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一片,甚至连落脚之处都变成黑乎乎的一团。
程澈啪一声将垃圾桶丢在地上,掀开盖子看着里面的黑衣人,“出来吧,聊会儿,这会儿没人打扰我们了。”
黑衣人不发一言,只是仰起头看着程澈,“你是个意外。”
程澈:?
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爹妈不小心把自己生出来了一样。
程澈伸出手拎着黑衣人的衣领把对方薅出来,随意丢在一旁,“我不打你,你把脸露出来给我看看,我不会告诉黄金裔和元老院的人,前提是你真的诚实。”
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像是罩在扩音器之中一样,带着些许失真,“我不诚实又能如何?”
“不如何,反正你也打不过我,甚至你现在没法逃跑。”程澈将垃圾桶扣在地上,坐在上面看着面前这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轻声道:“我刚刚看到了你的头发,这种颜色很少见。”
男人不语,将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整理整齐,“是吗?那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都猜到了还要继续藏着,你觉得我的记忆力很不好吗?”程澈很是懒散的摊开手,坐在垃圾桶上面盯着面前的人,“不让我确定猜测也不要紧,能坐下来聊一聊吗?”
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程澈点头,“行吧,那你走吧。”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程澈。
程澈回视,“还不走?”
黑衣人:……
倒是把他松开啊!
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围绕着自己的各种石头碎片,陷入了沉思之中。
颜色璀璨的晶体,还有温润圆滑的琥珀,周围零零散散的放着一切奇怪的信物,看起来像是面前这个青年手腕上的那串链子。
“哦哦,忘了,忘了给你解开了。”程澈抬脚,踹开角落之中的一枚琥珀,朝着一旁抬起下巴,“快走,要不然把你面具撕了放在大地兽上面去圣城巡游。”
黑衣人沉默良久,转身离开。
脚步声伴随着漆黑的天空渐渐远离,程澈坐在垃圾桶上看着所谓的黑潮,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真相一点都不重要,开拓也同样不重要。
在开拓之前,三月七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程澈站起身来,起头收拾自己丢出去的小垃圾和垃圾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听到身后一点武器破风的声音。
他快速转头,眼眸之中倒映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剑。
剑刃穿胸而过,血液顺着锋刃滴落,却在下一瞬腾起火焰。
伴随着血液滴落,火焰快速灼烧着黑色的粘稠潮水,黑乎乎的土地似乎恢复原样,露出了红黄色的面具。
程澈默默转头,盯着来人,“干什么?我放你一马你捅我一刀?恩将仇报啊?”
男人依旧是那副冷漠至极的藏头露尾的模样,“意外应该被清除。”
“杀不完的朋友,我死不了。”程澈抬手抽出那柄剑,低头看着胸口的伤痕快速愈合,半晌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现在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你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说到这,程澈抬手扯下身上破烂的衣服,用湿纸巾擦拭胸口的血液,抬眸望向这个去而复返的黑衣人,“或者我可以说,你杀了我,翁法罗斯马上就死,就算不死也会有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战士奔赴翁法罗斯复仇。”
别的不提,乐子人团体就首先得来找点乐子。
闻言,黑衣人收起长剑,“自负。”
“不,只是如实说。”程澈应了一声,又询问道:“还要再试试能不能杀死我吗?如果不试我就穿干净衣服了。”
黑衣人:……
他为什么要回来自取其辱呢?
黑衣人沉默的转身离开,留给程澈一个冷漠的背影。
程澈套上干净的t恤,抱着垃圾桶返回树庭。
不好玩。
那刻夏已经醒来,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之上,似乎已经身受重伤无法起身。
女鬼飘在一旁,面朝墙壁沉思着。
程澈将垃圾桶丢在一旁,看着星开口道:“回圣城吧,我去确定一点事情。”
星将手从缇安脑袋上收回来,抬眸看着程澈,“你……又被刀了?”
“那小子不讲武德,走了还要回来给我一刀,迟早给他脑袋拧了。”程澈低声吐槽着,又看着星身旁那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弄好了?”
“嗯嗯,都弄好了,瑟希斯……暂时还没有掉发。”星低声解释,又补充道:“稍等一下,那刻夏刚刚承受了瑟希斯的力量,本来打算揍黑衣人一顿发泄一下的,这会儿快憋死了,等他缓一缓咱们再走。”
闻言,程澈探头看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喘粗气的那刻夏,转头看向了星期日。
星期日抬手,“这边,聊一会儿。”
程澈上前,靠在栏杆上面低声道:“头发颜色很特殊。”
星期日点点头,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人进行对照,轻声询问:“其余的猜测呢?”
程澈蹲下来,随意撕了一页纸放在地上,又拿出手电筒,“现在的翁法罗斯就是这样的,照射到的地方是白的,其余的是黑的。”
星期日同样蹲下来,“这只是猜测,那么对于命途的猜测呢?”
程澈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丢在纸上,“命途力量汇聚,但是却没有进行仔细的区分。”
他随意扒拉出几颗握在掌心之中,轻声道:“好像不是把命途力量像橡皮泥一样揉在一起再分开,而是一种随意占据一点,正在进行缓慢的分化。”
星期日看和程澈手中五彩斑斓的糖果,补充道:“命途力量还未走到极致的状态,没有细化分化,只是刚刚分开的混乱。”
“嗯,不像是灭世,像是……混沌初开?”程澈低头仔细看着,又补充道:“而且这个黑衣人和黑潮的举动,给我一种……”
“不像循环,不像轮回,像催化剂。”星期日垂眸,同样抓了一把糖在掌心之中,缓慢剔除其中不喜欢的颜色,只留下一种,“一遍又一遍的灭世,将翁法罗斯的意志打磨纯粹,无限贴近于星神与命途。”
程澈捡起星期日丢下的粉红色糖果,把手里的绿色糖果递过去,“这不像灭世,像是死路中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