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苦笑道:「这种事要怎么说呢?我当时确实是把你当成弟弟看的,只不过……」
他沉默了一下,转而换了一个话题:「没关系,我们就这样煳里煳涂地慢慢来吧,秘密再多,阻碍再多,也不妨碍我的心朝你这里靠拢。」
说着,他的左手温柔地按在闻折柳的胸前。
「想耍小脾气也没关系,无理取闹也没关系,想再折磨我一下,吊着我不答应,都没关系。」贺钦缓缓靠近,嘴唇开合,在闻折柳通红髮热的耳垂上半是吮吸,半是亲吻地抿了一下,「不用太懂事,让我来补偿你就好。」
闻折柳已是完全呆住了。
贺钦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仿佛将一直压抑的感情统统释放爆发了出来,金瞳宛如一条夕阳辉照的鎏金大河,当中全部倒映着闻折柳的身影:「我都看到啦,我的宝贝柠柠,这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呀?」
他的口吻就像在哄一个自己心爱的孩子,继而曲起食指,犹如叩门般轻轻叩了叩闻折柳的心口:「没关系,不管这里少了什么,我们用别的东西把它填上,好不好?我这里有好多好多溢出来的爱,全部都给你。我也很想纵容你,替你清除一切让你觉得不开心,觉得不安全的事,让我也体验一下爱人的感觉吧,好不好?」
闻折柳张了张口,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丢脸至极地哭出来了。
一种崭新的,满涨的炽热的感情充斥心尖,仿佛贺钦叩击的那两下当真有什么魔力,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吸了吸鼻子,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内心第一次有了宛如新生般的喜悦和感动,在贺钦充满爱意的注视下,好似那些陈旧的痼羽全然被温暖明亮的火焰烧成了风中尽褪的飞灰。凛冬漫长,然而浪漫的春天终究降临,他仿佛在这一刻逐渐蜕去了旧日衰败沉厚的硬壳,看见了清晨乍破薄暮的曙光。
一望无际的麦田,金眼的黑豹起身朝他走来,丰美如夜的皮毛光华流动,散发出七彩的微芒。
它走到闻折柳身边,温柔地舔了舔他的侧脸。
第75章 怪谈(五)
夕阳西下,室内洒金镀霞,犹如覆了一层温软厚重的晶粉,落地窗平整剔透,倒映出两个相拥在一起的影子。
闻折柳满脸的泪,哭得浑身发抖,贺钦修长有力的手掌从他颈侧的柔软髮丝下穿过去,温柔地环绕着他。他用唇去亲吻那些滚滚流下的泪珠,用唇若即若离地贴在他温润的肌肤上,喃喃地说着滚烫的爱语和情话。
一种过于浓烈的感情紧紧地包围上来,滔天的洪水热切盘旋,将闻折柳深深席捲进中心的漩涡里,房间变得很大,他则突然变得很小,小到足以让贺钦把他捧在手心里。
丢人的窘迫和难为情的退缩随之在骨头缝里悄悄滋长起来,他抽抽噎噎的,渐渐止住了哭声,可很快便察觉到了一股无名的逃避感——他在贺钦足以熔化黄金的眼神下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他捂着眼睛,极力想擦去那些犹如地涌泉般难以断绝的眼泪,「我,我想……」
「不许想。」贺钦仿佛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想逃,是不?」
他鼻翼微皱,宛如野兽般轻轻呲了呲獠牙,又衔着闻折柳的耳垂磨了磨,像豹子在标记自己此生独一无二的猎物。
「可是我……」闻折柳几乎不敢直视贺钦的眼睛,嘴里语无伦次,只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整个眼前就是一片金光和烟花炸开的绚丽疯狂,脑子里更是犹如爆炸了一个宇宙,星屑和银河在失乐园的废墟里撞来撞去,「不行,我还是……」
贺钦牢牢搂着他的腰肢,不让他从自己身上爬下去的企图得逞,他吊儿郎当地勾起唇角,伸手捏住了闻折柳的下巴。
「看见了吗?」贺钦凑近他,压低声音问道,「这里。」
闻折柳的脑袋现在就是一团浆煳,他迷迷煳煳地问:「看见什么?」
贺钦漫不经心地笑着,把脸挨过去道:「我嘴唇上有一颗痣,是不是?」
闻折柳需要使劲甩头,才能在美色的迷惑和眩晕中稍微清醒一点,他木瞪瞪地点点头,听见贺钦接着道:「早就见你盯着它的眼神了,怎么样,机会难得,要不要亲一下?」
闻折柳瞪着那粒颜色略深的小痣,终是经不起诱惑,傻乎乎地凑上去亲了一下。
「一下就够了吗?」两人唿吸交融,他听见贺钦笑意邪气的声音,又忍不住啾了第二下、第三下,啾啾的亲吻声音逐渐粘在一处,蔓延出了令人耳酣脸热的细微水声。
片刻唇分,贺钦俊美的面容也带着醉酒般的红晕,下身也起了反应。他抵着闻折柳,意犹未尽地吮吸着他的下唇,哑声说:「你看,就算现在没有槲寄生,我也亲你了。」
闻折柳只剩下靠在他肩颈处喘气的份了,他接着道:「本来还应该更早回来见你,跟你说这些的,但是因为做了个小东西,所以……」
闻折柳苦苦挣扎,负隅顽抗:「我……我还没答应!没答应!」
「好的好的,你没答应,」贺钦顺着他的话,摸了摸他高热的脸颊,「都是你哥一厢情愿的。」
夜幕徐徐四合,墙壁上忽然传来敲击声。
杜子君无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提醒一下,两位哥,别忘了正事。还有……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