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看看他:「我也不是在和方公子说笑,病成这个样子满口的胡话,我也不能见死不救的,方公子又何必同我客气?冷兄,麻烦你和吕掌柜送方公子去医馆,再让方公子满大街乱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倒底是桩憾事。」
方人豪看到冷炎过来,他后退两步看向红锦:「大姑娘,不是在下有意相逼,亲事还请大姑娘三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冷炎捉住扔到了马车上。
吕孔方并没有跟上去,有冷炎一人足矣;他看向红锦:「要不要看自梳妇那里……」
「我去就成,你做你的事吧;」红锦回头看向吕孔方:「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就全交由你打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全权做主。」
吕孔方张了张嘴:「呃,那个,东家,没有……」
「就这样;」红锦笑道:「生意嘛总是有赚有赔,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吕孔方在经商上的天份绝对高过红锦,她才会把生意完全交给吕孔方打理。
红锦看着吕孔方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以后不止是大掌柜,也会是东家的,此事等我稍后回来和你说,我先去看看赵大娘。」她说完带着人上了马车便走远了,只留下吕孔方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
德馨堂的大门即使在白天也是关着的,茜雪上前叫开门,开门的婆子识得红锦等人,便让打开门让她们进去,只是嘴巴里却低声道:「现在我们堂里正乱着,幸亏大姑娘您来了,可要救一救我们大娘的命。」
红锦听得一惊:「赵大娘怎么了?」
「病得很厉害,可是孙二娘就是不肯放过她;」婆子轻轻说了一句看着前面走过来的几个妇人连忙住口立足,不肯再伴红锦往前走了。
迎过来的几位妇人看到红锦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不是凤家大姑娘嘛,可是来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做得活儿如何了,还是来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为你赚了多少黑心钱?」开口便没有半句好话,带着挑衅盯着红锦,而且目光里也全是鄙视。
红锦看着几位妇人道:「我今天主要是来看赵大娘的病,再有就是来看看有哪些人被昧了良心的银子煳住眼,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到我跟前来说话。」她上下看了看几位妇人的穿戴:「我记得第一次见几位时,你们可是面黄肌瘦,听说一个月也难得吃一次肉,现在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之后,对着我这个东家没有半分客气,不知道你们可还知道良心二字如何写。」
说完红锦也直直向着几位妇人走过去,她并不想绕过几位妇人去。
几位妇人被红锦说得脸红耳赤,其中一位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堂子里的姐妹们也不会心大了、心花了,再也不想在这堂子里住下去,居然动了那凡心要出去那花花世界!就是你污了我们德馨堂的名声,你就是我们德馨堂的罪人。」
红锦毫不客气的把那妇人推开:「你说这话时看看你自己的穿着打扮,再拍拍你
的脑子问问自己吃过什么——你想要穿粗布吃素食.我可没有强迫你穿上绫罗非要吃肉不可;你回房去换过衣服,再饿上几天来找我理论,我认为你底气还能足三分。」
那妇人辩不过红锦,虽然她身上的衣服是以灰暗色调为主,但是料子却是上好的,做工也是极细的,何况还有她手腕上金钏、头上金簪:她刚刚说得那番话,此时都变成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一怒伸手就去扯红锦,却被红锦身后的丫头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想做什么?离我们姑娘远一些,偷了我们姑娘的东西倒没有什么,千万不要往我们姑娘身上塞什么东西做栽赃之举。」鸣音就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了那个妇人的手,在她的手中居然握着一个锦囊,很小巧的锦囊。
那妇人脸色一下子便白了,想把锦囊收回来时,却被鸣音收走:「这锦囊可不是我们姑娘的。」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看得清楚那妇人根本还没有接近红锦,就被鸣音给捉住了,自然知道锦囊不是红锦的口
鸣音把锦囊打开后看了一眼,便递给了红锦。
红锦看过后轻轻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我看,这事要由赵大娘处置才好,我们倒底是客人,不好过问的。」她说着话把东西递到鸣音手中:「一会儿交给赵大娘吧。」看看那拦路的妇人:「带上她一起去见赵大娘。」
其余几个妇人要离开,可是却被鸣月给留住了:「嫂子不忙给我们姑娘带带路吧,赵大娘的房间在哪里,莫要让我们姑娘走错了才好。」
几个妇人想要不去可是身不由己,鸣音和鸣月虽然对付真正的高手并不成,可是要对付她们几个那是绰绰有余,只能跌跌撞撞跟在红锦身后向赵大娘住处而去。
到了赵大娘的房外,红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有好多人正在那里争吵,看样子再无人管就要打起来。
房门打开脸色腊黄的赵大娘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一旁有人给她放好了椅子,那厚重的猩猩毡压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让人担心她都会唿吸不畅。
红锦没有想到才几个月的功夫,赵大娘居然病成了这个样子;她推开拦在身前的人,走到了赵大娘身边;可是她还没有开口,那边孙二娘已经道:「大姐,您可算是出来了,我们想见你一面儿还真是不容易。」
红锦把身上的灰鼠皮大氅解下给赵大娘披到身上,按住她要推脱的手:「大娘,是我的不是,倒让你受累了。」如果不是红锦当时想用自梳妇们做工,也许赵大娘也不会被孙二娘逼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