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的事宜，很重要。


    各族血裔，都是颇为重视。


    凡是自身都有资格被举荐的，无不都是翘首以盼，满怀憧憬。


    然而，如今却要被长老的嫡系血裔取代顶替。


    这样的事情，无疑很让这些被举荐的血裔们感到憎怒。


    秦阳素来厌烦阶级分化，厌恶不公平的待遇。


    如今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反被他人抢走，秦阳的心底更是憎怒。


    故而他迫不及待想要交战，狠狠地打杀对方的威风。


    这种愤怒，不是对顶替自己的那个人的愤怒。


    而是对这种阶级特权的愤怒。


    这种愤怒，很是强烈。


    以至于，秦阳一刻都不愿多等。


    但是，泽润却是需要时间整理思绪，整理出合适的特训思绪。


    所以，秦阳不得不压住躁动的心，回去等待一天。


    所幸，一天的时间，不算太久。


    秦阳稍稍坐关，去罪奴的灵墟界内游荡了一遍。


    回应了各大灵墟界的众生祷告，时间便是飞快的流逝。


    次日，黎明初至。


    秦阳便是火急火燎的奔赴去了泽润的庄园。


    顶着晨曦，可谓的追光逐日。


    他原以为自己足够早的。


    当他飞快来到护法部居所时，却是撞见前面还有比他更早的。


    “蒙盘兄？”


    巫族看护使蒙盘，赫然在他之前。


    正也是疾步匆匆的，朝着其中赶去。


    “看来你也遇到了一样的麻烦。”


    听到熟悉的呼唤，蒙盘驻足下来，看向追来的秦阳。


    秦阳心领神会，知晓蒙盘所指的麻烦，无疑是学府举荐名额被顶替的事情。


    他飒然一笑，倒也没有太过沮丧的情绪，反而是好奇询问：“有把握吗？”


    “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都有把握。”


    蒙盘依旧神色淡然，看起来很是严肃。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显得不太那般严肃。


    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说不了输赢。


    这个时候当然是必须有把握了。


    不然，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


    听出了蒙盘的话外弦音，秦阳不由笑道：“好巧，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蒙盘也是不由得笑了笑。


    “希望有机会，一起去学府并肩战斗。”


    蒙盘没有多言，留下一句祝福，便是继续离去了。


    巫族护法焱宇的庄园，跟泽润的庄园不在一处。


    彼此也不在一个方向。


    所以，二人没机会并肩前行。


    算是打了个照面，秦阳目送蒙盘转角，去了另一条廊道。


    这才唏嘘了口气，赶向泽润的居所。


    “前辈，我到了。”


    秦阳抵达泽润的居所时，天色刚刚亮明。


    朝阳升起，光辉明媚。


    晨曦洒满大地，映照得天地都是一片辉煌。


    一边招呼，秦阳一边推门而入，毫不避讳地进入了庄园。


    跨过前院，便是前厅。


    秦阳走进前厅时，与之前厅相对的后院廊道，一身白色束腰长袍的泽润，正背着双手，从中漫步而来。


    “来得倒是挺早。”


    泽润走进前厅，对秦阳的勤奋倒是颇为满意。


    “幸得前辈教诲，晚辈岂敢蹉跎？”


    秦阳飒然一笑，顺势拍了泽润一记马屁。


    “你小子啊……”


    秦阳的马屁，拍得泽润一阵好笑。


    “请前辈教我！”


    秦阳笑了笑，随即神色认真起来，向泽润躬身一拜。


    泽润微微颔首，也没耽误时间，招呼道：“来后院！”


    说罢，转身去了后院。


    秦阳紧步跟随，不敢怠慢。


    “昨天我已经跟你讲过，超脱生灵的战斗，实则是因果力量的较量。”


    进入后院，泽润便是开门见山地讲道：“因果较量，说起来似乎很玄妙。但实则理解以后，跟我们过往在灵墟界的争斗并没有什么出奇的。”


    “都是力量之间的倾轧，拉锯，牵制，与镇压。只是，力量的介质不同，故而表现不一样罢了。”


    “这些东西，其实早在你初来乍到时，我便应该教你的。只是很不凑巧，我一直都被琐事缠身，难有闲暇。”


    “直至近段时日，我才借此机会，向上面申请了假期。正好借机，告诉你这些。这也是此前见你跟妖族血裔的战斗，太过粗劣。”


    “我才意识到，你还未明确掌握，甚至是理解真灵界与灵墟界的差异，故而才有今日的所谓特训。”


    泽润讲述原委，秦阳听得仔细。


    并没有因为这些看似寒暄的话，而生出不耐烦的心绪。


    “所谓的因果，想必你应该已经了解。因果的出处，因果的根源，以及因果的原理。”


    泽润也是不厌其烦，耐着性子讲述：“所谓因果，最基础的认知，便是天地运转的基本规律。”


    “如日出东方，沉没西方。如高水低流，如春去秋来，皆是因果的具体表现。当这些规律，形成固定秩序，并循环往复。”


    “则就意味着，因果稳定。因果稳定，则世界稳定。世界稳定，则众生稳定。而如今我们所要进行的战斗，则就是彼此间破坏对方的因果稳定。”


    说到这里，泽润随手在身前虚空轻轻划动了下。


    泽润身前虚空，便是凭空出现了一条河流。


    这条河流，栩栩如生，很是真实。


    仿佛将一条真实的长河，拉拽到了这里。


    “水流奔腾，去势不止，这是因果稳定的表现。”


    泽润指着这条长河，给秦阳讲解道：“你且看着。”


    说话间，泽润随意并指，在长河中央轻轻一划。


    长河迅速被无形的力量，从中阻断。


    奔流不止的长河，戛然而止，两端水流减缓流动，慢慢的化作了平静的死水。


    宛如湖泊，没了动静。


    “看见了我的做为吗？”


    泽润看向秦阳接着讲道：“我的作为，就象征着我的攻击。而我的攻击，改变了这条水流的因果。”


    “因果被改变，水流奔腾的这种稳定因果，就被我破坏掉了，其形成的固有秩序，也就改变了。或是，混乱了。”


    “甚至，因为因果被破坏，秩序被混乱，其本身性质，也是发生了变化。从奔腾不休的长河，变成了……一潭死水，或是湖泊。”


    说着话，泽润再度抬手，一直点在水面。


    紧接着，水面迅速蔓延出冰花。


    不一会儿，这条凭空产生的河流，冻结成了无尽冰原。


    “现在，我加重了因果的干预，渗透，伤害。你看，这条水流的变化，是不是愈发明显？愈发激烈？”


    一边演示，泽润一边讲述：“随着因果不断崩溃，秩序愈发混乱，其本身的性质，也是在不断加剧变化。”


    “这……就是超脱生灵之间战斗的奥妙，也是因果力量交锋的本质。”


    “你仔细观察，便也可以发现，这样的奥妙，跟我们在灵墟界时的战斗，并不存在太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