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朱欢欣听完也不再多劝，等动物们都装好，确定笼子都锁好了之后，就招呼两个学弟上车。他们开的是一辆双排轻卡。朱欢欣已经研究完了乌云整理出来的地图，规划好了路线，一句话都不多说，直接开往周边地区。出于各种成本和现实因素，食品加工厂“收狗”避开本地，类似兔子不吃窝边草。但他们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收上来的动物们成本低廉，但他们一个小厂，一般不会当天宰杀，是积累满一定数量之后集中宰杀。这个等候的时间，加上中间运输时间，肯定是越短越好，否则他们喂养的成本也上去了。动物们辨识地点，除了视力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嗅觉。这种因素无法简单描述。乌云坐在后排，时刻注意宠物们反馈过来的信息。“你以前是帮着主人找宠物，现在是帮着宠物找主人。”翟夜有些无所事事，看着自己同学感慨。说起来，乌云有些单子，还是通过翟夜接的。翟夜从入学起，就一直在各种宠物店打工，得到的相关消息源很多。乌云完全没有这些感慨，而是两眼放光地计算：“我老板说，20万的总费用，剩下的都归我。我们争取早点把它们都安排了，然后咱们仨平分。”“这么多！”“嗯嗯，不少吧~”整体过程肯定很累人，但……看在钱的份上。他们是下午三点半出发的，到隔壁镇的时候有一只猫说自己到家了。乌云和翟夜就带着猫去找。朱欢欣等他们下车之后，去找停车位。这会儿镇上人不多，看到一只被拴着绳遛的猫很好奇。直到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小黄家的老黄嘛？”黄狸花，俗称大橘，瞧着样子都一样。但熟悉的人其实有一套自己的分辨方法，像是鼻头的颜色，脸是不是圆，甚至是气质。老黄，确实是这只大橘的名字。乌云就问路人：“阿姨，您知道它家？”大黄狸花不习惯牵绳，走路都是匍匐着，又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却又说不清楚自己家在哪儿，这边嗅嗅那边闻闻。热心的路人阿姨直接就把他们往小黄家带：“你们捡到的啊？真是老黄？”果然隔了没多远，是一个鱼摊����小黄水产。面容略显沧桑的老板对着周转箱上空空的猫窝蹙着眉，还在骂骂咧咧：“臭小子，又几天没回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老黄一下就认出了家门，扯着绳子往里冲，嘴巴都叫圆了。“喵喵喵嗷嗷嗷����”小黄，我回来了小黄！我碰到坏人了，吓死老子了！快给我吃两个大虾，要剥掉虾壳！乌云这么大一个人，差点被一只猫拖着走，赶紧帮它把项圈和绳子解开：“别急别急。”出门的时候喂了饭出来的，吃得也不少，怎么感觉像是要饿死了一样？小黄激动得不行，穿着雨鞋都差点滑了一跤，好一阵激动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太谢谢你们了。我还以为它出去玩了。”“我给它戴了猫牌，没想到是被人偷走的。”“那群黑心肝的，猫都偷！”小黄老板转头就对自家大橘半真半假地怒斥，“减肥！你就是太胖了，才会被人偷！以后不准跟着陌生人走！”老黄熟练地巡视了一圈自家的鱼摊，对小黄老板的话充耳不闻，往乌云的脚边一贴，用脑门顶着小腿来回妖妖娆娆地转圈：“看到朕的江山了没有？留下来陪着朕吧？”第二十章 小流浪小镇的面积不大，但很多猫狗显然不是镇上的，而是附近村里的。村庄地广人稀，猫狗基本都散养，更方便下手。小黄老板带着他们找到农贸市场的经理，把打印出来的猫狗的照片贴在市场的各个出入口。“行了，我们镇上就一个菜场，只要来买菜，肯定能看到。”经理还帮他们联系了镇上的公务员，最迟明天就会把相关信息放在微信公众号上。他们在镇上待了一个小时，还真的又找到了一只猫的主人，同样是镇上的商家养在店里的。它从小就在店里见多了人来人往，不说亲人不亲人，看到人一点都不害怕，对人类完全没有一点警惕心。店主给乌云他们看了监控，抱着自家加菲猫的手带着点抖：“你看看，就这两个人，背着个包，一转身就把我家蠢猫放包里了。它一声叫都没有的！”品种猫价格昂贵，店主已经报警，又有比较清晰的犯罪嫌疑人的影像，之后肯定会被追究盗窃罪。这次的案子涉及到的金额不算大，但影响非常恶劣，相对来说也比较容易破案。乌云的手机里留了好几个侦办民警的联系方式，把自己这边的进度放上去就行，后续怎么处理不归他管。他留下店主的联系方式，又赶往下一个镇。乌云在外面忙，颜昊在家里就跟个望夫石一样，眼巴巴站在露台上看天。“小颜啊，外面有点冷，你别多待。”颜昊“哦”了一声，问新上任的家政：“家里的那些树上的果子，都没有鸟来吃？”江念波女士聘请的两名家政是一对夫妻，四十来岁。男的叫施超，女的叫高慧娟，夫妻俩工作非常麻利。高慧娟说道：“熟的都被鸟吃得差不多了，但都不是你的小八哥。”她看着一脸失望的小老板，提醒，“小颜啊，我觉得小八哥不是八哥。八哥嘴巴上面有刘海的，个头没那么大。”颜昊用一种骄傲的语气说道：“那我家小八哥肯定和那些八哥不一样。高阿姨，你记得每天换小八哥房间里的食物和水，种类尽量多一点，要新鲜的。”高慧娟：“好的。我定了个菜单，拿来给你看看？”算了，她一个拿工资的家政，跟老板科普什么的鸟类知识呢？本地是没有乌鸦，但她老家乌鸦和八哥都有，难道还会分不清？夫妻俩忙碌完一天，回到房间。施超跟他老婆感慨：“有钱人的脑子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啊。给鸟住那么大的房间，还非得管乌鸦叫八哥。什么八哥能长那么大？”高慧娟已经放弃了：“谁知道啊。隔壁不是还给猫起名字叫旺财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们从事现在的工作已经有几年了，目前看来在颜昊这里工作还是比较不错的。毕竟颜昊这里住着的人少，事情就少。唯一可能增加他们额外工作量的就一只“小八哥”，但到现在也没看到影子。颜昊在书房忙着工作，等到快半夜都没见到小八哥，倒是睡前翻了一下微信，发现实习兽医给他汇报了工作进度：“这就只剩下18只了？！”工作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20万，给多了。他看了一眼发过来的时间，发现竟然就在三分钟前。颜昊发了个视频通话过去。“老板？”乌云显然没想到这个时间老板还活着。不对，他的意思是老板还在线，明明他在老板家的时候，这个点早就待机进入睡眠了啊。颜昊注意到乌云那边的背景是个酒店房间，问了一句：“在哪儿呢？”乌云说了个隔壁市的小镇，颜昊没听过，但假装知道，关心了两句工作进度：“给宠物找主人很顺利？”乌云当然不能让老板觉得20万亏了：“这几只是前面已经联系上的，就是帮忙送过去。还有是直接在镇上的，有当地帮忙协调组织。后面这些的线索还得慢慢找。查监控得费不少时间。”颜昊刚想拆穿实习兽医的邀功小伎俩，突然看到他背后出现的人。乌云当然也注意到了。翟夜刚洗完澡出来，没注意乌云在跟人视频，很自然地问他：“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好。”乌云说着就想挂老板电话，扭头想跟老板道别，发现老板的脸色不太对，“老板？”这是要扣他的小钱钱？颜昊拉长着脸：“嗯。”翟夜从背包里拿了一件外套：“我先去车那边守着。”“好，我晚点过来换班。”乌云说完，回头继续看老板。颜昊：“……那是你请来帮忙的朋友？”“对。还有一个学姐。”乌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两位靠谱的朋友。颜昊挂掉电话，有点睡不着。作为老板，他不太好直接问员工的感情生活，更不能直接问乌云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现在的问题是，人家身边有男有女。他自认也没有对乌云产生积极追求的好感，但心里有点不舒服。乌云的朋友是不是颜值太高了一点？乌云定了闹钟，睡得很好，就是要和翟夜换班，总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迷迷瞪瞪吃完早饭，乌云又买了许多咖啡、盒饭各种零食，回来之后叫醒两人，和翟夜一起打扫笼子，更换宠物尿垫。朱欢欣把猫狗放出来，喂水和食物：“我查了一下附近有一片绿地，这个点应该没什么人，带到那儿去跑两圈活动一下。”三个人在周边转了几天，把能送回去的都送回去了。这些猫狗丢失的时间都不长，而且都来自周边地区，还有多方人士的配合，对于乌云这样经验丰富的宠物侦探难度不大。最后卡车返回饲养场，三个人精神萎靡中透着兴奋，兴奋中又夹带着一点郁闷。没一会儿，颜昊过来了，还带上了甄元恺和林雯��，当然也少不了甄英俊和宝宝。同学们感到有些奇怪：老板这么闲的吗？老板这么帅的吗？乌云倒是觉得省事了，直接指着带回来的两条狗三只猫一一说明：“阿黄是被卖掉的，就没把它送回去，已经跟当地警方备案过了。”这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土狗。名字叫阿黄，但不是大黄狗，而是虎斑纹，很多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花纹不好看。这一家平时就给狗吃点剩饭剩菜，一条链子拴在门口，看到有人收狗，直接就卖了。压根不是当宠物养的，也不是当家庭成员养的，和家禽家畜差不多。他们既然已经收了收狗的人的钱，自然就失去了狗的所有权。甄元恺有些好奇：“边牧也是被卖的？”一条边牧少说也得几千，当狗肉卖才多少钱？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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