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她又何尝不是推动者,在临江诗会特意让梁北辰施展才华,名声大噪,让楚正贺千帆都对他青睐有佳,又特意在寿宴灯会上让他拔得头筹,从各世家公子小姐中凸显出来,又带他去太医院结识古太医。他逐渐强大起来,以至于成为了朝堂内外都认可的人才,怎能少得了自己最初各种明里暗里的引荐。
走到这一步,始作俑者似乎都变成了自己。
只是,故事的最后能不能有所改变呢,他能不能留梁泽一条命呢?
梁北辰苦笑,「这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我并不知道,或许成为阶下囚的是我,但若真的有赢的那一天,他也愿意臣服,我当然会放过他。」
梁画兮突然笑了起来,就像那天同梁璃皓讲完这些后一样的笑了起来,「北辰哥哥,你听这楼下好生热闹,说书先生的这个故事果真是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故事,我们也靠近些听一听吧。」
欢快的跑到楼下,一身潇洒男儿装的梁画兮,手中摺扇开合,说书先生讲到精彩之处,她也跟着人群大声喊起来,「说的好!」
她刚才自是听得出来,梁北辰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她也不愿再问。
而此时,梁画兮出宫的消息传到了东宫,毕竟禁军曾经是梁泽所统领,培养几个自己的亲信还是很容易的。
既然出了宫,想必心情好了一些,他的兮妹妹已经走出了伤痛,这件事他可以放下心了。
只是现在,梁璃皓虽死,但永兴王还在狱中等待问斩,夜长梦多,他要尽快解决。
「备车,去丞相府。」
这不是梁泽第一次来丞相府,但以往他来时,自己是太子,高高在上的坦坦荡荡,虽说如今他还是太子,却欠着救命之恩,莫名地气势矮了半分。
他一直都知道,贺千帆是个中立之人,对他忽近忽远,让他始终捉摸不透。
但现在经过护国寺平叛一事,倒是表明了支持自己的立场,可自己却莫名高兴不起来,好似被人施捨一般。
「丞相,此番多谢相救,感激不尽。」
贺千帆恭敬行礼,「殿下何需客气,臣立场已定,定当尽心尽力辅佐殿下。」
「那依丞相之见,接下来该如何?」
「永兴王虽死,可朝中永兴王一党的那些朝臣还在,若是不除,日后他们倒戈他处,就不好办了,臣有一计,不知殿下可否採用?」
贺千帆附耳相告,梁泽眉头微皱,点点头,「好,那就有劳丞相了。只是,父皇兄弟不止永兴王一人,还有永定王,永成王,他们……」
贺千帆的嘴角噙着笑,永定王之心他早已察觉,而那个永成王,自黎盛帝登基后,便自请去了封地,最近还听说生了病,身体犹如风中残烛,想来不足为惧。
「殿下放心,永成王是个病秧子,永定王嘛……刚出了永兴王谋反之事,应该不会有所动作,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梁泽心中有些不安,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想来也是可笑,一朝太子,手中无兵权,支持他的大臣都是墙头草,可悲可悲呀。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贺千帆表明了立场,况且自己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只要不出意外,那皇位必定是他的,等坐上皇位,很多事就好办了。
深夜,刑部大狱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身手敏捷,轻功了得,躲过了巡查的士兵进到了狱中。
还没等看守的狱卒说话,就被抹了脖子。
他拿了钥匙,来到永兴王牢狱门前,打开走进去。
「你是谁?」
「王爷,我是来救你的。」
黑衣人蒙着面纱,声音低沉,永兴王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人。
「这刑部的天牢,能来去自如的人不多,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怎知你不是来杀我的?」
「王爷可知道,璃皓世子自缢而亡了?」
永兴王愣住,「你胡说,要死也是等处斩之日,他怎会自缢?」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是没想过,已做好了打算,安排人想办法,将璃皓换出去,怎么他竟会自缢?心里唯一的念想没了,永兴王这一刻万念俱灰。
「是太子去看过他后,他便自缢了,说了些什么话无人知晓。」
是梁泽?永兴王握成拳头的手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说道:「梁泽,我就是做鬼,也定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笑了:「王爷何必等做鬼?现在我救你出去,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你要什么?或者说你背后的主子要什么?」永兴王嗤笑一声,争权夺势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这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而往来,怎会有送上门的好处,定然是有所交易。
「王爷果然聪慧。」黑衣人也并不着急,只是向前慢慢的走了两步,「只是我家主子没说,我自是什么都不知,不过我家主子在外边等着王爷你呢,你要不要出去见见?王爷你可要想清楚,这刑部大狱不好进,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几句话当真有诱惑力,永兴王动摇了,在这狱中只有死路一条,出去说不定还能活,他要去杀了梁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思来想去,他决定赌这一把。
「好,我跟你出去。」
听到这话,黑衣人上前打开手镣脚镣,「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