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跟她一块研究的又是罗晏的老婆。
从前那些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罗晏能知道多少。
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依凭,他们是绝不可能答应帮忙的。
「不然我去找找他岳母?」
老人沉吟了下,低声道:「还不到那步,再等等。」
真要到了挟持人的地步,那就真的是闹僵了。
虽说现在也僵,但他可以说当时是身不由己。
毕竟那通电话,并不是他出手打的。
可若动了其他念头,那就不好说了。
或许可能会危机到二儿子的仕途。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特助微微点头,又道:「晚饭已经好了,您多少吃点。」
老人轻轻吸了口气,迟缓的起身,跟着特助来到饭厅。
吃过饭,老人又接到别墅电话。
海儿发作的时间再次缩短。
这一次几乎缩短了一般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就会发作一次。
而这个时间还在缓缓的缩短当中。
却还不保证这当中会不会再次想这样突然的大幅度缩短。
老人再支撑不住了。
他几乎是颤抖得撑起身体,叫了特助过来,扶着他上车。
聂兰的小院里,林苗正在做最后一片的切片实验。
才要放到机器里,就听到外面传来剧烈的拍门声。
特助一熘疾跑的过去,迎来早前的那位老人进门。
老人走下庑廊,没有跟着特助去主屋,反而直奔实验室来。
林苗下意识的就关上了门。
「赵老,」特助担心他惊扰到林苗,急忙追过来。
不想一直紧跟着赵老的男人将她拦下。
特助急得不成,但她打不过男人,便转身去主屋请救兵。
赵老已走到实验室跟前。
「你好,」赵老努力让自己的声调柔和。
「还没自我介绍,」赵老道:「我姓赵,跟你爷爷是故交。」
隔着门,林苗很不以为然的撇嘴。
故交什么的,她见的多了。
不过就只认当年送罗老一程的那几位。
且这几位里也分割三六九等。
聂兰已跟着特助出来。
见赵老就堵在实验室门口,她脸色顿时变了。
「赵小兵,你是不要脸了是不?」
这话实在太过难听。
在场的所有人,除开聂兰和林苗,皆变了脸。
赵老快速收敛了情绪,缓缓转头。
「我没办法了,」他道:「海儿可能就只剩几天的命。」
「他都要死了,我还要什么脸?」
「那也不能逼孩子,」聂兰快步过来,硬生生的夹在了他与那道门之间。
赵老嘆了口气,低声道:「当年,我为了他,丧失了道义,若他还是没有命,那我不知道还能失去什么?」
「或许是我这条命吧。」
聂兰嘴唇用力抿紧,努力压下心头的一点异样。
相交几十年,情分不可谓不深。
然而想到他做的,聂兰就一阵噁心。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林苗拉开门站在那里。
赵老眼睛一亮,定定的看着她。
「我就知道,罗老头看重的孙媳不是个能见死不救的。」
林苗撇了撇嘴,「您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子。」
「我学艺不精,还荒废了好几年。」
「我早前实习的院里,比我强的数不胜数。」
「你老要找人,我劝你去那儿。」
「别人不曾,」赵老目光热切,「就只有你们才行。」
林苗眉毛微挑,重复了遍。
脸上的表情有些怪。
聂兰轻嘆了声,道:「他孙子也中了蛊,比你朋友深得多。」
「有多深,」林苗问。
「早几年,」聂兰道。
对面的屋子,秦教授披衣出来。
显然已经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若是那样,我没有把握。」
林苗干脆利落的道:「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没有办法,」赵老道:「这些年我找了不知多少专家,甚至各种偏方也都试过,可是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也没办法把虫子弄出来。」
赵老一脸恳切的望着白依,「我家里只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儿媳早年被叛徒出卖,两人一道死了,就留下个儿子。」
「二儿子醉心仕途,一把年纪了,连个种都没有。」
他低声道:「要是海儿死了,我们老赵家就绝后了。」
他扶着门框,膝盖微曲,似乎要跪下。
「你疯了,」聂兰一把扶住他。
林苗看着聂兰,见她带着痛心与伤感的模样,低声道:「我真不能保证救下人。」
「不过若你实在没有办法,我可以帮着师傅和聂奶奶打下手。」
「但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他要是命就该绝,谁也没有办法。」
「行行,」赵老没口子的答应。
林苗看了眼聂兰,与秦教授对视。
秦教授朝她笑了笑,拿了老花镜,徐步过来。
赵老赶忙讨好的朝他笑。
秦教授朝他礼貌的示意了下,便套上实验专用制服,然后跟林苗继续早前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