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块去——」容枭枭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乱七八糟的「狗窝」,不禁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又换了内容,「述述,那个,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再去找你。」
「好。」秦述笑着点头,目送对方离开之后,转身去找副院长借了个人陪自己一道回去。
作为一个怕死又惜命的炮灰,谨慎一点,固然是不会错的。
可错就错在,副院长随手给他派了个蓝衣小童,武力值不比他强多少,更不幸的是,万分之一不凑巧的机率降临到他头上了。
毁掉了三件法宝才从重重结界突围的白孟洋,和在藏宝阁被重伤的裴远帆两人,就躲藏在秦述的竹林小屋。
还没走近,少年怀里的小橘猫便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秦述随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空气中飘散开来,他的嗅觉一直比普通人要敏锐,再看竹屋的窗户已经落下,当即做出了判断:「屋里有人。」
蓝衣小童一听,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询问:「怎么办?咱们原路返回?」
「好。」秦述比了个口型,一边安抚住小橘猫,一边小心翼翼地转身,但是——
屋内的两人,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只见到嘶地一声,蓝衣小童脸色发黑地倒下了,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然是没气了。
秦述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多了一条翠蓝色小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快过来,乖孩子。」与之同时,一道黏腻腻的声音从竹屋传来。
秦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走?他恐怕是快不过这条毒蛇的,不走的话,前方分明是龙潭虎穴。
「喵呜呜——」小橘猫在他怀里浑身戒备,毛髮直竖。
「还是你想跟那人一样,马上去见阎王?」那声音阴测测地反问,明显多了几分不悦。
秦述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走上前,内心默默祈祷着天行长老他们能赶紧搜查到这里来,将这俩兇手擒住!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唿唤,等他踏入竹屋,救兵依旧没有来。
刚刚才有所觉悟,不想再做一条咸鱼的秦述,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
这竹屋不算大,一进门,就能看到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桌旁。
一个身穿白衣,衣服上还残留着血迹,看似五官端正,隐约带着一股邪气,一看就是典型的衣冠禽兽,人面兽心;另一个穿着十分暴露的红裙,胸膛和大腿都没遮掩住,浑身透着一股风尘之气。
白衣人正打坐疗伤,红衣人整个儿倚在桌前,脸色隐隐发白,估计也伤的不轻。
「瞧这小脸,长得真好看。啧啧,小子,你这脸可是救了你一命呢。过来,让爷仔细看看清楚。」
秦述:「!」居然是个男的,穿裙子,女装……大佬……吗?
他强行按下内心的震惊,表面还算平静地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路过的,借住一宿,乖孩子,你可千万不要随便说出去,不然——」白孟洋笑嘻嘻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上等的好皮囊,肤若凝脂,眉眼精緻如画,尤其是这一双眼睛,他尤为喜欢,若是挖出来好好收藏,那便再好不过了。
「赶紧疗伤,别那么多废话。」一旁打坐的裴远帆语气相当不耐,天照门的人追的太紧,东西还没得手,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此离开,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掠杀几只落单的「猎物」,填补消耗掉的灵力。
偏偏白孟洋这傢伙对那些长相好看的猎物,总喜欢先调戏一番再动手,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这会儿他重伤在即,完全容不下这人的磨磨唧唧。
被催促的白孟洋神色一敛,却也没反驳,猝不及防地伸手将少年拽到自己面前,准备吸食对方的灵力,却愕然发现:「这小子体内没有一丝灵力,竟是个普通人!」
梵空学院的学生统一住在东边的厢房,这种独栋独院的设计,大多是给院中特殊人员的照顾。
白孟洋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特地躲到了这里来疗伤,因为这儿位置够偏僻,周围环境幽静,也方便他「狩猎」,他即便是受了内伤,面对一个毫无防备的落单修士,还是能轻而易举将对方制伏。
可他万万没想到——
住在这里的人,居然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凡胎肉身。
「梵空学院什么时候大发慈悲开始招收没有灵根的废物了?」裴远帆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当初他拜入学院,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吃尽苦头。
「他这体质,确实很古怪,灵力送入体内,仿佛石沉大海,不过……倒是挺适合你那门功法,是个绝佳的鼎炉。」白孟洋嘴角溢出一抹古怪笑容,裴远帆的功法非常霸道,每次双修,他都要遭受灵力狂暴肆虐的痛苦,早就苦不堪言,如果将这少年留下的话,他便能解脱了。
裴远帆略一沉吟,显然是心动了,却仍有所顾虑:「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带着多有不便,况且我们现在还没脱险,天照门的人恐怕不会立刻离开。」
「无妨,我已经用傀儡去引开他们了。不如,你先试试这鼎炉是否合适?」白孟洋不甚在意地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自说自话,竟是完全没把秦述放在眼里,就好像谈论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