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盘兄觉得，护法前辈们此番召唤，所谓何事？”


    走出天罚狱，去往护法部的途中，秦阳不禁看向蒙盘询问起来。


    他很好奇，对方的看法。


    “你明知故问。”


    蒙盘神色淡然，不苟言笑，很是直接的回答。


    显然，蒙盘的看法，跟他一样。


    秦阳飒然一笑，也不在意，转而再度询问：“那蒙盘兄以为，吾辈能否顺利入学？”


    “听天由命。”


    蒙盘依旧淡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步履都是没有停歇，表现得很是轻松随意。


    很沉得住气。


    即便对方心中，实则也是提心吊胆，很是忐忑不宁。


    但，表面却是不会轻易彰显。


    这份气魄，倒是秦阳颇为钦佩的。


    “若是无法入学，道兄意欲何为？”


    眼看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秦阳不禁再度追问起来。


    “看护使也不错。”


    蒙盘始终如一，依旧没有表露出异样情绪。


    作为看护使，可以渗透罪奴们的灵墟界，窃取愿力。


    这种收获，也是其他职务无法媲美的。


    若是耐得住寂寞，肯在天罚狱潜修。


    未必也不是一桩颇有前景的好事情。


    秦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但，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再度追问：“道兄就甘愿，此生这样苟且下去？”


    这一问，终于是蒙盘停下了脚步。


    那张粗犷的面颊，平静淡然的表情，终于是有了几分情绪的显现。


    “我说老弟，你这么叨叨叨，叨叨叨，是非要见到我暴跳如雷，心境崩溃的模样吗？”


    蒙盘一脸无奈地看着秦阳，那般恨不能扼腕痛惜的模样，让得秦阳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些。


    “哈……”


    秦阳飒然一笑：“抱歉抱歉，道兄，我绝无此意。只是心潮跌宕，难免有些沉不下气。”


    “我也沉不下！”


    蒙盘没好气地恨道：“但，能奈如何？这个世界很大，乾坤无极，不是你我能够说了算的。”


    是啊，世界很大，乾坤无极，非一二匹夫能够撼动。


    蒙盘的话，让得秦阳焦躁的心绪，反倒顿时平复了下来。


    很奇怪！


    这话透尽了世间寻常生灵的无奈。


    按理而言，他该更焦躁才对。


    但，却突然间焦躁不起来了。


    就仿佛，直接被压死了一样。


    “还是道兄看得通透。”


    秦阳沉默了下，最终不得不竖起拇指，由衷称赞。


    “通透个卵！老子要是有太上之姿，早他娘撒丫子干了。”


    却不想，秦阳的赞叹，迎来了蒙盘没好气地唾弃。


    狠狠地唾了口唾沫，蒙盘扭头愤然地走了。


    “这……”


    看着蒙盘的背影，秦阳挠挠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待得蒙盘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无奈地失笑。


    蒙盘气急败坏的样子，着实跟平时的庄重沉稳不一样。


    但，蒙盘的心情，他却也颇为能够理解。


    正是理解蒙盘的这份心情，秦阳才会笑出声来，笑出无奈。


    “万族相同，众生平等，这般世界，果真不易啊。”


    笑了片刻，秦阳也是再度醒悟，自己想要实现的那般道义，又是何其艰难。


    超脱生灵尚且都要面临这般不公的待遇。


    更遑论，灵墟世俗？


    怅然地摇了摇头，秦阳不再耽误时间。


    加快步伐，循着泽润刻意散发出来的因果，奔赴而去。


    泽润正在护法部居所之中。


    秦阳轻车熟路，赶到了庄园。


    “前辈，我来了。”


    招呼了声，秦阳便是径直地推门而入。


    庄园前厅，四面通达。


    泽润正坐在其中，把玩着茶杯。


    “来坐吧！”


    听到秦阳到来的动静，泽润随意地招呼着。


    秦阳也没客气，在泽润对面，挥袍落座。


    然后，自顾自地倒了杯灵茶。


    “前辈这般突然寻我，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呷了口茶，秦阳便是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起来。


    他的心底，已经思绪万千，早已经按捺不住好奇。


    “修为进展如何？”


    泽润却是没有回答，反而是询问着秦阳的修为进度。


    “灵墟界已经开辟稳固，内部世界已经无限浩渺。”


    秦阳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数月时间，收获了不菲的愿力。


    也获取了不少金色愿力。


    最终都被他体内的本源灵墟界自主汲取。


    这段时日，他的本源灵墟界的成长，也是惊人。


    天与地的高度，已经浩渺无穷。


    那尊诞生的第一尊生灵，也是变得伟岸无穷。


    除此之外，天地之间，那些蕴育着天地法则的生灵，也是散发出了蓬勃的生机。


    秦阳从中都是感受到了，情绪的波动。


    这意味着，这些生灵也是快要成熟诞生。


    “因果韧性如何？”


    泽润也没夸赞，也没贬损，对秦阳的修为进度没有给予评价，反倒是继续询问其他状况。


    “这个晚辈无法判断。”


    秦阳摇摇头，不知道自身的因果韧性，属于什么程度。


    “前辈，因果韧性是指……”


    他不由得虚心请教起来。


    “超脱生灵，修的是因果，你应该已经知晓的吧。”


    泽润讲述道：“因果力量，实则跟我们在灵墟界时，修炼的法力一样。都是我们时常所用的本源之力。”


    “只是处在不同维度，介质不同罢了。但，在某些方面，其本质却是如出一辙的。”


    “譬如，因果的韧性度，就如同法力的纯粹度。法力越纯粹，相同程度爆发时，造成的伤害程度就会越高。”


    “同样的道理，因果的韧性度越高，因果越坚韧，对其他超脱生灵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也会越容易压制其他超脱生灵的因果。”


    “这，便是超脱生灵之间战斗时，取胜的方式。以自身因果，磨灭对方的因果。当你的因果韧性度强，对方的因果就经不住你的因果磨灭。”


    说到这里，泽润顿了顿，转而补充道：“我所说的磨灭，是指磨灭我们在真灵界的这具肉身，而不是抹除我们孕育的所有因果痕迹。”


    “我们的肉身，在真灵界重塑，实则也是一种因果力量汇聚的具体表现。所以，我们的肉身遭到毁灭打击，或是出现伤害，实则就是我们身体的因果，被外部因果力量磨灭掉了。”


    “这种状况，跟我们在灵墟世俗时，以法力摧毁他人的肉身是一样的。只是，彼此动用的力量，不一样。彼此肉身的介质，分属不同。”


    耳闻着泽润如此详细地讲述，秦阳恍然明悟的点了点头。


    但在恍悟之余，他却也再度掀起了新的疑惑。


    无缘无故的，泽润提及超脱生灵之间的战斗作甚？


    狐疑生起，秦阳也没犹豫，直接坦荡地询问起来。


    “前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