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等赵林寒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郑然非蹲在他身前给他上药,同时,耳边也响起了学校最后一个钟声。
下课了······
郑然非抬起头,问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我还用回去上课吗?」
赵林寒:「······」
自然是不用的。
郑然非上完他膝盖上的药,慢慢地站起身,开始收拾医药箱。
「其他地方要是还有伤记得自己处理一下,我先回去了。」
赵林寒「嗯」了一声,在他准备离开时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要不······别走了吧。」
「你现在回去,也休息不到几个小时了。家里有客房,你可以随便住。」
郑然非眼神深了深,回头的时候,却是笑了笑。
「你这是心疼我了呀?」
赵林寒正在纠结要不要点头,就听他继续说道:「那······下次可以心疼得彻底一点吗?」
赵林寒:······
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郑然非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没等他想明白,郑然非摸了摸他的头,软软的髮丝手感很好,而且接触间可以感知到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赵林寒怔了怔,耳朵瞬间染上了一层绯色。
郑然非把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把他头髮弄乱,才说:「休息吧,晚安。」
两个人各自收拾回屋。
虽然和赵林寒说过晚安,郑然非却没用立即休息,而是用光脑浏览着他之前没看完的资料,他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这个点还不到他休息的时间。
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担心小孩一个人住,也怕他之前经歷了这么多事,晚上休息不好。
听见动静时,他看了眼时间,关掉浏览的网页,起身朝隔壁走去。推开门一看,果然是做噩梦了。
他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等冷汗下去后,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
「醒醒。」
赵林寒眉皱得死紧,唿吸也很急促。他在梦里好像经歷了很痛苦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挣扎。
郑然非严肃起来,他认真想了想,既然普通的办法不管用,那么······
他的手慢慢下滑,落到和枕头交接的位置,捂在了他的后颈处,那里是腺体所在的位置,此时由于主人的心神不宁,正微微发着热。
郑然非朝那里吹了一口气。
赵林寒本来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僵,粘得死紧的眼帘也终于动了,虽然不明显,但能看出来,噩梦带给他的影响在变小。
郑然非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如他所想,还未发育好的腺体敏感极了,带来的感受比单纯的摸摸脸刺激不知多少倍。
赵林寒终于雾眼朦胧地睁开了眼。
郑然非松口气,把放在床头的杯子递给他。
「来,喝点水。刚出了那么多汗,先补充补充水分。」
杯子就在赵林寒身前,他却视若未见,循着声音朝郑然非看去:「好黑啊。」
「你怎么不开灯?」
郑然非手一下捏得死紧,他探手在赵林寒眼前晃了晃,终于验证了心里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艰难地开口:「······停电了。」
他把水杯放到赵林寒手里,趁他喝水的功夫,打开了家庭医生,扫描了一下他的身体。
扫描的结果显示,一切正常,除了身上的伤,并没有哪里不对。
也没有伤到神经。
郑然非眼底浮现一丝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赵林寒凭藉经验把水杯放到了床头,开始摸索自己的光脑。
郑然非眼疾手快地把光脑推远,赵林寒摸了个空,奇怪道:「我的光脑呢?」
郑然非说:「对不起,我来的时候不小心,好像弄掉了什么。」
赵林寒听完没生气,只是说:「那你小心一点。你的光脑也没带吗?有点黑,我带你回去?」
郑然非摇头,中途想起赵林寒看不见,又出了声:「不用,你先睡,我没关系的。」
刚做噩梦的赵林寒脸一僵,他勉强地笑了下,说:「那好,你回去吧,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他仗着「天黑」,连眼睛也不闭,就敢堂而皇之地说自己睡了。
郑然非好气又好笑地留下来,捂住他的手,在他床边坐下。
「你睡吧,我陪着你。」
赵林寒意识到对方明白了什么,窘迫地抽出手:「没关系,你回去睡吧。」
「我不会再做噩梦了!」
眼睛都没打算闭,当然不会做噩梦。郑然非轻笑一声,干脆隔着被子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怕黑啊?」
「别怕,光在这儿呢。」
赵林寒一开始还有些懵,过了会反应过来:郑然非厚颜无耻地说他就是光。
他可真敢说!
他翻了个白眼,却没推开他。有他在,心里好像真的安定不少,不再那么怕了。
他不是独身一人在黑暗中。
郑然非等他睡着,才开始查究竟怎么一回事,越查脸色越难看。
失明一般都是身体缺陷,若是身体方面没有毛病,那要么就是曾经经受了什么重大变故,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催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有这个毛病。
郑然非忍不住把他抱紧,心里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