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牧仪就听到了各家的公鸡打鸣儿声。


    因为窗子外挂着厚厚的窗帘，牧仪摸起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十分。


    这时候，牧仪又听到了那个老爷爷的咳痰声。


    他的气管似乎有什么问题，每每听着，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牧仪还以为他会来这边。


    但那位老人却没有进来。


    不一会儿，牧仪听到了砍柴声。


    炕暖呼呼的，牧仪忍不住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牧仪，方朴和左开都对炭的燃烧时间不清楚。


    夜晚的炭，都是?添的。


    他躺在炕上，炕的温度一变，?是最能感觉到的。


    但躺久了?也不太舒服。


    毕竟现在算是一种鱼了，温度太高的话，?总感觉自己会被烤熟。


    鳞片虽然耐热耐寒，但持续的灼热，持续的寒冷，龙也受不了。


    而每次添炭，都会把左开惊醒。


    左开的睡眠质量非常不好，但听到鸡叫，他却安心了不少。


    城里听不到鸡叫，违禁品中转站也听不到。


    鸡叫就像是在提醒左开，他已经离开了违禁品中转站。


    大概七点左右，老人端着一个盆过来了。


    牧仪慌慌张张的起床，赶紧叠被子和褥子。


    “我去拿碗和鸡蛋糕。”老人把土豆小米粥放在了炉子上，“你们赶紧起……洗脸的水去缸里舀，脏水倒在脏水桶。”


    “哦哦！”牧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老人又出去后，牧仪松了口气：“哇，虽然是方言，但勉强能听懂！！”


    “这什么？”?直接飞到了盆边嗅了嗅，“哥哥，这闻起来还挺香。”


    “还好这个被褥叠起来不难……”牧仪把布罩在叠好的被褥上，又把枕头整齐的码好，“行！看起来和昨天一样！”


    老人很快拿着四个碗，拎着一袋鸡蛋糕过来了：“别嫌饭类！”


    “不嫌不嫌！！”牧仪赶紧把碗接了过来，“谢谢您啊，还给我们做饭。”


    “……这是个啥？”老人揉了揉眼睛，看着在炕上躺着的节能模式的?，“玩具？”


    “啥玩意？？”?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


    虽然龙的小短腿根本看不出来是站着的。


    ?用爪子指着他：“别以为你老我不敢欺负你！我比你还老！”


    “说话了？！”老人惊的不行，“四爪蛇……精怪啊？建国后不叫成精！”


    “……”?略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妖兽？”


    “啥子妖兽儿？”老人从墙上拿下了一个不求人，试图用不求人扒拉?，“没听过。”


    “你很不礼貌啊！”?没好气的张嘴一咬。


    木制的不求人立刻就多了几排小洞。


    “乖乖。”老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三角包，拆开取了一张被折成三角的符纸，扔在了?的身上，“辟邪！”


    ?：“……”


    “咳，那个，老爷爷，他不是邪祟……他是龙啊！您看！龙须龙爪龙角！多威严！”牧仪偷笑了好久，才替?解围。


    “哦，我知道！”老人又说了一句，“四爪蛇嘛！”


    ?：“……”


    “这年头，精怪儿都跑出来了。”老人把不求人挂了回去。


    老人又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土豆小米粥：“喝吧，正好喝了。”


    “……我想和您谈谈，有关于卜言的事。”卜言看着那一袋鸡蛋糕，抬起头看着那个老人，“我……”


    “一会儿。”老人又拒绝了，“我要送老婆子去走走，串门去，我八点回来。”


    “好……”


    “你们不要出大门外。”老人又叮嘱了一句，“别让村里人看到。”


    老人走出去后，把外面厚厚的窗帘摘了下去。


    “哇，外面这么亮了吗！”牧仪把灯关了，“咦？爷爷家养了驴啊！”


    那头驴已经老的不行了，一口老黄牙，正在嚼着干的玉米杆。


    “那个奶奶！”方朴坐在炕上的玻璃那边儿，看着外面，非常小声的说着。


    那个奶奶带着帽子和围巾，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手里还拿着一根探路用的拐杖：“不用你扶！这路我都走千八百遍儿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老人还是跟在她后面扶着她。


    两人一起出了门。


    “……她看起来很好。”牧仪转头看向卜言，“萝卜，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嗯。”卜言看着?趴在他的碗边舔着粥，“好喝吗？”


    “好喝！”?伸出叉舌舔着自己嘴边的粥，“不过龙形态不太好喝粥。”


    “那你变成人呗。”牧仪说了一句。


    ?趴在卜言前面的炕上，闻言特别嫌弃：“不，我才不要和你们挤在一条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