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殷呖呖不开窍的脑袋瓜实在搞不懂深深海水男人心。
她望着眼前闷着不说话的易鹤安,感觉气氛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搓搓小手指,「那个,我先进去了。」
抬脚欲走,被勐地用力拉住,手腕扣着的修长指节不断收紧,她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也跟着收紧。
望着那张一点点逼近的脸,她磕磕巴巴地,「易,易鹤安……这可是在殷家门口,你别来乱啊。」
「不在殷家门口,就能乱来了吗?」他问。
深深的眸光望着淡粉的唇角,若有所思。
「你,你……」殷呖呖老脸一红。
奇怪了,她居然没有想暴打他的心思,赫然间直觉让她一扭头,瞳孔一缩,「爹。」
舌尖都打颤。
殷老爹风吹雨打里晒成古铜似的肤色,勐地暗了一度,森森眸光更比鹰鹫要锐利。
殷呖呖嵴背如游蛇似窜起一阵寒意,直蔓延到手腕,她一个激灵,将易鹤安的手甩开。
颤巍巍地缩缩脖子,愣是被吓成了寒风里没有毛儿的鸟。
相比之下,易鹤安镇定若素,收回手,朝殷老爹施问候礼,「殷伯父。」
「谁准你叫我伯父的?!」殷老爹怒火冲天。
「爹,你别气。」殷呖呖慌地抱住自家老爹的胳膊,唯恐老爹一怒,易鹤安小命不保。
「不生气?!」殷老爹瞪大眼,这猪都拱到篱笆外了!
他再看自家闺女凄悽惨惨恳求的小表情,「你在护着他?!」
想以自家闺女的身手,她要是不同意,易鹤安能碰到她的小手?
原来篱笆都已经被拱干净了!
「伯父,」
易鹤安刚开口,殷老爹凶神恶煞地吼住他,「你都在我家门口和我闺女拉拉扯扯,你还好意思叫我伯父?!」
「那……岳父?」
「啊!我杀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爹!」殷呖呖死死抱住自家老爹,给易鹤安使眼色,「你快跑啊,回家把门关严实!不!你赶紧离开红鲤镇!」
易鹤安看着怒气滔天的殷老爹,再看看因为死命抱住殷老爹而涨红脸的殷呖呖。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原先成天写信就是写给这小子的对不对?!庙会也是去见他!还蒙我说嫁状元!」
殷呖呖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嫁状元了?」
打算先离开的易鹤安也看过来,「你要嫁状元?」
殷呖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易鹤安见她神色便瞭然了,就在二人皆出神的时候,殷呖呖手中的力度减轻不少,殷老爹一晃眼就沖向易鹤安。
殷呖呖眸光一凛,噗通一声跪地抱住殷老爹的大腿,死死拖住不撒手,「易鹤安,你快走啊!」
易鹤安瞥了眼殷呖呖,匆匆回了易家,一进门遇见林管家,「少爷,老爷找你。」
已经能下床活动的易老爹坐在太师椅上,呷了口茶,「你看看是要我给你安排,还是你自己试?」
易鹤安眉心一蹙,他自然知道易老爹在说什么,受曹切之事的影响,乡试、会试不一定有什么问题,届时的殿试……
虽然中举已有做官资格,但他只要参加科举,必然不能止步乡试,辱没了易家门第。
摆在他眼前入仕的路子并非科举一条,还有易老爹,此条路必然是十拿九稳的,也绝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易鹤安也觉得第二条最合适。
不过,他现在改主意了,眉心舒展开,「爹,我想自己试。」
「为什么?」易老爹扬眉。
他不信自家儿子看不出,当前那一条路风险最小,他儿子向来稳中求进,不会轻易冒险的。
易鹤安垂眸,缓缓道:「易家脱离京城多年,但那位一直没有对易家放松警惕,爹,如果你贸然出手,那位更不能放过易家了。」
易老爹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只有我白骨入土,他才会放松警惕,啧,或许是我易家死绝,他才放得下心。」
说着他端起杯盏,碰了碰茶盖,「说吧,到底是什么缘故?」
「儿子真的就是关心爹。」易鹤安面不改色。
「我呸!」易老爹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我还瞅不出你是什么玩意儿!」
易鹤安看了易老爹一眼,「爹自然知道,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话没法儿接。
易鹤安站起身,「爹我先走了,会帮你和娘说,今晚你不吃饭了。」
「……」这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了,易老爹气得抖抖鬍子,眼看自家儿子都要有出门了,他出声。
「等一下。」
「嗯。」
「过段时间,那边要来人,估摸着时间,你能去接一下。」
「谁?」易鹤安转头看向易老爹,只见自家老爹露出一分怅然两分痛惜三分不忍四分……怀念。
他瞬间便知道来的人会是谁了,「我会去接她。」
第38章 梦
易鹤安被殷老爹赶走后,殷呖呖就看着自家老爹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挂在了腰间,寸步不离身,时不时抽回来晃一下她的眼睛。
吓得她小心脏缩缩的。
当天晚上她又做了个梦,梦见白天被吓走的易鹤安,晚上居然还有胆子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