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他不敢想,摇摇头,让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褪去,轻咳一声:「进来坐。」
林凤音一愣,刚才还黑沉沉盯着她,现在又客气起来……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但她不会错过跟金家交好的机会,跟着进了客厅。
古铜色带钱币花纹的墙壁上,挂着一台五六十寸大到她张开双臂不足以摸到对边的电视机,浅黄色带有花纹的地砖,红木的茶几……以及黑不熘秋的真皮沙发。
这审美确实挺符合他身份。
男人大刀阔斧坐沙发正中央,揭开紫砂壶一看,没水。
林凤音忙主动拿起另一把陶壶,走了两步,回首问:「要自来水还是开水?」
好茶的人连煮茶的水也讲究,王大军那半吊子偏要学《红楼梦》,大冬天让她去小区花园里摘雪,冻得她手指红肿麻木,胖萝蔔似的。其实她暗自好笑,这哪他妈是好水了?雨雪是地上的脏水蒸腾形成的,里头多少工业灰尘和细菌,跟古代的纯天然能一样?有几次她实在耐不住外头冰天雪地,干脆用自来水煳弄。
他不也喝得有滋有味?
说明这他妈就是附庸风雅,瞎折腾人。
「笑什么?」
林凤音赶紧回神,「没,没什么。」
金珠指指厨房,「水在门后。」
厨房同样贴得富丽堂皇,还没收拾好,满屋的瓶瓶罐罐,门后有一个金黄色的锥型塑料桶,全是英文字母,她只认出一个非常小的「水」字。
瓶盖还是一个金黄色的皇冠造型,不知是真金,还是镀金。林凤音觉着,她接的不是水,是钱。
一时间,屋里只有烧水的声音,院里打扫的大婶们也回家吃饭了。
「去深市了?」
「哎,去了!莲花池所有档口几乎都跑遍,进了三千块的货,还不错吧?」她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为了加强宣传效果,她这几天太阳大的时候都穿文化衫。可惜中号偏大,小号又有点紧,只见雪白的衣服贴在身上,把该浑.圆的地方勾勒得恰如其分,该细的地方又非常细,再配上一条紧身喇叭裤,把屁.股包成了蒜瓣儿……金珠只觉鼻子里痒痒的。
忙再次瞥开视线。
他是正常男人,见了这样女性魅力十足的女人,念再多的心经也没用。
林凤音已经习惯他这种动不动就不理人的态度,也不以为然。「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总麻烦您也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没出过省,干脆自个儿出去看看呗。」
多出去闯闯,金珠倒是贊成,点点头。
「坐。」她杵在那儿,自己眼睛总往那俩饱满的蒜瓣瞟。
林凤音见他指的是身旁的位置,有点难为情。这孤男寡女的坐一块……不太好吧?
金珠的手指却在膝头有节律的敲着,忍了忍,把心头疑惑问出口:「就这么怕我?」
「嘿嘿,不怕不怕,这不是还没熟嘛,等……」
「跟那个修车工就熟?」
林凤音怔了怔,在他玩味甚至带点讽刺的眼神里迅速反应过来,「张哥?他不是修车工,人开店当老闆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否认跟他「很熟」。
金珠从鼻子里「嗤」一声。
租个铺子就算老闆?那他是啥?
林凤音微妙的感觉到,他对张文顺似乎有意见,忙解释道:「张哥人很好,鸭蛋上学还是他帮的忙,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
金珠挑眉,心头冷笑,怪不得呢,「嫂子」都叫上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替他说话了。
「噗嗤噗嗤……」茶几上的茶壶冒出热气,将茶壶盖顶得动了动。
林凤音在王家养成的习惯,忙把茶壶提开,水冒出来会把红木泡发,没多久会变形霉臭,王大军在这些方面矫情得像个女人,哪怕不小心滴下一滴水,他都能叨逼叨十天半月。
可她忘了,这虽是一把陶壶,半圆形的手柄却是铜的,导热效果极好,提上去就烫得她「啊」一声。
金珠虽眼疾手快,可没想到她敢赤手提壶柄,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转而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厨房。
好巧不巧,不知是水阀没开还是怎么着,水龙头居然放不出一滴水。
刚烫到那一瞬间是痛,但过了几秒是个真空期,林凤音一点感觉也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被系统折磨惯了,身体痛阈值提升。居然还有心思安慰他:「没事,我回去自个儿沖一下。」
可他的手却避开伤处,把她捏得紧紧的,让她怎么也抽不出来。
「胡说。」
提起门后的「水」桶,对着伤处「哐哧哐哧」一顿乱沖,沖完一桶2升的不算,又换一桶新的。
林凤音这次不是手疼,是心疼。
虽然大部分是字母,可「瑞士」「御用」字眼她没看错。
金珠转身,从茶几上捡起车钥匙,不由分说将她送到县医院,急诊科大夫看了看,见红痕已经发成一条细长的水泡,里头肿得会反光似的。「哟,怎么烫这么严重?得吸出积液敷药才行。」
说着就让护士拿来注射器。
林凤音活了两辈子,最怕针管,一看见那银光闪闪的斜面针尖,一想到这玩意儿马上就要插进手掌,脑袋发晕。
第037章
金珠虽没说话,可忽然想起上次来看廖萍萍, 护士给廖萍萍换针, 她全程歪着个脑袋……想不到,这女人还晕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