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跟着落在竹林那片,他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等来年开春,我也在庄子边多种一些。」
「那还得等好久,先挖了这里再说。」
姬泽元想了想,「也是。」
「是什么是,我何时允许你们挖了?」
这时,门边站着一人,仍旧苍白着一张脸,手中拿着跟鱼竿,冷哼道:「你们给我仔细着些,但凡发现少了一根冬笋,我就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两妖不约而同站直了腰,彼此挨得紧了些。
为嘛?还不是被吓到了。
要被扒皮的狐狸赶紧摆了摆手,「不敢不敢。」
要被吃肉的锦鸡跟着摆摆头,「不会不会。」
君施这才满意,拿着鱼竿越过两人,朝着旁边的小溪走去。
黎白跟上前,他担忧的道:「前辈,我怎么瞧你越来越虚,是不是生病了?」
仍旧是苍白一脸,眼窝却像是凹陷进去,连身子瞧着都消瘦好多,走起路来都显得有些僵硬。
君施回头,他认真的想了想,道:「是病了。」
黎白赶紧问:「真病了?那该怎么办?」
君施手指落在垂下,微微摩挲着,「或许,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就能恢復,所以你要救我吗?」
黎白听得就觉得肉疼。
君施脸上的笑意更深,然而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正当他打算回过头继续向前时,就听见黎白髮问:「那要割多少肉呀?要不割断时间给你割指甲盖那么大的肉?时间长了,你就能把我整个都吃下去了。」
「……」君施怔怔的看着他,长嘆一声:「傻狐狸。」
说完,将手中的鱼竿随意往旁边一扔,他问道:「说吧,来这里是有何事?」
「咦?」黎白疑惑道:「前辈这时难道不该说上一句『我知晓你们前来是为了何』吗?」
毕竟话本里都是这本写的,显示出高人是有多厉害。
君施翻了个白眼,差点将眼珠子给翻出去,「你到底要不要说。」
「说说说。」黎白听出他的不耐,赶紧戳了戳身旁的鸡兄,让他将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姬泽元虽不知面前的这人是谁,但不妨他看出此人来者不凡,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气息相似?」君施重复着他的话。
姬泽元点了点头,「完全相似,并且我很肯定并未感觉错。」
黎白跟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也不会是亲兄弟。」
君施冷笑一声,「况后那厮没教过你,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可能让气息完全一致,除非一种可能。」
「敢问前辈,是哪种可能?」
君施没立马回答,而是选了个舒适的地方盘腿坐下,两妖着急得不行,偏偏没妖敢开口催促。
待坐好之后,君施才慢悠悠的开口:「除非他们是一人。」
黎白蹙眉,「这不可能啊,如果是一人,他们的三魂六魄怎么分?难不成全部一半?」
「不会,别说分成一半,就是单单缺了其一,都是天生痴傻。」姬泽元摇头,前辈的解惑反而让他更迷煳了。
君施瞟了他一眼,眼里有着意味深长。
恰好这一瞟被黎白看到,他不解道:「前辈您干嘛这么看着鸡兄?」
君施唇角勾起,「你猜。」
黎白想了想,「您瞧上他了?」
「黎白!」姬泽元低声提醒。
虽然吧,他确实长得很不错,整个京城怕是再也找不出几个比他还要好看的人,但也不能如此招摇嘛。
君施睨着他,带着深意道:「我只是好奇,为何会看上了他。」
姬泽元听着,总觉得这话有些别得意思。
黎白也是如此,他自个在那小声嘀咕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道:「您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已经惦记上了鸡兄?」
君施笑而不语。
姬泽元皱着眉头,「可是……这和泽二元裘的事有什么关系?」
瞧上他的人多了去,要么看上他的颜、要么看上他的钱,可这位前辈也太八卦了吧,不是正在讨论另外两人的事,干嘛扯到他身上来?
黎白也觉得好绕,再绕下去他都快被绕晕了,「前辈,您就直说吧。」
君施点了点头,「你们可知道回溯盘?」
两妖齐齐摇头。
君施不等两妖再问,直接解释,「可谓回溯,自然是回顾过去,而世人却不知道,回溯盘可使人分裂。」
「一分为二?」两妖齐声。
君施微微迟疑,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也可以这么说,当然也能说能使人无数次分裂。」
「前辈的意思,是指有人将泽二与元裘一分为二?」姬泽元有些激动,他是第一次听到回溯盘,也不知道这样对两人有没有伤害。
君施又是迟疑了一会儿,他道:「以后你自会知晓。」
「那前辈,用了回溯盘的人会承担怎样的代价?」姬泽元有些担忧,他不信没一点代价。
君施眉间一蹙。
姬泽元看见心中一紧,再次开口:「前辈……」
「行了,占了我这么多时间,连鱼都没钓到。」君施带着不满,也有些躲避,伸手一挥将两妖扇得没了踪影。
没了两妖聒噪的声音,君施在舒展眉头,起身将鱼竿捡起,却并未走到小溪边,而是站在原处道,「痴儿,你可知你所想隐瞒的事,迟早会被他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