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被你这么一说，他都没那么讨厌了。”凌姿坐在容越的身后，环着容越的腰笑道。


    尼古拉斯因为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而不满地甩了甩脑袋。


    容越见状把大饼往尼古拉斯的嘴边递得更近了，还特地把大饼转了个圈。


    尼古拉斯心满意足地一口咬在新鲜的大饼周围。


    “不不不，他还是很讨厌的。要是在幻觉中他真的混进来就好玩了，那场面肯定更加混乱。”


    “他应该早就出去了，要不然他加入战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收得了场。”


    “哎没事儿就别说他了，晦气！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见了。”


    三个人就谈论舒星这件事上难得达成了共识。


    抓着绿牛角的叶彬彬有些忐忑地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是灵魂状态吧！虽然从游戏里出来了，但我感觉自己还是不像个人……”


    尼古拉斯因为叶彬彬打了它的缘故还在生气，不过绿牛的脾气就要好很多。即使不需要特地给绿牛解释，它也准许攻击它的“罪魁祸首”叶彬彬坐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尼古拉斯的智商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绿牛就只是一头普通的绿色奶牛而已。


    容越想了一会儿当人和当高级灵魂的前后差异，发现自己连一点区别都没找出来。甚至当灵魂还可以自我修复，还可以穿墙，还不会死——


    她回答道：“我们现在跟人也差不多吧。说是高级灵魂，但各方面的形态都跟当人的时候没差异啊。”


    “对，我甚至觉得现在的状况更好呢。”凌姿也笑道。


    “那，那个……”


    一道不属于在场三人的声音蓦地响起。


    海底隧道黑黢黢的，容越依靠着手电筒灯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地上湿漉漉的，羊驼和绿牛每踩一步就会发出清脆的蹄子落进水里的声音。


    然而尼古拉斯和绿牛却都停住了脚步。


    白色手电筒光晃到了一个苍白的人脸。


    那是一个年龄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他的长发像黑色的海藻一般，一直垂到了腰间。


    他横在路中间，双手张成了“一”字型拦住了容越几人的去路。


    叶彬彬反应很快，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根铁棍，指向了长发男子。


    而长发男子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面对着三人的目光，他那苍白的脸变成了一颗红苹果，几乎都要熟透了。


    容越接住了叶彬彬的棍子，摇了摇头。


    “这个人我们应该认识，老熟人了……凌姿，你说是吧？”


    被这么一提醒，本来一脸警惕的凌姿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的，我们认识他。他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


    长发男子慌张地掏出一个笔记本，用嘴咬着圆珠笔盖子，匆匆地在地上写了一段话。


    不消片刻，他就举起了手中的纸。


    手电筒的光打在纸上，容越眯着眼睛看清了那一串日文。


    “那个，好长……我看不懂了。”


    叶彬彬从包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似的东西交到容越手里，“这个是翻译用的【放大镜】，无论是哪国的文字都可以翻译，连甲骨文都行……”


    容越半信半疑地接过【放大镜】，观察着纸上的文字。


    【那个，你们能看见我了吗？其实，我就是从小镇里出来的，本来我是一个初级灵魂来着，但很幸运从小镇里逃了出来。扯远了不好意思，其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虽然我们可以以灵魂的状态在外面生存，但是不到九十天就会灰飞烟灭……所以，必须要变成人才行。】


    “九十天啊……”容越皱起了眉，“你怎么知道的？”


    长发男子伤感地垂下了眼帘。容越知道自己又问错话了——001肯定是看见了别的灵魂的消逝，所以才知道这一切的。


    “001，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妹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男的！”凌姿不合时宜地感叹了两句，她一看这腼腆的模样和用纸写字的习惯就已经百分百确定对方是一直看不见的001。


    她利索地翻身下羊驼，走到001跟前绕了几圈。


    “啧啧啧，真没想到啊……”


    001虽然是个男孩子模样，但是五官和骨架子比女孩子还秀气。尤其是在凌姿的跟前，显得尤为娇小，我见犹怜。001精致的五官秀丽，气质淡雅，给人的感觉就像春日的樱花一般清冽甜美。


    所谓的男生女相，也就不过如此了。


    001被凌姿看得非常的不自在，害羞地用笔记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凌姿，叙旧的话先等等。”容越赶紧把凌姿弄到了一边，直接冲001问道，“001，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信息，但麻烦你再回答一个问题——或许你知道应该怎么变成人吗？”


    001拿下挡住脸庞的笔记本，思考了一阵继续在纸上写到：


    【知道（划掉）。不知道能不能行。你们跟我来。】


    001走在了羊驼的前面，羸弱的背影在风中左右摇晃。


    容越一行人紧跟其后，走进了海底隧道的深处。


    在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001停下了。凌姿手里拿着标注了游戏大厅所在位置的地图，一边看一边走，001一停她也跟着停下。


    “这里不是游戏大厅附近吗？”


    001重重点头，目光看向头上黑黢黢的隧道穹顶。


    凌姿的动作比001的目光还快，她像个猴子一样攀上隧道顶端，在周围寻觅了一大圈，却都没有被传送进游戏大厅。


    “游戏大厅的位置还要比这里高上个五十米左右。”凌姿瞧了瞧立体地图的指针刻度，摇了摇头。


    容越看向001笃定的眼神，猜测着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上去游戏大厅以后就有办法变成人了？”


    001眼神闪烁，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容越笑道：“总之，都是灵魂了，也不会怕冻死了，我们直接穿过墙游上去不就好了？就算游戏大厅里没有变成人的方法，但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游戏大厅的。总之都要上去，所以，出发吧。”


    容越把羊驼和绿牛收回了戒指里，然后向001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