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可是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兄长,他能怎么办?而害他母亲的二姨娘和连士已经送官,他根本不能为母亲做什么。
眼下这个家哪里还是家,他捶地痛哭:「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还有儿子我啊,还有儿子我啊。」
红锦落泪:「连璧,你起来,你如此岂不是让母亲更难心安?」容连城被打得鼻青肿,他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弟弟,一向也是最亲厚的弟弟,他自小疼到大的弟弟会如此待他;看向红锦:「好 ,你厉害,居然连璧也被你骗到连我这个兄长也不认的地步。」
浩宇和连璧一人又是一拳打过去:「闭嘴!」
红锦看向连璧:「容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不能让母亲失望。」她说完起身:「我,要走了。」她知道连璧不会再拦她。
容大夫人忽然轻轻一嘆:「兄弟大了总是要分家的,不如你们兄弟二人把家分了吧;免得日后再有什么纷争,让人看笑话。」如此至少能保住连璧手里一份家业。
连璧对大伯娘一拜,回又看向红锦道:「嫂嫂,你不能破门而出。」他说得很坚定:「而且我的命也是大嫂救下来的不能不给银子。」
「大掌柜的,按我大哥的银子数目再给嫂嫂一份。」连璧吩咐完回头看向红锦:「我们容家、对不起你,嫂嫂。」说着话他含泪跪下叩头:「请嫂嫂看在母亲的份儿上……」
红锦双手扶起他来:「不管如何,母亲永远都会是我的母亲;如果连璧你不反对,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也应该给母亲的坟填土了。」
连璧起身:「可是我绝不同意嫂嫂破门而出。」
这话听到翠绢耳中眉头微微一皱, 她想留下的只是红锦手中的银子而不是人;容连城却道弟弟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
「和离。」连璧看向容连城:「兄长,你现在就和嫂嫂和离,文书;」他含泪咬牙道:「我来写。」他是不想红锦离开的,可是听到容连城所为的一切之后,他如何能留下嫂嫂?
对嫂嫂好就让嫂嫂离开,容家能给红锦的就是一纸和离文书了;他容连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嫂子破门而出。
红锦动容:「连璧。」在连璧的身上,红锦看到了容夫人的影子,也看到了浩宇的影子。
连璧没有回头:「嫂嫂 ,容家无脸再留你,能给你也唯有这一纸和离文书;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能让你破门而去。」
容连城大喝:「休想。」他因为被红锦夺去了那些家业,现在已经没有愧疚之心:「她想离开容家,就让她破门而去;想和离?除非把那些银子和我们容家的家业都留下。」
连璧两手用力,一枝毛笔硬生生的被拗断,鲜血立时流了出来:「兄长,你、你……,嫂嫂没有拿我们容家半丝东西, 那些都是她应得的!应该说,是我们容家还欠嫂嫂的 ,并没有还清,我们兄弟就是一生也还不清。」
救下了容家,这种情怎么能还得清?就算是给了银子:可是当初有银子就能保得住性命吗?没有性命, 现在还有什么容家。
容连城看弟弟一心维护红锦气得把椅子踢翻:「你中了什么邪?」
红锦已经让人去取药:「连璧,那些不重要 ,快把伤处理了。」
连璧轻轻摇头:「嫂嫂,等一会再处理不迟。」他说完又提起一
只笔来沾上自己的鲜血, 颤抖着写下了三个字:和离书。
随着三个字的写完,他的泪水也滴落在纸上:他的母亲为大哥订的亲事,可是却由他来亲笔写下和离书,心里的感觉何止是一个痛。
红锦上前阻止他:「连璧,住手!」她不能看着连璧写血书:「你的身体要紧,不要让嫂嫂心中不安好不好?」
「嫂嫂,就让我做点什么吧;」连璧单腿跪下:「不然连璧如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
容大夫人也流下泪来:「锦儿,随璧儿去吧。」
红锦看着连璧心痛难忍,如果容连城有连璧一成,她也不会和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会累这么多的人伤心:「谢谢你,连璧。」容家有连璧在就有希望。
翠绢的眼珠却在那里转来转去:容家已经被凤红锦弄走那么多铺子、田产,和凤家相比应该强不到哪里去了;再加上容家没有现银,相比之下可能还不如凤家了,不过,容家二公子自海上回来,那船上的货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是沾不得手,可是容连城可以啊;她把目光投到了容连城的身上,怎么想个法子让他把容连璧自海上弄回来的东西,都弄到他的手上呢?只要到了容连城的手上,到时她自有法子多弄些到自己手上失去的五千两银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凤浩宇手上的货,足以让凤家的人疯狂了吧?翠绢阴阴的笑了。
红锦原本心痛连璧没有注意翠绢,但是翠绢总是瞄向连璧的目光让她生出疑心来:因为那目光里全是赤裸裸的贪婪。
185章 面子里子
不用细想,只要微微一转念红锦便知道翠绢在想什么, ##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连璧出海回来自然是带了很多的货物,而这些可以说是容家再起的根本了:容家怎么样红锦并不在意,但是连璧她不能坐视不管,不止是连璧待她很好,而且还有容夫人啊。
刚刚对连璧说起往事来,红锦也就想起了容夫人自尽前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委屈了自己——容夫人好像知道连城扶不上墙,好像猜到了连城和红锦不可能过完一生,所以她才会对红锦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想她为了自己而忍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