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的心里微微一刺:二哥还送了东西给她?不过那一句花兄吸引了她绝大多的注意,而让她把刺痛压下去了。
「大姑娘手上拿得簪子是花公子送的?」她总要问清楚再开口。
「不是,那傲字的簪是花兄送的。」红锦笑道:「当时还有王五
兄,我们几个刚刚逃出性命来高兴,便买了一些东西互赠;现在想想倒像孩子似的,不过那个时候死里逃生当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孩子气便孩子气吧。」她心里没有私情说得光明磊落。
香月看向那傲字簪:「大姑娘,我看这傲字簪才当真配大姑娘呢。」
说完起身过去细细看了两眼,又夸赞了几句;心里却在转着念头:「不知道王五兄弟送了大姑娘什么样簪?」
「王五兄送得不是簪,不过现在却不在我手上;」红锦经香月一
提醒:「被花兄拿去了;两日后上京必要讨回来,那可是王五兄的心意。」
听到红锦的话香月看了一眼她,没有发现红锦神色有异样,但是心里还是在嘀咕:她不会是在暗示我,不会把簪子转送他人吧?她原本还真想用个法子,把唐伟诚的簪讨走,现在也只能另外打主意:「我向来是喜欢岁寒三友,这簪又如此别致了,大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姑娘成全。」
「香月姑娘要借这簪做个样儿吗?」红锦笑着把簪拿下来递给香月:「拿去吧,让玉匠们小心哦。」她珍惜
##是友情。
香月却听得有些刺耳,不过依然笑着道谢:「真是谢谢大姑娘了。」陪红锦用过早饭后,又和红锦去了织锦坊。
她不好缠着唐伟诚怕他生厌,但是只要不离开凤大姑娘,便能阻止二哥接近凤红锦。那只竹簪她戴在了头上,因为她在屋里的时候放在这儿怕跌了,放在那儿又怕压了,红锦笑着给她戴在头上:「这样便不怕了。」
红锦并不是不如香月聪明,只是她对唐伟诚没有其它的想法,对香月也只是尽地主之谊,当然不会在她身上用心计,才会让香月如此容易就戴上了唐伟诚的簪。
香月其实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她听到这簪是唐伟诚买下送给红锦,便想据为己有: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根本容不下唐伟诚有任何心动的女子。
红锦把事情处置完看香月正和一个媳妇议花样儿便笑道:「香月姑娘懂这个?」
香月脸飞红起来:「不是,不是;我只是看这样子很好看,便忍不住多了两句嘴,我哪里懂什么。」她是当真没有忍住。
媳妇子却笑道:「这位姑娘当真心巧,这样子被她一改立时就多出几分水灵来。」
红锦细巧还真是便笑道:「不知道唐兄舍不捨得你,看姑娘如此技艺,我真想抢了姑娘来不让离开。」她只是玩笑,唐伟诚的爱妾她当然不能夺来为她做工。
香月深深看红锦一眼并没有说话。
红锦伸了伸腰:「累了一上午,香月姑娘也辛苦了,就由我做东我们去醉仙楼吧;府里,今天的人也少不了,实在是不想回去用饭。」
抱着红锦送她的兔卡通软枕,香月不捨得放下来;到了酒楼她才依依不捨的放在马车里,却吩咐了好几遍车夫定不要娄远了,才随红锦上楼。
刚到楼上就听到人唤她和红锦,香月转头看过去,居然是唐伟诚的小厮。
「唐兄也在这里?」红锦笑着移步:「可是有朋友在?」如果唐伟诚是和他的朋友在一起谈事情,她和香月当然不便过去。
小厮笑着摇头:「没有,原本公子想回府去用饭,不过想到昨天只吃了一顿饭,便想用过饭再回去的;赵将军的身后事儿,公子都安排妥当了,城外的阴宅也已经仔细看过,是极好的。」
红锦回顾香月笑道:「如此说来,今儿这东道我倒可以免了呢。」
「东道?」唐伟诚自包厢出来:「大姑娘要做东吗?可真是干年难遇,今儿我定要放开肚皮吃。」他看到香月微微点头:「你和大姑娘在一起,不会耽搁了大姑娘的事情吧?」话刚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香月的簪上,眼珠的颜色立时便深邃起来。
香月在织锦坊玩了两个多时辰,早已经把头上簪子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笑答唐伟诚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添了麻烦,这要问大姑娘才知道;」她笑着攀起红锦的胳膊:「有添了麻烦的地方,还请大姑娘多多见谅。」娇憨的样子倒让红锦看得笑了起来,因为有三分像青绸。
「没有,香月姑娘今天还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我才请香月姑娘来这里用饭;」红锦边笑边拉着香月往包厢里走:「不过有唐兄在,我那几两银子便可以省下了;小二,唐公子还没有点菜吧?」
唐伟诚的心情已经糟糕了,因为香月的簪子他发现红锦的头上戴着花明轩送的簪:红锦要插哪支簪他都没有意见,他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而且他看红锦戴过好几次傲字簪了,也没有心里不舒服。
但是红锦今天戴着花明轩送得簪,却把他的簪送给了香月,是什么意思呢?就算唐伟诚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红锦相守了,但是眼下的情形也让他心痛难奈——他送的东西就自朋友之义来说,也不值红锦好好的收起来吗?而且还是给了香月!
如果是送其它人也许他的心不会如此怒,如此痛了:因为红锦聪明啊,她定是因为香月的暗示明白他的心意,也知道了香月的心思,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红锦把他当成了什么?又把他的心当作什么?红锦可以不接受他,可是却不能把他的心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