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红色的喜服好像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你来做什么?」
意外的是她可以出声了,而且虽然渴得要命却并没有丝毫的沙哑,反而带着一种清冷,一种淡漠的清冷。
「我看到姐姐来到这里,便过来看看你;恩,这里的景色不错呢,是不是?」那女子的声音里有一种让她说不清却让她极为不舒服的东西。
「好多的红色呢,真是喜气洋洋,是不是姐姐?」那女子又开口了。
她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不想再理会那女子。
红色,是的,她终于发现就是这些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她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咦?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喜服?
她模煳的感觉自己的婚期好像还有一些日子的。
可是喜乐已经在耳边响起,她再抬头时却只看到了朦胧的红色:她什么时候盖的喜帕?
礼乐震天,众人相贺,她耳边传来的是喧闹。
可是欢声笑语中,她却感觉到自己有些孤独,很孤独;那些喧闹的声音好像距她很远,非常的遥远一样。
「不要紧张,有我呢。」身边传来厚重的声音,奇怪的抚平了她的焦躁。
她在心中却闪出了一个疑问:这是谁?
当然,她知道这应该是她的新郎,声音她也十分的熟悉:可是到底是容连城、还是花明轩、还是唐伟诚呢?好像都有那么三分像。
她在猜不到想不到后,心下便有些焦躁,便忍不住掀起了盖头,她看到了什么?
一双璧人!就在她的身边有一双璧人正随着唱礼的声音行礼!
那她呢?她不是新娘吗,可是为什么是另外一个和新郎在行礼?
她急急的看过去,新娘的脸被遮住了,她看不清;她急急去握新郎的手,明明是自己要成亲为什么拜堂的却是另外的人?
那新郎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个男人的脸变换个不停,红锦吃惊得呆住了:一会儿是容连城,一会儿是唐伟诚,一会儿又是花明轩!
不,不,她的新郎应该是——;咦?她的新郎应该是谁啊?她居然想不起来了。
她很烦躁不安,她要去问问父亲、问问四娘。
可是抬起头来,她却是在一个素白的房间里,木鱼声声檀香裊裊;那佛前跪着的不就是母亲?
红锦什么都忘掉了,在看到母亲的一霎她所有的委屈、伤心都涌了上来,她感觉她好像吃过了这世上最大、最多的苦,快要不想活了。
「母亲——!」红锦向着母亲扑过去,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现在只想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哭一场,痛哭一场;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这样痛哭过:因为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她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
母亲转过了身来,看向红锦的目光盛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慈爱:「锦儿,回去——,回去吧!回去,不要再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了自己。」
红锦却听不进去,只是努力的向母亲跑过去:她太想、太想自己的母亲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抱一抱母亲了。
她哪里也不要去,她就要守着自己的母亲!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她却就是跑不到母亲的身边。
母亲就那样慈爱的看着她:「回去吧,你不是说不甘心吗?连母亲的不甘心加一起,努力的活下去;回去吧,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自己一分。」
红锦哭着摇头:「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能像母亲一样爱她,也只有母亲一个人不会害她,哪怕是一丝丝。
「回去吧——!」随着一声木鱼沉闷的响声,红锦眼中没有了母亲,只有一屋子的素白。
白的惊人,白的痛心,白的刺目!
母亲,她死了,死了,红锦忽然间想起来,她扑倒在佛像前痛哭失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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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轩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和这些捕快说理,可是现在却没有法子可以用,因为他出来得太过匆忙。
所以,他只能用剑,用剑来说理,希望这些捕快们能听得进去。
他手下有留情,每一剑都没有刺向捕快们的要害,可是捕快们分明不领情,在他刺倒两人之后便左支右挡有些不成了:他的功夫长于逃命,而不是搏斗。
只是因为他现在太过心急,所以一时间忘掉了;等他想起来时,他已经被捕快们攻得无还手之力,并且还受了伤。
好在,唐伟诚就在身边;所以在花明轩认为自己躲不开那一刀时,他被王五救了下来:「花公子,这些捕快们一来便是要捉我们走,说我们是来观里捣乱的。」
花明轩闻言怒道:「难不成那几个乞儿和道观、官府有勾结?」
王五沉默了,有些话他可以说,但是有些话他是绝对不可以说的,这个分寸,他一向把握得很好。
花明轩没有再问,他在王五的相护下走到唐伟诚身边;而那些追他的捕快们也停下了脚步,和王五等人对峙着,并没有在扑过来。
看来应该是在王五等人手下吃了不小的亏,所以才会一个个怒目瞪着花明轩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扬刀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