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闻言一咬牙:」容氏,取家法戒尺去教训绮儿十尺,让她给我闭门三日思过!「她说完全身都在轻颤。
为了她的父亲,为了她和儿女们的将来,今天她只能委屈自己女儿了;不然,真任由红锦胡来的话,再加上石氏的叔父们,就算能杀了红锦等人灭口,怕她的父亲也要受些牵累,到时父亲一定不会饶过她。
红锦淡淡的道:」母亲,如此小错,何必如此罚三妹妹呢?小错小罚依我看不如免了的好,还请母亲息怒,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饶过三妹妹这一次吧。「
宁氏没有想到红锦有风扯尽帆,居然一步也不肯相让;她点头、再点头看着红锦道:」好、好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这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红锦吞下肚子一般:」容氏,给我重责那丫头三十尺,教教她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红锦本来想只要宁氏多打金绮几戒尺便算了,她就算了:给金绮些教训也就是了;不想宁氏居然如此狰狞,她抬头盯着宁氏淡淡一笑:」不敢当母亲的夸奖,这是女儿应该做的;金绮也不是一次这样对女儿了,上一次打了女儿两个耳光女儿都没有当回事儿,谁家的姐妹不斗气的?「
」母亲,还是饶过三妹妹吧;「红锦说到这里大礼福了下去:」她还小不懂事儿,只是耍耍孩子脾气而已,母亲何必和三妹妹认真呢。「
红锦的最后一句话把凤德文、凤家二娘季氏的嘴都堵上了:你们不必说她不懂事儿了,我代你们说了。
宁氏气得脸色腊黄:」容氏,给我狠狠的教训她四十尺!「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终于知道再多说红锦就会一直纠缠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来什么。
红锦闻言好像是被吓坏了,福了一福也不敢再说话了:可不嘛,她每求一次情,金绮便多挨几下打——还能不吓坏她?
她就是要借宁氏的手教训金绮,如此才是一举两得:不止是打得金绮痛,更打得宁氏心痛!就要让宁氏一房的人知道,她凤红锦并不想招惹是非,但却绝不肯吃亏;她受痛一分,定要让她们痛二分。
这也是红锦为自己讨得公道:因为山上遇险,和金绮应该脱不了干系才对。
委氏和翠绢的嘴巴都闭闭的死死,此时她们并不想招惹到红锦,让她把一肚子的怒气发作到自己头上:宁氏和金绮都是这般下场,换成她们只会更惨三分。
花明轩用扇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好,果然是痛快人做痛快事啊!就算在一旁看着,那也叫一个痛快。
有取有舍,知道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果断放弃,又知道应该如何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还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同时、打击对手;只一味的好勇斗狠当然不能成事,但是只一味的委屈求全的话,也只会让人更加的变本加厉而已。
他正在心中为红锦叫好时,就听到红锦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四十一章 看戏与入戏
红锦当然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宁氏和凤德文,但是她不如此做的话:有人要杀她,她都可以默不作声,以后凤家的人只会把她生吞活剥了!
不过她也不想日后被宁氏疯狂的报復、更加不想宁氏归还生母妆奁时,在其中做手脚;当然不是红锦怕事,只不过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为好;她有时间多用在其它地方,积蓄自己的力量,让凤家的人以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才是长久之计,和凤家的人争一日之短长实在是不必。
」我听弟弟宇儿说,花公子识得巡府三公子及其母亲四夫人——正好她们这两日要路经我们城去和巡府大人团聚,花公子想请他们到我们府上来坐坐,略略休息;只是他是客人不好擅自做主,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意下如何?「
红锦一面说一面看了一眼花明轩,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眼中带着求恳与歉意;点头之后,红锦便迴转头看向了凤德文和宁氏。
但是红锦的微笑看得花明轩打了一个冷颤,他向左看看刚刚回来的浩宇、再向右看看胡正豪,根本是不明所以:为什么自己会被凤家大姑娘扯出来?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老天,凤大姑娘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只是看看戏而已,真是冤枉啊!
让花明轩非常不平的就是:除了自己不是还有一个胡正豪嘛,瞧他虎背熊腰的样子,也比较能镇得住场面,为什么凤家大姑娘要选自己这个弱不经风的书生?
花明轩很哀怨。
看戏的人在发生什么事情时最痛苦?当然是被搅进戏中!所以现在花明轩被红锦笑得遍体生寒,欲哭无泪的看向浩宇求助;他用目光示意:好兄弟,你可要救救哥哥我啊。
可是浩宇却伸手请他上前和凤德文说话,一本正经的样子:」花兄,请。「
花明轩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位生死兄弟,他立时转头看向胡正豪,一脸的恳切期盼。
但此时的胡正豪突然对桌上的一盘点心生出了深厚的感情来,盯着那点心的目光,如同看到了天下第一美女;看得那叫一个专注、那叫一个目不转睛,根本就没有看到花明轩的求助。
看戏的人在发生什么事情时最开心的?当然是一同看戏的同伴被搅进戏中,可是自己却独善其身能继续看戏,正正是乐不可支。
所以胡正豪公子没有生出一点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根本没有理会花明轩投过来的、那楚楚可怜的求救目光;因为他现在心里已经乐翻了天,就等着接下来的好戏,当然不肯破坏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