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子爷当真选了你呢?「陆泓姿态散漫地靠在软榻上, 与秦嫣闲谈着, 」如果他承诺你,不会是良娣,更不会是宝林。而是——太子正妃?你待如何?」
「呸!」秦嫣想也不想道, 」虽说东宫那位向来脑子有病,但不可能病成这样!「
陆泓没忍住, 被口水呛了一下。
在秦嫣的瞪视下, 他点点头, 严肃而郑重地道,「我也是如此觉得。太子爷他如果真的把你圈入待选之列, 一定是别有居心。」
英雄所见略同。秦嫣表示同意。
「我们可以先等等,以不变应万变。先等礼部的第一轮筛选出来。」
她谨慎地思考推理, 「说不定这事是我们从头到尾想多了,礼部那边压根没把我算进待选之列。」
陆泓挑眉, 「万一礼部的官员过几天上门了呢。」
秦嫣有点烦心,啧了一声, 「得了吧陆六, 你别学旭表哥一惊一乍的。稍微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把我的名字叉出去容易,真要圈进去待选,倒是难得很。」
陆泓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难。」
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要婚姻嫁娶,少不得要经过父母同意。偏偏秦家的当家主母——秦夫人,从两年前开始,就留在山东祖籍的秦家老宅,代替秦相照顾病中的老祖母。
凡是京中的百年高门世家,包括皇家宗室,在正式提亲议婚之前,都是通过各家夫人的路子互相通气试探,各方面条件谈妥了,才正式下定。
如今秦夫人不在京中,议婚定礼之类的繁琐事宜要和秦相这边商议,就比其他人家困难多了。
秦嫣又不像其他家族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她小时候批下的『金石之命』的名声在京中流传极广。
虽说各家夫人们提起时,嘴上都说着『命盘贵重』,『大富大贵』,但背地里却都在悄悄议论着,『太贵重了,比夫家命盘还贵重……会不会克夫呀』。
自从杜二迎亲连番出事后,『命重克夫』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连秦嫣自己都在不同的场合听到过好几次。
秦嫣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旭表哥多虑了。
太子选妃是京中惯例,礼部在满城的高门闺秀里面挑选,十六到十八岁的有上百人之多。选妃的倒霉事儿多半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但旭表哥没说错,与其把命数交给别人,被不相干的人牵制在股掌之中,倒不如先跟杜家说好,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秦嫣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下了决定。
回家给杜二递个信,叫他明天多带几个人,路上盯紧些别出事,上门再提一次亲吧。
想到这里,秦嫣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山道,放下帘子,对陆泓说,
「我看太子爷的马车没追上来,你今天有公务在身,带你的同僚们走吧,不必专门送我回去了。我在东城门外停一会儿,你帮我把杜二给我找过来,叫他送我回家去。我有正事要同他说。」
「找杜二过来啊。可能有些问题。」
陆泓手上的匕首又滴熘熘开始飞转了。「我刚才从同僚处得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太子爷的,令一个就是关于杜二的。」
在秦嫣惊讶的视线注视下,他嘆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同情,」他又当街摔了。」
秦嫣:「……」
……
杜安纯又摔了。
就在他和秦嫣分开不久后,在隔了两条街的拐角处惊了马,当街摔得爬不起来。
杜府的亲随小厮们大唿小叫地把自家二公子送回了家。
既然杜安纯摔了,杜府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秦嫣心里盘算的把人找回来、送自己回秦府,顺便叫老爹和他谈一谈第四次提亲的打算就落了空。
回秦府的路上,秦嫣坐在马车里算了算,杜安纯这次坚持的时间比原着里多了半个月,所以额外多摔了一次。
她纳闷地想着,全书的人都崩情节崩人设了,怎么只有杜二跟书里一样的倒霉呢。
她问陆泓,「你的同僚们亲眼看见了?摔得厉害不厉害。」
「摔得挺惨的。」陆泓嘆息,「半天爬不起来。被随行的小厮用门板抬回家了。」
秦嫣想想看那场面,也忍不住嘆了口气,同情地说,「早上才见面,中午就摔了。他真的跟我八字不合吧?勉强凑在一起果然还是不行。」
陆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明显的八字不合。杜二真的跟你没有缘分。看在大家一起长大的髮小儿交情份上,我劝你一句,放过他吧。退婚虽然难听,总好过没命。」
「说的也是。让我想想。」秦嫣无奈地说。
接下来的路上,她琢磨来琢磨去,满脑子都是杜二当街摔得头破血流被人抬回家的倒霉样子。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情份上,别在折腾杜家了。回去跟父亲提一下退婚的事吧。
就算退了婚,自己也应该不会入选太子妃。
她始终觉得,萧旷那厮就算脑子有坑,应该也不至于到小表哥说的那种程度,特意把她选了太子良娣、太子宝林之类,静悄悄关在后院里折磨。
听起来太变态了。
她咬着指甲回想了半天,除了小时候套了他两三次麻袋,揍了他四五顿,算计了他七八次,以至于他有段时间在宫里见到自己就绕道走,也没什么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