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邢文跟它对视。
雪白的鸽子被穆琛洗得很干净,侧过十分傻气的脑袋看着他。
怎么跑出来的?今天穆琛没把笼子关好?
邢文很快注意到,海鸥右脚上像绑了捲纸。
傻鸽子经过长途飞行冷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往邢文手边蹭。
邢文一手护住给它挡风,另一手将那捲纸小心地取了下来。
展开是这艘游轮的地图,被拿笔标记了某个点,往下就是匆忙手写的几个字:快去救人。
邢文挺莫名地将纸捲起,海鸥顺势展翅,停落在他的肩头。
右耳里通信装置在这时响起,传出来的竟然是章程斌的声音,音量特别大。
「邢哥不好了!」章程斌用力吼,「你家狐狸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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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琛是给一盆水浇醒的,恢復意识的时候头依然晕得厉害。
「醒了没有?」刚才戴眼镜老者的声音传来。
穆琛抬起头,发觉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这儿是个呈正方形的狭小房间,除了眼前的老者,墙根背光处还坐了几个人。
「看样子醒了。」老者摆手,示意拿着盆准备再泼的人退下,「怎样?还认得我吗?」
穆琛面上全是水,视线因此变得模煳,但他没法儿抬手擦。
「我想应该不认得了,上回见面你还是个小不点儿。」老者笑着走过来,扬手将他鬍子撕了,「我看看…比小时候漂亮,可惜了是个带把儿的。」
穆琛侧过脸,这个动作牵动线条好看的白皙脖颈。
被水淋得湿漉漉的,确实诱人。
房里另外几人都情不自禁盯着看,老者清咳了两声,其他人才收回视线。
「东西呢?在哪儿?」老者问。
「什么东西?」穆琛眯眼。
「那个…」老者在这瞬间露出了不大确定的神情,「铁达尼号的模型。」
穆琛心里头一惊,但面上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你们要一个玩具做什么?」
「玩具?」穆琛这话激怒了他,老者两步上前,伸手掐穆琛脖颈,「那是玩具?你还不知道吧,那是我们为关潮生卖命赚下来的钱!」
穆琛被勒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慢慢有缺氧的感觉。
「二狗。」一个挺年轻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老者及时松手,穆琛咳得出眼泪,脖上指印鲜红。
「我是不知道,你继续说。」穆琛微扬起脸。
这话语气听着就像命令,老者自然没从,大声问:「东西呢?」
「谁会随身携带模型啊,问话先过过脑子。」穆琛笑。
老者瞬间气得发狂,角落里年轻的声音倒是笑得不行。
「来,」老者摸出手机,「让你老公送来。」
「换个人吧,」年轻人说,「他老公…也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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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文快步走着,按章程斌的指引到达游轮内安置客房的长廊。
「就这儿。」章程斌说,「希望你家小狐狸没把他电死。」
邢文连着按了几下门铃,里头茫茫然出来个被扒剩裤衩的人。
「就他?」邢文问。
章程斌:「是他!就是他!这个人叫李毅,想花钱上你宝贝,踢死他!」
邢文:「……」
海鸥咕咕咕从邢文脖子边蹭过来,兇巴巴地瞪着眼。
「怎…怎么了?」李毅眼里现出慌乱。
邢文瞥见他手腕内测黄黑相见的蝴蝶纹身,视线转回来望向他:「我听说你正要赶着去开会…」
「谁…谁雇你来的!」李毅哆嗦着大喊一声。
眼前站着的邢文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他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别人的阴影底下,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我…我是个有梦想的人。」李毅语无伦次,「我热爱生活…我想当演员…」
海鸥小眼睛里冒火,踩邢文肩膀上咕咕咕地疯狂扇着翅膀。
邢文给飘出来的鸽毛弄得打一喷嚏,再一睁眼李毅已经屁滚尿流跪下了。
李毅:「对不起哥我错了别杀我!」
「……」邢文吸了吸鼻子,「带路吧。」
其实地图已经有了,邢文抓他只是为了开个指纹锁,再以防万一拉个挡箭的。
李毅瑟瑟发抖走在前面,没有乱带路,两人一鸽不出十分钟就到达了半隐藏的门前。
「邢哥,从这儿进去我就没法监控了。」章程斌说,「你的警察朋友几时到?」
「已经在下来了。」邢文提熘着李毅走进敞开的门,将他换到前面,「怎么这么黑?」
里头全黑着灯,看不见任意一丝光线。
「应该是转移阵地了,别急,看一眼地图。」章程斌说。
邢文摸黑走着,始终搞不明白提供地图的人是谁,而这个人极可能跟这个组织有牵连。
难道是穆成海?毕竟海鸥是他买回来的。
「我到了,你们人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角落传出来。
邢文一惊,拍拍李毅的肩示意放轻脚步。
这是穆成海的声音。
「我是叛徒?」穆成海笑,「过去那些年我为关潮生做这么多,我为的什么?」
关潮生?这是十七年前那个贩毒组织大boss的名字,穆成海真跟这组织…
邢文带着李毅小心靠近,穆成海的讲话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