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的力量若真的有用，他只希望管用这一回，让她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活下来。


    不知走了多少步，他终于也精疲力竭，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跪下时，他还紧紧抱着她，没有摔到碰到她一点。


    风雪还在呼啸，向天空肆虐。


    他仰面望天，深深的绝望已经彻底将他击倒，骨髓中袭来的困意令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想要像平时那样，抱着她安静的入眠。


    他太过无力，太过无能，救不了她，但至少他会陪着她，哪怕是到地狱的尽头，他也不会让她孤单。


    而就在这时，森森的笑声突然传来，黎天快要模糊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倏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什么人。”


    他低喝出声，竖起耳朵听着，那笑声越来越近，像是从他后脊冒出来的，萦绕在耳边徘徊不去，但周围却分明没有人。


    “小子，你是什么神。”


    那森冷的声音开始向他发问，问得他眉头一皱。


    问他是什么神，他根本不是神啊。


    “桀桀，你想说你是个凡人吗。本座还没有见过哪个凡人能登顶神界，还能在神族的追杀下存活。如果凡人有这么厉害，那都要下凡去做凡人了。”


    黎天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这个声音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他并非凡人，可是这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我若非凡人，怎会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救不了。”


    “小子，你想救她吗。”


    他立刻点头，想，当然想。


    “那就求我吧，哈哈哈哈哈！”


    对方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又刺耳，黎天感觉自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不寒而栗。


    虽然恐惧告诉他应该立刻逃命，但他还是咬着牙，跪了下来，将小白放下，然后朝着空气叩下了头。


    “我求求你，救救她……”


    与绝望相比，再大的恐惧也是希望，哪怕对方的语气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为了那么一丝的希望他也愿意受骗。


    森冷的声音忽然寂静了，他以为对方走了，心头一阵焦急。


    “等等，天魔，你先别走！”


    他情急之下喊出了天魔两个字，果然那个阴森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如何知道本座是魔。”


    黎天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回答道：“众所周知，神界之中天魔与神族势不两立，我们被神族追杀，你却来与我们搭话，所以你定不是神族。”


    神界中还有没有其他种族他不清楚，但听着这个声音说起神族追杀那股幸灾乐祸的口气，其人定然是与神族不对付的，必然是天魔无疑了。


    虽然天魔在神族口中像是洪水猛兽，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与神族为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未必不能打交道。


    况且，黎天现在早已没有选择，他是走投无路了。


    “桀桀桀桀，好，你若要救她就下来吧。”


    下来？


    黎天听着困惑，左右环顾也没见有什么路可以往下走的，正在他不解之时，他忽然感觉膝下的地面“咔嚓”一声。