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机非常热情的和他们唠嗑。


    从工作问到家庭。


    牧仪一度以为他们上了一辆奇怪的车。


    结果司机只是个自来熟！


    “出门在外那得大大方儿方儿的。”司机把暖风又开大了不少，“话不能给人撂地上！”


    “啊…哦！！”牧仪也没听懂，但他只能应和。


    “十里香那屯儿人少，你们是去哪家？说个名字，我说不定认识！”司机大哥非常热情的又问，“这十里八乡儿的，咱都熟！”


    牧仪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卜言。


    “……姜秀花。”卜言记得这个名字，“家里应该就只有她自己了。”


    “应该？”司机还挺疑惑卜言的用词，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后视镜瞅着卜言，“……嗯？不对啊，虽然你五官拆开了和他们像，但这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啊！”


    “啊。”卜言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姜家是你什么人啊？”司机不是很确定，又问了一句。


    “呃……应该是奶奶。”


    “又是应该？”司机有些摸不准，“你姓卜？”


    “……对。”


    “那怪喽！”司机捏着方向盘，踩住了刹车，往旁边看了卜言一眼，“你真是姜家孙子啊？？”


    “……应该是的。”


    “你总往回寄钱，人又不回来，干啥呢？一开始她还和人们说她孙子挣大钱了，后来你不回来，她就偷偷的哭……”司机说着还有些生气，“你还知道回来啊！”


    “等会儿。”?从卜言的头顶滑下来，“他这不是卜言，别着急说，卜言已经死了。”


    司机眼睛瞪的老大：“黑龙江成精了？？”


    “……啥玩意儿？？”?有些生气，“你说啥呢？！”


    “啊，妖怪儿？”司机这才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为什么叫妖怪，还在怪后面加儿化音？？”?听的难受的不行，“……算了，你继续说那个姜。”


    司机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所以你不是卜言？”


    “……我叫卜言，但我不是他。”卜言只能这么回答，“抱歉，他不是不想回来……我现在送他回来。”


    司机沉默了好久，又发动了车子：“那老太太哭瞎了眼儿，她另嫁了个老头儿，现在倒是还在原来的地方住着。”


    卜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却早有准备的吐出一瓶红色小丸子。


    “……你看着，和卜冠中那两口子确实不像。”司机多看了一眼?，“老两口睡的早，你们拿手机的手电筒，一直照玻璃就行，老人耳背，晚上睡不好，看到了会出来。”


    车子正好停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前几年危房补助，老两口盖了小新房，但也一直没住。”司机看着他们下车，又忍不住开口，“姜家身体不好喽，让她安享晚年也好！”


    卜言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让他瞒着那位老人的意思吗。


    似乎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周围人家养的狗都开始叫了起来。


    “……我先用手电筒试试！”牧仪冻的鼻孔里流下两根清鼻涕，“我快冻死了！！”


    手电筒晃了五六分钟，屋里的灯就亮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灯也亮了。


    一个老爷爷披着军大衣走了出来。


    “咳！”他巨大的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痰，没一会儿，他走到了门边， “哪个了？做啥嘞？”


    “……那个，老爷爷你好！我们是来找姜秀花奶奶的！”牧仪很有礼貌的提了提手上的水果，“卜言也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大门立刻被打开了。


    “哪个是？”老人努力的辨别着每个人的脸，“……真回来了？”


    “嗯。”卜言点头。


    老人先是想了一会儿：“那先进来，悄声点儿别吵到她，明天再和她说。”


    一进大门，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电动三轮车。


    在往里走，一条营养不良的小狗拖着粗重的铁链从窝里钻出，摇了几下尾巴，又跑了进去。


    小狗后面，则是一排排的柴房，里面的木头被整整齐齐的堆放着。


    “那是新房，东房。”老人抱了柴，指了指新房，让他们进去，“我给你们烧一烧炕，里面有炉子，今儿不会太冷，先将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