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登时傻了：「不是精灵？米兰达你在说什么？」


    世人都知道纯血精灵长什么样，而诺兰拥有纯血精灵的一切标志性特点。这位如果不是精灵，那又是什么。


    米兰达继续摇头：「总之不是。」他说不上理由，但就知道。


    艾薇则沉吟着说：「我也觉得不是。」


    她说自己的推测：「如果一定要说那个诺兰属于什么种族，我认为他应该是黑暗精灵。」


    听见艾薇这么说，亚伦和米兰达显然都很吃惊，但他俩拥有地下城员工的优秀素质，没有太过惊讶的反应，米兰达皱着眉头回想，亚伦则顺着艾薇的思路往下想：


    「黑暗精灵是居住的下层位面的精灵，歷史上很少在主物质位面出现。这个种族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能够管束他们，让他们成为僕从的只有……」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有答案，但是没有说出口。


    能让黑暗精灵成为僕从的，就只有下层位面的主宰——恶魔。


    艾薇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感到惊讶。亚伦和米兰达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渐渐恢復了冷静。


    「艾薇姐，您把他们都留在地下城的理由是——」


    艾薇说：「在这个时候，我既不放心天空之城，也不放心下层位面。把他们留在地下城里，我对他们的控制力恐怕还强一些。」


    她有系统老薛在，格林和诺兰的行动她都能监控。


    再说了，对方还没有出招，她自然也还没有接招的预案，留对方下来，就是要看看对方肚子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


    这一对黑暗主僕进驻地下城之后，地下城在两三天之内还是风平浪静。不久，原本魔晶地下城的工会主席和几个工会代表得到了克鲁因家族的大力营救，顺利被释放，来到了艾薇的地下城，投奔艾薇。


    但是他们给地下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早先因为劫持哥布林幼崽而被送去卡莱城，由司法机构审讯和关押的苏梅尔眷族卢克，在工会代表们被释放的同一天，也被不知什么人打了招唿，从狱中离开。


    魔晶地下城的工会代表们曾经听见卢克发誓要踏平薛丁格的地下城，报復他昔日的眷族同胞和曾经「欺辱」过他的地下城。


    艾薇：……为什么总有这样自不量力的人？


    「不慌！」她安慰地下城的子民们，「以前我们能把这傢伙抓住，现在就也一样做得到。」


    第111章


    「老薛, 我打算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一次会。」艾薇与她的系统商量，「关于这座地下城的过去和可能面对的危机，我打算让大傢伙儿知道。」


    「咦？！」老薛对艾薇的决定很惊讶, 「可能面对的危机？你已经肯定危机要降临了？」


    「嗯！」艾薇点头。从一年之前米兰达父母的警告，到现在亚伦的父母亲自上门, 再考虑到不知是真是假的「观察员」恶魔和黑暗精灵，以及卡莱城卢克被释放的消息，已经足够令艾薇警觉。


    「要把眼睛闭上, 无视这些徵兆是很容易的事；任由下属们相互讨论而不去理会也轻而易举。但是这样没办法解决问题, 也无法消除自己人心里的疑虑。」


    艾薇做事一向坦荡, 她一直认为涉及地下城安危的大事, 地下城的居民都拥有知情权。


    「这座地下城不是我一个人的地下城，也是这里很多人的家。」艾薇说。


    老薛轻轻地嘆了口气, 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艾薇, 你果然还是这样……」


    「啥？」艾薇没听清。


    「我是说……你要考虑一下听众的接受度问题, 你现在还没有掌握所有的信息，也还不确定真相长什么样子, 如果贸贸然把现在的事实一次性通知所有的人, 是不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艾薇想, 这也有点儿道理。


    「因此我建议你做一个折中的选择, 你完全可以把现在你的考虑告诉你最重要的几个员工, 以及在地下城生活的各种族首脑。」老薛继续建议，「你既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又能确保消息以最妥善的方式通知出去。」


    「这话靠谱。」艾薇将老薛的建议照单全收, 并且要老薛立即下发通知给散落在地下城各处的人员。


    来的人包括地下城三人组、罗珊娜、人鱼首脑费尔曼、海妖少女海莲娜、亚马逊人狄欧娜，以及原魔晶地下城的矮人工会主席以及哥布林工会代表。工会的几个代表虽然是初来乍到，但是他们在魔晶地下城的矿工之中声望卓着，拥有相当的威信。


    艾薇对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她原原本本将此前米兰达父母以及最近亚伦父母提出的警告都告诉众人，也明示天空之城派出的「观察员」以及卢克被释放都意味着地下城近来的风险在增加。


    众人听得都忍不住咋舌。如果不是艾薇说，他们还真意识不到地下城面临这样的风险。


    但是艾薇坦诚毫不隐瞒的态度却又令他们很安心，尤其是来自魔晶地下城的几位——要埃里克男爵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们，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领主大人，」矮人工会主席忍不住发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阁下的地下城好端端的，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艾薇嘆了一口气：「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于是她从最早从食评家萨缪尔那里听说的消息开始讲起，说到在「天空之城」的大图书馆查到关于北方地下城的资料，最后又提到亚伦的妈妈之前提到的——封存的文件新近被打开，关于地下城的秘密已经被天空之城的执政团体得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