便转过身来,对着史红云一拱手,道:“现在天下将变,你有什么打算?” 史红云自从他父亲被小皇帝杀后,被几个家将保护脱逃到城外,又在城外展转流落了数天。今天本想回到城内看看,不曾想刚到城门口时,便被守城的禁军发现。几名家将为了保护她,都被杀死,自己也差点受害,如今身边再无其他亲人,想到这里,心头一酸,几滴眼泪落了下来,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江成叹息了一声,道:“你去魏州投奔郭元帅吧!或许他会收留你。” 史红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道:“‘墙倒众人推’,只怕我到他那里,也是难逃一死。” 江成一愣,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虽说郭威过不了多久便要造反,难保他在造反之前,为了讨好小皇帝,将史红云献给皇帝。他略一思索,说道:“你偷偷地去,去找他的义子柴荣,便说是一个叫‘江成’介绍你去的。过不了多久,郭威便会造反,到时候你就没有危险了。” 史红云先听他说到“江成”两个字,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江成。自从江成跟随郭威破了河中城后,被封为驸马,他的名字可以说是天下皆知。又听他说“过不了多久,郭威便会造反”,脸色更是一变,不自由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思:“他是谁?他……他……难道是驸马江成?如果是,他为什么会说郭威会造反?”在这封建社会,造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平时便是说这两个字也是不可的。 史红云“恩啊”了一声,问道:“你……你是谁?” 江成将双手抄在背后,淡淡地道:“我……我便是驸马江成。” 史红云虽然早想到眼前这位麻衣少年便是“驸马江成”,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吃了一惊。眼睛呆呆地看着江成,喃喃地道:“家父在时,曾说过,驸马江成,‘一表人才,国之大器’。前几日听人传言,驸马江成在秦岭除妖,已经身遇不测,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 江成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承蒙你父亲夸奖,我在秦岭被郭天师所害,险些身亡,今日重回开封,哼哼!定要那恶道血债血偿。”他心中对郭天师怨恨至极,说到后面几句时,已忍不住咬牙切齿。 史红云幽幽道:“我与明月公主从小熟识,唉!没有想到她样样都胜过我。”说到这里,语气为之感慨。 江成不明所以,听说她与公主熟识,心中暗喜,急忙问道:“你与公主认识?她现在怎么样了?” 史红云“嗤”了一声,苦笑道:“我现在是朝廷钦犯,怎么可能知道她现在的情形。不过可以想象,公主对你用情极深,听到你在秦岭出事,肯定是黯然神伤。” 江成愣了一下,敲了敲脑袋,恨恨地道:“定是那个郭天师胡说八道,我定要让他死在我的‘火焰刀’下。” 史红云虽然不知道郭天师做了些什么,但见江成说到他时,都是咬牙切齿,当下小心问道:“我早就听说郭天师是有道之士,难道……难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江成“哼”了一声,道:“有道?嘿嘿!何止是他,连皇帝都有参与。皇帝早就有想法将几位顾命大臣杀死,现在是你父亲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轮到郭元帅了。” 史红云先是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小皇帝杀三名顾名大臣,是担心那些老臣功高震主。而论功劳,又有谁比得过郭威。郭威这次躲过一劫,完全是因为契丹人来犯,他要驻守魏州的缘故。他若是在开封城,只怕已经随着其他三名顾命大臣一起共赴黄泉了。 江成又对着史红云一拱手,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事了,你去投奔过元帅罢!料想他会保全你。今日,就此别过。”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史红云正要说话,哪知江成行动迅速,一说完话,转身便跳跃离开,一跳足有几丈高下,落在数丈之外。两个跳跃,落在一排树后不见了。史红云呆了呆,喃喃地道:“他怎么会这么快?” 江成跳到一排树后,向前奔出一段,又折转回来,看到史红云转向北方奔去,料想她不会再会开封犯险,这才放心离去。出了树林,上了官道,向开封城方向奔去。行走了两三个小时,便看到了开封城的城墙,高大巍峨,城楼雄伟,上面彩旗飘飘,一切依旧。 来到城门下,城门口赫然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士兵,盘查每一个出城进城的百姓。自然是在捉拿史弘肇等人的同党。 江成暗思:“我若就此进城,被那五个士兵发现,定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说,若那郭天师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也定然对我不利。”转而想到,当初与公主偷偷出宫地那条地道,眼珠一转,当即离了城门,向那地道的出口小庙而去。 112隐身 行不多时,便来到那座小庙之外。庙门依旧破败,进到院内,里面蛛丝杂草满布,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过。庙内灰尘满积,看不到半丝香火。土地爷依旧笑容可憨,看着前方。打开土地后面的木板,一股发霉味道扑面而来。 江成下了台阶,进了地道,打了个响指,从大拇指上发出一道火焰来,前面黝黑,一眼看不见尽头。想到地道的尽头就是皇宫,江成心中一阵激动,借着手指间的火光,当即脚下发力,向地道深处奔去。 这一路上自然不会有人,行不多时,便已来到了皇宫假山内。推开菩萨像,出了地道。菩萨像前的桌案上放着几张黄纸,几支香烛,还有一碟朱砂。看四周,比上次来时看起来要干净许多,自然是被人打扫过的。 江成心念一动,暗思:“这个地方还有谁会来打扫?莫非是公主又来了?这里有黄纸、朱砂、香烛,难道是公主听说我死了,来这里拜祭我的?”心中想到,公主听到自己死亡的消息,一定是痛苦万分,其中悲戚,难以想象。心中一痛,对郭天师的恨意又多几分。 转眼又看到桌案上的黄纸和朱砂,寻思:“郭天师那恶道道法通玄,我应该先画几道符准备一下。”当即在桌案上画了几道符。他在河中城外时,曾跟随陈抟学过画符,虽然不过只学会几道,但是比没有总要强。 出了假山,隐约可以看到来往的侍卫巡逻。江成仔细观察了一番,不敢贸然出假山,在假山里熬到天黑,才行起一张“隐身符”,出了假山。他在皇宫之中呆了几个月之久,各处道路都已经熟悉。出了假山,他便直奔后宫而去。一路上虽说碰上几队巡逻侍卫,但是他已经用了“隐身符”,只需往墙边一靠,让开道路,若非意外,那些侍卫自然是难以发现。 进了后宫,来到公主住的小院。公主的房间亮着一盏油灯,灯光一闪一闪的,印着两道人影在纱窗上。江成不敢贸然进到公主房内,只有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了片刻,只听得公主说道:“冬青,你回房休息吧!” 公主声音中充满了疲惫、绝望和无力。江成心头一震,心中隐隐生痛,暗思:“公主一定很伤心。” 只听得冬青说道:“公主,就让我再陪陪你吧!” 公主苦笑了一声,又淡淡地道:“不用了,我没有事的。” 江成快步轻声来到房门口,又听到冬青应道:“公主,你……你不要再伤心了,冬青走了。”接着又听到门吱地一声响,冬青提着灯笼走了出来。趁着冬青反身关门之时,江成急忙一猫腰,侧身从冬青身边滑过,钻到公主房内。他身上用了“隐身符”,冬青哪能发现得了他? 房门关了,又传来冬青离去的脚步声。房间内灯光如豆,公主无力的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他送给公主的打火机,目光散淡,神不守舍,脸上苍白,全无血色。公主一身素衣,鬓边插着一朵白色小花。江成慢慢站起身来,痴痴地看着公主,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只差一点,就要冲过去抱住公主。 打火机在公主手中翻转,昏暗的灯光下,房内格外冷清。公主痴痴地看着打火机,终于忍不住,哽咽了一声,抽搐了一下,低声叫道:“江郎……”声音中充满悲戚,一声之下,眼泪滴了下来。 江成也是眼睛迷茫,痴痴地竟然忘记自己用了“隐身符”,公主是看不见的。心中震撼之下,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公主,你还好吗?” 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公主却听得清楚。公主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在房中东张西望,大声叫道:“江郎,江郎,是你吗?是你的魂魄回来了吗?” 江成吃了一惊,这才想到,自己用了“隐身符”,公主是看不见的。正要揭掉身上的“隐身符”,只听公主又道:“江郎,你出来吧!你在哪里?你出来吧!让我见见你。” 公主话音刚落,就只听到门外传来春红急促的声音:“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一阵脚步声响,春红从门外推门而入。 江成见春红进来,急忙停下了手,不去揭身上的“隐身符”,心中醒悟:“原来她们一直在门外,定然是害怕公主太过伤神,出了什么意外。” 公主见了春红,急忙道:“驸马回来了,我听来他的声音了。” 春红在房中左右打量了一番,笑道:“公主,定是你太伤神,听到风声,产生了幻像。” 公主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听得很清楚,是驸马的声音。驸马……驸马……”她一边叫着,一边在房中东张西望,似乎在呼唤江成的魂魄归来。几声之下,眼泪又流了下来。 春红眼圈一红,叫道:“公主,你不要这样?驸马没有回来。” 江成见公主为了自己,失魂落魄,像是发疯一般,心中又是悲戚又有些喜悦。 公主伤心欲绝,过了片刻才平静下来。江成虽然有心现身与公主相见,碍于春红在侧,不便现身。又过了片刻,公主才将春红支走,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坐到床上。 江成听得春红远去的脚步,越来越小,这才慢慢揭下身上的“隐身符”,现出身来。又叫了一声:“公主,你还好吗?” 公主浑身一震,陡然见江成凭空出现在房中,身形飘渺,昏暗的灯光下,如同鬼魂一般。先是吃了一惊,转而站起身来,惊叫道:“江郎,是……是你回来了吗?” 江成张开双臂,微笑道:“是我,公主。” 公主一声**,扑了过去,也不管江成是人是鬼,依偎在他的怀里。 江成一阵心酸,轻抚着公主的长发。 公主伏在江成怀中,呜咽道:“江郎,带我走吧!我不管你从哪里来,我都愿意跟你走。” 江成推开公主,捧着她美丽的脸,幽幽道:“公主,你真的以为我是魂魄回来了吗?” 公主吃了一惊,颤抖着手,摸了摸江成的面颊,他的面颊暖暖生温,明明是人的体温。公主不由得喜出望外,破泣而笑,道:“江郎,你没有死?啊!你没有死!”说着,眼泪又滴了下来。这次却不再是悲伤,而是高兴。 江成怜惜地拭去公主脸上的泪水,笑道:“傻公主,我没有死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呢?” 113放手 公主止住了眼泪,道:“那郭……郭天师说你失踪了,我……我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说到郭天师,江成胸中怒火顿生,将拳头捏得“吱吱”作响,恨恨地道:“便是他,便是他这恶人,出手害我。” 他声音陡然变大,神情也十分激动。公主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不免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惊讶地道:“郭天师?郭天师为何害你?” 江成叹息了一声,道:“这次去秦岭除妖,完全是郭天师的阴谋,秦岭根本就没有妖怪。我不听他的话,他便害我。哼哼!总有一日,这个仇我定要报,我定要杀了他。” 公主又是一惊,默默地说不出话来。她自小便认得郭天师,郭天师为她大汉朝效命多年,斩妖除魔无数,没有想到会出手害她的“江郎”。其中经过,牵扯太过久远,江成一时也没有跟她说清,这些自然是她所不能理解的。过了片刻,公主才道:“江郎,郭天师这个仇你可不可以不报?” 江成一愣,痴痴地看着公主。公主目光流露,深情款款,目光中充满无限慈悲和期待。江成神色变得黯然,心中自然明白,公主慈悲,不忍看见他杀戮。再者,那郭天师毕竟是她大汉朝的国师。当即默默地点了点头,报仇之心虽说未除,但是既然答应了公主,以后便不能再想。 公主心中大喜,微微一笑,凑上嘴唇,在江成面颊上轻轻一吻。 江成心中一暖,心中的沮丧一扫而空。双手一伸,将公主抱住,扑地倒在床上,一阵激情,自是避免不了。 两人彼此相思多日,所受煎熬,到此时才得到补偿。两人相依相偎,甜美自不必说。过了良久,公主才又道:“江郎,我不想你杀郭天师,倒不是因为他是我汉朝大臣,而是因为,我怕江郎你被仇恨所扰,迷失本性。” 江成心中一动,这才明白公主苦心,心中一阵激动,一时间,只觉得郭天师所犯的过错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只要与公主在一起,一切仇恨都可放手。 公主又轻声道:“江郎,带我走吧!这里不适合我们。正如你当初所说,皇上已经杀了三位顾命大臣,大汉朝将灭。唉!天意如此,难以违抗。” 江成道:“要去我们那里,我先要找到我的祖师陈抟。只是……只是……,公主,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决定就此跟我离去?不管你大汉朝了吗?” 公主将脸贴在江成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地道:“江郎,你当初说皇上会杀了五位顾命大臣中的三位。如今,皇上杀了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位大臣。五位顾命大臣中只剩下郭威将军和苏逢吉宰相,苏大人是个文官,郭将军是个武将,手中有数十万人马,能造反了也只有郭将军。偏偏他现在驻守边疆,皇上也对他无可奈何。唉!便是我现在跟母后皇上说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制止郭将军。” 江成一呆,他没有想到公主会如此冰雪聪明,将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推算了出来。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公主,我们走吧!去我们一千多年后的地方。” 公主点了点头,道:“江郎到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走?” 江成道:“我先要找到我祖师陈抟,他现在应该在郭将军那里。我祖师可摆一座法阵,我们通过法阵便可以去一千多年后的地方。”他在河中城的时候,便已知道陈抟在研究时空大阵,只是还没有成功罢了。但想到,这“五龙时空大阵”能够传到一千多年后的一眉师傅那里,那就肯定可以创造出来。 公主对这些一概不懂,既然“江郎”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心中突又想到,“江郎”曾说过一千多年后的情形,希奇古怪,全然陌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心中不免充满了憧憬和畏惧。 第二日清晨,两人正在缠绵,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春红的声音:“公主,起床没有?” 公主吃了一惊,坐起身来,惊叫道:“不好,春红她们来了。” 江成也是一惊,虽说两人两情相悦,但是毕竟还没有举行婚礼。再说他没有死的消息,他暂时还不想透露出去。若是被春红撞见,知道他在公主房间留宿了一晚,传了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两人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江成三把两把地将衣服穿好,又贴上了“隐身符”,身子马上隐住不见。公主虽然暗暗惊奇,却也没有时间去问,当即穿好了衣服,叫道:“春红,你进来吧!” 吱……地一声,春红提着一只木桶,推门而入。 公主坐在桌旁,笑道:“难为你了,春红,难为你每日侍侯我。” 春红见公主面带笑容,神情愉悦,比之前几日,有若两人,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江成归来的缘故,只道公主是突然想通了,不再为驸马伤心。春红笑道:“侍侯公主是奴婢的责任,也是奴婢的福气。”她一边说,一边将木桶的水倒进一只盆中,放在梳妆台上。 公主走到近前,梳洗起来。江成悄无声息地走到公主身后,伸手将她抱住。公主先是一惊,陡然想到,江成用了“隐身符”,春红是看他不到的。也不挣扎,继续装做若无其事地梳洗。江成将手伸到公主衣服里面,肆无忌惮地摸了起来。 公主忍不住娇嗔道:“不要了,我在洗脸。” 春红站在公主身后,被公主吓了一跳,左右张望了一下,惊讶道:“公主,你在跟谁说话?” 公主一呆,转而笑道:“没事,没事,我刚起床,还没有睡醒。”一边说着,一边又打了两个哈欠。 春红点了点头,道:“公主最近太过伤神,是该多休息一下。” 梳洗完了,公主又命御厨送来一桌酒菜,江成饥肠寡肚了好多天,一闻到香气,就已经是垂涎三尺。公主将春红支走,江成这才现出真身,大吃大喝起来。不过片刻,一桌酒菜就被江成吃了一半,剩下的又全部喂给了小蛇。 公主见那小蛇,虽然有些畏惧,但是有江成在侧,也没有太过害怕。公主道:“江郎,那还记得那只小狐狸吗?” 江成将小蛇又放进竹筒,笑道:“当然记得,不过,现在怎么不见了?” 公主笑道:“那小狐聪明机智,我让春红悉心照顾着。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灵’。” 江成也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甚好,我们走时,也带上小灵好了。” 公主大喜,连声道:“好……好,当真再好不过了。” 114魏州 两人又聊了片刻,公主待江成再度隐去身形,这才召唤夏紫和秋兰来收拾碗碟。两侍女见满桌子都是空盘空碗,都是吃了一惊,不禁纳闷:“公主的饭量怎么突然大了这么多?”任二人想破脑袋,自然也猜想不到,江成隐身在公主的房间里。 如此,江成在公主房中与公主厮混了四五天,有人来时,他便贴上“隐身符”,任谁都看不见。没人时,便与公主亲热。只是几位侍女都极度奇怪,为何公主一扫前些时日沮丧,变得神采飞扬,脸色也是日渐红晕。 到了第六日,公主执意要江成离开,去寻找可以让他们离开的陈抟祖师。江成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为了能与公主长相厮守,也只有忍受一时离别之痛,离开公主。他依旧用“隐身符”,从假山地道出了开封城。 他出皇宫时,自然免不了顺手带一些金银财物,一路向东北,途径一个小镇,买了一匹良马和几件衣服,策马狂奔,向魏州驰去。 魏州离开封不过五百里,其时,幽云十六州被北方契丹人占据已久,中原大地失去北方崇山峻岭,再无一处天然屏障来阻挡契丹人的铁骑。魏州处与黄河北岸,扼守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如同后汉的北方大门,守卫后汉的安全。 在第六天正午,江成便已经来到了魏州城。江成下了马,经过几次盘查,进了魏州城。魏州城虽说在当时是一方重镇,却比不上京城开封的繁华。贩夫走卒,酒楼茶馆少了许多。城内城外,不时走过一队队士兵,盘查来往过客。显示这座城池,正处在战争前方。 江成找到马市将马匹卖了,又在一家客栈找到一处临街二楼住下。他没有打算直接奔到元帅府,去找郭威、柴荣,那样的的行踪势必会暴露无疑。他计划故技重施,到晚上再用“隐身符”,夜探元帅府。 入夜时分,江成早早吃过晚饭,上床睡了。一觉睡到午夜,听到街道外的打更人敲三更声音,这才翻身爬起。起了一道“隐身符”,轻轻推开临街的窗户,穿窗而出,柔身落在街道上。街道上冷冷清清,即便是喜欢夜生活的人也都回去了,偶尔穿过一两队巡逻的士兵,自然是看他不到。此时,月色正是朦胧,街道两边,隔三差五也有一两盏灯笼。昏暗的灯光照在大街上,依稀可以看清道路。 穿街过巷,一路上畅通无比。不一刻,江成便来到了白天他打听到的元帅府。郭威在魏州的元帅府虽说比不上在开封的“郭府”,但在魏州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院。院墙足有四五米高,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高门大户。几名守夜的士兵站在大门之前,无精打采地看着黑暗的街道。这里既是郭威行军打仗的指挥部,又是他的住所。 江成顺着围墙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正要纵身而上,便在这时,只听得飕飕两声衣袂声响,从墙里飘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短小,全身黑色劲装,头发脸部都包得紧紧的,只留眼睛在外,像是电视里的日本忍者。 江成吃了一惊,心中暗思:“这人是谁?看他全身黑衣,又是夜晚行动,定然是来者不善。莫非是契丹人派来的奸细?”又见那黑衣人落地时全无声息,一落地,人已斜飘,向一条小巷子奔去。心中好生佩服:“这人轻身提纵之术好生了得,他夜探元帅府,不要是对柴大哥和郭元帅不利。我且跟上看看,岂容他们得逞?”当即提步,向那黑衣人跟去。 那黑衣人轻身提纵之术当真了得,跳房上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江成自得到龙气之后,跳跃腾挪,早已胜过常人。但是狂奔之下,若要像这个黑衣人一样细静无声,却是他所做不到的。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街道。那黑衣人显然对城内非常了解,左转右转,丝毫不停。若是遇上巡逻士兵,他立马身子一转,隐在黑暗之中,或者飞身上房,藏在屋顶。江成用了“隐身符”,自是不担心被黑衣人看见。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不弄出一点声音,惟恐惊动那个黑衣人。 约莫一柱香时间,那黑衣人来到一处小院子外停下。那小院子看起来并不大,院墙只有两米高低。院墙之内,灯光若隐若现。黑衣人来到院墙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跟踪,这才轻声敲了几下木门。 只听得院内传来低沉地声音问道:“是谁?” 黑衣人也低沉地道:“斩奸除邪,忠心报主。” 江成一愣,立时又醒悟:“这定是他们接头的暗号,他们行事如此诡秘,定非善类。” 只听的院里的人应道:“清污去垢,还我清明。”接着又是“吱……”地一声轻响,院门被打开。黑衣人一闪身,钻了进去。随即,大门也被关上。 江成急忙跟了过去,来到院墙边,双脚一错,拔身而起,飘身落在墙头。展目向院内望去,黑衣人与另一名白衣男子并排而行,进了一间有灯光的房间去了。江成正要跳到院内,猛地想到,那黑衣人轻功了得,却为何要从门口等人开门进去,而不直接翻身进到院内?心中狐疑,暗思:“莫不是这院中有机关陷阱?我不得不防。” 当即从墙头抠下一快泥巴,伸指一弹,将泥巴弹到院内,只见泥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马上隐迹不见了。江成好生奇怪,虽说夜晚月色朦胧,但是院内不大,方圆也不过四十平方,院内一切都可以一目了然。几棵大树,被清风吹得簌簌地响。一条石子小路。从院门口连接到房屋门口。再也没有其它可疑之处,何以泥巴消失了呢?院子看起来十分平静,通常看起来越没有危险的东西越是危险。 一阵清风吹过,吹落几片树叶,树叶悠悠扬扬,落在地面。有两片落在泥块刚才消失点的旁边,静止的留在地面,一动不动。 江成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的疑惑更甚。如此蹊跷的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自墙头又抠下一块泥巴,随手抛在石子小路上。这次,那块泥巴并没有消失,在地面滚了一小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夜色下,四周风声萧萧,一轮朦胧弯月,将围墙的影子投在地面。江成猛地发现,地面的颜色似乎有所不同。 115陷坑 几棵大树的周围,石子小路旁边的地面,比起围墙附近的地面颜色要弱为深一些。心中一动,又自墙头抠下几块泥巴,一半弹到深颜色的地面上,一半弹到墙边浅颜色地面处。只见落在深颜色地面上的泥巴,在地面一个弹跳,便不动了。而落在浅颜色地面的泥巴,立时消失不见了。陡然醒悟,这地面的奇怪事迹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这院子里的主人,一定是先将靠墙的地面挖了一道深坑,再放上水,水面撒满荞麦谷壳之类的东西。荞麦谷壳浮在水面,夜光之下,看起来和地面一般。泥巴落在上面,便会立时沉入水底,消失不见。树叶较轻,自然不会沉下去。若是有人从墙头偷偷进院,不明其中究竟,势必会落在水中,惊动屋内的人。这个设计,看起来平淡无奇,却是实用至极。 想通其中的道理,江成不由得哑然失笑。当即脚尖一点,身子斜飘,向一棵树掠去,快近树时,脚尖又在那棵树上一点,人复飞出。两个起落,已经落在了房屋门前的台阶之上。 便在这时,只听得屋内一个声音道:“我说老许,你就不能吃慢点吗?快给我说说,你今天在那元帅府怎么样?”听声音,正是那个院子的主人。 接着又听到那黑衣人的声音道:“嘿嘿!不出几日,我保证那郭家上下,全部死绝。白五兄啊!白五兄,这次你我定会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垂手可得。” 江成暗惊,寻思:“这两人果然要对郭威不利,却不知他们要如何将郭家全家上下害死?”略一思索,便已经想到若干个可能。一个人要杀害一批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投毒。想到这里,江成不禁打了个寒战,又想:“他们若是趁机在水井中投下慢性毒药,郭元帅和柴大哥不察觉,那岂不是要全部遭殃?” 只听得那个被称作“白五兄”的人笑道:“老许,莫不是是已经将那毒药放到他们水井中了?” 江成一听,正与自己想的这样,心头顿时火起。想这二人投毒,院中挖陷阱,为人当真是阴险狡诈。今日既然碰上,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 只听的黑衣人老许笑道:“我初始还担心他们帅府保卫森严,嘿嘿!今夜前去,那郭威的帅府也不过如此。你我只须在这里等上几日,等到郭威等人毒性慢慢发作死了,我们再回去想皇上一报,嘿嘿!这荣华富贵还不是招手即来。” 江成心头一震,心中暗暗叫道:“小皇帝终于要对郭威动手了,我还以为这两人是契丹人的奸细,原来是小皇帝派来的。唉!罢了!罢了!公主,我帮郭威虽然对你不住,但是凭小皇帝却难以统一天下。我帮郭威至少可以对得住天下百姓。” 想到这般,心中注意打定,当即向后退了几步,右掌一挥,一团火焰自他手中喷出。轰隆一声,火焰击中大门,像是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将大门震得四分五裂,飞了出去。落在屋内,燃烧起来。 白五与老许正在房中饮酒作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所幸两人不是正对着门,才没有被飞进屋内的大门砸到。 江成揭下“隐身符”,跨进房间,大声喝道:“两个鼠辈,随我去见郭元帅。”这时,黑衣人老许脸上的黑布已经拿下,露出他黑瘦的脸来。那白五到是白净,脸型稍胖,若是走在大街上,到似是个地道的掌柜。 白五与老许微微一震,屋内火光闪闪,映着江成消瘦的身躯,弱不禁风的样子,显得不堪一击。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拔出钢刀,站在桌后。老许一扬钢刀,喝道:“来的是什么人?”他二人在这乱世混了半辈子,人情世故都看得通彻。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中默契,老许发言拖住江成,那白五已经仔细向门外看了一遍,发现再无他人,心中才略为安心。 江成“嘿嘿”一笑,道:“你们不要管我是什么人,跟我去见郭元帅就是了!” 白五与老许对望一眼,两人彼此合作多年,心中所想都是一般。两人虽然不认识江成是当朝驸马,但见江成进来时,有一团火焰将大门撞飞,虽然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法子弄出一团火来,但也明白,眼前这少年定然是来者不善。他二人是奉了小皇帝之命,前来暗害郭威。若是落在郭威手中,哪还有命在?两人心中恶意一生,便已决定,要将眼前这少年杀了灭口。 江成见两人目光闪烁,其中隐隐透着杀气,当下暗自提防。白五与老许又一对视,陡然间同时一声暴喝,两人一人出一只手,抬起桌子,向江成掷去。江成右手一挥,一道火焰发出,哐地一声巨响,将那张桌子震得四分五裂,落在地上燃烧起来。桌上的碗碟也都摔得粉碎,酒菜溅得满屋都是。 两人一掷出桌子,想都没想,又同时挥舞钢刀向江成劈来。那张桌子飞在半空,便被震得四分五裂燃烧起来。二人虽说心中震惊,却已无退路可走,惟有奋勇向前,继续向江成砍去。 江成虽说只是略通武艺,但见二人刀光闪闪,夹着一道劲风砍来。两人两把刀,已全然将他左右两路封死,心中便已明白,这二人武艺高强,自不敢大意。当即向后退了两部,左手一挥,一道火焰从他掌心发出。 白五和老许那曾想到江成手中会发出一道火焰,只听得当当两声,接着又是扑通扑通两声。却是江成发出的火焰将两人震飞,手中的钢刀跌了出去。二人又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持刀的手臂燃烧了起来。两人一阵手忙脚乱,一边狂叫,一边拍打身上的火焰。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江成见二人身上燃起大火,这二人对他已没有了威胁,慈悲心起,走到近前,双手抓住二人的衣领,倒拖出屋,丢进铺满荞麦谷壳的水坑之中。 池水迅速将两人身上的火焰浸灭,两人喘着粗气,趴在坑池边,恐惧地看着江成。他二人身上已然烧伤,但想到这少年手中能发出火焰,定是妖法无疑,再做反抗也是徒劳。 江成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道:“现在肯随我去见郭元帅了吧?” 老许一抹脸上的水,惊道:“你……你是谁?竟然会使妖法?” 116天眼 便在这时,只听得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又亮起了无数火把,火把熊熊,照亮了半个天空。三人俱都惊讶,一起向院外瞄去,奈何院墙太高,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只听得一个急促的声音连声道:“快……快,快围住院子,不要走了奸细。” 江成暗惊:“原来这两人早就被发现了,害我白操心一场。”想到不能公开露面,当即转身奔到屋内,又贴上了“隐身符”,隐了身形。 才出房屋,就听到哐的一声响,院子的大门被撞开,一队士兵手持钢刀,高举火把鱼贯而入。这些士兵训练有素,一进院子便左右分开。地面的荞麦水池自然看不见,当先数人脚下一空,便听到几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已有几名士兵落在水中,火把也立时被水浇灭。余下的士兵都是大惊失色,一同停了下来。落水的几人更是惊恐,一边大叫,一边寻找岸边,努力向上攀爬。 这时,早有人发现了水中的白五和老许,立时便有几名士兵上前,将他二人拉上了岸,又用绳索捆了起来。江成站在门口,不动声色,任谁也瞧他不见。又有几名士兵进屋搜寻了一遍,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押着老许与白五离去。 江成等那些士兵走尽,这才出了那小院。听得远处传来打更声,却已是五更时分。想到自己的正事被耽搁,当即迈动脚步,又向郭威的元帅府而去。他对魏州城并不熟悉,昨晚他跟踪黑衣人老许时又没有记住道路,在城中转了一会,没有找到元帅府。好在很快天色便已大亮,陆续有人上街。江成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揭了身上的“隐身符”,现出身形,这才在街上拉住一名老者,问了去元帅府的道路。 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元帅府前。元帅府大门紧闭,几名士兵,腰配钢刀,在大门口来回走动,警惕地看着每一个路人。江成又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将“隐身符”贴上,翻身进了元帅府。院墙里是一处小花园,时值深秋,百花都开始凋谢,惟有各种菊花开始绽放,争奇斗艳,好不精彩。 花园内十分寂静,江成信步乱走,也不担心被人发现。穿过两条走廊,也不曾遇上一个人。又走过一处月牙门,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江成循声望去,只见一处水池旁的小亭子里,有两人正在下棋聊天。见了这两人,江成不由得大喜,心中暗想:“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棋的两人,正是他要寻找的陈抟祖师和他的结义大哥柴荣。 陈抟还是一身道装,比起先前,却要干净许多。头发高高盘起,以一根木簪盘着。柴荣一袭白色衣装,雄姿英发。江成悄无声息地走到二人身前,仔细地打量两人。 陈抟一手执着棋子,突然眼睛斜瞟,诡秘地一笑,说道:“江成,你现身吧!” 陈抟如此一说,柴荣马上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是江成,不禁大吃一惊。他用了“隐身符”,只道任谁都看不见他,哪知道他才一靠近,就被陈抟祖师发现。当即揭下“隐身符”,现出身形,对这柴荣与陈抟一拱手,道:“大哥,道长,江成这番有礼了。”他与陈抟曾约定,有第三人在时,便不用以“祖师”相称。所以他现在,只称陈抟为“道长”。 陈抟与柴荣“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柴荣笑道:“兄弟,当日听说你在秦岭失踪,倒是把哥哥给吓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言真意切,神情中充满了关切。 陈抟放下手中的棋子,一捋长须,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江成知道,这些时日的失踪,确实有很多人为他担心,心中十分感动。也笑道:“此番秦岭之行,几乎回不来了。此中曲直,实在是太过复杂。倒是陈道长,你是如何知道我来了?难道我这‘隐身符’也可破解?” 陈抟“呵呵”一笑,道:“破解之法,自然有。只要有行家开了‘天眼’,便可看见用‘隐身符’的人。只是我今日并没有开‘天眼’。” 开“天眼”这一法术,极其简单,有时候不用施法,只需在眼睛上喷上牛眼泪便可开了天眼。开了天眼的人,就可以看见隐身的人,以及无根鬼魂。这些江成都懂,只是陈抟说他“并没有开天眼”,却已知道他的到来,那当真是再奇怪不过了。立忙问道:“那就奇怪了,陈道长是如何知道我来了?” 柴荣与陈抟对视了一眼,笑道:“兄弟,你可还记得史红云?” 江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这小妮子还真的来这里了?” 柴荣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史红云说到你时,哥哥真是喜出望外。哈哈!” 陈抟接口道:“她说你会发出龙形火焰长刀,刚开始我还奇怪,现在看你,你的法力似乎是精进了不少?” 江成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比苦闷。他得了郭家的龙气,才成就他练成了“火焰刀”。 柴荣又道:“陈道长说,你一定是有什么奇遇,练成了那什么‘火焰刀’,以后也不会再有烈火焚身之劫。昨日有奸细夜探元帅府,我们抓到他们时,他们已经被烧伤。所以我猜想,这定是兄弟所为。” 陈抟“哈哈”一笑,又道:“刚才我突然听到有第三个人呼吸和心跳之声,我看四下无人,便想到是你。一叫之下,没有想到,真的是你隐身在旁。” 江成一直轻手轻脚,却没有想到还是被祖师发现,心中好生惭愧,突地又想到起一件事来,问柴荣道:“大哥,我昨夜跟踪那姓‘许’的时候,曾偷听到他们说话,那姓‘许’在这府中水井已经下了毒药,你们可曾知晓?” 柴荣拍了拍江成的肩膀,笑道:“有劳兄弟费心了,那姓‘许’的一进帅府,便被我们发现,他下的毒我们早就清理掉了。只因为我们想要抓到他的同党,所以才没有惊动他。是陈道长也用兄弟这隐身的法子一路跟踪,才找到他们的巢穴。只是陈道长没有进院子而已。” 江成向陈抟看了看,想到他昨夜也是一路隐身跟上,而自己又没有发现,大为尴尬。 陈抟笑道:“你没有发现我,我也没有发现你,只是我后来回来了,你进了院子,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柴荣拉着江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说道:“兄弟,那两个奸细倒也是条汉子,无论怎样用刑,他二人都不说是谁指派来的,这件事情,兄弟就不要管了。今日再次相会,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江成本想将自己听到的说出来,但又怕惊扰了柴荣,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陈抟也坐了下来,他看着江成,脸上带着狐疑,问道:“江小道友,听说你此次随郭天师去秦岭除妖,却为何失踪了那么久?你身上的烈火焚身之劫莫不是郭天师帮你解的?” 117试刀 此刻的帅府花园,异常寂静。长亭、水池、菊花相映成辉,构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如此绝美的画面,却掩饰不了江成心中的郁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悠悠道:“这一切都是郭天师的阴谋诡计。” 当即,他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自然隐瞒了一些事实。例如在秦岭破坏郭家风水一事,他只说他不知道是谁家之祖坟。正气神龙在他结界中所说的一些话,自然也不能全部说出来。就怕说出里,柴荣承受不了。 柴荣与陈抟听说郭天师如此卑鄙,竟然算计江成如此久远,心计之深,实在罕见。两人感叹之余,对郭天师也是气满胸膛。柴荣拍着石桌叫道:“这恶人空有一身本领,却胡乱害人。” 陈抟抚着长须,叹息道:“枉他是一朝国师,可惜了!可惜了!” 江成也叹息道:“我本想找他寻仇,可是公主担心我为仇恨所扰,迷了心智,不让我去寻仇。” 柴荣微微一愣,幽幽道:“难得她一介女流,竟然如此深明大义,难得!难得!” 陈抟眼珠子一转,目光流露,笑道:“你既然已经练成了‘火焰刀’功法,那道家一脉,千古以来,除了张道陵外,便是你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开开眼界?让我见识见识那‘火刀一出,金石为开’的威力。” 江成正要推辞,哪知柴荣也是崇拜武功之人,也道:“兄弟,你使出来让哥哥看看也好。” 江成无奈,只有点了点头,算是应允。站起身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道:“这里风景如画,若是坏了,岂不可惜。” 柴荣与陈抟都是兴致勃勃,见江成应允,满心欢喜。柴荣笑道:“不忙!不忙!待吃过酒饭之后,我们一同往城外军营演武场去。” 当即,柴荣召唤下人,命人准备酒席,将饭菜搬到长亭中享用。他又吩咐下人,将江成来的消息不得说出去。几名下人都是柴荣家的老仆人,听了命令,自然不敢违抗。 三人在亭子中边吃边聊,闲谈中,江成才知,郭威去军营巡视去了。在河中城外战斗过的将领,大部分也都在魏州,所幸契丹人畏惧郭威,早就退了。 下午时分,柴荣叫来一辆马车,江成与陈抟坐在车内,由柴荣亲自驾驶。三人出了魏州城,来到城外军营内。军营驻扎在一处小山之旁,进了军营,便不时可以听到人声吆喝,操作军械之声。马车来到山下停住。江成与陈抟下了马车,由柴荣带路,来到半山腰。 这座山并不是很大,风景却很雅致,闲花野草,随风摇弋。青松**,相映交错。秋风乍起,从空中传来一声寒鸟惊鸣。三人举目望去,却是数十只大雁排成一行,向南飞去。江成触景生情,心中暗思:“这大雁还可以回去,我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如此这般想,感触更深,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柴荣笑道:“兄弟,你年纪这般轻轻,却为什么总是叹气?” 江成苦笑了一声,道:“我看那大雁成对而归,而我却漂浮不定,心中才有感叹。”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向陈抟瞟去。 陈抟心中一动,寻思:“他是在问我,那阵法钻研好没有?” 柴荣拍了拍江成的肩膀,笑道:“你是当朝驸马,等你与公主完婚之后,你便有家了。要不你就将哥哥的家当自己家。” 江成苦笑地摇了摇头,对二十一世纪的家乡更加想念。 闲谈中,三人来到半山腰上。江成找到一块巨石旁站定,他让柴荣与陈抟站远一些,惟恐等会运用“火焰刀”时伤了两人。这才闭起眼睛,丹田中默默催动龙气,运行“火焰刀”功法。猛地一声大喝,双足一顿,长身拔起,这一窜就是二十几米高。 柴荣与陈抟还没见江成运用“火焰刀”,就已被江成这一气势所震,心中无不骇然。猛然间,只听的长空中一声龙吟,声音清脆,直震得天空中野雁惊飞,散队离逃。山下将士无不惊心动魄,向山上张望。 只见江成右手一挥,一把龙形火焰长刀自他手中发出,刀身如神龙在天,龙尾连着他的手部,龙头向巨石劈去。轰隆一声,龙形长刀正击中在巨石之上,将那块巨石劈得四分五裂,石沫土屑四散飞扬。 江成收起功法,慢悠悠地从空而降,如同神人下界,身资潇洒,与先前的龌龊小道士判若两人。 柴荣与陈抟都是目瞪口呆,心中震撼,无法形容。柴荣叫道:“兄弟,你有如此神功,怎可耗费?当为当世百姓多做善事,斩尽天下妖魔才可。” 陈抟双目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抚掌叫道:“好……好……,果然是‘火刀一出,金石为开’。” 若是在以前,江成势必会洋洋得意,忘其所有。只是经过秦岭死而复生之后,他已经变得稳重多了,对于这些名利,也都看得淡了许多。现在,他只想跟公主一起,快快乐乐,回到二十一世纪,过他的理想生活。 江成微微一笑,道:“斩妖除魔,自然要行的。” 陈抟道:“我看你的‘火焰刀’发出来的时候,似是一条巨龙,莫不是因为得了龙气的缘故?我看你的‘火焰刀’当改名字叫做‘龙形火焰刀’才是。” 江成还没有作答,柴荣已经拍起手叫道:“这个名字好,正气神龙,也该还人间正道才是。”柴荣见江成的“龙形火焰刀”威力巨大,本想劝他入伍从军,征战天下,结束人间战乱。便在这时,从山脚军营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牛角号声,声音疾快洪亮,虽说离着山腰有四五里远近,三人却听得十分清楚。 柴荣脸色一变,道:“这是召集众将的号令,莫不是契丹人又来侵犯?”说着,他对着陈抟和江成一拱手,又道:“陈道长,兄弟,你们在这里慢聊,我先去了。” 江成急忙还礼,道:“哥哥自便。” 陈抟连连摆手:“去吧!去吧!” 柴荣又一拱手,转身向山下奔去,不过片刻,转过一道脊梁,便不见了。 江成见四下无人,这才对着陈抟翻身下跪,说道:“祖师在上,受徒孙一拜。” 陈抟向来不拘礼节,急忙将江成拉起,道:“都说过了,不要那么多的礼节。唉!先前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小道士哪里去了?” 江成嬉笑,也不再多礼,道:“只是成熟了。” 陈抟眉毛一挑,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五龙时空大阵’有没有创造成功?” 江成微微一笑,道:“徒孙的想法,怎么也瞒不过祖师。” 陈抟连连摆手,道:“少来拍马屁,嘿嘿!不过,那阵法我真的创造出来了。” 江成大喜,叫道:“当真如此?当真如此?我……我可以回去了。”心中喜悦,难以言表。,道:“哥哥自便。” 陈抟连连摆手:“去吧!去吧!” 柴荣又一拱手,转身向山下奔去,不过片刻,转过一道脊梁,便不见了。 江成见四下无人,这才对着陈抟翻身下跪,说道:“祖师在上,受徒孙一拜。” 陈抟向来不拘礼节,急忙将江成拉起,道:“都说过了,不要那么多的礼节。唉!先前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小道士哪里去了?” 江成嬉笑,也不再多礼,道:“只是成熟了。” 陈抟眉毛一挑,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五龙时空大阵’有没有创造成功?” 江成微微一笑,道:“徒孙的想法,怎么也蛮不过祖师。” 陈抟连连摆手,道:“少来拍马屁,嘿嘿!不过,那阵法我真的创造出来了。” 江成大喜,叫道:“当真如此?当真如此?我……我可以回去了。”心中喜悦,难以言表。 118演武 陈抟笑道:“回去?你怎么回去?公主在宫中,你想带她出来,只怕都难。” 江成看了看四周,山下士兵交织,来回走动,如蚂蚁一般。天空白云朵朵,天高气爽。心情豁然变得开朗起来,说起话来,也变得轻松,笑道:“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宫中,只要祖师成全,在开封城外摆下大阵,我便可以将公主带出来。” 陈抟一愣,笑道:“我自会成全你,不过现在,我想试试你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 江成吃了一惊,问道:“祖师……祖师你要试什么?刚才你也看到‘火焰刀’的威力了?” 陈抟“嘿嘿”怪笑,道:“我承认,你的‘龙形火焰刀’威力确实惊人,但你若认为你已经天下无敌了,那便错了。” 江成一愣,痴痴了片刻,轻声道:“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恐怕失手伤了祖师。” 陈抟“哈哈”一笑,摆开架势,对着江成勾了勾手,道:“来吧!不要再罗嗦了!” …… 柴荣快速跑下小山,几里的山路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来到军营元帅大帐,便看到郭威正坐在桌案之后。先来的将领,分左右站成两排。柴荣见过礼后,急忙站到一旁。不过片刻,军营中重要的将领都陆续到齐。 郭威清了清喉咙。郎声道:“今日召集诸位,是有特别事情宣布。朝中巨变,相信诸位都已知晓。皇上为了消弭诸位猜疑,特派钦差大臣侍卫马军指挥使郭崇前来犒劳,两时辰后,诸位可随我一同前往城东迎接。” 众将齐声高呼:“是……” …… 陈抟一掌向江成拍去,这一掌看起来歪歪斜斜,全无力道,未及江成身体,已是一阵罡风扑面。江成吃了一惊,急忙手掌一转,暗催龙气,一掌迎了上去。只听得啵……地一声,龙气与陈抟的掌风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抟叫了一声:“好……”脚下一滑,身子陡然一缩,自江成身侧滑过,又反手一掌,向江成腰间拍去。这一掌又是手掌未至,掌风先来。 江成没有想到陈抟身法竟然回如此之快,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闪到自己背后。慌乱之下,急忙身子前扑,向前一过空翻,躲开陈抟的一击。他这一翻,事先全无准备,身姿狼狈至极。双脚落地,还未站定,只听得陈抟自背后喝道:“好,我又来了。” 陈抟双掌一错,两掌同时向江成落下。 江成暗暗叫苦,自己得了了龙气,又练就“火焰刀”,自以为,当世已经是罕逢对手。却没有想到几招之下,却被陈抟迫得手忙脚乱,不由得大为丧气。心中暗思:“祖师道法通玄,我若再不用‘火焰刀’,只怕就要败了。我只须使一两成功力,想他定可以躲过。”心随意动,当即反手一掌,一道火焰从他手中喷出,向陈抟的双掌迎去。 陈抟“哈哈”一笑,双手回收,脚下一滑,向江成左侧滑去。一滑之间,便已躲开江成发出的火焰,同时,左手一挥,又是一掌,向江成拍去。 江成吃了一惊,但见祖师身形,如同鬼魅,快速无比,心中骇然,丝毫不敢大意。提起精神,将龙气渐渐发挥出来。 转眼间,两人斗了十七、八回合。陈抟左右滑动,上下弹跳,身形极快,如同一只猴子,游荡在山林中一样灵活。他时而掌风凌厉,时而一掌无声无息,十几回合下来,将江成逼得手忙脚乱。 江成自得龙气之后,灵力可凌空毙敌,掌中火焰也可喷出几十米远。初始他还担心会伤到祖师,十几招过,自己反而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心中也渐渐放心,将龙气和火焰渐渐发挥到大。不管祖师从哪里攻来,自己只须一掌拍出,就可将他击退。 …… 郭威整好衣装,率领众将,正要前往城东迎接钦差大臣。便在这时,从军营外驰来一匹青色骏马。马上的的士兵神色焦急,手中拿着一面三角小旗。一边拍打着骏马,一边连声吆喝,驱赶道上兵士快快躲开。这名士兵正是汉军中的信使,任何人看到信使,都必须让开道路。众人见了,心中无不都想:“这是朝廷的信使吗?还是前方战报信使?” 那信使一路狂奔,径直跑到郭威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大声道:“报郭将军,澶州刺使王大人差小人送来密信一封。”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澶州处于魏州后方,那里的刺使王殷与郭威交往甚密,他送信来,却有什么事情值得派上军中信使快马加鞭? 郭威面无表情,一伸手,道:“拿来!” 信使自胸前掏出一根竹筒,竹筒封口以火蜡封住。郭威一挥手,早有侍卫队人员将竹筒接过,呈送给郭威。郭威接过竹筒,揭开封蜡,从中倒出一个纸卷来。展开纸卷,郭威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 众将都知道郭威向来沉着稳定,遇事从不惊慌,今日看了王殷的密信,脸色却变得苍白,粗糙的大手也颤抖了起来。心中不禁都是好奇,却不知道那信中写的什么?令得郭威惊慌失措。 柴荣心中暗叫:“不好……”当即策马向前,来到郭威身侧。 郭威面沉如水,手一挥,将纸卷递给了柴荣。柴荣接过打开,只见纸卷上寥寥数语——天意难测,世风急变。闻得侍卫马军指挥使郭崇前来犒劳,望公多多防备。前日镇宁军节度使李弘义来到澶州,送来密诏一封,上意欲除属下与公,望公自量!慎之!慎之! 柴荣反复将纸卷看了三遍,手也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这是一封王殷送里的告密信,王殷与郭威相交多年,信笺自然不会有假。若如信中所言,这次郭崇前来,就不是犒赏三军,而是来刺杀郭威。郭威一死,他的手下亲信、家属也就难以保全。柴荣想要努力地控制发抖的手,却总是平静不下来。心中的恐惧,以及对家眷的担忧,让他几乎就要崩溃。 众将一片愕然,虽然都不知道信中所写何事?但可以肯定,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郭威大手一挥,翻身下马,转身又回到了军中大帐之中。 119学步 天气很好,陈抟的心情也非常的好。他自幼从道,习得高深的道法,自认为天下间已经罕逢对手。此刻眼前这位自称是从一千年后来的徒孙让他大开眼界,举手投足之间,火焰阵阵,他不象是一个人,而更象是一只火炉——一只大火炉。无论自己多么凌厉的攻势,这个徒孙都只须轻轻一挥手,便可以化作无形。许多年来,他都没有好好的与人较量一场。今日之战,让他全身心的投入,浑身修为也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惬意了。 此时的山腰,如同人间地狱,地面被江成劈出一个个巨大的陷坑,周围的花草树木也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从他手脚中,还不断地发出一道道火焰,让山腰变成了一片火海。轰隆隆声不断,早已惊动了山脚的士兵。若不是柴荣早已下令,禁止士兵上山,此刻山腰上只怕早就站满围观的人群。 片刻之间,两人斗了七、八十回合。江成慢慢不再手忙脚乱,虽说还是守多攻少,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精力充沛,时间一久,只怕陈抟祖师年老力衰,终究要败在自己手中。 两人有斗了数合,突然间,陈抟足下一滑,滑到江成左侧,一掌向江成拍去。江成叫了一声:“来得好。”双足一顿,一声长啸,拔身而起,这一窜便是二十几米高。他人升到半空,手掌一挥,居高临下,一掌向陈抟拍去。 陈抟一掌落空,“哈哈”长笑了一声,但见江成身到半空,一掌拍来。当即双袖一挥,整个人飘飘然向后滑去,同时伸手一弹,一粒石子凌空射出。石子如流星般,正好击中江成拍出的手掌。 江成只觉手掌一痛,吃了一惊,拍出的一掌禁不住收了回来。此时,他的招式已经用老,无法再度拍出第二掌,人已落到地面。 只听得陈抟“哈哈”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 江成看了看手掌,掌心已经有一小块红肿,疼痛不已,却不知祖师是以什么东西伤了自己? 陈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这个老家伙虽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是他在跳跃腾挪时,衣服上被烧出了一个个大洞。他看了看江成的手掌,说道:“刚才我只用一块小石子弹中你的手掌。嘿嘿!若是那郭天师的铁莲子,只怕你的手掌现在不止这个样子了?” 江成一愕,痴痴地说不出话来。郭天师的铁莲子他是见过的,在赵匡胤家祖坟前,郭天师曾射出了两粒铁莲子,其中一粒将赵匡胤手中的木棍打断,另一粒在一块石碑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陈抟又道:“你去皇宫接公主,若是碰上了郭天师。嘿嘿!一场争斗恐怕是再所难免。那郭天师道法通玄,加上他有‘符咒’和‘冰兽’。却不知你的胜算是几成?你带着公主,是个拖累,他们人多势众,只怕……只怕……你是难以出皇宫。” 几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江成头上,江成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如置冰窖之中。心中好生气馁:“祖师刚才还没有用‘符咒’和‘镇妖宝镜’,便将我打得手足无措。我还以为,时间久了,我便可以胜他。” 陈抟见江成脸色忽红忽白,知他心中一定是乱如麻丝。又道:“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输吗?” 江成呆呆地道:“是祖师道法通玄。” 陈抟啐了一口,道:“胡说……胡说……,若说道法通玄,你的‘龙形火焰刀’已经是当世无人能及,那才叫做‘通玄’。” 江成一愣,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惊讶,问道:“祖师为何这样说?” 陈抟摇了摇头,悠悠道:“你得了天下间最强的龙气,体内灵力,无人能及。你练就的‘火焰刀’,开山劈石,威力惊人。你的龙气,好比是一张强弓,‘火焰刀’好比是一支利箭。你身负两大利器,却不知道好好利用。好比如,一个莽汉手持强弓利箭,对着天空狂射,如何能够伤人?此刻,便是一个拿短刀的小儿,钻到他的胯下,也可以结果他的性命。” 陈抟不愧是当世高人,几句话将江成点拨开来,如拨云见日。很多简单的道理,自己没有想到,经陈抟一说,豁然明白。江成心中又是振奋又是惭愧,对着陈抟一拱手,必恭必敬地道:“还请祖师多多指点。” 陈抟露出会心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 郭威转身进了大帐,众将都坐在马上,不知所措。只听得郭威说道:“众将各回各部,李重进带人去城东迎接钦差,将钦差带来营帐,不可让他的亲随进了军营。柴荣随我进来。”命令再简短不过了,但是却说得清清楚楚。 众将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却没有人敢去问郭威。柴荣面色凝重,缓步走进大帐。众将纷纷下马,各回各部。 …… 陈抟又道:“我刚才与你相斗,之所以立于不败之地,完全是因为我会躲。” 江成会心地点了点头,道:“我看祖师刚才踩的步法,暗合伏羲八卦。其中变化,似乎是无穷无尽。” 陈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那套步法就叫做‘独步天下,逍遥乾坤步’,也叫‘逍遥步’。嘿嘿!只要将这步法练得纯熟,虽不敢说在万马军中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在百十人前,想要自保,却易如反掌。”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块平地上演练了起来。只见他运步如飞,或走或跳,或起或落,片刻之间,地面便被他踩出一幅图案来。这幅图案以脚印为线,居高临下一望,便可清晰地看出,这是一幅八卦图。 江成见祖师身手矫捷,心中好生佩服。当即全神贯注,将陈抟的每一个动作都仔细的记下来。陈抟一边演练一边讲解,他练到第三遍时,江成便都已记了下来。江成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跳到场中,悉心地练习起来。 …… 呜呜……,在军营中响起了一连串的牛角号声。虽说都是牛角号声,但是相比较起来,召集众将的号声显得急促、尖锐、令人不安。现在吹出的这种号声,听起来愉悦、轻快、让人开朗。 钦差大臣侍卫马军指挥使郭崇在轻快的号角声中走进了军营,他的部下都留在了军营之外。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有李重进亲自“保护”他,他是绝对安全的。等他来到帅帐前时,郭威与柴荣已经调好了心态,满脸欢笑地迎了出来。 郭崇似乎是有点受宠若惊,对郭威没有亲自前来迎接他的郁闷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接下来的变化令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