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杀你呢?」袁无心盯着楚思的眼睛,「如果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呢?」
「你发什么神经?」楚思被他说的心烦意乱,「他当初抓我,就是想要杀我证道。」
「这是他自己说的?」
「当然。」楚思说罢忽然犹豫了,是冬易说的吗?还是她自己说的,冬易只是没有否认?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思道:「冬易有什么理由不杀我?我可不相信什么他爱我爱到愿意为我去死之类的,我跟他认识没多久,没那么深厚的感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袁无心笑道:「算尽天机也是算得出天机罢了,人的感情最是复杂,我可搞不懂。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免到时候冬易宁死也要保全你的时候,你会太惊讶。」
楚思撇撇嘴,这傢伙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也该走了。」袁无心说要走,却又道:「哦对了,你上次在崑崙冬易为什么要放你离开?」
楚思:「不是他放我走,是我自己走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袁无心想了想道:「还是说崑崙过于可怕,你以死相逼让他放你走?」
「崑崙哪里可怕了?」楚思:「我觉得崑崙很好啊。」
「很好?」这下袁无心真的惊讶了,「满地的白骨你居然觉得很好?」
楚思疑惑道:「什么白骨?」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袁无心道:「早在两百年前冬易突破化神之时就屠灭了崑崙满门,崑崙山上的遍地白骨你没看见?是他用幻术遮掩了吗?难道你就不奇怪崑崙上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楚思当然不奇怪,因为她在崑崙的时候见过许多人。那些人活蹦乱跳非常真实,性格奇葩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假的。
「哎呀,有人来了。」袁无心身体一晃,化作一片羽毛飘落下来。
玄苦在门口道:「施主,罗浮派朝清长老想见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楚思烦躁的下床用脚在那片羽毛上狠狠的碾了两脚,「让他滚!」
……
「楚施主不愿见你。」玄苦对朝清和梁悦道:「二位请回吧。」
「不会的。」梁悦道:「她怎么可能不见师父?你不是在骗我们吧,她说什么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玄苦原本还想好好说话,见梁悦如此,他道:「楚施主只说了三个字,让他滚。」
「……」
这三个字实在是出乎两人的意料,以至于连梁悦都一时无话可说起来。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怎么敢……」梁悦以己度人,认为楚思同自己一样都是被朝清养大,她就算不像自己这样爱着朝清,也绝不会对朝清说这种话。于是她笃定是这老和尚在骗她,「我不信,除非让她当面说。」
玄苦愁苦的望着两人,这有什么可不信的?他一个和尚有什么理由说谎?而且这位女施主真的好咄咄逼人,看她的样子怕是心魔缠身已久,如若心魔不去怕是修炼上再难进步了。
梁悦还要纠缠玄苦,一个袈裟雪白的僧人冷冷的站在玄苦身后,「是谁在喧譁?」
朝清面色微变,道:「原来是玄难大师。」
梁悦看到此人如此的冰冷威严,顿时不敢在纠缠,站在朝清身后,行礼道:「见过玄难……」
谁知玄难根本不理她,只看着玄苦道:「你们在做什么?」
玄苦道:「二位施主想要去见楚施主,贫僧……」
「不许见。」玄难道:「在处决之前,谁都不许见她。」
他在烂柯寺中似乎一向说一不二,他说不许见玄苦就再没有第二句话了。看着玄难直接离开,梁悦道:「这也太目中无人了,我师父可是罗浮的长老。」
「玄难大师一向如此。」朝清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见便不见吧。」
一向严肃冷漠目中无人的玄难大师去了后山禅院,楚思正在纠结袁无心说的话。忽然禅房的门被人推开,楚思茫然扭头,就看见那位严肃古板严肃冷漠的玄难大师站在门口。
楚思默默的看了他两眼,问道:「有事吗?」
玄难道:「我感觉后山似乎有生人来过。」
「是吗?」
此刻正是午时,黑石空间里的人正在吃饭,村长家中午做了酱香猪蹄。村长媳妇摆好了菜,吼道:「吃饭啦!天天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的,不吃拉倒……」
再一转头她发出一声惊恐中掺杂着心痛的尖叫,「我的猪蹄呢!」
楚思将一盘热气腾腾的酱香猪蹄摆在了桌子上,继续回答玄难的问题,「有生人?我没看见唉,听说最近烂柯寺热闹得很,说不定是某个门派的人呢。」
看着突然被楚思摆上了桌的猪蹄,玄难的眼神一片幽深,他走了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羽毛,道:「这是谁的?」
狗剩家今天中午也做了好菜,一大盘子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小花将红烧肉递给弟弟狗蛋,道:「摆桌子上去,不准偷吃!」
她自己则去房间叫沈重山出来吃饭,虽然他一直很倔强的不肯与自己圆房,但小花还是想对他好。拽着沈重山来到堂屋,发现狗蛋正呆呆的站在饭桌旁,而桌子上却没有那盘红烧肉。
「狗蛋!」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从狗剩家传出,「你全吃光了?!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