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喉咙:「寒寒。」
低音炮让赵林寒的耳朵有些痒,他「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被郑然非接着说的震住了。
「我可以吻你吗?」
赵林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也不知是羞窘还是怎的,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说呢?」他嗫喏道,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什么?」郑然非没听清。
「我说。」赵林寒抬起头,狭长的眼尾微挑着,有些泛红。
「我下线了。」
像是为了印证这一句话,眼前的人很快就消失。郑然非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
怎么还跑了呢。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林寒刚从全息舱里起身,就被人从身后环拥住,想跑也跑不了。
「小哥哥,撩了就跑吗?」身后的声音低沉,还有些委屈。
赵林寒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谁撩你了?」
现在造谣可以全凭一张嘴了吗?
「可刚刚,就是你躺在我身上的呀。」郑然非在他耳朵边轻声说话,嘴唇若有若无地厮磨他的耳廓。没一会儿,赵林寒的耳朵就已经变得通红,红晕顺着白皙的皮肤,有往脖子下蔓延的趋势。
「我冤死了。」他烦恼地抱怨一句,扭头速战速决,在郑然非唇上轻啄了一口,试图矇混过关。
郑然非就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从自己嘴角飞快地划过,他都没反应过来,赵林寒就一副已经亲过了你怎么还不放开的神情盯着他。
格外地理直气壮。
他看得好笑,嘴角努力压抑着,却还是偷偷翘起了一角。
「小骗子,骗了我的心,就想跑?」
「可怜我被吃干抹净······」
赵林寒:「······」
他嘴角一抽,一巴掌煳在郑然非嘴上,捂住了。
「你可消停些吧。」
再说下去,他都快比窦娥冤了。
郑然非被迫中断自己滔滔不绝的卖惨之路,却也不着急,只是伸出舌尖在掌心轻轻一扫,赵林寒就被烫了一般,快速地缩回手。
他也不逗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太快了,而且,你只亲到了嘴角。」
「那你想怎么样?」赵林寒轻声说,他也不是讨厌这种事,甚至想到眼前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不讨厌,心里还有些火热。
只是他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在面对这种事时,总是显得格外无措。
「我想……」郑然非轻轻拥着他,像一个大灰狼在琢磨该怎么把可爱的小绵羊拆分入肚。
本就紧紧贴着的身体又靠近了一点,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感知到他唿出的热气。
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沙哑:「我——」
突兀的纯音乐突然在室内响起,像一盆清凉的水泼进了烧得正热的柴火中。
气氛一下没了大半。
郑然非和赵林寒一起低头,看向了那个早不来晚不来的消息。
是赵景中助理髮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少爷,赵总出车祸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外, 林林总总站了近十个人。里面有赵景中的助理、妻儿、保镖以及一个挎着公文包的律师。
律师戴着金丝眼镜, 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资料,时不时看一眼手錶。
医生说,若是术后三小时内能有反应,那就证明手术成功了,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否则的话,就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很可惜,现在距离三小时还有不到半小时,他们还没有从护士口中得知好消息。
他看表的动作弄得附近好些人心惊胆战,本来就提心弔胆, 现在被他这么一刺激,好些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赵舒雅已经被他刺激得神经衰弱了, 但她不敢对父亲的专属律师发飙,只好抓着无辜的人发泄心中的慌张和躁郁。
这个人就是赵景中的助理。
「怎么回事?他到底来不来?」烦躁的语气配合她不安焦躁的表情, 唬得助理心跳都慢了几秒。
「这······?」助理摸了摸鼻子, 吞吞吐吐:「我已经给少爷发过讯息了。」
赵舒雅冷笑:「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是吗?」
她不由一跺脚,看着旁边的李秀莲, 不满极了:「妈,你看他,什么人嘛!」
李秀莲的脸色也极为苍白,她来得匆忙,连妆容都来不及顾,更显憔悴。
「舒雅,别吵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女儿一句, 又扭过头,痴痴地看着病房门。她这样,赵舒雅心里更加难受。妈妈实在把爸爸看得太重了,要是爸爸真的出了意外·······
她忽然浑身战慄,后怕不已地把胡思乱想甩出头去,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和妈妈扛不住的。
病房外又安静下来,除了唿吸声,没有丝毫杂音。空气仿佛凝滞了,静得可怕。
过了会儿,赵舒雅又有些受不住这个气氛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跳到了岸边的鱼,要活活溺死在空气中。但想起母亲说的话,她又硬生生忍住,陪着李秀莲雕塑一般杵在门外。
这个架势,旁人只是从这儿路过,都觉得窒息。
离术后三小时还剩十分钟,律师又看了遍手錶,不慌不忙地开口:「能联繫上赵林寒先生吗?这种时候,他最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