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齐阮泣不成声：「我没能下车找你，我吓傻了，我不想的！可身体不听使唤，我……我是个懦夫，我不……」


    看着语无伦次的齐阮，言慕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手握住齐阮到现在还颤抖得不行的手，声音显得有几分嘶哑：「不，你不是懦夫！」


    齐阮抽泣声顿止，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言慕。


    言慕继续道：「你是女的，充其量也就是个糯妹！」


    齐阮：「……」


    言慕：「而且就你那小短腿，等你跑过来估计太阳都落山了！」


    齐阮：「……」


    言慕：「更别提你的小火苗，专程跑过来是想给这只大公鸡送温暖的吗？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对我？还是这么有奉献精神的想让它在晚餐后面再添一道餐后甜点？」


    齐阮：「……」


    她跟这大猪蹄子面前内什么疚啊！


    是太飘了还是嫌自己被怼得不够多不够狠啊！


    片刻后，齐阮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眼里就已经升腾起了愤怒的小火苗，忽然跺脚发出一声怒吼：「言无忌！」


    言慕笑容霎时定格。


    言无忌是什么鬼！


    难道……齐阮来金鼎小区的时候又跟司敏敏打过照面？


    沉默半晌，言慕忽然抬头看着齐阮，幽幽道：「你踩到那位大哥了……」


    齐阮吓了一跳，这才感觉自己脚底的触感不对，低头就看到了被她刚刚这一跺脚踩得脸色青紫的「前武器」。


    齐阮：「……」


    她连忙收回了脚。


    言慕怜悯的看了壮汉一眼。


    还真是多灾多难呢……


    也许，他没遇到她们这几个反倒是一种幸运，说不定昏迷昏迷着就自己醒了呢！


    而现在……


    啧啧！


    ……


    过了片刻，见齐阮还是那一副气鼓鼓盯着她的模样，言慕忽然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齐阮没好气道：「干嘛！」


    「扶我一把！」言慕面色不变，理直气壮道：「腿软，站不起来了。」


    齐阮心中一软，却也感觉好气又好笑，伸手把言慕扶了起来：「你还知道怕啊！」


    「自然是知道的……」言慕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要是不怕，你现在估计得怀疑我是不是重生女配了！」


    齐阮无语的看着她：「皮这么一下你能得到什么？」


    言慕认真想了想：「嗯……就很开心！」


    齐阮：「……」


    ……


    只是可能就连齐阮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紧绷悲伤的气氛在言慕这般不动声色的插科打诨中消散一空，她心中那股几乎要把她淹没的负疚感也消散了不少。


    对于言慕来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齐阮两母女能等在车上而不是直接开走，甚至是想要打开车门迎她上车已经是她们能力范围内的最大善意了。


    她在全球进化前就经常听到一句话——永远不要去测试人性！


    她们都是普通人。会害怕、会退缩甚至是吓到无法动弹都是人之常情，就像她自己也在极度紧张后也被吓得站不起来一样。


    这才是绝大多数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像小说中那种第一次遇到危机就能冷静理智大杀四方的……毕竟只是小说！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对可能这辈子连杀猪都没见过的两母女更加宽容一些呢？


    人都是会成长的！


    ……


    在她们身后，齐母见言慕没有大碍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大概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片刻后，她的目光忽然转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变异大公鸡。


    这只变异大公鸡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似乎是已经脱离了家禽的限制，翅膀变得更长也更有力，一路低空贴地飞掠而过，所以才让她们直到靠近才发现它的身形。


    齐母之前对言慕和齐阮所说的海城大学食堂中的那一幕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直到亲身面临过这种生物后，她才明白昨天言慕两个能活下来是何等的幸运！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捞起她从地上捡起的言慕因为慌乱和丢下的木棍，强忍心中的恐惧一步步向那只小猪一样大的公鸡走去。


    「砰。」


    「砰！」


    「砰……」


    等言慕和齐阮听到动静的时候，这才发现齐母已经快把那只变异公鸡的脖子都给砸掉下来了，甚至凑近一点还能听到她濒临崩溃的喃喃念叨声：「我在杀鸡！我在杀鸡！我在……」


    齐阮：「……」


    言慕：「……」


    ………


    等一切尘埃落定，言慕看了看已经尸首分离的变异大公鸡，又看了看地面上脸色由青紫渐渐重新变得正常的壮汉，大手一挥道：「都带走吧！」


    说着，她指了指大公鸡：「这个咱们拿回去研究研究，如果没毒的话，咱们还能吃上一顿肉。」


    然后又指了指模样比她们初发现时更加悽惨的壮汉，神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这个……好好照顾吧，好歹救了咱们一命不是！」


    经过刚刚那一出，再想着等他醒来就直接分道扬镳就有些太不仗义了，至少得让他把家中的伤势养得七七八八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