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几个精緻的雪人身上贴着纸,他凑近一看。
「大郎?二郎?三郎?七郎?」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雪人身上贴的纸,王徽之面色僵硬,抬高声音叫道:「五郎?」
前面几个雪人重塑得这么漂亮,唯有那个贴着『五郎』纸条的雪人丑巴巴的!
阿良看了,没忍住,突然噗嗤一笑。
王徽之沉着脸,斜视阿良。
阿良立马捂着嘴巴,变了面色,将脸板起来。
王徽之转身,大步朝王献之的屋子走去。
「七郎!这是谁干的!」
王徽之推开屋门,大步走进屋内。
王凝之与王涣之正在向王献之请教图纸,王玄之趴在一旁,懒洋洋的躺着。
王徽之突然闯进来,把屋里的人惊到了。
王玄之睁开眼睛,瞥了眼王徽之,开口的问道:「五郎,你归来了。今日去了何处?」
王徽之没有回答王玄之,他指着外面院子里的雪人,委屈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几人欺负我!」
他昨夜醒来,发现下雪了,便在院子里堆了几个雪人。未料,今日归家,看到其他几个雪人都变漂亮了,只留下一个丑巴巴的雪人,王玄之等人还故意把写有他大名的纸条贴在雪人身上!王徽之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王凝之跟王涣之笑嘻嘻的看着王徽之。王涣之沖王徽之说道:「五郎,我几人的手艺,比你好吧?」
王徽之抿着嘴唇,目光幽幽的盯着王涣之。
见王徽之一副委屈的神色,王凝之忍俊不禁,笑着言道:「五郎,不如我教你重塑雪人?」
王徽之重重一哼,不满的说道:「不必!」
王献之放下笔,对王徽之招手:「五郎,你冷不冷?过来暖暖手。」
王徽之指着三个哥哥说道:「你三人,还不及七郎懂得关爱兄弟!」
王徽之脱鞋走进席间,把裘衣脱了,随手丢给阿良。王凝之与王涣之分别坐在王献之的左右,王徽之故意挤开王涣之,坐在王献之的身旁。
「五郎,你身上的寒气真重!」王涣之被王徽之推了一把,王徽之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冻到了他。
王献之把一个汤婆子递给王徽之。这汤婆子是王献之几日前命人做的,冬日里用来暖手,特别好!
王徽之接过汤婆子,顿时觉得好温暖,惊喜的说道:「还是七郎对我好!这是何物?」
王献之告诉王徽之:「前几日让人做的小物件,还未取名,不如五郎为它取个名?」
王徽之点头,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汤婆子,缓缓说道:「不如就叫暖手宝吧!」
「好!」王献之点头。叫什么不重要,有用才重要!
王玄之无语的说道:「这名取得也太随意了!」
「我乐意!七郎也贊同!」王徽之哼了一声。
王玄之翻了白眼,转头问阿良:「今日五郎去哪了?」
阿良看了眼王徽之,低声答道:「昨夜五郎醒来,饮了一壶酒后,便出门前往剡溪,想要拜访戴先生。来到戴家门前,五郎忽然转身离开,小奴就随五郎归来了……」
阿良陪着王徽之折腾了一天一夜!真是要人命!
王献之愕然,雪夜访戴就这么发生了吗?
王涣之怪异的问道:「既然到了戴家门前,五郎你为何不进去?就这么跑回来了?」
王凝之与王玄之也同样好奇。
王献之盯着王徽之,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阿良开口替王徽之答道:「其他人也觉得诧异,有人询问五郎原因。五郎便回答对方『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阿良真是无语了,王徽之折腾了一夜,跑到戴家。结果到了戴家门前,又忽然改变主意了!
王玄之几人听了之后,也觉得王徽之太任性。
王献之微微张开嘴巴,神色复杂的打量着王徽之。王徽之这小子不按套路来,此行为一点都不遵循『来都来了』的传统套路。
「五郎,你真能折腾!」王涣之摇头。
王徽之轻哼,沖他们说道:「我前往剡溪本就不是为了见戴安道!」
这下子,就连阿良也诧异了。屋里的人,纷纷望向王徽之。
王徽之换了个姿势,捧着暖手宝,慢悠悠的说道:「昨夜我梦到阿黄死了。」
「阿黄?」王凝之面色疑惑。
阿良出声解释道:「戴先生家里养了一只老黄狗,就养在前院……」
所以,王徽之是梦到了那只老黄狗,才会前往剡溪?到了戴家门前,听到了狗吠声,确定那只老黄狗还活着后,王徽之就打道回府了!折腾了一天一夜,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那只老黄狗,跟戴安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复杂的打量着王徽之。
王玄之无语的说道:「五郎,你若是喜欢那只老黄狗,为何不带回来?」
王徽之摇头,口气随意的回应道:「戴安道那里清净,适合它养老。」
……
王玄之几人无语的看着王徽之。
王徽之感嘆道:「雪夜游湖,别有风情。七郎,改日我带你体会体会!」
王玄之摇头:「七郎尚小,雪夜游湖,当心受寒!」
王徽之不以为意的说道:「反正有暖身包!还有这暖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