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豪看了一眼唐伟诚的摺扇,自怀中掏出一把摺扇来,也「唰」的一声打开,然后抢上前,挤开了唐伟诚的长随,冷哼了一声,居然抢先上了唐家的马车。
唐伟诚的长随脸上闪过惊容,看了一眼胡正豪附耳对唐伟诚说了一句话;唐伟诚的眼睛却盯在胡正豪的扇子上,听到长随的话也只是哼了一声儿,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就在他要上马车,却被花明轩用扇子拦住了,用一把展开的摺扇拦住了:「唐兄,唐兄,要让客人先让嘛。」
唐伟诚的目光落在花明轩的扇子上,脸色有些变了;他又哼了一声把扇子收了起来:因为他的摺扇明显不如花明轩和胡正豪的。
不过他并没有相让花明轩先上马车,他几乎是和花明轩一起挤上马车的;花明轩居然没有被他抗道一旁去,和他同时进了马车。
只不过唐伟诚却只能看着花明轩坐到胡正豪身边去:那边是他常坐的主座。
「我们来得匆忙,并没有多备马车,不想碰巧唐兄有马车,我们兄弟运气不错,就借光了。」花明轩笑得很明朗,手中的扇子几乎扇到了唐伟诚的鼻子下面。
唐伟诚看了一眼花明轩的扇子,忽然间也笑了,他还很有礼的拱了拱手:「客气客气;每个一百两银子,承惠成惠!」
说完,他伸出一张大手来到花明轩鼻子下,把那把碍眼的扇子压了下去。
花明轩冷不防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百两?唐公子还真是客气了。」
唐伟诚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承惠一人二百两,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胡正豪瞪了唐伟诚一眼:「你这还是小本生意?你不如去改行做强盗算了。」
唐伟诚脸上的假笑假得不能再假了,可他依然是追帐不已;花明轩和胡正豪二人头疼了,他们忽然发现再假做生意也不算是新手了,但是却没有红锦那手还价的本事儿!
三个人吵了一路到凤府门前下车时,都很默契的闭嘴没有再提什么银子的事情;不过唐伟诚是不是一笔勾销了那笔帐,却不得而知了。
唐伟诚到底没有说为什么会那么巧救下红锦来,他同样没有问花明轩一行人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这处民宅。
如果没有他的话,红锦只要再被马氏用针板伤上一两次,花明轩等人也就到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却并没有生气,他们笑嘻嘻的下了马车,和容连城打过招唿就向府里走去。
「唐兄,今天多谢你了;」容连城对着唐伟诚一礼到地:「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唐兄,因为事关凤大姑娘的安危,还请唐兄直……」
「是方人豪。」唐伟诚的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打断了容连城的话直接说出答案,便向府中走去。
容连听得一愣:方人豪?此事和方家还有关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向府中走去。
他并不是和花明轩等人一起赶过去的,他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浩宇等人,听说是要去救红锦,他当然跟了过去。
对于花明轩等人为什么在到了附近之后,很快的能确定是哪一条街、哪一处宅子,都让他有些奇怪;只是事关红锦的性命,他也就没有问。
此时听了唐伟诚的话后,他想到了浩宇等人会知道那处宅子的答案:两家世家,凤家自然会对方家有一定的了解。
红锦进了府之后,并没有回她的院子,和浩宇带着众人直接去了宁氏的院子;在她一下马车的时候,便让人给五娘齐氏和四娘石氏送去了消息。
宁氏今天自早上便心烦意乱的有些坐不住,就算是诵了半响的经文也不能定下心来;屋里院外有些响动,便能让她动无名;正在屋里训斥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打碎了青花瓷的茶盏时,就听到院子传来了脚步声。
宁氏眉头一皱:「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立时就有丫头出去看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抱在浩宇怀中的红锦:红锦戴着帏帕,她并没有看到红锦脸上的伤;在他们姐弟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想到今天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姑娘,大少爷,你们这成何体统,而且我们这里是内宅,你们怎么能带着人乱闯?!这不是给夫人……」
红锦没有受伤的胳膊正好就在丫头这一侧,扬起胳膊来对着丫头打了下去:今天,她可不是来和宁氏好好的讲什么道理——她今天是来寻宁氏晦气的!
宁氏身边的一个丫头罢了,居然一见她就开口训斥,以为她自己是谁?不过是宁氏的一条狗罢了;打了她,宁氏也只能看着: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就硬出头想在宁氏面前落个好,就是找打的人。
丫头被红锦一掌打了一个趔趄,她扶住了门边才站住:「大姑娘,你……」这丫头她急了。
自她跟了宁氏之后,除了宁氏身边的八个一等大丫头,还没有哪个人敢对她喝斥一声:更不要说是打她了;而且这不是在打她,这是红锦在打宁氏!
不说其它,只依着孝道,不论是她犯了什么错儿,做儿女的都没有权利不禀明父母就处置父母身边伺候的人。
可是红锦却打了她,就在宁氏的房门前:受侮辱最大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
红锦冷冷的看着丫头,嘴边噙着一丝冷笑;今儿她是来讨公道,是来找宁氏的晦气的——孝道?宁氏对于她凤红锦来说,屁都不是!又哪里来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