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镜略略偏过头来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我好像记得你刚刚才跟奶奶说过这句话?」
韩奇香讪讪而笑,继续在她的怀中蹭来蹭去:「我的意思是,全天下就数外婆和表姐对我最好啦。」
秦宝镜轻拍她头,笑道:「好了,别贫了。还不快去后山练剑。记得不许偷懒,否则被我发现了,以后每天加练一个时辰的剑法。」
韩奇香吐吐舌,忙一熘烟的跑了。
但毕竟心中高兴,一边口中哼着小曲,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也没顾得上注意前方。转过一道长廊时,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那人撞了个正着。
她跌落在地,揉着撞的生疼的屁股,不满的抬头看着来人。
头梳双丫髻,十五六岁的年纪,浅绛色的衣裙上是一张容貌清秀的脸。但此时这张脸上却是布满了惊慌。
「小姐,小姐,对不住的很。小镯子没有看到你,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韩奇香搭上她伸过来的手,一跃而起,毫不在意的拍拍手:「我又没怪你,你怕什么。」
低头见她手中提着个竹制小笼子,笼内正是一只小白兔,恹恹的,正无精打采的闭着眼镜。
韩奇香一见之下,大叫一声,一把将那笼子夺了过来,连着声的叫道:「小白,小白。」
那兔子自顾自的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动弹。
她忙抬头问面前的小镯子:「小白它怎么了?怎么我叫它都没有反应?病了?」
小镯子急忙点头:「回小姐,刚刚我去餵它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它这样了。所以我这才急着要去找张大夫给看看呢。」
韩奇香有些踌躇的看看小镯子,又看了看小白,末了还是哭丧着一张脸将小笼子又还给了小镯子:「小镯子,本来我是想亲自带小白去看大夫的。可是我刚刚答应过表姐要去后山练剑,不然她就不带我去抓姦细了。小白就交给你了啊,你一定要叫张大夫治好它。最好我练剑回来的时候它就跟以往一样活蹦乱跳的了。」
小镯子接过笼子,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你刚刚说什么?奸细?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奸细啊。」
韩奇香忙一把拉过小镯子,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嘘,小点声。这是很机密的事,表姐跟我说谁都不让告诉的。不跟你说了,我要练剑去了。不然待会让表姐派人去后山看到我不在,肯定又要说我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正在发呆的小镯子道:「小镯子,一定要让张大夫治好小白啊。不然你就跟他说,下次见了他我一定要拔光他的长鬍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夜半访客
一轮弯月斜挂树梢,风过花影细碎。偶有浮云飘过,遮挡住原本就微不可见的几丝月光。
无双城中的后院,有黑影身手矫健的翻墙而过,轻轻的落在院中。
谨慎四望,确定周边无人之后,黑衣人这才贴着墙根缓缓的朝前移动着。
绕过一丛芍药,粉墙黛瓦的建筑在月下静静而立,恍若蛰伏在暗中的兽,蓄势待扑。
而屋内此时却是一片黑暗,门窗紧闭。门前则各有守卫,跨刀而立。
黑衣人将四处地势打量了一番,再无迟疑,手中石子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分击那两人的风池穴。
哧哧两声轻响过后,门前两名守卫应声倒地。黑衣人从芍药花丛之后快速跃起,疾步走向屋前,轻轻的打开房门进入。
浮云掠过,惨白的月光自镂空木窗照入,洒下一地斑驳。黑衣人关上房门,谨慎的四周一望之后,当先便朝窗下的书案而来。
一通乱翻之后,黑衣人的目光又望向了墙壁四处。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他又紧贴着墙壁,细细的依次敲打一番,凝神静听。
黑暗中不提防身后有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敲了。这墙内并无隔层,也无暗门。」
黑衣人一惊,忙转身过来。
帷幕后有人影慢慢的走出,月光照在那张容色绝丽的脸上,恍惚中只让人以为这便是那月宫仙子下凡。
她的身后忽然又有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琉璃般的双眼流光溢彩,只管笑吟吟的看着那黑衣人。
这两人正是秦宝镜和韩奇香,自从那日发现城中可能有奸细之后,秦宝镜一面令秦桑暗中彻查城中各人,一面在此守株待兔。果不其然,不过相隔两日,竟真的在今晚等到了这黑衣人。
秦宝镜眼望着黑衣人,口中却是对韩奇香吩咐道:「香儿,去将蜡烛点亮。让我们看看这位阁下的真面目。」
韩奇香答应一声,从怀中摸出火折,就想去点亮桌上放着的那半截蜡烛。
步子刚迈出,尚未到桌旁,那黑衣人首先发难,哧哧两声轻响之后,有暗器之声破空而来。同时那黑衣人凭空跃起,就想从窗户处破窗而出。
秦宝镜身形一转,袖中素练出击。先是将那两枚射向韩奇香的暗器半路截下,而后素练顺势一送,又缠上了黑衣人的双脚。
一拉之下,黑衣人去势受阻。他不待身体落地,右脚在左脚上轻轻一点,一个翻滚之后,紧贴着墙壁而立。
烛光一闪,屋中黑暗之色被驱逐殆尽。秦宝镜收练回袖,缓缓的对那黑衣人道:「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
屋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而后便是秦桑的声音响起:「禀城主,书房四周都已按原计划布置好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