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杨晏对范晴雪点点头,微微一笑。
范晴雪翘起嘴角,礼貌地回以浅笑。
杨晏的母亲看看儿子,又看看他对面的范晴雪,心念电闪,连忙问:「晏儿,这位是?」
小姑娘长得粉妆玉砌,工作也不错,关键是没有其他售货员的高傲劲儿和莫名的优越感,声音甜酥酥的,秋波微转间灵气十足,娶进家门当媳妇再好不过。
「我高中同学——范晴雪。」一眼看穿母亲的小心思,杨晏又特意强调一句「普通同学」,咬字略重。
哦,只是普通同学啊。
张红娟失望地摇摇头。
儿子什么眼光,放着这么漂亮的同学不下手,等着她被别的臭小子捷足先登吗?
她小声嘀嘀咕咕,不敢让杨晏听见,眼中的怀疑却瞒不过杨晏。
无语地扶额,他不得不把视线从范晴雪身上移开,投放到玻璃柜檯里。
晏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主杨晏?
范晴雪没有原主的记忆,只有对书中剧情模煳的了解,要是早知道会穿进书里,那天晚上她就逐字逐句地研究剧情了。
哎,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不过她可不会走剧情重蹈原主的覆辙,所以必须远离男女主。
书中男主有主角光环加持,是这个世界中的大气运者,和他关系搞僵同样十分不明智。
幸好原主一直处于暗恋阶段,除了她和丁宁丁慧两姐妹,男主并不知晓。要不然关系就理不清了。
杨晏不愧是《军婚蜜爱在七零》的男主,校草气质满满,简单的浅蓝衬衣和布料轻薄的卡其色裤子都能穿出模特的时尚感。
外热内冷,看着温润如玉,其实内里冷淡,对任何人任何事不放在心上。
不准备同男主再有交集,但也不愿交恶的范晴雪露出洁白玉齿,转向男主母亲,声音轻柔地说:「阿姨,您是班长的母亲吧,看不出这么年轻有魅力,外人打眼一看,还以为您是班长的大姐姐呢。真羡慕班长啊,天天能看到这么养眼的大美女。」
她的眼神专注认真,哄得张红娟乐不可支,笑容挂在脸上就没落下去。
「哈哈哈,小丫头真会哄人。」
往常不乏因为她的职位和地位对她大夸特夸的人,一张巧嘴能夸出花来,但是张红娟知道她们全都抱持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因而对这些人的糖衣炮·弹敬而远之。
今天被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夸,反倒让她身心舒泰,越看范晴雪越喜欢,特别合眼缘。
尤其是她水汪汪的杏眼偷偷沖自己眨了一下,顾盼神飞,蝶翼般的睫毛正好搔到她的心灵深处。
可惜自己不是男人,要不然非得把她娶回家,天天捧在手心里疼。
余光瞟到儿子还在专心致志地挑选牙膏,张红娟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都是棉花套子。
近水楼台的机会竟然不懂得珍惜,真是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脸。这一点可不随她家老杨啊。
想当初,她是市里一枝花,老杨家搬到她家附近后天天巴着给她写情书,接送她上下学,揍服了她家附近周边的一群小子,把他们收做小弟。
他当兵走后还不忘叮嘱他的小弟们保护好她,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她。
最后,靠着比别人厉害的缠功愣是把她娶到手。
如今回想起来,张红娟心里仍是甜滋滋的。
可惜自家儿子根本不开窍,要不然凭他俊朗的外表,加上老杨传授的几分追妻攻略,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男的俊,女的美,将来生出的宝宝得多可爱呀,绝对是临景市,不,是全省全国最靓的崽!
「阿姨,您来买什么呀?我做主,不要您票。」范晴雪打断张红娟的浮想联翩,笑着询问。
「那怎么好意思呢,买牙膏和肥皂,别的买的差不多了。咦,肥皂没有了?」
张红娟注意到柜檯的空旷,里面只零星摆着十几管牙膏、雪花膏、蛤蜊油、头油之类的,不见肥皂和香皂的踪影。
「别人买没有,阿姨来买必须有啊。」说着,范晴雪俏皮地眨眨眼睛,笑吟吟地蹲下身从柜檯下方的抽屉里掏出几块肥皂,想了想,又拿出两块香皂来。
昨天临景市到涞阳市塌方的路段终于清理干净了,涞阳市日化厂的香皂也运了一批过来,她自己收了十几块放在抽屉里。
收下的香皂肥皂用来和同事打好关系,这种落到实处的好处确实让她在国营百货的人缘慢慢好了起来。
「肥皂、香皂都不要票,三角五分钱一块。」
果然朝廷有人好办事,怪不得售货员这么抢手呢。
别人排队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在她们那稀松平常,不仅不要票,还能便宜一些。
最后张红娟买了三管牙膏、四块灯塔肥皂、两块香皂和一瓶灯塔洗髮膏,一共两块九角钱。
范晴雪没有收一张工业票,乖巧客气地跟张红娟说:「班长马上要去支援农村建设,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但我有一颗随着知青们建设祖国的热血红心。」
把票证塞回张红娟手里,她继续道:「这些票您收起来留给班长吧,他到条件艰苦的地方会比我更需要它们。知青是咱们国家的未来和希望,要不是我已经有了售货员这个工作,想必我会第一时间去到最艰苦的农村,发挥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为帮助那些食不果腹的农民兄弟姐妹奋斗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