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非就是这么绝的一男的。


    一场直播下来，他怼得人无话可说。还沾沾自喜，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面对这样一个清纯不做作的主播，黑粉每一天都在被气哭。


    关掉直播后，郑然非伸了个懒腰，侧过头一看，赵林寒正在看着自己。


    他当即就笑了起来。


    「怎么了？」


    赵林寒没有回话，而是贪恋地看着他。


    他喜欢上的这个少年，有世界上最灿烂的笑颜。


    望着他的笑容，赵林寒突然明悟:够了。


    他欢喜于与他在这里的一切，也期待着所有与他有关的未来。


    其实还是会有些不舍，毕竟转换了时空之后，一切又将回到原始的状态。这些美好的、心酸的、难得的记忆，一样一样，被他忘记，又被他珍藏。


    这太苦了，但他更捨不得看到郑然非这副小心翼翼隐忍克制的模样。


    也许爱本身便是充满了折磨的，是一场有关人生的修行，总要人先在里面尝遍苦痛，然后方能得到一丝甜蜜。


    他甘愿忍受这种折磨，也渴望竭尽所能，让对方受到的苦痛少一点点，体会到的甜蜜多一点点。


    再次贪恋地看了看郑然非的眉眼，他忽然就一把拉下他的领子，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郑然非，我喜欢你。」


    他承认自己动心了。


    微弱的触感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郑然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美好得像一场梦一样。


    他恍惚着，却还是听到了赵林寒说的话。


    他说，喜欢他？！


    也许是等得太久，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而是想要流泪。


    所有的期盼都有了回应，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结果。


    白云找到了归宿，秋风学会了缠绵，世界静默一片。


    郑然非抬起手，也许是心情激动，亦或许是其他原因，他抬得非常缓慢，又非常珍重。


    他们的脚下、头顶、身后都出现了裂纹，世界在一块块破碎重组。白光浮现，温柔又强硬地将他们包裹起来。


    赵林寒心想，结束了。


    明明早就做好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却还是会捨不得。他闭上眼，不忍心去看郑然非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系统古井无波的声音迴荡在高空，传送的倒计时也已经响起。如果没有意外，十秒钟后，他就要传送离开这个世界了。


    初来这里的时候，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留恋。


    突然间，系统的声音停止了。赵林寒纳闷地睁开眼睛，下一秒，也不由跟着唿吸一滞。


    他知道系统为什么突然停止结算了。


    郑然非在出来，他非常缓慢，却真的在一点一点从白光中跨出来。


    他们本来就离得极近，郑然非艰难跨出一步，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把赵林寒抱了个满怀。


    程序还在不断抽离，他们说不出话，有关这方面的代码早在一开始就被剥离了。


    可言语无法沟通的时候，还有目光，还有肢体，还有他们身上每一个能运作的部分。凡是能够控制的地方，都在为了另一个人而疯狂。


    世界在破灭，白光在流窜，高高在上的系统气急败坏，却无法阻挡这两个人不合规矩的行为。


    他们在濒临破碎的世界里拥抱。


    ……


    回去游戏大厅后，赵林寒在天使像旁边静驻了许久。洁白的天使像充斥着圣洁的光辉，温柔地照拂着每一个在它面前停留的人。


    系统还在高空强调他们刚才的行为有多不合规矩，又存在多大的隐患。这些赵林寒都没听进去，无视得彻彻底底。


    系统说完了隐患，又开始说明他的结算情况。这次的表现也还不错，又有一千金币到帐。日常任务做得不多，但也得了几个还不错的道具。赵林寒最中意的就是其中一个叫「无尽糖果」的匣子。顾名思义，它里面真的会有取之不尽的糖果。看见这个道具的时候，赵林寒的眼睛都直接亮了亮。


    此外还有一本技能书，书名是空白的，具系统解释说，它会在赵林寒进入下一个世界后，自动生成一个合适的技能。


    也就是说，有这种技能书，他就可以在下一个世界拥有更多的技能。乍一看挺实用，赵林寒却嘴角一抽，想起一件事。


    「你之前是不是对我的技能做过手脚？」


    系统不吭声了，装傻装得果断利落。


    殊不知，它越这样，赵林寒越发肯定它动过手脚。


    「你这是公报私仇，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闻言，系统终于回话了。


    ——无理投诉，概不受理。


    赵林寒被气笑了，「你还得瑟起来了是吧？」


    「我在这里举报不了你，我还不能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了？」


    ——友情提示，本产品尚未正式投入使用。


    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协会不会管的。


    赵林寒震惊了，他膛目结舌，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所以说，你们这是三无产品？！」


    系统非常不好意思，但还是耿直地「嗯」了一声。


    赵林寒崩溃了，这不对啊，他明明是从李医生那里拿到的游戏。


    李医生可是业界良心，怎么可能给他一个三无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